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全部章节 ------------ 001.生病 孩子生病那天,我给了赵州五十通电话,二十条短信,内容差不多,都是儿子生病了,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可无论是短信还是电话,传出去后始终石沉大海,孩子躺在床上,露出一双毫无精神的眼睛看向我,糯着嗓音问我:“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我坐在床边,望着他这张天真无暇的脸,说不出一句话。 正好这个时候,赵晓文提着水果篮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环视了一圈房间,见赵州不在,便将手上的水果篮放下,问我他人呢。 我给孩子掖好被子,随口回了一句:“公司有会议,估计应该是在忙。” 赵晓文听到我这句话后,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上的玩具逗弄着孩子,可逗弄了好一会儿,赵晓文说:“今天我在一家酒店碰见了赵州,带着一个女人。” 我端住杯子的手一顿,好半晌,我才弯起嘴角的笑,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笑着问:“你要喝什么?”我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的不对,在医院还能有什么,只能是白开水,我真是昏了头。 我没有再管赵晓文脸色是怎样,只是起身去直饮水旁倒水。 不过倒完水回来后,赵晓文并没有久走,而是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她说:“这是你妈让我给你的,自从你和赵州结婚后,你就和家里断了一切联系,这么些年,你妈陆陆续续也听说过你一些事情,听说你婚后生活过得并不如意,她说,让你有空回去。” 我将手上的水杯往床头柜上狠狠一掷,冷冷看向赵晓文,五年了,我逃离那个家已经整整五年了,我之所以支撑这么久,就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此时的我有多狼狈,可谁知道赵晓文竟然还主动告诉了他们。 赵晓文见我这样一副表情,她脸上没有任何歉意,甚至比我还生气说:“你别怪我!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了?你还记得五年前的自己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整个易家几乎将你捧上天,而现在呢?” 她指着我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说:“而现在的你,几乎就是一个落魄妇女,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如果我早知道当年帮你嫁给赵州是这样的后果,我是死都不会帮你策划这一切的!” 赵晓文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走,她精致的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尖锐的声响,她那一袭漂亮的裙子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我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我再次用手机反反复复拨打赵州的电话,可打过去除了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到最后竟然直接变成对方已关机。 下午的时候,婆婆来了医院,我已经守了整整一晚上了,她提着鸡汤来换我。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疲惫的看了她一眼,和她说了孩子晚上要吃药的事情,便回了家。 可才将房门打开,我便听到屋内一阵水声,我将卧室门打开,床上扔了很多脱落的衣服,我随手拿了一件衬衫,放在鼻尖闻了闻,女人的幽香直钻鼻尖。 这香水很贵,我非常清楚,以前我经常用,只是嫁给赵州以后,因为我们两个人工资都不怎么高,所以在奢饰品上,我是敬而远之了。可我没想到再次重逢这样的香味,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不动生色将衬衫再次放下,赵州正好洗完澡出来,他见我正站在房间,便有些讶异问我:“你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随手将床上的脏衣服一扫,便朝浴室走去。 赵州跟在我身后解释说:“今天我陪一个客户吃饭,所以没方便接你电话,小奇是不是住院了?听我妈说是阑尾,要动手术是吗?医生找的怎么样了?” 我在房间浴室,赵州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遮遮掩掩传来了过来,我没有回他一个字,他也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洗完澡后便赶去医院看孩子了。 我留在了家里补眠,不过我才刚睡下,手机内便传来了一条陌生人短信,短信内容是,“易小姐,我希望你能够平衡这利弊,你给不了他想要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够给他成功,下个月他就要升部门主管了,你跟在他身后,只会给他拖后腿,和赵州离婚,我给你五十万。” ------------ 002.我们聊聊 我从头到尾看完这条消息后,便随手删掉退出了界面,从一个月以前,我就收到过这种短信,陆陆续续这么久,我早就习惯了,她每发过来一次,我也全都当给自己练练阅读理解。 而赵州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外面的女人已经打到他后院来了,他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将一切瞒得很好,外面家里两不误,很是春风得意。 当我以为只要自己不去理会这样的短信,这件事情也就会这么算了,不提到台面上,他们总得偷偷摸摸,可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的野心如此之大,胆子也如此之大,竟然直接打到了医院,孩子的病房。 当时赵州没在,婆婆也回家补眠了,我一个人守着睡午觉的孩子,因为病房内太过安静,连我都坐在病床边昏昏欲睡,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我被这突兀的敲门声直接惊醒。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她手上拿着一只满是鳞片的包,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就那样皱着眉头打量着我,只一眼我就认定这个女人,是经常给我发骚扰短信的女人。 她问:“是易小樊小姐是吗?” 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回了她一句:“是我。” 她笑着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说:“我是来找你聊聊的。” 我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影响到孩子,虽然他现在还小,很多事情就算当着他的面说,他也未必听得懂看得懂,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让成人世界里的恶心规则,污染了他的眼睛。 所以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那女人说:“我们出去聊。”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孩子,便很配合的说了一句:“好啊。” 我们一前一后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当面对面站着时,我才发现这个女人我见过,她是赵州的上司,还是很久以前,赵州外出应酬醉过一次酒,就是这个女人送回家的。 当时我还很热情的请她进屋喝茶,她还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和我婆婆热聊了几句,送了孩子一份礼物才离开。 我和婆婆那个时候都没有多想什么,还为赵州上司这样看重他而高兴,可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还是笑掉大牙的那种。 她知道我已经认出了她,她也没有丝毫要闪躲的意思,反而直接切入主题说:“我是来替赵州和你谈离婚的。” 我笑着说:“赵州同意的?” 她说:“我还没和赵州说,不过我认为这是早晚的事情,你们两个人既然已经貌合神离,再继续这样下去,只不过是浪费双方的时间,不是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完全一副公事公办,根本不像是在逼宫,我反而觉得自己才是他们之间的小三。 她这样理直气壮的气势,让我很有想要甩她一耳光的冲动,可我没有动,我何必狗急跳墙,该跳墙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继续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让赵州来和我谈,毕竟你还真没资格来和我谈这件事情。” 可能是我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超出了她预期所料想的,我转身就要走,她反而有些急了,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她沉声说:“易小姐,恕我直言,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他是一个非常有才的人,可就是因为和你结婚,他到现在都处于不得志的状态,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这样捆绑着他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就应该放过他,毕竟他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自私的利用了他一天又一天!” 她的话太过激动,甚至忘记控制音量了,整条走廊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们。 我没有动,她又说:“这几年你们养孩子的钱,买房子的钱,买车的钱,甚至是你婆婆治病的钱,全都是我给的赵州!下周他就升主管了,他说会在前一天和你提离婚的事情,所以无论你现在同不同意,都是迟早的事情,我给你面子,才会在今天来找你谈这件事情,所以你最好是现在……” 她话还没完全落音,我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耳垂处精致的耳环被这一巴掌力度直接打飞了出去,她捂着脸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来看我。 我不顾走廊内那些异样的眼神,反而朝她逼近,她踩着高跟鞋步步后退,一直把她逼到一处角落,我停了下来,冷笑说:“既然早晚结果都是一样,那你急什么?三四十岁的人,就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吗?” “你!”她满脸愠色看向我。 之后几天我都没有和赵州提过那女人来找我的事情,那个女人似乎也没有告诉过他,她来找过我,并且还被我打了一巴掌这件事情。 我和赵州都在忙着给小奇做手术的事情,好在阑尾炎并不是一个什么大手术,赵州在医院有个相熟的医生,并且医生还不错,塞了个红包,小奇手术也不需要排队,第三天便把阑尾给做了,之后又在医院收拾了几天,便回了家。 回家那几天,我都在静静等着赵州什么时候和我坦白这件事情,因为还有几天就是他升主管的日子,那女人明摆了让他在我和前程之间选一个。 那一段时间的赵州整个人很焦虑,经常躲在阳抽烟,一抽就是十几根,那段时间他回家也回得特别准时,而且还耐着心思陪着孩子玩,手机也出奇的安静。 终于在他升主管的前一天晚上,他从阳台外接了一个电话进来卧室,脸色有些凝重。 当时我坐在床上吹着我头发,赵州站在我身后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石化了,我一转身,赵州便终于口开了,他说:“小樊,我们聊聊。” ------------ 003.人山人海 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谈的是什么,所以我早就有了准备,我坐在床上,将吹风机往旁一放,笑着说:“你要和我谈什么?” 赵州看到我脸上的笑,他表情有些闪躲,下意识转身逃避的去了梳妆台,从抽屉内拿出一份东西来到了我面前,然后他递给了我。 我低眸看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上面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赵州说:“我知道这很意外,可是小樊,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我们结婚已经整整五年了,这整整五年,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你是爱我的,所以我觉得有些累,你要的不过是一个家,可我要的不是一个家那么简单,家里财产我都不要,孩子归你,房子也归你。” 这一刻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会抓狂,我会大哭,我会质问,我会像每个在婚姻围城里的女人一般,找出轨的丈夫大吵大闹,甚至是用尖酸刻薄去攻击对方,可我没料到这一刻的自己除了疲惫还是疲惫,竟然连一句质问的话都不出来,只是麻木的看着他。 脑海内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偷着去民政局打结婚证那天,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我们双方手心内都是冷汗,他一脸紧张和我说:“小樊,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决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那时候他是一个穷小子,我是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小姐,我们两个人不顾家人的一切反对,义无反顾结婚了,当初我从来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只是天真的认为,他家穷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勤快,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钱对于我们来说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你努力是没用的,无论你多么勤快,一个家庭要从无变有是一个难以变迁的过程,而且一家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基本上成了两个人日常对话,当初的壮志雄心到现在只不过是一腔叹息。而且当年如果他不是因为执意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一事无成,再去质问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思,在这个时候,说任何都是徒劳,成年人都应该平静接受现实。 我说:“你想好了吗?” 赵州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这种平静在他看来是非常可怕的,他有点紧张了,朝我递过来的离婚协议往后缩了缩,他说:“我、我再想想。” 他刚想将那份协议彻底缩回去,我立马一扯,将那份东西夺了回来,然后从柜子内拿出一支笔,很干脆利落的在上头签上了我的名字。 当写到樊字的最后一笔时,我说:“赵州,当年的你是一介高材生,和你一班的同学几乎都出人头地了,只有你,还只是在一家小公司当着小小的职员,我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么多年易家对你明里暗里的打压,好几次导致你没有工作,你只能跑去工地上干活来养活这一大家子人。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怨过我,可我不想将你一直捆绑到老,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我非常清楚,所以这份离婚协议我签了,你什么时候想和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随时可以通知我。” 我将名字签好后,然后将离婚协议转递给了他。 他目光呆滞看向我,我才发现这几天他已经把自己焦虑得满脸都是青色的胡渣,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有争执,我将离婚协议放在桌上后,便出了客厅将小奇抱去了卧室。 之后那几天,我和赵州两个人双方都很平静的面对对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小奇好的差不多后,我便将孩子交给了婆婆去带,然后自己也去了公司上班。 琐碎的生活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赵州也没有和我提过去民政局办理手续的问题,因为那段时间他变得非常忙碌,连晚上都很少回家了,我只有一次见过他一面,那一次是在商场,当时我和同事下班后,去超市扫打折的生活用品,我在一排红酒货架处远远的看到了赵州挽着一个女人,在海鲜区挑选着花甲。 当时他也看见了我,我们两个人之间远远的隔着人山人海,他满是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给了他面子,朝他微微一笑,便带着同事离开了超市。 在回去的路上,同事拦了的士回去后,剩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大街,看着新年以来第一场大雪,这个时候我包内的电话传来一通电话,我放下满手的东西,哈了一口冻僵的手。 刚喂了一声。 我手机猛然从指尖脱落,摔落在脚边,瞬间四分五裂。 我一回头,三米远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是个男人。 我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目光光死死盯着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踱着步子朝我走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才三米,很快他就站定在了我面前。 我脚边全都是刚才在超市扫荡的打折物品,昏黄的路灯照在粗糙的包装上,说不出的廉价和庸俗。 我表情讷讷地看着他,好半晌我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哥。” ------------ 004.病逝 我没想到和他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记得五年前,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时间过得太久远,可现在我还是很清晰的记得,当时他在医院和我说的话,他问我,是否真的要嫁给赵州。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个是,我说我爱他,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给他,我宁愿死。 那时的他听到我这句话后,只是冷笑一声,他说:“易小樊,你是个成年人,你就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承担责任,这件事情的后果,父母替你买不了单,我替你买不了单。你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爸妈宠溺,我惯着你,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情有可原,可现在我把话和你明白说了,一旦你出了易家的门,出了任何事情,或者遇到任何困难,都别再像以前那样,哭着来找我帮你解决任何问题。”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他没有再看我一眼,拿起椅子后面的西装外套,便带着秘书离开了我病房。 是的,我用我的命威胁住了他们,争回了我和赵州结婚的自主权,付出了与家人决裂的代价。 从那以后,我毫不后悔的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易家,和老赵结婚,在之后的五年里,就算我遇到了再大的困难,我始终都没有往家里打过一通电话,也没有再向以前一样,找他解决过任何问题,我从一个什么不懂,被家里人保护长大的大小姐,学会了洗衣煮饭,学会了该怎么挣钱。 可世道艰难,当初放下的大话,到现在却成了一计响亮的耳光。 我们两个人坐在车内都不说话,我哥坐在我身边只是抽烟,一直抽到第三根时,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然后发动车,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是沉默的坐着,当他的车往我熟悉的路上开时,我扭过头去看他,我说:“我不回去!” 他没有理我,只是将车在马路开的飞快,甚至接二连三的闯了好几个红灯,他以前开车从来都没有这么霸道。 车停在一栋别墅前停下,他从车上下来,伸出手将我从副驾驶上拽了下去。 我死死往后拽,哭着哀求说:“哥,你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我的哭喊声,惊动了家里的仆人,那些仆人见我哥拽着我,起初都有些认不出来,直到看见我的脸,瞬间便惊呼了出来,大厅内乱成了一团,他们都以为他要打我,在一旁急切的给我求情。 易晋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将我拽到一间房间前,直接将从门外推了进去,我一个没稳住,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下。 等我抬头去看时,才发现这是姥姥的房间,爸妈全都在,还有医生围在那里。 我妈看清楚摔在地下的人是我后,瞬间就冲了上来,抱着我就是一顿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用手来拧我后背,骂道:“整整五年了,你已经离开了整整五年了,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连养你二十几年的父母都不要!易小樊,既然离开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死在外面啊!” 哭得最大声的人是我妈,打我最疼的人是我妈,可抱我最紧的人还是我妈。 我爸在一旁焦急的拉着我妈说:“好了,好了,人回来就好了,小樊,你姥姥快不行了,她现在留着最后一口气要见你最后一面,你快过来。” 我甚至还没理解透他话的意思,人便被我爸从我妈怀里一拉,直接拉到了我姥姥的床前,当我看清楚床上病入枯槁的老人,是以前最疼爱我的姥姥时,我睁大瞳孔愣了好几秒,甚至忘了自己该怎么动,怎么呼吸。 姥姥说不出话来了,她手不断在挥舞着,我妈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立马走了上来,将我僵硬的手放入我姥姥手心,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了一句:“妈,您安心去吧。” 就在这一刻,她终于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来得及和我说一句话,死时,将我手握得特别紧,那力道让我有点疼。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我爸妈我堂哥堂嫂,还有我伯父婶婶他们爆发出一阵大哭声。 医生在一旁探了探我姥姥的鼻息,叹息了一声,说:“走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抱住我姥姥还很温热的身体大哭了出来。 在这里唯一没有哭的人只有我哥,他很冷静的和管家吩咐了我姥姥的后事后,才走了进来,将趴在那里哭得声嘶力竭的我拽了起来。 我妈以为他要打我,冲上来便将我死死护住,对我哥说:“易晋,这都五年了,你妹妹过的也不容易,你别再怪她!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和她起冲突了!” ------------ 005.恶魔 我爸也赶忙走过来,同我妈一起护住了我。 他根本没有理他们,将我妈往我爸怀里一推,说了一句:“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们别管。”便带着我离开了姥姥房间。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是不断哭着求他放开我,放过我。 他一言不发,冷着脸拉着我朝前走。 直到我们停在了易家祠堂前门前,我瞬间像是意识到什么,满是恐慌的看着他,尖声说:“易晋!你这禽兽!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转身就想跑,他将祠堂的门一推,把我往祠堂内一甩,我整个人便撞在了一堵墙上,他一句话都不说,掐住我脖子便覆了上来。 我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手疯狂的挣扎着。 他钳住我手后,整个人再次压紧了三分。 我绝望的大哭了出来,可发出的声音除了呜咽声还是呜咽声。 那一瞬间,我清晰的感觉自己心脏口存着一口气,正一点一点沸腾,像空气球一般,缓慢膨胀,到达顶点时,我整个人被炸得四分五裂。 我一点防备也没有,动不了,叫不出,只能扭曲着脸看着他,忍受着。 到后面,我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麻木着脸,闭着双眸如一具雕塑一般硬邦邦站在那里。 他直接捏住下巴,将我脸抬了起来,笑着说:“不用害怕,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方,在易家列祖列宗面前,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全都发生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不会责怪的。” 我又是哭又是笑,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说:“易晋,迟早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的。” 他说:“好啊,一起下地狱,挺好的。” 那些封存已久的记忆在那一刻突然汹涌而至,我全身止不住的颤抖,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我整个人有些绝望又颓然的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对,我放弃挣扎了。 这种事情在很多年前发生过无数次,我挣扎过,哭过,叫喊过,龇牙咧嘴的威胁过,可他就像一个魔鬼一般,每一次都将我折磨得遍体鳞伤,最后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过我…… 等我再次醒来,人是在房间,只有赵晓文坐在我床边,房间内再也没有令人作呕的焚香味,我躺在以前的房间里,赵晓文就坐在我床边。 她见我醒了,赶忙将我扶了起来,问我:“要不要喝水?”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到楼下有怪异的声音传来,赵晓文解释说:“你奶奶灵堂设在了家里,今天是第二天。” 听到她这句话,我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赵晓文刚想摁住我,我已经下了床冲出了房间。 灵堂确实是在家设的,没去殡仪馆,楼下全都是清一色黑色衣服的人,我爸妈以及家里的亲戚全都在楼下站着,和来吊唁的客人寒暄着。 赵晓文从后面追了上来,赶忙将一件外套披在了我身后,她低声说:“你昨天晚上高烧,回来的时候人都糊涂了,昏睡到现在,才刚醒你干嘛急着下床。” 赵晓文的话刚落音,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下角落和人说话的易晋,他也看见了我们,我放在阳台上护栏的手一点一点握紧,他神情却很自然的朝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转身就走,赵晓文从后面一把拽住我,挨在我耳边说:“易小樊,你就别倔了,下去认个错服个软。” 我想反抗,赵晓文力气比我大多了,直接拉着我下了楼,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拉到了易晋面前。 他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温文尔雅,看上去气质卓然,让人根本料不到他是怎样的禽兽。 五年了,他一点都没变。 他如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语气温和的问了我:“还生气?” 我冷着脸,没有回答他。 赵晓文推了我一把,我还是没有动。 易晋不动声色笑着说:“没关系,她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估计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和我闹别扭。” 赵晓文为了修复好我和易晋之间的感情,赶忙笑着说:“小樊刚才和我说嗓子疼,易晋哥,你别介意啊。” 易晋笑着说:“她是我妹妹,怎么会介意,无论她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情,我都不会责怪她。” 赵晓文笑的无比开心说:“我要是有个您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对于赵晓文的崇拜,他笑而不语,恰巧管家走了上来,似乎是有话和他说,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语气温柔说:“现在这边有点忙,先和晓文上楼,用完早餐再来祭拜姥姥也不迟。” 他说完这句话,灵堂内人来人往,他目光就那样肆无忌惮看着我。 我全身冰冷的站在那里,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 ------------ 006.未婚妻 我们到达楼上房间后,我问赵晓文难道不知道易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赵晓文说:“我知道。” 我说:“你知道,你还巴结他?还来当我们之间的和事佬?” 赵晓文解释说:“我只是想让你们之间相处得更和谐点,你知道现在整个易家几乎都是易晋在掌权吗?这五年里,你爸爸早就不当家了,把所有一切全都交给了你哥,你父母迟早有一天会对你们放手,难道你想继续用这种模式来和易晋当一家人?”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赵晓文干脆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说:“而且小樊你知道吗?你哥有未婚妻了。”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深水炸弹,我甚至是有些惊讶重复了三个关键词,我说:“未婚妻了?” 赵晓文说:“对,就在半年前订下的婚约。” 我还没从赵晓文的话内回过神来,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和赵晓文同一时间看了过去,仆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小姐,太太让您过去一趟呢。” 我妈?这个时候她找我什么事? 可现在显然没时间多问,我只能跟着仆人下了楼,可才到达楼下,发现易晋和一个女人站在了我妈面前,正在说着什么。 仆人带我过去后,我妈看见了我,便赶忙将我一扯,满脸笑容说:“小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哥的女朋友,吴霓。” 还没等我看清楚站在易晋身边的女人是谁,那女人便落落大方伸出了手,朝我自我介绍说:“小樊,我是吴霓,很开心见到你。” 那女人突然的自我介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皱眉将视线移向易晋,他也正着看向我,顺带着添了一句:“叫嫂子。” 吴霓当即便有些羞涩说:“不用这么正式,小樊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易晋揽住了她腰,满脸温柔看向她:“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他将视线转向我,笑着问:“小樊,你说是吗?” 我对他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妈见我对易晋摆脸色,便赶忙推了我一把,让我别这么阴阳怪气,我没有理会她,反而又扔了句:“吴霓姐,找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可千万别被他的表面给迷惑了,看不清楚内在,说不定木已成舟,才发现对方肚子里全是坏水。” 我妈听到我这话是真的生气了,她提高音量对我呵斥说:“易小樊!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怎么老爱跟你哥较劲?” 吴霓见气氛不对,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插话,只能在一旁满脸尴尬的笑着。 易晋反而出言安抚我妈说:“估计她还为了那天关她祠堂的事生气,您知道她脾气,自小有怨气不撒出来不会痛快,随她闹。” 我妈说:“你就会惯着她。” 易晋说:“那天在祠堂我确实对她的惩罚重了些,让她闹几天消消气也好。”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吴霓问他笑什么,易晋眼里的笑意还未完全退却,连声音都染着三分笑,应该在别人耳里是说不出的动听。 他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那天祠堂里的她,倒是倔的可爱。” 易晋的话满含深意,甚至是恶意,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握紧拳头满是警告看向他。 我妈感觉我两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了,便迅速将话题继续转移到之前,她又推了我一次,低声说:“小樊,喊嫂子。” 我冷着脸,还是不动,我妈知道我的脾气向来倔,可她没想到我今天会在这样的时候倔成这样,脸上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吴霓立马走了上来拉住了我的手,打圆场说:“哎呀,只是一个称呼,随便怎样都行啦,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样的客气话了。”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别的,这暗涌才被止住。 吴霓因为知道我姥姥葬礼上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没待多久便和我妈说了告辞的话。 我妈也没有挽留,之后吴霓随着易晋离开,我和我妈便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远去,过了好久,我妈突然在我身边冷不丁的唤了一句:“小樊。” 我忽然意识过来什么,立马回头去看她。 才发现她目光不知何时已经转落向我,我手心内渗出一片冷汗。 可下一秒,她表情如常,笑着问我:“你觉得你哥喜欢吴霓吗?” 我仔细观察了一眼她的表情,下意识回了一句:“应该……喜欢吧……” 她手落在了我头顶,满是怜爱的抚摸了两下我的长发,说:“有些事你别怪你哥。” ------------ 007.录音笔 别怪我哥,她指的是哪方面? 易晋送完吴霓回来后,我正在灵堂给姥姥烧钱纸,易晋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丢了一句:“跟我上来。” 我本来打算装作没听见,继续往火盆里丢着钱纸,他站在一旁冷笑说:“易小樊,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说完这句话,便也不再管我,自顾自上了楼。 我往火盆内扔钱纸的手一顿,只能站起来随着易晋上了楼,他带我上的是三楼顶层的一间客房,我跟着他进去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浴室。 易晋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洁癖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碰,而且他还很讨厌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刚才为了在我妈面前逢场作戏,他牵了吴霓整整一个多小时,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极限了。 可笑的是,到现在没人知道易晋有这个怪癖,就连我妈都不知道,他当时对吴霓表现的一脸柔情蜜意,不过是为了维持在外人眼里的完美形象,实际上他心里对吴霓的抗拒已经足以让他把手消毒整整一个星期了。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伸出手便将我往榻上一甩,我没有挣扎,只是很顺从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身体颤了一下,易晋没有动,似乎是早就知道敲门的人是谁,甚至还没等门外的人出声,他便懒懒的回了一句:“知道,就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刚想趁机从他身下钻出来,可谁知道他早就预算到了我这一步,将我拖回身下后,便再次覆了上来。 我呜咽的叫着,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我。 易晋压在我身上一直都没有动。 隔了好久,他突然在我耳边低笑了出来,他说:“今天这么听话,转性了?” 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动,只是回了一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笑而不语,松开我后,转而将我脖间的丝巾扯开,我也根本没有力气再管他,躺在那里任由他拿着药在我脖子上的掐痕处涂抹着。 他专注的侧脸让我莫名想起那年暑假最后一天,他也是这样,把我弄得全身伤痕,事后却又无比耐心的给我抹着药。 那时候他还会哄着我,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以为那样的事情是他喜欢我的一种表现,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是强jian。 没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就连赵晓文我都没和她说过,她以为易晋对我只是有想法,却没有实际上过分的动作。 可从高二那年开始,一直到后来我成年大学毕业,我的生活都始终笼罩在阴暗之下。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说:“易晋。” 易晋停留在我脖间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向我,似乎是我难得平和的语气让他感到一丝意外。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这句话一问出,他手干脆从我脖间抽了出来,他似笑非笑看向我,并不说话。 我继续问:“那一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从外面应酬回来,我知道你根本没有醉,你为什么要强jian我?” 易晋还是不回答,只是嘴角的笑隐去,他目光幽冷的看向我。 正当我打算从床上起来,离开这间房,易晋突然在我身后说了一句:“东西是我来拿,还是你主动交给我。” 我转过身一脸不解看向他。 易晋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我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当我一直退到紧闭的门口再也无路可退时,他直接从我口袋内掏出一个东西,是一只录音笔。 他举在我面前,笑容阴冷问:“这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撇过脸。 易晋捏住我下巴,将我视线拽了回来,逼着我和他对视。 他笑着说:“怎么,想套我话,取证告我强jian吗?” 他突然将手上那只录音笔往地下狠狠一砸,我清晰的听见那只录音笔坠落在地后,四分五裂的碎在了地上。 我全身都在发抖,死死闭上眼睛。 ------------ 008.脸面 不知道是不是楼上的的动静闹得太大,还是门外的仆人听见了什么,正当易晋在大发雷霆之时,我妈赶了过来,在门外用力的拍着门板,大声问我们两兄妹又在争吵什么。 易晋用最快的速度压下脸上的情绪,便将门给拉开。 我妈冲了进来,便对易晋问:“你们兄妹两怎么回事?又吵架?” 这个时候的易晋情绪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对我妈微微一笑说:“没事,刚才只是问了小樊几个问题,声音有点大而已。” 我妈半信半疑的看向我。 我语调尽量正常回我妈说:“我和哥没有吵架,是房间电视声音太吵。” 我妈见我神色奇怪,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姥姥的丧事办了整整四天,第五天才下的葬,我妈当时在墓园哭得死去活来,回去后的一整天都没说话。 当天晚上我也一直在房间陪她,陪到大半夜,我妈哭着问我:“小樊,你能答应妈一件事?” 我看向她。 我妈握紧我的手说:“你和赵州以前的事情,妈妈可以不计前嫌,所以我打算让你和赵州搬回来住,让你爸给赵州安排一个职位来家里帮忙,你说怎样?” 我没想到我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刚想回答我妈,门外突然传来一句:“她和赵州已经离婚了,您不知道吗?” 我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易晋正端着一杯咖啡倚靠在门框处。 我妈听到这句话,当即便提高音量问:“你说什么?” 易晋缓慢的从门边处站直身体,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家居服,黑色的棉质长裤,身高一向高挑欣长的他,站在门口总让人有种巨大的压迫感,虽然他那双眼睛时常带着笑。 易晋走了进来,他站在我妈面前淡声说:“就在前不久,两人签的离婚协议,至于原因。”他说到这里,视线移向我,那表情似乎在问我,是我主动说,还是由他说。 可我只是紧握双手坐在那没有动,头顶的灯幽冷的照射在身上,我只觉得手心没有一丝温度。 易晋见我没有反应,便眉目浅笑和我妈说接下来的话。 “原因自然是赵州出轨,就在一年前和女上司发生了一段风流韵事。” 我妈直接从床上一冲而起,她说:“小樊,你哥说的是真的吗?” 我知道这件事情迟早瞒不住我妈,虽然我和赵州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可离婚协议双方都签了,就代表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事实。 我只能如实的回了我妈一个字:“是。” 她听到我的回答,拉着我就走,她说:“走,跟我去赵家!” 我一看我妈这架势就明白她要做什么,我开口解释说:“妈,您别冲动,这件事情我和赵州两个人已经和平的签了离婚协议,只差没办理手续了,我会解决好,您别担心!” 我妈说:“这是解决好的问题吗?易小樊,这是关于脸面的问题!” 她拉着我就朝楼下走,她情绪处于激动中,我根本没有那么大力气去反抗,跌跌撞撞被她拽到楼下,情急之下我只能大喊:“爸!爸!你快下来帮帮我!” 这时我爸随着易晋下了楼,他向来知道我妈这人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拦在了我和我妈面前,也只能婉转劝了一句说:“姚松,现在太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吧,你让小樊先好好休息了再说,行吗?” 我妈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要去赵家讨个公道不可!” 她说完,便吩咐一旁的管家赶紧备车,拉着我便出了易家大门,司机将车停在我们面前,我妈便把我塞了进去,我爸见拦不住了,也只能跟着上车。 我焦急之下回头看了易晋一眼,他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看向我们这方,我忽然明白过来,他是想借我妈之手,把我和赵州来个斩草除根。 这一刻,我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了,我隔着车窗朝他尖声大喊了一句:“易晋,你这卑鄙小人!” 他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饶有趣味的看向我。 易晋那张可恶的脸,被发动的车越抛越远,车子从大门口开动后,刚出了大铁门,忽然毫无预兆停了下来。 我们同一时间看向司机想问怎么回事,可抬头一看,才发现我们车前站了两个人。 一大一小,是牵着孩子的赵州。 ------------ 009.羞辱 就算隔了五年我妈没和赵州见过面,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赵州。 我们全都下了车,赵州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铁门口,而且我爸妈都在,他有些结巴的唤了一句:“爸,妈。” 我怕我妈会对赵州做过激的举动,当即便挡在他们之间,对我妈说了一句:“妈,我们先进去聊。” 我妈似乎也不想在外面闹,她听了我这句话,丢给了赵州一句:“跟我进来。” 说完,便朝易家大厅走去。 我甚至来不及和赵州多解释什么,抱起赵州手上牵着的孩子,快速的跟在了我妈身后。 赵州并不蠢,他当然也闻到了一丝不对劲,没有多问,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后面。 我们刚走到大厅门口,便碰到了易晋。 易晋第一视线落在我怀中的孩子身上,我下意识将孩子往怀里遮了遮,然后朝沙发那端走去。 赵州在经过易晋身边时,笑容有些尴尬的唤他一声:“大哥。” 易晋对赵州的态度倒是挺温和,他仿佛丝毫没发现爸妈的脸色,倒像是我们带着孩子回家探亲,他很是亲切的对赵州回了一笑,并还真如一个大舅子般,亲昵的问候说:“终于带孩子回家看爸妈了,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对于易晋的态度,赵州有些受宠若惊,比起他的流畅自然,赵州反而有些拘谨与小心,他紧张的回了一句:“听说小樊姥姥去世,所以今天我带着孩子回来看看。” 易晋笑着说:“回来就好,一家人总归是要见面的。” 易晋这假仁假义的寒暄让我觉得恶心至极,所以我直接对赵州大喊:“过来坐,赵州!” 赵州只能对易晋抱歉一笑,易晋也没有在意,吩咐一旁的仆人准备茶水,便领着赵州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也一并坐了下来,而且还是我们对面。 他那张若无其事伪装良好的脸,让我有一种扑上去将他撕碎的冲动。 可是我没我动,我只是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怀中的孩子身上。 孩子也好奇的看向他,易晋从果盘内递了一个橙子给他,并且哄着孩子喊他舅舅。 孩子什么都不懂,只要有吃的让他做什么都愿意,所以在接过橙子后,声音便很是响亮的朝易晋喊:“舅舅。” 易晋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全都是笑意,他手落在孩子的脑袋上,夸了一句:“真乖。” 在他手收回去后,我干脆直接将孩子背对着他抱在怀里。 所有人都在沙发上坐定,仆人将茶水端到了桌上,我妈吩咐了王妈上楼去把她的皮箱拿下来。 王妈应答了一声,匆匆上了楼,没多久提着箱子来到了我妈身边,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她也没有看赵州,更加没有看我,只是悠悠的将皮箱打开,里面是一整箱的钱。 我当即便问:“妈,你要做什么?” 她并没有理我,笑盈盈对赵州说:“这些钱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 赵州一脸不解问:“妈……您这是?” 我妈笑着说:“分手费啊,你当初和我家小樊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你们终于离婚,这些自然就是你应得的。” 我妈手从皮箱上收回后,便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她说:“这些钱够你在外找份正正经经的工作,总好过你跟个女人强。” 最后一句话,让赵州的脸色彻底跌入冰点,他放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 我没想到我妈会用这样手段来侮辱赵州,虽然赵州是出了轨,可在这段婚姻从来不存在谁负了谁,如果非要去计算谁的错更大,我反而是错更多的那人。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妈,您这样太过份了!” 我妈笑着问:“难道他在外面找女人不过份?” 我说:“这不一样!” 她说:“怎么不一样了?易小樊我告诉你,你们之间这个婚是离定了!明天,最迟就明天,你和赵州都各自带上户口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全都给我办了,一句废话都不要再给我多说!” 我还想说话,就在这时赵州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别和我妈起冲突。 我皱眉看向他,赵州没有对我说话,而是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我妈面前,他双膝一曲,直接跪在了我妈面前。 我冲上去就想将赵州拉起来,他只是将我推开,对我妈说:“妈,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今天来就是求小樊跟我回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赵州她妈也来了,由着仆人匆匆扶了进来,她到达我妈面前后,也一同跟着赵州跪了下来,她哭着说:“亲家母,我家赵州确实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小樊嫁到我们赵家任劳任怨,不仅是个好媳妇,更是个好妻子,可是您能不能再给我们赵州一个机会,孩子现在才五岁,不能就没了爸爸妈妈啊……” 我爸见这样一副情况,赶忙便想要扶起赵州她妈,可她反而朝我跪了过来。 ------------ 010.失手 赵州他妈在我身下重重磕着头,哭着说:“小樊!你替我和你妈说句话吧,当是婆婆求你了!求你了!” 她额头在地下磕得头破血流,可谁也拦不住她。 我坐在那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 赵州想劝她妈别这样,可婆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手将赵州用力推开,她说:“你别管我!赵州,孩子就是我的命,一旦你们离婚,我就死给你们看!” 她说完,又抱住了我双腿,在我身下继续哀求说:“小樊,看在我面子上,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她见我不动,便摇晃着我腿,声嘶力竭哭着说:“小樊,就当是我求你了!” 孩子不断哭着往我怀里躲,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仆人,然后弯身去扶婆婆。 可她还是不愿意起来,还说若是我不答应,她就永远跪在这里。 我知道这件事情最不可能会同意的人就是赵州她妈,小奇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她照顾到大,一旦我们离婚,孩子便会归我,这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要了赵州她妈的命。 我只能再次弯身去扶她,解释说:“妈,我和赵州现在只是签了离婚协议,并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所以您先起来再说。” 婆婆听到我这句话,哭声弱了下来,她满脸希冀问我:“是真的吗?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我说:“对,您先起来,这件事情我们都还没有结论,我和赵州——” 混乱的大厅内,突然在此时传来一声杯子摔碎声,特别的尖锐。 我扭头去看声源地,易晋手上那只茶杯在大理石地面上,正支离破碎的躺着。 易晋一脸歉意的对看向他的人说:“抱歉,刚才一时失了手。” 他视线又凉凉的掠到我身上,又添了四个字:“你们继续。” 我从你们继续这四个字当中,听出了警告的意思。 可他已经没有再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招呼了一旁的仆人过来将地下的碎片扫了。 这个时候身下的婆婆摇晃着我腿,哀声问:“小樊,你和赵州怎样?” 易晋已经重新端了一杯茶在一旁缓缓品着,好似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可从他拨弄杯内茶水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同样在等我回答。 我握紧拳头站在那,干脆不再说话, 赵州她妈眼里微弱的火苗,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啪的一声就断了。 她抓住我裤腿的手缓缓滑落,有些绝望的偏头看了一眼,沙发上被仆人抱住的小奇,她身体晃动了两下,整个人突然毫无预兆往后倒。 等所有人全都反应过来时,赵州他妈已经彻底没了知觉。 整个大厅乱成一锅粥,我只能大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等仆人颤抖着手刚拿起电话时,赵州一把将他妈抱了起来,便朝大厅冲了出去。 我们全都赶到了医院,医生便从抢救室出来,摘掉脸上的口罩后,便问:“谁是易小樊?” 我立马走上前,应了一句:“医生,是我。” 医生打量了我几眼说:“病人指名让你进去。” 赵州有些焦急问:“那人怎么样?” 医生说:“心脏老毛病,必须准备紧急手术,可病人不肯,只是点名让易小樊进去,你们家人是怎样打算的,都商量下,耽误了最佳时间,我们不承担责任。” 医生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多停留,便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和赵州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都没有说话,可我从赵州眼里看到了哀求。 我推门进了抢救室后,婆婆正躺在病床上,她鼻子上带了一个巨大的氧气罩子,身上插满各种医疗器械的管子。 护士在一旁查她的心跳,见我来了便退了出去。 婆婆动弹不了,只是很虚弱的躺在那里,可眼睛却死死盯在我身上。 我坐在她病床边后,她手便死死抓住我手腕。 她声音从氧气罩子下虚弱的传了出来,她说:“小樊,你答应妈。” 我知道她指的是哪一方面,我犹豫了很久,正当我要回答时,身后突然插入一句:“伯母,我家小樊从小是在单纯的环境中长大,没受过委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易家也从没打算让她将就。” 我回头一看,易晋从门口昏暗的光影中踱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甚至没有看我,站定在我身后,才对赵州她妈疏而有礼一笑说:“抱歉,恐怕这个要求恕难从命。” 赵州她妈不太认得易晋,躺在病床上疑惑问:“你是……” “她哥哥。”易晋将我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婆婆奇怪的说:“可是我从没见小樊提起过她有哥哥。” 易晋轻笑一声,低眸看了我一眼,低声问:“是吗?看来我这个哥哥让她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没关系。”他手温柔的落在我头顶,笑着说:“从她重回易家开始,她的事就由我说了算。” 他语气温和,态度却十分的强硬,漆黑的眼睛朝我看过来,里面的温柔缱绻,像针扎在我身上。 ------------ 011.怒火 在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说话。 只有我妈在仔细询问医院这边的情况,她似乎很担心赵州他妈的病情。 易晋将情况详细的告诉了我妈,我妈在了解赵州他妈已经在手术,并不会有大碍时,倒是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就说:“等赵州缓个两三天,第四天小樊就和赵州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孩子自然要归我们,反正这件事情不要再有任何商量。” 我从副驾驶位置回头去看她,我说:“妈,婆婆今天才心脏手术,能不能缓几天?” 我妈说:“缓什么缓?难道她心脏一直不好,你们就一直不离了?”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现在的这样的情况,您能不能给个时间缓冲,我和赵州好歹曾经是夫妻,何必把事情做的这样死,闹得这样难看?”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有哪点不对,我妈的火气越来越大,甚至说的话也越来越尖锐。 她说:“什么叫难堪?什么叫事情做的这样死?是我让她儿子出轨的吗?易小樊,你别再试图给我拖延时间,我管他家死不死人,就算是他妈真的死了,你们的婚还是要离!” 我听到我妈这些过份的话,我还想说什么,易晋突然看了我一眼,示意别顶嘴。 易晋这个眼神就像一根导火索,咔嚓一声就将我的怒火和怨气点燃了。 我看向他冷声问:“怎么?我现在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拿个手铐将我扣住?不,要不你把我囚禁得了,这样对于你来说不是更省心吗?” 我妈听到我这些弦外之音的话,在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时,突然抬手便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她情绪异常激动,她说:“易小樊!你在发什么疯?什么叫手铐铐住你?什么囚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对我怒吼完这些话后,忽然车内一片死寂,她表情愣怔了一下,好像意识过来什么,看到我左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隔了好半晌,她有些慌张的说:“小、小樊,妈不是故意的……” 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这一辈子,长到这么大,她第一次动手打我,以前我不想读书,她不打我,我调皮捣蛋闯了很严重的祸,她不打我,甚至是我当初背着她,和赵州打结婚证那一次,都没有对我动过一根手指头。 可现在却因为刚才那一句话,她动手打了我,她的情绪还真是激动的有些反常。 我捂着被她打的脸,只是朝她冷笑。 我妈还慌张的想要说什么,这时一旁的易晋开口安抚她说:“妈,小樊现在只是情绪有点激动,您别担心,让她冷静冷静。” 易晋又带着他那伪善的一面当着假好人,每次都是如此,我和我妈的矛盾,我和赵州的矛盾,全部都是因为他而起,可他每次都置身事外,然后用一幅他都是为了我好的嘴脸,来博得所有人的信任和嘉赏。 可实际上他才是这场局里背后的操控者,凭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受够了这一切,我捂着脸说了一句:“停车。” 司机没听见,还在开车。 我又说了一句:“停车!我要下车!” 易晋眼神冰冷问:“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理他,也不顾车子正在急速行驶,手便去开车门按钮。 司机见我这样的架势,被我逼的只能迅速将车停下。 我拉开门后,便冲了下去,易晋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我,我在大街上不顾众人的视线,崩溃的朝他大喊大叫说:“易晋!你放开我!你现在就放开我!你要再拽着我,你信不信我和你鱼死网破,大不了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报案,我要告你——” 易晋突然掐住了我下巴,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像一把利剑朝我射了过来,他微眯眼睛,语气危险问:“告我什么?” 我愣怔的看向他。 他又问:“你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他微微一偏头:“嗯?”了一声。 大街上人来人往,所有人全都驻足看向我们,此时的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被易晋钳在手上动弹不得。 我妈坐在车内,从车窗内伸出一个脑袋,焦急的看向我们说:“你们别闹了,快上车,要是被记者抓到就不好了,易晋,你快拉着你妹妹上车,别再陪她发疯让她闹了!” 易晋没有理我妈,只是松开了钳住我下巴的手,便将我禁锢在怀里,对我妈说:“您先回家,我和她谈谈。” 他说完,带着我便往前走。 我妈还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只能坐在车内叹了一口气,让司机送了她回去。 易晋带着我在马路上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让她派辆车来。 可秘书还没赶到,果然来了很多记者,全都围在了我们周围,他们争先恐后的问易晋MG收购案的事。 易晋平时无论是上财经杂志或者新闻,全都是以一幅待人谦和的面目示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失了风度,对于那些记者的话,他均是看似笑谈却又严谨的做了答。 有记者见易晋将我护在怀里,便追问我是他的谁,是否是他女朋友或者红颜知己。 易晋只是笑着回了简单两个字,妹妹。 还好这时我们的车到了,他秘书带着保镖挡住了那些记者,易晋将我脸埋在他怀里,防止闪光灯太刺眼伤到我眼睛。 他动作迅速的将车门拉开,便带着我弯身坐入了车内。 ------------ 012.乡下 等我们到达车内后,易晋脸上的笑便瞬间冷了下来,他秘书上车后,那些记者还是像苍蝇一样围堵在车旁不肯离去,好在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便将那些恼人的记者甩在了车后。 易晋的秘书于曼婷坐在驾驶位置上后,试探性的问了他一句:“易总,我们之后是回易家吗?” 易晋一口否决,他说:“去三番理。” 我当即便转过头看向他,我说:“你带我去哪里干什么?!” 易晋根本不理会我的话,只是指尖满是疲惫的揉着眉头。 我说:“我不管!我不去三番理!下车!我要下车!” 可易晋对于我的大吵大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吩咐表情略拿捏不定的于曼婷说:“开车。” 于曼婷点了点头,便吩咐司机去三番理。 而之后的易晋全程都是靠在车后闭目养神,好像万分疲惫一般,可是该疲惫的应该是我。 三番理是乡下爷爷家,那里几乎是我的噩梦。 我妈在中途还给易晋打了一通电话,问他把我带去哪里了。 易晋回了一句:“三番理。” 我以为我妈会反对,毕竟她一直都知道爷爷不喜欢我,所以小时候她也很少带我去乡下,除非逢年过节实在避免不了。 可这一次谁料到,我妈却在电话内和易晋说:“也好,你带妹妹去乡下住段时间让她冷静冷静,免得她一时头脑发热,讲究什么夫妻情分,又跑去和那赵州纠缠不清。” 我妈语毕后,又隐含着担忧说:“易晋,你要照顾好你妹妹啊,别让她在乡下犯错,你也是知道的,爷爷向来都对她很严厉。” 易晋说了一句:“嗯,我清楚。” 我伸出手刚要去抢,可到达手上后,电话却显示已挂断。 我冷冷地看向易晋,不死心的再次回拨了过去,电话那端传来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易晋似笑非笑的朝我伸出手,示意我将手机还给他。 我将手机塞到他手上后,便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从市里去乡下差不多四个小时,三番理到了后,我和易晋下车,青石板门口早就有仆人在侯着,我本来是走在易晋身后的,他突然停了下来,牵住了我的手。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想挣扎,可抬头一看到易家老宅那块门牌,我便没有了动作,老老实实任由他牵着我。 易晋带着我走到大门口后,仆人便笑眯眯唤了一句:“少爷,小姐。” 易家曾经是民国时期的名门望族,所以还一直承袭着以前的那叫法,我一直都觉得俗不可耐,很多时候我都不愿意应答仆人对我的称呼,可入乡随俗我只能对那老仆人勉强一笑。 易晋也笑着问:“爷爷呢?” 仆人边走边回复着说:“在大厅呢,早等着。” 说完,那仆人便又看了看我,满是感叹说:“小樊小姐都长这么大了啊,还记得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十岁那年,因为在池塘抓泥鳅,摔了一身泥回来,被您抱回去那次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易晋听到我的糗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随之也越来越深,他说:“是啊,说是给我抓泥鳅,可一条也没抓着,把她从池塘里捞上来,脏了我一身,她倒哭了一路,那时候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仆人捂着嘴唇笑得开心说:“眨眼都这么多年了,小樊小姐如今连孩子都有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话题提到这里,易晋不露痕迹转移话题问:“爷爷这几年身体怎么样?” 仆人说:“身体倒是没什么变化。” 刚说完,我们已经到了大厅,大厅中央的雕花椅子上坐着一个面目威严的老人,易晋唤了一声:“爷爷。” 那老人笑眯眯的看了易晋一眼,似乎是很多年没见过易晋了,第一句便问:“如今家里怎么样?” 易晋笑着回了一句:“挺好的,一切都如常。” 仆人这时端着瓜果花生还有茶走了出来,爷爷回了易晋一个坐字。 易晋刚想松开我的手,我猛然死死握住他,他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怕,想了想,又对爷爷说了一句:“这是小樊。” 可是老人家对于易晋的话没有半分反应,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低头喝着。 易晋只能牵着我朝椅子旁走,然后安排我坐在了他身旁,之后两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爷爷问了不少易晋家里企业的情况以及一些别的。 差不多到下午傍晚五点的时候,仆人来厅里催吃饭,我正要跟着易晋起身离开,由仆人扶着去餐厅的爷爷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你留下,在这里跪列祖列宗。” 我脚步一顿,易晋也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易晋说:“小樊最近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这次来乡下是想带她来修养身体的,不如……” 老人家举着拐杖说:“我听你妈说了家里事,你不用瞒我,为了个男人五年不回家,对于这种不孝女,不罚总有一天她要上天。” 整个易家就算我爸当家做主这么多年,爷爷吩咐一句什么,他都不敢反驳,更别说易晋了。 易晋沉吟了半晌,还想说什么,可他已经不再看我们,朝着餐厅走去。 我知道来这里的下场,只会是这个,所以我一点意外也没有,我甩掉易晋的手,转身便朝后走,一把跪在了大厅中央。 易晋站在那里压下脸上的情绪,看了我良久,便吩咐仆人去拿张垫子,谁知道这句话被还没走远的老爷子听见了,当即便怒斥一声:“我看谁敢拿!” 仆人只能一哆嗦,站在一旁不敢动。 易晋不敢和老爷子对着干,因为越是这样,我受的责罚反而更重,他看了我一眼后,转身便随着爷爷去了餐厅。 可我跪了整整四个小时,大厅内也没有来人让我起来,更没有人送饭,外面已经完全黑了,整个院子的仆人几乎已经全部休息。 乡下不比城市,这里每年都潮湿,何况是冬天,而且膝盖下还是冰冷的青石地板,我跪在那里就像是跪在冰块上。 易晋是半夜十二点出现的,他站在我身后便要抱我起来,身后有个仆人突然匆匆赶来,压低声音劝着说:“少爷,您就让小樊小姐在这里跪一夜吧,您现在带她回房,明天反而罚的更重,得不偿失这又是何必呢。” 易晋没有理会仆人的话,只是打横将我抱了起来,而我双腿早就冻僵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带着我出了大厅后,便问仆人:“我们的房间在哪。” 仆人说:“小樊小姐的在东侧,您的在西侧那间。” 易晋直接带着我去了西侧,他的房间。 仆人知道了他的意思,便立马跑去西侧多拿了一床被子来,在易晋的房间多铺了一个床。 仆人留下晚饭离开后,易晋替我脱了鞋子,将裙子往上撩了下,看到我发青的膝盖后,他说:“让你倔,活该。” 我推开他要碰我膝盖的手,冷声说:“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明知爷爷不喜欢,你还要带我来这里,不就是拜你所赐?” 我翻身就想爬上床,易晋一把拽住我身子,把我拽了回来,他说:“易小樊,你就是狼心狗肺。” ------------ 013.下手 易晋握住我腿后,便蹲在那检查着我腿上的伤,当他指尖落在我膝盖上时,我疼的直接叫了出来。 他听到我的呼疼声,抬头看了我一眼问:“疼吗?” 我皱着眉头嘶了一句,甚至都忘记我们两人之间的成见,当即便连声说了好几句:“疼,当然疼,疼死人了。” 易晋见我这夸张的样子的,便笑了出来,他低头再次查看了我膝盖上的淤青,见我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便小心翼翼用药酒拭擦着。 我盯着他认真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什么,便慌慌张张的立马拽起一旁的枕头往大腿的裙子上一压。 易晋见抬眸一看,见我死压着裙子,便似笑非笑说:“不该看的,该看的,我全都看过,还有什么好遮。” 他这句带了颜色话,让我脸有些滚烫。 易晋替我上了药,便在我膝盖上放了一块毛巾进行热敷。 等差不多后,他才从我面前起身看向我,然后叮嘱我说:“过二十分钟再动,先别下床。” 他说完,便拿了一旁另外一块毛巾便去了浴室,我以为他是去浴室洗手了,可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易晋好像是在洗澡。 我将腿上的毛巾一揭,便立马从床上下来,在房间四处翻找了一圈,可还是没有找到易晋的车钥匙,反而是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只一秒,我便顿住了。 我颤抖着手过去,在手机上方停留了三秒,三秒过后,我没有再犹豫,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出了门,便摁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对于我来说无比熟悉,是赵州的上司外加他的小三,李薇湄。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电话内的人便迫不及待的说:“易先生,我怀孕了,是赵州的,上次和您谈的合作,您看现在可以继续下去了吗?” 我怀孕了,合作,以及赵州,这短短的几个关键词,让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甚至手心的手温度尽失。 里面的女人见我这方没有回应,她又试探性的唤了一句:“易先生?” 她刚问完这句,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猛然将电话挂断,我耳边一阵嘟嘟声。 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后,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天空,无风也无雨,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比平常还要冷。 我转过身回了房间,冷静地将易晋的电话放回了原地,然后继续坐在床上,差不多两分钟,等易晋从浴室走出来后,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站在床边看了我一会儿,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又再次传来一阵响声,易晋似乎是怕吵到我,走到桌边后,先将电话摁了静音,这才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他出去了大约三分钟,等他再次回来后,我听到他将手机往书桌上一扔,然后站在了床边上看向床上躺着的我,整整五分钟之久,易晋开口了,他说:“易小樊,是你自己醒,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我没有动。 他又沉着声音:“嗯?”了一声。 我还是没有动。 他直接伸出手将我从被子内拽了出来,他挑眉问:“你碰了我手机?” 我整个人像是被他拽破布娃娃一样,拽在了手上,我一没反抗,二没挣扎,三没尖叫,只是很平静的笑着说:“怎么,不能碰?你那些肮脏的手段,难道还怕被人知道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笑出了声,笑声讥讽说:“我从来都不怕你知道,就怕你不知道。” 易晋说完这句话,将我放回了床上,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一把拽住了他,我说:“哥。” 易晋听到我这声哥的时候,回头看我,就在他回头一瞬间,我如一只猛兽一般,朝他用力的扑了过去,他身体被我的重量冲得晃动了一下,可这一下过后,他便稳稳的站在那里,拖着我身体没有动,任由我张嘴一口死死咬住了他的脖子,我的牙齿离他颈脖的血管只有三寸。 可他似乎有恃无恐,只是站在那里抱着我,没有推开,甚至没有挣扎。 整整三分钟,他除了皱了一下眉头,便只是笑。 当他感觉我咬住他颈脖的牙齿,正一点一点失去力道时,他嘴角诡异的笑,一点一点在扩大,他说:“易小樊,你下不了手,你要是下得了手,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 014.冷眼旁观 他这句话犹如一只架在弦上的箭,朝我穿心而过,是的,他说对了,如果我下的了手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他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他将我心里的想法拿捏的死死的,他知道我不会不顾及父母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我整个人有些绝望的顺着他身体滑脱在地,易晋随着我一同蹲了下来,他抱住了我冰冷的身体,他语调慢悠悠的说:“小樊,我从没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明白吗?” 我哭着说:“我不明白,我除了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哪点不是你的妹妹了?明明从小到大,你都对我很好,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过外人,爸爸妈妈都是,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觉得这样恶心吗?” 易晋听到我这句恶心,他笑了出来,他顺着我的话,回味着那恶心两字,他微微偏了偏头,又重复了一次:“恶心?” 不知道这两个字的笑点在哪儿,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可这笑并未持续多久,昙花一现后,又变成了冰冷的寒意,他故作惆怅说:“是啊,在你眼里我是多么的恶心,可是小樊。” 他低眸看向我,落在我头上的手,就像一条紧贴着我头皮,盘在我头上吐着血红信子的毒蛇一般,让我背脊发凉,可是我不敢动,只能任由他动作温柔的在我头顶抚摸了两下,他笑着说:“身为人就没有不恶心的,就像我明知道对你的想法有多肮脏,可我除了接受就别无选择不是吗?” 我停止了哭泣,满是认真的抬起脸问:“难道我们就不能做普通的兄妹吗?哥,就算你不想自己,你也应该想想爸妈,一旦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定会崩溃,甚至是无法接受!” 他听了我这句话,突然发出一阵沉沉的冷笑,他起身了,走到书桌旁负手而立,背对着我问:“你以为这件事情他们不知情?” 我看着他被光影笼罩的背影,莫名觉得冷,便蹲在地下又抱紧自己一分,流着眼泪看向他。 他坐在了椅子上,修长的身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他隔着一段距离看向我,他说:“从你十五岁那年开始,他们就知道了我对你的想法。” 他发出阴恻恻的笑,那笑在大而宽敞的房间里,带着细微的回音,可跟他的笑声相比,他的话更让人不寒而栗,他话语里犹染笑意说:“亲爱的妹妹,你对自己深爱的家人太深信不疑,五年前你执意要嫁给赵州,他们只不过是半推半就,目的不过是为了借由你的手,来断了我对你的想法,为了保住整个易家名誉而已。” 他看了一眼我刷的一下惨白的脸色,笑得越发开心说:“他们把这一切秘密进行的很成功,差一点连我都被骗了,遗憾的是,他们的计划我早就察觉,不过是将计就计,所以五年后,我借助一个吴霓又让你重新回到了易家,而她们现在执意让你离婚,不过是想弥补当初让你嫁给赵州,沦为牺牲品的愧疚而已。” 易晋的话冷酷又残忍,可他丝毫不觉得,反而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仿佛他口中所说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甚至是敌人。 我从地下一冲而起,我冲到他面前,情绪激动的对他大吼说:“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易晋!你自己恶心就行了,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择手段又恶毒!你别胡说八道!” 他并不和我反驳,对于我意料之中的激动,他只是笑着说:“是吗?那我问你,那天在车上,她为什么给你那一巴掌,就因为你说错话?” 他眼里的情绪变化莫测说:“可那些话,连我都难懂,她一个局外人的反应着实让人出乎意料不是吗?” 易晋刚才所说的话,让我全身都在发抖,我不冷,可是我也不热,屋内的温度被仆人调得正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 面前的易晋好像化身了恶魔,用他的语言给我描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我的父母,最疼爱我的妈妈,在我最困难时,总会给我出主意帮助我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那样卑鄙,我不相信,我根本不相信他今天和我说的这一切。 我慌张的转身就要逃走,可我才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而出时,易晋在我身后站了起来,他说:“易小樊,这就是人,你口中所说的贪婪,恶心,以及自私。” 我回过身,恨声对他说:“易晋,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我不了解别人的为人,可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就是在撒谎,我不会上你当。” 我从易家老宅冲出去后,便在茫茫的黑夜狂奔着,易晋刚才所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可是我麻痹不了自己,脑海里全是那天易晋带吴霓回来的画面,我妈当时问我,我哥喜不喜欢吴霓,我回答了一句应该是喜欢。 可是后来,她又意味深长说,让我不要怪易晋。 她说的怪是指哪一方面的怪? 我和赵州的事情根本不至于让她来和我说这句话,唯一可能的就只有那一件。 还有来三番理那天,在车上她那一巴掌,情绪是如此的激动和反常。 我随口一句囚禁二字,便将她刺激得浑身发抖,所有一切疑点扭成一股绳,在我面前成了明晃晃的事实,连我自己都欺骗不了自己。 不敢想象,这就是疼爱了我二十几年的父母。 原来在我绝望呼救时,她们不是不知情况,而是在一旁像个刽子手一样冷眼旁观。 ------------ 015.背叛 我从易家老宅跑出去后,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到处均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多久,天渐渐亮了。 我给了赵晓文一通电话,让她来接一下我。 等她赶到后,已经是上午十点,当她从车上下来看到全身湿透的我,还有满是泥浆的赤脚,她瞬间就尖叫了出来,她以为我是被人抢劫了, 当即便叽叽喳喳围着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根本没有太多心情和她解释,只是满脸疲惫说:“晓文,先让我上车。” 她碰了一下我的手,见冷的似冰,脸色却又红的诡异,她不敢再耽搁,便赶忙将我扶上了车。 到达车上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给了赵州一通电话,约他四个小时后,在一间咖啡厅见面。 电话刚挂断,赵晓文刚想对我说什么,她手机突然便响了。 不知是铃声太过尖锐,还是这通电话来得时间有些敏感,在那一瞬间我们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来电提醒上显示着易晋两字。 赵晓文大约也猜到我今天的狼狈,也许与易晋有关。 当即便问我:“接不接?” 我说:“接。” 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平时张牙舞爪的她,一面对易晋,就和病猫一样,细声细语的喂了一声,然后唤了一句:“易晋哥。” 易晋悦耳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内传了过来,他说:“晓文,樊樊在你那里是吗?” 赵晓文偏头来看我,我朝她摇了摇头。 她明白我的意思后,便立即回了一句:“没有啊,易晋哥,怎么了?”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难道小樊又和你吵架了吗?” 易晋在电话内低笑说:“和她有点小争执,不过没关系,如果她和你有联系,麻烦转告一下我。” 赵晓文说:“好,如果我有她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电话结束后,赵晓文将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往一旁一扔,捂着心脏喘着气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哥撒谎,我就心虚的厉害。” 我说:“你是不是还对他有意思?”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谁知赵晓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绯红,她鬼叫说:“怎么可能!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干嘛!” 她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扭过头便假装镇的开着车,她甚至忘记问我和易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没再说话,只是靠在窗口想着之后和赵州见面的事情。 四个小时候,我们的车便到达和赵州约定的咖啡馆,我正要下车。 赵晓文突然从后面拽住了我,我回头看向她。 她犹豫了一会,才皱眉说:“小樊,你能不能别和赵州纠缠不清了。” 她这句话似乎是在心里思考了好久,才说出口的。 良久,我笑着问:“你是替易晋劝我,还是作为我的朋友?” 她抓住我手腕的手松了松,眼神有些闪躲。 看到她眼里那丝心虚,我冷笑着说:“赵晓文,原来你一直在出卖我。” 我说完这句话,便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出了车内,朝咖啡厅的方向走去,没有再看车内的赵晓文是怎样的脸色。 等我到达咖啡厅内的卡座上后,赵州同样也匆匆赶了过来,他满头大汗,喘着气站在我们面前问我:“小樊,你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 我说了一个坐字后,便给赵州倒了一杯水,转手递给他时,我直接切入主题问:“李微湄是不是怀孕了?” 赵州刚要接水杯的手一震,我亲眼看着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又从青转黑,好似一只调色盘,那一刻他脸上的情绪精彩极了。 好半晌他才结结巴巴说:“小樊,我……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笑着打断他的话说:“赵州,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赵微湄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信吗?” 他起初还有些没听明白我这句话,只是一头雾水问我:“什么意思?” 我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和赵州说:“她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人离婚,而她的好处,便是可以从易晋那里得到合作关系,包括现在她怀你的孩子,都只不过是她和易晋之间的交易而已。” 赵州花了好长时间才理解透我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他听后给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语气激动反驳说:“我不相信!” 他拿出手机便想给李微湄电话,我一把摁住他的手,目光无比认真盯着他眼睛说:“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李微湄?” 赵州双眸里是挣扎,是迟疑,我手心内的温度,随着他瞳孔内复杂的情绪,一点一点变冷。 ------------ 016.蛊惑人心 最终,赵州说:“我信你。” 当服务员端着咖啡上来后,我手从他手背上拿开后说:“我被易晋带去三番理后,偶然从他手机上接听到了李微湄打给他的电话,她说了一句话,话的内容是,易先生,我怀孕了,是赵州的,上次和您谈得合作,您看现在可以继续下去了吗?” 我每说一个字,赵州的脸色便白下一分,到最后,惨白占据了他整张脸,他整个人垮坐在了椅子上。 五年的婚姻,他赌在我身上的东西太大,最后落成这样的结果,我们都没料到。 我甚至不知道该和他说对不起,还是该安慰他。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和我结婚。 我从口袋内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他面前,赵州在看到户口本三个大字时,眼皮抽动了两下,好半晌,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唇动了两下,两下过后,他忽然趴在了桌上,我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却感觉到了他时不时抽动的身体,差不多几分钟后,他红着眼睛抬起脸看向我,开口问:“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 我说:“几天?” 赵州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他沙哑着声音说:“安抚好我妈。” 我最终说了一个:“好。” 我们在咖啡馆内才坐了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内赵微湄便打了赵州好几通电话,赵州都将电话摁掉了。 我问他打算怎么办,赵州只是冷笑的骂了一句婊子,他没有回答我。 过了一会儿,赵州问我:“你呢。” 我也没有回答,赵州看了我许久,他低下头从口袋内拿出了一张名片给我,他说:“我们都斗不过易晋,小樊,也许你该尝试走法律途径,这个律师我认识,也许他能够帮你。”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名片仔细研究许久,就在这个时候,咖啡馆外缓缓停了一辆熟悉的车,我第一反应便是将名片塞进口袋里,然后对赵州说了一句:“我们下次联系。” 便匆匆的起了身,朝咖啡馆外走去,刚到达车旁,易晋的秘书于曼婷便从车内下来,满脸微笑的唤了喔一句:“易小姐。” 接着她便将车门拉开,易晋并没有如我预料到的那样坐在车内。 我疑惑的看向于曼婷。 于曼婷笑着和我解释说:“易总被易夫人喊去酒店和吴家那边商量婚事的问题了。” 听到于曼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瞬间大好,因为随便想象一下,便可以知道饭局上的易晋脸色会有多精彩,也不知道他那道貌岸然的笑,还能不能伪装下去。 当车发动时,我让于曼婷改道送我去她们商量婚事的酒店。 于曼婷当时一听,便立马有些紧张脸,她说:“可是易总吩咐我送您回去。” 我笑着说:“如果你不送我过去,我也可以自己过去的。” 于曼婷犹豫了两秒,只能吩咐司机改道去卡宾酒店。 等我到达那里时,易家和吴家的好事,正刚开了个头而已。 我爸妈对于我的到来,有些惊讶,特别是我妈,她当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后,便问:“小樊,你不是在乡下吗?” 我并没有先回答我妈,而是看了易晋一眼,他的视线正冰冷的落在于曼婷身上,紧接着掠向了我。 我将明显在发抖的于曼婷往我身后一拽,把她挡在了我身后,也满是挑衅的看了回去,这才转过脸,挽住我妈的手,笑着对她说:“在乡下太无聊了,所以我让我哥接我回来了。” 我妈侧脸看向易晋,奇怪的问:“你怎么没和我说?” 易晋将脸上的警告收起后,便不疾不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扣好外套上的西服扣后,才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对我妈说:“这边在商量事,所以没来得及和您说。” 我妈听了,倒笑着说:“来了就来了,正好给亲家们认识认识。” 说完,便要拉着我去见吴霓的父母。 可谁知道,我还没走,便有一双大手扣住了我手腕,我走不动,我妈也感觉到回头来看,发现易晋正扣着我。 我妈疑惑看向他。 易晋握住我手臂的力道重到我几乎以为他要掐断我手腕,可他脸上仍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对我妈解释说:“今天这么正式场合下,我让秘书带小樊去换身衣服再来。” 我妈看了我一眼,这才发现我身上脏兮兮的,似乎觉得易晋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刚要同意易晋的提议。 我立马可怜巴巴的朝餐桌那边的吴霓大喊了一句:“嫂子,我哥嫌弃我,难道你也嫌弃我吗?” 本来一直坐在那看向我们温婉浅笑的吴霓,被我这句嫂子喊得有些受宠若惊,当即便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这方走来,拉住了我的手,对我妈和易晋笑着说:“就别换了,没关系,一家人吃个饭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吴霓刚说完这句话,连带着吴霓的父母也笑着站了起来说,都一同劝着算了,别那么讲究。 我清晰的感觉易晋钳住我的手腕,又再次用了一重力,他笑着说:“既然伯父伯母都这样说了,我家小樊今天就见笑了,勿怪。” 他假惺惺说完这句话,便低眸看向我,好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像叮嘱小孩似的说:“好好吃饭,别乱说话,别失了礼知道吗?”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我脑袋。 所有人当我们是兄妹情深,可我明显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级警告。 我甜甜笑着说:“好了,哥,你就放心吧,你和嫂子的婚事我是百分之百支持的。” 我妈在一旁听了我这句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易晋不再理会他们,强制性的牵着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所有人全都入座后,易晋往我碟子内夹了不少吃的,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见的音量,在我耳边温柔的说:“刚刚跟赵州光顾着说话,没怎么吃饭吧?” 我攥住筷子的手紧到发白,易晋凝视着我的脸色好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到极致的笑容。 我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从他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上抽离出来。 他这个人,就会蛊惑人心。 ------------ 017.惹怒 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她们长久的注意,他们的话题再次移到了两人的婚事上面。 可婚事才谈论了十几分钟,易晋的秘书于曼婷突然拿着手机匆匆走了进来,在易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易晋脸色忽然一变,从餐桌边上一冲而起。 我很少见过易晋这样失态的模样,他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倒,这倒让我有些好奇于曼婷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反应。 不过餐桌上的人并没有怎么注意到易晋,全都在高兴的商量着婚事。 易晋压好脸上的情绪后,表情又恢复了以前的无懈可击,他笑容温和有礼的对吴霓父母笑着说了一句:“抱歉,我去接通电话。” 吴霓的父母和我爸妈正商量的热火朝天,对于易晋的话,当即页也有在意,便笑眯眯的说让他快去快回。 易晋说了一句失陪,将餐巾往桌上一放,便招来包厢内一旁后者的经理,让他好生在这里招呼,便带着于曼婷匆匆离去。 他出去没多久,我手机便突然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出来两字。 我在包厢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易晋的踪影,我将手机按回主页面,又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喝的喝,该吃的吃,见我妈她们正在挑结婚的日子,我顺带着插了一句:“将婚礼定在下个星期就不错,数字不仅吉利,而且还是大晴天。” 我这个建议正好正中我妈下怀,她当即便采纳了我提出的这个日期,便问吴霓的父母说:“亲家母,你们觉得怎么样?” 吴霓的爸妈一听思虑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有些快,我妈又赶忙劝着说:“反正我家易晋和你家小霓也交往大半年了,往后几个月也是结,现在也是结,不如早结为亲家不是更好?” 吴霓的父母,最后经不住我妈劝说,于是易晋的婚礼本来要推迟还几个月,被我活生生提前到只剩一个星期。 正当我在一旁给易晋婚礼煽风点火的厉害时,我手机又再一次响起,这次又是短信,可短信内容是:“这样热闹的场面,加上一个妹夫,应该更有趣,亲爱的妹妹,你说呢?” 我看到这条短信时,当即便将手机往桌上狠狠一扣。 桌上的盘子筷子被我的力道,忽然震得稀里哗啦,我爸妈还有吴霓以及她的父母,全都回头来看我。 我妈甚至一脸莫名其妙的问我:“易小樊,你发什么疯?” 我死死捏住手机,对于刚才的失态,只能笑着解释说:“手机没拿稳。” 好在她们都商量在兴头上,根本没有管我,侧过脸后,又再次商量着婚礼该在哪里举行。 我趁机起身,说了一句:“我去个洗手间。”便匆匆出了包厢。 可一到走廊口,便一眼看到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于曼婷,并没有看到赵州和易晋,我冲过去便问:“赵州在哪里?!” 于曼婷似乎特地在等我的,她指了指身后的洗手间,我以为易晋把赵州喊去了洗手间,当即想都没想,便怒气冲冲冲了进去,可一进去,里面根本没什么赵州,只有易晋一个人倚靠在洗手台的位置抽着烟。 我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赵州并没有来。 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卑鄙。”转身就要走,可手一拉门,发现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了。 我转身看向他,语气愤怒的问:“你想干什么?” 易晋不说话,也没有看我,高挑的身体歪斜的靠早洗手台上,目光落在指尖上那半截烟灰上,他慢条斯理将那半截烟碾碎,碾碎,再碾碎。 一直到那半截烟蒂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一堆碎屑后,他从洗手台上收回了手,抬起脸来看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就好像刚才他手指尖那半截烟,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瞳孔是刺骨的寒冷。 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 我有点心虚问:“你想干什么?易晋,这可是公共分场合,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喊人了!” 我虽然气势十足的说出了这句话,可终究没有多少底气,他靠近我一步,我就后退一步,当我越来越后,越来越后,后到退无可退时。 我拿着手上的包朝着易晋狠狠一砸,转身便狠狠拍打着洗手间门,大喊着救命啊! 可我才喊叫了两声,易晋的手一把捂住我唇,我的叫喊声,成了无声的挣扎,易晋便从后面压了上来,他钳住我脸,将我别过来后,便狠狠的吻了上来。 这次我是真的将他惹怒了。 ------------ 018.结婚 我想挣扎,可才发现自己呼吸被他狠狠占有着,我甚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被门外路过的声音吓得几乎腿软,只能紧贴在门上。 这一刻的自己,像极了软脚蟹,烤得香气扑鼻,正被易晋吃得骨头不剩。 也不知道他吻了我多久,当我身体有些没用的往下滑时,易晋手臂圈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提了上来,固定在他怀里和门的中间,防止我摔下去。 时间越来越久,久到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往下滑,易晋的气息越来越乱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便隐隐约约传来吴霓一句:“小樊,你在里面?” 我全身一颤,易晋的吻正好落在我胸口。 狭小的空间内,是喘息声,和彼此的心跳声,以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彼此交织一起的温热鼻息。 我全身紧绷,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只能哀求的看向易晋。 他瞳孔内炙热未退,手撅着我下巴又再次惩罚性的吻了上来,此时的自己在他手上,从未有过的温顺。 他终于把我吻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才停下来动作,可他并没急于离开,而是压在我身上喘了,平复下身体内的悸动,才声音暗哑的在我耳边沉声说:“就这么希望我娶别的女人?” 他挑起我脸,尾音微挑又再次问:“嗯?” 我根本没多少说话的力气,而且也不敢说,只能装柔弱的往他怀里扑,手便死死抓着他衣领。 易晋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在这样的时候,适当和他服服软,实在是不得而为之。 门外又传来吴霓的敲门声,易晋倒也没有为难我,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后,托着我臀部,将我直接从门上抱了起来,带着我推开了洗手间另一扇门,离开了这里。 等我回到包厢内时,吴霓和易晋都不在饭局上,我爸妈和吴霓父母还在商量着婚事,可这次已经从婚事商量到以后两人生孩子的问题。 我悄无声息坐在我妈身边后,便一个劲的低头喝着水,可易晋留在我身上的气息无处不在,这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我妈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一般,只是推了一把低着头喝水的我问:“小霓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我捏着杯子抬头看了我妈一眼,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我不知道啊,刚去了趟洗手间,没见到她,估计是去找我哥了吧。” 我话刚落音,易晋便握着手机,带着秘书从门外走了进来,依旧衣冠楚楚,那么模样就好像真的只是离开了一会去处理完重要事情一般,他笑得满是抱歉对吴霓父母解释说:“刚去处理了公司几通重要电话,抱歉没能好好陪您们。” 吴霓的父母对于易晋的道歉,没有责怪,反而体贴又理解笑着说:“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不碍事的。” 易晋听了这句话,微微一笑,便缓缓坐在了我身边。 我不敢看他,只能一味的喝水,可谁知道杯子递到嘴边,才发现里面没水了。 我正尴尬的不上不下时,一旁的易晋注意到了我这边的情况,轻笑一声,便顺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我添了一杯茶问:“就这么渴?” 过了一会,他目光落在我通红的耳根处,在我身后暧昧不明的笑着说:“看来刚才趁我不在的时候,应该偷吃不少不该吃的东西。” 我现在恨不得拿起手上的杯子,朝易晋那张可恶的脸用力扣过去,可实际上我却并没有这个胆,只能一味的喝着水,仿佛这样就能冲走他留在我身上的味道一般。 我妈本来正在招呼吴霓的父母,她突然想到什么,隔着我看向易晋问:“对了,易晋,你有没有见到小霓?” 易晋听到我妈的问话,便放下手上的茶壶,随口回了我妈一句:“没有遇到,怎么?” 我妈说:“刚才小霓估计出门找你们了,应该是——” 我妈视线不小心落在易晋衣领上,她后半截音,似突然关闭的留声机一般,硬生生掐在那里。 易晋仿佛没有发现我妈脸上的异常,见她盯着他衬衫口的褶皱看,脸色如常问:“这件衬衫有不对吗? 我妈听到易晋这句话,似笑非笑的扭过来头说:“挺好的,挺适合今天这场面,不愧是我儿子。” 最后那句不明意味的话,暗涌在易晋和我妈之间,我妈脸上虽然带着浅笑,可她拿住筷子的指尖在发白。 差不多两分钟后,吴霓终于回来了,吴霓看到我和易晋都坐在这边,刚想过来说什么,便被我妈一拽,拉在了身边坐下,笑着说:“刚才婚事我已经和易晋商量了,他说定在下个星期挺好的,而且这个日子还是小樊挑选的,他们兄妹两感情一直好,既然都认为不错,下个星期你们就准备结婚。” 易晋嘴角的笑,忽然就冷了下来,我在一旁几乎不敢看易晋的脸,只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埋头苦吃。 ------------ 019.断绝 在回去的路上,车上没有谁说话,所有人都沉默着。 直到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在易家别墅前停下,我妈对易晋甩下一句:“跟我上楼。” 我爸在一旁想劝我妈别那么大火气,可我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他手甩开,推开车门便下了楼。 我们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妈说一不二,所以我爸只能转身对易晋说:“易晋,等会儿,在婚事上好好和你妈谈,别惹她生气。” 易晋听了没说话,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我刚要跟在他身后,我爸忽然握住了我手,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可没走多远的易晋,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外说了一句:“易小樊,给我下车!” 我看了我爸一眼,又看了易晋一眼,我爸最终松开了我的手说:“你先下车。” 我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只能磨磨蹭蹭从车内下来,到达他面前,他皮笑肉不笑的朝我冷笑一声。 我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在他面前,一副低头认错的模式说:“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易晋并不吃我这套,他说了七个字:“等下再来收拾你。”说完,便转身进了大厅,上了楼。 等他背影彻底在二楼转角处消失后,我小白兔一样害怕的表情一收,便冷笑了一声,擦了擦手上的冷汗,便同样进了客厅。 我刚坐下,家里的仆人便走了过来,问我要喝点什么,楼上便一声尖锐的摔碎声。 我和仆人惊得一同看向楼上,下一秒,楼上又隐约传来我妈一句:“你和吴霓必须下个星期就结,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易晋!” 这句话带着巨大回音,整个二楼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我回过神来后,便表情如常的对仆人笑着:“我要一杯茶,谢谢。” 仆人反应过来,便立马端着托盘脚步谨慎的入了厨房。 之前商量婚事的饭局上,易晋丝毫没给我妈和吴家面子,以工作忙为由直接拒绝了婚期定在下个星期的提议。 当时易晋的话一出,整个饭桌上鸦雀无声,之前的和谐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吴家拖着满脸都是眼泪的吴霓,气冲冲离了场。 回来后,自然就是易晋的刑场。 等仆人端着茶从厨房内出来后,屋内又是接二连三的争吵声传来,都是我妈尖锐的怒骂声,我几乎没听到我易晋说话。 没多久易晋便从二楼推门而出,他脸上没多少表情,直接从楼上下来后,我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喊了一句哥。 不知道是我的认乖还是怎样,他暂时没有发作,只是满脸阴看了我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将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带着我便朝外走。 我不知道他和我妈谈的怎么样了,当我们出了大厅后,我妈便从二楼冲了出来,她情绪激动的在我们身后哭着大喊说:“易晋!你要是敢带着小樊从这个家离开!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易晋刚想将我塞进车内的手,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妈一眼,冷笑说:“好啊,断绝书我会让律师准备,您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奉陪。” 语毕,便反手将我塞入车内,没再管我妈在后面是怎样的表情,自己也随之弯身坐了进来,车便开离了大门。 我从后视镜中去看我妈,不知是易晋的话刺激太过还是怎样,她身体摇晃了几下,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我回过头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观察易晋情绪一眼,我这做贼似得动作被他察觉到后,他忽然朝我勾起一丝冷冽到极致的笑。 我眼神心虚的闪躲了一下,立马低下了头。 易晋现在好像根本没什么心情来收拾我,他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后,手撑在窗户上,便沉默的看向窗外。 车子开出易家后,便去了一间别墅,我们从车内下来后,易晋便上了楼。 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我在客厅内等了一两个小时,想着他气应该消了,便赶忙去厨房倒了一杯茶,小跑着上了楼。 等我站在一间书房外,推门进去时,易晋正坐在里面抽烟,书房内没有开灯,却烟雾缭绕。 对于这无边的黑暗,第一反应便是唤了一句:“哥。”然后伸手要去开灯。 可手刚摸到墙壁上,易晋的声音便不远不近传来,他说:“过来。” ------------ 020.刺眼 我愣了几秒,落在墙上的手还是手了回来,端着手上的茶杯,小心翼翼朝前走去。 这间房间的格局,我并不熟悉,没多久便踢到了一条椅子,我只能尽量朝着黑暗里那点星火缓慢接近。 当我离那点火星只有一丈之内的距离时,黑暗中有双大手从后面一把捂住了我的唇,我甚至来不及尖叫,我手上的杯子,便比我先发出声响,在密闭的书房内,撞击出尖锐的破碎声。 那双手将从黑暗中打横抱起,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挣扎了两下,便不敢再动,只是温顺的待在他怀里,手抓着他衣襟。 我这样的反应,让抱住我的男人发出一声嘲讽,他说:“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听话了。” 我故作冷静的说:“这样不好吗?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我安静的任由他抱着我在黑暗里行走。 他将我抱在房间内的书桌上,长手一挥,办公桌上的文件还有摆件,便在地下发出稀里哗啦的落地声。 下一秒,他便压了下来。 我按住自己的心口,想捂住那些刺耳的心跳声,可在这样安静又密闭的地方,心跳声却捂都捂不住,尤为清晰。 我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当我感觉他的吻要朝我落下时,易晋便笑了,他在我耳边声音暗哑问:“很紧张?” 我说:“我没、没。” 这句话刚落音,桌边的落地灯突然毫无预兆便亮了,我全是冷汗的脸就这样突兀的暴露在易晋眼下。 我第一反应,便是用手去遮住眼前的光,可却被易晋反手扣住,他嘴角勾着一抹笑,语气极其轻佻说:“不紧张吗?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我闷着声音,解释说:“有点刺眼。” 他听到我的回答,从胸腔内发出一声极长的低笑声,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他的眼底。 他将脸压了下来,和我额头相抵说:“看清楚了,压在你身上的男人是谁。易小樊,下次再敢做这样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我不敢说话,只能点点头,他落在我侧脸的指尖,满是怜惜的抚摸了两下我脸旁的碎发,他满意的说了一个乖字,便含住了我的唇,和我厮磨着。 期间,书桌上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来电提醒上显示了两个字,吴霓。 他看都没看,直接将手机扔在一旁的鱼缸内。 那通电话在水下发出微弱的光,震动了几秒,便彻底沉寂了。 我的不专心引起了他的不悦,被他含住的唇,一阵刺心的疼痛传来,我刚想叫出来,便被他一把摁住了身体,呼疼声被他死死锁住,我们之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贪婪的吸允着我唇上的鲜血。 我疼得身体都在抽动。 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感觉整个人被他抛在海洋里,浮浮沉沉。 易晋很兴奋,他像很久以前那般,刻意引诱着我问:“小樊,我是谁?” 我死咬住唇不说话,他折磨了一下我,又问:“我是谁?”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怀里,想着这样的时间快点过,可身体上的难受,却像是千只虫子撕咬着我骨头一般,让我难受,让我失去自我。 我声音颤栗的回答:“你是易晋。” 他压抑着呼吸问:“还敢煽风点火吗?” 我哭着说:“我不敢了。” 他把我折磨得满脸眼泪,才像小时候那样,夸赞着我,笑着说:“我家小樊,真乖。” 语毕后,我听见他满是低哑的呻吟声,他将我越抱越紧,我只能无助攀附着他,当我意识有些模糊,感觉他身体在剧烈震动时。 他忽然克制着嗓音,语气温柔的问:“我们生个像小奇一样乖巧的孩子,怎么样?” 那一刻我全身都在发抖,我瞬间死命抗争着说不要,可他却死死禁锢着我不准我动,我放声大哭了出来。 我说:“易晋,不行的,我求你放开我……” 第二天,等我醒来后,人已经是在床上,窗外的太阳正好是晌午,我全身酸痛的从床上下来,有仆人便端着我的衣服走了进来,笑着说早餐已经准备好。 我心不在焉的拿起银质托盘内的衣服穿着,当那仆人要退出去时,我开口问:“易晋呢?” 那仆人笑着说:“易先生在楼下。”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穿好衣服,便下了楼。 易晋果然正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楼下落地窗口的沙发上,悠闲的翻着报纸。 今天阳光很大,太阳从外照射进来,笼罩在他身上后,他整个人犹如被光给包裹着。 于曼婷抱着文件,立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和他报告工作。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下了楼,朝他走了过去。 于曼婷看到我后,一点也不惊讶,而是笑容态度良好的朝我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一直无比佩服她的职业素养,如此的处变不惊,如果是我,看到自己的老板和妹妹搞在一起,一定会恶心得下巴都掉了吧。 只能说,钱真是一个好东西,而易晋却有的是钱。 ------------ 021.决裂 我坐到易晋身边后,他便将手上的报纸叠好,丝毫不顾及于曼婷在这里,便将我搂在怀里指尖亲昵替我撩开耳畔散落的长发,他心情很好的问:“疼不疼?” 我知道他问的是哪里,昨天晚上我记得他抱着我去清洗后上了药,不过那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处于昏昏迷迷的状态。 他突然当着外人的面,如此无所顾忌的问出这句话,我瞬间就面红耳赤,坐在那里坚决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易晋见我脸颊通红,看了于曼婷一眼,笑出了声,倒也没有再为难我,便牵着我从沙发上起身,朝餐厅走去。 吃饭的时候,易晋一直在和于曼婷说工作上的事情,我听了一两句,兴趣阑珊,便坐在那要听不听的低着头吃着东西。 可当于曼婷和易晋说我妈撤了他公司所有职位后,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他。 发现易晋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端着咖啡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感觉我在看他,便将视线掠向我。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低头专注着碟子内的食物。 之后,于曼婷还说了一些什么,我也没有认真听。 吃完饭后,易晋要出门去参加一个饭局,他没有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而是带着我前去。 等到达那里后,我才发现都是易家固定的合作伙伴,基本上我都认识。 易晋牵住我手的动作,瞬间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反而低下头看向我,笑着说:“你都认识的叔叔伯伯。” 我只能笑容尴尬的和他们打招呼,而那些人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只当我们兄妹情深,和我寒暄了几句,便随着易晋去了包厢内。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短短几年里,易晋的势力早就在公司根深蒂固。 这些曾经和爸妈亲密无间的合作者,全都在和易晋谈他被我妈革职的事情,而就在今天早上,他们都在同一时间,宣布终止和易家所有生意上的往来。 易晋和我妈这是彻底闹翻,决裂了?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我手机内忽然收到一条特别的短信,短信署名,吴霓。 我看了易晋一眼,他正在谈事情,不过当我视线移向他时,他也恰好低头看我,表情温柔问:“无聊吗?” 易晋笑着说:“隔壁就是商场,我让于秘书带你去逛逛?” 我干脆挨在他耳边说:“我想和赵晓雯去。”然后,我当着众人的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撒娇说:“哥,好不好?” 易晋因为我这样的动作心情大好,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勾着笑,好半晌,才抚摸着我脑袋说:“嗯,我让司机送你。” 得到他允许后,我提着包迫不及待的起身说:“好啊,正好到时候可以给我提东西。” 说完,我又将视线落向饭桌上那些叔叔伯伯,说了告辞的话,便又低头在易晋脸上啄脸一下,然后转身就跑,引得易家那些老合作们哈哈大笑。 对易晋打趣着我说:“小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和你撒娇,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 易晋指尖落在我刚亲过他的皮肤上,那双眼眸里布满了笑意,他看着我飞奔似的出了包厢,才侧脸,满是无奈笑着说:“她从小就是这样没规矩,让大家见笑了。” 我走了好远,都听见包厢内还在谈论我以前的事,于曼婷跟在了我身后,没多久,易晋便发了一条短信给我,短短几个字,别玩太久。 我看完后,便将手机放回了包内,然后让于曼婷将我送到了一处商场,我便自己上了楼,没让他们跟着。 没多久,吴霓的电话便又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说:“小樊,我想和你聊聊。” 我接到她电话后,沉默了一秒,几乎已经猜到她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不过我还是回了一句:“嫂子,你找我什么事啊?” 她听到我这句嫂子后,直接哭了出来,她说:“小樊,我是来和你谈我和你哥的事情,自从那天他拒绝了我们之间的婚事后,我就一直被我妈关在家里,出不来,可是小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哥,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 ------------ 022.自杀 吴霓在电话那端哭得特别凶,我一直等她情绪平静了不少,才开口说:“嫂子,我在金茂大厦二楼的咖啡馆等你。” 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等吴霓赶到我们约定好的地点后,她还是哭,哭着和我说:“我知道易晋一直以来都不想和我结婚,可是小樊,我们可以不结婚的,只要他不和我分手,他要怎样我都愿意。” 我当时坐在那里,等着她哭了整整半个小时,服务员端过来的咖啡都凉透了,我才开口问:“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吴霓还在抽泣着,桌上全都是她擦掉眼泪废弃掉的纸团,她哭着说:“我今天是想让你帮帮我的,小樊,你和你哥感情这么好,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劝我哥,和你结婚对吗?” 吴霓红肿着眼睛,用力点头。 我坐在那瞬间就冷笑了出来,我说:“嫂子,如果这件事用劝就可以解决的话,你和我哥说不定到现在都已经结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易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非常明白,先别说我的话是否对他管用了,连我爸妈在他面前,都要忌惮三分,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谁能够劝得住他?” 吴霓听我这样说,眼睛红的更厉害了,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她哭着说:“那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吴霓的眼泪哭得心烦意乱,我只能耐着性子说:“只有唯一的办法,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够让我哥娶你的人,那就是我爷爷。” 我从包内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三番理的地址,然后递给吴霓说:“这是爷爷家的地址,我只能告诉你对应的方法,至于爷爷是否会帮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吴霓终于停止了哭,她迟疑的从我手上接过那张纸条,仔细阅读着字条上的地址,有些不相信问:“真的能行吗?” 我说:“如果不行,那你现在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她听了我这句话,虽然还在犹豫,可拿住便利贴纸的手,明显变紧了不少。 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浪费,一旦被易晋知道我偷偷和吴霓见面,并且给她支招,他必定会扒了我皮。 我拿起包,就要起身离开,吴霓忽然又喊住了我,她说:“小樊。” 我停下动作,侧头看向她。 吴霓咬住下唇,犹豫了很久才说:“从商量婚事的那天晚上起,你哥的电话就一直不通,他是不是换卡了?你能不能……把他新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脑海内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易晋将手机丢入鱼缸的画面,便立马笑着说:“他手机好像坏了,我没他新号码,不过你可以打他秘书的,一般都联系的上。” 吴霓无比感激的和我说着感谢的话,我没有和她再说太多,只是说了一句让她加油,便提着包推门出了咖啡厅。 我不知道吴霓有没有本事能够请得动爷爷,不过,我想,就算吴霓不去请,我妈那边也不会任由事情发展。 我这样想着,一边坐着电梯下了楼,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马转过又回了二楼,随便买了几件衣服。 等我再次到现在饭店时,易晋的事情并没有谈完,我坐在那里等了他好一会儿,一直到下午一点,我们从那见间店出来。 易晋这才有时间看向我,笑着问:“都买了些什么?” 我立马将事先准备好的购物袋递给他,笑着说:“衣服啊。” 他看了几眼倒没有说话,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翻开手上的一份文件,似是不经意的问了我一句:“晓文没陪你去?” 我以为他是发现我以逛街的名义去见了吴霓,可仔细查看了一眼,发现他脸上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我稍稍放下心后,笑着说:“我没给她电话,想着她估计是在上班,所以一个人逛了一会打发了一下时间。”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倒是没在多说什么,只是翻了一页纸张。 车子开回别墅后,易晋上了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我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便也上了楼。 易晋正在和人打电话,不过看见我来了后,他将手上的烟掐灭后,便挂断了手上电话,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朝他走了过去后,易晋将我扣在了怀里,便朝我唇用力的吻了上来,我起初有些身体僵硬,可差不多一两秒过后,我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便整个人软在了他怀里。 当我们纠缠得越来越用力时,我得到了一丝喘息声,在他怀里嘤咛着说了一句:“哥,我肚子疼。”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停下了动作,迷离着双眸看向我,见我脸色有些苍白又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托住我臀部的手从腿间抽了出来。 他宽大的手心,全都是血。 我整个人如煮熟的虾,红着脸故作害羞的埋在他怀里,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在那一刻暗暗落了地。 易晋目光落在手心内暗红色的血液上,很显然,他不是很开心,好半晌,他才用了一块毛巾,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将我从书房内抱了出来,带着我去卧室。 一旁的仆人见我捂着肚子,一头冷汗的模样,以为我不舒服,便赶忙走了上来询问需要什么 易晋只是简短的吩咐了一句:“一杯红糖水。”便推门抱着我进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后,便又给了于秘书一通电话,让她送一盒痛经药过来。 等于秘书赶到后,我人已经痛得有些迷迷糊糊,甚至有些头脑发热的迹象。 只感觉易晋托着我下巴,喂我吞了几颗药。 之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到大半夜,我被噩梦惊醒,下意识的摸了摸一旁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哥,我还是疼。” 身边的人将我收纳进怀里后,便摸了摸我全是冷汗的额头的,他吻了吻的脸颊,低声说了一句:“乖,忍忍就不疼了。” 我疼到忘记自己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没多久,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隐约又听到了电话声,好像是易晋的电话响了。我听到他喂了一声,紧接着是关门声,之后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动静。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易晋已经不在别墅内了,只有于曼婷在照看我。 她也没有告诉我易晋去了哪里,我问了她几次,她也只不过是模模糊糊回了我几句话,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易晋好像是昨天半夜离开了别墅,是发生什么紧急事情了吗? 正当我在心里疑惑的想着时,赵晓文打来了一通电话,当时于曼婷的手机恰巧也同一时间响起。 在她转身去接电话的间隙,我拿起手机去了洗手间,刚摁了接听键,赵晓文第一句话便是:“小樊,你妈昨天晚上自杀了。” 我握住手机都手,猛然一紧,隔了良久,我才压住自己如雷鼓动的心跳声,嘶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赵晓文声音里没有一丝玩笑,她说:“昨天凌晨三点,吃的安眠药,吃了好几倍的量,刚从抢救室出来,目前情况还没稳定。” 我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完整的一句:“在哪个医院。” 赵晓雯说:“军区医院,你赶紧过来。” 我挂断电话后,疯了一样冲出洗手间,便往大厅外狂奔,正在大厅外接听电话的于曼婷见到冲出来的我后,便立马在后面追着大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根本没有理会,鞋子都没换,穿着一双拖鞋冲出了小区,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我拉开门冲进去后,便说:“军区医院,快!” 那司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敢耽误时间,发动车子便迅速朝军区医院的方向走。 于曼婷被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等我赶到医院后,易晋和我爸正站在医院的走廊处说着话,两个人均是背对着我,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两人周身的气氛都透着一丝严肃与冷冽。 等我和他们的距离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听到我爸语气里满是疲倦的对易晋说了一句:“小樊,是你的亲妹妹,她是……我和你小姨的女儿。”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手上的手机在空旷的走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手机是什么时候滑落的,只知道我爸回头看了我一眼后,他脸上的情绪是震惊,是害怕,是焦急。 我机械性的,拔腿就跑。 我听到我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他在后面追着我,大喊着说:“小樊!小樊!你听我解释!” ------------ 023.报应 我爸一直追着我到楼下,我从楼梯口摔了一跤,我爸焦急的冲了上来想要扶我,在他手触碰我那一刻,我将他手狠狠一甩,红着眼睛,厉声大喊说:“你放开我!” 我爸被我的神色吓了好大一跳,他表情愣怔的看向我。 我没理他,将他狠狠推开后,便狼狈的从地下爬了起来,穿好摔掉的鞋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迹,朝楼梯口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爸站在我身后不好再追上来,只是盯着我踉跄的背影,颤抖着声音满是哀求说:“小樊,你别不理爸爸,能不能停下来和爸爸好好说会话……” 我没有理他,只是歪着脚不断朝前走,他跟了我一会儿,我转过身,情绪失控的朝他尖叫说:“你别跟着我!” 我声音太过尖锐,引起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我爸怕太过刺激我,所以不敢再跟上来。 我拦了一辆的士后,上了车,没有回头看他。 司机开了良久的车,才问我要去哪里。 我眼前脑海均是一片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哪里才该是自己的家。 好半晌,我最终还是说了一个地址,我说:“去长桥小区。” 那是我唯一的去处,我和赵州曾经的家。 等车子停下后,我穿着拖鞋从车内下来,一眼就看到婆婆牵着小奇进小区楼。 这个点正好是婆婆刚散步回来,我没敢惊动她们,只是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小奇仰着天真的小脸蛋,拖着音调背着唐诗三百首。 婆婆牵着小奇走到电梯门口后,从电梯门上看到了我,她牵着小奇回了头,当即大惊的呼出一句:“小樊?!” 等她牵着小奇要往我这边走时,小奇早已挣脱她的手,朝我飞奔而来。 他扑在我怀里后,便仰着头无比开心的喊着我:“妈妈!” 我将小奇死死搂在怀里,就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埋在他小小的胸口。 许久,小奇感觉到了什么,他小声问:“妈妈,你哭了吗?” 我笑着说:“没有,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小奇忽然从我怀里挣扎了出来,他肉嘟嘟的小手捧住我脸说:“妈妈,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嘟着小嘴,努力的鼓着腮帮子,在我眼睛上笨拙的吹着气。 婆婆见我抱小奇始终都不肯松手,知道我许久都没来看孩子了,便催着我说:“咱们进屋再说。” 我点了点头,抱着小奇跟她上了楼后,婆婆给我下了一碗面,我抱着小奇坐在餐桌上吃着。 他一口,我一口,本来索然无味的一碗面,竟然变得也不是那么难下口。 小奇一直缠了我一个小时,因为在外玩了一天了,他有点累,我哄着他睡着后,刚把他放在床上,想起身去客厅。 小奇的手便一把抓住了我衣角,我回头去看,他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向我,他说:“妈妈,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他用的是又字。 不知道为什么,那又竟然让我心里一阵刺痛,我蹲在了床边,摸着他毛绒绒的小脑袋,笑着说:“妈妈不走,妈妈去找药膏给小奇涂痒痒。” 小奇强撑着睡意问:“真的吗?” 我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小奇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放了心,终于没有扛住睡意,又睡了过去。 我刚想将他手从我衣角拿来,睡着的小奇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妈妈,别不要小奇……” 我听到他这句话,望着他陷入熟睡的小脸蛋,我笑着哭了出来,我说:“小奇,你一定要原谅妈妈。” 半个小时后,我从孩子的房间出来,正好见婆婆拿着手机站在阳台气冲冲说:“我不管这个女人现在是不是怀孕了!还是怎样,总之我警告你,今天晚上你别把她带回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狠狠挂断,咒骂了一句不孝子,一转头刚要出阳台,便见我站在那。 她脸色微变,甚至是有些慌张,将手机掐紧了几分后,便干干的笑了两声问“小樊,奇奇睡了吗?” 我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说:“我刚哄着他睡下,我来是想和您说句我要走了。” 婆婆立马从阳台外走了进来,她关切的问:“你不住家里吗?” 我笑着说:“我今天就回来看看小奇,还有事情要处理。” 婆婆见我提小奇,便有些紧张了。我又赶忙笑着添了一句:“小奇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了,我最近这段时间很忙,没时间照看他。” 婆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小奇也是我的孙子,照顾他是应该的,只是都下午了,你别出门了,在家里住上一晚再走也不迟啊。” 对于婆婆的客套,我笑着回了一句:“不用了。” 便进了卧室又看了小奇一眼,我才从这里离开。 很多事情总该去面对,逃避,是懦弱又没用的做法。 也许,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并不坏,我应该感谢我是易晋的亲妹妹。 我离开了赵家便又直接去了医院,刚到达病房门口,便碰到了我爸,他看到我后,有着惊讶的唤了一句:“小樊?” 我表情如常的问:“我妈呢?醒了吗?” 他大约没有想到我会去而复返,小心翼翼打量了我几眼,见我情绪正常,语气也如常,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说:“已经醒了,正在房间内和易晋谈话。” 我听到他这句话,没有再停留,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爸刚想拦我,已经来不及了。 我推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我妈病床边的易晋。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情绪,不过从病房内的气氛,便可以判断出两人聊的并不愉快。 我的突然闯入,打断了我妈和易晋的谈话,她抬头看向门口,见门口站着的人是我,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和激动,甚至是很平静,平静到一片死寂,她淡淡说了一句:“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话要对你们兄妹两说。” 护士进来给我妈换药后,便给我抬了张椅子放在了易晋身边,而易晋始终满脸冷漠的坐在那里,连坐姿都没有变动过。 护士关门离开后,房间内便剩下我爸易晋以及我,还有我妈。 我预感这场谈话,一定精彩至极。我在易晋身边坐下,我妈便开口说:“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本来想带着这个秘密死后一了百了,可既然你爸说出来了,我索性也全都跟你们说清楚。” 她话停顿了一下,目光掠在了我脸上,又再次说:“小樊确实是你爸和你小姨出轨后,生下的孩子。” 我妈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看我爸,可她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里,隐约藏着报复的快感。 而我爸,只是很沉默的站在那里,不做任何反驳,就像一个罪人。 我妈语气平淡说:“当时你爸为了你小姨还和我提出过离婚,不过这件事情被你爷爷知道后,我们的婚并没有离成,你爷爷逼着你爸和你小姨断了关系后,便把你小姨遣去了别的城市生活了六年。 六年过后,你小姨突然车祸身亡,当时我和你爸接到的第一个通知便是去孤儿院接你。 那年你才六岁,我本来是特别不愿意接你回来,就算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丈夫和我妹妹曾经苟且过的事实。 当时是你们姥姥跪在地下求的我接纳你。 我没有办法,就算我有多恨你爸和姚薇,可我这点恨和易家的血脉相比,根本不足挂齿。 所以在所有人的要求下,我们去孤儿院把你接了回来。” 说到这里,我妈嘴角勾起一丝笑,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不是我生的,却长的很像我,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儿。 所以之后那几年,因为你的存在我几乎忘记了你爸和姚薇当年那档子事,可我没想到封存这样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去,竟然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大祸,易成天,你说这报应是报应我,还是报应你?” 我爸没有说话,他在我妈看似平淡又尖锐的话语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我妈说完这这些话后,又对易晋冷笑说:“如果你还不信,完全可以带着小樊去DNA,看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 024.寒意 当我妈说完那句话后,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的易晋,突然从椅子上起身对我妈说:“好啊,既然要检查,不如都一起,谁跟谁有血缘,谁又是谁的女儿以及儿子,到时候就一清二楚。” 易晋看向我妈,笑着询问:“您说呢?” 易晋的话,让我妈冷冷一笑,她说:“好啊,你想一起就一起,。” 话一落音,她又看向我爸:“易成天,你说呢?” 我爸没有立即回答我妈,视线看了我良久,他明显是在犹豫。 我妈突然怒吼了出来,她说:“你不要再犹豫了!小樊本来就是你和姚薇的女儿!当初你敢做这样的事情,难道现在还怕去面对吗?!” 我妈这句话,就像一计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爸的脸上,让他血色全部,我爸向来在我妈面前没什么说话权,他只能赶忙安抚住我妈的情绪说:“好,我查,我查,你别激动,不然等会儿血压又不稳了。” 我爸说完,便立马通知人去找医生,等医生来了后,在我和易晋还有我妈以及我爸的手臂上各抽了一管子血,便立马送去了鉴定。 当一切完毕后,坐在沙发上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反应的我,突然从椅子一冲而已,当时正在给我手臂止血的护士都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连同易晋和我妈还有爸,都看向了我。 我在他们的视线下,紧抿着唇,满头大汗说:“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我说完,便将挡在我面前的护士推开,便立马朝外走,我听见护士在我身后说了一句洗手间在里面,我也没有理会。 一直到走廊外后,我想给婆婆打一通电话,可左翻右翻才记起手机在今天早上给摔了,我一刻也不敢耽误,冲出医院后便往赵家赶,等到达那里,房间却空无一人。 我在房间内焦急的走了一圈,拿起沙发上的座机便给婆婆拨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端显示无人接听,我只能强迫自己在沙发坐下,坐下还没一分钟,我视线突然落在茶几上早报的一角,上面几个大字触目惊心的印在我眼里。 近亲结婚,隐性遗传病高至百分之八十,我脑子内,忽然嘭的一下,犹如投下一颗炸弹。 我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我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也没有等到婆婆回来,最后是从赵州那里得知,原来婆婆去乡下探亲了。 我问他小奇呢。 赵州似乎也不清楚,只是用猜测的口吻说:“应该也跟我妈去乡下了吧。” 赵州见我今天突然打了个电话给他,便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没,我只是有点想孩子了。”便把电话挂断了。 从赵州家里离开后,我便一直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站在一家超市门口,望着头顶无根的水,有些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直到于曼婷打来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询问我是否需要来接。 我站在那,凝视着这一场大雨,从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在跃马超市这边。” 于曼婷说:“好,我立马开车来接您。” 于曼婷差不多二十分钟到达了我这里,车子将我送回易晋那里,我浑身湿漉漉的从车上下来,刚走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门口。 我一眼便看到,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的易晋,正悠闲的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沙发上。 头顶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让他嘴角那似笑莫名刺眼。 而他怀里的孩子,正抱着一个玩具坐在他腿上玩得非常开心。 多么和谐的一幕,这一幕刺激的我全身都在发抖。 小奇怎么会在他这里! 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冲过去一把将小奇从易晋手上夺了出来,可我刚走进客厅,灯照射在我脸上那一刻,我沸腾的情绪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于曼婷跟在我身后,直到我们离他们只有一米远时,于曼婷唤了一句:“易总。” 坐在沙发上陪孩子玩闹的男人,在听到这声易总,便回过头来,见我浑身湿漉漉站在那里,他眉头微皱。 不过,很快,他拍了拍怀里孩子的脸后,笑着说:“小奇,看谁回来了。” 小奇抱着玩具,坐在那里眉开眼笑的朝我大喊了一句:“妈妈!” 可他并没有下来的意思,赖在易晋的怀里,便缠着让他教他玩大黄蜂。 易晋难得有耐心的坐在那里,给小奇示范了一遍,示范完后,小奇迫不及待的将玩具拿在手上,把那大黄蜂的四肢,左扭右扭。 易晋笑着凝视了小奇良久,这才笑着抬头看向我,他说:“上楼把衣服换了,还傻站那做什么。” 我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的问:“孩子怎么在你那里?” 易晋笑着说:“他奶奶今天去乡下探亲,没时间带他,所以我接了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他刚说完这句话,目光忽然落在我垂在身侧不断细微颤抖的双手上。 就在这同一时间下,我冲了过去,一把将小奇从他怀里夺了出来,抱着他便往楼上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的紧张,我尽量让我脚步看上去稳定点。 到达房间后,我便再次给婆婆一通电话,这一次很快就接通了,赵州她妈当即便在电话内欣喜大喊说:“小樊!你终于给我电话了!你哥有接到孩子吗?” 我问:“婆婆,你怎么把孩子给我哥了?” 婆婆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不正常,她那边信号也不好,断断续续,不过还算听得清楚。 她说:“今天我本来是要把孩子寄去给你大姨家住上两天,因为我要回乡下探亲,可谁知道在去的路上恰巧碰到了孩子的舅舅,他载了我一程,见我是要去寄孩子,便说可以帮我把小奇带过去给你,我想着小奇这几天总是念叨着你,所以就同意他带了过来。” 婆婆用的是恰巧,可我却更加不安,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昨天不遇到,大前天不遇到,今天偏偏就遇到了。 易晋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想法刚从我心间冒上来,我身体便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层层往我头顶冒。 我握住电话的手越来越紧。 ------------ 025.可能吗?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立马捂住了手机,警惕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传来仆人的说话声,她说:“小姐,先生让您带小奇下楼用餐。” 我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玩大黄蜂的小奇,握紧电话的手,渐渐松懈了下来,我回了仆人一句:“好,我立马就来。” 等我解决完仆人后,正要和赵州她妈说几句话,可不知那边是信号不好还是怎样,电话便断了线,再打过去也显示不在服务区,我也只能作罢。 我放下电话后,便朝小奇走了过去,臭小子正一个人玩得起劲,根本没空理我,我看着他玩了好一会儿。 我在一旁说:“小奇,你喜欢舅舅吗?” 正在拆着玩具的小奇头也不抬说:“喜欢啊。” 能够让小奇这样脱口而出说喜欢的人很少,我看了他良久,想了想又试着说:“可是小奇,妈妈不喜欢你喜欢舅舅。 他玩玩具的手停了下来,一脸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摸着他脑袋,望着他面团一样的小脸蛋,诱哄着说:“因为舅舅是个大坏蛋,就像喜羊羊里的灰太狼,会吃小朋友。” 小奇将手上的玩具一丢,哇的一声朝我怀里扑了过来。 我立马抱着他安慰他说:“没事的,妈妈会保护小奇,没人欺负你的。” 正当小奇被恐吓的止不住哭的时候,仆人又在外面催了我一遍下楼吃饭,我只能迅速的抹掉孩子脸上的眼泪,哄了他好几分钟,才算是勉勉强强将他搞定,把他抱下楼后。 坐在餐桌边的易晋一眼就看到小奇眼泪汪汪的泪眼,他问:“怎么了,哭了?” 小奇可能是被我刚才的话给吓到了,对于他的话并不理会,只是挂着眼泪珠子埋在我怀里。 我假模假样的抱着小奇哄了一下,才回易晋说:“刚才要吃零食,我不肯,说了两句,正在跟我闹呢。” 我抱着小奇坐下后,便努力镇定的给小奇夹着东西,想着能快则快的解决掉这顿饭。 可一向不怎么喜欢孩子的易晋,竟然给小奇剥了一只虾递给了他,小奇看了一眼他手上剥得光溜溜的虾,吞了吞口水,可吞完口水后,他没忘记我之前对他说的话,忽然撇了一把脸,抱着小手冷哼了一声说:“哼,我不吃你给的东西!” 易晋听到小奇的话,笑着问:“怎么了,不喜欢舅舅了?” 小奇大声说:“我妈妈说你是大灰狼!大坏蛋!……唔……” 小奇的话还没落音,我便慌里慌张的用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唇,便赶忙满对易晋尴尬笑了两声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小孩子是乱说的,你别当真啊。” 易晋从小奇身上收回视线后,便放下了手上剥干净的虾,拿起一旁的餐巾缓慢的擦着手,他情绪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笑着对我说了一句:“是吗?” 我干干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这个做妈妈的,向来只教孩子以诚待人,我怎么会告诉他说这些话呢。” 我话刚落音,小奇忽趁我不注意,挣扎开我的手,愤怒的说:“妈妈!你撒谎!老师说大人不可以撒谎!” 我在心里连连翻了几个白眼,只能再次用力摁了下去,小奇彻底发不出声了,只能呜呜的挣扎着。 易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努力自圆其说的模样,他看似温柔的往我碗里放下那只他之前剥给小奇的虾,眉目里却藏着一片刀光剑影说:“父母的行为,决定小孩的为人,母亲是孩子的榜样,第一点便是诚实,樊樊你说呢。” 诚实这两字被易晋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有勇气说这种话,真是笑掉人大牙。 可这样的话,我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我只能对他笑着认同说:“是是是,你说的是,诚实确实最重要。” 易晋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般,他没有再计较这件事,而是往小奇碗里,夹了几只小巧玲珑的水晶蒸饺说:“舅舅最喜欢小奇知对错的孩子,不像你妈妈,从小谎话连篇,长大了这个毛病也没改掉,小奇千万别学。” 我捏住筷子的手,紧了紧,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晚饭完毕后,我抱着吃饱喝足的小奇上了楼,到达房间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的小奇,又朝他的玩具飞奔了过去。 我站在那抱着手看了他良久,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去浴室给他放水,便抱着他去浴室洗澡。 六岁的孩子已经会察言观色了,小奇见我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他坐在水里,小心翼翼问:“妈妈,小奇惹您生气了吗?” 听到他这几句话,我笑着看向他说:“没有啊?妈妈怎么会生气。” 他手上捏着小黄鸭,有些内疚的低着头说:“小奇刚才不该说妈妈撒谎,妈妈,对不起……” 听到小奇这句话,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他良久,好半晌我有点五味杂陈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是妈妈不对,小奇今天做的很棒,妈妈不应该说谎。” 当我抱着小奇从浴室出来后,晋从外走了进来,见到我手里赤着身子的小奇,问了一句:“洗完澡了?” 我抱住孩子的手下意识一紧,笑着回了一句:“刚给他洗完。” 然后看似冷静的抱着孩子去了床边,动作迅速的给孩子穿着衣服。 等一切都好了后,我把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对背对着我换睡衣的易晋说:“我……带小奇去隔壁睡客房。” 不等易晋同意或者回答,我抱着小奇转身就走,可才走到门口,身后便冷幽幽传来易晋一句:“易小樊,你似乎很害怕我接触这个孩子。” 我脚步在他这句话中,猛然停住,我僵直着身体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感觉他从后面一点点靠近了我,当他停在我身后时,他手忽然抬起了小奇的脸。 我抱住孩子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小奇在我怀里挣扎了两下,我才意识过来什么又悄无声息松开。 易晋的指尖抚摸着小奇白嫩的肌肤,他嘴角衔着一丝笑,语调慢悠悠说:“我是洪水猛兽吗?这么忌讳孩子接近我,你到底在恐慌什么。” 我尽量镇定的回答说:“我只是不想让孩子,看到不一些不该看的。”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笑了,他站在我身后笑着问:“什么是不该看的?” 我没有回答他,易晋似乎也没想过我会回答,从小奇手上收回手后,他说了一句:“太晚了,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朝床的方向走去,我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转身往回走。 晚上的时候,我尽量抱着小奇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而小奇也丝毫没有觉得奇怪,我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睡在一张床上。 他睡在我和易晋的中间,很快就睡了过去,而易晋晚上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我一直紧绷着着情绪到大半夜,到后来终于抵抗不住疲惫和睡意,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当我正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感觉颈脖处痒痒的,有温热粘稠的触感。 等我朦朦胧胧睁开眼时,易晋正躺在我身边吻着我耳垂,我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再次紧绷了起来,我不敢挣扎,怕吵醒孩子。 易晋的吻落在了我唇上,他动作温柔的一点一点深入,我只能呜咽的示意他别在这里。 可易晋根本不理会我的呜咽,因为他知道我最怕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挣扎。 他只是一边吻着我,一边褪着我身上的衣服,在我耳边轻声笑着说:“我们也生个孩子怎么样。” 我在他身下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易晋,我们如果、如果真的存在血缘关系,那你就放过我怎么样……” 我这几句话还没说完,易晋忽然停住了动作,压在我身上的他,微眯着眼睛看向我。 我满脸眼泪看向他,我说:“我求你了,易晋,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明不明白……” 他停在我上方看了我良久,薄唇勾起一丝笑,他说:“小樊,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年开始,我就想将你占为己有,放过你?” 他嘴角的笑越扩越大,危险又阴鸷。 他说:“你觉得这种可能有吗?” 他说完这句话,他的吻便温柔的落了下来,将我脸颊上的泪一点一点吸去。 他的唇最终停在我耳边处,他说:“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小小的你,白白的,嫩嫩的,说话语调软软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尝起来味道一定是甜的吧。” 他这句话说的无比恶意,刺激的我忽然绝望的挣扎了起来,我哭着说:“易晋,你不是人!你是个禽兽!” 他见我这样激烈的反应,摁住我双手,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 ------------ 026.基因检查报告 早上醒来后,已经是早上七点,易晋一早就离开了别墅出了门,只有小奇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积木,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玩了一会儿,有仆人突然拿着一通电话走了上来,说是有人找我。 我接过以后,电话那端便传来赵州的声音,他说:“小樊是我,我是从晓文那拿到你的联系方式的,你原来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瞬间明白他打来是为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问:“是离婚的事情吗?” 赵州也没再有任何犹豫,他说:“我不想再耽误你,所以我想趁我妈不在这几天和你把这件事情尽早办理了,倒时候再慢慢跟老人家去疏通。” 赵州说的很是客气,尽管赵薇湄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可孩子是无辜的,赵薇湄也不可能永远没名没分的住在赵家,他做得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我只是很平静的回了他一句:“好啊,我这几天都有空。” 赵州这次有些急切,根本不像以前那样犹豫不定,他说:“明天行吗?明天上午我正好有时间。” 我说:“好,明天早上十点。” 我们约定好时间后,便各自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当电话放下那一刻,我整个突然如释重负,那种感觉很奇怪,好似压在身上的担子终于从肩上移开了,可同样的,又有些伤感,我没想到,我第一段婚姻,竟然会是以这样潦草的方式而收场。 我握着电话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过了两三秒后,我突然记起今天还要趁易晋回来之前,带小奇去趟医院,可回头一看,沙发上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我在大厅内找了他一大圈,最终找到他的地方,竟然是在易晋的书房。 当时的他正趴在易晋的书桌上,玩着桌上鱼缸内的金鱼,地下是散落一地的文件和字画。 当我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时,瞬间就尖叫了出来,我说:“小奇!” 在听到我这句尖叫的小奇,回过头来看我,见我正站在门口,他抓着手上那只精心培育出来的小金鱼朝我挥着说:“妈妈!看!小奇抓到了金鱼。” 我冲过去便一把将他从桌上抱了下来,走廊经过的仆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也赶忙跟了进来,看到书房内的一切后,也脸色瞬间惨白。 易晋不喜欢别人进入他书房,这是他的大忌,可现在小奇不仅进出了他书房,甚至还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我和仆人手忙脚乱收拾着地下的文件。 小奇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见我们这么慌乱,还很是开心的在一旁拍着手大笑着说:“妈妈!加油!” 他说完,忽然将仆人刚从地下捡起放回桌上的文件,再次推了下来。 那些文件稀里哗啦全都掉落在我面前,我站了起来就想抄起家伙打人,小奇看到我这架势,便知道我生气了,连手上的鱼都不要,便迅速从书房里跑着离开。 我只能再次蹲下身,想着等会儿再去收拾他,可刚捡起地下的文件时,我手猛然一顿。 是一个牛皮袋,牛皮带上印着一行字,基因检测报告,被人很小心夹在一份文件里,可因为刚才被小奇推了下来,便从文件脱落了出来。 基因检测接结果不是要三天吗?易晋提前拿到了? 我当时想都没想,将牛皮袋打开后,便迅速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我在手上快速翻着,当看到结果的最后一栏时。 手上的文件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 027.混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易晋书房内出来的,当我看完全家的DNA检查结果后,整个人坐在沙发上那一刻,我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突然在那一刻垮了下来,也就是说我爸妈的话说的是真的,那么小奇…… 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脑海暂时空白了整整十分钟。 当小奇拿着玩具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动了两下,抬起他那张和我八分像的脸。 这张脸上寻不到易晋的半丝影子,他……怎么会是我和易晋的儿子?至今我都不愿意去承认这一点,可这又是如铁一般存在的事实。 小奇问了一句:“妈妈,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从他下巴处拿开,便呆坐在那里。 差不多整整半个小时,于曼婷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和我打招呼,我也没有理她,只是抱着孩子失了魂一样离开了。 到达医院后,小奇便开始吵闹,他在我怀里哭着大喊说:“妈妈,小奇不要打针,小奇以后会乖的!” 我没有理他,只是机械似的挂好号,排好队,然后带着他一步一步在医院里进行检查。 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后,当我抱着孩子坐在医生面前那一刻,医生看了小奇的所有报告和我说:“目前孩子的身体状况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可近亲隐性遗传病,在没有发病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会得怎样的病,所以就算检查染色体,我们也抽查不出来什么。” 我整个人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垮坐了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样的反应。 那医生见我脸上血色全无,便又再次安慰说:“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这种几率还是很少的,只要带孩子定期复查,应该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医生说完这句话,我手机突然就在这一刻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上面是易晋,我对医生说了一句抱歉,便抱起怀中的小奇朝办公室外走,直到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才接通了那电话, 当易晋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清晰传来,他在电话内问:“在哪。” 我几乎可以听见我紧绷的骨头在咯吱咯吱作响,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如此的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出乎意料。 我说:“我在医院。”” 易晋说:“于秘书今天早上见到你,说你情绪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我说:“昨晚的缘故。”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等我回来。” 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像是个幽灵一样又再次抱着小奇回去。 我到达家里的半个小时,易晋的车便从铁门外开了进来,车子停在了正门口,当他从车上下来走进大厅时。 仆人刚收拾完他的书房,从二楼慌慌张张下来,然后和他撞个正着,那仆人一见到他后,第一反竟然是跪在他身在,哀声求饶。 仆人的反应,让易晋眼睛微眯,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仆哭着说:“先生,是我们没有看好小奇,让小奇偷溜进您书房把您鱼缸给打了……” “书房?” 易晋语气平静的重复了一句。 那仆人哭着回了一句:“对,是书房。” 坐在我怀里,正吃着午饭的小奇,在见到易晋回来后,连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嚼碎,便挥舞着手,大喊着:“舅舅!” 易晋听到小奇这句舅舅,便转身看了过来,他朝小奇微微一笑,踱步便朝二楼走去。 在他转身那一刻,他嘴角那丝笑便冷了下来。 易晋上去了差不多一分钟,一分钟后他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站在了我面前,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在他视线下,满脸麻木的坐在那喂着小奇东西,小奇一口接了一口之后,张嘴便又奶身奶气的说:“舅舅,妈妈今天带我去了医院、” 小奇话还没说完,我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勺子饭,及时制止了他之后的话。 易晋并没有想象中的发怒,仆人端了一杯茶过来后,他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桌上那杯茶后,微微喝了一口,他才说:“小樊,有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他说完这句话,将手上的茶盖往杯口上,轻轻一放,然后看向我。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仿佛灵魂出窍的一般,剩下躯壳在这里,机械似的喂着小奇。 易晋对一旁的仆人淡声吩咐说:“先带孩子上楼。” 一旁侯着的仆人听到易晋的吩咐后,便立马从我手上接过孩子,迅速从大厅内退了出去,这里便只剩下我和易晋。 他放下手上的茶杯后,便柔声说:“樊樊,那份东西你不应该拿着,给我。” 我面无表情说:“我给我妈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并没有生气,依旧良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笑着问:“真的?” 我说:“就在半个小时前,我找人送过去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他端坐的身体往沙发上微微一靠,这时他手上握着的手机打进一通电话。 易晋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语气平稳的喂了一声,电话那端得人大约是公事,才说了两句,易晋便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我有事,之后再说。” 紧接着,他将电话挂断,然后将手机扔在了桌上,便再次看向我。 他说:“你再说一遍。” 见他这样的反应,我怕他听的还不够清楚,便朝他冷声一笑,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重复着说:“我说,我、给、我、妈、了、” 总共七个字,我每说一个字,他眼睛便冷下一分,最终他完美的情绪终于在我那七个字中,土崩瓦解。 他勃然大怒,抬手便要朝我脸挥下来时。我立马仰起脸,冷冷地说:“易晋,你打啊,你最好是把我打死。” 易晋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在我脸上,离我脸只有一寸时,于曼婷忽然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见这样的状况,赶忙对易晋说了一句:“易总,三番理那边来电话了。” 于曼婷的话刚落音,易晋的手便在那时硬生生停了下了。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易晋最后收回了手,他压下脸上的怒气之后,便从于曼婷手上接过了电话。 我不知道老爷子在电话内跟易晋说了什么,因为易晋在接听了那通电话后,脸色比之前还要更沉几分,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掐断了电话,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脸色凝重的离开了大厅。 他离开没多久,我妈又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内哭着和我说,爷爷不行了,让我赶紧过来。 当时我接到这通电话时,第一反应便觉得是假的,第二反应,便是我妈撒谎,可这两个念头刚一闪而过时,易晋的车忽然去而复返,车子停在大厅门口后,于曼婷便推门匆匆下了车,朝我走了过来说:“易小姐!易总让您收拾好东西同他一起去三番理。” 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没敢耽误时间,便对于曼婷说了一句:“等等。” 转身便朝楼上走去,抱着小奇下了楼,于秘书早就在车门口等候了,她见我来了,便立马将车门拉开,我抱着熟睡的小奇,弯身坐了进去。 易晋自然也坐在车内,不过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小奇一直在我怀里熟睡着。 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三番理,等我和易晋赶到医院后,爷爷刚从重症监护室里推出来,我妈还有我爸全都围在他身边,大声喊着爸爸。 可一向身体健硕的老爷子躺在病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血色全无,嘴唇灰白,像是死了一般,病床后面跟着捂唇一直哭泣的吴霓。 易晋在看到吴霓后,他脚步停了一下,忽然偏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敢看他,只是下意识抱紧了一下小奇,他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说不出的笑,似嘲讽又似苦涩。 我和易晋一同靠近爷爷的病床那一霎,我爸忽然朝易晋扑了过来,挥手便朝着他脸上狠狠一拳下去,这一拳我爸用了十足的力道,饶是身材高挑的易晋都被这一拳打出好远。 我爸朝撞在墙壁上的易晋怒吼说:“你这孽子!你一定要把这个家折腾得所有人都死了,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还没等我们来得及反应,我爸冲了过去便和易晋厮打了起来。 我妈看到这样的情况,在一旁焦急大哭着喊:“易成天!不要再打了!你快住手啊!” 我爸平时无比听我妈的话,可这一刻,易晋在他面前不像是他的儿子,更像是仇人。 易晋从始至终站在那里,没有还过手。 我妈看到易晋满脸的血,她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怀中早就被吓哭的小奇抱住,哭着对我说:“小樊,你快去拉开你哥!让他们别再打了,在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你快去!” 我听到我妈的话刚想靠近去劝,可手刚拉上我爸的衣角,我爸打红了眼,反手便朝我一拳挥了过来。 当我以为这一拳我是在劫难逃时,身后忽然有人将我一拽,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之前一直没有还手的易晋,忽然抬手便朝我爸挥了过去。 我爸本来之前还气势汹汹看,被易晋这一拳打晕了过去,倒在地下便不省人事。 我妈扑过去,便在走廊哭着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之后整条走廊乱成一团,小奇的哭声,我妈的尖叫声,以及吴霓喊医生的呼叫声,还有医生匆匆赶来的脚步声,结成一个炸弹,忽然嘭的一声,便爆炸了。 爷爷是第二天早上八点醒的,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见吴霓和易晋。 当时特护出来后说了这句话后,易晋便从始至终只是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连头都没抬一下。 昨天晚上那场混乱过去后,他脸上的伤看上去好了一点,不过衬衫衣领上的血,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易晋没有说进去,也没说不进去,我妈不敢上前去催,也不敢和他说话,只敢在一旁远远看着。 直到易晋抽完最后一根烟,他将烟蒂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内,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吴霓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说了句:“走吧。” 说完,也不管吴霓是怎样的表情,便早就径直走了进去,他的背影被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拖得很长,这一刻的易晋,忽然让人觉得连影子都是疲惫的。 我们都知道,他这一进去意味着什么,爷爷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等着易晋的,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和吴霓结婚。 我妈先前本来想方设法,要易晋同意结婚,可没想到反而无心插柳柳成荫。 ------------ 028.一墙之隔 易晋进去有多久,我不是很清楚,我和妈两个人都相互沉默的,站在那里等着,差不多二十分钟,易晋和吴霓走了出来,我妈冲上去便想问易晋爷爷和他说了什么,可一接触到易晋冰冷的眼神,她的话便顿住了,只能改为去看吴霓。 吴霓想了想,这才憋出一句:“爷爷说,要见我父母。” 我妈听到吴霓这句话,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样,脸上的焦急之色竟然暗暗放下来不少。 她握住吴霓的手说:“这段时间真要感谢你一直在乡下照顾爷爷,要不是你在,老人家突然发病,没人发现,那可就事大了。” 对于我妈的话,吴霓善解人意的回握住她说:“阿姨,您千万别这样说,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她将视线掠向易晋。 就在她看向易晋那一瞬间,易晋回了她一句:“走吧,接你父母。” 对于易晋的改变,吴霓很开心,用力的嗯了一声后,便对我妈说:“那阿姨,我和易晋去接我父母了。” 我妈笑着说:“你赶紧去吧,快去快回。” 吴霓顺带着和我打了一声招呼,我对她笑了笑,她便立去追早已经走远一段距离的易晋。 等他们离开没多久,我妈便抹了一把冷汗,似乎还满是虚惊。 我说:“妈,你昨天去找爷爷说易晋对我的事情去了?” 我妈听到我这话,赶忙说:“我们哪里敢说啊,我拿到你寄给我的DNA就想晚上过来找你们一趟,可谁知道还没到晚上,你爷爷就发了病。” 我皱眉问:“既然你们没说,为什么爷爷突然就发病了?他不是因为我和易晋的事情而受刺激?” 正当我心里一团疑惑时,护士突然从病房内走了出来,开口问;“谁是易小樊?” 我反应过来,立马说了一句:“是我。” 护士打量了我一眼说:“老爷子说让你进去,有话对你说。” 我和我妈在听到护士这句话后,便相互看了一眼,我妈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进去。 我和老爷子向来就不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见完吴霓和易晋后,还要单独见我。 我只能跟着护士走了进去。 护士将我带到病房后,便给老爷子调了调点滴,检查了一下他的心率,便离开了房间,顺带着还关上了门。 老爷子正带着氧气罩躺在床上,目光看向我。 就算是在病中,他依旧有一种不倒的威严,不过,终究是老了,脸上全都是深沟一样的皱纹,眼睛也露出了疲惫。 这一刻的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老人一般,可我还是有些怕他,这种怕,是从小就有的惧怕。 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用严厉的语气对我说话,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怎样,反而很平和的说了一句:“坐。” 我老老实实的唤了一句:“爷爷。” 他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我在他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房间内近悄悄的,只有检测仪偶尔发出的滴滴声,老爷子那双灰白的眼睛便看向我,终于,他开口了,他声音从喉咙最深处沙哑的发了出来,他说:“我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可我现在只对你们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给易家出丑,谁都丢不起这个人,包括你。” 我不知道他指的丢不起的人,是指哪一方面,可我感觉他隐隐约约是知道了什么。 因为下一秒,他又说:“既然有孩子了,就在婆家好好生活,要是那边日子真不好过,我会让你妈救济扶持,结个婚不容易,就别折腾了。” 他说了这两句话,似乎都不想听我说话,只是满是疲倦的对我开口说:“你走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即可。” 我只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爷子已经侧身背着了我,给了我一个极其苍老的背影。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吴霓他的父母就来了,当时老爷子是将我们所有人全都喊进了病房,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亲自和吴家父母商量易晋和吴霓的婚事。 吴霓她父母对于上次易晋毫不留情据婚的事情,本来心存介意,本来是极其不愿意的,可最终见老爷子态度如此诚恳,以及吴霓的哀求,吴家那边松口了,答应了。 老爷子见吴家这边松口,便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易晋,开口问:“你呢。” 老爷子的这句话,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就凝滞了,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易晋。 易晋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他整个被半边暗光遮住,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那一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所有人只能屏住呼吸等待着。 差不多一分钟之久,低垂着头坐在那的易晋,忽然发出一声极低的笑,他缓缓的从阴影里抬起脸来看向了老爷子,他说了三个字:“没问题。” 老爷子表情也像是心口落了一块石头,气氛就在那一瞬间热络了起来,两家便开始高高兴兴商量着婚事,商量着婚期。 易晋好不容易答应,婚期自然还是之前那样的天数。 我站在一旁望着每个人脸上露出的欣喜的笑,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之后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很和谐,他们在定婚礼上的细节以及其他,询问易晋意见时,他都会附和,偶尔也会给意见,从开头到结束,一切都很顺利。 老爷子因为刚做完手术,不能太费神,一切粗略商量好后,我们自然是纷纷离开病房。 易晋去送吴霓父母回家,而我和我妈去了病房去看我爸,我爸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也无需住院,昨天闹了一晚上,都有些累了,便一起回了家。 可谁知道车子刚停在大门口,管家便从大厅内匆匆赶了出来,看到我们回来后,便当即对我们说:“夫人,姑爷来了。” 赵州? 我突然想起昨天答应和他今天去离婚的事,可今天被老爷子的事情这样一闹,全给我忘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跑易家这边来。 我妈听到管家那句姑爷来了,便皱眉问:“他来做什么?” 老管家看了我一眼,说:“他说是来找小姐的。” 我妈看了我一眼,好像才想起我和赵州这一茬事一般,她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们便一同走了进去,赵州果然坐在大厅等着我们,他见到我们来了,便立即从沙发上起了身身,便看了我妈和我爸一眼,再看了我一眼。 好半晌,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唤爸妈,而是:“易先生,易夫人。” 如此生疏的唤法,我妈也听出了这里面的意思。 可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说了一句:“坐下说。” 便吩咐仆人们准备茶和糕点,这是我妈第一次如此隆重的招待赵州。 赵州坐下后,便有些坐立不安。 我妈坐在那儿拂着茶杯内的茶,良久她难得笑着问:“赵州,这茶的味道怎么样?” 赵州听到我妈这问话,立马有些受宠若惊的放下手上的茶杯,他赶忙回了句:“味道清冽,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我妈听了当即便笑了出来,她还从来没用这样温和的态度对待过赵州。 赵州看着我妈的笑,便更加的如坐针毡了,他不想耽误时间,便说明自己的来意说:“易夫人,我今天来,是来和小樊办理离婚的。” 我妈在听到赵州口中所说的离婚,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放下手上的茶杯,和赵州打着马虎眼说:“离婚的事情并不急,孩子现在还太小,之后再谈也不急。” 我妈这样的回答让赵州满是意外,因为当初我妈是最急切想让他和我离婚的,可没想到反而赵州亲自上门来谈,她竟然不急了。 赵州有些摸不清楚我妈的到底在想什么,之后我妈不断和赵州聊着天,聊了很多,每当赵州将话题牵扯到离婚上,我妈便必定挪开。 最后离婚的事情,就在这样的谈话,竟然不了了之,我妈还亲自把赵州送离开了家。 等她再次进来后,我妈笑着坐在我身边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这赵州,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差,家里培养培养,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小樊,你说是吗?” 我玩着手上杯子的手,停了下来,我没有看我妈,而是看着杯内碧绿的茶水,笑着说:“您当然觉得好,又再一次牺牲我,好让易晋和吴霓没有阻力结婚。” 我妈在听到我这句话,嘴角讨好的笑,忽然一僵。 我抬起头看向她,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我拿起手上的杯子便往地下用力一砸,我说:“十八岁那年暑假,当时我在易晋的房间里叫了一晚上,那一晚上我都在拼命喊爸爸妈妈,你们救救我,当时一墙之隔。”我话停顿了一下,随之我笑着问:“妈?我在想当时你们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 029.区别 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起身便从沙发上离去,直接上了楼。 当感情和血缘发生冲突,血缘永远都是首位,感情算什么,说扔就可以扔的,只有镶嵌在骨血里的血缘,是谁都剥夺走的,在这点上我明明想的那么透彻,可真正去接受竟然是如此的难。 这就是我当了二十几年的父母。 赵州离开没多久,便给了我一个电话,他在电话内问我妈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会对他态度大变。我并没有跟他细说这里面的原因,而是问他:“赵州,我们离婚的事情能否推迟几天?” 他听到我这话,当即便迟疑了。 我说:“赵薇湄的孩子现在才四个月,你也不用这么急于上户口的问题。” 我这句话,彻底让赵州失声了,因为他以为,我肯定还不知道他是为了赵薇湄才和我急于离婚的。 他在电话内有些哑口无言,良久,他才挤出一句:“小樊……对不起……”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我笑着说:“不用觉得抱歉,你有你的选择,毕竟孩子是你的。” 他见我这样说,松了一口气,他说:“赵薇湄怀的始终是我的孩子,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是的,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我嘴上虽然说不责怪,其实心内呢?又怎能不怪,一个不折手段将我的婚姻逼向绝路的女人,而我的丈夫却明知道她的真实嘴脸,却仍旧选择娶她。 就算我们不是夫妻,按照朋友这层身份,他也不该这样做,可我终究没有说。 赵州可能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愧于我,便同意了过段时间再提离婚的事。 就算我怪我妈,可现在我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等易晋和吴霓结婚,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之后几天我都没再见到易晋,他就像凭空在整个易家消失了一般,除了上次在医院见过一次面,我们便再也没有碰过面了。 倒是吴霓和我打过几通电话,她在电话内感谢我上次给她支的招,还说如果不是我,她的婚事根本没有那么顺利。 对于她的感谢,我自然也还算真心的祝福着她跟易晋百年好合。 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之后,便也没有再联系。 易晋和吴霓的婚期最终定在这一个月的二十八号。 吴家和易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婚礼自然也不能简陋,要在短短一个月里,筹划出一场像模像样的婚礼,时间确实有些紧凑了一些,我妈和我爸那几天非常忙。 而最闲的人反而是我,不过在易晋结婚的日子彻底定了五天后,赵晓文突然打了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说想和我聊聊,想和我解释一些事情。 自从上次她将我从三番理接回来后,我们便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既然她主动给我电话,我想我们也确实应该见一面了。 所以当天晚上我们便约在了我们以前常去的一家酒吧,等我到达那里后,赵晓文正坐在吧台上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我坐在她身边后,看着她喝了一会儿,便给自己要了一杯水。 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都是各自喝着各自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晓文突然趴在嘈杂的酒吧,嚎啕大哭了出来。 她说:“易小樊,我对不起,我确实不够资格当你的好朋友,你这几年的消息确实都是我透露给他的,可是,小樊,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我从十几岁开始就喜欢你哥,喜欢了这么多年,我唯一能够靠近他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你。” 我没有去看她,只是面无表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说:“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你不上呢,吴霓都可以,你也不是没可能啊。” 赵晓文摇晃着脑袋,哭着说:“其实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高中那年就背着你和他偷偷表白过一次,可是他拒绝了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我不明白,易晋在我眼里就是纯粹的禽兽,却在她们眼里反而成了香饽饽呢? 禽兽都有人喜欢,想到这里,我弯了弯唇,觉得真有意思。 赵晓文最后抱着我又是一顿嚎啕大哭,当我抱着她一顿安慰的时,我好像在酒吧看到了易晋,他正安静的坐在东边的一处角落,目光专注的看着对方在说着什么,于曼婷提着公文包侯在了他身后。 正当我盯着不远处的易晋打量时,站在他身边的于曼婷突然发现了我,我刚收回视线来不及了,她隔着好远朝我微笑了一下,紧接着便弯下腰在易晋耳边低声说几句,没多久,易晋的视线朝我们这方落了来。 赵晓文抱住我身体的手也一顿,她似乎也发现了易晋在这间酒吧,没多久,于曼婷便朝我们走了过来,到达我们身边后,便笑着说:“易小姐,赵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晓文在看到于曼婷那一刻,立马僵住着身体笑着回答说:“我和小樊在这里喝酒。” 于曼婷脸上带着良好的职业微笑说:“易总在这里,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我刚想拒绝,赵晓文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满脸哀求的看向我。 正在喝酒的易晋,手便微微一顿,目光朝我这边落了过来。 我想了想,只能说:“走吧。” 我们跟着于曼婷去易晋那端时,他果然是出来谈事情的,因为坐在他对面都是一些合作商,有几个合作商,我还认识,所以在他们面前,我还是和易晋打了一声招呼,唤了一声哥。 易晋眼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便问赵晓文:“还不回家?” 赵晓文当即便回了一句:“我们等会就回家。” 易晋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说:“我让司机送你们。” 赵晓文看了我一眼,她还算有点理智,她说:“不用,易晋哥,我开车来了,倒时候送小樊回去就好了。” 易晋听了,倒是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又吩咐于曼婷替我们买完单后。 他们还要谈公事,所以我们他也不方便打扰,打过招呼后,我和赵晓文便离开了。 之后在回去的路上,赵晓文自然是失魂落魄。 那天晚上易晋没有回易家,第二天早上,吴霓倒是给了我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说想麻烦我去陪她挑选婚事,这种麻烦事,我刚想拒绝,可谁知道我妈听见了,在一旁看着我。 我怕她们觉得我对吴霓有意见,只能说:“好,我等会陪你。” 挂断电话没多久,我在家里收拾好小奇后,便让司机送我去了和吴霓约定好的地方,在去之前,我还以为只是陪她挑下婚纱,可没想到竟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易晋在那里。 我刚到达那里时,正好看到吴霓手上拿着一件鱼尾裙摆的婚纱问易晋,而易晋正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起,膝盖上是一本翻了几页的杂志。 很显然,他对于挑婚纱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还是很给吴霓面子的,微微一笑,礼节性夸赞说:“很适合你。” 吴霓听到他这句话,立马就笑了,忽然拿着婚纱便朝沙发上的他扑了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在吴霓吻了他后,他笑了笑,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只是用指尖微微擦拭了一下,吴霓刚才吻过的地方。 那个动作,代表他嫌弃。 好在吴霓也没有看到易晋这个细微几乎不易察觉的动作,在亲了易晋那一下后,她早已经拿着婚纱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了。正当她照得起劲时,她突然从镜子内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便抱着鱼尾裙,快速的转过身,满脸笑容的看向我说:“小樊,你终于来了啊。” 易晋听到吴霓这句话时,并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我站在门口了一般,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上的杂志。 吴霓过来后,便拉着我朝易晋那走,开心笑着说:“易晋,小樊来了。” 他才停下手上翻杂志的手,看了我一眼,眼神略微冷淡。 我在他视线下,还是如常一般,喊:“哥。”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再说其余话。 因为我一到,吴霓便拖着我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婚纱馆内左右挑选着,我们挑了好几个小时,坐在沙发上的易晋隐约有些不耐烦了,时不时抬手看时间,这时一旁的吴霓忽然指着伴娘礼服区,惊喜的说:“小樊,要不你当我伴娘吧!” 吴霓根本不等我同意,便迫不及待的指挥着工作人员,把她看中的那件伴娘礼服拿出来让我试,我甚至连选择权也没有,便被一堆人立马推入了试衣间。 伴娘礼服有点像婚纱,白色纱裙摆子,上面是精致的手工刺绣,一字肩样式的。 我出来后,便浑身变扭的站在镜子前。 吴霓在我身后一个劲的说好看,还说她打算买来送给我,她婚礼那天穿。 原来今天吴霓将我喊来就是想巴结我啊,这条裙子可价格不菲。 我并不想承她这个情,所以想以穿在身上不好看为理由拒绝掉,可谁知道一旁的吴霓立马站在镜子前,问沙发上坐着的易晋:“易晋,你说樊樊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我刚想躲开他视线,可谁知道吴霓又将我身体掰正在易晋面前,满脸期待问:“好不好看?” 易晋的目光忽然一下就射在我身上,我身体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觉得这一刻在他视线下难熬极了。 可不知道他是在看我,还是我身后说话的吴霓,眼睛内情绪难明,良久,他才简短给出一个评价:“还不错。” 吴霓在听到这句话,高兴得如同易晋在赞美她一般,便立马推着我去收银台买单。 当然,最终这件裙子是易晋签的单。 在回去的路上,吴霓还在车上和易晋抱怨,为什么不让她来,易晋坐在吴霓身边勾唇一笑说:“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有什么区别。” ------------ 030.鳄鱼的眼泪 车子到达易家大门口后,便将我放了下来,吴霓坐在车内朝我招手说了再见,易晋的车便转了个弯消失在铁门外。 易晋是半夜两点回的家,当时我端着杯子从卧室出来想去大厅倒水,可刚走到二楼,大厅的沙发处便有火星在漆黑的夜里闪烁,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起初并不确定楼下有人,刚想将灯光打开那一瞬,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咔哒一声,沙发上的台灯便亮了。 易晋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没想到这么晚了,他竟然还没睡,我站在那里愣了好久,好久才从喉咙内挤出一个字:“哥。” 他看到是我后,嗯了一声,然后将指尖的烟蒂掐灭,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台灯昏暗的灯光下,易晋整张脸埋在蓝色缭绕的烟雾里,和白天正常相比,此时的他整个人沉浸在一片阴郁里,化不开的阴郁与忧愁。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晋,脸上的笑卸除后,严肃的面容上除了倦怠还是倦怠,他似乎好几天都没休息过了,因为眼底隐约泛着青。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略微沙哑的声音便在空旷的大厅响起,他说:“还不睡?” 我端着水杯说:“我起来喝水。” 他没再理我,继续抽着烟,那支烟在他手上燃烧的很快,差不多一会儿,又没了,他依旧掐灭在烟灰缸内后,又想点第三支,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从他手上一把将那根烟给夺过,我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被我抢了烟的易晋在黑暗里低低笑了出来,他说:“你什么时候会担心我的身体了。” 我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哥,所以无论我再恨你,我还是会关心你。” 我转身便将那支烟扔在了垃圾桶里。 易晋目光凝视着那支很快被垃圾桶吞没的烟,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良久,他问:“只是哥?”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问,我想了想,我说:“对,只是哥。” 我这句话刚落音,忽然鼻尖一阵刺鼻的烟味,一旁的易晋如一只野兽一般朝我扑了过来,他高大的身体压在了我身上,便在我脸上覆上一大块阴影。 我们两个人在幽暗的台灯下,看着彼此的眼睛。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的双眸是望不穿的底。 他的呼吸离我很近,洒在了我鼻尖上,就像虫子在咬噬着我皮肤。 我冷冷地看着他。 易晋冰凉的指尖忽然从我的脸颊一点一点滑落到我耳垂,然后再到我颈脖,之后直指我心脏口。 他嘴角衔着一丝邪恶的笑,他语调慢悠悠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就是在这里,那时候的你好乖啊,永远都听哥哥的话,喜欢缠着我,爱吵着让我抱你,樊樊,什么时候,你变了,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我面无表情说:“不是我变了,易晋,是你变了,你变成了一个魔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以前我的哥哥从来不会像你这样伤害我。” 易晋在我耳边沉沉地笑了出来,他说:“你错了,樊樊,是你变了,因为你一天一天长大,越来越多的男人觊觎你,你的哥哥就变了,为你变成了一个魔鬼。” 我语气激动说:“你别妄想把你的错都推脱到我身上!易晋!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就是个变态!” 我开始激动的在他身下挣扎,他看着这样抗拒他的我,眼里的笑意退却,露出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他脸忽然疲惫的埋在了我怀里,我还想挣扎,可当我感觉胸口有几滴灼热的液体浸入时,我身体一震。 易晋抱住我身体的手,一点一点收紧,仿佛要把我勒进他的骨血里一般,良久我听见他微不可闻的低喃了一句:“我的樊樊……” 我所有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化为静止,良久,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我,起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之后,仿佛让人以为是幻觉,便又恢复了平静,沉郁,深不见底。 他再次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整个人又被缭绕的烟雾围绕,他说:“上楼吧。” 我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从沙发上爬起来后,愣愣的看着他,他没有看我,只是给了我一个冷漠侧脸。 我不敢再逗留,连水都没有倒了,端着个空杯子下楼,又端着个空杯子上了楼。 当我飞奔到二楼时,身后又传来易晋一句:“樊樊。” 我脚步一顿,朝他回头一看。 他坐在楼下看向我,好半晌,他笑着说了一句:“你赢了。” 我没敢再停留,转身后,继续朝卧室飞奔而去。 那天晚上过去后,易晋便再也没有对我动手动脚过,甚至还刻意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因为他越来越忙了,婚事,公事,全都夹杂一起。 不过,他带着吴霓回来过几次,自从那一次后,他和吴霓的关系好了很多,有好几次我和赵晓文逛街的时候,都看到他陪着吴霓在商场珠宝店挑珠宝。 吴霓挽在他手臂,满脸笑容的仰着脸,在他面前撒着娇,易晋眼神里也含着包容静静凝视着她。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 对,就是金童玉女,这是赵晓文说出来的词。 碰见过几次后,赵晓文之后再也不愿去那商场了,她也没有说原因,但,我想,归根结底她只是怕遇见吧。 起初我妈还怕之后会出差子,可当她看到易晋和吴霓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后,便也放下了心。 老爷子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后,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在离易晋结婚的五天前,我妈他们因为要忙着婚礼,没太多时间去看爷爷,便打发我这个大闲人过去一趟。 我从医院回去后,没想到吴霓也在易家,她人正坐在沙发上和我妈他们翻着她和易晋的结婚相册,易晋在一旁打电话,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吴霓看到好看的照片,便会开心的和易晋说话,而被频频打断工作的易晋,也不会恼,和她对视一眼后,嘴角含着一丝笑,便继续着那通工作电话。 正在开心翻着相册的吴霓,忽然看到从大厅外进来的我,便立马朝我招手说:“小樊你快过来看我和你哥的婚纱照!” 我看了易晋一眼,他没再看我,仿佛不知道我进大厅了一般,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一边通着电话,一遍悠闲的品着手上的咖啡。 我对吴霓说了一句:“不了,我有点累,想上楼休息。” 我说完,便径直朝着楼上走去,吴霓似乎也没觉得我怎样,只是有些担心的问我妈:“妈妈,小樊不舒服吗?” 我妈根本没空管我,她目光依旧停留在婚册上,她随口敷衍了一句:“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多久,易晋和吴霓便离开,大厅瞬间就空了下来,终于在所有人不安和担心中,婚期终于如期而至了。 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妈和我爸紧张的一晚上睡不着,我还好,只是被小奇吵醒了,习惯性的下楼去客厅倒水,我刚想过去,便听见易晋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一句:“嗯,早点休息,晚安。” 当易晋说完这系列话后,他转身便看到了我,有点意外挑眉问:“还没睡?” 我提了提杯子说:“喝水。” 易晋心情似乎不错,他抬头敲了敲我脑袋说:“早点休息。”说完,便握着手机上了楼。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天,听着一旁小奇的呼吸声,一晚上没有合眼,天终于还是亮了,天边那层薄纱褪去后。 整个易家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为了婚礼的事情忙着。 我抱着小奇站在楼上看着楼下忙碌的人好一会儿,我妈忽然和我爸匆匆忙忙从房间内出来,见我还站在阳台上傻看着,我妈一边忙着别着胸口的胸针,一边焦急的问:“你怎么还没去婚宴场地?抱着小奇站在家里发什么呆。” 我说:“刚才小奇起晚了。” 我妈一听,倒也没说什么,她挥了挥手说:“正好等会儿我跟你爸要赶过去,到时候同一部车。”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她便带着我爸下了楼。 我妈和爸在家里忙到差不多十一点,这才赶去婚礼的现场,当时我们自然是剩同一部车,我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哄着小奇,我妈在一旁没有停过口舌的接听那些打过来道恭喜的电话。 她打了半个小时,终于不再有电话打进来后,她放下了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整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爸还在一旁安慰她说,让她别急。 我妈暴脾气,当即便说:“什么叫不急?这都快开宴了,谁让你拖得这么晚?”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心急的缘故,平时我爸对于我妈的埋怨总是默不作声,可这一次,他也忍不住反驳说:“到底是谁弄的这么晚?”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我立马在一旁说:“别吵了,车子不是在走了吗?” 我妈听了我这句话后,便暂时没再和我爸计较,只是不耐烦催了司机一句:“老张!再快点,太慢了!” 她说完,又不肯罢休的和我爸争论了起来,正当车内全都是争吵声时,我感觉车速越来越快了,我抱着小奇抬头一看,突然路口一辆大卡车朝我们疾驰而来。 我听见自己发出破音的尖叫,我说:“张叔!刹车!刹车啊!” 我的话还没落音,我们的车忽然失控了一般,疯狂地朝那辆大卡车冲了去。 就在那一瞬间中,我下意识抱紧小奇,我听到我妈恐惧的尖叫了一声。 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中,时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失声了…… ------------ 031.肇事者 多年后,一切尘埃落定,吴霓曾和我提过当时婚礼上的事情,她说,易晋这个人,在她眼里是没有缺点的,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总能用最完美的解决方法去应对。 她唯一有幸见过他情绪失控,是在两个人的婚礼上,当时他接到我出车祸的那通电话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偌大婚礼现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一人了一般,浑身说不出的孤寂与茫然。 她那时候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连声唤了好几句难得失态的他,始终都没得到他的回应,直到她听见他怅然若失的低喃了一句:“我的樊樊” 他手上那杯红酒从指间脱落后,他整个像是疯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话,不顾场面,就在众人视线中狂奔离开。 当时的吴霓穿着高跟鞋,提着婚纱,在后面追着大喊:“易晋!易晋!” 可他都未曾回头看过她一眼,连一个字,一句交代也没有,就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孤零零的婚礼现场,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里所有的嘉宾,让她成为了一个**裸的笑话。 她就知道,她输了,她这辈子注定输给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妹妹。 等我醒来后,天都变了,当时吴霓就站在我身边,一直哭,一直哭。 我就傻呆呆坐在那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今天不是她和易晋的婚事吗?大家不是该高兴吗?小奇呢,小奇去哪儿了。 我周边全是刺眼的白,医生和护士在房间内进进出出。 血,眼前全都是血,刺眼的红,我妈的尖叫,让我抱着脑袋扭曲着脸尖叫了出来。 吴霓冲上来,一把抱住我,她哭着说:“小樊,你别这样!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啊!” 吴霓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并不起什么作用,我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我的尖叫声贯彻这件病房的屋顶。 医生和护士全都冲了过来,试图和吴霓一起按住我,就在那混乱的一刻中,我捂着脑袋哭着大喊说:“哥,你在哪里啊!我害怕!” 我这句叫喊声刚落音,易晋便风尘仆仆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一把将围在我床前的医生护士拉开,然后将床上的我紧紧抱在了怀里,他说:“小樊,我在这里,别怕,哥哥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我嚎啕大哭了出来,我哭着说:“哥,爸妈是不是全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满是无助抓着他衣襟,恐慌的大哭着。 易晋亲吻着我额头,一遍一遍低声安抚我说:“我还在,小樊,哥哥还在这里,冷静下来,别怕,有我在。” 我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的缩在他怀里,这一刻仿佛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唯一的支撑。 易晋趁我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时,便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医生一眼,那医生明白意思后,趁我没有注意时,忽然在一旁替我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那些镇定剂进入我身体后,让我身体逐渐冷静下来不少,我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易晋怀中,说不出话来。 易晋感觉我冷静下来后,抱了我良久,才同护士一起将我缓缓放回了床上,有人立马在一旁给我上了药水。 我脑袋陷入一片昏沉。 只隐约房间内有人说话,好像是于曼婷,又好像是吴霓。 零零碎碎几句话,全都是问车祸现场该怎么处理,尸体该怎么办,老爷子听了消息,也晕死了过去该怎么办的话。 到后来,我终于失去了意识,疲倦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易晋在我房间,当时房间内漆黑一片,虽然没有开灯,可我闻到了空气中,隐约的一丝烟味,那是易晋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对着面前的一片漆黑,试探性的唤了一句:“哥?” 黑暗里,有人回了我一句:“是我。” 我刚要爬起来去开灯,易晋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樊樊,别开灯。” 我手顿了一下,可我没有听他的,我还是将灯给打开了。 当易晋在灯光下暴露在我面前时,我被吓住了,他眼睛通红,整个人除了憔悴,还是憔悴,他领口深色领带便松松垮垮的挂在那里,眼底是深深的乌青。 他见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在那傻坐着一直都不说话,他笑着问:“怎么了,吓到你了?” 我稍微动了动一把抱住了他,我埋在他怀里又大哭了出来,易晋没有动,依旧维持着抽烟的姿势,任由我抱着他。 他依旧笑着说:“哭什么。” 我死死的埋在他颈脖处,闻着他身上的烟味,我不说话。 他等我哭了好久,哭得嗓子都沙哑了,这才无奈的摁掉手上那根烟,然后将我搂在怀里,安抚着我说:“别怕,我不是还在吗?” 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他见我这样的反应,嘴角那丝笑终于收了起来,他抱着我,抚摸着我散落的头发,语气略严肃说:“樊樊,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要去接受,没谁能陪我们一辈子,你明白吗?” 我哭着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盏微弱的光上,低声说:“向前走。” 我泪流满面的嗯了一声。 是的,人生的路,永远只能向前走,不能向后退。 赵晓文和赵州便来了医院来探望我,现在这件事情,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易氏企业车祸双亡的事情。 可他们来了也没有什么话能够安慰我们,陪着我坐了一会儿,一旁的赵州忽然皱眉问:“为什么会突然撞车?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我坐在那摇头说:“当时我们太赶时间了,我妈一直在催司机加速,当时对面正好有辆卡车朝我们行驶过来,可能由于车速过快,司机没有掌控住,失控了。” 赵州还想询问我什么,赵晓文见我眉头紧皱的模样,便知道我肯定不想再去回忆当时的那一幕,便立马对赵州说:“好了,别多问了,你又不是警察,问那么多干嘛。” 赵州只能闭了嘴,不过很快,赵州并没能在这久坐,没多久赵薇湄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估计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赵州和我说了几句节哀的话,便匆匆离开了。 房间内剩下我和赵晓文两个人后,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担忧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在出神中,根本不知道她问的怎么办,是指的什么。 只是愣怔的看向她。 赵晓文见我这样的反应,立马就急了,她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以后怎么办?你和赵州,很明显离婚了,你父母现在”她后面半截话终究是没说出口,而是换过了一种方式说:“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易家。” 对于赵晓文的话,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见我没什么心情来想现在这种事情,也只能点到为止的说:“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爸妈也不希望你为他们如此伤心。” 赵晓文一直陪我到晚上,她才离开。 她离开后没多久,比赵晓文之前离开的赵州忽然又给了我一通电话,当时我觉得很奇怪,还以为他有东西落在这了。 便按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吼,赵州便在电话内说:“小樊,我是赵州,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想起他先前被赵晓文打断没说完的话,我隐约他要问的事情和我这次车祸有关。 我说:“你说吧。” 赵州说:“我怀疑你的父母是被人蓄意谋杀。” 我握紧手机的手猛然一紧,我没有说话。 赵州又在电话那端说:“你现在仔细想想,车祸那天的事情,你觉得真是一件意外吗?” 我低声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刚才在医院赵晓文在,所以我不敢多说什么,可是我有个朋友在警察局工作,正好在这几天接到了你妈妈这个案子,对方在知道你妈妈是我丈母娘时,他和我透露,你父母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你家似乎有蓄意隐藏的味道,所以这桩案子,被认定为意外事故。” 赵州的话让我声音发冷,我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一句完整的话,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赵州说:“他亲口和我所说,千真万确。” 正当我们打着电话时,门外忽然传来吴霓的脚步声,我说了一句:“我们之后再联系。”便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吴霓提着家里带过来的鸡汤出现在门口后,见我正站在病房里,便立马大惊小怪的冲了上来说:“小樊,你才刚好点,你怎么就下了床啊。” 我说:“嫂子,我哥呢?” 吴霓一听到我找易晋,便说:“他在处理你爸妈的事情,今天没空回来。” 吴霓见我语气严肃,又问:“怎么了?想他了?” 我握住手机的手缓缓收紧,我说:“没事。”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床那端走去,吴霓便在房间上上下下的忙着照顾我。 其实我一直觉得她真的没必要这样讨好我,她和易晋的未来并不是掌握在我手上,巴结我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帮不了她,可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只是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到第二天早上,于曼婷来医院看我,我问了她一些关于我爸妈事情的进展,于曼婷说,既然事情已经认定为意外事故,接下来便是处理后事。 我说:“我要见警察。” 于曼婷正在给我布置早餐的手一顿,她侧脸看向我,说:“您要见警察?” 我说:“对,有些想对警察说。” 于曼婷听到了我这句话,皱了皱眉头,她说:“您身体刚恢复,还是” 在于曼婷这句话一出,我固执的说了句:“我要见。” 于曼婷没有办法,放下手上的筷子后,便只能起身去替我打电话给负责我这件案子的警察,没多久,警察便来了我病房,他们坐在我面前后,便例常询问我是否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 我说:“我怀疑那场车祸是蓄意谋杀。” 那两个坐在我病床边的警察,表情同一时间一顿,他们看了我良久,其中一个便笑着说:“易小姐,您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我语气平静说:“车祸当时,我们的车确实车速过快,可在蓝色大卡车朝我们撞过来是,我还提醒了司机停车,可当他根本没有理我,而是一直将车往前开,而且那辆蓝色大卡车也并不正常,马路上这么多车,明明我们是在不同的车道,他为什么偏偏冲向了我们的车?” 那警察说:“也许是双方失控呢?”警察说了这个假设后,想了想又问:“既然你认为是蓄意谋杀,那您心里是否有凶手人选?” 站在一旁的于曼婷就在这时开口了,她说:“我们夫人和易先生速来都是人缘广泛,很少与人交恶,仇家倒是没有。” 警察听到于曼婷这样说,他又皱眉说:“最近交恶的呢?也没有吗?” 于曼婷摇头说:“实在没有。” 警察得到于曼婷如此肯定回答后,便侧脸看向我说:“易小姐,既然您认为是蓄意谋杀,我想这件事情也确实需要再查,不过,我想也许真的只是一场巧合的事情也不一定,毕竟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电视剧里的动不动的阴谋论,您也别太多想了。” 警察合住记笔录的文件夹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曼婷立马伸出手引着他们朝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满是歉意的笑着说:“警察先生抱歉让你们大老远的来了这一趟,我家小姐可能是受了打击,麻烦你们了。” 对于于曼婷的客气,警察笑着说:“这是我们的职责,是您客气了。” 三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我目光落在了于曼婷身上,她似乎很怕我和警察说出点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差不多晚上六点左右,易晋从外面处理完事情来看我,当时吴霓也在,正好是吃饭时间,易晋坐在我床边后,见我脸色好多了,便笑着往我碗内夹了一块他挑掉鱼刺的鱼肉,他说:“你最爱吃的他糖醋鱼。” 我没有动筷子,也没有说话。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我突然用这样的脸色对待他,他当即将视线移到一旁的于曼婷身上,于曼婷立马开口说:“易小姐今天喊来了警察,说怀疑易夫人和易先生是被人蓄意谋杀,可能心情还有些不好。” 易晋在听到于曼婷的话后,便又看向我,他轻轻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他说:“小樊,这件事情,警方那边会有解决,别担心。” 我听到他这句会有解决,坐在那冷笑了一声说:“哥,你口中所说的解决是什么解决,被判定为意外事故后,就处理爸妈的后事吗?” 易晋听到我这带刺的化后,脸色便略微沉了下来,他说:“那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一旁的吴霓见易晋脸色变了,气氛带了火星味,便赶忙笑着说:“现在事情都还没个定夺,我们说太多,也都是空话,不如先吃饭吧,警察会好好调查这件事情的。” 她说完,往我碗里夹了一只虾,小声的说:“小樊,当是嫂子求你了,你哥最近这段时间这么累,你就别惹他生气了。” 易晋重新拿起之前放下去的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这场谈话,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易晋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手段看来,正如赵州所说那样,有些蓄意隐瞒,他似乎不太喜欢我将这件案子牵扯到蓄意谋杀上去,他在遮掩什么,或者是他在害怕什么。 当我想到这里,忽然心里一惊,我想着易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可怕,可他还没可怕到会弑亲生父母的地步,会不会是我多想了。 易晋和吴霓在这里陪我用过晚餐后,并没有立即走,而是陪了我一会儿,不过因为刚才和易晋在那件事情上的口舌之争,我之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之后易晋只能将于曼婷留在这里陪我,便带着吴霓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趁于曼婷去楼下给我买想要的东西后,便打了一个电话给赵州,约他见了一面,当时赵州在电话内马上就同意了,我们约定好了在一间咖啡厅见。 等我到达那里后,赵州也早早在那等了,他看见我走了过来,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身体还有些虚弱,经历了那场大车祸,虽然我只是戏剧系的受了一点皮外伤,可终究是受到了创伤,所以脚步有些虚浮。 赵州替我将椅子拉开后,便扶着我坐入了椅子内。 咖啡馆内很安静,人并不多,赵州看了四周后,他忽然给我看了一条视频,那条视频是当时我们撞车时的场景,从监控录像的角度,可以清晰看清楚发生撞车时的几秒情况。 过了这么多天,当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车祸发生的经过时,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想到在撞车那一瞬间,我妈的惨叫,以及我爸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当场死亡的几秒。 我就觉得我血液从我脚直接冲往了我头顶,我控制不住我的呼吸。 赵州见我身体一直在轻微的摇晃,便知道这条视频对我刺激有多大了,他立马将视频关了看向我,递了我一杯水。 我从他手上抓住那杯水,就想抓住了一根水中的浮木一般,端着那杯冰冷的水,往嘴里一阵猛灌,当那些凉透的液体浇入我心脏里,我才觉得自己从那个恐惧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 赵州说:“小樊,从刚才那条视频就可以看出来,当时车祸那一瞬间,那辆蓝色的卡车是完全可以采取措施的,可他不仅什么措施都没有采取,反而任由车直直朝你们撞了过来,这明显很有问题。” 我嘶哑着声音问:“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赵州迟疑的看了我一眼,他说:“会不会是你”他终究没敢把那个猜测说出口。 我说:“你的视频是哪里来的?” 赵州说:“从我那个朋友手上拿到的,明天就要还回去。” 我说:“拷贝给我。” 赵州犹豫了几秒,似乎是怕公家的东西不好私传,不过他最终还是私传了我一份。 我回到医院后,易晋正坐在我病房里,他手上拿着我忘在病房内的手机,那手机旋转屏幕被他放在膝盖上合开又合住,反反复复两次后,易晋忽然放在了桌上,他笑着看向我问:“去哪里了。” 我看了一眼于曼婷,于曼婷下意识低了头,我知道是她通知的易晋。 我走了进去冷笑说:“出去了一趟不行?” 易晋笑着问:“是去见赵州了?” 我偏头看向他,反问:“不行吗?” 易晋站了起来,他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勃然大怒,因为我已经嗅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可在这样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想和我吵架,而是手掌落在了我脑袋上,他站在我面前,低头凝视着我说:“小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彼此最亲的两个人,你知道我最近很累,没时间顾忌到你,但我希望在这样的时候别让我担心你,下次出门给我一通电话,或者告诉于秘书一声,好吗?” 我没想到易晋竟然会用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实在是让我出乎意料,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情绪高手,喜怒操控自由,他能够压下怒气,用这样迁就我的话语说话,也没什么惊讶的。 对于他的话,我嗯了一声,算是服软了。 他严肃的脸溢出一丝笑,他伸出手将我身体搂在了怀里,他手温柔的抚摸着我肩头的长发说:“你现在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两个人在这个世界相依为命,别再和闹脾气了好吗?”他叹息了一声说:“我最近真的很累。” 易晋最后那句话,是真的十足的疲惫,我也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抱在怀里。 也不知道他抱了我多久,他放开了我,对我笑着说:“我还要去趟爷爷那里,所以今天晚上可能没时间陪你吃饭了,你要是害怕,我可以让小文或者吴霓来陪你。” 我说“不用,我自己一个不怕。” 他听到我这么回答,也没有强迫,笑了笑,还是留下了于曼婷在这里陪我,他带着助手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我将视线投像于曼婷,我冷笑了一声说:“于秘书,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于曼婷解释说:“易小姐,您误会了,易总只是担心您。” 对于她这种鬼话,我并没有理会,只是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之后那几天我都没有出去过,至于警察说有关于的调查,也如石沉大海,始终没有消息,我在医院住院这段时间,没有在的时候,我便反反复复拿着那端视频看,就算是把自己看到全身冰冷,想吐,还是这样反反复复强迫自己。 忽然有一天,在一天晚上,我例常拿这端视频反复观看时,视频里那辆蓝色大卡车内的司机,十几米处忽然伸出过头看向窗外,似乎是往我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快,他看了一眼后,那辆大卡车便对准我们急速开了过来,那司机伸头来看向窗外的动作幅度极其如果不放大看,根本是很难察觉的,而且他的脸很模糊。 看到这里,完全可以肯定,那司机是看准我们的车撞过来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撞我们,我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来撞我们? 当我脑海里闪现各种疑问时,我立马拿出手机给赵州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想办法帮我把这个人的资料拿到,并且对方家里有什么人都要弄得清清楚楚,赵州不知道我大半夜给他打这通电话找这个人的资料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听到我的要求,自然是同意了。 第二天赵州便将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全都查到了,他是动用赵薇湄的关系替他查的,可赵薇湄不知道。 我想着还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当初我们两个人一穷二白的时候,赵州几乎是寸步难行,现在竟然连招人调查这种事情,都畅通无阻了,果然,人还是要往上处走,很多事情支配起来,也就易如反掌。 我和赵州说了一句谢谢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便拿着赵州发给我的资料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肇事者家里只有一个妻子六岁大的儿子,父母双亡,更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圈子很一直是跑长途运输的。 这样看似一个简单平凡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呢,难道是他不想活了,所以干脆带带几个人陪他一起死?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可能,他那个动作更像是在确认车牌号。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门外忽然传来推门声,我当即将手机屏幕一关,然后看了过去,发现来的人是于曼婷。 她手上拿着我昨天做的体检报告,她很高兴的说了一句:“易小姐,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我笑得毫无异样说:“是吗?那挺好的,终于可以出院了。” 于曼婷拿着体检报告走了进来,便问我:“您是想今天出院,还是明天?” 我想了想说:“就今天吧。” 于曼婷听了我这句话后,便开始给我收拾着我屋内的东西,一直到下午,易晋的司机便过来接我,我跟着于曼婷回了易晋的别墅那里,她没送我去易家宅子那边,似乎是怕我触景伤情。 我们刚下车,吴霓便围着围裙从别墅大厅内走了出来,满脸笑容接过我手上的东西,笑着说:“小樊,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于曼婷身上的衣服,以及她脚上的那双拖鞋,由此可见她似乎是搬进来了这里。 于曼婷在一旁解释说:“吴小姐已经和易总有了婚约,所以易总让吴小姐搬了进来,顺便好照顾您。” 对于易晋这样的举动,我根本没什么意见反驳,而且吴霓算得上是易晋的半个妻子了,反而是我,住在这里更要问过她。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吴霓客客气气的唤了一声:“嫂子。” 她听到我这声嫂子,自然是笑到合不拢嘴,她立马替我提着行李,扶着我说:“走吧,先进屋,为了庆祝你出院,我一早在厨房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我跟在她身后,进去后果然一桌子饭菜,上面的菜我随便看了一眼,嗯,确实有一半是我爱吃的,不过更多的是易晋爱吃的,她这一桌的借花献佛,还借的挺好的。 没多久,易晋的车也停在了门口,司机将车门拉开后,他便从车上下来了,他看到我精神挺好的站在客厅,眼里的笑意加深便朝我走了过来,吴霓如一个妻子一般,接过易晋手上的外套,易晋低眸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吴霓当即便红了连,低着脸有些不敢看她,蚊子一般小声说:“快洗手吃饭吧。” 易晋微微一笑,便牵住了我的手,带着我朝沙发那端走去,坐下后,他的手撩开我脸上的长发,看到我脸上那些被玻璃划破的几条细小的疤淡化了,他放心了下来,低声说:“嗯,终于全好了。” 我对自己的脸还真不怎么在乎,所以这几条细小疤痕,对于我来说,跟没存在一般,更大的伤疤存在于心里。 我懒洋洋窝在沙发上,对易晋说:“你有空了?” 易晋端起仆人放在桌上的一杯果汁递给了我,我接过后,刚想喝,易晋说:“还有爸妈的后事。” 他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我端果汁的手一顿,便看向他。 他似乎没发现发现我在看他一般,只是又再次端起桌上一杯咖啡,放在鼻尖闻了闻咖啡的醇香味。 我放下手上的果汁杯,干脆问:“就这样结案了?”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看向我,他说:“樊樊,你要知道,家里和普通人家不同,父母遗体在殡仪馆放太久,你让外面的记者怎么想?到时候必定是各种杜撰的丑闻上各种头条。” 我冷笑说:“你就别再忽悠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易小樊,不是你说不疼就真的不疼的小孩了,难道我们家的丑闻还不够多?让他们添上这一笔也无伤大雅啊。”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眼眸略显阴沉,可最终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和我计较,而是继续柔声说:“好了,你今天难得从医院回来,我们先用餐再说。” 他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起身就想走,我从后面站了起来,在他身后说:“易晋!你怎么能够就这样随便不明不白的将爸妈的尸体下葬!那可是你的父母!你为什么一点留恋也没有了?!” “够了!”易晋直接怒斥了出来,他对我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 可我觉得还不够,我冲到他面前说:“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埋了他们,我是第一个不依,易晋,你是他们的儿子,我更是他们的女儿,你别忘了,我身上流了易家一半的血,家里的事情我也有做主权,而不是被你全权操控!” 易晋朝我冷笑了出来,他说:“好啊,既然这烂摊子你很想来操控,那你来啊,易小樊,你真是从小照顾太好了,当我为你在外面挡风挡雨的时候,你觉得我是在操控?” 我也冷笑说:“挡风挡雨?这风这雨到底是谁刮起来的,你当我傻?易晋,你别把自己说的多么高尚!” 正当我们两个人在客厅内吵得不可开交时,吴霓端着菜从厨房内出来,看到这一幕时,便立马走了上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易晋熄灭掉脸上的怒火,用还算平静的声音对吴霓说:“没事,一点小事。” 吴霓拉住我手说:“小樊,你哥这几天忙得马不停蹄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和他吵了。”吴霓又对易晋柔声说:“小樊也刚从医院回来,身体也才好,她现在动怒也不太合适,” 易晋说了一句:“先吃饭吧。”然后朝餐桌那端走去。 吴霓只能拉着身体僵硬站在那里的我说:“小樊,走吧,先吃了饭再说。” 我随着她的动作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之后桌上的气氛一直都是吴霓在那里调和,可吴霓根本不清楚,我和易晋这辈子都调节不好。 我吃了几口,没有太大的食欲,起身刚想上楼。 易晋坐在那面无表情说了句:“把饭吃了再上楼!” 我皱眉看向他,吴霓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把我摁在桌边,柔声劝着说:“小樊,先把饭吃了,你身体才刚复原些,别让你哥担心。” 我冷冷的看了易晋一眼,便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迅速的将碗里的饭吃完后,便摔了筷子上了楼,再也没有管楼下的易晋是怎样的脸色。 之后那一晚上,我都没有下过楼半步,一直都待在了房间里,给赵州他妈打了一通电话,问小奇的情况。 自从上次我们一同住院后,他也被检查没有事,而赵州他妈在听到小奇身上发生了如此大的车祸后,便什么说都不愿意把人放在我这里了,硬是把人我手上接走了。 我也不想让小奇留在这里面对易晋,所以也就一直任由他在赵州家里。 婆婆说小奇回去后的情况还算可以,只是有些不爱说话,估计上次的车祸对他产生的阴影太大,我有些着急,问婆婆这种不爱说的情况是否严重。 婆婆安抚我说:“只是没有以前爱说话了,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中。” 听到婆婆这句话,我半喜半忧,可现在我根本没有任何条件把他带在身边。 我让婆婆把电话给小奇,让她让小奇和我说几句话,她听了后,便立马将小奇叫了过来,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他,我听见小奇在电话内脆生生喊了我一句:“妈妈!” 听到他这声妈妈,我放心了不少,便哄着小奇和我说了几句话,因为这个时间点,是小奇的休息点了,所以我也没有再继续和他说下去,相互说了拜拜,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下楼后,易晋已经没再别墅里了,估计是出门了,只有吴霓拿着花瓶在花园里给花花草草浇水,一旁的仆人围着她在帮她忙,在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到仆人对她的称呼从吴小姐已经变成了夫人。 而吴霓也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和仆人在花园里聊得起劲,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刚想回客厅,可谁知道吴霓突然转过了头,见我正站在门口,便当即笑得很开心和我说着早上好,我天性慢热,所以就算和吴霓认识了一段时间,可和她我始终热络不起来,对于她的招呼,我也只是浅淡的微微一笑,然后回了她一句:“早上好。” 她将水壶交给仆人后,便小跑着朝我走来,到达我身边便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我去给你做?” 我笑着说“不用了,我随便吃点就好。” 吴霓还想说什么,我电话已经响了,是赵州打来的电话,我看了吴霓一眼,便说了一句:“我进去了。” 吴霓只能笑着说:“好吧,你去吧,我仆人给你准备早餐。” 我一直走到二楼才接听赵州给我打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问我:“你今天去找肇事者的家人吗?” 我没有任何犹豫说:“找,当然找,我要趁易晋把我妈他们下葬之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赵州说:“那我来接你?” 我说:“不用,我来找你。” 他说了一个:“好”字。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回房换了衣服,在早上十点出了门,也没有和吴霓打一句招呼,她似乎也不知道我离开了。 (天津) ------------ 032.惊醒 等我和到达和赵州约定的地点后,他的车缓慢从我身后开了过来,停在了我身边,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后,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坐上车后,赵州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我说着肇事者家里的情况,肇事者郑华在那场车祸中死了后,妻子便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出租屋内生活,据说这场事故发生,他妻子佟香玉连尸体都未曾去给郑华收,警察上门通知过好几次,让她去领尸,她都未曾理会,郑华的尸体至今还在殡仪馆那边躺着。 她和郑华虽然是夫妻关系,可实际上,两人已经分居两年了。 当车子停在老旧的出租房门口,赵州侧脸问我:“你真觉得能从郑华妻子身上挖出点什么吗?” 我说:“我不确定,但是我想试试,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 赵州听到我这句话,似乎认为也只能这样了,便点了点头,将车关闭后,我们两人各自推门下了车。 可刚关上车门那一刹,小巷子内扑鼻的臭味传了过来,我和赵州都同一时间捂住了口鼻朝着楼上走去。 到达二楼的一间出租屋门口时,郑华的妻子佟香玉便端着一筐子廉价小饰品出来,她一看到我们,第一反应便是立马止步,眼神甚至说得上有些警惕的看向我们,紧接着她问:“你们是谁?” 赵州向前走了一步,立马笑着说:“您好,佟小姐,我们是易家那边的” 赵州话还没落音“啪!”的一声,便是用力的关门声,门风扫在我和赵州两人,而佟香玉在听到易家那两个字后,一句话都没说便把我们拒之门外了,紧接着,佟香玉的声音从紧闭的门内闷声传来,她说:“你们别再上门找我,我没有什么钱赔给你们,我和那个短命鬼早就分居两年了,他的所有债务,全都与我无关。” 我和赵州相互看了彼此一眼,赵州还想说什么,我摁住了他示意我来,便再次轻敲着那扇门,柔声说:“佟小姐,我是死者家属,我们并不是来找您赔钱的,我们今天之所以来找您,是想问问您别的事。” 我还没说我要问什么事,佟香玉竟然站在门内直接拒绝说:“我不知道什么,你们走吧,我只想安静生活。” 紧接着,屋内传来孩子的一阵哭声,佟香玉从门口离开的脚步声远去后,屋内便隐隐约约传来她哄着孩子的声音。 正当我们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了,打算回去下次再来时,进去差不多两个小时的佟香玉,突然将那扇紧闭的出租房门再次打开,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我们时,她一言不发的锁上了房门,然后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抱着不断哭闹的孩子朝楼下脚步匆忙走去。 我和赵州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情了,跟着她焦急的背影追下楼时,发现佟香玉竟然抱着孩子,大马路上慌张的拦着车,一边拦车时,还一边用手不断去试探孩子的体温。 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孩子发烧了。 我对赵州说了一句:“去把车开过来。”便朝着佟香玉走了过去,我一把拽住了还在使劲挥着手的她说:“你这样拦是没用的,这是郊区,很少能够打到车,你就算站在这里挥上两三个小时,也未必会有人停车载你。” 这个时候,在焦急之下,她也放弃了对我的戒备,脸上全是焦急之色,声音甚至带着哭腔问:“那我该怎么办啊!孩子正在高烧,一直哭一直哭。” 正好赵州的车在此时停在了我们身边,我拉着佟香玉说:“走,跟我上车。”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我手已经拉开了车门,将佟香玉给塞了进去,之后车子便急速的朝着医院的方向赶去,孩子在佟香玉的怀里,从之前的嚎啕大哭,到毫无生气的病怏怏歪在那里。 我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我非常理解此时她的心情,所以在赶去的路上,我不断用一块小毛巾,反复用矿泉水打湿给孩子擦着脸。 就在这焦急的赶路中,车子开到市区的大医院,可大医院都讲究排队挂号,然后才能够看到医生,看到医生还要各种检查,可显然现在孩子的状态根本不允许再这样长时间的等待。 我立马给赵晓文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在医院找找关系,赵晓文是做杂志主编的,在这方面人际关系向来广泛,所以没多久她就替我们在医院疏通了关系,我和赵州直接带着佟香玉去见医生。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孩子是由高烧引起的急性肺炎,我们陪着佟香玉在医院交了费后,便办了一切手续带着孩子住了院,医生给孩子吊水消炎。 佟香玉的心这才稳定了下来,她坐在病床边,手始终紧紧握着孩子的小手,这一刻的脸上全是生活的心酸与疲惫。 她才三十出头,头顶的头发便白了一圈,眼尾全是皱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四十了。 看到这里,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便走到她身后用手拍了两下她瘦弱的肩膀,安慰说:“医生说不会有事的,及时消了炎,所以别太担心。” 佟香玉目光落在孩子熟睡的脸上,她说:“我知道你们今天之所以会帮我,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你们想知道的事。” 我们都有些没想到佟香玉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些事情,都有些意外,我最先回过神,我说:“佟小姐,我和我儿子是那场车祸中仅有的幸存人,而我的父母全都死在了那场车祸里,我今天并不是要故意来打扰你,而是那场车祸存在很多疑点与让人不明白的地方,你能体谅我的心情吗?” 对于我的话,佟香玉坐在那没有反应,目光始终落在孩子身上,当我们都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说:“易小姐,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和你们说太多。” 佟香玉终于松口了,让我和赵州都觉得顺利得有些意外,这时,佟香玉从孩子脸上移开了视线,然后看向我说:“你明天来找我,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就当是我还你今天这个人情。” 佟香玉竟然都这样说了,我和赵州都不敢再逼急,毕竟她能够和我们说这样一番话,已经实属不易,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从包内拿出一叠信封,那叠信封内的钱,是我今天早上事先准备好,打算给佟香玉的。 当时想着,如果她实在不肯开口,用钱买,总能让她吐出我们想知道的,可没想到今天的我运气不过,遇上了她孩子生病这个好时机。 我将那叠钱放在病床上她的手边后,我说:“这钱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单纯的想给你,孩子现在住院要钱,你先暂时垫用,如果还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那个信封的钱佟香玉没有看,更也没有拿,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和赵州在外面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从医院离开后,他立马开车离开,在路上我和赵州都有些心事沉沉,他问我:“明天佟香玉真会说吗?”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事情进行得比我们想象中要容易,可是佟香玉都说了这样的话,应该是**不离十。 我说:“不管了,她既然要我们明天去找她,那就去。” 赵州说:“目前也只能这样办了。” 当车停在离别墅不远处的马路上,我刚要下车离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又回身坐了回来,我说:“赵州,拜托你一件事。” 赵州见我一脸严肃,他似乎是预料到了我要说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不是白当的,他说:“小奇吗?” 我说:“对,我还是想拜托你,把孩子留在你妈那里,虽然这样欺骗她,确实是不对,可我真的别无选择,你知道,他留在我身边终究是个隐患。” 赵州的手握在方向盘上良久,他说:“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帮你的,虽然小奇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这么多年感情不是假的,我始终把他当成我的儿子看待。” 听到赵州这句话,我略微放下心来。 我说了一句谢谢后,便从赵州车上下来,没让他再送我进去,而赵州和我说了一声再见,便开着车从我面前离开。 等他车渐渐被黑暗淹没时,我这才转身朝家里走去,刚走到铁门口,大半夜了,整栋别墅灯火通明,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不断有仆人在大门口进进出出。 我站在那皱眉看了一会儿,便立马提着包走了去,刚走到门口,吴霓便从大厅内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连我的手,她脸上全是焦急之色,她说:“小樊!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啊?为什么打你电话是关机,你出门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句?你不知道我们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 吴霓的话刚落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车开进来的声音,我和吴霓同一时间看了过去,易晋的车正好停在大门口,他推开车门下车后,便冷着脸朝我们这端走来。 易晋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吴霓下意识把我挡在了她身后,刚想说什么,可谁知道她还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开口,易晋忽然将我从她身后一拽,反手便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将我从他面前甩到了沙发上,我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我还来不及说一句话,紧接易晋将我从沙发上提了起来问:“手机为什么没开机?” 吴霓见这样的情况,大声说了一句:“易晋你在干什么啊!” 他语气有加了一重音量问:“手机为什么不开机,嗯?” 我捂着被他打的脸,朝他冷笑,只是冷笑,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易晋见我这样一副,死都不悔改的表情,抬手又想给我一巴掌,一旁站着的吴霓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易晋的手,她苦苦哀求着说:“易晋,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一旁的仆人见状,便也同着吴霓一起冲了上来,同着吴霓替我求情说:“是啊,小樊小姐刚出院,身体还虚弱的很,您就饶了她吧。” 当所有人都挡在我和易晋中央时,易晋面色阴沉的看了我一眼,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抬手便将脖间的领带扯掉,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吴霓和仆人见状均都松了一口气,吴霓走了上来后,便将捂着脸一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我,一同带着在沙发上坐下,仆人立马去厨房端着茶水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终于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他又再次将视线投向我,见我脸上是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后,他脸上最后一丝不悦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过后的温和平静,他说:“等会,让张嫂给你擦点药。” 一旁的张嫂听了易晋的吩咐,当即说了一句:“好嘞。”便立马去房间给我拿药。 等药膏拿出来后,张嫂便在一旁给我涂着药,易晋在一旁看着,直到我脸上的红肿消散了一点后,他才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他手刚要碰我,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时,我说了一句:“别碰我!”便毫不客气的打掉了易晋的手,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视线中,迅速朝着楼上跑了去。 吴霓从沙发上起来后,便追在我身后大喊:“小樊!小樊!” 她刚要追上楼,坐在沙发上的易晋突然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别追了。”吴霓听到他这句话后,便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易晋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那杯茶,低眸喝了一口后,良久,才又淡淡添了一句:“让她去。” 吴霓只能无可奈何。 我冲上房间后,便将自己紧锁在屋内,这是易晋第一次动手打我,我坐在镜子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那五根手指印在灯光下尤其的显眼,我冷笑了一声。 之后那几天,易晋都将我关在房间里,不准我踏出房门一步,吴霓进去给我送饭说,我手机一整天都没开机,易晋晚上十点从公司回来,得知我早上出门后,一直到晚上都没回家,一向对仆人态度温和的他,竟然当场便对家里的仆人发了好大一通火。 大半夜,所有人为了找我,整个别墅闹得人仰马翻,最后差点连警察都出动了、 所以,在我回来后,易晋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吴霓叹了一口气说:“小樊,易晋这样一个冷静的人,只有对你这个妹妹才会不那么冷静,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低着头满脸的黯然与失落。 我天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面对她突然这样的反应,我只能尽量柔和着声音安慰她说:“其实我哥这个人是外冷内热,他表面上虽然对于你什么都没说,可这段时间你来家里住后,他对你的态度转变有多大,你也应该知道啊。” 吴霓眼睑下滑落了几颗泪,我立马从一旁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她说了一声:“谢谢。”后,便低头擦着眼泪说:“小樊,你别再安慰我,她对我确实不错,可和你相比” 她说到这里,我立马开口截说:“嫂子,我和他生活了多久?家人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很多事情人跟人之间,也是需要感情和时间的铺垫的,如果你跟他生活了二十几年,他对你也必定是这样。”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眼里希望又重新拾起,她看向我问:“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吴霓那双满是希冀的眼睛,我竟然有些回答不了她之后的话。 好半晌,我还是回答她,我笑着说:“是的,毕竟你是我哥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可想而知你对他是不同的,所以别灰心。” 吴霓握住我的手说:“既然你都这样说,那嫂子听你的,不过小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看向她。 吴霓说:“别跟你哥吵架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两个人闹成这样,我也不希望他为了你的事情再大发雷霆,小樊,你答应嫂子好吗?” 我没说话,吴霓一直没有等到我的回答,瞬间焦急的摇晃着我的手,催促说:“小樊,你答应嫂子好不好?我真不希望你哥生气。” 我禁不住吴霓苦苦地哀求,最后答应了。 对于吴霓的要求,之后几天,虽然我还是被易晋关在了家里,但是至少能够出门走动了,我们两个人不时长碰见,可碰见了还是能够好好说一两句话。 当然,我之所以服软,并不是因为吴霓的哀求,而是我赶着出去见佟香玉,她好不容易松口说告诉我她知道的一切,现在不仅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易晋关在别墅内,还错过了和佟香玉见面的时机,我怕这中间会再生什么变故。 所以晚上我挑了一个时间,易晋回来后,我便去楼下亲自做了一些小糕点,还泡了一杯茶上了楼,当时易晋刚从浴室出来,手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没有说话,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去了办公桌旁,把办公的电脑给打开,便坐在那里处理着电脑里的事情。 屋内寂静无声,电脑的屏幕光在易晋脸上投上一小块荧光,他脸看不出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我只能端着手的东西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后站住后,我说:“哥。” 易晋连看都没看我,线条流畅修剪整齐的指尖在电脑的触摸屏上,时不时移动着,我见他没回答我话,我将手上的糕点和茶放在了桌上,坐在那的易晋看了一眼。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怎么,今天刮的什么风。” 我说:“这都是我亲手做的。” 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后,他放在电脑上的手收了回来,他侧过身来看向我,身体微微往后一靠,他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说:“今天吹的应该是西南风。” 我站在他面前,尽量低着头,让自己态度显得诚恳说:“那天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出门不打招呼,不接你们电话,手机关机,这么晚回家。” 我一条一条数着我的罪状,可这并没有让易晋有多大反应,他仍旧维持那懒洋洋的姿势看向我,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笑加深了不少。 他说:“你知道的,这段时间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是不太想和你发火,小樊,你太得寸进尺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嘴角的笑冷了下来。 我立马回了一句:“我知道。” 易晋冷笑说:“不,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和我认错也永远都是这样只认个表面,说不定现在你一转头,就忘了,你也从来都不会改,这种道歉你还不如别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易晋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转头看我,将视线继续投向电脑屏幕上,他整个人的坐姿又恢复了漠然,很显然,他不接受我的道歉。 我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他坐着,我站着,可我并没有离开他的房间。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易晋处理完电脑上的事情后,又出门接通了几通电话回来,见我还站在这里没有离开,他脸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朝我走来后,便将手机放在了书桌上,他再次在我面前坐下,这次没有再面对电脑,而是面对着我。 他面色平静的看向我说:“既然想要道歉,那好,我问你两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上了,我就原谅你。” 他手从桌上收了回来,便放在了椅子两侧的扶手上,他右手指间在扶手上敲击了两下,这是他下意识思考的动作,他说:“很简单,和谁在一起,去了什么地方。” 我知道这两个问题,必定是这两个问题,易晋这个人控制非常强,对于我莫名消失的那一天,他不会不追究的。 我这两个问题,我给了他一半真一半假,我说:“我和赵州在一起。” 易晋放在扶手上椅子上敲击了两下的手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看向我,脸上情绪看不出太大的起伏。 我又说:“和赵州谈离婚的事情。” 易晋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后,扶手上的手放了下来,他换了坐姿看向我,一个他在生意场上经常用来谈判的坐姿。 他:“哦?”了一声看向我,尾音高挑着。 后面的话,我如实说了,我说:“其实就在前两个月赵州就和我谈过了离婚,因为赵薇湄有了孩子,只是因为后来的各种事情,我们始终没有谈成功,直到那天我们再次约了见面。” 他端起桌上那杯我亲手泡的茶,在鼻尖闻了闻,他没有看向我,而是漫不经心的用盖子拨着杯内的茶水,看着碧绿透亮的茶水在他手上发出小幅度的风波。 他说:“然后呢,你的答案呢。” 我说:“我答应了。” 易晋的手停了下来,他合住了茶杯看向了我。 我说:“这几天就去民政局办理手续,离婚。” 我不知道我的话,易晋信了多少,之后的他在听了我这句话后,便将手上的茶杯放了下来,他朝我伸出了手,他说:“过来。” 我动作僵硬看向他,他又说:“过来。” 我只能按照他的话缓步朝他走去,到达他身边后,他忽然牵住了我的手,将我抱在了他腿上坐下,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这么暧昧亲密的动作了。 我刚想抗拒,可理智总胜过身体的意志。 我没有动,只是顺从的任由他抱着,易晋没有别的动作,他拨开我颈脖间缠绕着的发丝后,指尖在他曾打过的地方细细抚摸着,良久,他声音温柔的问:“还疼不疼?” 我感觉他落在我脸上的手,就像一把针在划着我一般。 我只能尽量忍住这种难受,我对他说:“还有一点点。” 易晋眼里的情绪加深了不少,他指尖满是怜惜的抚摸着我的脸,他说:“等会再涂点药。 ” 我低着头,点了点头,说好。 我坐在易晋的怀里,我们之间离得这么近,近的我都能够感觉他温热的鼻息落在了我鼻尖上。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紧绷着身体等待着这漫长的时间,尽快过。 可易晋只是挑起我脸,在我唇上落上了并不出格的一吻,他的唇并没有立即从我唇角离开,而是长久的停留在上面,他语气极其的低极其的沉,又极其的缠绵,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唤了我一句:“樊樊” 我没有应答,也没有说话,更加没有动作,手心内是一片冷汗。 正当我们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谁都没有动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吴霓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说:“小樊?易晋?你们还在里面吗?我切了点水果。” 易晋暂时性的没有回应,而是最终在我唇上落下了一吻,然后松开了锁住我腰的手,在我头上抚摸了两下,他说:“去吧。” 他这句话让我心间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我不敢起身的太过急促急切,所以,我尽量让自己从他怀中起来的动作流畅自然点。 当我从书桌这一端,走到房门口时,我将房门拉开了。 吴霓果然还站在外面,她手上是一个切得整齐的水果盘,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她笑着看向,小声问:“和你哥道歉成功了吗?” 我嘴角扯着一丝笑,我刚想说什么,我后面的易晋笑着从椅子上起身,又恢复如常,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笑着说:“原来是你打发她过来道歉的,我说她平时可不像是会这么老实的人。” 吴霓见自己的话暴露了,当即也不再掩饰,她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后,笑着说:“你可不能都将功劳归功于我,小樊是真心想道歉。” 易晋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笑意不明的说了句:“是吗?” 吴霓将手上的果盘放在了书桌上,笑得越发开心说:“当然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樊的脾气,她若是不想真心道歉,是根本不会来你这里的。” 吴霓说完这句话,手刚要从果盘上收回来,易晋的目光落在她食指上那道被创口贴抱住的伤口上。 易晋忽然问:“手怎么呢。” 易晋这句话,让吴霓手立马一手,她放在身后笑着说:“没事,就刚才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了手。” 可易晋捏住了她别过去的手,查看了一眼说:“这些事情都有仆人,不必你亲力亲为。”下一秒易晋抬起脸来,对她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别人。” 吴霓大约没想到今天易晋会难得的对她如此关心温柔,她脸上表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有些措手不及,面容下是难以压制的激动与异样的嫣红。 好半晌,她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我没事的,真的” 她后面的语气完全软了下去,易晋眼眸含着笑意看向这样的她,没说话。 吴霓便在他视线的注视下,越来越软了下去。 我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没有再继续停留下去,关上房门后,便迅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我站在浴室便用水使劲的擦拭着易晋刚才闻过的唇角,似乎这样就能驱赶上面的灼热了一般。 以前对于这种事情我还能忍,可现在,只要想到那份检测报告,这种恶心感,还真是如影随形,愈来愈严重。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有些绝望的靠在墙壁上,满脸颓废的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父母突然的死亡,易晋会不会更加的明目张胆,那份dn根本压不住他的。 对于未来,我还真是一片迷茫,我对着镜子内的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和易晋服软后,禁足令自然是解了,解了的第一天,这次我没有再重蹈覆辙,而是主动和吴霓说了我要出门的事情。 吴霓当时正在客厅浇花,见我这样说,当即便问:“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她上次似乎也是被易晋吓到了,所以这次对于我要出门,态度格外谨慎了。 我笑着说:“我约了人,去商场逛逛。” 吴霓问问:“要不要我陪你?” 我说:“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吴霓见我都这样说了,不好再说什么,便只能笑着说:“那你早去早回。”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 从别墅出来后,我和赵州依旧约在了老地方见,我刚拉开车门上了他的车,他眼神内便藏着焦急问:“那天约定好了,你为什么没有出来?” 我说了,我被易晋禁足的事情。 赵州当即便说:“你哥现在对你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现在根本没有人再能压制住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让赵州快开车。 赵州知道我不能出来太久,便只能发动车迅速朝佟香玉家开了去,差不多四十几分钟,我门就到了,赵州停好车后,我和他一前一后下了车,到达佟香玉家的出租房门口后,房门依旧是紧闭。 我和赵州伸手敲了敲门,可敲了一个小时里面始终不见有人回应,当时隔壁的邻居,似乎是被我们的敲门声敲烦了,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向门口站着的我们,一脸不耐烦说:“敲,敲,还在这里敲什么敲,人都走了。” 我和赵州同一时间问:“您说什么?!” 那邻居说:“早在五天前,就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走了,你们不知道吗?” 五天前,也就是说我们去送完她孩子去医院的第二天,她就跑了?我和赵州都没料到有这一出,因为那天她的情绪她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会跑的人,甚至是会骗我们的人。 我立马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在那邻居要关屋进去后,我一把攀住了,语气态度良好的问:“那我还想问您一下,她离开之前有没有说去哪吗?” 那人有些好笑说:“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她的事情从来不和我们说,要不是那天她老公撞死了有钱人家登了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茬呢。” 我抓住门的手收紧了几寸,我又再次问:“那在她离开的那几天,有没有谁来找过她?” 我这话一问,那人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她才说:“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人,两个男的,穿的很正式,看上去像银行里上班的那种人,穿着西装来找的她。” 在她要关门时,我又立马问:“那您还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吗?” 那人被我问的越老越不耐烦了,她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别人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她说完,便反手将我一推,用力关上了门。 我和赵州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没想到我被关在家里的这几天,果然如所担心的那样,事情发生了变故,邻居口中所说的几个穿西装的人会是谁? 很明显,在我们从医院离开的第二天,她就还没想过要走,按照那邻居刚才说的话,可以判定,佟香玉一定是在那几个穿西装来找她之后才想起走的。 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谁。 当我和赵州从出租屋内下来后,便坐在车内各自沉思着,现在佟香玉唯一的线索都断了,要向查根本不可能了,就算要去找她,可茫茫人海里找个人,又何其的难。 我们一直在车内沉默的坐了十几分钟,赵州问我:“怎么办?” 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偏偏就在我到达答案的门口,这扇门却又被关上了。 赵州皱眉说:“有没有可能是易晋派来的人?” 我说:“我现在并不肯定是易晋,只是最大的嫌疑是他而已,是不是他派来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赵州说:“可这也太巧了,你一回家就是禁足,而佟香玉就是在你出不来的那几天离开的,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我没有回答赵州的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 赵州见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也没有再继续下车,只能发动车送我回家,不过我并没有回去,而是让赵州送我去殡仪馆。 赵州听到我这个提议,瞬间就迟疑了,他说:“小樊,还是回去吧。” 我知道他是怕再次面对那样残酷的事情,我说:“当时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就我和小奇是系着安全带的,我妈在发出恐惧的尖叫时,她扑向了我。” 我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说:“赵州,其实在这段时间我真的恨过我妈,我怨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对于我被易晋伤害的事情始终不闻不问,我甚至觉得就是因为她的纵容与默不作声,导致易晋的对我越发的猖狂,我甚至觉得她这几年对我的好,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可当最后关键时候,她自己都吓得尖叫了出来,可她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来保护我,赵州,你知道吗?我忽然觉得自己混蛋极了。” 我将脸死死埋在双手里,我耸动着肩膀,闷声说:“我想见他们我是真的想。” 赵州见我这副模样,他最终妥协了,便将车开去了殡仪馆。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两具冰柜在我面前缓缓打开时,我甚至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躺在这里,他们是我的父母啊,前半个月我妈还说,等易晋结婚后,她就想退休下来,和我爸一起好好去环游世界。 那时候她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因为易晋的事情就是压在她心头的石头,可这石头她才刚放下,她的话还没实现得了,她和我爸最终却躺在了这样的地方。 我有点接受不了,站在那里身体摇晃了几下,赵州冲上来想扶住我,我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往下蹲,我死死捂住了唇,防止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会惊醒他们。 (天津) ------------ 033.火葬 等我 我从殡仪馆回去后,吴霓正好从易晋书房下来,我从大门口走了进去,到达吴霓面前后,便问:“嫂子,我哥在家?” 吴霓手上端着托盘里,还有好几只茶杯,我又问:“家里来人了?” 吴霓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说:“对,来了客人,在谈葬礼的事情。” 我说:“你说什么?” 不等吴霓回答,我转身便朝楼上走,吴霓见事情不对,立马将手上的托盘往仆人手上一扔,她便追了上来,在我身边说:“小樊,你父母的事情总是需要办的,都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现在案子已经结了,老是放在殡仪馆也不是个事啊,你就让爸爸妈妈们安心去吧,别吵了。” 对于吴霓的话,我没有回答她任何一句,只是气势汹汹冲到了易晋的书房门口,将门用力一推开,里面所有人全都看了过来。 书房内坐着的人,全部都是易家的叔叔伯伯,正在和易晋商量我爸妈的事情该怎么办,我突然的闯入,让他们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表妹易楚楚看到门口站着的我后,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她高兴的大喊了一句:“表姐!”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将视线投向在坐的所有人,我说:“我不同意我爸妈现在下葬。” 我这句话,让我妈的弟弟,姚江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向我问:“小樊,你为什么不同意?你爸妈的尸体已经在殡仪馆放了这么久,既然案子结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葬事,再这样放下去,成何体统!” 我这段时间一直闹着不肯将我父母的尸体下葬,估计他们都以为我在无理取闹,所以我直接对我舅舅姚江西说:“我不是在捣乱,而是舅舅,我爸妈的死因有问题。” 姚江西一听,当即便提高音量说:“你说什么?!”他说完这就话,又立即将视线投像坐在一旁的易晋问:“易晋,小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死因有问题?” 易晋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冲了进来,他放下手上的杯子,脸色不是很好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姚江西说:“舅舅,小樊自从车祸以后,心虚一直不是很宁,医生说可能是车祸留下的心里阴影,她的话,您别当真。”接着,易晋又看向一旁站在我身后的吴霓说:“先带小樊去卧室休息。” 吴霓得了易晋的吩咐,便想要上来拉我,我直接将她手给甩开,我对易晋说:“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再三阻止我来查这件事情,可不管如何,我不会让爸妈就这样不明不白下葬。”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口袋内掏出一张内存卡,我说:“这里面有当时出车祸的全过程,大家全部看了,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说完,不看任何人,走到多媒体的地方,将内存卡插入电脑内,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了那端视频,所有人都安静屏息的站在那里,盯着投影仪的大屏幕上。 当视频在网络的迟疑之下,等待播放之时,我看了易晋一眼,易晋没有看我,而是随着所有人,将视线落像投影仪的大屏幕上。 当书房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可以听见时,没多久投影仪的大屏幕上,播放的并不是车祸监控画面,而是一段韩国女人的歌舞视频,上面的女人摇摆着自己性感的身姿,正随着音乐节奏,无比火辣的跳着舞。 整个书房,在那一刻传来彻底沸腾了。 舅舅愤怒的冲到我面前后,指着屏幕上的东西,大声问:“易小樊!你在搞什么?你口中的车祸现场呢?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东西?!” 当即,易家的所有亲戚全都朝我围了过来,在一旁一同指责我说:“是啊,小樊,这都什么东西啊,这种东西怎么能够拿出来呢,太不尊重你父母了。” 前一刻还安静的书房,此时却满是不满的议论声,我有些不相信的冲到电脑旁边,检查内存卡内的视频,是这个视频没有错,可内容却变了。 我立马将视线投像易晋,只有他没有看我,而是淡定的坐在那里,对于曼婷说:“带小樊下去。” 于曼婷在听到易晋的吩咐后,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是。”然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她到达我身边后,便在我身边小声说:“易小姐,我们先回房吧。” 站在一旁的吴霓也一同走了上来,在我身边劝着我说:“是啊,小樊,快走吧,就别再打扰叔叔伯伯们谈事情了。” 可我并没有理会他们,眼睛死死定在了易晋,而易晋只是面无表情在那儿,给和他说我不是的舅舅斟着茶,一边斟,还一边安抚着他说:“小樊,是不太懂事,我会好好管教,舅舅,别和她计较。” 舅舅说:“易晋,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替你父母教训她,胡闹不看场合,真是没有规矩。” 易晋笑着说:“我明白,之后我自然会管教,您别放心。” 之后视频关掉后,没有人再理我,又各自将话题转移到葬礼日期,以及下葬日期。 我冷冷看了易晋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出了书房,回了房。 之后吴霓一直在房间内安慰,让我别再那么固执,人死了,就该入土为安,一旦事情这样拖下去,连死者都不能安心。 对于吴霓的话,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始终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没多久,大概是书房那边的事情全都被敲定了,易晋从书房来到我房间,他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吴霓一眼。 吴霓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知道我们有事要谈,便从房间内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易晋两个人时,他朝我走了过来,站在了我面前打量了我许久,他突然笑了出来,便在我身边坐下。 他伸出手握住我手说:“怎么,不开心?” 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回来,我说:“视频是你动的手脚。” 我无比肯定的说。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他笑着问:“刚才的视频?” 我没有回答他。 易晋松开了我手,他随手拿起一旁柜子上摆放着的相框,相框上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那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十岁那年照的,当时易晋大学,我爸妈还年轻,我也很黏他,连拍哥都要缠在他怀里,他就将我抱在腿上坐着,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看向镜头。 看上去,说不出的好看,是的,易晋从小到大都是好看的,优秀的,在我的所有记忆里,他几乎是一路被称赞过来的,连我读高中时,班里的数学老师听说我哥是易晋,都觉得我一定也是同他一样的聪明优秀,经常和我提起,当年高考的他,是以多少分数直接保送北大,还说当年的他还是全国的理科状元,几乎以满分成绩交的卷。 所以当每次我考试,考出来的成绩和当年的易晋相差十万八千里时,老师总会很惊讶问我:“为什么你哥这么聪明,你这么笨?” 这样惊讶又不敢相信的话,我从小学听到高中又到大学,这几乎成了我的童年阴影里。 虽然我妈每次都逼着他给我补习,可易晋却不是很喜欢我读太多的书,他认为家里又不指望我能够帮忙,没必要这么累,所以,每次补习,他不是带着我画画,就是给我一本漫画书,让我去一旁看,他在一旁翻着一些相关的书籍,打发时间。 这也是那时候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的原因,他是唯一一个不逼着我读书的人,这导致我到高三那年,才知道什么叫强奸。 可是我不敢声张,我不敢报警,我甚至不敢反抗,就这样在这样的家里过了一年又一年。 我到现在都一直觉得,当年易晋之所以不让我读书,是他一早的预谋,一个文盲,又怎么会知道用知识来保护自己呢? 这个预谋从我六岁那年开始,一直到我大学,他的心思有多可怕,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易晋的指尖在镜框上满是怀念的抚摸着,他目光落在照片里他怀中的我说:“樊樊,我们都已经成年了,所以成年人的世界里,第一个需要明白的,就是接受,我知道这场车祸在你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你也至今都接受不了父母的死,可这一切已经变成了事实,我们谁都无法去扭转这个局面,让他们安心走,是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 他说完这句话,手便从镜框上手了回来,指尖落在我脸上,他说:“让他们走吧,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将他手用力打开,在那一刻,我眼泪忽然全面爆发,我哭着站了起来,语气激动的站在易晋面前说:“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殡仪馆看他们,易晋,我至今都不相信那里躺着的会是我的父母!你为什么要把视频换了?佟香玉是不是你弄走的?!为什么你这么聪明,你却始终不相信我说的话?凶手到底是不是你?!” 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抱着头失声尖叫出来的。 对于我的失控,易晋拿着相框坐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反应,良久后,直到他将镜框扣在了桌上,他看向我说:“如果我说是我呢。” 我的哭声在他这一句话当中戛然而止了,我流着眼泪动作木讷的看向他。 易晋从椅子上起身,朝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对于他的逼近,我一步一步往后退,当我身后是一堵墙,再也没有地方可退后,易晋双手忽然撑在了我身体的两侧,他的脸便朝我靠下来。 我们之间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易晋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在此时勾起一丝诡异又森然的笑,他说:“这样不好吗?这个世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铲除掉所有阻碍我的障碍,我们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你又还能去哪里呢?” 他说完,阴森森笑了出来,笑声很长,回荡在屋内,让人觉得汗毛竖立,背脊发凉。 他笑容收起来后,脸上的情绪又恢复了如常,又变成了一个好哥哥模样的易晋,他满是宠溺的拍了拍我的头说:“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撑在我两侧手,缓缓收了回去后,他站直了身体缓慢踱步走到桌边后,拿起被扣在桌面的镜框,他再次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手放下去的那一刻,那张全家福便随着他指尖入垃圾一般脱落在垃圾桶内。 我听见啪的一声,垃圾桶内的相册镜面绷得四分五裂。 每个人的脸,都被分割成碎片,再也看不清楚对方的本来面目。 我身体忽然软在了地下。 第二天,没有任何人通知我的情况,我妈和我爸尸体便在殡仪馆火葬了,当时我匆匆赶到那里时,正好看见我爸妈被送进火炉里,被熊熊烈火迅速包围,他们发黑的脸被烈火吞噬,之后,就是全身。 我冲过去就想去焚尸炉中去将他们拽出来,易晋从后面拽住我,他死死的将我摁在怀里,他抬起我脸逼着我看向那堆烈火中的两具尸体,他冷笑说:“你好好看看,最好是明明白白看清楚了,他们已经死了,死了这里就是最好的去处!留着也不过是让他们发烂发臭!” 我抱着头发疯了一样尖叫挣扎哭泣,可易晋抱住我的手,没有半分的松动,他就那样摁着,让我亲眼看着那两具尸体,在烈火中怎样焚烧成了灰。 直到,最后成了一滩灰,我站在那里退了好几步远,这个时候,我才清晰的发现,一切都完了。 他们终于走了。 易晋见我终于清醒不少后,他在我耳边说:“易小樊,现在清醒了吗?” 他这句话刚落音,于曼婷便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到达易晋面前后,便开口说:“易总,我们得走了,外面来了很多记者,都是来采访易夫人和易先生的死因的。” 易晋听了,便皱了皱眉头,他将我扣在怀里后,便对于曼婷说:“走吧。。” 当即边便带着我离开了殡仪馆,我们是从后面通道离开的,可后面同样都有很多记者在堵截,都是问他公司今后的发展,以及他和吴霓的婚事。 易晋一言不发护着我朝前走着,根本不管记者们任何的问题,保镖在一旁开路,于曼婷跟在我们身后,便代替着易晋和那些记者不厌其烦的重复发言说:“抱歉,我们易总今天不方便回答大家任何问题,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下次记者招待会上,会统一回答大家问题,麻烦大家让一让。” 易晋护着我从记者群中出来后,司机便立马下车将车门大开,他将我抱了进去,然后将车门一关,我们的车便朝前快速驶去。 那些记者还不愿意散去。依旧像是苍蝇一般,在后面跟着。 易晋将我带回别墅内后,我已经接近要死不活,整个人被易晋抱了在怀里,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完全都是靠易晋的力道支撑,吴霓看到这样的情况,便立马迎了上来,一脸紧张问:“小樊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易晋对于吴霓的话,只是淡淡的一句:“没事。”然后干脆打横抱着我上楼,可当易晋将我放在床上躺下那一刻,我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疯了一样哄着眼睛,扭曲着脸,咬牙切齿的说:“易晋,你这个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是杀了父母的凶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完全接受不了,那残酷的一幕,身体摇晃了几下,手从他衣襟前脱落后,重新倒回床上,眼前一黑,人便不省人事。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我见到了我妈,还有我爸,两个人站在一条铁路上,一人提着一个行李在那徘徊着。 我就坐在火车上,我不断敲着窗户,朝他们大喊说:“妈!爸!快上车!火车要开了!” 可他们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是满脸迷茫的在那观望着,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当火车即将要开动时,我妈忽然拽着我爸,上了另一条无人的火车,两条火车同时开动,他们就坐在窗户位置,我们双方的两就在彼此眼前一扫而过,到后来,两条火车相互开往了不同的道路,我们最终还是在这个世界背道而驰。 我醒来后,易晋是天亮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门后,吴霓正在楼下打理着客厅的话,客厅内也是一个仆人也没有。 当我如幽灵一般走到吴霓身后时,正在认真浇水的她被我吓了一跳,回头来看,发现是我,她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一般,开口说:“小樊,你终于醒了。” 我说:“易晋呢。” 她见我一开口就是易晋,脸色有些未变,最终她想了想,对我柔声说:“你哥说,你身体太弱,所以留我在家里照顾你,你妈的丧事目前正在殡仪馆那边办理,所以,你别过去了,安心在家待着吧。” 我说:“嫂子。” 吴霓见我有气无力的唤了她一句,她当即:“嗯?”了一声。 我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我这个问题一出,她似乎是被我难倒了,想了良久,她放下了手上的洒水壶,叹息了一声,说:“可能是天堂吧。” 原来,那辆火车开往的地方是天堂。 办丧事的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去过灵堂,只是偶尔听吴霓说起了那里的情况,听说易晋将后事操办的很盛大,整个政界和商界的人几乎都来吊唁了,丧事办了时间半了五天,五天后,易晋选择将他们在江河墓园下葬。 就这样,我爸妈就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彻底安息了。 易晋是下葬后的第三天才来了房间看我,当时的我躺在床上不发一言,只是面无表情看着有顶的灯,吴霓在一旁照顾,摸着眼泪和易晋说:“易晋这样六七天了,不吃不喝,就躺在这里,长期下去这可怎么办啊。” 易晋坐在我病床边并没有说话,恰巧仆人端着一碗粥上来,易晋对仆人说了一句:“把粥给我。” 那仆人看了他一眼,便将手上的碗递给了他,易晋接过后,他用勺子在碗内粘稠的粥内搅拌了几下,温度适中后,他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他说:“樊樊,张嘴。”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唇便从勺子一别,那一勺子粥便从我脸颊旁一别而过,我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我这样的动作,让吴霓叹了一口气,她说:“还是不肯吃,这可怎么办。” 易晋将勺子放了回去,对于我这样的不识好歹,冷笑了一声说:“如果她想死,那就让她死。” 说完便从我床边起身,将手上的碗往床头柜前一扔,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吴霓见我们又闹成了这样,对我叹了好长一口气,便立马追着易晋出了门。 她们走后的没多久,我又睡了过去,又梦见了我爸妈,依旧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火车,我在那辆火车上同样的声嘶力竭喊着他们,可他们还是一样,没听到我声音。 不过这一次当两条擦身而过时,有了一点不一样,我妈坐在车内发现了我,我们的脸在彼此眼中由疾驰的火车带着一扫而过。 我妈很平和的对我笑了,还和我爸说了一句什么,我爸也在那一瞬间一同回来看我,可来不及了,他们的脸离我越来越远,我一个人坐在那一架拥挤的火车上,捂着唇无助的大哭了出来。 易晋从我房间离开的第三天,赵晓文便带着小奇来这里看我了,当时小奇刚走到门口,看到床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我,冲上来便扑在了我身上,他喊了我好几声妈妈,见我始终都没有回应,便朝赵晓文扑了过去,在她怀里哇哇大哭说:“小姨,我妈妈是生病了,是不是快死了。” 他哭得很伤心,甚至是很恐慌,赵晓文将他抱在怀里哄着说:“妈妈没有快死了,而是没有吃饭,所以小奇快去哄哄妈妈。” 小奇听到赵晓文这句话,又从她怀中出来,趴在了我床上,他小小的脸蛋上,眼睛鼻子嘴巴挤成了一团,嘴憋着,憋了好久,眼睛里是硕大一颗眼泪,他还太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来安慰我,最后干脆笨拙的爬上了床,小小的身子便往我被子钻,像只毛绒绒的小兔子一般,乖巧的依偎在我身旁,便挨着我陪我闭眼睡觉。 他从来没有这样乖过,当我感觉身边小小的一团发出一阵热源时,赵晓文在一旁说: “你失去父母很痛苦,可你也该想想小奇,他才这么大,如果他失去了他的妈妈,是不是更痛苦?易小樊,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他想,自从那次车祸后,他就再也不敢坐车了,可他这次在奶奶家,得知妈妈生病,吵着闹着要来找你,连他最恐惧的东西为了他的妈妈,他都可以不怕,为什么你不行?” 赵晓文的话,让躺在那里没有反应的我终于动了两下,半晌,我终于没有忍住,翻身便他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我脸埋在他身上。 小奇用他的小胖手摸着我的脑袋说:“妈妈,别哭,小奇在这里,不哭好不好。” 我说:“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赵晓文在来之前教了小奇还是怎样,下一秒他又说:“那我们要吃饭啊,不吃饭会长不高的,妈妈,你吃饭好不好。” 我说:“好,妈妈都听小奇的。” 赵晓文之后将小奇放在了这里陪我,从那天起,我逐渐开始吃饭,开始下床,开始带着小奇在花园开始走动。 吴霓看到我这样的转变非常开心,我不再和易晋说话,对他闭口不言,没有一个字可说,就算遇见,我也当作没有看见,易晋倒是会时常找话和我说,可每次没等到我的回应,便是吴霓在一旁打圆场。 易晋倒也不介意,他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也没有强迫我理他。 之后那段时间他也非常忙,爸妈死后企业正式由他接管公司,好在他们没死之前,公司基本上的大小事,也全都他在打理,现在接受对于易晋来说,并没有任何压力,不过是职位提升了一下,然后将公司之前的结构整理了一次,理顺了不少。 易晋没再家里的那段时间,吴霓对我也不太热情了,大约是没有多少激情,三天两头的坐在那里等着易晋回来,有时候小奇喊她舅妈,她坐在那里也是爱答不理。 直到我在后面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当即便立马将小奇抱在怀里,笑着说:“抱歉,刚才舅妈没有听见。” 可我明明站在楼上见她听到了小奇的声音,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如口中所说的那样,没听见。 我妈下葬后差不多两月,有一天爷爷突然来了一趟别墅,当时这里只有我和小奇两个人,我正陪他在客厅玩着积木,老爷子由着人扶了下来后,我起初并没有发现,而是小奇忽然指门口的方向大声说了一句:“妈妈,你看,爷爷!” 我回头一看,老爷子已经从门外走到了客厅中央,我从沙发上慌慌张张起身,便立即朝着老爷子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便唤了声爷爷。 自从上次他住院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时隔几个月,再次见面,他衰了很多,没有以前么精神了,眼底是深深的苍老和疲惫。 他听到我这声爷爷后,沉默寡言的嗯了一声,然后由着身边的仆人扶在了沙发上坐下,我没有让仆人去倒茶水,而是自己亲自去的,等我端着杯子出来后,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逗着小奇,满是皱纹的脸上是难得的一丝笑容,不过看到我从厨房出来后,他手便从小奇的脸上一手,装作一副冷漠的模样。 我也没有说什么,将茶放在桌上后,我低声说了一句:“爷爷,您喝茶。” 他看了那杯茶一眼,手放在了拐杖上,好半晌吗,他说:“易晋呢。” 他是来找易晋的,我想了想,立马回答说:“应该是在公司,这段时间他公事上非常忙。” 老爷子端起桌上那杯茶,喝了一口后,又问:“去打个电话,让他和吴霓都回来。” 我不知道他今天来的意思是什么,不过左右想想,应该是为了那继续了一半却仍旧未完成的婚事,我按照他的话去电话那旁给吴霓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可电话响了许久,始终都没有接听,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给易晋打了过去。 可电话不是他接听的,而是他的秘书于曼婷,于曼婷接到我的电话后,很是惊讶的问了一句:“易小姐?” 我说:“是我。” 于曼婷知道我这段时间和易晋吵架了,便在电话内问我:“您找易总有事吗?” 我说:“他人呢。” 于曼婷说:“易总在会议室里开会,您稍等一会儿,我把电话给他。” 我说:“不用了,不是我找他,而是爷爷来了家里,说让他回来一趟。” 于曼婷听到我这句话,迟疑的说了一句:“好。” 然后,我便将电话给挂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易晋从公司内赶了回来,看到坐在那的老爷子后,当即便笑着走了过来,唤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看到易晋的到来,只是神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易晋坐在老爷子身边后,看了一眼一旁陪着的我,在仆人端着茶水上来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然后对老爷子笑着说:“很长一段时间没去看您了,您身体最近怎么样。” 老爷子对于易晋的话,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说:“还能怎么好,反正也是大半个身子被黄土埋了的人。” 易晋听到老爷子这句话没有说话,只是替他换了一盏热茶,轻轻放在了他手边。 老爷子说:“我今天是来和你们商量,你和吴霓的婚事的,上次婚礼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导致现在你们都还不上不下,所以今天我转成来问一趟,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正路。” 老爷子的来意,易晋似乎早就知晓,对于他的话,自然也没有半分的惊讶,而是面容淡淡地说:“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忙,所以婚期也一直一拖再拖,既然您问了,那我和吴霓尊重您的意见,您挑个日子即可。” 易晋的回答让老爷子很满意,他说:“上次可能是时间太紧凑了,日子挑得吉利,所以这次我转成找先生看了日子,他们说下个月的十六号是个好日子,适合嫁娶,又都符合你和吴霓的八字,你认为怎么样?” 易晋放下手上的茶杯,嘴角带着谦和的笑意说:“全凭您做主。” 易晋的配合让老爷子长舒了一口气,他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说:“如今你妈妈还有成天去了也快两个月了,家里终究是太过冷清了,添点人才好,这易家的香火终究不能断在我手上啊。” 老爷子的话刚落音,回了一趟家里的吴霓便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老爷子坐在了沙发上,便立马笑着走了过来,笑着唤了一声:“爷爷,您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对吴霓格外的喜欢,看到吴霓回来后,先前脸上的那丝忧愁也终于冲淡了不少,他说:“我是来和易晋商量你们婚事的。” 这句话,让吴霓脚步一停,立马看向易晋,见易晋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坐在一旁喝着手上那杯茶,便也一同坐了下来。 她笑着和老爷子说:“易晋最近这端时间这么忙,所以婚事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吴霓的善解人意,让老爷子满意的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和易晋日子都挑好了,选在下个月的十六,今天晚上,我专程来和你父母吃个饭,问他们觉得合适不合适。” 吴霓听到老爷子的话,本来还算矜持的脸上瞬间便下笑开了话,她看了易晋一眼,眼里的柔情蜜意怎么都包裹不住,她很是顺从的对老爷子说:“爷爷,我父母那边都没有意见,您做主就好。” 老爷子见两个人都没意见,便让仆人去打电话给吴家父母。 到达晚上,一家人去和吴家见面,只有我没去,老爷子也没点名要我去,我带着小奇留在了家里。 吴霓和易晋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的家,当时我在房间已经差不多睡了过去,听楼下的脚步声后,我开灯后,从房间内出来,站在二楼的位置,正好看到易晋和吴霓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易晋应该是喝了酒,坐在沙发上后,吴霓便去了厨房,没多久,吴霓端着醒酒汤出来后,小心翼翼的喂给了易晋,易晋靠在那里没有动,当吴霓想要去碰他时,易晋将沙发上的吴霓往怀里一扣。 吴霓手上的那只碗甩出去后,便摔碎在地下,化成一地的碎瓷片。 她就那样靠在了易晋的怀里,半晌都不敢动弹,脸色绯红到一片嫣然,他和易晋的距离特别近。 易晋看着她这害羞的模样,只是低低一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吴霓以为他是在笑她的害羞,便将头埋在了他胸口,手死死抓在了他衣襟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霓又怯生生抬了起来,望着易晋的脸,怯生生想要吻了上去。 易晋突然开口了,他说:“还没睡。” 吴霓的动作因为易晋突然的一句话停了下来,她身体一僵,便随着楼上看了过来,当她看到我站在那里时,便立马将易晋一推,当即便脸色通红的退了出来,连看都不敢看我,便匆匆朝着厨房走了去。 易晋望着她羞涩离去的背影,笑出了声,然后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楼上走了过来,到达我面前后,他目光落在我单薄的睡衣上,又看了一眼我露在外面的手臂。 他说:“瘦了不少。” 我转身就想走,易晋突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回头去看他。 他一把钳住我下巴,笑着问:“怎么,还不打算和我说话?” 我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他笑出了声,没有生气,只是松开了我手,说:“进屋吧,外面凉。”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看我,只是一边扯着颈脖间的领带,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他的步调很稳,根本就没有醉。 易晋离开没多久,吴霓便从厨房又再次端过一碗醒酒汤上来,见我还站在二楼走廊,她微微停下了脚步,红着脸很小声唤了一句:“小樊,你还没休息吗?” 我说:“我下去喝个水。” 吴霓立马笑着说:“厨房内有温热的,我刚烧的。” 我说了一句:“谢谢。”便朝着楼下走了去。 吴霓之后也没有再管我,而是直接进了易晋的房间,可那一晚上她好像再也没有出来过,第二天一早我刚从楼上下来,便听见仆人在和沙发上修剪花的吴霓说这话,说的都是让吴霓这几天注意保暖和保养身体的话。 吴霓心不在焉的剪着盆栽,听到仆人的话,也只是羞红着脸不说话,好半晌才蚊子一样小声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快啦,昨天晚上我们虽然但是都说要好几次才能会有,而且易晋现在这么忙,我也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分心,等之后结完婚再说。” 仆人一个一个在一旁笑得神色暧昧说:“有了这样的事情,怀孕不过是眼前的事情,夫人就别担心什么了,老爷子不是说过了吗?家里要添人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仆人竟然都开始巴结着吴霓,确实风向是变了,现在的吴霓可是未来易家的主人,就像赵晓文所说,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 (天津) ------------ 034.没有夫妻之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仆人竟然都开始巴结着吴霓。 我在楼上站了一会儿,这才走下楼,坐在那围着吴霓闲聊的仆人,看到我下来后,便立马分散着离开,相比吴霓,我在这里的人缘差得多。 这里的仆人都不怎么和我说话,反而吴霓来了这里的短短几天,倒是不少人和她关系极好,她在这里如鱼得水,越来越有女主人的风范了。 她见我下了楼,便立马放下手上的剪刀朝我走了过来,如往常一般笑着问我:“小樊,你想吃什么?嫂子去给你做。” 她才说第一句话,我一眼就看出吴霓脖子间的红印,吴霓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捂住颈脖间的红印,跟做贼似的朝我笑着说:“昨天不小心掐伤的。” 对于她的慌张,我只是笑着问:“需要涂点药吗?” 她脸一下就红了,还是从耳根红到底的那种,她立马慌张的说:“不用,不用,过几天就好。”她说完,便将颈脖处的衣服扯了扯,似乎想遮住,可谁知道反而扯下颈脖下的一大片,她脸色越来越绯红了,似乎是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会穿件这样圆领的衣服,她只能快速地下头,如一只煮熟的虾一般,慌慌张张说了句:“我、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便朝着楼上一冲而上。 我站在楼下看着吴霓匆匆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莫名觉得连吃早餐的胃口都没有,便在吴霓下来之前给婆婆打了一通电话,说我今天会把小奇送过去。 婆婆在电话听到我这句话,当即自然说好,还说让我尽早送回来。 于是我早上十点带着小奇出了门,送小奇去找他奶奶的路上,小奇每跟我走一步,就抬起脸问我:“妈妈?我不能跟你在舅舅家吗?”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他一脸不愿意不舍得的模样,我只能蹲下身在他面前,用手抚摸着他脸说:“小奇,你等妈妈把这里一切都搞定后,妈妈就接你到身边好吗?” 小奇嘟着嘴问:“那还要多久。” 我想了想,说:“很快,很快,妈妈就带你离开这里。” 小奇听到我这句话,只能不情不愿的点头说:“好吧,那妈妈你要快点来接小奇。” 这个年纪,他已经很好商量了,我没想到以前才丁点大的他,转眼竟然已经五六岁,我将他搂在怀里良久,便摸了摸他的头,继续带着他朝前走。 我们坐的公交车,车子一摇一晃的时候,小奇还是会有些紧张,手不断抓着我衣襟,眼睛也死死盯着前方,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不断安抚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赵州家门口,我没有进去,因为我知道赵薇湄已经住进了赵州家里,所以为了避免和她碰面,我是直接给婆婆电话,让她下楼来接的。 婆婆似乎是匆忙赶来的,这次接小奇,也没有和上次一样,一直劝说着我回家,而是接过我手上的小奇,便语气匆匆的说:“小樊你先回去吧,孩子我会照顾好的,你别担心。” 对于婆婆的话,我也没有和她说太多,只是感谢的笑着说:“麻烦您了。” 她抱着小奇和我客套了几句,便抱着孩子和我挥了挥手,带着小奇匆忙上了楼,小奇在她手上一步三回头的来看我,一直泪眼模糊的来看我,似乎是在期待我能够在最后一秒,从婆婆手上带他走。 可是我没有动,我只是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被婆婆抱进了电梯,最后他有些失望了,便有气无力的趴在婆婆的肩头不再看我,他们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我眼前,我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就在转身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泪如雨下。 小奇刚才那失望的动作,像一根刺一样刺进我的心里,可是我拔不掉,小奇是永远都不会明白,送他来的这短短距离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甚至想过,就这样带他走,我们母子两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在一起,没有分别,可理智却强压住告诉自己,还不行,根源不除掉,你逃到哪里都不算逃,反而打草惊蛇。 我回到别墅后,吴霓没有在家里,听说去医院看爷爷了,爷爷虽然有出院,可身体总是不够硬朗,所以吴霓都会常去看他,送掉小奇,我一个人无事,便坐在空荡荡的大厅,望着花园外的树发呆,看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上了楼打算进房间,可在经过易晋书房时,他正好推门从里面出来。 我脚步一顿,没想到这个点他竟然会在家里,可我还是不打算理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残忍的拿着父母遗体去火葬这件事情,我苍白着脸,转身就要朝前走。 易晋也没有唤住我,而是看着我进了房间后,便下楼。 没多久,便有仆人走了进来,带着感冒药和体温宝,我奇怪的问她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量体温了,仆人笑着将电子体温计在我额头上滴了一下,她笑着说:“我们哪里有这么细心啊,是易先生吩咐我们的,他说您脸色看上去不好,估计是感冒了。” 她刚说完,一看到体温计上的数字,三十八度,直接被吓到了,大约没想到易晋会这么准,真的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便赶忙下了楼去给医生打电话。 差不过多二十几分钟,医生便匆匆赶了过来,替我吊了消炎水,又给我打了退烧药后,我整个人便迷迷糊糊躺在那里,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触摸我,手指的温度让人觉得很熟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是去而复返的易晋坐在我病床边,正伸手在我额头试探温度。 我看了他一眼,便微微一侧头,便躲避掉他的触碰,将整个头埋在了被子内。 坐在我床边的易晋一直没有声响,直到他的声音隔着被子隐隐约约传来,他说:“还要和我闹多久?”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床前又是一阵沉默,隔了半晌,他说:“如果还不想见我和我说话,等你病好了,这里留给你,我带吴霓去易家老宅。”我窝在被子里抽动了两下,可两下过后,我有恢复了平静,卧在那里没有动。 易晋的手隔着被子落在了我头顶,他轻柔的抚摸了两下,语气透露着点点无奈说:“别伤害自己,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说太多,落在我头上的手收了回去后,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屋内便隐隐传来远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关门声。 等我从被子内探出头,屋内早已经没有了易晋的身影。 一直到晚上六点,我高烧好了一点后,从楼上下来用餐,易晋和吴霓早在餐桌边上等了,我坐下后,他才拿起一旁的竹木筷,往我碗内夹了一小筷素菜,才低声说:“吃吧。” 吴霓看了易晋一眼,也从拿起筷子。 整顿饭都没有谁在说话,餐厅里静悄悄的,直到于曼婷带着仆人拖着行李下来,到达易晋身边后,便低声说了一句:“易总,您和易夫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易晋嗯了一声吼,于曼婷没有再说话,便指挥着仆人将行李拿了出去吗,抬上了车。 吴霓看到这样的架势,眼底隐隐有着担忧问易晋:“小樊还在病中,没人照顾这样好吗?” 易晋没有看她,而是低声说:“这样更利于她静养。” 吴霓听到这句话,也不敢说太多,只能低头吃着饭,这顿饭谁都食之无味,易晋招来好几个医生在这边等着后,将于曼婷留在了这里,便提前带着吴霓离开了。 当我坐在房间,听见车声远去后,便坐在那里始终都未动过。 直到于曼婷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晚上的发烧药,见我穿着单薄的坐在窗户口,便立马去柜子内拿了一件毛毯罩在了我身上。 罩好后,她手从我身上收了回来,才开口说:“其实易总是真的对您很好,易小姐,有时候我们要学会和这个世界怎么相处,而不是一味的尖锐,这样不仅伤害到您,还伤害到了别人,他始终是您的亲哥哥,对你,哪有不疼的道理。” 我抱着毯子坐在那里,听到于曼婷说出来的话,只是冷笑,我说:“他是很疼我,可是他对我做过什么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 于曼婷说:“我不知道您的心结在哪里,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不管他对您做过什么事,可在这个世界上您不就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吗?他是您哥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护着你长大,再多的伤害,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血缘的事实,你敢说,你真的恨过他吗?” 我抬起脸看向于曼婷。 她说:“您没有恨过他,从来都没有,如果你恨他,对于自己心内的怀疑甚至是已经确认的事情,一点动作都没有,说到底,你不过也是怕伤害到他。” 于曼婷的话,就像是动作强硬的扯掉了我身上的遮羞布,我语气略微激动说:“你别以为你什么都懂,当有一天你来面临我这样的局面,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曼婷见我有些生气了,只能笑了笑说:“是,我确实没有经历过您这样的局面,可现在易总离开,您觉得适应得了吗?” 她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没有再看我的反应,转身便离开了我房间。 我裹着毯子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有什么不适应的,其实我巴不得他带着吴霓走,我一个人在这里,轻松自在,也好过每天要去面对他们两夫妻。 易晋带着吴霓离开后的第二天,我高烧便有了些好转,于曼婷的工作似乎是天天在这里守着我,她基本上不要处理什么工作了,我在客厅内看电视,她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我去花园散步,她就在房间和易晋汇报情况,说的,不过是我身体怎么样,每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突然觉得于曼婷不是他留下来照顾我的,更像是他来监视我的。 表面说是给我安静修养的空间,不过只是换了一个更远的地方来囚禁我。 吴霓和易晋离开后,便也没有再来看过我,更没有过一通电话,其实我也知道,她之所以对我这么好,不过是间接性的讨好易晋,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对于我,她自然不用再花心思来维系,毕竟以后要和她过日子的人,是易晋,不是我。 之后,我也没有管过这些,只是得过且过的过,偶尔和赵晓文通一通电话,她现在也忙,不会有太多时间陪我,偶尔从于曼婷口中听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自从上次回去后,又在医院进行了一次抢救。 虽然我和老爷子感情不是很好,可他终究是我爷爷,我爸妈死后,痛苦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他这个做父亲的,所以在于曼婷和我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我去了医院看他。 不过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好看到易晋跟吴霓在病房内,两个人正在和老爷子说话,短短半个月,吴霓似乎过的很滋润,胖了不少。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并不打算进去,而是将手从门口收了回来,刚想转身离开,身后突然出现一位护士,她见我站在门口不进去,便问:“您是来探望易老先生的吗?” 她这句话刚说完,自然便引起了房间里人的注意,所以没多久,吴霓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我,当即便一脸惊喜的走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小樊,你来了呀,来了怎么不进去啊,刚才爷爷还念叨着你呢。” 她说完,便拖着我往房间走,我想挣扎已然来不及了,我已经被吴霓从外面直接拖进了病房,易晋和老爷子一眼就看到了我,吴霓拖着我来到老爷子面前,便笑着说:“老爷子,您孙女小樊都到门口了,也不进去,都怪您平时太过严肃,看把她吓得只敢隔着外面偷偷瞧您一眼。” 吴霓的话,让易晋看了我一眼,收了回来后,才低头对老爷子说:“婚事这方面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婚礼当天,考虑到您身体的问题,所以我和小霓不敢惊扰到您。” 老爷子对于易晋的话,摆手说:“不碍事,我的身体能够行的,现在成天和你妈都不在,我得替他们看着你们结婚。” 易晋听到老爷子这句话,只能妥协说:“好,到时候我会让蒋医生跟着您。” 两人说了这样几句话时,老爷子才将视线看向我,我这才立马唤了一句:“爷爷。” 他嗯了一声,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对我说了句:“坐吧。” 我只能尽量动作端庄的坐在了他面前,老爷子这段时间似乎是想趁身体还能行的时候,替我爸妈解决掉我们的事情,所以很快老爷子问我:“你和赵州的事情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拖着?” 这是他难得过问我的问题,我想了几秒才回答说:“因为孩子和财产方面的问题,所以这些还要一段事情商量好。” 老爷子说:“你别跟我找这种借口,赵家那点财产有什么好分配的?你妈生前的愿望就是替你去找个好人家,所以在我走之前,我自然要替她完成这个心愿,明天你就和赵州去把婚离了。” 他说完,当即便对一旁照顾他的特助说:“江华,你明天就跟她去,一定要看着他们把离婚手续办了不可。”老爷子想了想,又说:“还有,无论赵家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老爷子的特助,江华听到吩咐后,当即便说:“好,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办的。” 我没想到老爷子这样铁血果断,甚至是说一不二,我刚想说:“爷爷” 我话还没说出口,吴霓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来,她握住我手笑着说:“小樊,我有点我头晕,要不,你和我出门走走吧。” 我看了老爷子一眼,易晋在一旁开口说:“小樊,先跟嫂子出去。” 易晋的眼里是毋庸置疑,在他的眼神注视下,吴霓只能从一旁拉着我,我终究还是没敢跟老爷子对着干,被吴霓拉出了房间,到达一处鱼池旁后,我直接甩来了吴霓的手,很明显她刚才打断我的话,是因为易晋示的意。 我面无表情看向她,吴霓知道我生气了,可她依旧面带微笑对我说:“小樊,我知道,老爷子刚才确实太过强硬,你哥让我拦着你,没有别的意思,老爷子现在身体虚,受不了刺激,前段时间才从抢救室里出来,所以在这样的阶段,能够顺从就尽量顺从吧。” 我说:“离婚是我的事,他凭什么不过问我的注意,就擅自替我做主,还找人看着我离婚,这是顺从吗?他这根本就是逼良为娼。” 吴霓听到我这些话,叹了一口气说:“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好,爸妈现在都已经走了,要是老爷子现在有个三长两短,你父母会安心吗?” 吴霓的一句话,让我满腔的怒火忽然在这一刻压了下来。 她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说:“其实我对老爷子挑的结婚日子也很不满意,毕竟你爸妈才走了两个月就办喜事,说来也有些不合情理,不过现在老爷子的身体就这样,能够多妥协” 吴霓这句话还没说完,她似乎是感觉到不适,皱眉捂着胸口好一会儿,突然她捂着胸口朝一旁的鱼池狠狠呕吐了起来,我完全没想这一出,被她吓了一跳后,赶忙替她拍着后背便问:“嫂子,你没事吧?” 她呕吐了很久,可却又没有什么东西,差不多两三分钟,她有气无力的朝我摇了摇头后,语气虚弱的说:“我没事,只是肠胃问题。” 我弯身看向她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可是我刚问出这句话,下一秒吴霓便说:“我前几天去检查了,怀孕了。” 我轻拍她后背的手一顿,这时吴霓用手擦了擦嘴角,她直起腰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我愣了几秒,突然不知道该和说什么,我想要说恭喜,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怀疑的话,我说:“才半个月,怎么会?” 吴霓说:“我去抽了血,前几天才验出来的。” 我愣了几秒,吴霓见我好久都不说话,她忽然问:“怎么?小樊,你不开心吗?” 我刚想说话,可这个时候于曼婷忽然出现在我们后面,似乎是催我回去的,我突然松了一口气,连忙对吴霓说了句:“我等会儿还要去赵家看小奇,嫂子,我先走了。” 我没有再看吴霓一眼,拉着于曼婷便朝前走,于曼婷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直接被我拉到了车上,她感觉到我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便皱眉问我:“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刚想和于曼婷说吴霓怀孕的事情,可话到嘴边,我忽然又觉得,这又关我什么事,她有易晋的孩子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对于曼婷说:“没什么,开车回家吧。” 于曼婷见我脸色变化多端,但她不是一个多问的人,便按照我的话,刚想发动车子,我正好看到易晋和江华从医院大门口走出来,于曼婷问我要不要去打招呼。 我说:“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很想见易晋的人吗?” 于曼婷刚想开车,可已然已经来不及了,易晋和江华已经看到我们的车,她没有再问我意见,便将车开了过去,停在了易晋和江华面前。 于曼婷将车窗打开,对窗外的易晋唤了句:“易总。” 易晋看了一眼车内的我,我没有看他,只是冷冷的将脸一撇,他见到我这样的反应,忽然一笑,对吴霓说:“你先下车,我有点事要和她谈。” 于曼婷听到他这句话后,刚要下去,我一把拉着她说:“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谈,开车回家。” 可我似乎忘了,于曼婷是易晋的下属,不是我的,所以我的话对于她来说,是无用的。 她松开我的手,还是下了车。 易晋从车内弯身进来,便坐在了驾驶位置。 我要推开车门下车,下一秒,车内忽然咔擦一下,车门便被易晋锁了。 我怒视着他,他也不看我,发动车后,便将车开出了医院,我很少见易晋亲自开过车,在开车这种事情上,他特别懒,一般都是司机代劳。 可这一次,发现他开车竟然比司机还要稳。 他将车开到一处安静人少的湖边后,便将车停了下来看向我,他静静打量着我的脸色问:“还生气?” 我并不打算开口,他笑了笑,伸出手直接将我脸别了过来,在他触碰我的那一霎那,不知道为什么,我打开他的手,对他吼着说:“你恶心不恶心?别碰我行不行?” 这种话我一吼出来,车内一片寂静,连我都愣了,我没想到我情绪竟然会如此之大,我应该平静对待他,对他爱答不理的。 易晋被我吼了后,没有跟我计较,他坐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静静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后,手搭在窗户上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说:“怎么,这气还比之前大了,越惯越出息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冷笑说:“我哪里有你出息啊。” 我这句话一出口,易晋突然又再次撅着我的脸别向他,这次态度是强硬的,他忽然什么机会都不给我说,整个人便朝着压了上来,那一瞬间我只知道烟味,还有他的鼻尖属于他的气息。 我死死挣扎着,易晋捆住我身体的手反而越来越紧,他忽然将我腰间安全带一松,直接将我整个人从椅子上端了起来,我双手死死的拍打着他胸口,他将我压在了方向盘上,便伸出手掰住我下巴,他的唇舌便长驱直入了进来。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一出,我被他困得死死的,根本挣扎不了,被他吻得人都要断气了,他发疯了一样夺着我的气息,动作粗暴又用力。 我嘴唇疼得受不了了,也不知道他把压在那上面吻了多久,易晋见我老实了,终于不动了,他松开了我,捧住我的脸,便和我额头相抵,微微喘着气问:“怎么?对你好偏不要,非要我这样对你你才肯服输,嗯?” 他声音里是深深的沙哑,甚至还透露着想念。 我将脸别过,他的额头没有了支撑的力道,唇便一下落在了颈脖上,他没有离开,而是含住一点一点用力。 我感觉皮肤上有痛感和难受,我想掰开他的头,可他的手钳住后,我动弹不了,我颈脖上的皮肤立马被内他含得充了血,一个硕大的红色印记在上面,这个印记似乎让易晋很满意,他眼睛细细研究了一会儿,指尖在形状上抚摸了一圈后,他笑着说:“疼不疼。” 这痕迹,让我想到了吴霓身上的痕迹。 我说:“易晋,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觉得这种动作恶心吗?” 这句话,很成功的让易晋变了脸,阴了天,我们自然最后不欢而散。 他将车子开回医院,吴霓和于曼婷都在那里站着等,易晋将车子停好,便从车内下来,吴霓见到易晋后,很高兴的走了上去问:“你们终于回来的,聊得愉快吗?” 易晋面无表情的回了句:“还行。” 便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很显然,我们聊的并不愉快,吴霓没敢再问,只能追在易晋身后跟着他上了车。 他们的车从我们面前开离后,于曼婷侧脸看到我脖间硕大的吻痕,她惊讶了一下后,见我脸色也不太好,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沉默不语的开车。 车子刚停到门口,别墅内就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是赵薇湄。 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已经足够大,站在大门口,就像一座巨山一样站在那里,我皱眉看到这一幕,她怎么找来这里的。 正当我在心里这样想着时,赵薇湄也看见了我们,我只能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她走了过去,当我到达她面前,可谁知道小奇竟然站在赵薇湄身后。 赵薇湄也丝毫不觉得客气,将小奇从身后牵出来后,便往我面前一丢,她冷笑说:“孩子,这几天吵闹着说要见妈,我专程给你送过来。” 小奇的脸上是眼泪,他被赵薇湄甩到我面前后,便憋着嘴哭着喊了一句:“妈妈。” 我当即将孩子往怀里一抱,什么都懒得和她说,说了一句让于曼婷送客,可才走到客厅内,赵薇湄捂着肚子站在我身后懒洋洋笑着说:“易小姐,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事,还有别的事找您。” 我脚步一顿了,没有回头,而是问:“什么事。” 她也不问,更不打招呼,挺着肚子走了进来后,到达我身边说:“咱们进屋说,我相信这些话,你不是很想让旁人以外的人听。” 我抱着小奇冷冷的看向她,赵薇湄看了一眼我怀中同样也看向她的小奇,小奇被她看了一眼后,便往我怀里一缩,似乎很害怕她。 我只能对身后站着的于曼婷说:“于秘书,你带小奇出去玩会。” 于曼婷听了我这句话后,立马走了上来,从我手上接过了孩子,我对赵薇湄说了句:“跟我过来。” 我说完,便朝着楼上走去,一直将她带到一间书房,我坐在了椅子上,看向门口的赵薇湄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事。” 赵薇湄丝毫不和我打马虎眼,她捂着肚子笑了笑,朝我了过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赵州去民政局离婚?” 听到她这句话,我瞬间就觉得好笑,我说:“怎么?迫不及待要替孩子上户口了?” 赵薇湄坐在了我旁边,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端起桌上一杯水,喝了两口,才说:“不是我急,是你急而已。” 她说完,忽然从包内掏出一份东西递给我,我接过看向她,赵薇湄笑着说:“你过就知道了。” 我将那份东西迅速撕开,当里面dnn检测报告完整的露在我眼前,我拿着手上的东西往赵薇湄脸上一摔,我大声说:“你想干什么?!” 那些纸张从赵薇湄脑袋上狠狠摔出了一大块红印,可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我瞬间觉得此时自己的气势和赵薇湄相比差了一大截,那种直击人心,掐住人命脉的手法,她倒是和易晋如出一辙,而易晋挑人的眼光还真不错,难怪当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五年的婚姻打的七零八落。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冷笑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薇湄圆润的手指在脸上那片被我砸出一大块红印的地方抚摸了一下,她说:“我不想干什么,只希望易小姐给我让让路,你和赵州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夫妻之实,孩子也不是他,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怎么说你也该把位置让出来了。” 我冷笑说:“这些话赵州和你说的?” 赵薇湄笑着说:“不然呢?我如何得知你们没夫妻之实这种事?恐怕也还跟我婆婆一样,至今都还蒙在鼓里,把小奇当成自己亲孙子来疼呢。” 我冷笑不语,好半晌,我说:“要离婚,你找赵州亲自来和我谈,而且小奇就算不是赵州的亲生儿子,可这么多年他始终都知道,就代表他愿意抚养小奇,这种事情也不用赵小姐担心。” 我说完就想走,赵薇湄坐在椅子后说:“我不仅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赵州的,我还知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没有理会赵薇湄的话,继续朝前走,可手刚要去推书房门,赵薇湄便在我身后说:“这个孩子是你哥哥的。” 我放在门上的手猛然一震,我侧过身来看她,赵薇湄对于我的反应很是得意,她靠在那里,手时不时抚摸着凹凸的小腹,似乎在向我示威。 她说:“你可以否认说这个孩子不是,可是知道这层底细的人,一眼就猜得出孩子的爸爸是谁,如果不是他的,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亲生儿子养到身边,非要送去给孩子的奶奶带?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人舍得下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不疾不徐说:“就算孩子不是他的,可我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易总总会要验一验的,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半丝影响也没有,可对于易小姐来说,这个险您敢不敢冒,那可就说不定了。” 是的,我不敢冒险,赵薇湄完全猜对了,她刚才所说的话,将我所有的后路一遍一遍堵死,我根本没有后路可言,而且她也猜中了,我不可能真的去冒这个险。 良久,我松开紧握的拳头,对赵薇湄说:“说你的条件。” 见我终于松口了,赵薇湄终于捂着肚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朝我走了过来说:“我的条件很简单,易小姐今天就可以和我家赵州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她突然抬起手,狠狠还了一巴掌在我一脸上。 当时我整个耳朵都是聋的,被赵薇湄这一耳光打的失聪了很久,头发也凌乱的散落在头上。 我捂着脸,冷冷的看向她。 赵薇湄看了一眼红掉的手心,她笑着说:“呀,不好意思还了当初易小姐给我的一巴掌,按道理说,像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有这种机会打您这种千金笑进呢?实在是让您见笑了,如果您觉得疼,你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下一巴掌可以轻点。” 就在赵薇湄这一句话刚落音,她又一巴掌朝我左脸打了过来,整个过程,我完全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只知道赵薇湄一直在笑,一直一直在冲我笑,笑容说不出的痛快和得意。 我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脑袋里的晕眩好上一点,差不多过了两分钟,我才感觉耳朵内听到一点声音。 赵薇湄说:“这两个条件您同意吗?您要是不同意,可以还我两巴掌。” 我没有动,我更加没有还手,只是站在那里,觉得赵薇湄的脸在我眼前摇晃,好半晌,门外突然传来于曼婷的敲门声,她说:“易小姐,你们谈好了吗?” 赵薇湄看向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做抉择,我捂着脸,好半晌,才从干涩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走吧,我明天就和赵州去办离婚手续。” 她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看了我两眼,略带同情的说:“那就对不起了,易小姐。” 她正要走,我在后面又喊住了她,我说:“等等。” 她脚步停了下来。 我说:“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又怎么和我保障,在我和赵州离婚后,这件事情你不会说出去。” 赵薇湄转过身来看向我说:“我这个人说一不二,您放心吧,诚信还是有的。” 我冷笑说:“你当我三岁小孩?不过,我也不用你任何保障,一旦这件事情说出去,以我的身份,要想让赵小姐破产,或者公司出现任何危机都是绰绰有余的,不是吗?” 赵薇湄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于曼婷正抱着小奇站在门口,赵薇湄很客气的对于曼婷笑了笑,便从书房门口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等她走后,于曼婷立马抱着小奇走了上来问:“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目光忽然落在我脸上两个巴掌印上,她眉头忽然一皱。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她手上抱过小奇说:“这件事情,不准和易晋说。” 我说完,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便抱着小奇出了书房。 可我才走到二楼,大厅门外忽然停了一辆车,易晋从车上走了下来,我立马转身去看于曼婷,她语气微弱说:“我一早通知的易总,抱歉” 我怒视了她一眼,然后又对她说了一句:“你就说我不舒服了,早早睡了。” 我转身带着小奇朝卧室走了去,于曼婷也只能在我身后说了一声是。 之后我关了门后,易晋便从楼上走了上来,我隐约听见他在门口问于曼婷发生什么事了。 于曼婷毕恭毕敬的回了他一句:“易总,易小姐说她不舒服,早早的睡了。” “不舒服?” “是的。” “医生怎么说。” “还没来。” “让他现在过来一趟。” “好。” 两人说话声,越来越远,小奇忽然在我怀里说了一句:“妈妈,我疼。” 我这才发现我抱住小奇的手用力太重,便立马松开他,我抚摸着他脸说:“对不起,妈妈弄疼你了。” 小奇却在此时用力摇头说:“不是妈妈抱我疼,是这里疼。” 他忽然指了指后背,我皱眉看了他一眼,便替他解开衣服检查,解开衣服那一刻,小奇白嫩的身体上是遍布满身的淤青。 我抓住他肩膀,厉声问:“谁弄的?!” 小奇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情太过吓人了,便尽量平复下自己的呼吸,柔着声音问:“小奇,告诉妈妈这些伤怎么来的?” 小奇这才放松了下来,他憋着嘴,吸了吸鼻子,哭着说:“那个阿姨,爸爸带回来的阿姨,给我洗澡的时候弄的。”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冲出去将赵薇湄杀了冲动,可是当这个想法冒出我脑海后,我忽然冷静了下来,看着小奇身上的别撅的淤青许久,我颤抖着手将他从地下抱了起来,便冷静的抱着他去了浴室。 到达浴室后,我给浴缸里放着水,把小奇抱在洗手台子,我用手机给赵州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接听后,赵州在电话里心情还算好的喂了一声,然后说:“小樊?你今天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找我有事吗?” 我硬生生从喉咙挤出一个字:“有。” 他完全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异样,而是笑着说:“什么事?” 在那一刻我声嘶力竭的吼出一句:“赵州你他妈个王八蛋!小奇还只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和赵薇湄的孩子!你信不信?” 赵州被我这突然的一句话吓了好大一跳,他丝毫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声音焦急的说:“小樊?小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奇怎么了?” 我说:“怎么了?你竟然连怎么都不知道?赵州,你这个爹当得还真是敷衍啊。” 我气得直接将手机便往浴室墙上狠狠一砸,然后抱着小奇小小的身子便放声大哭了出来。 小奇被我的哭声吓到了,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他忽然在我怀里拱着,拿起一旁的衣服抱在自己身上,他说:“妈妈,小奇不疼的,妈妈,你别哭,小奇真的不疼的。” 看到他那副害怕犹如自己做错事情的模样,那种说不出从心尖上冒了上来,蔓延在我四肢百骸,我又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我埋在他胸口,哭着说:“小奇,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妈妈下次再也不送你走了,去哪里都带着你,你要原谅妈妈。” 小奇见我哭了,本来有些害怕的他,也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喊过来的医生便来,我抱着小奇出去后,便问了医生要了几只药,关上门后,给小奇的淤青涂抹着。 每涂一下,每触碰一下,我的手几乎在抖。 好在他还算勇敢,似乎是怕我哭,不断握着小拳头,咧嘴朝我笑着说:“奶奶说男子汉要勇敢,小奇是男子汉。” 我笑了笑,并没有夸他,因为我不想夸他,我希望他受了伤,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妈妈哭诉,而不是一个人忍着。 小奇没有等到我的夸赞,眼里有些失落,不过小孩子失落了一会儿,又自己开心了起来。 之后药涂好后,我便哄着小奇睡了午觉,易晋似乎是因为之前湖边的那句话,并没有敲门来看我,或是怎样,吩咐了于曼婷好好照顾我后,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怎样,第二天早上,于秘书来喊我起床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听不见了。 只感觉她嘴唇不断在我面前张张合合,我两只而耳朵没有一点声音。 (天津) ------------ 035.突发性耳聋 于曼婷感觉不对劲,似乎是想要立马去打电话给易晋,我一把拽住了她,不断摇着头哀求着说:“不要打,带我去医院,别告诉他!” 我听不见于曼婷在说话,只感觉她嘴巴一直在动,眉头紧皱的模样,最后她和我打手势,我还是看不懂。 正当房间内乱成一团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易晋就站在门外,身上穿着家灰色的家居服,那一刻,我抓住我于曼婷衣服的手一顿,便全身僵硬看向门口的他,原来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回去。 于曼婷看到她进来后,便立马冲了过去,嘴唇不断动着和他说什么,易晋刚开始脸色还很好,可不知道后面于曼婷和他说了什么,他脸忽然一沉,快速朝我走了上来,将我脸一抬,他薄唇动了两下,从他口型处,可以得知,他应该是唤了樊樊两个字。 我努力装作听得到他的话的样子,冲他微微一笑,我嗯了一声。 可谁知道,下一秒易晋脸色大变,眼眸内风起云涌,他拉着我便朝外走,我慌了,我好像猜错了,如果让他知道我这耳朵是怎么失聪的,他肯定会去找赵薇湄麻烦的,一旦找到赵薇湄,他肯定就会知道小奇是他的儿子,倒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肯定更加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我不能让他带我走,我绝不能让他知道我失聪了。 我被他从房间拽到楼下,我便在客厅内大吵大闹说:“易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到底有多大,客厅内工作的仆人立马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便朝着这边围了。 之后易晋干脆将在他手上不断挣扎的我,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于秘书立马走了过去将车门给打开,易晋便铁青着脸带着我坐了进去,便直接带着我去了医院。 之后在医院检查了一圈出来后,才发现是突发性耳聋,还说要入院观察,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医生说会慢慢恢复。 所以,当天下午易晋便带着我入了院,我没想到这段时间我是如此的多灾多难,果然,一场车祸里我没有死,没该承受的,却在这些日子,还是一点一点往身上还。 吴霓在听说我住院的消息后,便也匆匆赶了过来,当时易晋似乎在审讯于曼婷,大概是在问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我当时听不见,只能从他们口型上,以及他的脸色上进行辨认,易晋的脸色特别阴沉,于曼婷在他的注视下,几乎是有些瑟瑟发着抖的,后来好像是一旁的吴霓说了一句什么,易晋没再问于曼婷什么,大约是说了一句让她出去吧。 然后于曼婷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我不知道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过好在从易晋脸上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从于曼婷口中问出些什么来,我瞬间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易晋的视线又落到了我身上,我也看着他,他又对一旁的吴霓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吴霓脸色竟然微变了一下,甚至说隐隐有些难看,可又似乎在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她口型发出一个:“好。”字,然后也没有说什么,便从房间退了出去。 病房内突然只剩下我和易晋两个人,我看着他,他也看向我,因为我听不见我们无法交流,他面无表情握住了手机,起身出门去打了电话。 我暗暗放下了心下来,忽然又无比庆幸,还好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不然在这样的场景下,不仅要跟他独处,还要跟他交流。 可是易晋打完电话回来后,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回去的心,一直在医院待着,眼看着要天黑了,我最终想了想后和护士要来纸和笔,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我一个人待着就好,你回去吧。 可易晋看了一眼我纸张上的字,他嘴角弯起一丝笑,然后从我手上接过纸和笔,在上面写了短短一句,今晚我不打算走。 那短短几个字,端正又有力,根本不像我的扭曲而又杂乱,从字面上就可以分辨出来两个人是哪一种类型的人。 我冷冷的从他手上抢过纸张,然后又用力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你走吧,我不要你陪,这点小毛病,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易晋没有再回答我,只是懒洋洋的看了那上面几行字后,他突然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当即就是反抗,努力想撑着他胸口,从他怀中退出来,可是我的力气和他相比简直是九牛二毛。 他将我抱在腿上后,便用手抬起了我脸,他指尖停在我还有些泛红的巴掌印上,他嘴角的那丝笑就那样冷了下来,眼眸里是冷的刺骨的冷,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 我撑住他胸口的手,就那样垂了下来,在这样的场景下,惹他生气并没有什么好果子的吃,所以我最后只是安静的坐在他怀里,接受他视线的审讯。 好在,这无声的交流并没有维持多久,护士便端着药水走了进来,我不知道易晋是以怎样的关系相称的,对于他抱着我坐在他腿上这个暧昧的姿势,他们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职业素质很强的,放下东西后,便对易晋说着话,而易晋这个时候才松开了我,将我抱回了床上躺下。 之后就是抽血,点滴,吊上水后,护士重新退了出去,易晋看了我一眼,也没再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坐在一旁随手翻起了一本杂志。 没多久,我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的十点,易晋没有在房间,只有他一件衬衫和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椅子上是一本翻动过的杂志。 我从床上起来后,刚想去浴室洗个脸,可我还没来得及起身,那扇被关住的浴室房门便被人打开了,易晋穿着睡衣从浴室内走了出来,我又立马躺了回去,躺在床上装成睡着了的模样,我听不见声响,也分辨不出易晋的动作,只是没过多久病房内的灯便灭了,屋内漆黑一片, 易晋没有来床上,大约是在沙发上睡下。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想着他应该是熟睡了过去,没有去开灯,只是摸黑从房间走了下来,按照大致的方向朝浴室走去,我不知道我中途踢到了几条椅子,正当我在墙壁上摸索着灯的时候,屋内在那一瞬间就亮了,我回头一看,睡下的易晋就站在我身后。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有点警惕的看向他,易晋有读心术一般,见我这副模样,好像知道我心内所想,他双手忽然一把压了下来,我人便被他控制在墙壁上的两侧,我太熟悉这样的场景了,我全身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满脸警告说:“易晋,这是在医院,你别乱来。” 他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一点一点朝我危险逼近。 我没想到我都住院了,他都还这么禽兽,我当即愤怒的抓起他的手,张嘴便要咬上去,可谁知道,我唇还没贴到他手上,反而他手掌却朝我唇上捂了上来,他反手将我一把抱了起来,往一旁的沙发上一扔,他高大的身体便压了下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我感觉到他喷洒在我鼻尖灼热的鼻息,以及他灼热的眼神。 我不不敢动了,也不敢再挣扎,只能冷冷的看着,看这禽兽又想干什么,他应该没这么丧心病狂,连亲妹妹都上吧? 正当脑袋胡思乱想时,压在我身上的易晋胸口忽然发出阵阵震动,我感觉到他发出沉沉的笑来,下一秒,他在我唇上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了一吻,便松开了我。 他一松开我,我就跟兔子逃命一样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洗手间。 等我洗漱完出来后,便爬上了床用被子死死包住自己,立马装睡了过去,深怕他还会有别的什么动作,可是易晋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烟,然后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笑而不语的将手上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内。 之后又怎样,我不清楚,再一次睁开眼天亮了,赵薇湄竟然在我房间,我当即便吓了一跳,从床上一弹而起,正在和赵薇湄说话的易晋,被我突然的动作看了过来,连同一旁的赵薇湄也看了过来。 她今天的嘴脸和那天的完全不一样,挺着大肚子的她,嘴角带着友善又有点巴结的意思看向了我,下一秒,我听见赵薇湄和我问了一句好,她说:“易小姐,您醒了。” 这句话我是清清楚楚听进了耳朵内,不是假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那里,这样的反应落在赵薇湄眼里成了另一个意思,她略微抱歉对我一笑,然后对易晋说了句:“易总,抱歉,我忘记了易小姐暂时听不见。” 易晋正在长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太多表情说:“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 赵薇湄提着包,低着头说:“易小姐失聪的那天,我确实见过她,可是当时她还好好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赵薇湄的话还没说完,易晋嘴角含着一丝恰好的笑意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是问你耳光印怎么来的。” 赵薇湄对于易晋这句话,明显是愣了几秒回答不上,时间太短了,赵薇湄离开后,于曼婷便走了进来,那时候她就发现了我的脸上的耳光印,而在赵薇湄之前,我没见过可疑特殊的人,所以赵薇湄想否认很明显没这个可能,何况是在易晋面前撒谎。 我有点紧张的坐在那里,等着她回答,只希望赵薇湄遵守承诺才行,可我还没和赵州离婚,我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快,把自己手上的筹码给抛了出去,对于的易晋的话,良久,她满脸抱歉的说:“抱歉,易总,易小姐那脸上的两巴掌,是我打的。” 易晋刚伸手要去端咖啡杯的手一顿,眼神忽然锐利的射向赵薇湄,而赵薇湄在接触到易晋这样的动作,下意识慌了一下,不过她似乎早有准备,知道易晋会来查问这件事情,所以她还算镇定的解释说:“我之所以会对易小姐动手,是想让她和赵州离婚,您知道的,她们这段婚姻从几个月前,拖到现在,我的孩子也快七个月了,即将面临临产,我需要准生证,还有考虑孩子户口问题,我想,这也是我一开始和您商量好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易晋的脸色,低声说:“您应该不会怪罪吧。” 易晋确实没有生气,反而因为赵薇湄的话笑出了声,他看向赵薇湄说:“我确实不会怪责,就像赵小姐口中所说的那样,让他们离婚,是我们协议中的一条,无论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赵小姐不过是履行了协议中的职责,我怎么会生气呢?” 赵薇湄听到易晋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说:“不过我还是要和易小姐道歉。” 易晋淡淡说:“不用了,回去吧,既然事情问清楚就没事了。” 赵薇湄得到了易晋这轻描淡写的两句问话,当即便挺着肚子微笑着说:“好,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赵薇又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和我打招呼告别,没多久她便从病房内离开了,于曼婷送着她离开后,便又走了进来,对易晋问:“易总?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易晋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直坐在那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抬手在我额头上落下,试探我体温是否在发烧,半晌,他也没有看于曼婷,目光落在我脸上还有的巴掌印上,良久才说:“她不是对成港那个项目很有野心吗?你找个空壳公司连带着股份一起送到她手上,就以合作愉快作为送礼的借口。” 我不懂做生意,所以也不知道易晋所说的送礼是什么意思,只感觉于曼婷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好半晌,她说了一声:“是。”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没多久医生便来查房了,还是替我检查了耳朵,不断在耳边发出声音,我表示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那医生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突发性耳聋,恢复是一个讲究运气的过程的,一般都是要四五天,或者五六天,甚至有的时候更长。 他们大约都没想到,我在昨天双耳就已经恢复。 吴霓今天一早就来,见医生检查了我耳朵,我却还听不见,比任何人都着急问:“医生,那要多久才能恢复?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医生对于吴霓的问话,好半晌才笑着安抚她说:“您别担心。”然后对易晋说:“这突然性耳聋说严重并不严重,并不是永久性的,但是恢复起来是需要一定时间。” 易晋说了一句多谢后,医生便从房间离开,医生离开没多久,于曼婷便走了进来,似乎是公司有紧急的会议需要易晋去处理,吴霓便很是体贴的对易晋说:“易晋,小樊这边有我,你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 易晋听了吴霓的话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当即便带着于曼婷从医院里离去,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吴霓。 我听不到她说话,我们两个人无法交谈,吴霓只能用纸张给我写了两个字:“小樊,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我说:“我有点累,想休息。” 吴霓便扶着我在床上躺下,我闭上眼睛后,吴霓便一直安静的坐在我床边看向我,脸色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突然喊了我一句:“小樊。” 我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紧接着吴霓又唤了一句:“小樊?”两句过后,还是没得到我任何反应,她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里竟然带着幸灾乐祸,她自问自答一般笑着说:“看来,真是聋。” 她说完这句话,动作温柔的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她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小樊,你要是真的聋了该多好啊,这样我和易晋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存在,一个聋了耳朵的妹妹,他还怎么和你交谈,他还会如此看重你吗?你们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出了问题,时间越来越久,再深的喜欢,应该就成了厌恶和嫌弃吧?” 她拉被子的手停下,身体忽然朝我靠近,她唇挨在我耳边,她凑得很近,她用极低极小又带了一点得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告诉你个秘密吧,我还真要感谢你给我支的招,不然我怎么能够利用老爷子走到现在呢,老爷子心脏梗塞那天,就是因为我告诉了你和易晋之间那些肮脏的事情,而发了病,爸妈以及还有你,应该不会想到这一点吧?” 在吴霓那句话刚落音,我忽然睁开了眼看向她,本来正很得意在我耳边说着这一切事情的吴霓,被我突然睁开眼的动作吓了一跳,我们两个人视线相撞后,她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慌乱过后,她把我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立马笑着说了句:“小樊,你醒了啊。” (天津) ------------ 036.奸诈 她有点紧张,仔细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可是良久过后,我只是点了点耳朵,对她说:“嫂子,我听不见。” 刚才说得一时爽的她,看到我这个动作,以及我说的话,终于放下了心来,她起身笑着拿起一旁的纸说:“刚才嫂子给你拉被子,没吵醒你吧?” 我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做了噩梦,刚醒。” 吴霓便笑着写:“那嫂子给你去弄点粥。” 她写完,便放下手上的纸和笔,匆匆起身去了门外,我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想,原来爷爷那天心肌梗塞被抢救是吴霓的原因,难怪当时我还奇怪,我妈没有告诉爷爷这件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爷爷一向身体都很健康的,必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发了这样的病。 吴霓这段时间可在我面前装的真好啊,我差点被她骗了,看来,这一次我还真得感谢赵薇湄给我的那两巴掌了,不然今天我怎么可能听到如此精彩纷呈的话呢? 之后吴霓回来后,不敢在我面前说任何话了,好像是被我刚才突然睁开眼睛的模样给吓到了,所以之后她不断在试探,试探我是否听得见,是否听见了她的话,我始终表现得很正常,她没试探出什么,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晚上易晋从公司回来后,吴霓还在医院照顾着我,她看到易晋从病房内走进来,便立马从我床边起身去了外面客厅,朝着刚进来的易晋走了过去,她接过易晋的外套便笑着问:“今天晚上回不回家?” 易晋边走,边有些疲惫的揉着颈脖,看了吴霓一眼说“不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吴霓听到易晋这句话,脸色虽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可还是低声说:“你今天这么累了,要不我在医院守着小樊吧。” 易晋听到她这句话,他解着衬衫袖扣的手,停了一下,屋内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正要去挂衣服的吴霓,动作忽然顿了一下,她像是意识过来什么,立马转过身对易晋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要管着你的意思,我只是关心” 她话还没说完,易晋直接打算她的话说:“你知道小樊对我的重要性,如果你这都要管,我不认为我们适合结婚。” 吴霓脸色发白,她咬下唇,站在易晋面前没有说话,正当易晋要别过他去里面换衣服,吴霓忽然在后面唤了一声:“易晋。 易晋停了下来,看向她,吴霓没有看她,而是快速转身,去一旁的包内拿出一份东西出来递给了他,易晋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在手上,指尖随意翻开了几页。 然后隔了好半晌,吴霓蚊子一般细小的说了一句:“我怀孕了,医生说一个月。” 易晋在看完那份检查报告后,眼神出奇的冷,他视线就那样冷幽幽扫射在吴霓身上,而吴霓站在他面前始终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屋内沉默的气氛过了多久,易晋终于合上了手上那份报告,然后将文件递还给她说:“安心休养。” 简单四个字,让吴霓的唇又更加紧咬了三分,之后易晋没有再理她,直接去了一旁换衣服。 我悄悄将门给关上,便小心翼翼躺回了床上,没多久吴霓便再次进到病房来拿东西,她拿了东西便由着司机送着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易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平常这个时段我已经在床上休息了,所以我仍旧卧在床上装睡。 易晋看了我一眼,还是如往常一般去了淋浴,可当他从浴室出来后,易晋突然坐在了沙发上,我听到安静的房间咔哒一声,似乎是打火机的声音,好半晌,易晋突然开口了,他说:“易小樊,装聋的游戏陪你玩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结束了。” 他这句话让卧在床上的我,身体猛然一抽动,我没想到他突然之间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可我还是没有动,因为依照易晋这狡诈的性格,一定是诈我的,我太了解他了。 可谁知道下一秒,易晋突然,他冷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装聋做哑是为了什么,你平时可不像个被人打了都一声不吭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赵薇湄给抓了。” 易晋这句话我还是没有动,我只是继续卧在那里,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易晋突然笑着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他目光长久停留在我身上,忽然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看向他。 他沉默了几秒说:“还是不说?” 我满脸迷茫的看向他,摇着头表示听不见,易晋在我脸上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神色,似乎在确认我到底是在假装还是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那尖锐的眼神终于收了起来,他再次笑了笑说:“看来是真的听不见了。” 便重新将我放回床上然后给我盖好被子,拍着我身体说:“睡吧,打扰到你休息了,抱歉。” 我将他手从我身上用力的扒开,然后开口说:“易晋,你能不能大半夜别发神经啊,就算你要发神经也行,能不能用写的?我听不见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说完,不等他回答,便重新将被子往头上用力一罩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易晋对于我的发火,也没有说话,看了我良久笑了说,没在说话。 其实那一刻我连手都是颤抖的,果然,易晋刚才在炸我,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和赵薇湄之间存在什么交易,估计也问过赵薇湄那天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赵微湄应该没有和他说,所以他今天才会回来用这种方法来从我口中套出来。 刚才我差一点就真被他炸到了,还好我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生性多疑,如果他肯定了的事情,根本不会用这种确认式的口吻来问我。 我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出来。 但是这个事情总要去面对的,装聋不可能是长久之计,我必须稳定住赵薇湄,她和易晋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如果一旦她将小奇是易晋的儿子告诉她,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完全预料不到。 (天津) ------------ 037.离婚 之后那几天我都表现得小心翼翼,不敢在易晋面前露出任何马脚,一直到第八天,在医生正常预定的时间里,我恢复了耳朵的听觉,恢复的过程中易晋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我表情,他的眼睛有多毒辣,我是知道的,所以在恢复听觉得前一天。 我躲在洗手间内,反反复复将这过程练了出来,直到炉火纯青,觉得没多大问题后,才敢在易晋面前演了一遍。 好在易晋全程虽然看我恢复的过程很细致,不过他表情也没什么异样,直到医生将手上的东西从我耳朵里收了回来,他才对一旁坐着的易晋,笑着说:“易先生,易小姐的耳朵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回去静养一段时间,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易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医生还是挺客气的说了一句:“我妹妹的病,劳烦您了。” 医生很是谦虚笑着说:“这是我的职责,您客气,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之后还可以再来找我。” 易晋笑着点了点头,便吩咐一旁的于秘书送医生出病房。 我们出院后,易晋便直接带着我从医院后,回到别墅他带着我来了书房,当仆人将茶水摆在桌上,从书房关门退出去那一刻,我知道审问开始了。 易晋坐在椅子上看向我,然后指着我对面的椅子说:“坐。” 我没有坐,只是站在他面前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易晋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笑着问:“你不打算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说:“我不清楚你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易晋手指头点了点脸,我说:“和赵薇湄引发了冲突,被她打了一两巴掌而已。”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哼笑了一声说:“这话你倒是说的洒脱,为了赵州?” 我说:“她逼着我和赵州离婚,我不肯。” 易晋听到这句话,拂了拂杯内的茶,好半晌他才悠悠的说:“可是我昨天去找赵薇湄,她和你说的有些出入。” 易晋又开始诈我,虽然我不知道赵薇湄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可我无比断定,在我和赵州没离婚之前,她绝对不会把手上的筹码给抛得这么快,我说:“她难道和你说了我不肯和赵州离婚的事?”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手指下意识在杯身上拨动了两下,随即他淡笑着说:“好了,没什么事了,既然只是一些小问题,我也不多问,你和赵州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他的话刚落音,门外忽然传来仆人敲门声,我和易晋同一时间看了过去,门外传来仆人一句:“先生,老爷子的特助江华先生来了。” 易晋听到江华这两个字,便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说:“看来,这件事情不用我提,爷爷就已经迫不及待替你做主了。” 我知道,我和赵州这段婚姻,走到今天,气数已经尽了。 他不再说话,从我身边别过后,便出了书房门,直接下了楼去了客厅见江华,而江华早就在楼下等了,身为老爷子特助的江华还是连易晋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等我到达楼下后,正在和易晋在客厅聊事情的江华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说:“易小姐,是老爷子吩咐我过来找您的。” 我只能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他笑着说“是这样,明天您有时间吗?我已经替您约好和赵先生明天早上十点在民政局门口见面了。” 我没有一点挣扎,也一点也不意外,我说:“可以,明天就明天。” 江华说:“好,那明天早上我来接您。” 我点了点头,之后我没有再和江华多聊,看了一眼江华旁边坐着的易晋,我便直接上了楼,到达楼上后,我用手机给赵州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接通后,赵州便立马在电话内说:“小樊,那天的事情我回去问了赵薇湄,我才知道她拿着我的头发带着小奇去做亲子鉴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情不是我说出来的!我真的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些话!” 对于赵州在电话那端的急于解释,我并不想和他说太多,我只是淡淡的问:“我爷爷的助理是不是给你电话了?” 赵州的话微微一停顿,他说:“昨天给我的电话。” 我说:“赵州,我们离婚吧,但是在离婚前我有个要求。” 赵州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他同样没来一点挣扎,他说:“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够满足你的,我都愿意给你。” 我说:“赵薇湄那天来我家里威胁我离婚了,她知道小奇是易晋的孩子,她的要求是,我必须和你离婚,不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易晋,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把孩子放在你家养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怕待在自己身边,引起易晋的怀疑,所以今天我不想说太多废话,我可以和你离婚,但是离婚后,你必须和我保证赵薇湄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赵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这件事情让他很为难,不过我知道他会答应,赵薇湄是爱赵州的,虽然是蓄意接近,可如果没有半点真心,就不会愿意帮赵州坏孩子,只要和赵州这边施加压力,赵薇湄那边肯定会稳定很多,至少起到了克制的作用,至于后面,以后再说。 赵州犹豫了很久,他终于开口了说:“小樊是我对不起,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这件事情我知道对你的重要性,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替你保守住的,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没有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简短一句“明天民政局十点,我们见面。” 赵州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握着手机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心里难免有些苦涩,终于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第二天,江华果然如那天下午说的那样,一早就来了别墅来接我,我在去之前给了赵薇湄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说:“我希望你遵守诺言,你别忘记,要是这件事情你说出来,到时候我一定会鱼死网破,杀了你的孩子,你可以不信我的话,赵薇湄你完全可以来试试。” (天津) ------------ 038.赶鸭子上架 赵薇湄听到我这句话,她在电话内笑着说:“你应该清楚,你哥哥这几天来找过我很多次,问这件事情,可我一个字都没说,你放心离,我赵薇湄没什么优点,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守诚信,既然你给我面子,那我也给你面子。” 我说:“你说的,你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说完这句话,隐隐瞧见易晋从别墅内走了出来,在他出来前,我立马挂断了电话,江华的车也在此时停在了我面前。 易晋穿着家居服,今天他似乎并不打算出去,他来到我身边后,便如小时候我每次出门考试一般,他手放在了我头上,轻声安抚我说:“别紧张,离婚这件事情,江华会在一旁帮你,一旦赵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答应就是。” 他叮嘱的很仔细,半晌,他话毕后,又加了一句:“我在家里等你。”然后他微微弯身对车内的江华说:“麻烦江特助了。” 江华在车内对易晋笑着说:“您放心,老爷子吩咐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他办好的。” 我突然有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错觉,好像突然有一天,各方势力朝我汹涌而来,将我赶上了离婚那条路,一方是老爷子,另一方是赵薇湄,这样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更像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在铺天盖地的朝我抓捕过来,而我不仅无路可退,甚至还理不清楚头绪,我为什么一下子就走到了现在。 我看易晋还在一旁温声细语的和我说着话,我没有怎么仔细听,没多久,他便替我拉开了车门,低声对我说:“上车吧,有什么事给我一通电话。” 我没有理他,拉开车门便弯身坐了进去,易晋站在车内对江华微微一笑,车子便载着我朝民政局走去。 到达民政局后,赵州果然在等我,他人有些憔悴,身边跟着的人赵薇湄,他挺着大肚子跟在了赵州身边,我和赵州没有说一句话,在双方的陪同下,便往民政局走。 不过在经过赵薇湄身边时,我停了下来,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笑着朝我问了一声:“易小姐,您好啊。” 对于她的招呼我并不理会,只是看了一眼她挺拔的小腹一眼,便随着赵州走进去,办手续很简单,把双方的协议交给工作人员,以及户口本跟结婚,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了我和赵州两个人一眼,便问了一句:“你们真确定离婚?” 我和赵州相互看了一眼,同一时间说了句:“是的。” 那工作人员这种事情都见多了,连劝我们考虑的话都没有,在我和赵州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一本正经的给我们办理了起来,最后让我和赵州签一个东西,那东西我和赵州都没仔细看,各自拿上笔后,就想落下自己的名字,可赵州在这个时候迟疑了下来,他赵字才写了一半,他侧目看向我,似乎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赵薇湄见他这个样子,在一旁冷冷看着,好半晌,她捂着肚子说:“签啊,怎么不签了,不知道写自己的名字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赵薇湄这句话,让赵州最后还是将犹豫的情绪收了起来,在那张纸上最终落下了两个字,赵州。 五年的婚姻,两个轻飘飘的名字,就将我们推向了天各一方,赵州签下后,我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差不多等了没多久,工作人将我们所有手续全都办齐后,便给了我和赵州一张离婚证,因为财产上没有任何纠葛,赵家这边也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离婚起来很快。 我和赵州出了民政局后,他眼睛有点红,至始至终没有看我,我们从始至终没有交谈过什么。 倒是赵薇湄似乎是替赵州说了一句:“谢谢。” 我没有说话,赵薇湄也根本没想过我会对她说什么,她拉开车门便坐入了车内,而赵州还站在我面前,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可他还来不及开口,赵薇湄已经在车内催促着说:“赵州,你不上车吗?” 赵州和我说了又一句:“对不起。”便迅速上了车,没多久,他们的车便从我们面前离开。 站在我面前的江华也同样拉开车门,笑着说:“易小姐,上车吧。” 我点了点头,弯身坐了进去后,江华一边开车,一边开向后车座坐着的我,他笑着说:“易小姐我可以唤你小樊吗?” 我没有太多心情和他说话,所以敷衍了一句:“随便啊,反正名字都是用来喊的。” 江华又说:“前面有家咖啡馆还不错,小樊,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和老爷子的特助没什么接触,这个人跟在了老爷子身边特别久了,常听我爸妈说很有能力,我爸平时在生意上有拿不准的地方,都会和他咨询,我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男人,和易晋相仿。 其实我也没有心情现在回去见易晋,对于他的提议,我随口答了一句:“去吧,正好没什么事情可做。” 江华听到我这句话,便将车往咖啡馆开,到达咖啡馆后,他反而像个导游一般,对这间特色咖啡馆的美食了如指掌,点了很多味道都还不错的甜点。 不过我吃了几点后,就不太有兴趣了,江华见我浅尝即止,便放下手上的咖啡杯,笑着问“不喜欢吗?” 我说:“江特助不像是一个这么有时间,会带我来喝咖啡的人吧?” 江华听到我这句话,便笑着问:“怎么说?” 我说:“预感。” 他听到我这两个字,忽然笑了出来,他是一个很风趣的男人,至少足够健谈,不会像易晋一样给人咄咄逼人,他说:“实不相瞒,我是奉老爷子的话,约您吃饭的。” 我说:“怎么说?” 江华说:“老爷子想撮合我们。” 我眼睛死死盯着他,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没想到他朝我眨眨眼,丝毫没有一点玩笑可言,说:“是真的,我都预定好你离婚后,我对你之后的一切追求了,第二天鲜花,第三天出门看樱花,第四天与你度过晚餐,第五天然后约你看电影,这就是我这段时间的任务。”我说:“爷爷想要把我安排给你?” 江华点头说:“算是这样吧。” 我突然觉得好笑至极,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我说,这么赶鸭子让我离婚,原来不过后续还备着一个给我呢。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我手机传来一通电话,上面显示爷爷二字,我当即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便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老爷子沙哑的声音,他说:“小樊,你感觉江特助怎么样。” 果然如江华所说的那样,我还有些后知后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不等我回答,老爷子便在电话里又问:“小樊,你觉得公司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和我提公司两个字,我下意识问:“爷爷,您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老爷子见我这样问,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说:“小樊,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到了已知天命的年纪,易晋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所以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必须安排妥当将你安排,所以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和江华结婚,我把我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过给你,江华会替我辅佐你,到时候公司由你继承。” 老爷子享用这招,控制住易晋。 他甚至不等我回答,直接让我把电话给江华,江华接过后,对电话那端的老爷子连说了几声是,便将电话挂断,把手机还给了我。 江华说:“老爷子说让我带您过去。” 便已经招来服务员埋单,然后带着我朝外走。 车子一直开往市中心医院,老爷子早就在那里等了,他正穿着单薄的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景,背驼得非常厉害,手上一跟拐杖,背影看上去比上次还要苍老了。 我站在门口看了他良久,半晌江华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老爷子没有回头来看,而是沙哑着声音说了句:“进来吧。” 江华带着我进去后,我一眼就看到他身后摆放着的一些文件,文件旁边放着一支笔,老爷子终于戳着拐杖回头来看我,他说:“文件在桌上,你自己考虑要不要签,小樊,你是个成年人,应该分析得清楚这个里面的利弊,不需要爷爷说太多。” 我站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动,江华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催我,只是安静的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摊开,然后等着我动笔。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手便开始抖,控制不住的抖,我甚至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这个利弊分析的很清晰,签下这个协议,我必须和江华结婚,但是我会成为易氏企业的继承人,连易晋都要听我的,这就是老爷子制衡易晋的办法,估计连易晋都没想到,我一离婚,老爷子后面却藏着这样一手。 可是我不签,我将永远都在易晋手上挣扎,我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选择。 易晋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脑袋内各种想法在四处乱窜,当脚步下意识在一步一步靠近时,我手机又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 (天津) ------------ 039.欠收拾 我想都没想,想直接按掉,可当看到来电提醒那一刻,我手抖动了一下,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似乎已经料到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一般,他说:“你接。” 我便在老爷子的视线中,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便传来易晋的声音,他问:“你在哪里。” 我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大约是觉得我太吞吞吐吐了,立马从我手上拿过电话,他放在耳边接听说:“小樊在我这里,我问她离婚的事。” 我手机的声音很大,就算不按扩音,可还是可以听到易晋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清晰传来,易晋唤了一句:“爷爷。” 老爷子沉吟了半晌:“嗯。”了一声说:“好了,和小樊说点事,我就让她回去。” 易晋说:“麻烦您了。” 老爷子没说话,直接将电话给挂了,把手机扔在桌上后,便冷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我问:“想好了吗?” 很显然,老爷子给我考虑的时间很短,可这次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是一块诱人的大饼,似乎没有不吃的道理。 我还是没有回答,老爷子安静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最终还是摇晃着手,在那些协议上战战兢兢落下三个字,易小樊。 老爷子看了我良久,江华便将桌上我所签完的合同全都整整齐齐递给了老爷子,老爷子拿在手上后,看了良久,他忽然问了我一句:“你不后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后悔这两字我没想过,我只知道,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爷子见我沉默不语,他将那些合同慢条斯理的塞进文件里,他说:“后悔也没有办法,你已经选择这一条路,你就必须走下去,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 老爷子说完后,话又停顿了几下说:“明天我会跟易晋提议送你去易氏企业上班,到时候你就跟在他身后好好学学怎么做生意,为你以后做准备。”他又看向江华说:“你暗地里也教教他,但是别让易晋察觉了。” 江华说了一声:“是。” 老爷子最终又零零碎碎说了几句后,又再次着重说了一句话,他看向我说:“易氏企业是从来不传孙女的,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机会在你手上,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我低声说:“爷爷,我会尽力的。” 老爷子说:“我不要听尽力。” 我改口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可我这句话还是不能让老爷子满意,他手上的拐杖着重在地板上敲了好几下,他加重音量说:“我不要听你的努力,我要你一定成功!” 我从小就没有自信,这种没自信的缺点一直到现在我始终都无法改掉,老爷子手上拐杖那敲击的声音,落在我心上就像两计沉重的拳头,我还是无法和他保证自己是否能够达到他所要的要求。 老爷子看见我这副阿斗扶不上墙的模样,只能叹气,我从小他就不喜欢,现在同样是,如果不是如今他迫不得已要这么做,可能他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上一句,他有些厌烦的朝江华摆手说:“送她回去。” 江华听到老爷子的话,说了一声是,然后伸出手朝着门的方向说:“小樊,这边走。” 我紧抿着唇朝江华点了点头,便跟着他离开了医院,在回去的路上,江华一边开车,一边看向我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放心的问我,我不会觉得麻烦的。” 和江华相处总是莫名的舒服,虽然我们才认识这么久,我说:“谢谢。” 江华从透视镜内看向我,笑着说:“谢什么,以后我们是夫妻,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我没想到江华竟然会提前提起这件事情,其实刚才在签下那份文件时,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摆脱易晋,可现在看来,貌似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难道我第二段婚姻又将会是一个交易的开始? 江华见我这副模样,只是做在前方开车笑着说:“别纠结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总之现在的任务你应该是学习怎么做生意,不然,你没有一点本事,就算是关系户,倒时候也很难进易氏的企业,这个社会还是讲究本事的。” 我有些没有底气的说了一个好字。 最后我和江华也没有再说话,车子到达别墅门口,易晋正站在那里说话,他看到我们的车从铁门外开了进来后,便挂了电话,一直凝视着我们的车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下来后,江华对易晋笑着说:“易总,易小姐我送回来。” 易晋手上还夹着一根烟,不过他顺手掐灭在墙壁上,笑着问江华:“结果怎么样。” 江华说:“很顺利。” 易晋笑着说:“多谢了江特助了。” 易晋说完,便伸出手将我从车上牵了出来,易晋看着我有点苍白的脸,还残留着烟草香味的指尖在我脸上抚摸了两下,大约是感觉到一片冰凉,他才对江特助说:“那我就不送江特助了,慢走。” 江华似乎是想了什么,便又对易晋说:“老爷子说让您明天带着小樊小姐过去一起吃个饭。” 易晋听到江华这句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他转而笑着回:“嗯,我会带着小樊准时到的。” 江华没有久留,便开着车离开了大铁门,江华离开后,易晋便顺势牵着我,他今天格外的温柔,甚至温柔得让我都没有底气去反抗,甚至还有点心虚,如果他知道我抢了属于他的东西,他会怎样想? 当我想到这里,又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我也是易家的骨血,凭什么只能是他的,正当我心事重重时,完全没料到易晋已经在一旁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我眼神闪躲了一下,刚想甩开他的手,他一把将我扣住,微眯着眼睛问:“怎么?你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失神。” 我说:“你离婚了,你能不失神?”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了笑,好半晌,他说:“如果是我,今天我会开着香槟庆祝也说不定。” 他笑得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吃午餐的时候,吴霓没有再这里,长长的餐桌上只有我和易晋两个人,仆人都侯在一旁不怎么动,易晋是不是往我碗里夹了一些我爱吃的菜,然后低声说:“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我说:“爷爷今天和我提了,让我去家里公司上班的事情。”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手上西餐刀便停了下来,他看向我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还没有决定好,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可爷爷说完不能老是这样晃荡。” 我有些难过的低垂着脑袋,易晋放下手上的餐具,用餐巾优雅的拭擦了一下嘴角,他看向我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想了想,很迷茫的说:“没有。” 易晋听到我的回答,笑了,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摸了两下说:“家里不需要你帮忙什么,老实待着就行。” 我想,这可能是我和易晋唯一一次难得融洽相处同桌吃的第一顿饭,很明显易晋心情今天特别好,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他还坐在一旁翻着报纸,陪我看那些无聊到狗血的剧。 易晋一般很少看这种东西,以前的时候,我最爱看的是动画片,每次他都会拿一本书坐在我旁边陪我看,那时候我要是看到一个超级幼稚又好笑的桥段,就会在一旁捂着嘴哈哈大笑,易晋抬眸看了我一眼,总会跟着笑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翻着自己手上的书。 那时候家里总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我们兄妹两感情又一直出奇的好,主要是易晋比我大很多,基本上吵不起架。 可我也不敢和他吵,他这种人虽然看似温和,生气起来,其实是很可怕的,所以小时候我就一直是以讨好他为止,不敢惹他半点生气。 以至于后来,每次他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我只敢哭着和他说疼,却从来不会反抗。 只是我没料到,我们之间竟然还可以回到以前,只是该在场的人,却都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孤零零坐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也不想再看下去,对易晋说了句:“我有点困了,先上楼睡了。” 易晋合住手上的报纸看向我,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指着桌上那杯温好在一旁的牛奶说:“有助睡眠的,喝了再上去。” 我点头,便从桌上端了起来,感觉那股怪味直窜鼻腔,我就有点难受,不过还是按照他的话,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后还剩下一点,我实在喝不下了,便递给了易晋摇着头,示意味道难闻。 易晋见我这龇牙咧嘴的模样,似笑非笑了出来,然后一直有洁癖的他,就着我那杯没喝完的,继续喝了下去,虽然以前我总是将我吃不下的东西丢给他,可现在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匆匆掉头离开朝楼上跑去。 易晋见我冒冒失失的样子,在后面皱眉说了句:“慢点。” 我没有理他,跑到二楼后,便站在楼上对楼下沙发上坐着的他做了一个鬼脸,朝他吐了吐舌头。 他笑了两声后,低声说了句:“欠收拾。”便继续低头翻着手上的报纸。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那一霎,我脸上的笑便冷了下来,我很冷静的走到浴室里换了衣服出来后,便洗漱了一下上了床休息。 易晋那一天晚上倒没有进来我的房间,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到第二天上午,易晋推掉公司里的一切工作,便带着我去见老爷子,在餐桌上老爷子和易晋聊了很多公司的事情,似乎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暗暗记下心里。 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老爷子顺口提了一句让我进公司上班这件事情。 当时易晋听到这句话,提筷的手顿了顿,他看向老爷子后,便笑着说:“小樊一直都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昨天也问了,她说她志不在此,而且家里也不缺她帮忙,她应该有份自己喜欢的东西。” 易晋把话说得很冠冕堂皇,老爷子听了后,当即冷哼了一声说:“你就惯着吧,当初姚松和你爸惯着,现在他们不再了,你又惯着,什么叫感兴趣的事?现在的年轻人能有几个正经兴趣?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什么商量,拿她去公司锻炼锻炼,以后我走了,她也能够帮帮你忙。” 我在一旁刚想开口说话,老爷子竟然直接怒视我说:“你别给我说话,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老爷子这样一锤定音,我有点委屈的看向易晋,易晋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别和老爷子起冲突,便低声笑着说:“小樊的事情我会考虑,既然您说让她进去锤炼锤炼也无可厚非。” 老爷子说:“你千万不能给我马虎眼,以前读书我抽查她课文,你就替他作弊,易晋你这样不是对她好,而是害了她,这次我一定要看她在公司有点作为有点成绩,别敷衍我这个老人家。” 对于老爷子的再三嘱咐,易晋只能连连答应说是。 我在一旁漫不经心戳着碗内的东西,老爷子见我这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便又是一顿怒视,易晋稍稍移开了身体,替我挡住了老爷子的眼神,便和老爷子转移了话题。 之后和老爷子吃完饭后,我在路上和易晋抱怨说,我不想去公司上班。 易晋当时正翻着于曼婷递给他的职位空缺表,他一行一行浏览了下来,指着人力部的位置问我:“要当经理还是员工。” 我说:“两个都不想当可以吗?” 易晋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我朝他撒娇,我说:“哥,要不你再帮我去求求情吧。” 我摇晃着他身体,他笑了出来,直接自顾自给我挑了个普通员工的空缺,对于曼婷说:“挂个空职。” 他把职位一定,我态度瞬间便对他冷了下来,坐在一旁掰着手指头,他见我这副不满的模样,便手落在我头顶问:“公司我会找人顶替你的去上班,你挂个控制就好,倒时候你想去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他说到这里,我立马回了句:“算了吧,要是被爷爷知道,他肯定又会拿我罚跪,反正每次都是我,他这么喜欢你,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易晋见我这样说,便合上手上的文件,看向我说:“是应该这样,以后要是我不再了,公司就只有你,到时候没人能够帮你,那该怎么办。” 易晋这句话我觉得有些怪,哪里有些怪我说不上来,只是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易晋笑着凝视我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会发生的意外太多,所以很多事情都说不准,就像老爷子所说不能太惯着你了,你总该学会基本该学会的,到时候我要是没办法帮你,至少你还能独立之撑不是吗?” 易晋这句话,让我抓住他手臂的手紧了紧,易晋顺势扣住我的手说:“好了,我先带你去趟公司。” 我立马大慌说:“我要去干嘛?我一个小小的人力部资源员工跟着你这个高层满公司跑?” 易晋见我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笑着问:“今天你是我的秘书。” 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于曼婷笑着说:“正好我今天多带了一套衣服。” 她顺手将一个袋子给我递了过来,那衣服里面是一套新买的工作服,于曼婷笑着说:“刚买的,您别嫌弃。” 我和于曼婷身形都差不多,放在手上比划了两下,便甜滋滋对她说了句:“曼婷姐,谢谢。” 到达公司后,我穿着工作服便一路跟在易晋和于曼婷身后走着,话说,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来过易氏,甚至都不知道易氏是个什么样的规模,只是一直听赵晓文指着报纸和杂志在我面前念叨说:“易小樊,你家真有钱,我怎么就没你那么好命啊,被领养在这样的家庭。” 每次我都只能对她翻个白眼,表示孝敬。 我脑海里只隐约有个模糊的概念,貌似易氏的生意几乎垄断了全国大半个房产商业,但是易氏又是以酒店兴起的,至今连锁酒店几乎是酒店业的半壁江山。 当年爷爷退休,便是爸爸接手,不过爸爸接受后一直无功无过,没什么可说的,可自从易晋大学毕业去公司帮忙后,这几年一直老下来的酒店产业,倒是比以前日渐旺盛了。 易晋大手笔将以前老框架的经营模式全都换了,抽了骨架,又制定了一套完善俱全的运用模式,渐渐衰败的产业这才一点一点又起来了。 所以从易晋接手公司后,我爸基本上就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了,全都交给了他去处理,我爸带我出去,听过最多的,就是他有个优秀的儿子,而那时候我爸总是一脸骄傲。 对,易晋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可惜太过完美的人和事,总会残存着缺陷,而他最完美的儿子,却成为了他心间的一大块心病,一块永远也说不出的心病。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易晋和于曼婷身后,大企业里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人人都是一台枯燥的机器,易晋估计不常来公司,所以我们一来就引起一阵骚动,当然骚动也只不过是地下的暗涌,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弄出多大动静,只敢悄悄看向这边,好奇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一个一个往我身上掠,我都只能尽量低着头。 可谁知道迎面遇上几个员工,看了易晋总毕恭毕敬唤上一声:“易总。”后,我完全没想到易晋会突然停下脚步,我整个人都来不及刹车,便撞上了他后背。 当时整个办公室内一阵惊呼,我捂着头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易晋便在前方轻轻牵住了我的手,虽然没有回头来看我,不过我还是听他低笑了一声说:“走路都不专心。” 这个动作只有刚才迎面碰上的员工见到,因为我站在易晋身后,而左边是于曼婷,右边是一个部门经理,基本上将我同同围住了。 那个员工看到易晋这样的动作后,脸色当即大变,像是发现了什么震惊的大事,可是她又不敢宣扬出来,只敢努力压下脸上情绪变化,然后装成没事人一样在那低着头。 我才来公司第一天,我并不想让人知道我和易晋的关系,甚至是我也姓易,我动作小幅度的在易晋手心里挣扎着了。 好在易晋也没有握太紧,倒是任由我从他手心里挣扎出来了,便别过了那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员工带着我从走廊,去了办公室。 于秘书在一旁有模有样的给我介绍着公司内的情况,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直到我们到达易晋的办公室,他忽然关上门便抱住了,于曼婷和部门经理都被留在外面,被他这样抱住我有些措手不及,可他没有出格动作,就只是将我抱在了怀里,他脸挨在我颈脖,他说:“樊樊,你现在好乖。”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慌,可慌过之后,我没有动,只是将脸往他怀里埋,抓着他衣襟,闷声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抱了我多久,他在我耳畔落在一吻,于曼婷便在外面敲门提醒说:“易总,文部长他们说有紧急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易晋听到这句话后,便松开了我,抬手抚摸着我脸,温柔的问:“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里休息?” 对于易晋的问话,我想到刚才那些异样的眼神,想着以后还要在这里混的,并不想让人觉得我是特权阶级,我立马说:“我要在这里。” 易晋笑着问:“不无聊?” 我说:“跟着你去开会才无聊呢,在这里我至少可以玩你的电脑。”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在我额头上久久落下一吻后,他放开了我,眸子内含着笑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才碰了碰我脸,说了句:“乖。”我拉开了门,随着于曼婷去见了会议室。 我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开后,便坐在办公室内的黑色皮沙发坐下,我靠在那里静静打量着这一切,易晋的书房跟他人一样很简洁,没有太多华丽的东西去点缀,除了办公桌就是书柜还有桌上几个摆件,我看到后立马走了上去,将他办公桌上的一个相册拿了起来。 可才刚看了一眼,后面的门又再次被人推开,我转身去看,原来进来的是易晋办公室外一个招待人员,她手上端着一些瓜果和饮料,大概是于曼婷吩咐。 她看到我手上拿着的相册,便笑着和我说:“这相册上的人,是易总的妹妹,听人说易总很疼爱他妹妹的,不过我们从来没见他带着来过公司。” 这相册上的人,是我十岁时候的相,那时候我妈特别喜欢打扮,总爱给我穿一些花花绿绿的裙子,所以照片内的我穿着怕蓬蓬裙,梳着公主头,一脸笑容的看着镜头,而且小时候和现在五官本来就很大区别,难怪这个招待人员没有看出来是我。 我缓缓将相册放下后,便对那接待人员笑了笑,没说话。 那招待人员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后,又喋喋不休说:“我听人说易总好像把他妹妹带过来一次,好像是十五岁的时候,不过只有几个老员工知道,听说她妹妹长得乖巧漂亮,易总对他妹妹温柔到几乎夸张的地步,基本上是捧到手上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 我不记得我十五岁来过一次,不过听这人一说,好像隐隐有些印象,那次是我爸妈出差,家里没人,我放学后,易晋便来学校接我放学,又怕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直接把我带来了公司。 正当我陷入回忆里时,那招待员叹了口气,又说:“我们怎么就没那种好命呢,要是我有个这样温柔又好看的哥哥,怎么说我这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天天吃喝玩乐就行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便赶忙转移话题问:“你来这多久了?” 她接待员说:“我来了三年了。” 我说:“那时间还不算很久。” 她大约刚才是看到了我被易晋带在身后,便立马凑了上来,一脸好奇问:“那你呢?你是不是和易总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可是很少看到易总身边跟着于秘书以外的人,刚才你进来后,公司的人都在议论你呢。” 她问道这一层来,我只能尴尬笑着说:“我们没什么关系,估计就我爸和他认识,所以拜托他让我来这里工作,估计过几天就去人力部实习。” 那接待员听到我的解释后,便有点羡慕说:“那你后天肯定很硬,能够让易总亲自带过来的少之又少。” 我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很快,门外便传来一声:“小结,你快出来打个资料,怎么进去送个东西要这么久。” 那叫小结的接待员不敢多逗留,对我笑了笑,说了声再见,便立马出了办公室,去外面忙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后,又再次看了一眼那个相框,最后只能回身坐在沙发上,用玩手机打发时间。 可玩着玩着赵州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想到那天离婚时赵州默不作声,在赵薇湄面前那害怕瑟缩的模样,对于他的电话我并不想接,我直接把他电话给摁掉了。 易晋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等他进来后,我几乎都要趴在桌上睡过去了,他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我,便朝我走了过来,我赶忙从沙发上翻身而起,看向他。 易晋看到桌上吃的几乎都干净了的水果后,便问:“饿了?” 我毫不掩饰的点头说:“刚才在爷爷那里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易晋笑了出来,将我从沙发上牵了起来,便将我脱在沙发上的外套给我穿好说:“走吧,带你去吃饭。” 我一把缠上了他的手臂,讨好的问:“哥,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他揽着我的腰,直接带着我进了特殊通道的电梯,笑着问:“你要吃什么。” 我说:“甜的行吗?我想吃甜食。” 易晋伸手在电梯数字键上摁了个负一楼,才说:“你身体刚恢复,不准吃太多。” 我撒娇说:“我知道啦,就吃个提拉米苏啊,听说有一家还不错。” 易晋笑而不语,电梯很快直接降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于曼婷还有司机都没有跟着,当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时,易晋看了一眼我的安全带一眼,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系好。 他才将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车子一直开到我所说的那家餐厅后,我点了很多东西,易晋就坐在对面看着我点。 这地方比较拥挤,而且装修环境也不怎么样,卫生还是一般般,易晋大约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所以当我不管不顾乱点一通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见我今天高兴,难得对他这么好脾气的,倒也没有阻止。 当我刚将菜全都点好,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时,赵晓文忽然从小餐馆外走了进来,我一看到她便立马朝她招手。 赵晓文也在这里,也一脸兴奋的朝我招手,她快速朝我走了过来后,才发现我哥在我对面,她一见到易晋,便有点拘谨,很有礼貌的唤了一声:“易晋哥。” 正在喝水的易晋在听到赵晓文唤他,他微微抬起脸对她笑了笑,问:“这么巧,小文也在。” 赵晓文说:“我公司在旁边,所以来这边解决一下,没想到您和小樊也在。” 易晋淡笑着说:“一起?” 赵晓文刚想拒绝,我立马将她拉了下来,把她摁在了我身边说:“我点了好多,一起吃吧。” 赵晓文大约没想到我会和易晋这么和谐在这里吃饭,她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便坐在了我身边对易晋笑了笑。 很快东西便拿了上来,整个过程中易晋都没吃几口这里的东西,只是时不时往我碗内夹了一些我爱吃的东西,便笑着看向和赵晓文兴奋聊天的我。 说的,不过是以前的事情,相比我的放松,赵晓文有点心不在焉,一直不断去看易晋,不过她发现易晋的视线全都在我身上后,眼里隐隐约约存在点失落,我察觉到了,便一把握住赵晓文的手,对易晋说:“哥,小文说等会儿要去朝南那边的出版社拿了个文件,我们要不要送她过去。” 易晋递了我一张餐巾纸,他问:“很急?” 赵晓文在一旁刚想说不急,我在桌上又握住了她的手,对易晋说:“很急,我们陪她过去一趟行吗?” 易晋听了我的话,沉吟了半晌,半晌他才说:“嗯,好,哦,朝南那边是挺远的。” 见易晋答应了,我朝我赵晓文打了个眼色,她明白过来后,便立马对易晋小声说了句:“易晋哥,谢谢你。” 易晋笑着说:“你是小樊的朋友,应该的。” 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易晋买完单后,便带着我们离开了这里,亲自开车带着我去朝南的出版社,不过在上车之前,我特地把往后挤的赵晓文推到了易晋身边的副驾驶位置。 我一个人坐在后座,当时易晋对于我的举动,不声不响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在赵晓文羞涩的坐在他身边后,他便将车开出了饭店门口,顺手开了财经电台。 我坐在后面全程装睡,赵晓文平时大喇喇,在面对易晋时总没有很多话,倒是易晋偶尔问了她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赵晓文便立马回答着。 也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易晋在这个过程中推掉好几个会议,赵晓文满脸抱歉和内疚的对易晋说:“易晋哥,对不起,知道你这么忙,还让你来送。” 易晋听到赵晓文这句话,他笑得温和又儒雅说:“没关系,那些会议原本就是要推掉的。” 赵晓文听到易晋的话,还是有点内疚,她坐在那里没再说话。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赵晓文要下车的时候,易晋问:“要我陪你吗?” 赵晓文摇手立马表示不用,便抱着包飞一样的离开了。 易晋总是这样,在别人面前保持完美的礼仪,就算这件事情他并不喜欢,可依旧可以保持的没有一丝破绽。 赵晓文离开后,车内没再有人说话,他坐在驾驶位置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他面无表情的从后视镜内看了我一眼,我当做没有看到,依旧靠在门上装睡。 也不知道多久,当赵晓文抱着文件朝这边走,易晋将手上的烟掐灭,然后开了车内的天窗,赵晓文到达车边后,她对易晋笑着说:“易晋哥,等了好久了吧?” 易晋坐在车内笑着看向她说:“不久。”他看到她手上抱着的大份文件,便笑着问:“需要帮忙拿吗?” 赵晓文笑着说:“不用,我自己就能拿。”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赵晓文发现我还在车上睡,便问:“小樊还没醒?” 易晋情绪不明的:“嗯。”了一声。 赵晓文便没敢再说下去。 等车子把易小樊送回公司后,易晋便直接将车开回了别墅,没有再回家里,车子停在铁门口后,我便醒来了,在后面伸了个懒腰,对易晋笑着说:“哥,终于到家了啊。” 他沉默不语的从车内下来,我也立马跟着他下车,进了大厅内,可谁知道,才走到客厅位置,易晋直接将他后面的我拦腰抱了起来,我被他这忽然的动作,吓得圈着他脖子尖叫了出来。 易晋根本看都没有看我,带着我便朝楼上走,他甩手便将我扔在了一张床上,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逃走,他单只手一拽,又把我拽到了身下,他高大的身体直接压着我。 他眼里脸上全都是令人恐惧又骇人的神色,他一把钳住我下巴说:“怎么?又开始给我当红娘?”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话,抬手我便剥着我衣服,我慌了,我感觉到了什么,我在他身下挣扎着说:“你放开我,别这样,我真的没有了,你相信我。” 易晋根本不理会我任何话,从我身上用力压了上来,狠狠的吻住了我的唇,我大声挣扎着,满脸哀求看向他,手不断捶着他胸口。 我说:“易晋!你别这样,你放开我啊!” 他根本不理我,摁住我在他胸口胡乱锤砸的手,微眯着眼睛看向我说:“看来这段时间是我对你太好了,易小樊,你还在这里不知悔改,嗯?” 我哭着说:“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太困了。” 易晋对于我的话,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再次朝我吻了下来,这次他的吻死死锁住我的唇舌,让我再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用腿去挣扎可谁知道,他长腿一压,我瞬间就尖叫了出来,眼泪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我突然就不动了,只是红着眼睛看向他,我哀求说:“别这样。”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所有气焰突然落了下来,他看向我满脸扭曲的脸,便闷声喘息了一下,他吻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别气我,你一气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你知道吗?”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 易晋望着我眼泪,他温柔缱绻的吻着我脸上的眼泪,声音沙哑又异样的性感说:“乖,别怕,我想你。” 听到他这句话透着浓浓思念的我想你,我再次哭了出来,可是我不再挣扎,因为越挣扎越没用,易晋只能耐下心来一点一点吻着我,让我紧绷的身体尽量放松下来。 (天津) ------------ 040.不识好歹 半夜的时候易晋一直将我抱在怀里哄着,我像是很久以前一般,只是一味的哭不说话,他哄了我好久,只能带着我去浴室清洗了出来,然后重新将我放在了床上,他将灯关掉后,卧室内又恢复了静悄悄,易晋在黑暗里亲吻着我额头,他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 他说:“好了,别哭了,樊樊。” 我说:“我是你的亲妹妹你知道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虽然我在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脸色,可还是感觉他安抚我后背的手,停顿了一下,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想来我这句话让他非常的不悦。 我还是继续说,试图让他明白这个事实,我说:“我上次在你书房清清楚楚看到的dn结果,那天我们一家人亲自去验过的。” 易晋笑了出来,声音冷了一个度,他说:“亲妹妹不好吗?这世上只有我们是彼此最亲密最难以割舍的人。” 我抬手狠狠捶了一下他胸口,我说:“你就是变态,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这一拳下去,下的非常之重,我甚至听到我们紧贴的身体中间传来一阵闷响,可易晋被我捶了后,并不生气,只是将我手摁在他胸口,他沉沉笑了出来,他说:“我们是彼此之间一辈子的义务。” 我说:“我才不是你的义务,吴霓有你的孩子了,以后你的孩子你的妻子是你的义务,我这个妹妹就成了千里之外的人。” 易晋听到我这句类似醋意的话,他笑声更沉了,落在我耳边说:“怎么,之前不是想方设法要我结婚吗?现在知道急了?” 我说:“我才不急,你少往脸上贴金。” 已经还是在我耳边笑,他的笑声就像缠人的小虫子,一点一点往我耳洞里钻,我干脆捂着耳朵说:“我要睡了,你别理我。”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问:“不生气了?” 我不理他,他又低头吻了吻我额头,将我往怀里更加抱紧了一分,可是我睡着后,梦里却噩梦连连,我梦见了我妈,就坐在易家宅子的大厅里,不断在那里对我冷笑,我刚想朝她走过去,颤抖着声音唤了句妈 可话才落音,我妈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我脸上,她满脸失望说:“你是个怪物!你是我的女儿!” 等我惊醒后,天已经亮了,易晋没有在房间,卧室内安静的出奇,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啊飘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夏天已经到了。 我退旁传来类似于仓鼠啃偷吃东西的细微细碎声,我低头一看,原来小奇正趴在我床上啃着手上的饼干,被子上全都是碎屑,他看到我发现了他,便朝我咧嘴一笑,大喊了一句:“妈妈,你醒啦?” 我将他从床上一把捞了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舅舅说妈妈在睡懒觉,所以我就来了。”他说到这里,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妈妈,你可以跟舅舅睡觉,为什么小奇不能跟你睡?” 他这句话让我脸色大变,一时间我竟然回答不上来,只是白着脸看向他,好半晌我转移话题问:“舅舅呢?” 小奇啃掉了手上最后一小块饼干,含含糊糊说:“舅舅在楼下呢!” 等我洗漱好,牵着小奇下楼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易晋,而易晋的对面坐着正襟危坐的吴霓,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大厅内的仆人都拘谨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到这一幕,我牵住小奇的手紧了紧,然后我对吴霓笑着唤了一句:“嫂子。” 吴霓对我没有平时那么热络了,她甚至都没有理会我这句嫂子,而是将视线投到易晋身上,她说:“我怀孕了,这几天我妈来了易家来照顾我,易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难道你让我一个孕妇和我妈住那里吗?” 吴霓将话说得很严肃,她脸甚至有些苍白,那双空洞泛着血丝的眼睛里,是硕大的一滴泪,她就那样要落不落的隐忍着看向易晋,而易晋坐在对面后,除了在我们下楼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我觉得这是他们的之间的事情,不管我的事情,正当我想抱着小奇上楼时,吴霓哭着说:“小樊,你今年也二十四五了,孩子都六岁了,按道理说你现在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难道你想让你哥在这里一直照顾你下去吗?他是一个即将有家庭的人,嫂子对你怎么样,一直以来你有目共睹吧?” 我听到她这句话,牵着孩子转过身看向她问:“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吴霓哭着说:“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你哥,我现在怀孕了,他不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妈了。” 吴霓的话,让我牵着小奇看向易晋,易晋眼里很明显含着警告,他沉声说了句:“你先带小奇上楼。” 正好我也不想来趟这浑水,我根本没有理会吴霓的话,直接抱着小奇朝楼上走,吴霓在后面不断喊了好几句小樊小樊,我都没有理她,如果要是按照以前,无论易晋用怎样的眼神来压迫我,我都会帮吴霓说上几句的,可现在我实在难以对着她那副嘴脸开口说任何话,她不是手段很厉害吗?求我干什么? 我走到二楼,隐隐听到易晋在二楼低声安抚着吴霓说:“好了,晚上我会回易家,小樊身体刚好,别跑来这边闹。” 吴霓在听到易晋的话,停止了哭泣,但仍旧在低啜问:“真的吗?” 易晋嗯了一声,然后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她这才接过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吴霓离开后,易晋上了楼,当时的我抱着小奇坐在阳台上给花花草草淋水,易晋来到我身后,便从后面吻了一下我左脸颊,因为小奇在这里,我并不想坐太过亲密的动作,我下意识的躲避。 这一躲避让易晋看了不远处的小奇一眼,他眼神一冷,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对小奇笑着说:“来,小奇来舅舅这里。” 正笨拙的拿着水壶给小花浇水的小奇,在听到易晋的声音后,便开心的大呼着舅舅,朝他扑了过来,易晋将小奇抱在怀里后,目光便在小奇脸上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目。 虽然我明知道小奇根本不像易晋,完全和我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小奇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慌,下意识的就想将小奇从他手上夺了过来,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必须淡定的坐在那里,任由易晋看着。 他看了小奇很久,忽然手在小奇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了两下,他笑着说:“小奇六岁了吧。” 小奇以为易晋是在和他说话,所以当即便大声回答易晋:“舅舅,小奇今年六岁啦,是个大孩子了。” 易晋听到他的话笑而不语,他突然侧头看向我问:“我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如果现在孩子的话,应该更大。” 是的,除了小奇,我还坏过一次易晋的孩子,那个时候是我十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易晋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下,我怀了我们第一个孩子。 那时候我连对月经这样的事情都似懂非懂,更别说是孩子了,还是过了三个月后,有一天赵晓文问我是不是胖了,我才发现我肚子大了一圈,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直到孩子快要四个月了,我呕吐的太过厉害,我以为是自己生病了,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是怀孕了。 当时我太过害怕了,谁都不敢讲,就连易晋都不敢讲半句,那时候易晋刚接管我爸的公司,每天工作很忙,所以也没有太多时间照顾我,直到有天晚上他回家,发现我躲在浴室里。 他推门走进来,问我怎么了,看到一旁的验孕棒,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易晋什么话都没说,将我从浴室抱了出来后,便和我说有孩子就要生下。 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问他怎么生下,我们是兄妹。 易晋只是一笑置之,之后他似乎是有和我爸妈摊牌的打算,可是我太年轻了,孩子还没到四个月,因为我日日太过去恐惧,孩子便流产了。 那时候我始终以为孩子没有怀住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情绪的原因,可现在想来,这和我跟易晋存在血缘是很大的原因,小奇能够顺利生下来,并且没病没灾,真是一个奇迹。 我手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衣角,我歪过头不说话。 易晋看到我这副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小奇抱了起来,直接他放在肩膀上骑着,笑着说:“走吧,今天天气正好,适合放风筝。” 小奇一听到放风筝着三个字,便在易晋的肩上高兴疯了,大声呼喊着说:“舅舅好棒!” 之后易晋便带着小奇在楼下草坪上放着风筝,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小奇高兴坏的围着易晋转,只不过没多久,于曼婷便走了过来,似乎是有公事上的事情要找易晋处理,易晋将小奇交给仆人后,便坐在草坪的遮阳伞坐下,和于曼婷在那交谈着。 一直到我晚上,易晋没有再这里吃饭,而是在房间内抱了我良久,然后撅起我下巴说:“我过几天就回来,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我没说话。 他见我这样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便眼眸含笑问:“怎么,不开心?” 我推了推他,我说:“你要去赶紧去,我才没不开心呢,我巴不得。” 易晋抬起我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了一吻,极其的绵长,直到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松不开我。 没过多久,于曼婷又在门外催了,易晋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才转身开了房门跟着于曼婷离开了。 没多久,楼下便传来车子远去的声音,我站在阳台上看,正好看到易晋的车在铁门出拐了个弯,便消失在了别墅前。 晚上十点的时候,易晋打了一通电话回来给仆人,询问我是否休息了,我听见仆人在楼下笑着回复了易晋一句:“小樊小姐早就休息了,易先生。”说完这句话后,又将我晚上都吃了些什么东西,做了些什么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他。 我端着杯子的手一紧,没有再下楼,果然易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在一直监视着我,片刻都不离。 之后那几天易晋都没有回来过,大约是去应付吴霓的父母了,我隔了三天后,便正式去了人事部报道,而小奇因为有六岁了,由爷爷做主送去了幼儿园读书。 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便有个人接待我,这里大多没有人知道我身份,所以我进去好后,基本上没有谁给我特殊,全部都是按照程序给我走,到达那里也丝毫不受重视,第一天上班就给我了我很多员工单子给我录。 而且人事部本来就闲,整个办公室都在议论他们老总的婚事,也就是易晋的婚事,因为离易晋的婚事眼看在即,只有那么几个星期了。 我坐在那里要听不听的,基本上对谁都不熟。 江华下午来了一趟,我们两个人是在天台见的面,他礼节性的问了我几句在这里的第一天是否适应。 其实对于我来说,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说:“还行吧。” 江华听到我这句话还行,便笑着说:“一开始易晋可能并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重活,甚至会架空你,他好像并不希望你接触公司的人和事。” 我说:“我现在也不急,他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江华对于我这句话很是赞同,他说:“所以一开始你也别表现的那么急功近利。” 我点了点头,江华也没有和我多聊,把他的私人电话给我后,便离开了。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后,赵晓文给了我一听电话,说要找我喝个下午茶,我才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要请假喝下午茶,似乎也太特权阶级了一点,我当即便把这茶推到下午的晚餐时间。 到达晚上七点后,我和赵晓文见面到达两人约定好的参观后,赵晓文坐在后便问我那天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并不说话,而是从包内拿了一张歌剧票给她,她看到这张票,当即便问:“你什么时候想去看歌剧了?” 我说:“最近的爱好。” 赵晓文翻了个白眼说:“你的爱好还真广,最近我真的没什么时间,你一个人去吧。” 我说:“去吧,你不去的话肯定会后悔。” 赵晓文见我神神秘秘的模样,便似笑非笑问:“莫非你还在这歌剧院里给我准备了一场,脱衣男舞?”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似笑非笑说:“说不定有呢?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吗?就当是提前给你的。” 赵晓文见我如此说,便将票从我手上抽了出来,她说:“行,我倒要看那天你准备给我什么惊喜。” 赵晓文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那天我们送她去出版社的事情,她将票收起来后,便又问:“那天你什么情况?我根本不相信你是一个会在车上睡这么久的人。” 我无比坦荡的说:“给你制造机会,不好吗?” 赵晓文听到我这句话,眼睛内的笑渐渐被失落代替,她说:“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在你哥面前,表现永远都是那么差劲,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制造机会有什么用。” 我安抚着她说:“你别气馁,事情总需要有个过程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包内突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我将手机从包内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后,发现竟然是赵州他妈,我看了赵晓文一眼,才摁了接听键。 赵州他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小樊,你和我家我赵州离婚了?” 看来估计这件事情,也就这几天她才得知的,不然前几天不给我电话,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电话。 对于她的问话,我也并不打算瞒他,如实回答她说:“是的,我们离婚了。” 对于我们离婚的事情,她并不心痛,而是口吻带着焦急的问:“那孩子呢?” 我说:“孩子我带着。” 婆婆在电话那端激动开口说:“不行!小奇姓赵!怎么能够由你带!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跟我商量的吗?你们就这样擅自决定?你现在立马把孩子给我送回来,我不同意你们孩子这样分割,你要多少财产我都无所谓,唯独小奇不能给你!” 婆婆说的斩钉截铁,按道理说,这些年我和赵州结婚,她对我始终都算是不错的,却没想到在我们离婚却说出这样撕破脸皮的难听话,可我还是顾忌着她以前对我的好,柔下声解释说:“婆婆,孩子虽然归了我,可并不代表小奇就不是赵家人,以后您想来看他,随时都可以的。” 婆婆在电话里气愤的说:“别拿这些哄人的鬼话来哄我!易小樊,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你们家肯定还会给你再找,你会忠于我家赵州一生?你以为我相信?到时候你再嫁后,便是带着小奇过去过日子,现在谁知道你会嫁去哪里?小奇如果有了后爸,肯定会遭受虐待,不行!你必须把孩子给我还回来,不然我跟你拼命!” 赵州他妈的话越来越难听,听在耳朵里就像一根刺,我压下心里的愤怒,隔了好半晌我才说:“婆婆,我之所以还喊您一声婆婆是尊重您,我不想和您说什么,现在孩子已经分割完成,您有什么不服去找赵州,去找法院!” 我说完,没有再听她难听的废话,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赵晓文见我这副模样,便问:“又是你那奇葩婆婆?” 我没有回答她,赵州他妈在赵晓文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奇葩的存在,那时候我还不觉得,现在看来,怪只怪当初我识人不清。 一旦涉及到双方各自的利益,所有人都像是发怒的猫,用最难看的一面去面对对方。 我没有说话,也并不想在事情都结束了,还去背后说对方闲话。 可谁知道,我刚挂断了电话,赵州他妈又再次打了过来,这次我看都没有看来电提醒,直接一句:“我说过,就算是你死在我面前,孩子我都不可能给你,您别再打电话来了!” 我话刚落音,里面传来的却是易晋的一句:“小樊。” 我察觉这通电话好像不太对,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易晋打来的电话,我立马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尴尬的笑着说:“哥,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 易晋在电话内问:“怎么了?之前谁给你电话了。”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就赵家那边的电话。”我想了想,又马上转移话题问:“你现在要过来接我吗?” 易晋倒也没有再追究我之前的话,他在电话那端笑着问:“你在哪里。”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赶忙对他说:“江南小馆这边。” 易晋说:“我来接你。” 说完,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赵晓文亲眼见证我刚才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起伏,便满脸佩服说:“看你沉不住气的样子,当初我怎么和你说来着,赵州他妈就是一大尾巴狼,要不是你家有钱,你以为她会对你这么卑躬屈膝?现在他们家赵州重新攀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赵薇湄,她巴不得你这个下嫁的公主走,现在跟你要孩子,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赵晓文的风凉话,我只是不耐烦的说:“她要我就给?还说我再改嫁,孩子就会受到虐待,到底是谁在虐待孩子?” 赵晓文察觉出我话内的不寻常,刚想进一步问,易晋的车便停在了门口,司机将车门拉开后,他便从车内弯身出来,赵晓文一看到门外朝这边走来的易晋后,脸色便有些微变了,我没有理她,只是招来服务员买单,刚给了钱易晋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他看到同我一起的赵晓文后,便笑着对我说:“这段时间你们两人倒是又和从前一般,经常聚一起。” 我将钱包塞进包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易晋身边挽住他手说:“哥,你终于来了。” 他手落在了散落长发上,眼神温柔如水,他问:“等我好久了?” 我笑着说:“没多久,也就一会儿。” 他改为牵着我的手说:“走吧,很晚了。”当他要走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一旁的赵晓文,他又停了下来,看向赵晓文问:“小文,你是自己开车?” 赵晓文见易晋的视线突然落到了他身上,她下意识低着头说:“我、我是打车过来的。” 易晋笑着说:“一起?” 赵晓文还在犹豫,我赶忙将她拉了过来,说:“走吧,反正都要回家。” 于是赵晓文便被我半推半就的拉上了易晋的车,当然这次是司机在开车,我老老实实跟着易晋坐在了车后,而赵晓文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整个过程易晋都在问我今天第一上班的感受,我将今天遇到的事情详细的和他描述了一遍,他听后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才说:“新员工进去,都是从录单子开始。” 我说:“那什么时候我才会有紧要的事情可以处理?” 他安抚我说:“慢慢来,如果你要从底层开始,就是这样的过程。” 很快,赵晓文家就到了,车子停在一排别墅小区前,赵晓文在车子即将停下那一刻,她回头对我和易晋说:“那小樊,易晋哥,我下车了。” 易晋看了她一眼,见外面黑漆漆一片,便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要送你进去吗?” 赵晓文立马摆手说:“不用,不用,穿过这条小路,很快就到了。” 易晋笑着说:“好,路上小心。” 赵晓文下了车后,等她消失在车前后,我们的车才开走,开走没多久,易晋的吻便落了下来,我刚开始全身只是一僵,后来软了下来后,任由他在后座缠绵又深入的吻着我,我的呼吸全都被他掠夺,被他压在车门上吻的发软。 坐在前面的司机职业素养真好,面不斜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才停了下来,声音里是深深的沙哑,他松开我的下唇后,唇依旧贴在我唇角,他说:“这几天我不给你电话,就不知道给我电话,嗯?” 我现在浑身发软,有些缺氧的现象,被他吻得全身都发软,只能窝在他胸口喘着气说:“反正你要陪吴霓,也没什么时间接我电话,我干嘛自讨没趣的去给你电话。”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出了声,他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如此之清晰。 他握住了我不断卷弄着他垂下来的领带的手说:“看来,那就是我错了。” 我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在那里装睡,在避免这个话题继续,易晋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也不再说话。 不过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从他怀里一惊一乍的退了出来后,便从包内拿出一张歌剧票,我递给他说:“给你,周末我们一起去。” 易晋拿在手上后,看了一眼票上的内容,他眼眸里蔓延着点点笑意,他说:“这几天怎么这么热情?这可不像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脸蹭的红了,伸出手就要去他手上抢,他手掌一收,那张歌剧票便入了他的手,他笑着说:“东西送了出去,岂有拿回去的道理。” 我说了一句:“谁让你不识好歹。”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挑眉看向我,大约是我这句话太没礼数了。 我只能和没用的在后面弱弱的加了一句:“是我不知好歹,行了吧?” 他笑出了声,将那张票手好后,便说了句:“没大没小。” 到达家里后,易晋从浴室走了出来,我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依旧装着睡,他如往常一般在睡前处理了一下工作,才关了灯上床,当我感觉身边的一角在微微塌陷时,易晋的身体便压了下来,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我脸上我颈脖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我躺在那里不敢动,只能握紧拳头克制住被他撩拨起的悸动。 就算我如此讨厌和他做这种事,可这具他比我自己都熟悉,他太清楚我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了,渐渐的我就投降了,还是拜倒在他对我的了解上,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有些荒唐。 其实当之后怎么样,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己被易晋折腾的直接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 我看了一眼时间,才察觉不对,我已经上班了,那么这个点应该是公司最忙的时候。 我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我突然想起小奇已经上幼儿园了,现在也是他该上学的点,可走到走廊时,家里的仆人和我说,小奇送去了老爷子那边。 我这才想起,自从老爷子安排他上幼儿园时,他便由老爷子接了过去,归他教育,周末才回来,当时我本不想的,毕竟我和易晋都曾经是老爷子手上过来的,他教育人的方式有多恐怖,我比谁的明白,我并不想让小奇去受那样的苦。 可一想到放在家里,还有易晋那天看小奇的眼神,我心里总有些隐隐的担忧,也许送去老爷子那里也是一种安全的选择。 等下了楼后,易晋果然还没走,他还在楼下餐桌边悠闲的翻着报纸,仆人安静的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轻手轻脚的布置着桌上的食物,看来他也才刚下楼。 我刚一走过去,还没到餐桌边时,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下了楼,便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然后抬头看向我,笑着说:“起来了。” 我闷声坐在了他对面,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有点埋怨的说:“都怪你,迟到了,爷爷肯定又会打电话过来责骂。” 我这话刚落音,果然下一秒,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过来,仆人将电话递给握时,我看了易晋一眼,易晋看到我害怕的眼神,便将手上的报纸叠好,朝仆人说:“给我。” 仆人立马递了过去,虽然没有开扩音,不过在易晋接听那一刻,我还是清晰的听见老爷子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骂的自然是我才上第一天就迟到,旷工,懒散没有体统的话。 易晋在那听了良久,等老爷子骂了许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爷爷,是我。” 老爷子一听是易晋,当即更生气了,开口问:“怎么是你?易小樊呢?” 易晋笑着说:“昨天她有点小感冒,今天上午送去了医院,估计等会就会去公司上班。” 老爷子哪里肯听易晋这些鬼话,对着易晋就是一顿训,他说:“你就惯着吧!易晋,我看你要把她惯成个什么好吃懒做的东西!你们现在是大了,我是越来越管不了,你们既然这样那我随你们去!” 啪的一声,紧接着老爷子的电话便挂断了,我坐在易晋对面,幸灾乐祸朝他笑着,对于老爷子的话,他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依旧笑意盈盈的将电话还给仆人,便对我说了句:“快用餐,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我说:“我就要慢吞吞,谁让你要我迟到了,反正老爷子现在是一起骂。” 易晋见我对着和他干,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悠悠喝了一口说:“老爷子一起骂不错,可人事部主管,应该没那胆敢骂老板。” 易晋这句话很好掐住了我命门,我只能老老实实狼吞虎咽一般,将早餐匆匆解决了。 果然我一到人事部,人事部主管陈红对我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骂的不过是那些我想不想干的话,我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承受着,她骂了很久,足足有半个小时候,似乎上面打下来一通电话,她接听后,便看了我一眼,这才放下手上的内线电话,这才作罢的说了句:“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去外面工作吧,下次如果再迟到,就别怪我没给你留情面。” 我说了句:“谢谢。”便赶忙从她办公室内退了出去,去了外面工作。 和我办公桌面对面坐的小谢见我终于出来后,便朝我投来了一记同情的眼光,我坐在她面前后,她朝我凑了过来,小声说了我一句:“新来的,你真有胆,才上班的第二天你就敢迟到,你真不怕过不了试用期?” 我对她干干笑了两句,这时人事部主管陈红又走了出来,小谢赶忙正襟危坐,忙着手上的工作。 我也只能继续专心的录着表格,没多久易晋便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接听,直接按掉了,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易晋在白天送我去了公司后,他并没有一同前去,而是由着司机送去了一个饭局,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而是在十点的时候给了我一通电话让我早点休息。 我听出他电话那端的嘈杂,便知道他还在应酬,我也困得发晕,在电话内千叮呤万嘱咐说:“哥,你别忘记明天的歌剧了。” 他在电话内笑着说:“好,早点休息,明天见。” 歌剧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十点过后,我却并没有赶过去,而是打了一通电话给吴霓,吴霓当时接听到我的电话时很是惊讶,因为我从来都不怎么给她电话,感情也始终和她淡淡的。 她在电话那端有些惊讶问:“小樊,你找我什么事吗?” 我在电话内笑着问:“嫂子,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歌剧?” 吴霓听到我这个提议时,她在电话内沉默了好久,忽然笑了出来说:“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我说:“我们很长没时间见面了,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谈。” 吴霓在电话那端说:“好啊,既然你有事情和我谈,我也有,我们几点见。” 我说:“藤平的歌剧院大门口,十点。” 我和吴霓挂断电话后,便在家里收拾了一会儿,差不多九点才出了门,等到达歌剧院的门口时,吴霓也才刚到,她现在才怀孕两个月,肚子大的并不明显,可她始终捂着肚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一般。 她可能还在介意着那天,我没有帮她劝易晋陪她回去,她伪装的那副友善面孔,终于撕破了,她捂着小腹走到我面前后,便语气冷淡问:“你找我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歌剧院大门口,便和她说:“先进去再说。” 吴霓大约不知道我在这装什么故弄玄虚,捂着小腹冷笑了一声,便随着我走,当我们进了歌剧院大门口,到达表演大厅时,我和吴霓一眼就看到了易晋的身影,他身后带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是在今天精心打扮的赵晓文,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易晋身后,而易晋非常的绅士,在进入座位时,因为过道非常的狭窄,赵晓文脚上穿着高跟鞋,行走不方便,便由着易晋小心翼翼扶入座位。 当两人坐下后,赵晓文满脸羞涩的对一旁坐定的易晋小声说了声:“谢谢。” 易晋回了他一笑,便面无表情低眸查看手机。 正当吴霓看到看这一幕,瞳孔紧缩,在台上所有演员准备好,音乐响起那一瞬,吴霓反手便要给我一耳光,我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动作,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我朝她冷笑说:“怎么了?嫂子?我好心好意带你来看歌剧,你怎么反而要打我?” 我们两个人站在歌剧院的门口,因为里面的音乐声太大,又加上表演厅太过空旷,所以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吴霓的手被我扣住后,她满脸愤怒问:“你想干什么?易晋怎么会和你的好朋友在一起?!” 对于她愤怒的质问,我直接抬手将她从门口拽了出来,到达走廊外面后,我反手便回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吴霓精心扎起的都发都散了,她捂着脸冷冷的看向我。 我说:“知道我这一巴掌为什么要给你吗?装不下去了?吴霓你利用我接近易晋嫁给易晋利用的还不够多?现在怎么了?怎么不继续给我装?” (天津) ------------ 041.栽赃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语气变得极其急促说:“那天你根本没聋?!” 我朝她冷笑说:“还真是要非常感谢您那天的自作聪明,不然,我怎么知道,对我一直爱护有加的嫂子,竟然会是个在我背后插冷刀子的人呢?” 吴霓站在那里冷冷地看向我,不知道是否是心虚,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过,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用眼神对视着,过了良久,她突然冷笑了出来,她说:“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表面上在帮我,可当我真正和易晋有了进一步发展后,你不还是在一旁介意?你话倒是冠冕堂皇的厉害,当时我求你,你不正好也缺一柄枪杆?当时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以为自己真有多么高大善良?”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大笑了出来,她说:“易小樊,现在木已成舟,我怀了你们易家的孩子,到时候只要我成为易家的女主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易家抬不上台面的私生女,而且还你还和你的亲哥哥存在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你真当自己是谁了?” 吴霓说完这些话,似乎不想在这里和我过多的纠缠,她捂着肚子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那一瞬间,我在她身后冷笑说:“是啊,我不过是易家的私生女,确实没有什么权利可言,可在你进去易家之前,我至少有权利选择谁来坐上易家女主人的这个位置。”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本来已经走了很远的她,忽然猛然转过头来看我,她尖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你刚才不是看到了?想当易晋妻子的人多的是,既然当初我能够帮你得到这个位置,现在自然就能把你踩下去。” 我没有管吴霓的脸色怎样,一切达到我预期的效果后,我转身就走。 吴霓在我后面尖叫着说:“易小樊!易小樊!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可我根本没有理她,因为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怕引人注目,我提着包快速朝前走,管身后的吴霓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我回到家没多久,便开始在别墅内收拾着东西,没有惊动别墅里的任何人,可才将行李箱整理好,赵晓文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她似乎是在洗手间内给我的电话,因为现在歌剧并没有到结束的时间,她在电话内压低声音问:“喂?易小樊?你到底在搞什么吗?为什么今天你没来?来的是你哥?” 我一边动作利落的从柜子内拿出衣服,一边对赵晓文笑着说:“怎么样?这个惊喜够大吧?脱衣舞男倒是没有,易晋倒是有一个。” 赵晓文在电话内急得直跺脚,她说:“我他们现在紧张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提前告诉我我还有个准备!你现在让我临时发挥算怎么一回事!” 赵晓文的声音里激动之下难掩兴奋,我听到她这样的语气瞬间笑了出来,可是笑了好久,我还是无比认真的问了一句:“赵晓文,我问你个事儿。” 赵晓文在电话那端说:“你说。”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易晋。” 这句话出来后,那边彻底失声了,很明显就算赵晓文不回答,我也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又再次说了句:“安心看歌剧,我挂了。” 还不等赵晓文回答,我便直接挂断了接听键,从床上提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后,便出了易家朝机场直接走去。 现在我再次安排赵晓文和易晋接触,按照之前已经给过我一次警告的易晋,肯定后果非常严重,我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跑路,至少要在他大怒的这段时间里,外出去躲个两三天。 我到达机场后,买好票,便直接将手机关了机,登上飞机那一刻,我坐在飞机上什么都没想,而是闭着眼睛直接睡了过去,落地后,到达一座陌生的城市,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时候,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易晋应该已经从歌剧院回来,去了别墅找我算账,当他发现人去楼空,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我笑着将手机给开了机,可开机那一刻,赵晓文的电话疯了一样往我短信收件箱里窜,全部都是:“易小樊?你在哪里?你怎么回事?闹什么失踪?你快给我电话!” 这样的信息同一个内容,不下五十条,我没有管她饿,而是匆匆浏览了一遍后,便将手机丢回了包内。 我提着行李箱,抬头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忽然觉得空气竟然无比新鲜又让人放松,很多年,没这么疯狂过了,真的很多年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便拖着箱子在寂静的大街上走着,直到走到一家便捷的酒店,我入住后,第一件侍寝便是去浴室泡了个澡,再次出来,放在床上的手机,又有好几通未接电话,有两个是赵晓文的,有两个是来自别墅里的座机电话。 易晋暂时没有给我任何电话,估计还在生气。 我拿着手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将手机丢在了一旁,把灯给关了后,便陷入了沉睡中。 之后那几天,我也权当这次的离家出走,是一次旅行,也当是散散心心,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也没有闲着,把周边所有好玩的景点全都玩遍后,已经是第四天,而这四天易晋都没有给过我一通电话,到第五天,晚上十点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我以为是自己点的晚饭终于上来了,从沙发上跑去开门时。 易晋便面无表情的站在了我门外,他乌黑又细碎的短发上夹杂着细小晶莹剔透的小雨滴,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却眼眸似霜。 如果我没记错的,就是在今天,今天是易晋和吴霓结婚的日子。 我时间算的不错,他找到了我,用了短短四天的时间,估计前四天他在等我自己主动回来,后四天才是真正出门来找我,他果然厉害,这么大座城市,找个人如大海捞针,可他却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无比准确的找到了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反手关门,可当门只剩下一丝缝隙时,易晋抬手便将门给摁住,我所有的力气全都用了上去,易晋却丝毫不费力的站在外面问:“是你自己开门,还是我找人来拆。” 是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浑身透着森然的冰冷,最终我没有再和他抵抗,只是手缓缓无力的垂了下来,我看向他。 易晋从外面推门进来后,便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旁边的我,他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直接朝着沙发的位置走了过去,很快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没有看我,将银白色的打火机丢在桌上后,便拿起了一旁的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 本来还有一点的声音的房间,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易晋解开脖间的领带后,才语气没有起伏的对我说了一句:“过来。” 一直站在门旁边的我,听到他那句话并没有立即动,而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朝着他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我第一个动作便是深深垂着脑袋,一副知道错的模样,对易晋说了句:“哥,我错了我不该约你去看歌剧那天,却让赵晓文过去,是我不对,我不该撮合你们。” 对于我的认错,易晋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抽烟,那些形状变幻莫测的烟雾更加让易晋的脸,阴晴难辨。 他没有一点反应,语气平静的对我说了句:“坐下说。”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敢再反抗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抽了好一会儿烟,他手上的烟只剩下小半截后,他才倾身掐灭在烟灰缸内,然后冷冷的看向我说:“知道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说:“我知道。” 他说:“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日子。” 我脑袋低垂得越来越低,蚊子一样小声说:“是你和吴霓结婚的日子。” 易晋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很清楚很明白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我放在身边两侧的手,缓缓紧缩,过了好久,易晋又笑着问:“你知道现在婚宴上是一片什么情况吗?刚才于曼婷打电话来告诉我,婚礼上一片混乱,明天早上所有早报,全部都是易氏企业总裁易晋婚礼当天逃婚的丑闻,可实际情况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我却千里迢迢来找我离家出走的好妹妹。” 他话说到这里,话微微停顿了下来,随即又问:“易小樊,你告诉我,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嗯?” 易晋的话虽然平静,可平静中带着一丝暴风雨来临的味道。 我想了许久,才握紧拳头回了他一句:“我不希望你和吴霓结婚。” 他说:“理由。”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我说:“这需要理由吗?如果你真需要理由,那好,我和你说,我讨厌你和吴霓在一起,我不喜欢你和吴霓在一起,而且吴霓还是当初告诉爷爷我们之间事情的凶手,这就是我的理由。” 可谁知道当我说出这件事时,易晋没有一点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反问:“当初这不就是你希望的?” 他的反问将我问的哑口无言,我被他的话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是,当初是我希望的,可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是啊,现在吴霓怀了你孩子,她当然重要,既然你这样生气,那你回去和她结婚啊?你干嘛来这里?”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也没有管他,而是将整个人扑在床上嚎啕大哭了出来,整间屋子都是我的哭声,易晋坐在那里看着我哭了好久,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抽了一会儿后,大约是我的哭声我让他烦躁,所以他直接掐灭了手上的烟,朝我走了过来后,便将我从床上一把拽了起来,我已经哭得眼睛红肿了。 我伸手想替我来擦眼泪,我抬手就想将他打掉,还哭着说:“你走啊!你别来这里!吴霓现在比我重要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有孩子有妻子,我现在只不过是你一个可有可无的妹妹,爸妈全都死了,易晋,你就娶了她以后,让她来算计我,欺负我吧!” 我哭得越来越起劲,哭得易晋眉头,良久,他似乎是真的被我哭烦了,边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边压抑着情绪,尽量柔声对我说:“好了,别哭了。” 我没有停,还是流泪,这时他脸上不耐烦的情绪到达了顶点,他语气沉了下来说:“易小樊,你再给我哭一下试试看?” 我终究没有再挑战他的底线,在他视线的注视下,我没有在哭泣,只是红着眼睛盯着他,不发一言。 易晋见我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坐了下来和我平视,指尖温柔的在我红肿的眼皮下轻揉着,他也终于压下了刚被我哭得不耐烦的情绪,难得心平气和的我说:“哭够了是吗?” 我这才小声的嗯了一声,他看了我好半晌,抬手将我身体收入他怀里,我没有动,只是很顺从的被他抱着,任由他手在我后背一下一下安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突然摄住了我唇,他用力发狠一样吻着咬着,我一点都没有反抗,只是很顺从他的动作,甚至还会小幅度的回应他。 到后面大约是我的顺从让易晋吻我温柔了下来,一直吻到我们两个人气息全都乱了,我身上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退到了胸口的位置,他忽然停了下来,满脸怜惜的吻着我眼角还挂着的眼泪说:“好了,以后不许再胡闹,你知道?” 我被他吻的气息也好有些不平,我抬头看向他问:“那你还和吴霓结婚吗?” 易晋被我这句话问笑了,他额头抵在我额头,垂眸低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等不到他回答,我急得用手捶他,我说:“你回答我。” 易晋还是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忽然将我扑倒在了床上,我刚想说什么,他的唇便封住了,饶是我大叫挣扎着,可最终发出来的声音,除了细小的呜咽声,其余就是我们两人满是悸动的喘息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是在易晋怀里醒来的,他早就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电视内的新闻,看的台正好是播报他婚礼当天逃婚的事情,甚至还有记者录下婚礼从开始到结束的全部过程。 穿着婚纱的吴霓一脸苍白的站在乱糟糟的人群里,周围是一堆记者对着她发问,并且声称她是豪门弃妇,没多久爷爷出现在镜头,他在里面气得浑身发抖,可在江华的陪同下,还是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用极其低哑又平静的声音说:“新郎只是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了,并非大家所想象的那样是逃婚,大家别再围在这里了,婚礼可能需要推迟一两天,也多谢大家今天对我们易家婚事的关注,别的不多说,大家都散了。” 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满脸惨白的吴霓从婚礼上退场,一堆的保镖在那护送着,可惜的是,仍旧挡不住疯狂的记者。 老爷子带着吴霓离开后,镜头一扫,扫到了吴霓父母的脸上,那些记者就像苍蝇闻到臭味一般,朝吴家父母扑了过去,可吴家的人除了无可奉告,还是无可奉告,之后由保镖护送着离开,整个现场可谓是乱成了一团,这相当于在吴霓还有爷爷以及吴家脸上狠狠甩下了一巴掌。 甚至还有人爆料,易晋所处理的紧急事务,不过是逃婚去安抚外面的情人,甚至还附送了一张易晋降落在n市的机场照片,照片内的他从婚礼现场到达n市后,便一直在打电话,神色匆忙的模样,出了机场便拦了一辆车,消失在尽头中。 看到这里,易晋用遥控器将电视一关,然后低眸看向醒了的我后,他哼笑了出来,习惯性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我趴在他怀里并不说话,手下意识的拽着他衬衫上扣子,小声问:“我们回去后,爷爷会怎么样。” 易晋听到我这满是担忧的话,他在烟灰缸内弹了弹烟灰,笑着说:“怎么,现在害怕后果了。” 我不说话,望着指尖上捏住他衬衫的扣子发着呆,易晋也不知道坐在那里抽了多久的烟,没多久,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易晋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刚将手机拿在眼下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提醒显示老爷子三个字。 我趴在他怀里也看到了那三字,第一反应就是扑了过去摁住,焦急说了句:“不能接!” 易晋望着我这害怕慌张的模样,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单只手将我身体摁回了被子,然后控制了我身体,让我动弹不了,才摁了接听键。 易晋的手机接电话声音没有的话,所以老爷子在电话那端和他说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这通电话维持了很久,在这个过程中,易晋都没有开口说一句,直到接近到尾声,易晋表情不明的说了句:“嗯,我知道,我会带着小樊尽快回来。” 易晋说完这句话,便将通话掐断后,把手机丢在了床头柜上。 我感觉他表情不对,立马从他怀里抬起脸来问:“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易晋摸了摸我的头,催促我说:“先穿衣服。” 我感觉到事情好像不对,不敢和易晋耽误时间,迅速穿好衣服后,易晋便牵着我出了酒店直奔机场,事情闹到这么大,机场肯定很多记着蹲守在那里,我不敢让易晋牵着我,可想了想,我们是兄妹关系,没有人会怀疑到那一层,因为谁都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真实的存在这种肮脏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又任由易晋牵着,他带着我进入vip通道后,上了一架私人飞机,便朝v市赶,于曼婷当时在飞机上,原来老爷子受不住那么大的刺激,又住院了医生连着下了好几个病危通知单。 难怪易晋表情会如此严肃,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就就降落在v市的机场,我们下了飞机后,便坐车往医院赶,到达那里时,等着我们的并不是老爷子的病危,而是吴家父母和老爷子的三堂会审。 当时易晋是牵着我的,我们到达病房门口那一刻,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易晋对身后的于曼婷说了句:“先带小樊回家。” 于曼婷听了吩咐,便要带着我离开,吴霓她妈忽然说了一句:“慢着。” 我和于曼婷脚步一顿,吴霓她妈从医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她在经过易晋身边时,便停了下来看向易晋笑着问:“婚礼当天抛下怀孕的新娘离开,就为了这个易家收养的妹妹,易晋,她走了,我还怎么听你对我们吴家的解释?” 对于吴霓母亲的话,易晋只是笑着说:“您想听什么解释?” 吴霓她妈冷笑说:“易晋,我吴家好歹也是大门大户,第一次婚礼,易夫人易先生出了意外,我也就算了,现在第二次婚礼,你这又算什么?你知道现在整个报纸的版面是怎么写的我们吴家吗?!攀上易家不成,两次被抛!易晋,你真当我们吴家好欺负吗?” 易晋依旧笑得谦和有礼,语气也不紧不慢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不过我觉没没有看轻您吴家的意思,如果这件事情给吴霓造成了伤害,我表示抱歉,所以,我今天是来和您谈赔偿的事情。” 吴霓她妈听到赔偿这两个字,眼里都是讥笑,她说:“你以为我吴家稀罕你那些补偿?”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易晋面前离开,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时,吴霓她妈忽然抬手便要朝我掌掴了过来,这时站在后面的易晋冷幽幽说了句:“吴夫人,我希望您分得出轻重,这一巴掌落下,意味着什么,我想,您心里应该很清楚。” 易晋冷幽幽的话,让吴霓他妈未落下的巴掌停了下来,她看了易晋一眼,冷笑了一声后,依旧抬手又要朝我甩下来,这个时候吴霓及时从病房门外冲了进来,在她妈那一巴掌要落在我脸上时,她抱住了她妈的腿,跪在地下哭着哀求说:“妈!你别这样,这是我和易晋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我求您了!” 吴霓突然的出现,让吴霓他妈的动作顿住了,她才刚要低头去看地下跪着的女儿时,吴霓却仰着头,满脸焦急对我说:“小樊!你快走,这件事情我会和我妈解释清楚的,你别在这里!” 吴霓他妈没想到,事到如今吴霓还在为我求情,明明我才是让她结不成婚的罪魁祸首,她脸当时被气到发白,她拽着地下怀孕的吴霓,一副恨铁不成钢问:“女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不是她!你至于沦所有人的笑柄吗?!两次婚礼!全都是你一个人在婚礼上,你知道现在那些报纸都在怎么写你吗?豪门弃妇!还没加嫁进去你就成了豪门弃妇!” 吴霓哭着哀求说:“妈妈,我不管这些报纸怎么写,这次事情事出有因,小樊在外面遇到了一点意外,易晋是她的哥哥,是她的亲哥哥啊,她并不是收养的。现在易夫人和易先生全都去世了,易晋只有小樊这一个亲妹妹,妈,您体谅体谅行吗?” 正当吴霓和她妈这边闹成一团时,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爷子,忽然怒吼了一句:“好了!”他说完,手上的拐杖便在桌上狠狠一敲,病房瞬间充斥着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壶在拐杖之下被被敲得我粉碎,玻璃渣四溅。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片通红,吴霓和她妈见到老爷子这副模样,全都停了下来,看了过去。 老爷子努力支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他颤抖着声音说:“这件事情是我们易家的不对,现在吴霓又有了我们易家的骨血。”说到这里,老爷子停顿了一下,对一旁的江华说:“去扶小霓起来。” 江华听到老爷子的吩咐后,走过来时看了我一眼,才抬手将吴霓从地下扶了起来。 吴霓在江华的手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等她坐下后,老爷子才说:“抱歉,瞒着亲家们这么久,小樊确实我们易家的血脉,可这其中的过往,并不方便对大家说,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至于这次易晋从婚礼上消失的事情,也确实是小樊在外面发生了一点意外,他去处理了一下,他们是亲兄妹,就想小霓所说,易晋只有小樊这一个妹妹,自然是看得重些。” 老爷子走到吴霓她妈面前,满脸歉意说:“所以亲家母,希望您能体谅一下,这次是我们易家的不对,过几天我们我们易家会在外召开一个记者会,当着所有人宣布小樊是我们易家亲骨血的事情,婚礼再定过一个日子,下次我们如期举行,如果下次还出什么差错,我老头子拿条命来和你们吴家赔罪。” 当站在那一直没说话的易晋,在听到老爷子说要举办记者会,对外宣布我是易家骨血这件事情时,易晋眼眸里寒光一闪。 谁都知道老爷子此种举动意味着什么,以前我是养女,和易晋还有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可对外宣布我和易晋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情,就相当于直接斩断了我和易晋之间所有未来的可能,就算执意在一起,也只能在黑暗里苟且,永远都见不了光明。 老爷子还真是厉害啊,每一次都是这样稳准狠。 吴霓她妈在听到我是易晋亲妹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真的?” 老爷子无比肯定说:“是真的,决不骗您。” 吴霓她妈听到老爷子这无比肯定回答后,瞬间就笑了,走过来亲切的握住我手笑着说:“小樊,刚才是阿姨冒犯了你,你别和阿姨计较,是我误会了你和易晋,怪我太会瞎想了。” 吴霓这一招真是高超,不仅委屈求了全,还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和赞赏,以及连让易晋谈退婚的事都来不及开口,便成功安抚下了所有人,扭转了局面。 她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我们两个人时,朝我冷冷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她立马将视线移向了老爷子卖乖说:“爷爷,我妈妈一直以为小樊和易晋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误会了您千万别介意我妈妈今天这些难听的话。” 老爷子就是吴霓的护身符,在这样的情况下,吴霓不仅没有怨恨易晋,甚至还替他说话,何其的通情达理,老爷子对吴霓语气温和说:“你现在怀孕了,动气不得,养好胎再说,其余一切都是小事。” 吴霓满是感激的说:“爷爷,谢谢您。” 一场闹剧在此时得到平息后,自然就要散场了,无疑这场仗是吴霓赢了,易晋之后被爷爷留在了医院,我由着于曼婷送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赵晓文打来了一通电话,我摁了接听键,她一听到我接听了电话,便在电话那端谢天谢地说:“小樊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我听她语气,便知道她找我有事,下意识问:“怎么了?” 赵晓文见我语气如此平静,她有些按捺不住心内的激动了,估计她也看到了今天的新闻,她说:“你知道吗?你哥昨天在婚礼现场抛下吴霓去找你,今天所有杂志版面全都炸了!小樊,你是不是故意在这节骨眼上失踪的?” 赵晓文果然了解我,我嘲讽似的说了一句:“看来满城皆知了。” 赵晓文很是不解问:“小樊,你和吴霓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我并不想和赵晓文说太多我和吴霓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这一次看似是我输了,不过是双方共赢了而已,现在逼着爷爷承认我是易家血脉的这一身份,我和易晋之间根本就没有了未来可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把吴霓给踩下去,按照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吴霓要是真的和易晋结婚了,我以后的日子还真是可想而知。 只是她段位太高,还真是有点难搞呢。 赵晓文见我一直都没有回答,又再次问了我一遍,我没有心情和她说太多,只是低声说:“晓文,我们之后联系。” 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被老爷子下令关在了家里,差不多关了第三天,吴霓和易晋的婚事又再次定下,婚事定在了半年以后,但是提前打结婚证。 当我听到我这个消息时,是吴霓亲自来这里告诉我的,当时的她笑意盈盈坐在我的面前,她手上捏着一颗酸梅,她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小樊,嫂子真是对不起你了,没你如你的愿,不过你也别急,毕竟你是易晋的亲妹妹,怎么说,等我和易晋打了结婚证,我也会不计前嫌,一起喝他好好疼爱你,照顾你的。” 他这话说得懒洋洋,又得意十足,手上的酸梅吃了一颗又一颗。 我就坐在那里冷眼的看向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是觉得酸梅太酸了,又放下了手,端起一旁的茶缓慢引用着。 我在一旁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孕妇不宜多喝茶,因为茶叶中含有一定量的咖啡碱,会加重孕妇的心脏、肾脏的负担,甚至导致失眠,嫂子,难道你都不忌口的吗?” 我这句话一出,吴霓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眼神尖锐的看向我,忽然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她冷笑一声说:“关你什么事。” 她说的是关你什么事,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孕妇能不能喝茶这件事情。 我又笑了出来说:“孕妇并不是说完全不能喝茶,而是要少喝,嫂子,这件事情你也不清楚吧?” 吴霓有一瞬间慌张,那一瞬间的慌张一闪而过,可好半晌,她脸上又重新染着笑,她说:“果然是怀过孕生过孩子的人,我们这些刚当妈妈的人和你比不了。” 我继续笑着说:“怎么会,当妈妈无论多久,在饮食方面都会很注意的,不是吗?” 吴霓听到我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她手在有些凹凸的小腹上来回了抚摸了一圈,没有说话。 我也懒得再理她,只是从椅子上起来,想离开房间,可才走到门口,手刚要去拉门把手,吴霓捂着肚子在我身后开口说:“看来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我上门把手的手停了停,并没有说话,而是过了良久说:“嫂子指的是哪一方的知道,我还真不明白。” 吴霓在我身后继续笑着说:“不过你知道了不要紧,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打算要你的知道的。” 在她这句话刚落音,她忽然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在我身后冷笑了一声说:“易小樊,既然你不想要我好过,那么我们所有人就一起都别好过。” 她整个人突然朝我撞了过来,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间,我意识过来吴霓想做什么,我转身就想躲,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吴霓无比准确的朝我飞扑了过来,我们两个人同一时间摔在了地上,紧接着,走廊内便传来吴霓尖叫的惨叫声。 仆人在听到这尖叫的惨叫声后,迅速从楼上飞奔了上来,看到的一幕就是我和吴霓摔到了地下,而吴霓的的身下全是血。 仆人立马就慌了,冲上来后便大喊着:“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在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吴霓的演技,竟然将流产这一幕演得无比逼真,她捂着肚子后,便满脸苍白去看自己的腿,当她看到全是鲜红的血后,她一脸不敢相信又害怕说:“我的孩子,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将视线移到了已经站起来的我,她一脸震惊又哀伤的问:“小、小樊,嫂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站在那里就冷眼看她演着戏,当她腿间的血越流越凶后,她立马对一旁还没缓过神来的仆人哭得凄厉又焦急的说:“快喊救护车!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求你们了!” 她说完,便朝着仆人爬了过去,手死死抱着仆人的双腿,就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地毯上,是她下体拖出的长长血迹。 仆人这才意识过来,事情好像不对,当即便慌张转身,匆匆跑去楼下去打救护电话,差不多二十分钟,外面便传来尖锐的救护车声音,五六个医生从车上冲下来后,便将血流不止的吴霓抬上了车,此时的她已经昏死了过去,捂着小腹好像完全没了知觉。 等救护车一走,我立马给赵晓文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响后,我竟然发现我声音出奇的冷静,吴霓原本是想要借这个肚子上位进易家的,大约一早就计划好,等孩子快要瞒不下去了,一把栽赃到我头上,不仅顺理成章的帮她解决了孩子的事情,还给狠狠的给了我一棍子,真是好恶毒的手段啊,当初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赵晓文接通我电话后,我便对她说:“晓文,吴霓流产了,你现在立马帮我查查看,是在哪间医院,哪一个医生诊断的!要快!尽快!” 赵晓文从来没见我声音有如此焦急过,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吴霓假怀孕要栽赃给我,所以我现在必须在她送去医院之前,查清楚她这段时间都是在哪间医院做的产检,你尽快帮我查这件事情,一定要快。” 我这话一出,赵晓文立马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她没再和我说话,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开了一辆车往医院赶。 开了一段路,我又想起一件事情,又给易晋拨了一通电话。 (天津) ------------ 042.喜欢 易晋的电话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我摁掉了挂断键,刚将手机丢在了一旁,这个时候赵晓文的电话打了进来,正好前面是红灯,我停下车后便立马接听了。赵晓文很快便调查到了吴霓赶往的是哪一家医院,以及给接待她的医生又是哪一位。 我一直都很相信赵晓文的人脉,她向来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难耐,所以在她提示的话内,我的车子很快赶到了吴霓所送去的医院,可赶到那里时,一切还是太迟了,我眼睁睁看着吴霓被紧急推入了手术室。 没多久老爷子,吴家的所有人全都闻讯赶了过来。 就连当时目睹这一切的仆人都赶了过来,当老爷子拄着拐杖质问仆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那些仆人同一时间将手指向了我,哭着和老爷子说:“当时我们亲眼看到小樊小姐将夫人推下楼梯的,那个时候她们有争吵,一开始夫人还在客客气气和她说话,可谁知,夫人不知道哪句话让小樊小姐感觉到不舒服了,小樊小姐竟然愤怒的和夫人吵了起来,两人在争吵中,小樊小姐顺势就推了夫人!等我们赶过去劝架时,已经来不及了,夫人倒在地下全都是血。” 那些仆人说的有理有据,老爷子可能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和我有关,当时他愣在那里很久,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倒是吴霓他妈在听到仆人的话后,不分青红皂白走了上来,,抬手便在我脸上狠狠甩下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她似乎早就想下手,所以用了十足的力道,她打完我后,吴霓她妈便色厉内荏的指着我的脸说:“要是小霓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易小樊,你就给我拿命来偿,我管你是谁的妹妹!” 这一巴掌老爷子是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被打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由着江华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焦急等待着,现在吴霓还没有出来,孩子不知生死,谁都没有心情去追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整条走廊是一片寂静时,易晋带着于曼婷匆匆走了过来,他到达我面前后,刚想问什么,一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他面色一冷,不过他没有问怎么一回事,我想,他应该猜到了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以及这一巴掌又是如何来的。 易晋对于曼婷说了句:“扶她坐会。”他说完这句话,便朝着老爷子走了过去,和老爷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我这边听得不是特别清楚,老爷子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时候,正好手术内的门被人推开,医生推着吴霓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一个动作便是摘了口罩,对那些围上去的人说:“抱歉,孩子没有保住。”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还好好的吴太太,在听到医生这个回答时,身体不稳的摇晃了几下,似乎有些接受不来这样的冲击,她好半晌才从医生的话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确认似的问了一句:“您刚才说什么?” 医生再次重复了一句:“孩子没有保住,大人没事。” 吴霓她妈的身体一下就垮了,竟然坐在地下嚎啕大哭。 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也同一时间跟着摇晃了几下,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仰着头看着走廊上的灯光许久,将眼里的悲伤之意压了下去后,便赶忙同着江华一起劝吴霓她妈别这么伤心了。 在吴霓和他妈还有老爷子注意到我之前,于曼婷忽然匆匆走了上来,对我低声说了句:“易小姐,跟我这边走。” 这个时候易晋正好挡在了老爷子和吴霓他妈的面前,我被于曼婷从医院里悄无声息的带走,在回去的路上,于曼婷一脸眉头紧皱的看向我,她一边开车,一边看向我说:“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回答于曼婷,只是捂着被吴霓他妈甩的那火辣辣一巴掌,看向窗外。 于曼婷见我不想说话,也没有再多问,车子一路从医院开到了别墅。 易晋差不多是半夜十二点才回来的,似乎是吴霓那边的事情才处理完,等他推门而入后,我正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他,他见我还没睡,也不说话,将外套脱下来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他撅起我的脸观察了几眼后,看到我脸上的红肿后,良久低声说了句:“先去浴室洗澡。” 我说:“你也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吗?” 其实我根本没有报希望易晋会信我,果然下一秒他反问:“我认为这件事情是否是你做的,重要吗?” 我说:“也就是你也认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了。” 他强调:“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他说完了这句话,便将手从我下巴处收了回来,然后淡漠起身去了浴室,我坐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也不知道易晋在浴室洗了多久,水停了后,他就走了出来。 他将头发上擦干净后,便上了床,习惯性的翻着床头柜上的书,也不说话,整个卧室气氛犹如被冻僵了一般,我感觉到他生气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在生我让吴霓流产的事情,还是在生别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合上了手上翻着的那本书,忽然抬手便将我往床上一拽,他人如一只猎豹一般压在了我身上,手掐住了我脖子,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杀意,还有他脸上森森冒出来的寒气。 我屏住呼吸躺在他身下不敢动,也没有动,只是冷静的和他对视着。 当我以为他会说什么时,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指在我脸上抚摸了一圈,简单说了一句:“休息吧。”然后松开了我,躺在了一旁。 我不知道那一刻他脸上冒出来的杀意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怪我让吴霓流了产?还是别的,我并太清楚,那天一晚上我都没有闭上一眼,因为我知道明天迎接我的绝对不是平静,吴霓这次流产了,第一个不放过我的是老爷子,第二个不放过我的人是吴家的人。 现在整个别墅内的人一致咬死我,而等我赶到时,吴霓在那个最佳时间段,很成功送入了手术室把包袱甩给了我,而就算是从医生这个点切入点入手,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的问题,所以,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想想就知道。 我从楼上下来后,易晋正坐在沙发上,而他面前站着别墅内的所有仆人,那些仆人排排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易晋也没有问什么,只是一味的喝着咖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曼婷手上提着一个皮箱,她将皮箱放在茶几上后,把皮箱打开,里面露出来的齐齐码好的现金,具体数目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了。 那些排排站在那里的仆人眼睛都直了,紧接着于曼婷笑着:“机会向来是给懂得把握的人,这些钱够你们吃上一辈子了,甚至连儿女都不用愁,现在只要有人能够将当天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桌上这些东西包括那只密码皮箱,都归她所有,当然,前提是真实,如果有半句虚言,对不起,那我们接下来见面的地方,就是警察局。” 于曼婷笑吟吟在每个仆人身上巡视了一圈,所有人站在那里都不敢动,只敢低垂着脑袋目不斜视的。 易晋放下手上的咖啡杯,看了于曼婷一眼,她明白意思后,又从地下拿起一个皮箱再次放到了桌上,还是一样,一整箱的钱,这次仆人人群中才发出小声的碎碎念,这么多钱,没有谁不动邪念是不可能,可是细碎的议论声过去,始终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于曼婷又笑着说:“没在现场,但是知道实情的人,也欢迎来举报,这次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如果再不把握机会,那么这些钱易总会全数收回去。” 于曼婷的话一落音,随手便往茶几上扔下一块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出来的事情,也没有遇见钱还能不服软的任性,三分钟还没过,便有个仆人突然站了出来,当着易晋和于曼婷的面,用手指着别墅里为首的一个仆人说:“我知道,当初吴小姐在这里住的时候就和领班的关系非常好,就在前段时间,吴小姐曾经单独约见过领班,似乎是给了她一笔钱,她回来后便将几个和她玩得好的仆人喊在了一起,便将吴小姐的钱分了出去,说要她们在当天演一场戏就足够,当时领班也一同将我叫了进去,可因为我没有同意,所以领班就去管家那里说我好吃懒做,怂恿了管家辞掉我。” 当那个站出来的仆人说出这些话时,仆人里为首的领班突然从队伍里站了出来,大声尖叫说:“湘平!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收到吴小姐给我的一笔钱?!你别再这里血口喷人!” 当两个人对峙起来时,那仆人听到那个领班的话,忽然冷冷一笑,她指着人群里其余三个,也就是亲口说目睹全过程的那几个仆人说:“我在胡说八道?好啊,既然是我在胡说八道,你敢当面和他们三个对峙吗?她们都是你的手下,这几年你不仅在厨房中饱私囊,还好吃懒做,所有的事情全都吩咐了别人,你却拿着比我们还要高的工资,凭什么?!” 那三个人在那湘平手指点向她们那一刻,全都瑟缩的后退了一步,眼睛内明显是有丝心虚。 就在双方撕咬的时,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易晋对于曼婷说:“报警。” 这两个字,让本来还站在那里不敢动的三个仆人,突然一齐跪在了地上,当即对易晋哭喊着说:“先生!饶命啊!我们确实收过领班的钱,可那全都不是我们自愿,当初她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就要辞掉我们了,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当时为了这份工作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先生,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三个人一同哭诉,那个为首的大仆人还想狡辩什么,当易晋的视线懒洋洋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扑在了易晋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易晋就长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底下跪着一片的仆人,良久,他笑着说:“既然都招了,那自然是该赏的赏,该送警察的就送警察,该辞退的就辞退,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会发生这种卖主求荣的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于曼婷听到了易晋的吩咐,当即又给了一通电话给警察,那领班在得知警察即将要来时,整个人竟然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晕了过去,没多久,由着保镖给拖了出去,等警车到达后,便被拖到了警车上,被警察带走了,别墅内的所有仆人站在那里都噤若寒蝉。 而易晋似乎有些疲惫,手支在沙发上,指尖揉了揉眉头,脸色淡漠说了句:“记住,以后还有谁再敢犯这样事,就别怪我没有留情,都下去吧。” 易晋的话虽然没有说太重,可还是吓得那些仆人战战兢兢,从客厅纷纷似野兽一般逃走。 我从楼上下来后,看到这一幕,站在他面前问:“为什么不把刚才那几个人送去给爷爷?” 易晋没有睁开眼,仍旧是淡漠的闭着眼在那闭目养神,他语气轻描淡写说:“这重要吗?” 我说:“当然重要,如果不送去给老爷子,他必定认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易晋揉眉间的手停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看向我说:“你以为光靠这个就可以替你翻盘?四个仆人都是我手下的人,谁更能够收买他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何必还自掘坟墓,把自己往里面埋。” 他说完,便重新垂下双眸,没有再和我说话,我站在他面前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发现易晋对我冷淡了很多,可他既然知道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他对我的态度转变,应该就是我撮合他跟赵晓文的原因,但是赵晓文那次他不是原谅我了吗?” 他心思向来难测,我根本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之后别墅内静悄悄的,没有老爷子的电话,也没有吴家来找我麻烦。 到第三天,我才知道,老爷子原本一怒之下是要易晋把我送去吴家,任由他们吴家怎么处置我的,可易晋最终以和吴霓出院那天便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为条件,换取了我的没事。 于曼婷在说完这些时,才看着我又说:“易小姐,事到如今,既然一切都已经被易总给压了下来,您就别再去做些什么了,吴霓成为易家的女主人,是必然的事情,这个局面根本扭转不了,至于赵晓文,我想您最好别做这些让易总生气的事。” 于曼婷后面给了我一点提示,也就是说易晋知道了我为什么要踹走吴霓的动机了。 我没有说话,而于曼婷也没有说太多。 我回到房间后,赵晓文便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问情况怎么样,我将现在吴霓的情况说了一遍,赵晓文被气得在电话那端暴跳如雷,她说:“就这样算了?易小樊,你就吃了这个闷亏?” 我说:“抱歉,易晋的事,我可能让你落空了。” 赵晓文听到我这句话,她在电话内沉默了好半晌,许久,她笑着说:“没什么,其实我根本没抱什么幻想,而且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让你哥厌恶我。” 我也没有太多想说的,所以最后在电话内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我们挂了电话,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便换了衣服赶去了吴霓现在所住的医院,去找接手她住院的主治医生,可为了怕打草惊蛇,我始终没有单独去找他。 因为现在爷爷显然不可能相信我所说的任何话,而且如今吴家和易家两家逐渐有交易往来,也就证明这件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说退婚,就能够退婚的。 就算要证明这件事情,也要等风波平息了再说,我并不急,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吴霓和易晋结婚的话,那大不了以后日子热闹一点,谁也别怕谁。 那几天我都没有出过门,易晋也很少再回别墅,吴霓差不多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便出了院。 出院当天,她和易晋提前去了民政局办理手续。 办理手续的当天晚上,爷爷还在鸾凤楼那边办了一场酒席,全都是易家的亲戚朋友以及商场上亲密的合作伙伴。 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端着酒杯看着易晋挽着满脸笑容的吴霓,在饭桌上酒过三巡。 易晋还是以前的易晋,站在耀眼的灯光下,依旧是那么完美,连笑容都恰到好处,而他身边的吴霓,也和他配合默契。 我一直在一旁喝酒,赵晓文坐在了我身旁,不断提醒我说:“易小樊,你别喝那么多啦,现在是什么场合,你不清楚吗?” 我根本不理她,只是抱着一杯白酒不断往嘴里灌,当易晋带着吴霓走到我们这桌时,他看到喝醉了的我,眉头微微一沉,随即便让于曼婷夺了我手上的酒瓶,扶我进去休息,就在扶我起来的那一霎那,我摇摇晃晃用手指着吴霓笑着说:“嫂、嫂子,我还真是恭恭喜你了,刚流了产这脸色就红光满面,果然好手段。” 我这句话一出,我们这一桌是易晋的同学,全都坐在那里不说话,客厅气氛一下就冷了,我将扶着我的于曼婷用力一推,然后朝着易晋扑了过去,易晋单只手立马就扶住了我腰,防止我从他怀里滑落下去,我抱住了他脖子便在他胸口嚎啕大哭着。 我也不说话,只是埋在易晋的怀里一味的哭,吴霓当时站在一旁脸都绿了,可她只能在一旁陪笑着,而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便让江华送我回去。 可当江华伸手要从易晋怀里接我时,易晋却将我转手递给了于曼婷,对江华客客气气笑着说:“不用,待会我会让秘书送她回去。” 江华迟钝了一秒,看了一眼老爷子,便笑了笑没再说话。 江华退下去后,于曼婷便扶着我从宴席退了下来,之后易晋跟吴霓怎么样了,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于曼婷并没有回去,而是将我放在了酒店内的休息室,不断灌着我喝水,试图让我清醒。 可我根本没有醉,她灌到我嘴里的水,我全都吐了出来,于曼婷拿着我忙到大半夜,一直到易晋那边忙完,他出现在休息室内,于曼婷便立马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唤了声:“易总。” 易晋嗯了一声,踱步走了来,将趴在沙发上的我给抱起,我整个人如一只树袋熊一般缠在他身上,易晋就托着我臀部出了休息室,我脸挨在易晋颈脖处后,便痴痴笑了出来。 他一直把我抱进卧室内,将我放在一张大床上后,他低眸看向我满是红潮的脸,手指不断擦拭着我眼角流下的眼泪。 他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又为什么哭,在吴霓面前栽了这么大跟头,今天就相当于她的庆功宴,而我背了一个如此大的黑锅,任谁都不会太舒服。 易晋凝视着我全是潮红的脸良久,便将我身体抱在了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我的脑袋,我在他怀里哭了好久,直到感觉他的胸口全是我的眼泪鼻涕时,我嘶哑着声音哭着说:“哥,我好想爸妈,如果他们今天在的话,一定不会就这样让我随便被吴家人欺负,可是他们都不在了,根本没有人给我撑腰。”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安抚着我后脑勺的手停了停,过了半晌,他吻去我脸上的眼泪问:“怎么会没有人给你撑腰呢,我不是在吗?” 我满脸眼泪摇着头说:“这不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在爷爷手下也很难办,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和吴霓结婚,以前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才会去帮她,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是现在,你为了我,被迫和她结婚了,以后怎么办,我从小到大只是拖累你。” 我的话说得语无伦次,易晋听了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抱在怀里哄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得有些累了,只能眼神木讷的看着他,我额头上不知道何时全都是冷汗,易晋低眸凝神看着我这副样子许久,他忽然笑了出来,在我鼻尖轻轻一吻说:“好了,不就输了这一次吗?瞧你哭成这副样子。” 我不说话,只是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搭着,易晋擦掉我脸上的喊,然后柔声说:“君子报十年不晚,忍忍就过去了。” 我撇过脸不说话,只是继续流泪。 他见我这副模样,只能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带着我朝浴室内走了过去,他将我抱着放在洗手台上后,便在浴缸内替我放了热水。 我就坐在上面,看着易晋那双漂亮的手在浴缸里试着水温,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替我放好洗澡水后,总会用手在里面试一下温度。 那个时候爸妈常年不在家,我非常依赖他,家里虽然有保姆,可无论是做饭还是洗衣服,基本上都是易晋在处理,我除了跟在他身后撒撒娇,他基本上不会让我动手做什么事。 平心而论,除了那件事情以外,他对我是无可挑剔的好,想要什么,总是有求必应,他从小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可在照顾我的这件事情上,甚至比我爸妈还要做的周到。 我十一岁那年来的月经,那时候我根本没有男女之别,因为自己怕一个人睡,所以总是耍无赖跑到他的床上和他一起睡,我初潮的时候,只知道做了梦醒来,身下的床单下便是湿哒哒的一片,我以为我尿床了。 迷迷糊糊喊了好几句哥哥,易晋醒来后将灯打开,发现我身下是一片血,他当时愣了一下,我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便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易晋看到哭成那副模样,被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比我冷静多了,抱着我出了房间,便去了浴室给我处理干净后,他才带着我出来,给我解释什么叫初潮。 而严格的来说,我的第一堂生理课,是易晋教授的。 只是那次以后,易晋便很少让我睡他床上,就算我半夜爬了进来,他也是半夜把我抱了回去,从那以后,我就戒掉了和易晋睡同一张床的习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 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对我都表现的很正常,就像真的是对待一个妹妹一般,我只隐约感觉,有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比较喜欢我主动亲他,抱他,粘他,可这一切到达我十七岁那年,他从一个温柔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撕咬人的禽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就像我现在至今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强奸我一般,这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通的一件事情。 易晋将水放好后,便转身朝我走了过来,我已经平静了下来,正坐在洗手台上摇晃着腿看向他。 他没有说话,走了过来,又直接将我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我疲惫的压在他身上,他将我放入温水里后,我将整个身体往水下沉,我睁开眼,透过水面去看易晋的脸,他也正在看我。 他的脸,在水面之上模糊,又扭曲,看不太真切。 当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要窒息时,我想用手去抓易晋的脸,可抓到的除了水还是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就想这样下去后。 易晋伸出手将我从水里用力一拽,我整个人便被他带到了怀里,我还来不及喘气,易晋直接将摁在浴缸上吻了上来,他的动作非常用力,我们口腔里全都是血腥,可我一直感觉到他有渡气给我,可这点气根本不够,我被他封住唇舌后,那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我抓住他衣袖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滑落,易晋松开了,将我软掉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就那一刻,我仿佛觉得他要把我勒进他的骨血里,那力道让我骨骼都疼了。 可我只是喘着气,像条缺水的鱼,用力在空气里反复呼吸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缓过来不少后,易晋依旧没有松开我,他缠绵的吻着我的颈脖。 我说:“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让他吻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隔了半晌,他又继续吻着我,从我颈脖沿着肩线,我的锁骨,一直到我的腰线。 他忽然将我整个身体推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第一次,他眼里的情绪是**裸的占有欲,一点遮掩也没有,他捧住我的脸,逼着我和他对视着,他说:“很可笑吗?喜欢上你就那么让你觉得恶心?” 我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他用命令的语气说:“易小樊,你给我睁开眼。” 我还是没有。 他双手忽然移到了我脖子上,当我感觉他的手一点一点在收紧时,语气里带着疯狂的冷笑,他说:“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杀了你!易小樊,你怎么会明白我的痛苦,我要你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可你太不受我控制了,你就像是一只长着一对翅膀的鸟,饿了,没东西吃了,就知道来讨好我,可一旦你饱了,你又试图从我手上逃走,对于你,我太没安全感了,我甚至想过要杀了赵州,好让你后悔你五年前鲁莽的做法。” 他再次冰冷命令:“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靠在那堵冰冷的墙上,觉得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他钳住我下巴,再次冷声吩咐:“易小樊,睁开眼看着我。” 他手上的力道特别重,重到我下巴的骨骼都是疼的,我按照他的话睁开眼睛看向他,他眼眸里的情绪明明那么可怕,可他抚摸我脸的动作却又是如此的温柔,他手指在我眉眼处摩挲,他低声诱哄着我说:“小樊,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放在我喉咙上的那只手,蓄发着力量,仿佛我答错了,他就会掐死我。 可我还是说出了两个字:“哥哥” 他笑了,嘴角是阴森又含义十足的笑声,他说:“错了,该罚。” 他这句话刚落音,我脖子上那只手逐渐收紧,他又问:“我是你的谁。” 我紧闭着双眸,痛苦的扭曲着脸,不说话。 他眼眸里毫不掩饰的那些情绪越来越疯狂了,他笑着说:“还是不说,嗯?” 我说:“我爱的人” 颈脖上的力道一松,我身体从墙壁上忽然垂向他怀里,他一下抱住了我,人瞬间就温柔了,在得到我这句话时,他全身上下的戾气全都消失了,他唇挨在我耳边,我听见他笑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我的樊樊” 等我睁开眼时,人是在别墅,房间内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楼下时不时传来脚步声,我从全身酸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觉得全身黏糊糊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了一趟浴室,当脱光身上的衣服,全身**的站在镜子前时,我才发现全身都是伤。 那些伤触目惊心,可又不像是被人掐住来的,反而像是欢好留下的印记,我莫名觉得一阵反胃,朝着洗手盆里狠狠吐了起来,一直吐了好久,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在浴室内将自己收拾干净,便下了楼用了早餐提着包去了公司。 我在大门口碰见了江华,江华见我一点精神也没有,走上来便问我:“人不舒服吗?”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下体疼,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动了动唇,对江华语气淡漠的说了句:“没,可能有感冒。” 我说完就想走,江华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就在我回头那一瞬间,他目光一眼就看到了脖子上的痕迹,我吓得立马用手去者。 江华一下就明白什么,他说:“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我说:“不用,头晕而已。” 江华又说:“老爷子昨天打电话去连易家,吴霓说易晋没有同她一起回来,估计是送你回去了吧。” 我说:“你想问什么。” 江华笑着说:“没有,当我什么都没问。” 我不再说话,转身就朝大厅走去,到达办公室后,一坐上位置那一瞬间,我整个人便软在了椅子上,我有些情绪失控的趴在那里哭了出来。 人事部的人本来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被我的哭声全都惊到了,同一时间回头看向我,我没有理他们,只是在他们的目光痛痛快快哭了出来。 十几年的眼泪,忽然在这一刻跟决堤了一样,终于爆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声惊动了人事部经理,她似乎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没有责备我,而是对我说了句:“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她说完这句话,走远了好一会儿,我才起身跟在了她身后,她带着我进了办公室后,便坐在办公椅上对我说:“于秘书让你上去一趟。” 我麻木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她办公室,之后一路上坐上电梯,径直朝着易晋的办公室走去,到达顶层后,于曼婷在那里等我,她看到我脸色也有些不好,可是没敢说什么,送着我进了易晋的办公室。 易晋目光正落在办公桌上那张镜框上,他听到我进来后,视线从那镜框上移开,然后朝我看了过来,我坐在他沙发上后,他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见我脸色苍白,便伸出手在我额头上试探了一下,并没有发烧,他知道我是哪里不舒服。 那昨天一整晚,早就让我有些疲惫不堪,易晋说了一句:“躺着。” 我便按照他的话,趟了下来,之后感觉他替我擦着药膏,我也没有动,眼睛上的灯光一片刺眼。 差不多好了后,他替我整理好衣服,在我唇上落下了一吻,他说:“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理他,只是蜷缩的窝在沙发上,易晋替我罩了一件毯子,之后,他办公室内有人进进出出,全都是来和他报告工作的部下。 每个人进来都会好奇的看上我一眼,可又不敢看得太过明目张胆,所以整个办公室内的气氛都有些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易晋正坐在我身边翻着手上的文件,我的腿搭在了他腿上,他的侧脸很平静。 我望了他好一会儿,刚想从沙发上挣扎起来,易晋便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然后看向了我。 我人蜷缩在他怀里,如一只猫一般,他手便抚摸着我柔顺的头发,他说:“我让于秘书买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我嗯了一声,他又说:“身体还疼吗?” 我说:“还好。” 他指尖温柔的拨开我额前的头发,他说:“别惹我生气,你一惹我生气,我就忍不住伤害你,樊樊。” 我说:“好。” 就这样,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掉落在沙发缝隙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我闭着眼睛在沙发上找了很久,才放在耳边喂了一声,里面便传来江华一句:“易小姐,不好了,孩子丢了。” 在听到孩子丢了这四个字时,我握住手机的手一颤,然后我抬起脸看向易晋。 易晋见我的反应,皱眉看向我。 我手机朝他狠狠砸了过去,我尖叫着说:“是不是你把孩子弄走了?!” (天津) ------------ 043.我好了 可当我话冲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易晋的表情反应,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口中所谓的孩子,是指哪一方面。 我瞬间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只要一遇到孩子的事情我就无法冷静,甚至是自我暴露。 在易晋审视的眼神下,我立马稳定下自己慌乱的心情,对他说:“刚才是我太过激动,你别介意。” 我说完,便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他办公室外匆匆离去,一直到达楼下,我又用手机给赵州打了通电话,电话被接通后,赵州的声音在电话那端迷迷糊糊传来,他似乎是在睡觉。 里面沉默了两三秒,赵州突然提高音量问:“小樊?!” 这是我们离婚后,我第一次给他的电话,可我并没有时间和他叙旧,而是直接问:“赵州?你妈呢?” 赵州听出我语气内的焦急,他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便回了我一句:“我妈在家呢,你找我妈干什么?” 我说:“孩子不见了。” 赵州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来不及重复他的话,而是快速说明自己的主旨,我说:“前段时间你妈给过我一个电话,问了我们两人离婚的事情,当时她在电话内很激动说让我把小奇还回去,这段时间我很忙,所以也一直没有理,直到今天老爷子那边的秘书打电话来说,小奇不见了,赵州,我怀疑孩子是被你妈带走了。” 赵州在电话内当即否认说:“怎么可能?!我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可能觉得自己这句话带有恶意的激动,又立马平复下情绪说:“好,我现在给我妈打个电话,你等等我。” 正当我在马路上手足无措的拦着车时,易晋的扯突然悄无声息停在了我身后,于曼婷从车内走了下来,对我说:“易小姐,您要去哪里?我们送货给您过去吧。” 我一回头,易晋就坐在车内看向我,我一接触到他眼神,心里就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跟我去处理孩子的事情,绝不能。 我想拒绝,可话刚到嗓子眼,忽然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于曼婷又催促了我一声,我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到达车上后,易晋低眸看了一眼我死死握住手机的手,他说:“刚才我给老爷子那边打了一通电话,问了情况,听说小奇是中午时分才小时,据学校老师所说,是一个声称是孩子奶奶的人把孩子带走的,如果没有猜错,带走小奇的应该赵州的母亲。” 易晋的话一针见血便猜中了我心内所想,是啊,除了易晋他妈,还会有谁要带走小奇,上一次那一通电话,是我太过大意了。 我不说话,浑身紧绷的坐在那里,易晋握住了我紧拿手机的手,他温声说:“如果是赵州的母亲带走了孩子,这件事情问题不大,别太担心。” 他安慰着我,可我又怎能不安心,没有一个母亲是不担心自己孩子的,而且是在下落不明的状态下。 我反反复复查看手机,想看赵州是否给我电话了,差不多,看了三四回,赵州的来电提醒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用力摁了一个接听键,电话内又再次传来赵州的声音,他在电话那端焦急说:“小樊,我刚才给我妈电话了,小奇确实在她那里,现在她们正在火车上,我妈带着回了乡下。” 在我还没开口说话之前,赵州便又立马电话那端和我道歉说:“小樊,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妈不对,我没处理好,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把孩子给你接过来。” 在他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打断他的话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接。” 我们挂断电话后,见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他我看向我,低声问:“情况怎么样,嗯?” 我说:“赵州他妈带着小奇去了乡下,估计今天回不来了,我现在要去乡下找。” 易晋听了我这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他淡声对司机吩咐说:“直接开去火车站。” 我有点意外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赵州他妈的老家是在瑶县?” 问出来那一刻,我觉得我这句话无比的白痴,易晋怎么会不知道,他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根本没有他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 很快车子便到达了火车站,易晋没有让于曼婷他们再跟着,而是牵着我便朝拥挤的火车站内走,这个时候我还是有些慌乱无主,所以只能任由他牵着。 易晋很少用做过火车,可是他对路的方向感很好,所以牵着我进去后,便带着我进了一间包厢,因为是临时买的车票,开往瑶县的车次又少,当易晋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情况后,便皱了皱眉头,他是有洁癖的,我知道。 我刚要伸出手去收拾,易晋说了句:“别碰。”我下意识看向他时,他看了我一眼,将外套脱掉后,便罩在了狭小的床上,他说了句:“先将就。” 我刚想说句我没洁癖,又不是我将就,可一想到易晋张紧皱眉头的模样,便知道这脏乱的环境,让他脾气又暴躁,我没有再火上添油,躺了上去便没再管他,脑子里全都是怎么把小奇从赵州他妈手上接回来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火车上太过摇晃,不知不觉,我竟然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我整个人是缩在床上的,而包厢内易晋不知所踪,我抬头四处看了一眼,只发现和我们同包厢的人,也满脸好奇的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一慌,一个人在陌生的火车上,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眼神,我快速的冲出了包厢,火车车厢内跌跌撞撞四处找着,找了他好久,才在第二节车厢的分节口找到了他。 他正倚靠在车厢上打着电话,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他外套扔在了床铺上,所以只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的衬衫,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那里,不知道在和谁在打电话,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整个人被窗外的投射进来的阳光笼罩,甚至连发丝都镀了一层光,人说不出的慵懒野性,比平时衣冠楚楚的模样,多了一丝不羁,少了一分儒雅。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心不知道为什么放了下来,我正要朝他走过去,忽然从他身后的车厢内走过来一个搭讪的女人,似乎是在跟易晋借烟,正在垂眸打电话的易晋,抬头看了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眼,随即才动作缓慢的从西裤里将整包烟递给了对面的女人。 那女人眼神无比暧昧的打量了他一眼,再抽出一个烟后,又借用了他的打火机点燃,全部完毕后,她将东西全都还给了易晋。 可惜易晋没有接,只是掐灭掉了手上那支烟,也挂断了电话,从车厢上站直了身体朝回走了过来。 那女人完全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夹着烟站在那里愣了半晌。 易晋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后,便走到了我面前,他第一个动作便是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温声问:“醒了?” 我目光还落在后面依依不舍看向这边的女人,问:“那个女人是谁。” 易晋顺着我视线回头去看,他笑了,笑着问:“借烟。” 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我搂在了怀里,便护着我回包厢,现在正是走动的高峰期,我在易晋护在怀里后,很容易便回了包厢,他找人送来了火车上的早餐,便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我吃到一半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说:“哥,你要不要?” 他看了一眼,没说不要,没说要。 我想了想还是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递给他,他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这个人对食物很高的要求,不过见我满脸期待的模样,他还是很配合含住了那小块鸡肉。 过了半晌,我又夹了一块肉递给他,又再次期待看向他,他看出了我在捉弄他,他忽然朝我冷笑一声,对我说了三个字:“欠收拾。” 听到他这句话,我拿住筷子的手缩了缩,最后没敢再挑战他,便将那块他不吃的肉,放入了自己嘴里,这里的肉又硬又淡,还带着腥味。 我朝着他用力的咀嚼了两口。 易晋大约是觉得我的表情有意思极了,便懒懒的靠在那儿,笑出了声。 那笑声还真是勾魂,连趴在我们上头的那两个小姑娘,都往下偷看。 我第一次发现,易晋还真是挺招女人喜欢的。 我不再看他,而是低头专注着手下那一盘食物,很快车子摇摇晃晃到达了瑶县站,易晋带着我下了火车,虽然我是知道赵州他妈娘家是瑶县的,可我从来没有来过,所以我全程都是依靠易晋。 这大约是我潜意识里的一种习惯,只要遇到什么麻烦,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帮我解决。 易晋带着我在镇子上的一家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两个人洗了个澡,他才按照于秘书发过来的确切地址,带我去赵州他妈的娘家。 我们找到赵州他妈的娘家后,村里的老人告诉我们,并没有见他们回来,我以为她们比我们慢,所以在村庄里等到了晚上,一直到晚上,我察觉到事情不对。 易晋正好打完电话回来,他到达我面前说:“估计赵州他母亲,没有在瑶县站下车,而是在上一站下了,防止我们找到她们。” 我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再次给赵州电话,可电话打过去,赵州的电话同样陷入了无人接听,我有点急了,我甚至急得方寸大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易晋见我这副模样,直接夺过我手上的手机,然后带着我离开说:“离瑶县近的只有两个地方,一哥老妇人带着孩子绝对不会走远,我们现在镇上住下,我会派人解决这件事情,慌什么?” 我说:“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慌。”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疯了一样要说这句话,他听后,凝眸看了我一眼,好半晌他笑着说:“不如我们生一个?” 不如我们生一个,他还真是说得轻松,可是我没敢再说下去。 易晋带着我从乡下又去了镇上,显然一开始我们不该给赵州他妈电话,她知道我们来找她,她不跑才怪,可是如果不确认又怎么知道孩子是赵州她妈带走的呢? 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完美解决的问题。 回到原先的酒店后,易晋一直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我趴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脑海里断是纷杂的噩梦,一时是那场车祸,我妈的尖叫,一时,是小奇满脸血的走到我面前,一时又是易晋抱着满脸是血的小奇站在我面前,他在朝我笑,笑容很诡异。 我想要将小奇从他手上夺回来,可谁知道身体一惊,人就醒了,醒来后,我躺在床上不断仰头喘着气,看着头顶的灯在我面前晃啊晃啊,我突然想起,易晋呢? 我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在房间找了一圈,才发现他还在阳台打电话,我刚到达他身后,他正好将电话给收线,回头那一瞬,我看到他沉着的脸,我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站在那里没有动,易晋到达我面前后,他握住我的手,第一句话便是:“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要冷静点。” 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扯着嘴角勉强的笑说:“你让我冷静什么?”我试探性的问了句:“难道是小奇出事了吗?” 其实我根本还没往那方想,毕竟小奇是婆婆带着,他怎么会有事,虽然是婆婆第一次带小奇去乡下,可再大的事情也不过是两个人失踪迷路,易晋找人这么强,要向找到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正当我在脑海内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时,易晋终于开口了,他说:“小奇找到了,但是在医院,昨天晚上她们坐车回瑶县的时候,车子当场翻在了山底,赵州的母亲,当场死亡。” 我有些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像他跟我说的,就像是天语,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差点摔在了地下。 还好易晋的手及时揽住了我腰,我根本不敢去问他小奇的情况,我不敢,我只是从他怀中挣扎着出来,然后跌跌撞撞跑回房间,在凌乱的床上找到了我的手机,我颤抖着手给赵州打电话,可是电话播了一通又一通,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这个时候易晋走了进来,我一把冲进了他怀里,扯着他衣襟,声嘶力竭问:“小奇呢?小奇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易晋见我慌得分寸大乱,他紧紧扣住我不断在颤抖的声音说:“你冷静点。” 我哭着说:“我不要冷静!我要知道小奇的情况!易晋你告诉我啊!” 我太过激动了,易晋衬衫被我的力道扯落了一颗扣子,我全身都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易晋很明白现在的我意味着什么,他知道安抚不下我,但也没有告诉我小奇的情况,只是低声说:“先去医院。” 他牵着我转身就走,到达楼下后,于曼婷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楼下,我不知道于曼婷是什么时候赶到的,易晋拉开车门便将我塞进了车内,紧接我着也跟着坐了进来,他对于曼婷吩咐了一句:“去医院。” 于曼婷不敢说太多,便立马开着车朝这边的中心医院赶,等到达医院时,我才发现赵州以及赵薇湄全都在。 赵州正坐在走廊的地下,手抱着头看不见他脸,而挺着大肚子的赵薇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安静到只听见脚步声的走廊,传来赵州细微的哭泣声,很又很压抑。 原来这件事情昨天就发生了,易晋却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过去问情况,甚至腿软,整个身体的力道完全是靠易晋支撑的,站在赵州身后的赵薇湄刚想朝我们走过来,可她才走几步,抢救室内便传来开门声,有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空旷的走廊说了句:“谁是孩子的家属?” 就在医生的话落音那一刻,我挣扎出易晋的怀里,立马冲了过去,到达医生面前,便抓住医生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着说:“我是,医生,我是。” 那医生被突然冲上去的我给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定睛看了我一眼,他说:“你是孩子的妈妈妈?”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对,我是。” 医生重新戴上嘴上的口罩对我说:“孩子现在要紧急输血,你现在和孩子的爸爸一起进手术室。” 那医生根本没有时间和我说太多,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就走,我又从后面拽住他问:“我是孩子的妈妈,就我一个行吗?” 那医生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还在拖延时间,他皱眉低声问:“孩子的爸爸没在?” 我说:“在。” 那医生听到我的话后,将我手一甩,他说:“在就一起进来,别再浪费时间,这不是在开玩笑的,这么小的孩子,失血本来就过多,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还在为了这个问题磨磨蹭蹭。” 那医生说完,便匆忙手术室内走,走廊的冷风撩起他长袍的衣角,也同样刮在我脸上,我踉跄的退了几步,就连于曼婷在一旁看着的急了,她突然对着一旁还在蹲着的赵州说:“赶紧的,孩子要输血,你和易小姐快一起进去!” 赵州从手掌心中抬起脸来看向于曼婷,只是将视线移向了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做选择,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于曼婷见赵州同样没有反应,更加急了,又催促着说:“你还在发什么呆?孩子现在生死攸关,连这点血都舍不得吗?” 于曼婷对赵州略带刺耳的话,让一旁的赵薇湄笑插了话进来,她说:“于秘书,不是我们赵州不愿意,而是有些时候无能为力。” 于曼婷听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皱眉问:“什么意思?” 赵薇湄将视线移向了我,她笑出了声,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易晋,忽然脱了身上的外套,解开手腕上的袖扣,将袖口一圈一圈卷了起来后,他走了上来,一把拽住了我,在众人的视线下,便带着我朝手术的方向走。 那一刻我没有再挣扎,只是脚步虚浮的跟在了他身后,我没想到一切都来得这么出乎意料,到难以接受,甚至连半点准备都没有留给我,这件事情就这样突兀的直逼到我面前。 他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心理沉重,还是轻松,整个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一直被她带到手术室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台上躺着的小奇。 就在那一瞬间,当我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被各种仪器插着的时候,我身体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小小的手术内,本有条不紊的护士忽然发出小声的惊叫,有人说了句:“快去扶起孩子的妈妈。” 这句话刚落音,便有双手先于护士,一把将我从地下给带了起来,他往我脸上带上一只口罩后,便冷静的带着我朝输血的地方走,我根本不敢手术台上的小奇,我只觉得,这一刻承受在他小小身体上的痛苦,正在加倍朝我袭来,就连针管插入我手臂那一刻,我都没有任何感觉。 我躺在椅子上头昏眼花,最后护士体会到这样的场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有多难以承受,他们当即便在我眼睛上盖上了一个眼罩,后面一切我也根本不清楚了,只感觉周边的仪器不断在我耳边发出滴滴的响声,而手上血管内的血正源源不断输送了出去。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我再次醒来后,又是被噩梦给惊醒,我大喊了一声:“小奇!”便立马从床上惊坐而起,可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黑暗,耳边只有监护仪滴滴的叫声,我刚想下床去外面找护士问小奇的情况,可我一只脚才落在冰冷的地上,便看到窗口的位置有个忽明忽暗的火星在闪烁。 我放下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很快,屋内的灯光就在那一瞬间被人打开了,易晋从窗口的位置转身来看向我,他的眼神里是尖锐,是十二月天的凉意。 我往后退了退,他直接用指尖掐灭了手上那支烟的火星,然后随手扔在了地上朝我走了过来,我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我想象过千万次,连做梦都梦见过无数次,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在孩子的事情上狭路相逢。 可我应该怎么解释,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他之所能够给孩子,完全是因为我们是亲人,所以小奇能够接纳住他给的血? 可能吗?显然不可能,谁会相信这么假的谎话,可是被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了,那又该怎么办,小奇是他儿子,他会放走我们吗? 不会,这个答案想都不用想。 我脑海内正无比混乱的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晋已经坐在了我面前,一向有洁癖又爱干净的他,此时衬衫上却皱巴巴成了一团,上面还隐隐有着血迹,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看向我,坐姿端正,一副谈判的模样。 他也没有等我开口,而是等着我自己主动来承认,我喉咙那一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好半晌我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小奇” 易晋声音没有多少感情说了句:“小奇没有大碍。” 其实我已经料到小奇不会有什么事,而是没话找话的确认了一句,不过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揭开身上的被子后,便慌张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易晋也没有阻止我,直到我走到洗手间门口,他在我身后说:“先在里面想好说辞,别怪我没给你时间准备。” 听到他这句话,我脚步一顿,我直接推开门进了洗手间,然后关上了门。 浴室内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冲到洗手台上,便用冰凉的冷水,不断泼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可这点冷静还不过,我将水槽内的水放满后,把整张脸沉了进去,耳边的一切突然离自己遥远又模糊,我在水里沉得几乎要把自己溺毙时,我从水里抬起了脸,人便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捂着全是水的脸,在地下拼尽全力呼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了出来,是的,大哭了出来,那哭声足够让病房内的易晋听见,可此时我却不想在掩饰什么,只是坐在地下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易晋也没有来催促我,他一直在等我哭够了,来和他坦白这一切。 我在浴室内一直哭到自己喉咙沙哑,才将门给拉开,红肿着眼睛走了出去,易晋果然还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走到他身后后,我说:“我好了。” (天津) ------------ 044.凉意 他听到我这句我好了,便指着床的位置朝我说了一个字:“坐。” 我早就有了一切准备,所以很淡定的坐在了他的面前,易晋长腿交叠在一起,身体便懒懒的靠在了椅子上,他眼神就那样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可我却觉得他那漫不经心之下,是无形之中的压迫。 事到如今我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也不打算瞒了,我开口便说:“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的一个晚上。” 易晋视线落在我身上,没有说话,我也没奢望他会回答我,我冷笑说:“我第一次带赵州回家里的那一天,你和爸妈都不同意我和他的婚事,那天晚上你在我房间发了很大一场火,我哭了整整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爸妈都出去应酬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强迫我和你发生了关系,就是那一次怀上的,我是嫁给赵州后,才知道自己怀了孕,我当时想过要打掉,可我怀孕的事情被赵州他妈知道的,她妈以为这个孩子是赵州的,所以要求让我生下来,我本来不想,可那个时候刚嫁入赵家的我,对于孩子早就没有任何选择权,于是小奇就在赵州他妈的期盼下,生了下来。” “所以这一瞒,瞒了我六年。” 我说:“不瞒着你,然后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吗?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以为我们能够在一起?我们是谁?那个时候我们是兄妹,我们的关系有多畸形难道你不知道?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是**之下的产物,我凭什么告诉你?那个时候我本来就极度厌恶你,恨不得将你的孩子从我肚子里连根拔起。”我冷笑了一声,语气里仍旧带着消不透的怨恨说:“我告诉你,我才是真的疯了。” 我最后那些话,带着恶意的伤害和报复,我甚至隐隐在心里期待,易晋会暴跳如雷,会狠狠在我脸上甩下一巴掌,可易晋没有,他只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听着我说这些话,好像一座雕塑一般。 我说:“不过,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一切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易晋你要是敢带走孩子,或者把小奇是你儿子这件事情让人知道,小奇怎么来的,我怎么带着他去死,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我眼神无比决绝的和易晋对视着,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决心,可易晋并没有被这种决心震慑到,他反而沉沉的笑了出来,他柔声反问:“想死?” 我说:“你别逼我。” 易晋那谈判的姿势终于换了下来了,他忽然倾身朝我靠近,他卸掉了身上那尖锐的又刺人的气势,他试着耐心地和我倾心交谈说:“樊樊,你把我当成了你的什么。”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你是我的敌人。” 他听到我这个回答笑了,笑声意味深长,可我并没有发现刚才我所说的话,有任何笑点在里面。 他笑了良久,脸上的笑意褪去后,瞳孔内的笑意还依旧存在,下一秒,他无比肯定说:“不,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你的敌人,相反,你始终还是很依赖我,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前后,你真的恨我吗?”他略带怀疑问出了他最后一句话,可他问完后,又自答着说:“不,你从来没有恨过我,你之所以这样抗拒我,不过是因为我当初在你还年幼的时候伤害了你,你怪我而已,却从来不是恨,如果是恨的话,在你小时候我们亲密的时候,你就应该一把刀从我心脏口一刀插下去,不对吗?” 他笑得有恃无恐说:“至少,你身体接纳得下我,在你十九岁之前,有时候不还是很喜欢和我做那样的事情吗?” 他那句话,就像在隐晦的地方扎上了一针,那一针让我又疼又涩,好似被人扒光了游街示众了一般,我拽起身后的枕头便用力朝他砸了过去,尖声说:“你别再这里给我胡说八道!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是你卑鄙!” 他顺势接住我扔过去的枕头,只似笑非笑看向我,在轻挑的视线下,我只能握紧拳头将脸侧向一旁不再看他。 易晋见我脸上泛着点点红印,他伸出手要来握住我的手,我抽开,他又握住,我再抽开,他还是握住,来回好几次后,他干脆大手一握,直接将整只手包裹在手心里。 他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他说:“是我卑鄙,可我刚才说的话,难道有错?你以前并不讨厌我不是吗?后来之所以会如此抗拒,不过是外面的世界接触多了,学会的知识越来越多,觉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奇怪,所以你害怕了,你想离开我了。” 我愤怒的说:“你别胡说八道!” 他抬头摄住了我下巴,强制性的将我脸面对他视线,语气竟然又重新严肃了起来,带着压迫问:“是我胡说八道?” 我没有回答,而我的沉默在易晋眼里,相当于默认,他忽然伸出手将我从床上往他怀里搂住,我抗争了几下,他扣住我后脑勺便含住了我下唇,我用手捶了他两下,可两下过去后,我身体软了下来,双手下意识圈住了他颈脖。 也不知道他吻了我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易晋将脸往他怀中一埋,然后抬脸去看敲门的人。 是个护士,她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害羞,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该后退,好一会儿,她红着脸笑着说:“那个孩子醒了,你们去看看吧。” 我听到护士的声音,几乎不敢从易晋怀里抬起脸来,刚才甚至都忘记是在医院了。 易晋抱着我,对那护士微微一笑说:“嗯,我们现在就去。” 那护士明显松了一口气,从我们门口逃亡似地离开,房间内又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易晋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人走了,还不肯起来吗?”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让我抓住他肩膀的手,又再次紧了几分,他察觉出我的紧张和心跳声,也没有拆穿,只是抱着我从椅子上其起来,便笑了出来。 之后我和易晋一起去看小奇,他正躺在病床上,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转着,监护仪还是没有从他身上撤去,他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的,周边空荡荡成一团。 我冲过去后,他眼眸一亮,声音没有了以前的中气十足,不过还算清亮,他大喊了一声:“妈妈。”一看到我身后的易晋后,又很开心的喊了句:“舅舅!” 易晋到达他身边,握住了小奇的手,他看向小奇瘦巴巴的脸,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指尖在他脸庞抚摸了几下,低声问:“疼不疼?” 小奇摇着头,说:“小奇不疼。”可他这句话一出口,眼泪忽然一下就流了出来,目光对着我,委屈的哭着说:“妈妈,小奇好疼。” 我被他哭得手足无措,却又不敢抱他,因为他身上还有伤口,只能握着他的小手,和亲着他小脸蛋,安抚着他哄着他说:“小奇,不疼,妈妈在这里呢,妈妈亲亲小奇的小脸蛋就不疼了。” 可是他还是哭,哭了还一会儿,他哭声逐渐稳定了下来,他眼睛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找了好久,他问:“爸爸呢,妈妈,爸爸呢?” 当小奇问我这句话时,我明显感觉一旁的易晋面色一冷,我立马抱住他小小的身子,挡在他和易晋之间,小声说:“爸爸在家里,没有来。” 可小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这么念叨小奇,他一听到我说赵州没来,便哇哇大哭吵着说要爸爸。 正当我们无比尴尬又哄不住他时,易晋突然在我身后开口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他说:“小奇,看舅舅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小奇听到易晋的声音,定睛一看,哭声倒是止住了不少,他伸出手小手要去抓,易晋笑了,将手上那颗糖递到了他手上,小奇这才渐渐平复下来,没有再说要赵州,易晋还很细致的替他将糖衣给剥开,暂时性的转移了他视线。 之后小奇吃完那颗糖,又缠着和我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有些不甘心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刚做完手术,精神自然没有了从前,我和易晋两个人坐在那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好一会儿,易晋的表情略有些凉意。 (天津) ------------ 043.心理疾病 等小奇刚睡下没多久,赵州便来了,当时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大约是来找我的,我只能从病床边起身,小声对易晋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易晋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再管他,便转身朝着赵州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赵州神情憔悴得非常厉害,他声音甚至有点沙哑,他说:“我没别的事,我就来看看小奇怎么样了。” 我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赵州下意识迟疑的说了句:“没事、没事就好。” 我想了想问:“你妈那边。” 我问出这句话,我就后了悔,果然下一秒赵州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就红了,里面全都是悲伤之意,可他仍旧在控制自己情绪说:“昨天警方那边已经通知我们接尸体回去,我已经喊了殡葬车,带回n市了。” 我有点说不出话来,应该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同样很悲伤的看向赵州,过了良久,赵州用手擦了一下脸上并不存在眼泪,有点慌张说:“好了,不和你多说,我们先回去了,祝小奇也早日康复。” 他没有再看我,转身就走,我看着瘦弱的背影,匆匆朝走廊那端走去,我在他身后喊了句:“赵州!”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来看我,之前伪装好的正常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脸上全是眼泪看向我,我很少看见过赵州哭过,当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不曾和我掉过一滴眼泪,这是第一次,脸上的悲伤藏都藏不住。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喊住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才朝他一步一步走去到达了他面前,我刚递了一张纸巾给他,赵州极力绷住的情绪,终于在我那个动作后决了堤,他伸出手将我搂在了怀里,忽然大哭了出来。 他哭着说:“小樊,是我害了他,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害了她。” 我就那样被他抱着,没有说话,更没有推开他,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这场悲剧,也是由我造成的,如果不那么自私,一早就和赵州跟他妈坦白,小奇不是他们赵家的血脉,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赵州没有责怪我的半分意思,可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欠他的。 赵州在我怀里哭了很久,赵薇湄便到了,挺着个大肚子,差不多七个月了,整个人行动都有些不方便,在她看到我和赵州相拥着时,她本来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 虽然我和赵州还是朋友,自认为这样的动作并不存在什么,可我还是推了推赵州。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感应到我的动作后,便松开了我。 他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我说:“没事,我们是朋友。”想了想,我又提醒了他一句:“你妻子在后面等你。” 赵州听到我这句话后,身体顿了一下,回头去看,我果然发现赵薇湄正站在那里,捂着肚子看向他,赵州脸上没有慌乱,转过头后,便对我说了句:“那我现走了。” 我点了点头,赵州没再多话,朝着赵薇湄走了过去,可到达她面前后,赵薇湄抬手便给了赵州一巴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气到几乎在颤抖的手,而赵州在硬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后,也没有反应,还低声回了一句:“回去吧。” 赵薇湄提高音量说:“回什么去?想方设法跑来前妻这里装可怜,装悲伤,不好好表演一番,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妈?还有赵州,你别忘了,你这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装老好人,现在好了,儿子是别人的,自己的妈也被死了,你这老好人倒是一路装到底啊?” 对于赵薇湄尖锐的言语,赵州没有回他一句,只是说了句:“说够了没有,受够了就走吧。” 他从赵薇湄身边擦身而过后,像是失去灵魂了一般,无意识的朝医院走廊的电梯走去,赵薇湄没想到自己的话赵州一点反应都没有,冲上去对着他后背就是狠狠的一捶,她情绪激动说:“你怎么不也给我去死!” 赵州几乎要被她捶得摔倒了,他踉跄了一下,又竭力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再理会赵薇湄的无理取闹,眼神空洞的继续朝前走着。 等他们走远后,最终消失在电梯门口,我才转身想要进病房,可谁知道易晋却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身后,正看向我。 我想了几秒,才说:“刚才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算离婚了,可还是朋友,所以安慰安慰了他。” 易晋倒也没有生气,还笑得温和说:“走吧,先进去。”说完,便抬手将我扣在了怀里,带着我一同朝病房内走去,我也没有挣扎,只是很乖巧的依偎在他身旁。 小奇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因为那辆大巴车翻在了山下,犹豫救援人员及时赶到,所以当时只是压断了腿,脑袋有些脑震荡其余没有多大的问题,而赵州他妈就不同了,当时翻车的时候,她妈因为晕车在车内走动缓解,车子翻下去那瞬间,她整个人被抛了出去,人从车尾直接甩到了车前,车子滚落后,当时就就死了,等救援人员赶到,没有一点还活着的生命体征。 山坡虽然不高,一车的人,还是死了十几个。 这件意外事故,小奇看上去是老天保佑,可两次车祸事件,给他幼小的心造成了机会严重的伤害,身体虽然渐渐好转了起来,人却变得爱哭,暴躁,吵闹,甚至是刚睡下一个小时就会惊醒,大叫哭大叫。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易晋就觉得不对劲,等小奇身体稳定得差不多后,因为这里的医疗水平有限,便立马给小奇办理了转院手续,转院那天,小奇是被易晋从医院里抱出来的,抱出来的过程一直在哭闹,抓打着易晋,一时哭着要妈妈,一时又哭着要爸爸,最后又喊着奶奶,哭得整张小脸都是青筋暴起。 我跟在易晋身边,担忧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上了车,一旁的心理医生用了几个小玩具转移了一下小奇的注意力,小奇这才平复下吵闹,人有些疲惫的靠在易晋怀里睡了过去。 车内也终于恢复了安静,我坐在那里看着易晋怀中小奇左包扎,又包扎的腿,以及他白嫩的小手上数十个刺眼的针眼,我的心像是被人丢入滚烫的油锅内,反复的有油炸。 车子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二十多个小时,这才到了n市,转院的手续以及小奇在那场事故中的身份,一直都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谁知道,在送入医院时门口还是围了很多记者。 易晋将怀里的小奇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我整个人在刺眼的灯光下缩在了他身旁,他一边护着我,一边抱着小奇,两边是保镖的开路,这才勉勉强强进入了医院大厅。 最后还是走的饿特殊通道,小奇很快便被安排进了病房。 这么久的长途跋涉,以及担惊受怕,在我坐在病房内的沙发上那一刻,我整个人便垮在那里,有些说不出话来。 等小奇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后,易晋才来病房,见我垮在了沙发上,双眼红肿的模样,他走了上来,一把将我了搂在了怀里。 我整个人疲惫不堪的缩在了他胸口,易晋知道我有多害怕,他一边抱着我,一遍低声细语的安抚我说:“医生说只是心理的急性创伤,不会有多大问题,别怕。”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易晋,我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在安慰我,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疾病都很好治,唯独心理问题,不仅费时,还一时半会看不到成效。 我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崩溃的紧贴着他胸口,眼里的热流将他衣服打湿了一片,他感觉到我在害怕,便不断亲吻着我头发声音略带沙哑的说:“樊樊,冷静点。” 于曼婷带着医生站在门外好一会儿,这才敲了敲门,低声说:“易总,陈教授来了。” 易晋用毯子将我发凉的身体包好后,才对于曼婷说:“进来吧。” 于曼婷这才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将医生请在沙发上坐下后,才去茶水间准备茶水。 那医生是刚从治疗室出来的,他对易晋汇报了现在小奇的情况,他说:“孩子的心理疾病是个大问题,两次车祸,而且车祸的时间相隔这么短,造成他的心理创伤可想而知,大多会导致自闭,不爱说话,甚至是智力退化,我所说的几个可能发生的机率都很大,不过易先生,您的妹妹不用太过伤心,目前这种心理疾病治愈率很高,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可能治疗的过程要缓慢一点。” 易晋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对说:“麻烦您尽快安排后续的治疗,孩子的病,我并不要求多久看到成效,但结果能够是以根治为目的。” 那医生对于易晋的话,低声说:“您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易晋:“嗯。”了一声,之后两人还聊了一些别的,大多都是以小奇的目前的情况为主,差不多半个小时,从小奇失踪后,便一直担忧的老爷子闻讯赶了过来。 于曼婷将老爷子请进来,也没有放开我的打算,依旧将我环在怀里,我挣扎了两下,是剧烈的挣扎了两下,易晋干脆低声在我耳边威胁了一句:“别让我现在就和老爷子坦白,小奇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不敢再挣扎了,只能装成晕过去的模样,昏睡在易晋怀中,没敢抬头看老爷子一眼。 好在老爷子担忧着小奇,没注意这么多,一来便是问医生小奇的情况,病情极其的复杂,就光描述让老爷子听明白,就用了半个小时。 当老爷子了解完全部过程后,语气里全都是担心对医生哀求着说:“医生,孩子现在还无论如何,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易家都是愿意配合,求您务必要把孩子治好啊,这个孩子太可怜了,他才六岁就遇到了两次这样的事情” 老爷子说到这里,都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都在哽咽,一同跟来的江华怕老爷子病发,立马在老爷子身边安抚说:“您别担心,陈教授是全世界都有名的心理教授,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可能是内疚,并没有回答江华问题,而是依旧满是哀求的看着医生。 那医生在老爷子的哀求下,低声说:“我不敢和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全力以赴,易老先生您别担心。” 老爷子的手紧握着拐杖,连声点头说:“好好好,实在太麻烦您了。” 在我印象中一向倨傲的老爷子从来没这样和人说过话,可见对于小奇现在的情况时有多无力和焦灼了,最后医生是由江华从出病房的。 老爷子这才将视线放在我和易晋身上,倒也一点责怪,反而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窝在易晋怀里昏睡的我,轻声询问易晋:“小樊现在情绪怎么样?” 易晋抚摸了两下我的长发,才轻描淡写的对老爷子说了句:“情绪现在稳定了不少。” 老爷子听到易晋的回答,长叹了一口气说:“她也是跟着遭罪,这次是我没有看好小奇,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 老爷子满脸自责的摇着头,易晋见老爷子如此,只是象征性说了几句:“命里有这样的劫难,就算躲也躲不过,您也别太自责。” 老爷子坐在那里不说话,屋内又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开口说:“这几天,你就让于秘书好好照顾小樊,公司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去处理,再者你和吴霓刚打完结婚证,就消失了这么多天,吴家那边终究会有意见,你怎么说也该回去个两趟,你妹妹这边我让江华来忙就好了。” 对于老爷子的安排,易晋没有反驳,淡笑着:“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您不用太过担心。” 老爷子听到易晋的话,这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在这里久留,而是由着江华扶着从病房疲惫的离开。 老爷子离开没多久,易晋这才抱着我去病床上躺下,他也有些累了,奔波了这么久,不过他陪着我躺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浴室淋浴,而我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像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迷迷糊糊时。 病房内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我抬了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不断震动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提醒,显示着吴霓二字。 这是易晋的手机,我看了一眼,想了三秒,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直接摁了接听键,里面传来吴霓的电话,她以为是易晋,第一句话便是掩饰不住的开心说:“易晋,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听爷爷说你处理好那边了,小樊怎么样?孩子呢?孩子好不好?” 她语气里是深深的关切,直到我说了句:“是我。” 我想电话那端的吴霓肯定跟石化了一般,她有好久都没有说话,而是愣了许久,那关切的语气瞬间就冷了下来,她说:“易小樊,怎么是你。” 我笑着说:“怎么不能是我。” 她语气里甚至带着威胁说:“你现在把手机给易晋,我有话要跟他说。” 我说:“好啊,他在浴室。” 我说完,便从床上起身,然后直接走到浴室门口敲门,里面水声很大,我在门外喊了好几声:“哥。” 易晋这才将门打开,他身上穿着浴袍,见我拿着他的手机,我立马捏着嗓音笑着说:“吴霓的电话。” 易晋从我手上拿过,刚喂了一声,我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扣住我身体,便不稳的退了好几步,才稳稳的扣住我在浴缸上坐下,他眼神略责备的看向我。 我没有理他,只是挨在他耳边,贴着他手机想听听吴霓和他都说了什么。 易晋知道我现在是在拿他和吴霓报仇,对于我这种小心机,他倒是很纵容,他一面揽着我防止地下水多地滑,一面在电话这端喂了一声。 吴霓一听到易晋的声音,就恢复到了她之前的柔情似水,根本不像刚才和我说话时的冷冰冰,她笑着说:“易晋,是我,你从瑶县回来了吗?” 还是之前问我的老话,可见平时两人是多没话说,易晋语气还算好,不算太热情,但也不算太敷衍,他说:“刚回来。” 吴霓又问:“小樊和小奇呢,情况怎么样?这几天我和爷爷都快急死了。” 听到吴霓这句话,我就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会装白莲花,易晋看到我这模样,笑着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他又语气正常回应说:“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目前小奇正在治疗。” 吴霓在电话内担忧的说:“我妈说过几天要陪我一起去看小奇,但是小樊毕竟是你妹妹,现在我们又结婚了,你身为小孩的舅舅,所以我在想,我们应该送些什么礼。” 易晋听到吴霓的话,见我脸色变了换,忽然在我唇上落下偷晴了一下,我伸出手捂住了他唇,示意他继续和吴霓说话,他忽然笑了出来。 这声低笑声,让吴霓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以为易晋是在笑她,便赶忙问:“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易晋笑着说:“没什么,你想送什么礼,自己准备就好,不用过问我。” 吴霓说:“我才和小樊相处不久,不知道她的孩子喜欢什么,而且小孩送保健品又好像不对。” 易晋说:“孩子应该什么都不缺。” 吴霓见易晋都是短短几句,声音有些落寞了下来,她说:“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自己再决定该送什么。” 易晋说:“那就先这样。”他刚要挂电话,吴霓又在电话内连声说:“等等。” 易晋停下了动作,但没有说话,吴霓迟疑的在电话内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也看向易晋,他见我眼神里带着威胁,便伸手在我脸颊上撅了两下,才低声说:“最近没时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吴霓听到易晋如此明确的回答,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体贴的回了一句:“没、没什么了,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易晋说了一个:“好。” 这通电话便结束了。 他将手机往一旁的洗手台一扔,偷听结束后,我推开他就想走,可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就被他拦腰抱起,他笑着说:“怎么?目的达到了就想走?” 我整个身体几乎被他提了起来,双腿悬空,我蹬了两下大声说:“你放我下来!” 他挑眉说:“放你下来?你先和我解释,为什么不经我的允许,接我私人电话?” 我说:“你电话刚响,吵到我休息,所以我才接的。” 易晋肯定不信,他笑骂了一句:“小蹄子。”然后抱着我便出了浴室,朝床那边走去,我还没从他手上挣扎出来,我便被他压在了身下,我刚想大声挣扎着,求饶着,我说,我太累了,没心情。 他哪里管,含住我唇低声说:“听话,让我好好吻吻你。”接着他动作便温柔如水的吸允着我唇舌,我实在是太累了,躺在那里,便任由易晋吻着我唇。 第二天早上我在病房内陪着小奇玩了一会儿,感觉今天的他情绪稳定了不少,只是不断问奶奶去哪里了。 当他问到这个话题上,我几乎不敢和他说实话,死亡这两个字,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说,太过沉重。 我拿着童话书转移他注意,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车祸的心理创伤给他留下的太深,他根本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见我避而不答,一把拽过我手上拿着的漫画书便往手上狠狠撕着,他又哭闹着说:“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妈妈!我要奶奶!” 我刚想去抱他,他小手忽然对着我脸上就是一阵巴掌,紧接着就是抓打,他又抓狂了,外面的护士一听到里面的动静便立马走了进来,同我一起抱住了小奇。 小奇不打我了,他开始抓打着自己,扯着自己头发,那一刻,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心情了,我手死死摁住他抓着头发的手哭着说:“小奇,妈妈在这里,你别这样!奶奶去乡下了很快就回来,你别这样伤害自己!” 他不听,他很是抗拒的推着我,他说:“你是坏女人!奶奶说了!你和爸爸离婚了!你不要小奇了!我不要你碰我!你走开!” 他见我愣在那里没有动,情绪失控得更加厉害,几乎在发蛮力的踢着我,打着我,抗拒着我,护士一看不对劲,因为孩子还在打点滴,便立马对我说:“孩子的妈妈,您先出去吧,孩子不能这样激动下去!” 紧接着便有两个护士将我拉开,然后将我直接从小奇的病房拉了出去,一直被她们拉到门口,小奇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这才减弱了不少。 我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以前如此粘我的孩子,有一天竟然会如此厌恶又抗拒我。 我整个人恍惚的站在那里,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两个护士将我拉出来后,便又再次进了病房,很快医生便赶了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才彻底冷静了下来。 等医生从病房内出来后,他看到了站在走廊里发呆的我,便朝我走了过来我,他到达面前将听诊器从胸口收好后,才说:“易小姐,我想问您一点情况,您能不能跟我去趟我的办公室?” 我说了一字:“好。” 他说:“那您跟我过来。” 我跟着医生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刚坐下后,便问:“孩子在出事之前,是奶奶带着是吗?” 有护士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杯内不断冉冉升起的雾气,才对医生回着说:“对,是的。” 那医生又问:“那您和您婆婆的感情好吗?” 我刚想说还可以,可一想到前段时间她给我打的那通电话,我便摇头说:“不是很好。” 那医生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说:“孩子现在抗拒您,估计和奶奶有关系,老人家可能想争夺抚养权,所以对孩子说了你很多坏话,这可能就是导致他不再亲近你的原因之一。” 我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我才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医生说:“近期为了孩子着想,我想,您还是暂时别靠近他,等第一个治疗过程过了的话,再看成效,他是否还会抗拒你。” 我皱眉问:“第一个治疗期时间是多久?” 那医生保守的说了一个数:“半年吧。” 我听到这个数字,情绪一下就激动了,我说:“医生,在这样的时候孩子没有一点安全,我怎么可能半年不去见他,我做不到!这样的方法也是行不通的,他肯定会越来越抗拒人,我” 我话还没说完,医生直接打断我的话,问:“易小姐,我明白您的心情,我也理解您的担忧,可我是专业的,知道怎样对待孩子才是最好的一种方法,孩子现在心里很脆弱,您不能用强硬的态度去对待他,只需要半年时间,在这段期间,只要他见不到您,他就不会记起你,对于你的仇恨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淡忘,一旦您天天在他面前晃荡,反而加深他对你的抗拒,你千万要配合我。” 我还是不能接受的说:“可是让我这大半年对孩子不管不问,我怎么做到这点。” 医生说:“您可以隔着病房看他,只要不和他接触。” 我还想说什么,那医生直接变脸了,他说:“易小姐,现在不是讲究您这个母亲舍不舍得孩子的问题,而是孩子现在的心里问题,如果您半年都控制不住自己,难道想让孩子一辈子都抗拒您吗?” 医生这句话,如一颗炸弹投在我心上,惊得我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他望着我这表情,又再次低声说:“我理解您的心情,孩子现在在病中,让您不管不问确实是一种残忍的做法,可您应该为孩子的以后想想,为了孩子的以后,您愿意配合我吗?”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僵硬的几个字,我说:“好,听您的。” 医生对于我的妥协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我感谢您的配合。” 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内出来,于曼婷便赶了过来,似乎是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她跟着我一起到达小奇的病房外后,见我一直望着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小奇不说话,便在一旁安慰我说:“易小姐,只是半年时间,很快的,您要相信孩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走了几步,问:“你说半年后,他会不会不记得我是他妈妈了?” 于曼婷说:“不会,就算您和他三年时间不见,他也知道妈妈是谁。” 我没有再说话,医院自然是不能待了,于曼婷本来是要送我回去的,我没有让他送,而是直接去找了赵晓文,她当时在公司上班,被我一个电话便招了过来,等她匆匆赶到后,见我正坐在咖啡馆,发着呆,连她坐在我面前都没有反应,便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回过神来后,强打着精神看向他,赵晓文放下手上的包,一脸不解问:“你怎么了?连我来了都没反应。” 她说完,又立马想到了什么,便皱眉问:“难道小奇还没好吗?” 我说:“心理问题,倒不会伤害到生命。” 赵晓文大约也听说了,一点惊讶也没有,她往我咖啡内放了几块方糖说:“你别多想了,其实这种心理疾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治,你放宽心就行。” 我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说小奇的事情的。” 赵晓文放镊子的手停了停,便问:“你是问赵州的?” 我说:“赵州他妈那边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我提到这件事情,赵晓文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样,现在正在和汽车公司那边谈赔偿款的问题,不过那边好像不愿意赔,所以后期开始打官司吧。” 我说:“后事大概什么时候处理?” 赵晓文说:“赔偿款弄下来,估计就快了。” 我将后面的包拿了起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赵晓文,她见我这样的动作,略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我。 我说:“这是我所有的钱,从高中到大学到现在易晋和我爸妈给的零用钱,里面有多少我从来没有去算过,不过我想几百万应该是有的,你帮我给赵州。” 赵晓文觉得我是疯了,她说:“易小樊,你在搞什么?你干嘛给钱给他?” 我说:“他打官司肯定需要钱,他手上没多少钱,肯定需要找赵薇湄要,可赵薇湄这个人虽然会拿,但话一定很难听,所以你把这些钱给他,就当是我还他的。” 我想了想,又添了句:“他妈妈的事情,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赵晓文见我这样说,皱了皱眉说:“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帮你给他。”她刚将卡收在包内,她提醒我说:“可赵薇湄是个怎样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和他离婚了,还和他牵扯不清,赵薇湄可不是什么好鸟。” 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给他就是。” 我和赵晓文并没有聊多久,易晋可能是听说了医院的事情,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和赵晓文在一起。” 他说:“好,我来接你。” 我们挂断电话后,赵晓文一下就听出来给我电话的人是谁,她没有多问,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咖啡还没吞下去,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什么事,动作迅速的从包内拿出了一只录音笔给我。 她轻轻一摁,里面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吴霓的主治医生。 录音笔录的是他和赵晓文交谈的全过程,里面涉及吴霓是怎样邀请他帮忙造假怀孕资料,以及他收吴霓多少钱的话,数目还非常的不小。 我瞪大眼睛看向赵晓文,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说:“你上次吩咐我帮你去买通那医生我办妥了,吴霓居然给了他五百万。” 我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我还真没料到,吴霓在上面还真舍得花钱,不过五百万对于吴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家境并不比我们家差,只是我没想到她还真下得了血本。 我说:“你用多少收买了那个医生?” 赵晓文笑嘻嘻说:“六百万,比吴霓多出了一百万,那医生肯定干,两边都拿,他也不亏啊。” 我心里一阵血疼,赵晓文同样也真是肯下手,随随便便就给我出了六百万,我还真是没这么多钱能拿出来,因为易家的财政大权一直都不在我手上,以前没离开易家时,都是易晋掌管我的钱,我从来不会缺钱用,但是又不会太多,离开易家后的那五年,穷得完全是叮当响,更别说有钱存了,她一下就给我花了六百万,我哪里有钱给她。 赵晓文见我一脸跟吃了苍蝇的模样,她知道我被吓到了,当即便笑嘻嘻说:“这段录音我还没付钱的,当时我们只是在谈而已,他没料到我录了音,现在录音笔搞到手了,谁他妈还给他钱,我脑子有泡?” 听到她这样说,我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易晋的车便停在了门口,我拿起桌上的录音笔往包内一塞,便很是感谢的对赵晓文说:“我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赵晓文切了一声,大约是觉得我这感谢礼太过单薄了,我对她笑了笑,这次易晋没有下车,很明显是等着我主动出去。 我只能和赵晓文说了再见,便推开门朝着外面走去,拉开车门上了易晋的车,可我上车后才发现,车上坐的人并不是易晋,而是吴霓,她让司机开着易晋的车出来的。 我将手上的包往一旁放了放,便问:“怎么是你。” 吴霓坐在我旁边笑着问:“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你以为会是谁?”我想了想,应该不是易晋让吴霓来接的我,而是吴霓恰巧找我,只是走在了易晋的前面,恰好她又动着易晋的车来和我示威。 不过,她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难道她找人跟踪我?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吴霓笑着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恰巧路过这里,看你和朋友在咖啡馆里,正好有事找你聊,没想到你竟然主动跑了过来。”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录音笔的事情了。 我下意识放松了不少,同样笑着说:“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吗?” 吴霓低声说:“樊樊,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们好好聊聊。” 吴霓的话难得放软了不少,倒是有了几分以前和我逢场作戏的味道,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两眼。 她今天似乎是来和我服软的,她主动握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点哀求的味道说:“你陪我去商场逛逛吧,小樊。” 我笑着说:“好啊,你要买什么?” 她见我答应了,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欣喜,她说:“去给你哥买几件衬衫,买好了我们就回来。” 虽然吴霓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我更好奇的是,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天津) ------------ 046.赔罪 吴霓带着我去医院,真的就只是单纯约我出来逛逛街,全过程全都在给易晋挑衣服,不断问易晋喜欢的衬衫款式,易晋的喜好,我闭着眼睛都能够说出来,他穿衣服,从来不太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衣柜里永远的黑白灰,他这个人不仅对环境有洁癖,对衣服的要求更加高,永远都要保持干干净净,一个大男人,手比女人干净,别人碰过的东西,基本上不碰,可为了不让对方尴尬,知道他是在嫌弃她,他都会在表面表现得毫无破绽。 转过身后,默默消毒,默默嫌弃,用两个字来概括他这个人,就是虚伪。 当然我不可能跟吴霓说这么多,她怎么问我,我就随便怎么回答,很快,她就像个女主人一般,替易晋买了好几件衬衫和外套。 当她在买单的时候,易晋的电话终于打来了,他在电话内问我,怎么没见到我人。 当时吴霓正在低头签单,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四处望了一眼说:“我被吴霓提前带到了一间商场。” 易晋微微有些惊讶问:“哪间商场?” 我说:“最近的一家,柏富广场。” 易晋说了句:“知道了,在那里等我,在我赶来之前,别随便出柏富。” 很快他便将电话给挂了,我刚将手机一收,吴霓也正好签完单朝我走来,她看到我手上握着的手机,便笑着问:“易晋吗?” 我将手机丢入包内,笑着说:“不是,一个朋友,问了我点事情。” 虽然我否认了这通电话来自于易晋,可吴霓当然没有信,她微微一笑说:“走吧,我全都买好了,我们去找家饭店坐坐。” 在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时,吴霓顺势挽住了我,动作自然又流畅,反倒是让我有些尴尬了,不过,她要和我装姑嫂情深,那就情深好了,说怕过谁。 我任由她挽着,当她打算按照我的喜好,朝口味偏辣的餐厅走去,我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嫂子,你刚流了产,不适合吃太辣的东西,对自己不好。” 吴霓听到我这话,微微一笑,她说:“没关系,孩子反正已经流了半个月了,忌嘴这方面倒是没以前那么严格了。” 我笑着说:“挺好的,怀个孕不容易,特别是怀了易晋的孩子更加不容易,你说你怎么说流就流了,以后要想再怀,不就难于上青天吗?” 吴霓好像听不懂我的弦外之音,而是在我这句话落音后,便立马指着对面一家川菜馆说:“要不,我们就去那家吧?我听说还不错。” 我说:“好啊,你觉得可以,我也无所谓。” 于是没多久,我们两个人一起进入了川菜馆,吴霓点了很多菜,口味全都是按照我喜欢的点的,这间饭店人并不是很多,环境很幽静,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楼下广场上的风景,算是这间餐厅风景绝佳的位置。 等菜很快就上了后,我并没有时间和吴霓再继续这样演下去,而是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吴霓说:“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吴霓也听到我这句话,也随着我的动作放下手上的被子,她说:“我今天是来和你道歉的。” 我被她这句话吓到了,甚至是破天荒的有点好笑。 吴霓见我表情怪异,她脸上没有一丝玩笑,双手下意识掐住了手上的杯子,咬着泛白的下唇,在我面前低低的低下了头,她说:“我知道这句话听在你耳里会很讽刺,可是小樊这次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无论我怎么使用手段去挑战你在易晋心目中的地位,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才认识了多久,你们有生活了多久,他对你的喜欢不止是单纯的喜欢,还有亲情,就这点,就注定在我在你面前输得无比惨烈,可是小樊” 她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激动的松开了手上的茶杯,反而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凄声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就是那种为了他连尊严都可以不要的那种,你理解我的心情吗?”她捂着胸口,语气无法控制的激动问:“你理解一个女人的嫉妒吗?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我根本不想伤害你的,可是小樊,你的身份在我们之间太多,尴尬了,说你是他的妹妹,可你们的关系又何止是妹妹那么简单?你就像我和易晋之间的一个毒瘤,如果不把你拔掉,我们之间就根本没有可能你清楚吗?” 我不认为吴霓今天找我的目的,就为了和我诉苦这么简单,对于她这些话,我冷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那双平时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此时却全是血丝与泪意,她哽咽着说:“我不想说什么,我今天也不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我只问你,你要怎样才放过我,放过我的婚姻,易晋和我结婚那天起,就没有回过家里一次,小樊,如果这是我对你曾经的伤害所得来的报应,我现在和你道歉,你把我的丈夫还给我好不好!” 她摇晃着我的手,那力道几乎将桌面上摆放的茶水,都摇晃了出来,饭店内的人虽然不多,可吧台处的收银员,还有一旁的服务员好奇的看了过来,从他们眼里,我可以看出,此时我和吴霓在他们眼里,是在上演一场怎样的狗血大戏,从他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他们想象出来的万恶小三。 对于吴霓的哀求,我冷幽幽提醒了一句:“你还可以再大声点,最好让别人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嫂子,说句实话,你和我之间一开始的出发点是没有冲突点的,原本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你求我放过你,那当初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后,把你有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我将她手从我手腕上狠狠甩来,她手被我的力道甩得飞了出去,衣袖扫落桌上的茶杯,安静的餐厅内便传来尖锐的摔碎声。 那些服务员看到这边的动静,以为我们打起来了,想过来,又见我们双方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过激的动作,又立马停了下来,在一旁时刻观望着战火着。 我继续冷笑说:“吴霓,你别再这里楚楚可怜的哀求我,你爱谁,是你自己的事情,选择这条路也是你自己的问题,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和易晋之间的关系,是你自己硬要多来插一脚,来趟这浑水,现在效果达不到你预期想要的,现在怪我不还你丈夫?我让你非要嫁给他了?我非逼着你跟他打结婚证了?是我推你进的火坑?明明是你自己硬要往下跳,现在全都来怪我,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的话毫无礼仪可言,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粗鲁,吴霓听后,她笑了出来,在她笑出来那一刻,她双眸里的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她说:“是,是我活该,是我非要插进你们兄妹两之间,是我非要不不自量力和你来争!可易小樊,你敢说你在帮我的那一刻,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我的吗?你还不是推波助澜把我推了出去?你凭什么还敢说这样的话?” 我坦诚承认说:“是,在给你出主意的那次,我确实是存在算计的,我想用你来断绝易晋对我的非分之想,可不是你先求的我吗?那个时候你不就是想利用我这个妹妹爬上你想要的位置吗?你又凭什么来怨恨我,怪我利用你?” 当我们丝毫不顾及场合争吵了起来时,吴霓脸上的凄然神色也缓缓收了起来,她说:“看来我们之间根本没办法好好聊了,小樊。” 我说:“我一直就没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 她语气里满是可惜的说:“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只要把一切都说清楚了,还可以做朋友的。” 当她说完这句话,易晋又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我,问我具体的位置,我看了吴霓一眼,想必她也已经猜到这通电话是易晋打过来的,我丝毫也不想遮掩,便对易晋说:“我在三楼口口川菜馆这边。 等刚挂断电话,易晋便的身影便出现在川菜馆门口,带着于曼婷,站在那里的服务员眼睛都亮了,他们都以为这场狗血撕逼大剧的男主终于上场,那么之后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可想而知,光腥风血雨这四字,听了都让人兴奋。 可很显然,很多东西都没在他们预期内,因为易晋进来后,只是很平静的坐在了另一方,然后替我跟吴霓一人倒了一杯茶,好似不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怎样的矛盾一般,笑着问:“逛街都买了什么东西?” 虽然他没有指定问谁,不过下一秒他又看向吴霓,声音谦和的问:“后天好像是你妈生日,礼物都挑好了?” 吴霓有些受宠若惊,她大约没想到易晋会主动和她说话,她当即便慌慌忙忙从后面把购物袋拿了出来说:“我妈的礼物我暂时还没有挑选,不过我今天逛街买了好几件衬衫,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她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见到易晋太过紧张了,急急忙忙递过去的时候,购物袋一不小心扫到了易晋倒在桌上的那杯水,整个桌面如泄洪了一般,吴霓小声尖叫了一下,便立马从桌上抽出几张至今,便去擦着桌面,一遍擦,还一遍焦急又抱歉说:“易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现在就处” 她话还没说完,易晋便扣住了她手,易晋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反而还带着平和的笑,低声说:“坐吧,之后我陪你去挑选礼物,你妈生日那天需要用到。” 吴霓愣了几秒,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易晋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我:“樊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完全不知道易晋这是唱的哪一出,面无表情看向他。 他不等我回答,便对身后的于曼婷吩咐了一句:“送她回去。” 于曼婷便从我身后走了上来,在我身后低声说:“易小姐,我送您。” 言下之意就是请吧。 我冷冷看了易晋一眼,他没有看我,只是就着吴霓刚才的纸巾缓缓擦拭着桌上的泄下来的水。 我从椅子上起来,将手上的包一甩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我说完,也不看他们,转身便朝着餐厅的门走去,一直走到楼下,易晋发过来一条信息,生气了?三个字。 我没有回复他,直接将那条短信给删掉,过了一会儿,易晋又发了过来一条说:“易家和吴家以前就存在合作关系,到现在更加,所以,樊樊,终究要给吴霓一点面子。”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不然我妈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撮合易晋和吴霓,吴家和易家以前就存在合作关系,只是并不亲密而已,到现在被吴霓和他的婚事一扯,两家自然是亲上加亲。 易晋这个人会权衡大局,那天配合我胡闹,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他之前给了吴霓这么一大巴掌,自然是该给糖的时候了。 怎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霓虽然还没和他办婚礼,可终究已经是他妻子不是? 想到这点,我下意识笑了出来。 我正要拦车时,江华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我,我奇怪的看了两眼,还是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江华的声音,他笑着说:“小樊,爷爷找你。” 我听到江华这句话,良久都没有回复他,直到面前主动停下一辆出租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后,才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江华无比体贴问:“需要我过来接你吗?”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拦到了车。” 和江华打完电话后,我便对司机说了句:“师傅,去医院。” 那司机打了表后,便将车拐了个弯从柏富广场这边开离。 我一想到现在的小奇,我满身疲惫的瘫软在车后。 车子开了差不多三十分钟,便到达了医院,江华早就在医院门口等我了,我从车上下来后,便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他将手上的伞撑在了我头上,我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天上竟然下起了雨。 对于江华周到体贴的动作,我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虽然我们是在同一把伞下,不过江华和我保持了一个绅士的距离,他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知道他这句胡我应该做的,是指的哪一方面,是指我们今后的关系吗?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怎样,虽然协议签了,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我没有再说话,和江华一起朝医院大厅走去,坐直达电梯到达老爷子那里后,我才发现他身体竟然比以前还差了,这一次见面不再是坐在窗口,而是躺在了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护士正在给他吊水,屋内全都是他的咳嗽。 这样的一幕,忽然让我有了一种大限将至的不好预感。 我下意识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江华在我身后解释说:“老爷子只是最近感冒了,看上去比以前严重而已。” 我没有我回答江华什么,而是朝着老爷子走去,他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靠近的脚步声后,便睁开了眼,见是我来了,才伸出手将嘴巴的氧气罩给拿开,露出了自己的整张脸。 因为我身后是窗户,逆着光的,老爷子看我看得不是很清晰,而是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久,终于看清楚是我后,他叹息了一声说:“是你啊。” 我对他始终不存在怨恨,就算他从来不偏袒我,也从来都不喜欢我。 护士搬过来一条椅子,陪我小心翼翼坐在了他面前,低声唤了句:“爷爷。” 老爷子听了,嗯了一声。 他还是对我一样的淡漠,并没有太过热情,问了我一句:“小奇现在怎么样。” 我说:“没有了生命危险,不过”我犹豫了几秒,才如实说:“正在医院看心理医生。” 老爷子哎了一声,叹了好长一口气,一口气过后,他说:“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我立马开口说:“您别这样想,是小奇命里有这样的劫数。” 对于我的安慰,老爷子并没有说太多,只是不摇着头,摇了很久,他又说:“现在连吴霓的孩子都没了,看来我们易家注定是子孙单薄。” 他这句话说的尤其的伤感,语气里的失落与心伤毫不掩饰,我握住包的手紧了紧,过了三秒,我说:“爷爷,您觉得吴霓在您眼里是个怎样的人。”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他大约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说:“听话,懂事,识大体,挺适合易晋的,吴家这个女儿我以前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不过一早就听你妈妈说过她很多次,你妈看人准,而且上次我一个人在三番理,也都是她在照顾,真是难得。” 听到老爷子这些全是夸赞吴霓的话,我在心里冷笑,她和易晋是绝配,这句话倒是没错,两个人都很会伪装。 我没有反驳拉老爷子的话,而是将录音笔从包内拿了出来,在放给老爷子听之前,我提前说了句:“爷爷,我知道我从小您就不喜欢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事情都招您讨厌,可今天有些话我还是要和您说,吴霓那个孩子与我无关,为什么与我无关?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过孕,您听了这段音频,如果还不相信,甚至是认为我捏造的,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说完,便在录音笔上摁了一个按钮,整个病房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录音笔内赵晓文和医生的谈话声,时间并不长,短短十几分钟,那段音频正好戛然而止在赵晓文承诺给那医生六百万的话上。 老爷子躺在床上没有说话,更加没有反应,我从包内翻出一些资料,那些资料是我最近这段时间收集的,我一直随身都带在身上,这些东西不过是吴霓的一些检查结果,不过重要的并没有拿到,而是一些不太重要却又带了异常的验血报告之类的。 我把所有的东西全都递到了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并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江华走了上来,从我手上接过,他翻看了几眼,这才对老爷子说:“这些检查结果确实有几处异常。”江华想了想,又说:“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江华是一直跟着老爷子的,而且江华这个人从来都是知道有什么话该说,有什么话不该说,为人处事非常精明,所以一般他的话,老爷子都会选择听。 所以下一秒,老爷子便说了一个字:“说。” 江华将手上的那些检查结果全都放下后,才低着头轻声说:“易小姐说的确实不错,虽然我没有接触过吴小姐,不过在她怀孕期间倒是经常来医院看您,孕妇怀孕后一般都会忌口,特别是前两个月,不过有天我在金东一家海鲜店办事,正好看到吴小姐正在和朋友吃澄阳湖的闸蟹,那个时候确实是吃澄阳湖闸蟹的季节,可是一个孕妇,平时别的不太忌口,唯独螃蟹是大忌。” 江华说到这里适可而止,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反而话锋一转,笑着说:“当然,也有可能吴小姐流产这件事情和没有忌口很大关联,易小姐那天不过是恰巧撞在了这个霉运上呢。” 江华的话,彻底让老爷子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可是当江华的话落音没多久,老爷子脸上的疲惫越发的严重了,甚至又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整个病床都在颤抖,我刚想去查看老爷子情况,他右手捂着唇,左手做了一个让我不要靠近他的手势,我又立马停了下来。 护士从一旁递了他一块手绢,老爷子咳嗽了很久,一直咳到都没力气喘气了,他才用白色手绢用力的捂着唇,狠命的喘着气,隔了好久,他才平复下来,他将手绢从唇上拿了下来,说:“好了,我全都知道了,现在已成定局,再去说什么都不可能,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也管不了太多了。” 我说:“爷爷” 我还想说什么,江华拉住我,动作几乎不可见的朝我摇了摇,示意我别再说下去。 我是不甘心老爷子如此宽待吴霓,毕竟这个黑锅是我在背,而且还背的死死地,凭什么做错事情吴霓,却可以如此轻松的逍遥法外,凭什么,可江华是最知道老爷子心思的人,既然他都提醒我了,我没有再急进。 老爷子挣扎从病床上起来,一旁的护士立马将他扶住,他靠坐在床上后,精神看上去比躺着还是要好很多,他朝江华伸出手。 江华明白了他要什么,转身便从桌上拿过来一份文件,老爷子接过后,他将文件递给我。 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伸出手去接,刚拿在手上,老爷子说:“这是你的职位调整通知,显然在人事部不会历练你什么,所以我私自将你调到了项目经理这个位置上,你好好研究公司的项目,公司你每天是要去的,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连我都帮不了你。” 我拿着那份文件,愣了几秒。 老爷子又说:“在短时间里,我必须看到你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我捏住那份文件的手一紧,老爷子一下将我从一个在人事部混日子的小员工一下调到了项目经理,这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石头猛然压在了身上,我根本没有任何信心可以完成好这一切。 可现在我有很好的办法吗?根本没有。 我只能沉默了半晌,对老爷子说:“好,我会尽力。” 老爷子说:“你要是不争气,连我也帮不了你” 老爷子说完这些话,还是太累了,便由着护士扶着休息了,还是江华将我送出去的,到达医院外面后,我还是有些担忧往后看,江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便笑着说:“老爷子的身体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您别担心。” 江华的话让我突然看向他,我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多说吴霓那件事情?” 外面还在下雨,江华将伞撑开,遮在了我头上,他说:“因为他已经相信了,如果你再急于去说服他,只会让他觉得有可能你真是捏造的。” 我又问:“那你那天真的在海鲜馆看到吴霓在吃螃蟹了吗?” 正要去开车门的的江华听到我这句话,停下了动作,看向我笑着说:“抱歉,那是我瞎编的。”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他低低笑了出来,还是将车门拉开说:“你肯定很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吧?” 我没有立马进入车内,而是站在车外,我必须要亲耳听到他回答我这个问题,这一点连我都觉得很奇怪。 江华笑着说:“虽然我是老爷子的人,可怎么说老爷终究已知天命,为了巴结未来的老板,这点顺手人情还是要送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在心里直叹着奸诈,难怪,都说这个江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这还真是。 我进了车后,他便开车送我回去,不过没有送多远,他很谨慎,选择在一个人流量比较的多的地方放了我下来,我下车后,便和他说了句多谢,他坐在车内朝我挥了挥手,便开车离开了。 易晋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他说:“晚上想吃什么。” 看到这条短信,我奇怪的想他不是陪吴霓挑选好礼物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回,而是将手机丢在了包内,拦了一辆车回了家。 刚到达大厅,仆人便满脸开心的出来迎接我,自从上次发生吴霓贿赂家里仆人这件事情,这别墅里的人基本上大换了一次血,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我将包递给了那仆人,那仆人笑着说:“先生在厨房给您做糖醋排骨呢,您快去瞧瞧。” 我本来是想去把自己湿哒哒的衣服换下的,不过在听到仆人说先生两个字,我疑惑的看她两眼,仆人朝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说:“快好了。” 我直接朝着厨房的位置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看到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易晋,他身上正围着一块围裙,手上的腕表,以及脖子上的领带全都拿了下,整个人正干干净净的在厨房内下厨。 看到这一幕,我以为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靠在门框上许久,我本来是想调头就走,不理他,可谁知道易晋说了句:“把手洗了。” 我停了下来,撇了撇嘴,走了过去,没好气的拉开水龙头,随便搓了两下,就算了,可谁知道,这对于洁癖的易晋显然是不满意的,我刚敷衍了几下转身要走时,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了,然后拉起我手臂,将我袖子拉了上去,把手放在水下细致的洗着。 他人被圈在他怀里,我抬头一看便可以看到他下巴,想到这里,我没好气的说了句:“你现在是和我赔罪吗?”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了,他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赔罪。” 我见他答非所问,我推开他就想走,可谁知道还没跑出他周边的范围,他单只手将我扣回了怀里,将我脸抬向他,他脸上刚才的笑便消失了,目光认真又严肃的看向我,他说:“小樊,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对吴霓很大的意见,可你必须清楚一点,吴霓和我们家的关系,我可以任由你小打小闹,可有些事情是在一定范围的,在这段婚姻还在维持时,尊重是必须要给的,你明白吗?” 我说:“我不明白,当初他怎么对我,可你呢?你以为我真会傻到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和吴霓结婚的吗?你根本不是,你不过是在老爷子的压迫下将计就计,你明知道我在吴霓面前吃了这么大的亏,可是你不仅没有帮我,你还娶了吴霓,易晋除开别的,你是我的哥哥,我被吴霓他妈打了一巴掌后,你也从来没有替我说过话,你想干什么,我非常清楚,你想吞了” 我话还没说完,易晋封住了我的唇,我后面那没说完的话便被悉数压了回去。 (天津) ------------ 067.黑吃黑 他吻了我很久,当我有些喘不过气,敲打着他胸口,易晋忽然松开了,他用力的钳住了我脸,眼睛内没有一丝玩笑意味说:“记住,无论知道了什么,都别说出去一个字。” 我被他突然大变的神色给吓到了,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易晋又提高了一下音量:“听清楚了吗?” 我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句:“好、好。” 易晋便松开了我,笑容重新回到了他脸上,他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两下,温声说:“嗯,先去餐桌边等我,还有一个菜。” 我只能按照他的话,转身出了厨房,没多久易晋便在厨房忙好了,当仆人将菜布好在桌上后,满脸艳羡看向我笑着说:“小姐好幸福啊,先生对您如此的疼爱,做的都是您爱吃的东西。” 仆人这句话刚落音,易晋正好从厨房出来,他正脱着围裙,理着自己衣袖,笑着搭话说:“小时候她爱吃的,哪样不是我在做,现在到她面前夸我一千个好,她也未必领情,这么多年,倒是照顾出一只小白眼狼了。” 仆人见易晋说这句话时,眉眼里没有一点怨气反而全都是笑,当即便捂着唇笑了出来:“您不也是心甘情愿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易晋听了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而是走到了餐桌边,在我面前坐下,用筷子替我夹了一小块糖醋排骨,他说:“吃吧,你最爱的。” 他刚夹在里面,我又直接从碗内夹了出去,扔在了盘子外,只是用筷子挑着碗内的白米饭。 易晋和仆人对视了一眼,半晌,才笑得无奈说:“看吧,这是给自己宠出个小祖宗。” 仆人在一旁笑得更为大声了。 之后易晋给我夹,我就往外扔,反反复复好机会后,易晋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一眼不发的看向我,他这副样子就是在提醒我适可而止,我没有再对着和他干,又老老实实将扔在盘子内的菜,悉数捡了回来,我刚咬了一口。 易晋才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我说:“难吃。” 易晋笑出了声,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替我夹了一些青菜,不过易晋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等仆人将饭菜收拾好后,他从楼上换了衣服下来,一边低眸扣着袖扣,一边叮嘱我说:“这几天没事就别出门,小奇那边有医生不用太过担心。” 我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遥控器胡乱的换着频道,忍不住问:“你要出门吗?” 易晋看向沙发上的我,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外套,他穿上后,才朝我走了过来,到达我身后,便将我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我顺势圈住他颈脖,他低眸看向我说:“要过去几天。” 他说的要过去几天,就是要去陪吴霓几天,我没有说话。 他将脸低到我唇边,我迟疑了两下,还是在他脸颊上吻了几下,他满意后便笑着将我放在了沙发上,刚要起身,我顺势扯住了他领口的领带,第一次如此主动的缠着他吻了上去。 易晋知道我在使什么坏心思,倒是很配合的让我吻着,不过吻了好久,当我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了下来,刚想往后退,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被易晋一把控制住了后脑勺,他将我压在沙发上,便加重力道吻了上来。 最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本来要出门的易晋便抱着我上了楼去了卧室。 再后来,醒后已经是晚上十点,易晋正抱着我坐在床上抽烟,我从被子内抬起脸看了一眼,他笑着看向我。 过了好久,我才闷声问:“你没出门吗?” 他在烟灰缸内弹了弹半截烟灰,嘴角的笑暧昧又轻佻说:“被小妖精缠得魂都没了,还能去哪里。” 听到他这句话,便轻捶了一下他胸口,不服气反驳说:“我才不是妖精呢。” 我说完,就想往被子内一缩,可被子还没彻底没过头顶,易晋又再一次压了下来,当我感觉他的手又重新在我身上四处游走,我痒得当即大笑的在被子里乱窜了起来,从这端爬到那端,还没得意过一两分钟,易晋冷笑了一声:“小兔崽子,又给我惹火是吧。” 紧接着,我刚想从床尾那端爬出被子,可谁知道脚环被易晋一把扣住,一股力道将我往后一拉,他身体从我后背又压了过来,我们的呼吸声又再次沉重了起来。 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白天,易晋不见了,我从房间内下来后,才得知他是今天早上走的,因为明天是吴霓他妈生日,这样的日子他肯定是要给面子去的,我也没有给他电话,吃完早餐没多久,便直接去了公司,我不知道易晋是否清楚老爷子将我提到项目经理这个位置上的事情。 当我到达公司内后,便有人来接我,暂时公司还没有喧哗出来我职位调升,只是先带我去项目部熟悉环境和情况。 我以后的助理将这段时间正在进行的项目全都翻给了我看,我粗略浏览了几眼,虽然我不知道谈生意,可我曾经也在一家小公司做过会计,所以基本上还是能够懂一二的。 果然自从易晋和吴霓结婚后,两家开始有大幅度的工作往来,吴家是以电子信息技术为主,全国所有的电子通讯设备这些东西,基本上被吴家给承包了。 吴家算是这方面的大鳄,而在这点上易家却很少涉足,而且还是弱项,但现在又是电子信息兴起的时候,老爷子会这样极力促成易晋和吴霓婚事,还有个原因是为了让易家在未来电子信息方面,占一席之地,在这锅巨粥内,分上一杯粥。 难怪昨天当我将录音笔内的东西给老爷子听时,老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老爷子似乎算错了一点,他在算计别人,别人同时也在想着怎么算计着他,黑吃黑这一点,向来是商人的手段和本色。 当项目经理将另一份文件递给我时,我翻到了第一页,看到项目转让合同上签着整齐两个名字,赵州,赵薇湄。 我立马看向助理,那助理立马笑着说:“这个项目在今年的六月份便被转给了宜昌公司的副总赵薇湄,现在是两夫妻负责,在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们即将把这个项目的所有事情全都和宜昌公司那边交接出去。” (天津) ------------ 048.永远都在 助理微微一笑说:“这是几个月前易总示意的,至于具体情况我们就不得而知。” 我没有多问,想着也许是两人交易完成后,易晋给赵薇湄的补偿。 我左右翻了翻别的项目,粗略扫了几眼后,倒也就没有在意了,又转而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环境,发现环境倒是还算不错,房间布置得有条有理,格局也非常的大,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整个n市在自己的脚下,我趴在落地窗上,出神的看向窗外,正好看到有对黑色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从我窗前飞跃而过,飞到一定高度后,它们又调皮的往下急速下降,如此的自由欢快,让人心生羡慕。 可是人,为什么就不能如那对鸟儿一般,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呢。 助理见我一直站在那里发呆,便笑着问:“易小姐,这里的风景漂亮吗?” 我回过神来,回头去看他,笑着说:“挺漂亮的。” 这个助理眼里**裸的巴结与谄媚,他说:“漂亮就好,如果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我嗯了一声,那助理没有多停留,便从房间退了出去,这里剩下我一个人,我继续转过身看向窗外发着呆。 第二天是吴霓的母亲生日,正好是五十岁身体,这个日子注定要大办一场,其实我是不想去的,不过吴霓他妈还客客气气的找人来给我送了一张请柬,说是让我一定要捧场去,可我确却为,这算是吴家在我面前另一种示威,她妈有多讨厌我这个妹妹,我心里是一清二楚。 不过她都请我了,我不去自然也说不过去,免得又让他们吴家人抓住这个把柄,去找老爷子挑我不懂礼数的刺,当天我自然盛装打扮了一番,跑去吴霓家去参加她妈准备的寿宴。 场面确实如我所料想的那样,整个寿宴办得极其庞大,有头有脸,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易晋身为吴家的女婿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肯定会有许多媒体来关注,我是孤身一人来的,并不认识几个人,所以全程也只是在周边找点东西吃,正吃得无比饱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发现江华正站在我身后,我被吓了好大一跳,嘴里的蛋糕都没来及咽下去,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也被我吓到了,笑着问我:“我那么可怕吗?” 我拍着胸脯将梗在嗓子口的蛋糕顺了下去后,我松了好大一口气,有些惊讶问:“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江华淡笑着说:“你爷爷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替他来参加。” 我想了想问:“爷爷身体最近怎么样?” 江华说:“还是老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也没有多问下去,他见我碟子内全都是蛋糕,便笑着问:“你饿了吗?” 我下意识将盘子往他眼下遮了遮,尴尬笑着说:“我平时真没这么能吃的,就今天无聊了才会用吃来打发时间。” 江华说:“女孩子多吃是福。” 正当我们两个人在聊天时,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一句:“江特助” 我和江华同一时间回头去看,被人众星捧月走过来的男人是吴霓的父亲,吴志军,他一看到江华就满遮不住的笑意,当即走了上来,语气便无比热络的问:“江特助您来了怎么不和我们来大招声招呼,让您在这个角落都没人作陪,实在是我们的失礼啊,这可如何是好。” 吴志军并没有怎么和我接触过,大约也不怎么认识我,所以他没有理我的原因,有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江华的助理了,当然这样更好,免得双方尴尬。 对于吴志军如此客气的寒暄,江华自然也落落大方,笑着回答说:“今天我只是代替易老爷子来的,贵妇人今天五十大寿,知道您忙,所以没有方便来和您打招呼,实在是我失敬。” 姜不愧是老的辣,江华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吴志军听了这话别说多么舒服了,脸上的笑容扩得越来越大了,他说:“我们和我老爷子是亲家,他能够打发您来,实在对我们算是一种看重了,待会儿我有点事情想和江特助聊聊,您有时间吗?” 江华迟疑了三秒,才笑着说:“荣幸之至,您让秘书通知我便可。” 吴志军听到江华答应了,脸上虽然滴水不漏,可端红酒杯的手明显松了不少,正当我们在这边聊着时,没多久,吴志军的秘书跑了过来,挨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立马抬起脸笑着说:“江特助,我女婿和女儿来了,就暂时失陪,之后再来好好招待您。” 吴志军的话刚落音,宴会入场处便一阵骚动。 有的人天生就是焦点,当易晋正挽着精心打扮的吴霓从外走了进来,整个宴会场上的目光全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这一次他是以吴家女婿的身份来参加的寿宴,那些围在门口的记者,闪光灯全都对准了他和吴霓,问的问题自然全都是他和吴霓准备什么时候补办婚礼,以及今后与岳父家有怎样的合作,还有妹妹离婚后的打算。 我本来只是站在那里看好戏一样看着,可没想到自己也跟着上了一回镜,易晋在**这方面对我的保护做的一直很好,所以外界都只知道他有个妹妹,却始终没有谁见过我脸,又过我的照片,大约是前段时间小奇翻车的车祸,导致我的身份泄露,所以今天才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问易晋有关于我的事情。 当时易晋在听到这句话时,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记者,他脸上虽然保持着亲切的笑容,再回头那一刻,他只是对那些围上来举止斯文,温文尔雅的笑着:“今天是我岳母的五十大寿,实在不是回答大家问题的时候,谢谢大家对我的关系,之后的问题我的秘书会代替我回答,抱歉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要带着吴霓朝前走,不过就在他带着吴霓从记者的闪光灯下经过时,忽然再次抬眸看向了我这边,视线一下就正确无比的落在了我身上,我端着手上的碟子,下意识往江华身后退了退。 不过易晋脸上并没有遗露出什么,只是低头在吴霓耳边说了一句话,两人便朝着吴母的方向走去贺寿了。 女婿来了,吴志军自然对江华说了一句:“江特助,我先失陪了,我们稍后见。”说完,便立马找人来招呼着我们,之后才随着秘书的带领下朝着易晋那方走去。 整个会场的焦点全都聚集在那方,站在我们这个角落,只听见那团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有吴霓的笑声,以及吴母的笑声,还有易晋他们的交谈声。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见易晋隐隐掩在人群里,时不时可以看到他端着酒杯,带着吴霓在那和吴家的人相谈甚欢。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没意思,正想转身走时,江华从那端手回了视线,看向我问:“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我说:“打什么打,我和他们又不是一家人。” 我将手上的碟子往桌上一扔,便转身就要走,可还是没得及离开,那边的喧哗声似乎是少了不少,易晋忽然带着于曼婷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朝我这端过来了,江华在我身边说了句:“看来您暂时是走不了了。” 他这句话刚落音没多久,易晋便已经到达了我们面前,江华当即便客客气气唤了声:“易总。” 易晋看了江华一眼,自然也是笑意盈盈回了句:“江特助也在这里。” 江华笑着说:“正好路过,看到易小姐孤孤单单在这边,所以来陪她说会话。” 江华很懂分寸,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这里多停留,说了一句告辞,便从我们面前离开了。 剩下我和易晋两个人时,他朝我伸出手说:“走吧,跟我去打个招呼。” 他指的招呼,说的是给吴母拜寿,我硬邦邦丢了两个字:“不去。” 我这句话一处,易晋脸色明显有些不悦,他说:“别耍小孩子脾气,走吧。” 我还想说不去,易晋已经扣住了我的手,牵着我再次朝吴母那边走去,去给吴母拜寿,易晋带着我出场,所有人自然全都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端庄有礼对吴母说了一句:“伯母您好,今天您五十大寿,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吴母上次虽然打过我一巴掌,而且对我有意见,可我终究是易晋的妹妹,她当即还是一脸笑容走了上来,握住我手笑着说:“哎呀,小樊啊,你来了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伯母就找人招呼你了。” 对于我吴母假兮兮的话,我并没有回应她什么,只是在众人视线中故作害羞的低垂着头,一旁的易晋倒是替我回答说:“小樊一向随便,所以您别客气,让她一个人她反倒自在。” 对于易晋的话,吴霓笑着说:“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人呢,她第一次来我们家,怎么说都要好生照顾着。”她立马扭头喊了句:“小霓。” 正在陪人说话的吴霓在听到吴母的话,回头看了过来,吴母笑着说:“你快过来,小樊来了,照顾照顾她。” 吴霓一看到被易晋牵在手上的我,倒是什么话都没说,满脸笑容的走了上来,在她吴霓快要到达我们面前时,易晋的手落在了我头顶,他轻声说:“去吧,之后我来接你。” 我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不愿意,可易晋还是说了一句:“听话。” 我没有办法,在吴霓到达我们面前后,我便从易晋身边离开,朝着吴霓走了过去,吴霓在众人面前,依旧跟我姑嫂天下第一好的架势,我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等到达没人的地方,两个人同时冷下了脸来,互相没在对彼此说过一句话。 但又不得不完全这个逢场作戏的任务,差不多到达开席的地方,吴霓的任务自然是完成了,因为她要去宴会上照顾客人,我们两个人各自没说话,朝着双方的位置走去。 等我回到宴席上后,我还是挑选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坐下,可这桌人都喝酒,服侍的服务员倒是每人都给倒了一杯,我倒是随便喝了一两口,正喝到兴头上时,于曼婷如个幽灵一般冒了出来,在我身后叮嘱说:“易总说让您少喝酒,以及别碰螃蟹海鲜之物,过敏。” 我听了没说话,正好一杯子酒也到口呢,我将酒杯移到了一旁,至于螃蟹这东西我虽然过敏,可还是忍住了吃了一两只,反正都过了隐,便都丢到了一旁,坐在那里改为吃别的,于曼婷似乎是怕我等下还不肯听话,干脆站在那里监督者我,没再离开。 至于易晋,今天这里是他的主场,自然是要和吴霓酒过三巡。 寿宴正进行到中半场,吴母打发人来请我去他们那一桌坐,因为他们那一桌是主桌,在一旁守着我的于曼婷,当即笑着婉拒说:“我们家易小姐向来都是自由惯了,所以我替我们家易小姐谢谢夫人的好意,在这里就好,没必要去打扰吴夫人招待客人。” 吴母打发过来的人同样客客气气笑着说:“易小姐就是客人,更理当招待,您就别推脱了,而且我们吴夫人想给易小姐说件事儿呢。” 我不认为我和吴霓她妈有什么事情说,难道要和我说那天在医院给我一巴掌?她要和我道歉?可她有没有这么大度,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正当我心里胡思乱想时,于曼婷推脱不过,只能看向我说:“易小姐,你过去陪吴夫人聊几句吧。” 人家都这样明目张胆的来请了,不过去似乎也真的说不过去,我只能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随着那吴母打发过来的人走了过去,谨慎的于曼婷自然是跟在我们身后。 刚到达主桌,正在和人聊天的吴母,一见我来了,便立马热情的站了起来,托住我手说:“哎呀,小樊你过来了啊,快来,快来,快来伯母这边坐。” 她一把就将我拽到了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我这才发现这张桌上全都是一些和她一般年纪的人,倒是一旁坐了一个男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眼神不断往我身上瞟,似乎是在打量我,而那男的旁边坐着的估计是他妈,因为她妈不断在热情的问吴霓她妈我的情况。 我好像看出来点什么,不过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时不时吃点东西,装作个局外人一般,桌上那些贵太太问我些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可吴霓她妈怎么可能让我当局外,握住我手,又对那太太说:“张太太,您可不知道我们小樊可是易晋最宝贝的妹妹,当初易太太易夫人在的时候也是疼得不行,只不过结婚年纪早,现在也才二十四五的左右,有个可爱的儿子,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两个年轻人投不投眼缘。” 那太太一听我是易家小姐,别提多开心了,立马推了身边的儿子一下,那男人正在吃东西被这轻轻的一推,有点毫不防备,差点就被呛到了。 那太太便立马替儿子回答道:“哎呀,易小姐如此的天生丽质,如此的家室,哪有我们家嘉城看不上啊,倒是易小姐看不看得上我们家嘉城,这倒是个问题。” 那太太说完就看向我,满脸笑的问:“易小姐毕业于什么学校啊?” 我没想到来个寿宴竟然会有这么一出,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过面子上还是象征性的回答:“在xx艺术学院。” 那太太一拍手,大笑着说:“艺术学院好呀,现在的女生就是要有才艺。”她将话题转移到他儿子身上,当即就说:“嘉城,你和易小姐说说你是什么学校毕业。” 那男人赶忙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看向我笑着说:“我可是青山大学毕业,学的金融。” 我笑着说:“金融啊,金融挺好的,会赚钱。” 那男人笑容略紧张说:“倒不会赚什么钱,易小姐,你的专业呢?” 我说:“我舞蹈专业。” 他好奇问:“什么舞?” 我说:“古典舞。” 那男人说:“古典舞好,难怪您身姿苗条。” 一旁的于曼婷见我和这人就真的聊上了,不断给我投眼神过来,可我看都没看她,继续和那男人聊得热火朝天。 一旁的吴母和桌上的贵太太们,见这副模样,大约是认为有戏了,双方眼神间的交流,别提多么暧昧了。 没多久,易晋便带着吴霓过来给吴母贺寿敬酒,当时易晋看到我坐在吴母旁边时,看了一眼于曼婷,于曼婷有些不敢看他,只能低着头。 易晋情绪向来是滴水不漏的,他不动声色看了于曼婷一眼后,便端着酒杯带着吴霓在那谈笑风生,整个桌子上的气氛一下热络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和吴霓说了贺寿词后,易晋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我身上,便低声说了句:“刚才医院来电话了,说老爷子想你,起来和吴太太说告辞,我让司机送你。”他说完,便又转向吴母,笑着说:“妈,小樊就先失陪了。” 我刚要起身,吴霓她妈一把便拽住了我,立马对易晋笑着说:“小樊现在可不能走,我这边还有事呢。” 易晋不知道吴太太口中所说的有事是属于什么事,吴霓她妈捂着唇笑着说:“喜事,小樊现在也有二十四五了,带着个小孩终究不事儿,正好刚才难得有碰上眼的,现在可不能走。” 吴霓一听出她妈的意思,当即便皱眉说了句:“妈?你在搞什么?” 吴霓她妈完全没发现易晋脸上的笑逐渐冷淡了下来,便立马朝那叫嘉城的人使个眼色,那个男人明白了什么,放下手上的筷子,便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结结巴巴对易晋说:“易、易先生,您好,我、我叫于嘉城。” 易晋打量了他几眼,虽然没有太热情,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很客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好。” 吴太太仔细打量着易晋脸上的情绪变化,她小心翼翼问了句:“易晋,你觉得怎么样?” 易晋喝了一口红酒,笑着问:“什么怎么样?” 吴霓她妈见易晋现在都还没懂明白怎么回事,有些焦急说:“小樊和嘉城啊,我看两个人年龄相当,又般配,你作为哥哥的,觉得怎么样?” 易晋低眸看了一眼杯内透亮的红酒,嘴角噙着一丝笑,没有回答。 吴霓在一旁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立马插话进去说:“妈,这种事情您能不能随便做主,小樊的事情有她的家人,你在这里乱操什么心。” 吴霓她妈对于女儿这句话很不开心,她横了一眼过去说:“我这哪叫瞎操心?小樊是易晋的妹妹,你和易晋结婚了,就是一家人,那么小樊现在就跟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她的未来事,我自然要替她操着心。” 吴霓焦急说:“这不是还有易晋吗?” 吴霓她妈说:“易晋毕竟是个男的,不懂这些,我自然要来操持。” 吴霓还想说什么,她妈直接打断了吴霓的话,再次看向易晋笑着说:“我刚才问了小樊的意见,她对嘉城的印象也不错,两个人还聊得很开心呢,易晋,你觉得怎么样,给点意见,妈好办事。” 对于吴霓她妈的催问,易晋只是将视线看向我,摇晃着高脚杯内的红酒,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你觉得还不错?” 易晋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牵了过来,吴母也无比紧张的看向我,我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便又看向易晋,他虽然是在笑,可眼睛里的笑意却有些冷,不过我今天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他拂了他岳母的面子啊,我这个好妹妹怎么能陷他于不义,我故意看不出他眼神里的警告,对吴霓她妈笑着说:“我觉得嘉城挺好的,嗯我还挺”后面的话我没说完,只是略微羞涩的低下头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什么意思,吴霓她妈大喜,对易晋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小樊觉得还不错,易晋你就同意了吧。” 易晋没有再看我,对后面站着的于曼婷说了句:“先送小樊回去。”然后也没有回答吴母什么,只是笑着说:“我先失陪。” 说完,便将手上的高脚杯丢在了侍者的银色托盘内,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不动的我,在他的眼神下,我只能起身,还很是遗憾的对那于嘉城说:“对不起,于先生,我先走了。” 那于嘉城还有些依依不舍说:“没关系,我们下次还可以聊。” 他说完,想到什么便掏出手机来,对我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刚想说话,已经走了不远的易晋停了下来,侧身看向我说:“还不快过来。” 我对他满是抱歉的笑了笑,便从宴席上退了出来,小跑着朝易晋走去,而吴霓和她妈当时什么脸色,我没仔细看,应该说很精彩,虽然易晋刚才没有拒绝得那么明显,可他的中途退场,显示出了他对吴母自作主张的做法很是不悦。 我跟着他走了一会儿,一直到达车内,易伸出手一扯,便将我扯到了怀里,下一秒他便撅着我的脸笑着说:“你倒是很会气我啊。” 对于他的话,我冷哼了一声死鸭子嘴硬说:“我有气你吗?我对那个于嘉城就是有意思,你没看到他一表人才?而且家室也不差,我看上他怎么就不行了?” 易晋挑眉笑着说:“是吗?看来你很中意了。” 我说:“我不仅中意,我还要嫁给他,而且你刚才这样不给你岳母面子,小心吴霓回去给你穿小鞋。”我说完便腻在他怀里,抬嘴便在他下巴处,小动作的啃了一下。 我这样的动作让他眸色一按,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小妖精。”便狠狠在我臀部处拍了一下,当即便要吻下来,我立马用手封住自己的唇,不准他亲我。 他手开始脱我衣服,我将手从唇上放了下来,焦急的说:“你放开我,这是在车” 我话还没说完,便知道自己上当了,他一下摄住了我唇。 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瞪大眼睛看向他,满是气愤,易晋倒是笑得像只狐狸,咬住我下唇后,便低声哄着问:“告诉我,要不要我亲你。” 我摇头,他又咬了一下我唇,加深的吻了一下,才松开我,又问:“真不要?” 我还是摇头。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掰住我下巴,便抵开我牙关,无比深入的吻了下来,我哪里还说得出话,连喘气都来不及了,此时的自己就像他手上的傀儡,他的玩具,任由他支配摆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我,我趴在他胸口只是喘气,易晋抱着我没有说话,手挑着我垂下来的一缕长发把玩着,车内环境和很近。 我嘶哑着声音说:“哥,你知不知道爷爷把我调去项目部的事情。”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把玩那缕头发的手微微停了停,不过很快,他又笑着说:“昨天才知道。” 我将手伸入他衬衫内,在他胸口取着暖,我下巴抵在他怀里,有些忧愁的说“爷爷似乎是在希望我帮你忙,可是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你能不能帮我去爷爷说下,说让我退出公司。” 易晋放下了指尖的一缕发,他手落在我头顶,动作轻柔的抚摸了两下,他笑着说:“既然这是老爷子的安排,你应承就是,如果真不想处理那些事情,我找人去帮你。” 我听到易晋这句话,满脸惊喜的抬起脸问:“真的吗?” 他笑着说:“嗯。” 我说:“那我不让别人帮我,你能不能帮我。”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当即便笑出了声,伸出手在我鼻子上拧了一下说:“你倒是和我一点客气也不讲,我每天要处理这么多工作,哪里还有时间帮你处理项目部这种琐碎的事情。” 我抱着他手撒娇说:“你帮帮我嘛,我不要别人处理,这样爷爷肯定能够看出来,你帮我嘛,到时候我还可以在一旁学着点,就算爷爷知道了,也不会说我啊。” 易晋被我缠得没有办法,他笑着说:“好吧,倒时候我会让于秘书把你每天日常工作拿上去处理。”他眼神无奈的看向我说:“你每天除了给我添麻烦,还能干什么。” 我又再次扑在了他怀里,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理直气壮说:“我还能干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 易晋听了我这句话,抱着我笑了出来,他无可奈何的摇头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易晋虽然从寿宴上离场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走,没多久,于曼婷便在车外敲着门说:“易总,吴小姐打电话来了。” 易晋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说:“我还要跟你去宴会。” 他摸了摸我脸说:“别胡闹,听话。” 我从他怀中起来说:“好吧,反正宴会上也没什么意思,你去讨好你的丈母娘吧,我回家了。” 易晋笑了笑没有说话,替我理了理衣服才下车。 他走了没多久,我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去医院。” 司机下意识问了句:“不回家吗?” 我说:“不了,去医院。” 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将车开去了医院,当车停在医院门口后,我便直接去了小奇的病房,医生当时正在陪着小奇说话,几天不见小奇的腿好了不少,看上去神情也正常不少,医生和他说什么,他都会答,没有以前狂躁了。 可是我还是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远远看着。 医生在病房内看到了我,便招来了护士陪着小奇,他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他知道我是来问小奇情况的,便带着我去了他的病房。 到达医生办公室后,医生满脸笑容说:“易小姐,孩子最近恢复的很好,您不用担心什么,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恢复。” 听到医生如此信心满满的话,我本来还担忧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我说:“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小奇吗” 那医生听到我这句话,还是很遗憾的说:“现在暂时不能,孩子虽然有了好转,为了避免他受刺激回到以前,所以还是不建议您和他见面。” 我说:“可是” 医生说:“您还是忍着点吧,孩子在我们这里一切都很好,您别太过担心了。” 我本来升起的希望又一点一点落了下去,我说:“好吧,那就麻烦医生您了。”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在医院久待,而是在小奇病房门口远远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敢打扰他,转身从医院离开了。 我回去后,因为白天喝了点酒,所以有些疲惫,便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可才睡下不久,便梦见了小奇了,依旧是血淋淋站在我面前,他手上抱着一只轻松熊,满脸淡漠的看向我。 无论我怎么喊他,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直到我伸出手想要去碰他,他忽然抓住我手张开嘴狠狠咬住了我的手,那疼痛从皮肤上传达上来,通过我四肢百骸,直冲向我头顶,如此的强烈。 等我用力睁开眼时,我才发现人是在房间,头顶是熟悉的灯光,我捂着剧烈跳动的心,不断喘着气。 直到卧室内的门被打开,仆人从外面伸出一个脑袋进来,她笑着说:“易小姐,吃饭了。” 我下意识从床上爬了起来,满头大汗回了她一个好字,便赤脚下了床,朝着浴室走去,我用冰冷的水扑在自己脸上冷静了好久,才感觉自己从那梦境中抽出身。 等到达楼下后,整个大厅内都静悄悄的,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我望着桌子上丰盛的菜,偏头问了句:“易晋没有回来吗?” 仆人从我身后走了出来说:“先生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今天晚上不会回家,让您安心用餐。” 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第一次发现原来这间房子是如此的冰冷,如果爸妈还在,上面一定准备了我最爱的炸酸奶,如果我爸在,他一定坐在餐桌的主位,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听着我妈在那里念叨着,时不时笑一笑,然后对我说:“小樊,你瞧,你说你妈这个唠叨不唠叨。” 这个时候易晋也是笑而不语,将手上的报纸叠好后,便低头用着餐。 我妈就会对我爸训斥说:“还看什么报纸,你们两父子啊,都养成了这些臭毛病。” 一屋子的说话声,一屋子的欢声笑语,一屋子的热情和灯光,不像现在,灯光够亮,可却不是暖黄,而是泛着莫名的幽冷。 一桌子的食物,看上去是如此色香味俱全,可却总是没有让人想尝一尝的**,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妈还有我爸已经离开了这么久。 仆人见望着桌上的食物久久都没有动作,便在我身后小声问了句:“易小姐,这些饭菜不对您胃口吗?” 我没有说话,那仆人也不敢问。 我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上了楼,之后便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一直到十一点,易晋从外面回来了,大约是仆人给他的电话,他脱掉满是酒味的外套后,便朝着我走了过来,他坐在了床边,低声问:“怎么了?仆人说你晚上没有吃饭。”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窗外发呆,易晋看了我好一会儿,便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他说:“我去洗个澡。” 他说完,就要起身,我一下就拽住了他的手,他回头来看我。 好半晌,我才说出一句:“我想爸妈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站在灯光下看了我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抱在了怀里,易晋抚摸着我眼角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了他们。”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我就在想以前爸妈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坐在餐桌边吃饭,有说有笑的样子真快乐,可现在客厅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可怕。”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只是将我搂在怀里,他手放在我头上,轻轻抚摸着说:“我不是在吗?嗯?” 我埋在他怀里闷声说:“这不一样,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一切,可我呢,现在连小奇我也靠近不了,我什么都没有。” 易晋听到我这些话,笑了出来,他说:“我有点累了,帮我拆领带怎么样?” 听到易晋这句话,我抬眸看向他,发现他确实喝了不少酒,眉目间藏着疲惫,我点了点头,坐在床上替他解着领带,易晋便靠在床头眼神安静的看着我,认真替他解着领带的动作。 我解了好久,替他拆了领带后,便又替他解着衬衫扣子,还没解一半,易晋将我压在了他怀里,他下巴抵在我头顶,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樊樊,哥哥永远都在,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口。 (天津) ------------ 048.流言蜚语 第二天我和易晋是一起去公司上班的,因为老爷子亲自将我这个没什么工作经验,更没什么本事的,又没什么过人才华的三无产品,直接空降到了项目经理这个位置,自然纷纷会有人猜测我的身份,我以如此引人注目的方式落在了这个位置,就算老爷子和易晋想要存心隐瞒下去,也未必隐瞒得了,所以干脆也不再遮遮掩掩。 去上班的那天早上,是易晋牵着我进的公司,我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工作装,略有些紧张的跟在他身后,当时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所到之处的员工全都朝易晋这边看了过来。 可易晋一点也不受影响,一遍牵着我,一遍和一旁的于曼婷吩咐着海潮项目那些细节工作的问题。 我们的脚步不算快,也不算慢,于曼婷跟在易晋身旁认真听着,一直到达电梯口,因为项目部没有直达电梯,易晋因为要送我去项目部,所以牵着我直接进了普通员工电梯。 当所有人看着昔日难得见一面的老板,亲自牵着一个女人来上班又坐员工电梯时,全都目瞪口呆的看了过来。 电梯内算不上拥挤,但也算不上宽松,可谁都不敢说话,只时不时听见易晋低声对于曼婷吩咐说:“这些官司的进展我不管如何,你通知律师准备好周一上庭,海潮的一期工程无论怎样都要在这个月的三十号完成,别再拖任何时间,对我们不会有任何益处。” 于曼婷面露难色说:“可是易总,海潮那边的钉子户闹得很严重,前几天还闹死了一个,那边官司都还没结” 易晋语气冷静说:“闹,让他们闹,死一个埋一个,这种人要的不过是丰富的安葬费。” 易晋和于曼婷在电梯内低声交谈了这几句,他感觉到站在他身边的我有些紧张,这才侧脸看向我,见我面头大汗,便轻声问:“不舒服?” 我下意识捂着小腹没有说话,我这不经意的动作让易晋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裙子,没有说话,将我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后,便将我往怀中一带。 那一刻,我无比真切的感觉到了后面那些灼灼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我脸红的几乎要在地下找条缝,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去,我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今天的日子,来的路上也一直都没有发觉和准备。 现在在这么多人,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几乎都有想掐死自己的心。 易晋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低笑了一声,听到他这声低笑,我脸红得更灼热,一直等电梯停在项目部门口,易晋牵着我出门,他身后那些站得员工才敢从电梯走出来。 他一边牵着我朝前走,一边低眸问:“小腹疼是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发现还是有人望着这边看,我干脆将整张脸挨在易晋手臂上,他反手将我肩膀环住,我脸便入了他怀里,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声了一句:“我让于秘书准备痛经的药,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我们进入项目部时,项目部的员工都是如往常一样,早上各自忙碌着处理手上的事情,他们大约都没怎么想到大老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我们推门进入那一瞬,项目部的所有员工慌慌张张放下手上所有事情,赶忙反应迅速的唤了一声:“易总。” 易晋看都没有看他们,直接带着我进了经理办公室,于曼婷停在了门口等着,当我助理想进来汇报新一天的工作时,被于曼婷抬手便拦在了门外,项目部助理以为于秘书是不认识他身份,便恭敬笑着说:“于秘书,我是经理的助理,新的一天汇报工作的。” 于曼婷看了那助理一眼,笑着说“抱歉,现在暂时不方便。” 那助理听到于秘书如此明确的回复后,便同样笑着说:“那我等会儿在进去汇报,不好意思,叨扰到您了。” 于秘书没有说话,之后整个项目部从沸腾后,到逐渐冷静了下来,所有人全都开始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当易晋带着我紧急进入办公室后,我从洗手间内清洗好后,便换了一件衣服出来,终于理清楚后,我看着身上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当即便对沙发上坐着的易晋抱怨说:“真倒霉,早知道早上就注意一下了。” 易晋正沙发上翻着我桌上的文件,那些文件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需要处理的工作,他翻了一页文件,才笑着说:“谁让你粗心大意。” 我冲过去抱住了他手说:“谁让你不提醒我,以前你都会提醒我的,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我穿得这么好看上班,给同事留个好印象?”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意更深了,他说:“不是一样好看吗?” 我扯了扯身上有些宽大甚至还有些老气的衣服说:“这不一样,今天的工作装我可是在昨天反反复复在镜子前试了一天,才在所有衣服中挑出的最好看的一件,可现在还一个小时都没穿到,就换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完全和我不合身的,都怪你。” 易晋手指在文件上又翻了一页,对于我的絮絮叨叨笑而不语,过了好半晌,他说:“那你要我怎么补偿。” 提到补偿上我还着没想过,不过我还是在仔细想着该怎么讹他一比,可谁知道我还没想好,一直在翻看文件的易晋忽然抬起脸在我唇上小啄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坐在那里,笑着问:“这个够不够。” 我伸出手就去掐他,我说:“你耍赖!” 易晋顺势见我整个人身体抱入了怀里,他便吻了上来,但并没有吻我多久因为知道今天的我不太舒服,他停下后,便和我额头相抵,声音略微沙哑说:“拜你所赐,今天我的工作量是平时的三倍。” 我红着脸说:“那怎么办?” 他将我的脸庞的散落的头发别了别,笑着说:“不知道,我也想问怎么办。” 他的话内含着另一层意思,我脸红了红,偏头在他侧脸快速亲了一下,亲完我没有去看他反应,而是环住了他颈脖,脸便枕在了他胸口。 易晋抱着我笑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头说:“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再说话,易晋一边抱着我,一边处理着手上的文件,时不时用合同在一些有问题的地方圈注了一下,他浏览的很快却处理的又很仔细,我还不是很困,便捂着有些抽疼的小腹,懒懒的窝在他怀里时不时瞄上一两眼。 易晋会偶尔和我说上一两句,他说一个项目开工前要和质检站、建设局、安检局、派出所等地搞好关系,需要准备的相关手续,土地证、建筑规划许可证、还有中标通知书这几点都是必不可少的,等一切手续全齐才能去上级主管部门办理备案登记,再到质检站办理监督注册登记,一个项目才适合正式开工。 易晋只是随便跟我说上一两句,一个项目即将开始的流程,可我整个人彻底傻眼了,我惊讶的问:“也就是说,如果公司有个项目要开始,我还要去质监站建设局以及派出所进行贿赂?” 易晋听到我贿赂这两字笑了,他说:“不是贿赂,是交涉好关系,你知道现在这样的社会讲究的是人情面子,如果你没有给对方尊重或者在他该管的领域打好招呼,到时候很多麻烦的事情都会随之而来。 我瞬间就惨叫了出来,我说:“你知道的,我最不会搞的就是人际关系。” 易晋见我还没开始,就一副举步维艰的模样,他笑着说:“这些你都先不用过多考虑,因为这些关系公司一早就已经建立完善,所以在项目开工前,你只需过去通知一声即可。” 我抓着他衣襟,扬起脸哀求说:“哥,你可一定要帮我。” 他说:“不是在帮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应酬。”我想了想,又问:“你能不能让爷爷把我调出项目部。”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挑了挑眉说:“老爷子这个决定连我都没有过问,我可想而知,这件事情轻易做不了任何改变。” 他说完,见我一脸快要哭了的模样,便拍了拍我拍我的后脑勺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这些于秘书会帮你处理。” 我和易晋说了一会儿话,觉得小腹还是有些疼,人便在他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人是在沙发上,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处理完毕,全都整齐的分类在那里,哪些文件是哪一方的,上面还细致的贴着纸条,纸条上是易晋的字体,我将纸条从蓝色文件壳上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笑了出来。 正当我出神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说了一句:“进来。” 项目部经理的助理便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我当即便转身去看他,笑着问:“是有什么工作要处理吗?” 那助理叫谭曹,听说是项目部的老油条了,这里每上任一个经理,他都可以搞好关系,导致他在这里无功无过混了这么多年。 他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主动开口问他,立马有些受宠若惊了,他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来恭喜您今天第一天上班。” 我坐回办公椅上,笑着看向他说:“第一天上班有什么好恭喜的。” 谭曹没有说话,只是替我拿起了桌上的水杯,跑去饮水机旁给我倒了一杯水,水的温度控制在不温不热之上,他说:“那可不一样,您这一任可是老板亲自送过来的,平时我们项目部,除了最大上面的经理有机会去见老板,其余小员工谁有机会见过啊,今天您一来,公司就是一片议论声,都在好奇您和老板的关系呢。”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我们前的水,双手撑着下巴看向他,笑着问:“那谭助理觉得我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那谭曹暂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个空降兵,今天易晋如此不忌讳的送我来上班,我们两人举止有如此的亲昵,想来这关系他们怎么猜测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不过他这个人不愧是老油条,在回答这个问题上,回答得讨人欢心又顺带着把马屁给拍了,他说:“能够让老板亲自送来上班的人,还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老板最亲的人啊,”不过他知道我姓易,所以又试着猜测了一句:“听说老板有个妹妹,百般宠爱,虽然我们一直无缘见过,不过年龄倒是与您一般无二。” 我笑着说:“不愧是项目部的一把手。” 谭曹听到我这话,立马谦虚的说:“哪里哪里,和经理相比,我们这种不过是小儿科。” 我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翻看了一眼发现都是批好的,便对谭曹说:“这都是今天文件,全都处理好了,你拿下去吧。” 那谭曹按照我的话,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抱在怀里,当他看到那文件上贴着的纸条时,动作愣了几秒,我喝了一口水问他:“怎么了?有问题吗?” 谭曹回过神来,赶忙笑着说:“没事,没事。” 我说:“嗯,你下去吧,通知整个项目部,下午三点开会。” 谭曹离开后,我便靠在椅子上发着呆,差不多到三点,整个项目部所有员工全都到齐,我拿着一些文件朝会议室里走去,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我虽然才第一次接触项目经理这个职位,不过自己早就翻阅了一些资料,照本宣科这种事情还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全程下来没有表现得太过出色,也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只能用表现平平来概括。 一直到会议结束,所有人从会议室内离开,已经是下午六点,接近下班的时间。 我去连一趟办公室,收拾好了东西,便想早点下班,可才走到楼下公司大厅,突然想起楼上有个东西没拿,我又转身重新上了电梯,去项目部拿,可谁知道才走到办公室,发现项目部只有零星两个人坐在那里,那两个员工立马有些惶恐的从格子间站了起来,朝我轻声的唤了句:“经理。” 我对他们笑了笑,便朝着自己办公室内走,可经过茶水间的位置,便正好听见有人在茶水间议论我,谭曹也在里面。 小小的茶水间,倒是聚了不少人,一人端着一只杯子在闲聊。 一直在和谭曹议论着我身份,其中一个女人说:“项目部的来的经理,向来都是要求学历和能力的,每一任经理哪一个不是哈佛毕业,又在国外进修两年才回来的海龟?这次来了个女人,而且刚才会议上,说得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随便一个人上台去念,都能比她念得更精彩,而且她才二十五,这么年轻,哪里来的资历胜任这个位置?明显就是关系户走进来的。” 另外一个女人喝了一口咖啡,冷笑插话说:“什么关系,你没看见今天是大老板亲自牵进来抱进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谁都还不知道呢。” 有人猜测问:“会不会是老板刚结婚的妻子?” 有人否定说:“肯定不是,老板的妻子三十多了,和老板年级是相当的,听说就是吴氏集团的千金,有钱呢。” 有人不解问:“可是这个女人姓易,会不会是” 其中有人站出来说:“别猜测了,老板下面有个妹妹,虽然我们从来没见过,可这里的老员工倒是有幸见了一回,都说老板宠得不行,以前读书那会都是老板亲自接送上下学,十八岁的成人礼是在维萨酒店举行的,耗资了整整一千万。年龄从那个时候算起,到现在,也正好是这个岁数,而且你看老板今天的态度,要说是养在外面的女人又不太对,明显的体贴到过了分,两个人一看就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我看是易家千金跑不了。” 其中又有人说:“可我怎么两人长得不像啊。” 站在靠窗位置的一个员工搭话说:“听说是领养的,不是亲的。” 有人否定说:“是亲的,谁说不是亲的,你们别胡乱猜了,人家要是不是亲妹妹,老板能这么宠着吗?” 当所有人众说纷纭时,站在那里一直都没说话的谭曹放下了手上的杯子,一脸高深莫测说:“大家被乱猜了,是老板家的妹妹。” 谭曹的一句话,将茶水间内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他们都知道谭曹是项目部经理的助理,对我的了解必定比他们多,所有人便催促着说让他别装神秘了,知道什么赶紧说。 谭曹本来还想卖一会儿关子,不过在虽有人的催促下,他还是快速的揭了密,他说:“你们知道,我今天去经理办公室拿文件,看到了什么吗?” 所有人全都看了过去,气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谭曹吊足胃口后,才说:“发现经理处理完的文件全都是老板的字迹,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经理亲自在处理,全都是老板替她处理好,才下发下来的。你们说老板每天这么忙,连自己的文件都是于秘书代签的,谁有空来管项目部这种事。” 谭曹朝他们眨了眨眼睛问:“什么身份不言而喻了吧。” 整个茶水间全都是女人的一片哀怨:“天啊,这命也太好了吧,怎么我就没那么好运有个这么好,这么体贴的哥哥。” 谭曹冷笑的说:“所以你们这些人今后都小心点吧,在文件上别搞得一塌糊涂,今后可能全都是老板直接批阅,要是出了什么错,有你们罪受。” 整个茶水间又是一片哀嚎,都在说:“原来项目部请来的是祖宗啊,我还想升职呢,老板批阅文件,还要不要活了。” 谭曹笑着说:“想升职啊?这更不容易?现在老板亲自批阅,谁有我们项目部有这福气?谁想升职,直接真本事上去就行。” 一堆的人正在里面谈得热火朝天时,我没有惊动他们,而是回了办公室拿了东西出来,大约是外面那两个员工在我走后去茶水间通知了茶水间内的人,等我出来后,所有员工全都归了作为,装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谭曹立马走了上来,和我赔着笑说:“经理,您还没下班啊?” 我看着他这样一副奴颜媚骨,并没有拆穿他什么,只是笑着说:“对啊,刚才走到楼下,忘记拿文件了。” 谭曹小心翼翼笑着说:“我送您下楼。”他说完,便赶忙去推项目部的门,我在即将出门时,谭曹也跟着走了出来,他真的一路从办公室送到了公司楼下大厅,当我拦了一辆车,坐入车内后,我对车外的谭曹笑着说:“谭助理还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谭曹一头冷汗的笑着说:“经理,说笑了,我们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啊,您千万别介意才行。” 我说:“行了,送到这里吧,比跟着呢,我要回家了。” 谭曹连声说:“好好好,您慢走。” 车子将我直接送出了公司门口,我从头市境内看向谭曹被越甩越远的的影子,在心里冷笑的想,大公司里的每个人果然都不是善茬,不仅是非多,还流言蜚语多。 等车子开始往医院驶时,我电话内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看了一眼,疑惑了一下,才摁了接听键,里面便传来赵薇湄的声音,她说:“易小姐,咱们见个面吧。” 我不知道赵薇湄为什么会给我电话,我皱眉想了想,忽然想到那张我让赵晓文拿过去的银行卡,我说:“我没有时间。” 赵薇湄说:“易小姐,您别让我又去你家里找你。” 我说:“好啊,咱们咖啡馆见。” 我直接报了地址给她,然后又让司机改道去长岛的咖啡馆,到达那里时,赵薇湄还没到,我一个人靠在那里喝着一杯热咖啡,缓解了一下小腹的疼痛。 赵薇湄现在八个月了,走起来更像一座行走的巨山了,她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我,走了过来,忽然拿着手上的东西朝我脸上砸了过来,那些东西是塑料的,边边角角极其的尖锐,砸在脸上,便划下一道道划痕。 有一块正好落在我咖啡杯内,是我给赵州的银行卡的其中一块,她冷笑说:“你真当我们没钱吗?赵州没钱我还有钱呢,现在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过日子了,用不上你来施舍支援。” 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笑着说:“赵小姐,我知道你有钱,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在我和赵州存在婚姻关系时,每个月都给我们家救济,只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当初那些钱,我拿给的人是赵州,不是你,所以这张银行卡不该是你来还的。” 赵薇湄冷笑说:“所以你这是在还我情了?” 我端着手上的咖啡杯,语气凉凉的问:“不行吗?”我想了想,又笑着说:“赵小姐,你可真有意思,我现在是没人给我钱,要是有人给我钱,我还指不定多么开心呢,就像当初你替我减轻家庭负担一般,可现在我也同样用当初你对我的方法用在了你身上,你竟然却不领情,赵小姐是不是太狼心狗肺了点。” 赵薇湄站在我面前,冷笑说:“我现在根本不想和你废话一个字,易小樊,我警告你,别再和赵州牵扯不清,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赵州牵扯不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赵小姐。” 她听到我这句赵小姐回头来看,我抬手便将手上那杯咖啡朝她脸上狠狠泼了上去,整个咖啡厅一片惊呼声,我没有理会,而是朝赵薇湄不必逼近了过去,笑着问:“咖啡的滋味怎么样?舒服吗?痛快吗?是不是比你当初打我那两巴掌还要痛快。” 赵薇湄笨重的身体退几步,她抬手就想还我一巴掌,可现在的她灵敏度根本不够,因为怀孕体重管理不当,全身上下全是肉,连抬手都成了问题,轻而易举的,我就将她手臂给钳住了。 赵薇湄冷声说:“易小樊,你想干什么?” 我笑得意味深长问:“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在想,如果我现在轻轻推你一下,之后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嘭的一下,你的肚子就如一个硕大的西瓜一般,落在了地下,红色的汁水稀里哗啦的从里面流了出来,你说,八个月了,孩子是不是有鼻子有眼睛了,会长什么样?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提前下来,你数成活率怎么样?” 我每说一句话,赵薇湄便每退一步,她本来还满是气愤的脸色在我刚才所说的每个字中,化为惨白。 她终于有些慌了,她很聪明,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我斗下去并不安全,她开始对咖啡馆内围观的人求助,她开始惨叫呼救说:“救命啊!救救我!这里有人想要害我的孩子!” 咖啡店内的店员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不对劲,便立马朝我们围了过来,在他们来之前,我并没有在这里多有停留,目的达到后,便提着手上的包朝咖啡厅外走去,可才走几步,当服务员刚到达赵薇湄身边,询问她是否有事时,她刚捂着肚子摇头,示意他们没事。 当服务员确认完她没事之后,便又各自散了开始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还没一分钟,捂着大肚子刚想弯腰坐下的赵薇湄忽然整个人如一头大象一般,整个人往下栽。 紧接着,昔日安静的咖啡厅内,一团乱。 我站在那里看了几秒,没有再停留,转身便推开了咖啡厅的门,离开了商场。 晚上回到家后,仆人便告诉我易晋不会回来用餐,我早就知道,因为在白天去公司的路上他和我过,这几天他都要陪吴霓。 我一个人在餐桌上用完晚餐后,便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一直翻到最后一页,赵晓文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问我知不知道赵薇湄生了孩子这件事情。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回来到吃饭也才几个小时而已,我笑着问:“男孩还是女孩?” 赵晓文说:“听说是个女孩呢,才八个月,差点难产了。” 我说:“是吗?那就挺有惊无险。” 赵晓文见我一点也不惊讶的模样,便又说:“那孩子生了你要送红包吗?” 我说:“不送了,反正该还的我都还了,你去的时候给我说句恭喜就得了。” 赵晓文见我这样说,也没有再多问,她说:“好吧,那倒时候我替你和赵州说。” 我们挂断电话后,仆人便匆匆朝我走了过来,笑着和我说:“易小姐,易先生来电话了。” 我立马放下手上的手机,便起身走到了餐桌那边拿起了电话,刚放在耳边,里面便传来易晋的声音,他在电话内问:“肚子还疼不疼。” 我摸了摸,才笑着说:“不疼了,感觉比上次好点。”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也笑了,他又问:“那第一天上班呢,感觉如何。” 说到这里我有点苦恼说:“还能够怎么样,从早上睡到晚上无聊死了。” 易晋笑出了声,他说:“好了,今天不舒服就早点休息。”他这边话刚落音,我一下就听见吴霓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她说:“易晋,水我给你放好了。” 我听到这句话,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将手上的座机电话,往桌上用力一扣,然后便面无表情朝着楼上走去,没多久易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仆人在楼下大声说:“易小姐,先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说:“不接!” 仆人又说:“可是易先生说让您接。” 我没有再理会仆人的话,自顾自的进了房间,便将房门用力给甩上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竟然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竟然是吴霓她妈。 她在电话内笑着说:“小樊,是阿姨呢,今天你有空吗?” 我手正下意识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我说:“阿姨,您找我什么事?” 吴霓他妈在电话内说:“是这样的,我想约你出来喝个茶,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嘉城你还认识吗?” 看来这个吴太太对于这件事情还是不死心,我沉默了三秒,才笑着说:“嘉城我当然认识,是上次在您寿宴的那位先生。” 吴霓她妈见我竟然还认识,当即便在电话内大笑着说:“对对对,就是嘉城,你有没有空出来一趟?” 我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有啊,您要约几点?” 吴霓他妈说:“上午十点怎么样?一起吃个饭?” 我笑着说:“好,没问题。” 我们挂断电话后,谭曹便走了进来,我正好起身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谭曹见我这样的架势,便问:“经理,您要出去一趟吗?” 我说:“对,如果上面打电话回来了,就说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我没有多跟他说什么,提着东西便出了项目部,去了吴霓他妈所说的地方。 我到达哪里后,吴霓他妈果然带着于嘉城在等我,我刚走了过去,那于嘉城便很是绅士的站了起来,替我拉开了椅子,我唤了一声:“吴阿姨。”这才坐下。 吴霓她妈自然很是热情的回了我句小樊,然后好似忘记了上次在宴会的不愉快一般,立马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说:“这几天嘉城一直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想着你刚进家里的公司,所以也就没有来打扰你,你今天应该得空了吧?” 我说:“有空的。” 吴霓她妈笑着说:“有空就好,有空就好,既然你也来了,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赶忙从椅子上起身,朝一旁的于嘉城使了个眼色,又对我笑了笑说:“那阿姨先走了。” 我象征性的留了一下她,可她连连摆手,便从我们这里匆匆离去了,这里就只剩下我和于嘉城两个人。 没有人在这里做调和,气氛自然是一下冷了,更何况是互不了解的两个人,于嘉城很紧张,明明里面开了空调,他却无缘无故满头大汗,我很是体贴的替他在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他立马从我手上接过,笑着说:“谢谢你!易小姐!” 我坐在那里笑着说:“不用。” 这一句话过后,气氛又冷了下来。 于嘉城擦完脸上的汗后,便看了一眼桌上点的那些菜,小心翼翼笑着问我:“这些菜你还满意吗?” 我也看了过去,发现确实都是我的口味,我说:“都还不错。” 他松了一口气,半晌又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第一次相亲。” 我笑着说:“你看上去确实有点紧张。” 他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大约是没话找话和我聊了半个小时的金融,其实我都是要听不听的听了几句,到后面这顿饭结束后,于嘉城还并不想放我走,或者是吴霓她妈一早和教了他一些招数,到达餐厅门外后,于嘉城便说这附近有一处寺庙还可以,问我要不要上去看看风景。 他本来是不抱希望我去的,直到我笑着说了句:“好啊,正好我有点饱想上去逛逛。” 他听到我这句话,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晌他才,欣喜若狂的说:“好、好啊,我现在就去开车。” 他从餐厅门口离开后,我手机内便传来了一通电话,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易晋打过来的,我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挂断键,可刚挂断还没几分钟,又一通打了进来,我还是按掉,最后干脆直接关了机。 等于嘉城的车开到我面前后,我便直接上了车,寺庙其实并不是在这附近,而是在郊区,我和于嘉城爬上去就花了差不多几个小时,倒下来已经接近于六点,我们在寺庙的半山腰吃了一顿饭,可谁知道,要继续下山时,忽然一场滂沱大雨下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全都没有回去,而是在附近一家酒店住了下来,当我从浴室出来后,于嘉城正手足无措的坐在沙发上,他越发紧张了,大约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会发展的如此之快,正式见面才一天,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在酒店房间里。 我身上穿着浴袍,他根本不敢看我。 我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笑着问:“水给你放好了,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他听到我这句话,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好、我现在、就去。” 他说完,便拿起床上的浴袍便立马进了浴室里,我擦完头发后,便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换着频道,电视里的新闻全都是暴雨之下发生的事故,有多处地方发生了泥石流。 我要看不看的看了几眼,这个时候,外面还是倾盆大雨,将窗户拍得啪啪作响。 我看了一会儿新闻后,便将手机开了机,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里面全都是易晋打过来的电话,我匆匆的浏览了几下,正想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可谁知道房门便在此时响了,我以为是酒店内的工作人员查房的,便穿着拖鞋走了过去,刚将门一开,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我下意识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正在浴室内洗澡的于嘉城似乎是听到了门铃声,他的声音从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传了过来,他说:“小樊,谁来了啊。” (天津) ------------ 050.引火上身 紧接着,于嘉城便穿着浴袍从浴室内走了出来,他手上正拿着一块擦头发的毛巾,大约也以为是来查房的,可当他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也顿住了,见自己身上穿着浴袍,似乎是怕他误会什么,立马转身去沙发上拿起自己湿透了外套把自己裹住,便小跑着过来说:“易、易先生,您别误会,我和小樊只是、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易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连看都没有看他,而是面无表情对我说:“现在进去把衣服换了。”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也不说话。 差不多一分钟,易晋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门口离开,站在走廊的墙壁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站在那里抽着,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我时间,完全他刚吩咐的,于嘉城还试图想去和易晋解释什么,我立马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回身去了浴室换下自己湿哒哒的衣服。 等我从房间出来,靠在走廊上抽烟的易晋,将半截烟掐灭在一旁的烟灰桶内,然后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牵住了我,于嘉城站在房间门口还想跟我说什么,易晋都没有给他机会,他将我从酒店楼上一直拽到酒店的大门口。 外面正是滂沱大雨,于秘书撑着伞从车内匆忙下来,她刚想将伞撑在我们头顶,可易晋也没有看他,冒雨拉开车门,然后直接将我甩入了车内,紧接着他也坐了进来。 此时的易晋沉默得可怕,于曼婷坐了进来后,也不敢说太多,当即便吩咐司机回家里,车子转了个弯,便在这滂沱大雨里急速行驶着。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停在家门口,易晋下车后,又再次将我从车内拽了出来,我穿着高跟鞋,整个人被他拽得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可又不能开口说什么,只能尽量稳定住自己的身体。 于曼婷撑着伞在我们身后跟着,直到我们走到大厅内,吴霓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焦急的说:“易晋,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妈竟然还在惦记着这件事情,你别生气,你就不能听我解释。” 易晋没有回答于曼婷一句话,而是将我甩在了沙发上后,便对我说:“上楼把衣服换了下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揉了揉被他拽疼的手,便朝着楼上走了去,等我从楼上换了衣服下来后,易晋正坐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抽着烟,他领带正有些凌乱的挂在了脖子上,外套被胡乱的扔在了沙发上,灯光下的易晋眉目是说不出的阴郁。 吴霓不断在和他说什么,可始终都没有得到易晋的回应,灯光下的烟雾缭绕,相互缠绕得更加迷离。 正当我想抬脚下了最后一个阶梯时,易晋起身将手上的烟慢慢拧灭在烟灰缸内,他动作极其的缓慢,那半截烟上的火星,变成了烟灰缸内的一截烟灰,易晋面无表情说:“你应该明白,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插手我的家事。” 吴霓听到易晋这句话白了脸,她双手握住拳头问:“难道我妈不是你的家人吗?易晋,你别忘了,在一个月前我就和你办理了结婚手续,严格来说,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易晋听到他这句话,他笑出了声,手从烟灰缸内收了回来,低声说:“别忘了,婚姻对于我的意义来说,意味着什么,吴霓,如果你把自己看得这样重,你就错了,妻子不过只是一张离婚证简单的事情,如果你妈下次还不知悔改要插手我易家的事情,那么抱歉,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易晋的话里是**裸的威胁与责备,吴霓放在身侧的手因为他的这句话越握越紧,她咬住了自己的唇,在易晋面前坐直了身体,眼睛内是一层水光,好半晌,她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去和我妈说清楚,只不过的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妈是替她牵线搭桥了,可依照她的性格,她不愿意没有谁能够强迫得了她,易晋,你也不应该这么不公平,将什么错全都推到我们身上。” 吴霓说完这句话,似乎是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我,她忽然侧朝我看了过来,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冷笑,她没再说什么,拿起手上的包便从大厅离开了。 大厅内只剩下我和易晋,他又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烟燃了后,他将打火机丢在了茶几上,我缓步从楼梯口下来,然后走到了他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低声解释说:“我和于嘉城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 我这句话才说出来,易晋弹了弹烟灰,没有看我,而是声音没有起伏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说:“我不想接。” 对于我这么简单的回答,易晋脸上一点怒气也没有,反而一片祥和平静,平静的可怕,他继续问:“所以呢,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吗?”他微微偏头看向我,挑高尾音问:“嗯?” 我说:“是吴霓她妈给我的电话,你不是说让我客气点吗?她约我过去吃饭我自然要去,可谁知道到达那里,那次寿宴上的男人便在那里,我知道现在你和吴家的关系,所以我不好强硬性拒绝,我们吃完饭后,便去了灵山寺庙,本来是要回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我们两个人全都淋湿了,所以在山脚下的宾馆处理了一下,打算明天早上再回来。” 我描述的很详细,也很平静,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大雨,我不知道易晋刚才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灯光下的他,脸被烟雾缠绕的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 直到仆人将姜茶端了出来,我端着杯子放在了手上,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问:“哥,你生气了?” 易晋没有回答我,而是朝我笑了笑,笑容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当他将手上那根烟又燃出了半截烟灰来,他指尖轻弹了一下,他说:“先把姜汤喝了。” 见他语气还是如常,我稍微放下了点心,便按照他的话将那杯姜糖水喝了下去,我喝了好久,感觉那味道有点冲,易晋又递了我一杯温热的水,我喝了一口,便赶忙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有点难喝。” 他笑了一声,然后没有再说话,将手上的烟掐灭在桌上,便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一边拆着领带,一边朝着楼上走去,我坐在沙发上看向他后背,发现他衣服也湿了一大半。 这个时候仆人从我身边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在我身边提醒了一句:“小樊小姐,今天晚上您可小心点,您不知道先生在您没回来之前发了多大的火,砸了书房内的所有东西,您现在可是顶着雷,别跟易先生硬碰硬,服点软。” 她说完,便又端了一小碟切好的水果放在了我面前,朝我使眼色让我端上楼。 我在沙发上坐了两三分钟,最终还是端起了沙发上的托盘,起身跟着易晋上了楼,可是书房并没有他的人,我走到卧室,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我将水果放在了桌上,然后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床上,差不多十几分钟,浴室内水声停了,易晋从里面走了进来,他没有看我,而是将浴巾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我说了句:“过来。” 我立马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刚到达他面前,他又对我说了句:“坐下。” 我看了面前的床,犹豫了几下还是缓缓坐了下来,下一秒,易晋整个人便压了下来,我瞬间就尖叫了出来,摁住他手,哭着说:“我今天不行。” 易晋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我手从裙子上拨开后,没有任何防备的便jin了我身体。 我整个人疼的缩了起来,我不断伸出手打着他,推着他,哭着说:“你起开!” 可易晋一点反应也没有,钳住我推拒着他的双手,便发狠似的吻了上来,我感觉双腿间全都是暗红色的血,越挣扎,便更加控制不住。 今天晚上的易晋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畜生,只是将我按在床上反反复复折磨着我,用他最阴险最毒辣的手段,让我身体在冰火两重天之间来回游走。 在这方面我向来不是他的对手,我又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他身下尖声哀求着,哭着喊他:“易晋,你放开,我求你了,我不舒服,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可是所有的哀求全都沉入了沉默的大海里。 我鼻尖全都是血腥味,我哭得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是满脸眼泪看着他,易晋连气都没有喘一下,又再次别过我脸吻了上来,我闷哼了一声,便又再次哭出了声,可哭声在双方的唇舌里几乎微乎其微,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挨在我耳边犹豫恶魔一般笑着说:“小樊,你太不听话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仆人正在房间打扫卫生,我趴在全是血的床单上一动也不动,仆人也一声都不敢吭,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后,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上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姐,我去浴室给您放水,您洗个热水澡可能会舒服点。”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那仆人看了我好一会儿,没有等到我的回答,还是去了浴室给我放水,等热水放好后,她来又再次来提醒我说:“您去吧,水给您放好了。” 我点了点头,将被子从身上拿开,衣服还是身上的衣服,只不过只是支离破碎的挂在身上,双腿上全都是暗红色的血,带着腥味,那仆人看到我身上的血后,被吓了一大跳,她想说,可大约也只能这些血是怎么来了,便欲言又止,什么都没有说。 替我拿上睡衣便跟着我去了浴室。 当我整个人被温热的水给包裹后,我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我躺在浴缸里望着头顶的灯,这一刻的我觉得自己是上了天堂。 也不知道在水里待了多久,仆人便在门外敲着门,大约怕我在里面想不通,想到她有这样的想法,我笑了出来,我怎么会想不通呢,这样的事情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我是谁,我只是一只被易晋养在这里的禁脔而已,还是亲的,他可真是一个变态。 等我从浴室出来后,仆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她递了我一块毛巾,我接过便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屋内又恢复了明亮,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等我到达楼下,易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应该没有起床多久,身上穿着家居服正坐在沙发上,窗外大面积的光投射在他身上,让人觉得刺眼。 他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合住手上的报纸后,便看向我又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笑着说:“醒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了餐桌边,易晋将手上的报纸递给仆人后,便起身坐在了我对面,他替我盛了一碗汤,轻放在我面前说:“特意让仆人煲的,补血益气。” 我没有理他,低着头一味的吃着碗内的白米饭,易晋也没有强迫我,时不时给我碗内夹些菜,可那碗汤我始终都没有碰。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也没有和易晋说过一句话,整个车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于曼婷倒是和我说了几句话,我也淡淡的回应了她一句,当车子停了公司门前,我正要推门下车,正坐在一旁的易晋说了两个字:“等等。” 我回头去看他,他拿起了一旁我落在了车上的外套,牵过我的手替我仔细穿好后,低声说:“别着凉了。” 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没有再和他一起上班,因为他今天不去公司,而是有事要去外面应酬。 我刚到达项目部,奴颜媚骨的谭曹便立马从我办公室内迎了出来,那些异样又好奇的眼神依旧时不时落在了我身上,不过比昨天的尊重多了。 谭曹跟个孙子一样缩着身子在我面前笑着说:“经理,您终于来上班了。” 我听他语气有些不对,似乎是什么事情找我,我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刚想将门推开,便一眼看到了坐在我办公室内等着的江华,我愣了几秒,江华听到开门声也朝这端看了过来,他起身朝我笑着说:“易经理。” 江华估计是有事情找我,我对还在那里候着的谭曹说了句:“你出去吧。” 谭曹立马点头笑着说:“好咧,那我就不打扰您和江特助的谈话了。”谭曹又去茶水间内泡了两杯茶进来,这才退了出去。 我放下手上的包,便坐在了江华的对面,他发现我脸色不是很好,便问:“是不是感冒了?” 我揉了揉有些疼的眉角说:“没事,只是有点头疼。” 他递了我一只药,是清凉药,我没想到他这个人竟然是一个行走的医药箱,我看到他随时随地就掏出了这样的东西,便笑了出来。 江华解释着笑着说:“做我们这行的,关于老人需要用到的东西,基本上都会随身带着。” 我拧开盖子在自额头上涂抹了一圈,笑着说:“那请你一定很贵。” 江华笑着说:“也不是很贵,对于易家来说,这点只不过是九牛二毛。” 我笑着说:“反正我是请不起的。” 江华说:“我可以给你打个对折。” 我好奇的问:“对折之后是多少?” 江华想了想,笑着说:“我年薪是八百万。” 我连忙摆手说:“你还真贵,我请不起。” 江华大笑了出来,我们玩笑了几句后,他便将话题移到了正事上说:“今天早上吴霓去找老爷子哭诉了。” 我下意识问:“哭诉什么了?”我转念一想昨天晚上易晋如此的不给她面前,她肯定是为了她妈带我去相亲的事情找老爷子哭诉呢,但是老爷子有没有理会,我还真是挺好奇的。 果然下一秒江华笑着说:“听说昨天因为吴太太插手你的事情,给你牵线的原因,昨天易家和吴家经历了有史以来,关系最低潮点,差点当场断了最新的合作项目,易晋还把电话到了吴志军那里,弄得吴志军把吴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边倒是没什么事情,倒是把吴家闹得差点翻了个天,吴霓为了帮家里讨点公道,跑去了老爷子那里哭诉,你猜怎么着。” 我笑着说了下部分,我说:“老爷子没反应是吗?” 江华喝了一口茶说:“于嘉城这个人我听过,是n市有名的败家子,听说就在两年前还在赌场输光了手上的家底,去年他父亲突然心肌梗塞死亡,家里企业由他接手,这才想着要干点正事了,恰好他妈和吴太太交情好,便想要通过吴太太这根线,搭上易家这艘船,这样的人家难怪易总会这么大火气,直接把电话打去了吴志军那里,非得这吴太太也真是想得出,老爷子虽然急于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可这样的人他自然也不会让你嫁。” 我听到江华这些话似笑非笑坐在那里,我说:“老爷子之所以这次没有他听吴霓的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上次我给了他录音笔,现在他不是很相信吴霓的为人。” 江华说:“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孙女,和一个外人相比,他当然是信你,不信别人。” 我说:“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江华笑着说:“老样子。” 我也没有再问别的,之后江华还和我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并没有久待,便离开了项目部。 他走了没多久,谭曹又再次走了进来,我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又是来和窝套近乎的,刚想说我现在忙,让他先出去等我静一静。 可谭曹却说:“易经理,我不是来烦您的,而是您是不是该去和城建局的局长打打招呼了?” 我说:“建设局?” 谭曹见我还一点都不懂,直接坐在我面前说:“是啊,向来新上任的项目部经理,都要去和这些局长打声招呼吃顿饭,您知道的嘛,这个社会讲究的就是人情面子,您要是不去搞好关系,以后事情就不太好办,各种证要拿下来,那就有的是时间等。” 我对这方面一点都不懂,便问题谭曹上一代项目部经理是怎么维持这关系的。 谭曹笑着说:“还能怎么样,搞好关系,自然是酒桌上的那一套。” 我说:“那你去给建设局的局长打个电话,就说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谭曹听到我这句话,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好勒,我这就去打。” 饭局定在晚上的十二点,等我收拾好办公室内的东西,便才带着谭曹去约定好的饭店,我没有应酬过,所以在去的过程中还是很紧张的,不过坐在包厢那一刻,我又冷静了下来。 我和谭曹一直坐在到晚上十点,建设局的陈局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我催了谭曹打电话过去问问来了没有,可谁知道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听,就是正在开会,到最后干脆连电话都打不通,直接关系了。 饭店到达这个时候自然也要打烊了,我和谭曹两个人相对无言坐在那里,服务员再次上来问我们一次,是否要上菜。 我说了一个字,上。 那服务员松了一口气,便赶忙招呼着人替我们把菜端了上来,我拿起筷子便在桌上开吃,谭曹见我这副模样,赶紧问:“易经理,咱们不等陈局长了?” 我说:“等什么,十二点以前他都不来,你以为十二以后他会来?你当我是他老婆儿子啊?” 谭曹见我一肚子火,他立马坐在我身边安慰说:“哎呀,易经理,这种事情是常有的,这些什么局什么局的架子大,谁不是三顾茅庐才把他请出来的,您别生气,何况您这样刚上任的,他更加要冷您一段时间。” 我没有说话,只是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后,我又对谭曹说:“吃吧,这一桌好几万,不吃完不准走。” 谭曹跟我等到这么久,他也饿了,便只能按照我的吩咐,随着我一起坐下了,开始吃着桌上的东西,我们两个人还喝了很多红酒,最后是易晋来接的我,谭曹没醉,一看到易晋奴颜媚骨的更加厉害。 易晋没有理他,只是将从外面抱进了车内,到达车内后,于曼婷便笑着对他说:“好了,谭助理,你也回家吧,很晚了。” 谭曹小心配陪笑说:“好的,好的,那您开车慢点啊。” 说完,大约是想和易晋大打声找回,可看到易晋全程在皱眉处理着我身上全是酒味的衣服,精明的谭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那里目送着我们的车离开。 我喝了很多酒,头脑也丝毫不清晰了,很糊涂,趴在易晋怀里后,便开始哭了,哭了很多,一时哭我爸妈,一时哭小奇,又一时哭工作,到后面开始开骂了,骂的自然那个放了我鸽子的局长。 于曼婷坐在前面,见我醉成这样,时不时看向易晋,似乎是怕他会发火,不过还在,易晋虽然眉间藏着不约,可全程只是扣住我动乱不安的身体,然后替我擦着眼泪。 我喝了太多酒了,看到易晋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恨不得冲上去咬上一口,将他那张可恶的脸咬碎了才甘心,可才贴了上去,我整个人又重新摔回了他怀里,我趴在他胸口眼泪模糊的哭着说:“哥,我好难受啊” 易晋望着我醉成这副样子,便替我解开衣服上的几颗扣子,然后接过于曼婷递过来的水,他掰开我嘴便缓慢喂了下来,刚开始我抗拒,易晋在耳边低声说了句:“糖水。” 一听他说是糖水,我张开嘴便迫不及待的含住不断将液体往下吞咽,喝了好久,觉得够了后,易晋才将水递回了于曼婷手上,我圈着他脖子,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舔了舔嘴巴说:“确实是甜的。”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倒是笑了,他没有说话,将我身上全是酒味的衬衫解开后,便用了一床毯子将我给抱住了,我便趴在他胸口朝他傻笑着。 易晋看着我这傻不拉几的模样,倒是眉间那丝不悦少了不少,他摸了摸我脑袋吗,语气柔和说:“睡吧。” 我摇头,表示自己不想睡。 只是枕在他怀里,望着窗外的晚上,我说:“哥。” 易晋:“嗯。”了一声。 我又喊着哥。 他轻声问:“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我就想叫叫你。” 易晋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哥。” “嗯。” “哥。” “嗯。” “哥,你能不能亲亲我” 对于我满脸期盼和渴望,他笑了笑在额头上印下了一吻,我摇摇头觉得不够,指了指唇。 一旁的于曼婷看到我这副样子,倒是笑了出来,她说:“还真是不清醒了。” 易晋眼神满怜爱的凝视着我,笑着说:“她一喝酒就这样,完全就原形毕露。” 他拨动了一下被汗水黏在额前的碎发,低声说了一句:“这一刻的她,才是最不会说谎的。” 易晋在我唇上落下了一吻,我痴痴笑了出来。 易晋离开我唇后,笑着问:“开心吗?” 我用力的点头说:“开心。” 易晋笑着说:“既然开心,那就睡吧。” 等车子车子开回别墅内后,易晋将我从车内抱了出来,仆人见我他怀中醉成这样的我,赶紧走了上来问怎么一回,易晋吩咐了一句:“醒酒汤。”便抱着我直接上了楼。 到达卧室后,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冲到浴室内,便在洗手盆里吐得天昏地暗,那一刻,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随着自己呕吐的动作,全都倾涌而出,等易晋进来,我整个人滑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易晋手上端着醒酒汤蹲到我面前,便抬起我下巴说了句:“张嘴。” 我清醒了点,没敢惹他生气,很听话的张开了嘴,含住了碗的边缘,将那难喝的汤悉数喝了下去,仆人还满是担心的拿着醒酒药走了进来,问易晋是否要给我喂药,易晋将将碗递给她后,说了一句:“不用。”便伸手给浴缸内放着水,仆人明白了什么,便悄悄的从浴室内退了出去,出了卧室。 等水温好的差不多后,易晋将我身上的衣服解掉,便抱着入了浴缸,当我往下沉下去的那一刻,我反手抱住了易晋,整个身体紧紧缠住了他,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同一时间往水里沉。 易晋没有松开我,也没有推开我,而是手放在了我后脑勺的位置,防止我头部磕到浴缸上,他在我耳边低声问:“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 易晋抚摸着我头说:“任何事情都会有第一次,不可能一下就促成,有成功就会有失败。” 我哭着说:“可是我太没用了,我现在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他一开始是答应要来的,所以我和谭曹才会在那里傻傻等了六七个小时,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等到了十二点,他那边竟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说不来就不来,我到底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了。” 易晋静静听着我的略带抱怨的话,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又说:“也许我还是不太适合这个职位吧。” 易晋听着我这些丧气话,便立马笑了出来,他低头吻了一下我额头说:“傻瓜,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坐在这位置上的人,都是按照你这样的方式走过来的,这和有没有用是没有任何关系。” 我摇着头说:“爷爷一定很失望。” 他笑着说:“好了,先洗澡休息这些事情明天再说。” 我闷声嗯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松开易晋。 第天早上我醒来后,头疼欲裂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醒来后,易晋坐在外面的阳台上喝着咖啡,仆人将早餐端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干净的衣服,我看向仆人,小声问:“我衣服谁换的?” 仆人指了指门外的易晋,同样压低声音说:“先生。” 我敲了敲还依旧疼痛的脑袋,便只能迅速去浴室洗漱,等我再次出来后,我慢吞吞朝易晋走了过去,到达他身后后,我喊了句:“哥。” 他放下手上的咖啡,偏头来看我,眼眸含着零星笑意说:“醒了?” 我摸了摸还是有点晕的脑袋说:“醒了。” 易晋问:“头还疼?” 我说:“有点。” 他起身站了起来,将我揽在怀里,我认为和他还在吵架中,我并不会这么快就原谅那天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我抗拒的一个闪躲,慌慌张张对他说:“我吃饭。” 说完,便立马朝着餐桌边走去,易晋见我这样的动作,倒是笑而不语,随着我坐了下来,仆人也在笑,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我笑什么,我全身上下一阵汗毛倒竖。 易晋替我倒了一杯牛奶递给我,我没有接,只是低头吃着碗内的粥,易晋嘴角依旧染着笑意问:“还在生气?” 我面无表情说:“我一个星期都不会和你说话。” 一旁的仆人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立马回头去看她,那仆人在我眼神的注视下,捂着唇笑着说:“昨天晚上小姐还抱着先生要亲要抱的,今天早上就不记得了。” 我听到仆人的话,当即便满脸愤怒的说:“我哪里有这样过?我昨天” 我刚想说什么,可脑袋内却忽然闪现几块零星的记忆碎片,我瞬间就觉得头疼了,捂着自己的脑袋好半晌都抬不起头来。 仆人还在我身后笑着说:“您昨天晚上可没跟先生生气,在房间内唱了一晚上的歌呢,还一直缠着先生问你唱得好不好听。” 那一刻,我恨不得掐死自己。 易晋见我这样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的样子,便笑着对仆人说:“好了,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有人该要无地自容了,反正她不清醒的时候不和我绝交,清醒的时候倒是喜欢和我玩绝交,随她玩。” 我说:“醉酒的时候当不得真的,反正,我现在和你绝交,你别理我。” 我低头正要吃着稀饭,易晋笑着说:“好啊,正好我每天很多事情要忙,关于建设局那边,你自己去处理倒是替我省了一桩事。” 我听到他这句话,用勺子的手立马一停,我抬头去看易晋,他没有再说话,低着头便翻着手上的报纸。 我将勺子一放,我满是巴结的唤了句:“哥。” 易晋没有理我,我立马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一把坐在了他身边,我攀住了他拿报纸的手,我笑得满脸谄媚说:“那个陈局长我真的搞不定,我昨天请他吃饭,他来都不来,一看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而且现在公司有这么多项目要同时进行,好多证都还没拿到手,那么开工的日期就遥遥无期,影响后面对公司也不好,你能不能帮帮我?” 易晋继续翻着报纸,低声问:“你不是要和我绝交吗?” 我说:“那都是我的气话,你是我哥,我怎么可能要和你绝交。” 易晋懒洋洋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我跟你可没关系。” 他说完,移动了一下身体,背对着我,我又缠了上去,跟狗皮膏药似的,我笑着说:“谁说我们没关系了,哥,你就帮帮我吧,爷爷那边还等着呢,要是我把这位置坐得一塌糊涂,他肯定饶不了我。” 易晋接听到这句话,将手上的报纸慢条斯理的手了起来,他放在桌上,便靠在椅子上看着我。 一看到他这样的脸色,我立马坐端正了。 他说:“那件事情知道错了吗?” 他指的是于嘉城那件事情,易晋知道我是故意接受吴霓她妈的邀约,然后又故意和于嘉城一起去寺庙,以及孤男寡女的住一间酒店,为的,不过是想把火往吴家那边引。 他都这样问了,我自然不敢再乱说话,赶忙说:“我知道错了。” 他没有表情问我:“好,那怎么改?” 我故意说了句:“要不,我去和吴太太道歉?”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机灵,知道我不会让你去道歉。” 我笑嘻嘻的凑了过去,说:“那你帮不帮嘛?” 他重新拿起报纸抖开说:“就看你表现了。” 我凑了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笑着问:“够不够?” 易晋没有回答我,我又凑上去吻住,这次干脆咬住他下唇,易晋将我身体抱到了他腿上,便抬起我下巴,回吻住了我,用力的吻了上来。 你来我往,好一会儿,他放开了我红肿的唇,伸出手捏了捏我鼻尖说:“你倒是很会算计我。” 我喘了一会儿气,笑着说:“那你答应呢?” 易晋将手机递给我说:“亲自打过去,就说海岛那边,我们公司新开了一个度假酒店,想请对方去试住,语气客气点。” 我说:“这样行吗?” 易晋笑着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然后低下头,继续看着报纸。 我从他身上爬下来,便小心翼翼拨打出那通电话。 (天津) ------------ 051.生日礼物 电话打通后,电话便被接通了,这次是陈局长亲自接听的电话,虽然我没有听过他声音,可这一次,我还是无比肯定是建设局的陈局长。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和我道歉那天没有来得及赴约的事情,说是因为昨日晚上他家发生了一点突发状况,所以没有来得及赶过来,还说让我谅解谅解。 如果没有来得及赶过来,完全可以给我个电话,可昨天我打过去后,电话从无人接听再到不在服务区,最后就是无人接听。 我意识看了易晋一眼,他似乎早就料到陈局长会说什么,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想了想,才继续笑着说:“陈局长,您千万别和我客气,昨天这种事情事出有因,我们多等等没什么事情,只要您家里没事,我们就安心了。” 陈局长同样也在电话内笑着说:“你太客气了。” 我说:“我们是晚辈,等您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继续笑着说:“陈局长,是这样,我们公司最近有个刚刚完工的度假酒店,在海岛那边,一直想找人试住,听说您在城市绿化设计这方面。尤其的专家,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们去试住几天,好让海岛的老板姓们,住得更为舒适。” 那陈局长一听到我这句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反而推脱着说:“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忙啊,所里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开,海岛试住这件事情。我看您还是找别人吧。” 我看了易晋一眼,易晋示意我继续说。 我只能继续厚着脸皮用着我毕生所学会的词汇,继续说:“陈局长,这可不行,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别人哪里能够有您专业,您就当是帮帮我的忙,您也知道海岛那边的旅游业,要是度假酒店舒服,说不定能带动当地经济呢?您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易晋见我马屁拍得又圆又臭。便笑了出来,我觉得他那笑容完全就是在嘲笑我,我伸出手捶了一下他,他没有理我,嘴角的笑并未退去,依旧低头翻着手上的报纸。 就在我们两个人这无声的交流期间,那陈局长陷入了犹豫,我只能再接再力说:“您就别再犹豫了,专机我们都为您准备好了,明天直接海岛就是,真的不会浪费您多少时间。” 我话说到这里,他才勉为其难的回了我一句:“好吧,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尽量抽出时间去试住看看。” 听到他松口了,我整颗心便落下了地,我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也不打扰您上班,明天早上我再和您联系。” 那陈局长说:“好,没问题。”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易晋,他合住了手上的报纸笑着问:“结果怎么样。” 我无比惊奇又惊喜说:“他居然答应了。” 易晋笑着问:“为什么不答应,白吃白喝白住,如果是我,我也会答应。” 我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有吃有喝他不来?” 易晋沉吟了半晌说:“都说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他用报纸敲了敲我的头说:“你这才一顾,你就想把人请下山,你胃口比当年我的都大。” 他没再说话,将报纸递给了仆人,便开始用着餐,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开了个好头,我连吃饭都觉得倍感轻松了不少,也没有再和易晋叽叽喳喳,开始专注的吃着早餐,易晋今天因为在外面有个饭局,所以没有陪我一起去公司,而是在我送我去公司后,他低声吩咐我说:“至于别的地方,要想重新延续以前项目部经理打下的关系,倒不如在今天都一起请了,各方也好游山玩水,一起作个伴。” 我说:“一个一个电话打?” 易晋嗯了一声,又说:“记住,语气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这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最会做的事情就是拿乔。” 我说:“好,我知道了。” 易晋拍了拍我的头笑着说:“去吧。” 我从车上下来后,易晋的车便从我眼前开着离开了,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提着包进了公司。 之后那几通电话都同一时间打通了,而且竟然很神情的是,几乎都答应了,除了个别几个家里真的有事情来不了之外,倒是其余一切发展的都很顺利。 一切约好后,那天晚上易晋没有回家,他打电话回来,说是人还在外地,我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因为现在满脑子在紧张的想,明天该怎么和那些老狐狸套好近乎。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外出出差,竟然还是陪着成堆的老奸巨猾,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和易晋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在脑海内搜索了一下,明天出行的计划,搜索部署得差不多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易晋的电话打醒的,我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便接听了。易晋在电话内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我赶忙从床上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拉了行李箱,胡乱往里面塞东西,易晋一听我这边的动静,便知道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在电话内我笑着说:“别急,慢慢来。” 我慌慌张张说:“不、不好意思啊,我起来晚了。”我想了想又说:“哥,我现在不和你说了,我去收拾东西了。” 易晋嗯了一声。我们这才挂断电话。 等我一起都准备好后,已经是十点,我赶到机场找到一早就预备好的专机,我拖着行李上去后,才发现飞机内,易晋正坐在那里和那些赴约的老狐狸们谈笑着风声,里面是一片祥和之气,不仅,老狐狸们来了,就连老狐狸的老婆孩子们都来了,于曼婷在一旁安静的候着。 易晋和那些老狐狸们似乎很相熟,几人谈话的语气丝毫没有生疏感,反而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都有些摸不清楚情况,易晋怎么也在,难道他要同我一起去海岛招呼?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于曼婷便看见了我,立马笑着说:“易小姐,您来了啊。”她说完,便朝我走了过来。 正在和那些老狐狸谈话的易晋在听到了于秘书的话。便抬起头看了过来,他朝我招手说:“小樊,过来,见过这些叔叔伯伯。” 紧接着,于曼婷接过了我手上的行李,然后将我轻轻一推,示意发愣的我赶紧过去,到达易晋身旁后,他便拉着我的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接着他对那些老狐狸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妹妹。易小樊,年纪还小,家里刚将她送入公司历练历练,之前有诸多没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海涵。” 紧接着易晋便看向我说:“小樊,见过叔叔伯伯们。” 我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挤满了笑,对那些一张都不认识的脸,一一喊了叔叔伯伯。 本来昨天在电话内还对我态度敷衍的那些人,瞬间就和我热络了起来,在那对易晋说:“原来是易总的妹妹啊,我说听声音怎么那么年轻呢。”他们说到这里,又看向我满是责备又很自来熟的说:“小樊啊,你怎么不和叔叔伯伯们,说你是易总的妹妹呢,按照我们和易总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是易总的妹妹,我们这些当叔叔伯伯的人,更应该照顾不是?” 我一听到他们态度转变如此巨大的语气,连我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易晋从始至终只是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时不时吩咐一旁的于秘书添着红酒。 那些红酒我看了,每一瓶年份都是极其久远,现在基本上用钱都很难买到了,难怪我那顿普普通通的饭菜他们不来,原来是胃口巨大啊。 我在心里还是忍不住暗叹,果然还是太过年轻。 之后便一直都是易晋在和那些狡猾的老狐狸聊着,我坐在一旁倒是插不上话,可我知道一旦他们知道我是易晋的妹妹,之后就算我不客套。下次办事他们也得第一时间给办了,我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索性就坐在一旁喝着饮料,时不时回答一下那些太太们攀谈的问话。 看着易晋和那些老狐狸们款款而谈的模样,我忽然觉得,这一车上全都是久经沙场的深山老狐狸,只有我这一只刚出窝的小狐狸,估计现在连小狐狸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沾点边,闻闻他们身上狡诈的气味。 从n市到达海岛差不多三个小时。果然如易晋所说的那样,海岛的天气,实在太过风和日丽,这边盛产棕树,到之处是一片热带的气息,阳光从树叶中穿射而下,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投下无数的小块光影,空气中都带着花香。 n市现在虽然也开始炎热,不过有时候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是需要穿件开衫或者外套,到达这里后,所到之处全都是长裙短袖,太阳虽然大,却不炎热晒皮肤,暖暖的,带着海风,空气中都带着海水的味道。 我们下了飞机后,因为三个小时的车程,每个人都有些疲惫。易晋便让于秘书带着陈局长去酒店休息,易晋带着我去了我们的房间,到达四面通风的大房间后,我整个人扑在那张四周都是帷幔的大床上。 易晋拖着我行李走了进来后,见我在床上左右翻滚磨蹭的我,笑了两声,便去了浴室洗澡,等他从浴室内出来后,我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旁的杂志,易晋坐在了床上。将我往怀里一抱,在我脸庞磨蹭了一下,笑着问:“舒服吗?” 我懒懒的窝在他怀里,朝他笑着问:“你是不是就是专程骗我来的这里?” 易晋低笑了出来,那笑声听在我耳朵里,就像小喇叭似的,震入人心,我当即便大笑着我推拒着他身体说:讨厌,你害得我还那么紧张,易晋你太讨厌了。” 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就要远离他,他从后面一把扣住我小腿将我往他怀里带了进去,他摁住我身体说:“这里的天气还不错,一直想带你出来旅旅游,现在正好又可以帮你打点好关系,又能带你出来玩,怎么,还不开心?” 我一脸义正言辞说:“爷爷是让我好好工作的,你竟然带着我出来旅游,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非得扒了我皮。” 正当我话刚落音,老爷子的电话便真的打了过来,打给的人是易晋,不是我,我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我紧张兮兮的看向他。 易晋将电话接听后,老爷子果然问的便是我的去向。 易晋一边将我抱在怀里,一边对老爷子说带着我出差了,在海岛。 老爷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易晋给我引条路就行。别什么事情都给我办了。 易晋笑着说了句:“好。”便问老爷子是否要跟我通电话,易晋向来知道我是怕和老爷子有接触,竟然还没话找话这么问,我当即便便用手在他眼前用力挥着,告诉他我不要接听,可谁知道,下一秒老爷子却说了一个好字。 易晋笑眯眯的将手机递给了我说:“老爷子让你接电话。” 都到这个时候,我接也得接了,便从他手上拿过手机,果然不出意外。我又被老爷子训斥了一顿,而且还是一顿死的,他说如果我光顾着玩,或者不安心工作,回来非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便啪的一下就把我电话给挂断了。 易晋脸上捉弄我的笑越发大了,我冲上去就要掐他,他反手一把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失重感吓得我赶忙一把楼主他脖子。大声尖叫了出来。 易晋望着我这副胆小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去了阳台上,他将我放下那一刻,我才发现外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还有海豚在海面上跳跃,那一刻我高兴疯了,抱着易晋又是叫又笑又是跳的,易晋望着我这副模样,只能把我尽量控制在他和阳台栏杆的范围之间,防止我蹦太高。把自己撞到。 到后面我激动的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这对于一个活了二十几年就从来没有见过大型海洋动物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惊喜。 最后连易晋都被我这一惊一扎的模样,弄的都有些毫无办法说:“就这么高兴?” 我毫不掩饰说:“太开心了,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海豚。” 易晋将我拥在怀里,他目光眺望向远方,笑着说:“这片原本叫豚海,以海豚著名,所以这一片的海豚几乎聚集在这里。” 我说:“那我们在这里可以住多久?” 易晋低眸凝视着我说:“你想住多久。” 我说:“永远,永永远远!”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而不语。也没有回答我,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 之后有人去海面投食,本来隐藏在深海下面的海豚,全都跃了出来,场景说不出的壮观与震撼,我全程在易晋怀里停不下来的尖叫。 一直看海豚到下午三点,我们才出门和那些局长吃饭,在用餐的过程中,他们都提起了刚才看到的海豚,不断在咂舌说真是壮观,说这里一旦开业开放,就必定是人人都想来的人间仙境,这边的旅游业连同会把海岛的经济带动发展起来。 陈局长对易晋说:“易总,您的眼光我向来是认可的,可是在这篇海域养殖这么多海豚,花费金额必定巨大吧?” 易晋放下手上的杯子,对那陈局长淡笑着说:“实不相瞒,这片海域我并未打算开放。” 陈局长一听,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我也有些好奇了。便一同看了过去。 易晋说:“我妹妹从小喜欢海豚,这里是给她养的,算是今年的生日礼物。” 我猛然看向他,这才想起过几天就是我二十六岁生日了,连我都忘记了这样的日子了,自从我过了二十岁生日,和赵州结完婚后,便对着年龄这种东西再也没有多少期待。 可今天上午他并没有和我说这些话,易晋见我看向他,同样也看向我。他笑着问:“喜欢吗?” 我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易晋也没打算我能够说出什么来,他大约也猜到,我是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的人。 倒是一旁陈局长的夫人,听到这句话后,看了我一眼,满脸艳羡对我说:“易小姐,您有个这么疼爱你的哥哥,真是好福气。” 我对那陈夫人敷衍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心不在焉吃着碟子内的东西,之后他们在说什么,我也没有认真听。 易晋见我兴致明显没之前高了,便在我耳边低声询问了一句:“不舒服吗?” 我说:“哥,我有点肚子痛,想先回去休息。” 他低眸观察着我脸色问:“感冒了,嗯?”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摇了摇头,易晋见我脸色有点发白,便对于秘书说:“带小樊先回去,顺带找个医生过来,替她检查一下身体。” 易晋紧接着拍了拍我头,低声:“要我送你回去吗?” 易晋要招呼陈局长他们,我自然立马摇头,他嗯了一声,便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温度,发现没发烧,才让于曼婷送我走。 (天津) ------------ 052.不及一个你 我回到房间后,于曼婷要去喊医生,我立马制止住了她,我说:“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于曼婷在再次确认问:“您真的没事吗?” 我说:“我没事。” 于曼婷见我执意,便也只能随我,因为这边靠近海,海风非常大,她将这里的窗户全都给关上以及窗帘拉上,这才离开去了易晋那里,房间内剩下我一个人,我便从床上起身,朝着阳台走了去,当我看到海面上那些时不时从水面冒出来,嬉戏玩耍欢快的海豚时,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易晋送过我的礼物有很多,有时候是小首饰,有时候是项链,有时候是女生爱不释手的漂亮衣服,从小到大这种零零碎碎的东西,数不胜数,大礼物也不再少数,在这方面他对我向来是不吝啬的。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对我确实是没话可说,可是他给我的伤害也是成吨的。 我站在那里发着呆,这个时候屋内的手机响了,我这才转身进了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来电提醒上显示着三个字。老爷子。 我想了想,摁了接听键。 老爷子第一句话便是在电话那端吩咐说:“既然易晋帮你引荐了,就好好接手这层关系,别看公司和这帮人没关系,可很多项目都是要他们开口才能够动的。” 如果是我主动去打好这层关系,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而且太过激进会让易晋怀疑爷爷安排我进公司的动静,半推半就半半反抗,利用易晋来得到这层关系,不仅可以减少他的多疑。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一些重要的人脉,为以后打好基础。 可是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在电话内说:“爷爷,我能不能” 他似乎是猜到了我想说什么,直接打断我的话是或:“别问我能不能,我只问你能不能,易小樊,如果你始终都是这优柔寡断,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就都别想有出头之日,到时候我整个易家的脸往什么地方放?你让你爸妈的脸怎么放?你让你儿子的脸往哪里放?你想这过一辈子,那你现在完全可以放弃后悔,可易小樊,我如实把话和你说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我还想说什么,老爷子直接把我电话挂断了,我整个人特别无助的坐在那里,望着手机上那通已结束的电话,心里一阵茫然。 差不多到晚上,易晋便从外面回来,当我听到他脚步声后,第一反应便是躺上了床,用被子罩住了自己脑袋,差不多有一分钟,有一双手将我从床上拖了起来,我整个身子便在他怀里。 易晋的手又再次量了量我体温,他皱眉问:“还不舒服?” 我朝他摇摇头,抱着被子小声说:“我只是困。”我想了想。还是缠了上去,将整个身体都挤入他怀里,我说:“养这么多海豚在这里,有一天他们会不会生病,会不会死啊。”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笑了,他说:“怎么会呢,这里会有人精心喂养。”他抚摸了两下我的长发,我趴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听见窗外时不时会有水声,那是海豚在海面跳跃的声音。 易晋见我今天好像有些不高兴,便直接将我从床上提了起来,他双手扶住我肩膀,左手离开后便抬起我下巴,让我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我觉得刺眼,便第一时间用手去遮挡眼部刺眼的灯光,可还没完全遮住,被易晋强制性的拿了下来,我那张又再次暴露在他面前和灯光下,无比清晰。 他打量着我脸色,眼睛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下将我视线给摄住,他语气还算温柔,甚至带着点诱哄问:“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甚至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心虚与慌乱逃不过他眼睛,易晋这个人是非常了解我的,他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只要我随便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要什么,我想什么,所以在他眼神下,我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我立马扑入了他怀里。 易晋完全没有预料到,他身体子被我扑得往后晃了晃,可最终还是稳住了,将我稳稳的抱在了怀里,他挨在我耳边低声问:“怎么了,樊樊?” 我脸死死埋在他怀里,用力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也不见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在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易晋听到我这些话,愣了几秒,他瞬间就笑了出来,他低眸看向我在怀里颤颤发抖的身体,笑着说:“傻瓜,怎么会,我不是在这里吗?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从他怀里抬起脸看向他问:“哥。那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丝毫没意识到我是为了什么而哭,而是笑着问:“原谅你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有气无力看向他,我想了想,打了个比方说:“假如你有一颗糖,你特别爱吃,可是有一天,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你的糖给偷吃了,你会不会怪我。” 易晋似乎是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他好半晌都没有回答我,而是沉思了良久才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不问自拿是偷。”听到他这句话,我刚想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易晋忽然又一把将揽回了怀里,他抬起我的脸,和我对视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眼眸里那最后一点笑意也退散了,他脸上全是认真和严肃,他说:“樊樊,这个世界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从来不会对你吝啬我拥有的东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在给你的前提之下,我要确认给你的东西是安全的,所以宁可问我要,也不准偷,我不希望你养成这样的习。你必须知道这一点。” 我一开始以为易晋是知道了什么,因为他眼神里是**裸的警告,可很短的时间里,他又突然轻轻一笑,将我再次揽入怀里,他吻了吻耳旁说:“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不及一个你,我的樊樊要什么,我就满足她什么,因为她天生就值得拥有这些最好的东西。” 我颤抖的心。竟然在他这句话中缓缓恢复了平静,他应该没看出来什么,刚才太危险了,果然女人不能感性,一旦感性,就没了理智。 这场谈话风波算是有惊无险,没多久他就松开了我,然后摸了摸我的脸说:“好了,别多愁善感了,时间已经不早,休息吧。” 他起身要走,我一把从后面拽住了他,我说:“你要去哪里。” 他停了下来,望着我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干脆将我从床上一把抱了起来,朝着浴室走去,说了两个字:“洗澡。” 我立马就激烈的挣扎着,无比凶悍的大叫着说:“您这个臭流氓!你放我下来!” 易晋见我剧烈挣扎着,想逗我的心思越发浓了,他勾起唇角在耳边低声说:“乖,小白兔,让哥哥亲一口。”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某部电视剧内里猥琐的色情狂魔,我全身上下一阵冷汗四处乱窜,我挣扎得越发厉害了,整个屋子都是我的惨叫声,可我越挣扎得的厉害,易晋反而却笑得越发开心。 我真怀疑他是变态,变态。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海岛的阳光还是那么温和令人舒服。晒进房间,都可以闻到一片花香,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后,便去了厨房,易晋正在厨房内准备早餐,这里的早餐并不是很适合我的口味,易晋也察觉到了,所以今天早上亲自在准备。 我懒洋洋走到他身后,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正在忙碌着的他,他走到哪里。我身体就懒洋洋的跟随着他移到哪里,易晋见我跟梦游一样,任由我抱着,只是笑着问:“醒了。” 我靠在他背后,懒洋洋嗯了一声,他将早餐准备好后,便手上端着一份早餐,揽着我出了厨房,当我坐下要开吃的时候,易晋抬手在桌上敲了敲,我明白了什么,只能又懒懒的起身去洗手间内洗漱完出来。 等我出来后,于曼婷便到了这里,她朝我笑着问了声:“易小姐,早上好。” 我也回了她一句早上好,便低头吃着碟子内易晋夹给我的食物。 于曼婷正在和他说周边另一个岛屿上度假村的开业的时间,我们现在所住的这处是私人岛屿,是不会开放的,而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处是完全商业模式,易晋要听不听的。时不时见我吃我吃个饭都在打瞌睡,便又再次扣了扣桌面,示意我身体坐端正了吃饭。 我醒了神后,便勉勉强强将手上的食物吃掉,可昨天晚上因为太晚睡了,所以我没有跟着易晋去另一座岛屿去看巡查,而是留在了这里补眠。 我差不多睡到十二点,饥肠辘辘了,才从床上醒来。 于秘书正好走进来,笑着和我说易晋他们正在和陈局长们在球场打球。她过来是接我去吃饭的。 我换了一身衣服,便随着于曼婷去了球场,到达那里时,易晋正穿着保罗衫,手拿球杆在和陈局长打着球,他手上的球杆一挥出去,那枚白色的球便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一杆就进洞了。 一旁的陈局长还有肖局长们都同一时间都在拍手叫好,他们带过来的太太们正坐在不远处的休息亭子里聊着天。 今天阳光很好,夹杂着微风,吹在身上总让懒洋洋的。 于曼婷带着我走过去后,陈局长他们见我来了,便笑着说:“易总高尔夫打得这么好,想必易小姐也不会差,不如让我们也来见识见识。” 我刚想推脱,易晋已经替我发声了,他笑着说:“她从小就懒,对这方面的东西向来没有什么天份,陈局长,您还是别为难她了。” 易晋说完。便将球杆递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接过一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 那陈局长却不依不饶说:“易总您就别谦虚了,听说您以前谈生意都带着您妹妹,耳鸣目染总会学会一些。” 易晋笑着看向我说:“既然陈局长要看你打球,来就来吧。” 我小声说了句:“我不会”可一想到要搞好这层关系,拂他意总归不是太好,我只能走上去,易晋从工作员手上接过了一柄球杆递给了我。 在挥杆子前,我对陈局长笑着说:“您可千万别笑话我。” 陈局长以为我是在谦虚,当即边说:“哪能啊。易小姐别谦虚了,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我一竿子挥起来后,易晋最先笑出了声,陈局长肖局长还有其余两个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是不笑也不是,笑也不是。 因为那一竿子球,不知道被我挥去了哪里,只看见飞了出去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陈局长他们见易晋看向我的眼眸里全都是笑。倒是也跟在一旁笑了出来,我就知道,我埋怨的看了易晋一眼。 他接受到我埋怨的眼神后,便朝我招手说了句:“过来。” 我有点生气,不过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他从后面抱住我后,便双手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细语的讲解着动作的要领,还时不时矫正我不太标准的动作,我对这个东西向来没兴趣。挨在他耳边便低声说了句:“我打弹珠比这个厉害多了,小时候你都打不过我。”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着配合了我一句说:“是吗,你小时候弹珠确实玩得很好。” 我又说:“高尔夫有什么好玩的,我要是玩弹珠,肯定是我笑话你们。” 易晋见我三心二意,一点也没有听他讲,便在额角亲了我一下,示意我专心点,我吓得当即就侧头去看一旁的陈局长他们。发现他们并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我松了一口气,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要吓死我啊。” 就在我刚说完这句话,易晋轻轻挥了一下我的手,球杆下的那枚球,便在草坪上直线进了洞,我当即将球杆一扔,抱着易晋就是一声尖叫,高兴疯了的说:“进了!易晋!进了!” 我突然的动作,倒是把一旁的陈局长他们吓了好大一跳。易晋立马摁住了我乱蹦腾的身体,无奈的笑着说:“好了,进了,就进了,别乱蹦,小心崴到脚。” 我停下了动作,觉得自己也真是太过激动了,便立马对陈局长他们吐了吐舌头道歉。 陈局长他们见我这副模样,倒是也跟着笑出声:“果然,年轻就是好,进一竿子球就这么开心。”那陈局长想了想,又问:“易小姐结婚了吗?” 他一问到这个问题,我下意识看了易晋一眼,他嘴角的笑容收了收说:“大学毕业有五年了。” 那陈局长还想问什么,知道一点情况的人便转移话题说:“要不,我们去休息吧,正好要也十二点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转移了过去,易晋牵着我朝休息亭走去,我一直在和他说刚才那一球进杆子的感受,易晋笑着听着。倒也不回答,任由我在一旁说个不停。 一直到达休息亭后,他带着我坐了下来,然后问嗓子干不干,我立马点了点头,他笑着递了我一杯水,我喝了几口,没有喝完又递给了让他,易晋低头就着那杯子的半杯水缓缓喝着。 这个时候亭子里不知道是谁的太太,注意到了我我们这个动作。笑着说了句:“易先生您和您妹妹感情真好。” 我缠在易晋手臂上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我刚想挪下来,易晋反握住,笑着说:“是吗?” 另一个夫人又插话说:“易小姐是易先生从小带大的,感情好那是正常的。” 那夫人笑着看了我和易晋一眼,笑着说:“是的,易小姐今年也才二十五,年级上是差很多岁数,如果不是政策不允许,我也还想生个女儿,两个孩子年龄相差大点,大的就可以照顾小的,自己也要轻松不少。” 易晋笑而不语,没有搭话。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着桌上的水果,之后那两个太太又从孩子聊到了孩子上学的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太太又开始将话题移到了我身上,她说:“易小姐,您大学刚毕业吗?现在有男朋友吗?” (天津) ------------ 053.怀孕 我只能如实说:“我今年刚离婚,孩子都五六岁了。紫幽阁 ziyouge” 那太太略微惊讶的说:“孩子五岁了?” 离婚两个字,让她明白再打探下去,总归是不好的,所以那太太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适可而止。 之后倒也没有人再问婚姻的状况,其实我也松了一口气。 在吃完午饭后,因为双方都打了一上午的球,下午便出海去钓鱼了,对于钓鱼这种事情我还真是不感兴趣的,所以为了和那些官太太打好关系,我来的时候还准备了一些礼物,是水晶石打磨成水滴形状的项链,因为打磨精致小巧,放在阳光下水晶石的中间有一圈泛紫的桃心状的圈,那些太太看到了倒是爱不释手。 这个年纪上的人,就喜欢这种俗中带点别致的东西,几个太太不断念叨说说:“真独特啊!” 我坐在一旁随着他们笑,正在和陈局长他们钓鱼的易晋,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备了这样一手,在听到我们这边的喧哗声,倒是看了过来,我朝他笑了笑,趁那些太太正在把玩着手上的项链时,便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我坐在了他身旁,我笑着说:“钓鱼了吗?” 易晋见我一脸好奇,朝我招了招手,还是将他靠了靠过去,易晋一把将我扣在了他怀里,我人便坐在了他腿上,我刚想挣扎,易晋挨在我耳边说了句:“拿着。”我低头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预感,又他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陈局长他们,还有那些太太们,发现她并没没有看过来后,我还是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鱼竿。 易晋见我这小心翼翼又心虚的模样,突然在我唇上小啄了一下,他笑着说:“怎么了,跟做贼似地。” 我狠狠的擦了几下唇,左顾右盼了几下,还好所有人都在说话,易晋刚才的动作,并没有人注意,我气得捶了一下他胸口说:“你要吓死我啊,我心脏病都出来了。” 易晋睨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倒是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于曼婷拿着易晋的手机走了上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虽然声音不大,可我被易晋圈在了怀里,基本上于曼婷刚才在易晋耳边所说的话,我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于曼婷说的是:“吴小姐的电话。” 易晋本来脸上还带挂着懒洋洋的笑,在听到于曼婷这句话,便起了身,拍了拍我的头,对我说了句:“鱼上钩了,记得收线。” 他说完,便看于曼婷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船舱,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持着鱼竿。差不多半个小时,易晋这才从船舱内出来,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来到我身后,正好有一条鱼上钩,我手忙脚乱的收着线 易晋一点忙都没有想要上来的帮的意思,他就在站在那里看着我,见我差点要被大海里那条鱼给拽下去了,才走了上来,将我手上的鱼竿往下一扔,那鱼竿随着鱼的挣扎,一起沉入了海底。 我看到后,急了,刚想说什么,易晋一把牵住了我手低声说:“走吧,我们可能要提前先回去了。” 易晋牵着我便带着我去和陈局长他们告辞,说是家里出现了点意外,可能要提前先回n市,没多久便有一只船只过来接我们,易晋带着我上了另一艘船,我们便从这里离开。 到达岸上后。易晋便神色匆匆带着朝前走,不远处停了一辆车在等着我们,易晋拉开了车门,将我推入了车内,他也跟着我坐了进来,在他刚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拽住衣袖,便小声问:“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晋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而是看了我良久,他手落在我头顶,他大拇指在我头发上来回摩挲了两下,他才说:“老爷子中风了。” 我整个身体一垮,因为我们都明白中风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老子现在这样的身体能够保住,一旦中风是雪上加霜眼前的事情了,而且看易晋立即带我回去的动作就知道,病情的程度并不低。 易晋说完那句话,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吩咐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我们所住的酒店。等我们到达那里后,易晋便动作迅速的收拾着我的东西,收拾好后,他将行李箱给扣住,然后提着我箱子走了过来,再次牵住我手说:“走吧。” 可我没有动,只是拉住易晋说:“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爷爷前几天才给过我电话,他还在电话内训我呢,怎么可能今天病情就有了变化,是不是又是吴霓引我们回去的阴谋,要不,我们别回去了,别相信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是如此害怕回去面对那未知的一切,我害怕死亡,我害怕失去任何一个亲人,我害怕生活被推入一场看似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涛汹涌的大海里,这一切来得如此的措手不及,这让我怎么去相信去接受这一切是真的。 易晋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他站在那看了我良久,轻声说:“樊樊,生老病死终有时,很多事情,我们都要去接受,这就是时间的残酷。” 易晋在说这句话时,脸上一点悲伤的情绪也没有,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可怕,好像他口中所说的人,并不是那个从小疼爱他到大的爷爷,而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我摇着头,我说:“我不要回去,易晋,我不要回去。”我转身就想跑,他从后面一把扣住我,带着我就朝外走,我在他怀里用力挣扎着,我大声说:“易晋!你放开我!我说过我不要回去,你带我走。爷爷绝对没有事,你捏放开我啊。” 可是我的挣扎根本没有用,易晋一直强制性的带着我从酒店内出来后,便拉开车门将我扔进了车内,在我刚想从车内出来时,他一把将我摁了回去,他将手上的行李丢给了一旁的经理,也弯身坐了进来。 他将还在发疯的我,一把扣住,略有些怒气的说:“易小樊!你给我醒醒,很多事情逃避没有用,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死亡,可是人一旦年迈,要走的都是这条路,不管是你还是我,以后老了都是这样的归宿,你不愿意接受又能怎样?事实就会改变吗?” 我哭着和他说:“哥,如果连爷爷也去了话,我们家就真的没人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压下了脸上的怒气,他说:“我知道。” 他将我搂在了怀里,低声说:“我不是在吗?”他抚摸了两下我后背说:“好了,现在为今之计就是赶过去看老爷子的情况,先别哭。” 我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情绪反而逐渐的冷静了下来,我在想,我回去后,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易晋如果知道,有一天,公司会在他好不知道情况下,落在了我手上,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明知道我已经有了一切心里准备,等待着这一切,可当这一切真正面临时,我心底竟然是如此的没了底。 车子停在海岛的机场,易晋带着我还乘坐的转机赶回的n市,差不多三个小时,飞机降落在n市的机场,江华一早就在机场等了,在看到他那一刻,我希望从他眼神里看到一丝轻松,可搜寻了老半天,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只是小幅度朝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那动作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江华在机场接着我和易晋后,便带着我们直接朝医院赶,车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停在医院后,易晋带着我坐直升电梯到老爷子的并发门口。 走廊上看上去平静一片,没有什么人走动,更加没有什么说话,安静得可怕,就好像那天我预感的一般,大限终于将至。 我和易晋都同一时间停了下来,正好有护士端着东西从里面走了进来,江华在我们身边说:“老爷子昨天在浴室内摔了一跤后,今天就动弹不了,已经开始不吃不喝,医生过来看过了,说老爷子可能好不了了,让您和易小姐有个心理准备。” 易晋听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吴霓从病房内走了出来,一看到易晋便扑入了他怀里,红肿着眼睛哭着说:“易晋,老爷子一直留着一口气,等着你们回来呢。” 易晋并没有推开吴霓,而是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吴霓从他怀中起来,摸着眼泪说:“说话不太清晰了。”她忽然将视线移向了我,哭声停了停,继续说:“老爷子一直念叨着说要见小樊。” 都知道老爷子和我关系并不融洽,却在这样的时候,第一个找的人是我,自然是让人奇怪,不过易晋没有回应吴霓什么,而是牵着我手,对我说了两个字:“走吧。”便带着我走了进去。 我整个人已经全身僵硬了,完全不清楚自己倒是怎么被易晋带着走进那间病房的,当易晋牵着我站在老爷子的病床前时,我看着昔日威风凛凛,走路带风的老人,正躺在病床上廋成一副骨架时,那一瞬间。我发现时间真是残酷的怪物,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将人折磨得如此没了尊严。 老爷子起来不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了,眼睛是半睁的,我怀疑他现在说不出话来,护士在一旁给他换着吊水瓶子,他费了好大劲,用手敲了敲氧气罩子,护士明白过来他要什么,便将罩子从他脸上拿开,露出了他整张脸,这个时候,他说了第一句话:“小樊,你过来。” 如此清晰的一句话,比我想象中的精神要好,倒是让我有些回不过神来,还是一旁的易晋推了一下我,我这才朝着他走了过去,我坐在了床边,方便他能够和我说话。可我才唤了一句爷爷,我眼睛内的液体便直流而下。 他看到我这副样子,皱眉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哭,不吉利。 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那眼泪就跟决堤了一样,不断往下流,霸占我整张脸,我忍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可又不想影响老人家的心情,我捂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可当忍住两个词冒出我脑海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脸埋在手心内大哭了出来。 我这辈子全都是在忍耐中度过,可这一刻,我阻止不了自己,我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江华大约是示了老爷子的意,走了上来给我递了一张纸巾,我擦了擦眼泪红肿着眼睛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朝我挥手说:“不要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烦的很。”他说完这句话,又沙哑着声音问:“眼睛疼不疼。”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说关心我的话,我愣了几秒,才立马摇头说:“不疼。” 老爷子说:“不疼就好,今天让你们来,我没别的话和你们说,你啊,好好争气,别让你爸妈担心。”他对我说了这简简单单又满含深意的话,之后,又转眸看向易晋,他招手说:“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易晋同我一起坐在了老爷子面前,他手还可以动,就下半身动不了,他从被子内缓慢伸出手来,最先握住了我的的手,他的手心内是干燥有温度的,根本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严重。 他握住我的手后,易晋便将自己的手递了出来,便一同将我们的握在了一起,老爷子说:“你们是两兄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伤害到对方,这一辈子你们都要相互扶持着。” 老爷子着重加了一句:“易晋,你要照顾你妹妹。” 易晋说了三个字:“您放心。” 老爷子一直都相信易晋对他说的话,所以他还是很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我站在我身后,一直没敢出声的吴霓,吴霓向来很会猜人心意,所以当老爷子看过去时,她立马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便主动走了上来。 护士又抬了另一张椅子在易晋身旁,吴霓坐在了易晋身边,老爷子在吴霓和易晋的脸上来回看了一眼,最终他视线还是定在了吴霓身上,他说:“吴霓,你是易家媳妇,从你和易晋打了结婚证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不了。爷爷是非常喜欢你的,可以有一点、”老爷子说到这里,他话停顿了一下。 吴霓的哭声随之也停了下来,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不要去算计感情,一旦算计感情,自己也会被感情所算计。” 老爷子拍了拍吴霓的手背,吴霓有些听不懂老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睛内虽然有泪意,可更多那句话中的一滞后,留下的疑惑不解与被人看透过后的点点心虚。 老爷子给了吴霓面子,没有将一切点破,又将话圆了回来说:“易晋是我最看重的孙子,他这个人其实是不好相处的,所以你别去跟他算计这段婚姻里谁付出了多少,谁又得到了多少,谁又对不起谁。”老爷子皱紧眉头,摇了摇脑袋说:“这是没有结果的,爱一个人就得耐心点,一辈子这么长,你要等的东西。有一天老天爷一定会给你的。” 听到老爷子说了后面的话,吴霓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下来,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听懂了老爷子刚才寥寥几句话里的真正意思,下一秒,吴霓又反握住老爷子的手,哭着说:“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易晋照顾好小樊的。” 老爷子听到她这句话,点了点头,又再次拍了拍她的手便松开了。 所有人差不多都说了几句话后,老爷子这才挥手说:“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只是中风而已,别瞎担心了。” 他说话是如此的有力气,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怕打扰到老爷子休息,全都起身站了起来,我们一前一后转身要走时,老爷子在我们身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说:“要是你们有空,就给我去你爸妈墓地上柱香。”说到这里,他语气全是遮不住的累意:“我如今也快九十的人了,却还要替儿子儿媳扫墓上香,也真是造孽。” 他说完,便将脸侧进了床里头,整个阴影将他上半身给遮盖住,我们谁都看不见他是怎样的表情,我还想安慰一句什么,易晋扣住了我的手,没有让我过去。 老爷子这一辈子一身戎马,在商场上说一不二,杀伐决断果断,到现在怎么能够容忍别人见到他的悲伤。 易晋牵着我从病房内退了出来,于曼婷正带着医生在那等着,似乎是谈老爷子的情况,我要跟过去,易晋没让,而是将轻轻摁在那里,低声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这句话,擦掉我脸上的眼泪,这才朝着医生他们走了过去。 易晋和医生去了办公室谈,剩下我和吴霓还有江华在走廊里等着,我没有管吴霓在这里,而是主动走了过去,有些不死心问江华:“爷爷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吗?” 江华很保守的和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妙。” 我说:“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下半身动弹不了,说话声音却还是很清晰的,根本不像你们口中所说的严重。” 江华面对我的话沉默不语,吴霓走了上来,在我身边轻声说:“小樊,你就别为难江助理了,每个人都希望爷爷没事,可医生说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在吴霓说了这样一句话时,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她看到我的眼神,没敢再继续说下去,便往后退了退。 这个时候护士从老爷子病房走了出来,到江华面前低声说:“老爷子说还要见易小姐。” 江华和吴霓同一时间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没料到,可我大约已经知道老爷子第二次找我会是因为什么事了。我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几秒,然后推开老爷子的门再次走了进去,这次江华和吴霓没有跟着进来。 老爷子依旧躺在床上,病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病房内时不时传来墙壁上时钟的咔哒咔哒的声,一分一秒,就在咔哒声中,悄然而逝。 我再次坐在了老爷子面前,他似乎早就在等我了,又再次朝我伸出了手,我将手放入了他手心,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手心里的温度比刚才又冷了下来。 他说:“我无力保你们一辈子,现在所有事情我全都给你筹划好了,我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条路,你是走还是不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爷子,因为我觉得怎样回答都是错,老爷子看出我心内所想,他说:“你别管我对于你的决定是怎样想的,你就告诉我。你想过怎样的生活。” 他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我握紧拳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整间病房又再一次陷入了安静,老爷子也不催促我,就那样看着我,等着我想好再来回答。 我在心里反问自己,我想过怎样的生活,其实我心底是一片茫然的,我也问不出自己答案。 差不多是十几分钟过去,老爷子知道我现在心底一片凌乱,他说:“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摇你的决心,可是小樊,你必须清楚的意识到两点,第一,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易晋在一起,你们两个人缠在一起,只会毁了彼此,第二,你时刻要清楚的明白,易晋是你的谁,这两点只要你想清楚了,你就会有答案,现在你也别急于告诉我。” 老爷子不想和我多说什么,他的话点到即止,他说完,便又说了一句,让我回去好好想清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老爷子的病房走出来的,我只知道,以前我以为还很遥远的事情,原来如今是近在咫尺,可是我又该怎样选择。 吴霓见我一脸惨白和恍然,跟之前进去的模样有很大不同,便略疑惑的看向我。 我出来后,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靠在门上就那样看着走廊的一处窗户外,之后易晋便带着于曼婷从医生办公室内走了出来,他没有告诉我医生和他说的情况,而是让于曼婷先送我回去。 我也没有反抗,而是很顺从的跟着于曼婷离开了医院,回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那一刻。仆人从厨房端出来一杯茶出来递给我,我刚想喝下去,可当那花茶甜腻的香味直钻鼻尖时,我捂着鼻子,将手上的杯子往地下一丢,便将挡在我面前的仆人还有于曼婷给推开,冲到洗手间便对着水槽一阵猛吐。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胃,想要见那股恶心给按下去,可手上的力度用的越大,那股恶心感却越来越强烈。 于曼婷和仆人被我这突然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全都走了上来在我身后问,有没有是事。 我回答不上他们,反而越吐越厉害,把今天吃的东西都一并吐了出来,我才觉得那股恶心感暂时被压下去了不少。 我用冷水反复泼在了脸上,觉得人冷静了不少后,这才精疲力尽抬起头来,仆人和于曼婷小心翼翼扶着我走出了洗手间,当我坐在沙发上后,于曼婷便递了我一杯水,她没敢再给我花茶。而是纯净水,温的。 她皱眉问:“需不需要让医生过来一趟。” 我说:“不用了,只是有点累而已。” 于曼婷见我脸色苍白,还是有点担心问:“我看您还是找个医生瞧瞧,放心点。” 仆人也在一旁说:“是啊,小姐,刚才呕吐成这副模样,总归是不好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满身疲惫的往沙发上靠了靠,而后低声说:“我想休息。” 于曼婷和仆人见我这副模样,没敢说什么,只好扶着我上楼,到达楼上,我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我太清楚那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了,我放在小腹上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用力到我恨不得将手穿进肚子里,将里面的东西该拿的全都拿出来。 我蜷缩在床上,当我感觉下体有湿黏之意传了过来,我手停顿了一下,抓住小腹的手终究没有敢再往下去按。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到半夜三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睡过去,卧室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仆人的说话,以及易晋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和容易让人辨认,无论是脚步如何的匆忙,都很沉稳。 仆人跟在他身边,一直说我回来后的情况,当门打开后,易晋没让仆人再跟着进来,而是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仆人没敢再停留,退下去后,易晋便关上了门走了上来,他到达床边后,便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见我满脸的眼泪,他抬手一一擦拭了一下,他说:“仆人说你今天呕吐的厉害,没事吗?” 我反抱住了他说:“吃多了海鲜。那边的天气我本来就不适应。” 易晋将我搂在了怀里,低声说:“好了,既然身体不舒服,这几天在家里就好好休息,别出门。” 我将他颈脖抱紧了三分,只是嗯了一声。 易晋抚摸了两下我的脑袋,也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他搂住的那一刻,我竟然在他怀里有了睡意,易晋也没有说话,而是抱着我在怀里,看着我一点一点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易晋一大早去了医院看老爷子,老爷子现在的情况不是太稳定,我在别墅内吃完早餐后,换了一身衣服也从别墅里离开,去的同样是医院,可去的是一间小医院,当我排好队,将所有的钱全都该交的交了后。有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那年,也是如此,一个人颤抖着手拿着钱和诊疗卡,在医院里茫然前行的。 那时候我身上还穿着校服,在妇科门诊排队的时候,所有人频频回头来看我,我捏着手上的东西,死死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来看月经不调的。 当终于轮到我,坐在医生面前那一刻,医生问我是哪里不舒服,我说是小腹,那医生问我是不是月经不调,我当时没有说话。 她见我手一直捂着小腹,感觉我并不胖,可是小腹凸起的有些异常,便将我手从小腹上拿开,摁了两下,问我:“你还是个学生吧?今年多大。” 我结结巴巴回了她一句:“十、十、八。” 在我回答完后,那医生已经提前在电脑看到了我的资料。她面无表情的回了我一句:“你怀孕了。” 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无异于平地惊雷,还在后面排队的人都同一时间看了过来,在他们的视线之下,我像哥小偷一般慌乱的低着头。 那医生没有给我留半点情面,她问我是想怎么样,家里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这里是不可能私自替我拿掉的,必须要我家人来陪同。 那时候的自己根本受不了那些打量我的眼神,通红着脸抓着桌上属于我的病历,便冲出了这间诊室,走了好远我都还听见身后他们的议论声。 “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看上去倒是白白净净的,才十八岁,就怀了孩子,父母都不管不教育的,真是太乱来了” 又有人说:“是呀,是呀,那肚子一看就三个月了吧,肯定是在学校读书乱来,把肚子搞大了。” 属于成年人世界里残酷又闲碎的话。就像一根偌大的刺,扎在了我心上。 那天我从医院回到了家里后,便逃了课,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洗手间哭了整整一个下午,那时候我爸妈都没有在家,他们工作很忙,不是出差,就是在外面旅游,家里长期只有我和易晋两个人。 等易晋忙完工作回来后,在外面听到了我的哭声,便走了进来,将我死死埋在双腿间的脸抬了起来,他看到我全是眼泪的脸,又看了一眼洗手台上的验孕棒,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他将我从浴室内抱了出去,又见我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拿了一件干净又宽松的衣服替我换了。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孩子就生下来。 那个时候我不敢和他反抗,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可一听到他那句话。我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朝着沙发上的他又抓又打,易晋就坐在那里抱着我,任由我发着疯,到后面我整个人趴在他怀里大哭了出来。 我反反复复问着他怎么办,我怀孕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无比绝望又恐惧,完全没了主意,易晋就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亲着我的脸说生下来。 可惜的是,那个孩子终究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没多久,易晋还没来得及和我爸妈摊牌,孩子便流了。 当我时隔几年,再次站在这里,和以前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指指点点来看我,而那医生也没有问任何难听的问题,而是直接给了我验孕纸,让去趟洗手间再来这里。 我去了一旁的洗手间后,用验孕纸试了出来,才拿着结果走了去。那医生拿在手上反反复复看了一眼,她还是给了我三个字:“你怀了。”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结果,今天来只不过是确认一下,那医生见我脸色不稳,又让我再次确认一下去做了个b超检查。 小医院人不是很多,b超检查也不需要排队,我很快便拿到了结果朝着医生办公室走了去,当我拿着结果给她时,她又看了很久,看完后,她才说:“有流产的征兆啊,孩子两月了。” 我皱眉说:“可是前一个月我还来月经了。” 那医生问:“月经来了几天。” 我想到那天跟易晋同房后,第二天就戛然而止没有来了,我说:“两天。” 那医生说:“那不是月经,那是胎像不稳导致的子宫出血,我建议你这个孩子不留。” 她给了我短短几句话,便将结果递还给了我,对后面一个等着人,说了句:“下一个。”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又是轻松又是沉重,我将所有检查单子撕碎后,便扔在了垃圾桶内,然后毫不留恋的拦了一辆车赶往了另一家医院,等到老爷子病房时,他人陷入了沉睡,病房内一片安静祥和,只有时钟在走动的声音。 我坐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我刚想起身离开,老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来看我,我脚步立马一顿,看向了他。 老爷子说:“想好了吗?” 这次他的声音比上一回听着要虚弱多了,我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说:“我想好了。” 老爷子说:“结果呢。” 我说:“我不后悔。” 老爷子似乎已经在心内想到我会是怎样的决定了,所以当我说出口那一瞬间,他是惊讶的,因为我所说的答案,和他所预想的结果并不一样。 他定定的看着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我会选择这样的结果,我又再一次说了一遍:“我不后悔。” 老爷子看到我眼睛里的坚毅,知道我没有开玩笑,他还算欣慰的点头说:“好,既然你还是选择这样一条路。那就不要后悔。” 老爷子咳嗽了几声说:“我死后,你只要按照江华的吩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便可,遗嘱与股份转让书我也全都给了律师,小樊,你会这样选择,爷爷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便不再说话,捂着灰白的嘴巴又再次咳嗽了出来,这次咳嗽出来的,全是带血的痰,老爷子看了一眼手心,很快便合上了手。 我在那里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吴霓也来看老爷子了,她见我在里面有点意外,不过没说什么,还是毫无异样和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像往常一样问老爷子身体如何,老爷子点点头,疲惫万分的说一切都好。 吴霓嘴很甜,她替老爷子拉了拉被子,便笑着说:“刚才我问了医生您今天的身体状况。医生说您今天身体好转了不少,相信在休养一段时间您就可以出院了。” 老爷子笑着说:“这几天我是想出院了,所以找了江华,让他过三天把我送去三番理,那毕竟是我的家,天天住在医院算什么事。” 吴霓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她说:“爷爷----” 她话还没说完,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的我,忽然从椅子上冲了起来,刚想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还没到达门口,病房门外易晋便推门走了进来,我看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在洗手间内又再一次吐得天昏地暗了起来。 吴霓见易晋来了,便立马跟着我进了洗手间,无比关切的拍着我后背,问我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可当吴霓的话刚出来时,她望着我在水槽里干呕的模样,拍我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等我从洗手盆里抬起脸来,拼命喘着气时,我一眼就从镜子内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易晋,我精疲力尽的身体在那一刻猛然紧绷。 吴霓放在我后背上的手,无比清晰感觉到了我身体上的变化,她的手缓缓从我后背上滑落了下来,脸上的关切就在这沉默中缓缓消失。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54.检查 我直起身,就那样面无表情看着吴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可以从她一点一点冷下的眼眸里知道,她现在正对我进行怎样的猜想。 就在我们双方对视的时候,易晋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挡在了我和吴霓中间,接着便揽住我肩膀说:“别让老人家担心,先出门。” 说完,便带着我朝病房外走,吴霓站在那一直一直都没有动。 等我们再次到达老爷子病床前,老爷子随口问了我句怎么了,我说只是海鲜吃多了,有点不舒服,老爷子现在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听到我这句话后,便叮嘱我,让我找个医生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说了一个好字。 我们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因为老爷子的精神明显没有以前了,易晋说了几句后,便带着我出了门。 我们才走了没多远,吴霓便从后面追了出来,她说:“易晋。” 易晋听到吴霓的声音。便带着我停了下来。 吴霓很快走到了我们面前,她到达易晋面前后,便笑着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晚上你回家吗?” 易晋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而是低声回了她一句:“这几天我都有事。” 易晋没有说太多话,又带着我转身要走时。吴霓干脆从后面一把拉住了我们,她眼神里是惶恐甚至是哀求,她说:“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易晋,我爸爸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就当我求你,给我个面子行吗?” 现在这个时候,易晋显然没有什么心情来应付吴霓,于曼婷正好走了上来,易晋又直接吩咐了一句:“送她回家。” 说完,将吴霓攀住他手腕的手给拨开了,他继续牵着我朝走廊那端走。吴霓还想追上来,于曼婷已经拦住了她。 到达医院外后,易晋带着我上了我车,他吩咐了司机说回别墅后,便往我身上添了一件衣服,然后就什么都没说,我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车子差不多二三十分钟就停在了家门口,易晋牵着我下来车,到达大厅内,仆人便迎了上来,易晋只简短的吩咐:“让医生过来一趟。” 仆人知道我那天呕吐的厉害,所以不敢再问什么,立马就去打电话给医生。 很快易晋就将我带到了卧室内,我刚坐在床上,房门传来一声咔哒声,易晋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看向我,我始终是低着头的,没有看他。 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动作,让易晋很不悦,他说:“抬起头来看我。” 我坐在那不动,易晋加重了音量,又再次重复了一句:“易小樊,现在我让你立马抬头看着我。” 差不多二十几秒,我按照他的话。抬起脸看向他。 易晋没有一句废话,而是直接切入主题问:“为什么呕吐。” 我说:“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 他又再次问:“呕吐的原因。” 我继续答:“我不知道。”便继续低垂着脑袋。 易晋没有再逼问我什么,因为这种东西就算不老实回答,之后医生来了,一样也瞒不住。于是在等待医生的这段时间里,易晋显得有丝焦虑,他在阳台上抽了两根烟,又接了好几通工作上的电话,我坐在房间里,可以看见正在抽烟打电话的他。眉间隐隐藏着不耐烦。 手上没抽完的烟,在阳台上拧了又拧,直到成了手指尖的碎屑,他才停下了手,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然后将手机留在阳台上,推门走了进来,楼下传来了医生的脚步声。 没多久仆人便从楼下带着医生径直往上走了来,易晋走过去将门给拉开,那医生正好到达门口,看到门开得这样及时,抬脸一看开门的人是易晋。便立马唤了句:“易先生。” 易晋嗯了一声,然后对医生说:“先进来再说。” 那医生不敢耽误时间,在易晋从门口转身那一刻,他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仆人估计已经在电话内和医生说了我的情况,所以当易晋坐在沙发上再次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时。那医生也什么话都没说,放下手上的医药箱,走上来便替我诊脉。 我很配合没有一丝挣扎,那医生诊了又诊,反反复复好几次后,他手从我手腕上收了回来,然后转过身朝着易晋走了过去,到达易晋面前后,他笑着说:“易先生,易小姐会呕吐这么严重的原因,是怀孕了,正好两个月。” 易晋刚要在烟灰缸内弹烟灰的手,便硬生生在那顿了一下,他看向医生。 那医生以为他是不相信,又再次说:“不过易小姐身体看上去有点虚,胎像好像有点不稳,您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好方便了解她身体的情况。” 在医生说完这些话后。易晋将手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那医生笑着说:“麻烦您了。” 那医生赶忙回了句:“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职责。” 易晋吩咐仆人送着医生离开后,当房门又再次传来一声咔哒声,这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朝着我走了过来。站定在我面前看了我良久,这才缓缓蹲蹲在了我面前,他手轻抚起我脸说:“我们去医院。” 易晋没有等我的回答,将我从床上牵了起来,便带着我了出了卧室。 于曼婷也早就在楼下等了,估计已经吴霓解决完了,当她拉开车门,易晋小心翼翼扶着我弯身进去,之后车子径直往医院赶,易晋带着我在医院检查了一圈,等所又结果出来后,医生详细看完我的检查报告后。对易晋说的话,跟上次那个医生所说的没有任何差别。 易晋听了良久都没有说话,沉默的坐在那里。 那医生不知道易晋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她继续说:“孩子如果从我们医生的角度来说,我们是建议不怀的,才两个月。而且在这两个月里,易小姐并不知情,所以在这方面很多禁忌都没有注意到,我们首先要担心的是,孩子不健康,其次才是妈妈是否承受得住的问题。” 对于医生的建议,易晋没有说流掉,或者不流掉,只是简短的回了句:“我们会考虑清楚的。” 便带着我从医院走了出来,在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对易晋开口说话了,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怀这个孩子。” 正沉默看向窗外的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他似乎并没有把我这句话当真,而是又再次侧过脸来,低声说:“孩子的问题,我们先不考虑。” 我又再一次说:“不管,易晋。我就要这个孩子,我不管他是否健康,既然他来了我肚子里,我就有责任好好对他。” 我斩钉截铁说下这句话,可惜的是易晋没有回复我什么,而是又沉默的看向了窗外。 当车子再次到达家门口。我没有让于曼婷来给我开车门,我自己推门走了下去,飞快的朝楼上走了去,于曼婷想要去追,易晋在后面说了句:“随她。” 于曼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易晋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到达晚上,仆人上楼来喊我吃饭,我都没有下楼,是易晋端着饭菜上来的,他将门给关上后,便朝我走了过来。并没有催我用餐,而是将手上的晚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随着我一起坐了下来,似乎准备是想好好和我谈一场。 可我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了,并不想听他说太多,我起身就要走。易晋在我身后说:“易小樊,你给我坐下。” 我脚步一顿,站在那里没有动。 易晋又再次说了句:“过来。” 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去看他,更加没有按照他的话过去,只是硬邦邦的站在那里。 易晋在我身后说:“我比你更看重这个孩子,可我们首先应该先考虑的问题是孩子否健康,在这两个月里,我们双方在这方面都没怎么注意,无论是你饮食还是其余的一切,过的都很随意,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允许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满脸怨气的转过身看向他,语气里满是怨气说:“是,我是没注意,可你呢?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孩子现在根本不会成为现在这样,我当时以为我是来月经了。可那根本不是月经才会流的血!易晋,在这件事情上,你能够怪我吗?” 我说完这句话,眼泪便汹涌而下,我哭得浑身发抖。 易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他见我哭得这么伤心,便伸手将我搂入怀里,紧紧抱住我,我想推开他,他又再次抱紧了我几分吗,在我耳边反反复复说着:“樊樊,对不起。” 我哭着说:“我不用你说对不起,易晋,这已经第二次了,你记住,这是我第二次为你流产了,全都是你的孩子,你觉得你的对不起有用吗?你的对不起弥补不了你对我的伤害,你明知道我们两个人不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小奇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可你呢,你还是让我怀孕,可是我怀了你又不珍惜,我凭什么让你说流掉就流掉,这是我的孩子,我有自主权。” (天津) ------------ 055.小生命 正当我哭得完全不可控制自己时,易晋捧住了我的脸,他朝我靠近说:“樊樊,你要明白的一点是,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孩子健不健康,而是你的身体,这孩子我们暂时先不要,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到适合的点了,你想要孩子我给你,不管他生下来会怎样,我都会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 他说完这句话,我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我哀求着他说:“我可以的,我绝对没有问题,易晋,你让我试试运气吧。如果真是不行,那我也心甘情愿了,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做出杀死自己孩子这种事情。” 我拽住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易晋看了我良久,他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说不好,就只是那样看着我。 最终他说了一句:“我们先用完餐再说。” 第二天早上我从楼上下来后,易晋便没有跟我提过孩子的事情,我也当做他是默认了,只是沉默不语的在他面前吃着碟子内的食物,可是才吃两口。又是剧烈的反应席卷了过来,我这里还没咽下肚,下一秒便立马冲进了洗手间,朝着水槽内狠狠呕吐了出。 我吐完出来,便再次坐在易晋面前,擦着嘴巴笑着说:“反应有点大。” 易晋将手上的报纸收了起来,然后注视着我,好半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替我将桌上的食物都细碎的切好,然后放在我面前说:“反胃的话,就慢点吞咽。” 我努力笑着说:“好。” 然后强压住心里的恶心。将碟子内的食物,一点一点送入自己的口腔内,这些东西在我嘴里根本没有多少味道,如同嚼蜡一般,可我还是装成一副很美味的样子,对易晋笑着说:“胃口好像好了点。” 易晋也回了我一笑,然后将汤端到了我面前,说:“喝点汤。” 当反胃的感觉再一次汹涌而至时,我立马捧住易晋递过来的那碗汤,便狼吞虎咽一般吞咽了下去。 易晋就坐在那安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可最终,我还是再一次在我洗手间内吐得浑天昏天暗地,连胆水都吐了出来。 之后易晋没有出门,因为我吃什么就吐什么,他只能待在家里照顾,医生也来了,给我开了一些维生素b6,然后对易晋我现在正是在反应期,孕吐是正常的。 易晋说了声多谢,仆人便带着医生出了房间。 当坐在我床边的易晋起身要走时,我立马就拽住了他手,他低眸看到我满是害怕的模样,便笑着和我说:“我不走。” 我松了一口气,手缓缓从他手上放了下来。易晋从一旁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将那杯水喂给我后,便将我从他怀中放了下来,他替我拉了拉被子,拍着我胸口低声说:“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躺在那里点了点头。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逐渐沉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过来后,易晋并没有在房间了,我从床上下来后,刚走到二楼,便一眼就看到了门外停着的一辆车。那辆车我觉得有些眼熟,随手拦住了一个仆人,问她家里谁来了。 那仆人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易晋书房的位置才小声说了句:“是吴小姐来了。” 我听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让仆人去忙。 我没有去易晋书房偷听什么,吴霓今天来找易晋的事情,我随手一掐便知道,我走到楼下后,便坐在沙发上翻着书,看着电视。差不多三十分钟,楼上传出了动静,吴霓便从易晋书房内走了下来,一直走到楼下,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我,什么话都没说。朝着大门口停着的车走去。 我翻了几页杂志,盘腿坐在沙发上笑着说:“我的好嫂子,你不坐下来陪我坐坐吗?” 吴霓在听到这句话,立马停下了动作,她握紧拳头面无表情看向我。 我将杂志放了下来,手小心翼翼捂在小腹上,犹如之前她和示威一般,继续笑着说:“我都让仆人把茶水都泡好了,不如先喝杯茶再走吧。” 我这句话,彻底让吴霓失控了,一向很会逢场作戏的他,连姑嫂情深都来不及和我演了,甚至不顾易晋就在楼上,他冲过来,将茶几上的东西往地下狠狠一扫,然后用手指着我说:“易小樊!你就像臭水沟内发臭发烂的败类,你知道你们兄妹有多么恶心吗?每当晚上我一吃饭想到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就像是在吃了一万只苍蝇一样。那种恶心的感觉真是无法说出口,你不觉得你自己有病吗?”吴霓说到这里,又否认说:“不,不是你有病,而是你们整个易家都是神经病!” 她这句话刚落音,仆人正好端着茶水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她一把将托盘夺过,当着我的面,将那杯茶狠狠往地下一砸,然后朝我冷笑了一声,转身便从客厅内冲了出去,冲上了车,便离开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吴霓竟然会这么不顾面子的发这么大的火,看来刚才她在易晋那里受了不少的气了,所以我才稍微刺激了一下,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正当我捂着肚子,坐在楼下陷入沉思的时候,易晋忽然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客厅内被砸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便皱眉问:“怎么一回事。” 仆人立马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在易晋身边低声说了句:“吴小姐砸的。” 易晋知道吴霓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看了一眼便知道我刚才绝对刺激了她,沉着脸走了上来,他刚想说什么。我先他开口,满脸无辜的说:“我什么都没和她说,不信你问仆人,我还好心好意请她喝茶呢。” 一旁的仆人听后,便赶忙搭话说:“先生,小姐确实还让我倒茶招呼她啊,可谁知道她竟然好大的一通脾气,把客厅内的东西全都给砸了。” 仆人的话一出,我就看向易晋,说:“你总该信了吧?” 易晋见我和仆人一唱一和,走了上来,将地下的东西踢开。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易小樊,你肚子里那几斤几两,我是清楚的。” 我从沙发上下来说:“我有点不舒服,我上楼了。” 我刚想走,他一把将我圈在了怀里,然后捏住我下巴。别过我脸说:“今天看她砸了这么多东西,能她气成这样也算你的本事。”易晋说到这里,笑着说:“好了,你和吴霓斗了这么久的气也该消了,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在他视线下,我立马在他怀中扭捏了两下。我说:“我肚子疼,我要上楼休息。”我就想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可谁知道易晋又将我扣了下去,再次说:“嗯?我刚才说的你认为怎么样。” 我说:“不好。” 我这两个字让易晋挑了挑眉。 我说:“现在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她容不下我,你应该去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给你一个面子。放过我。” 易晋忽然笑了出来,将我搂在怀中,说:“吴霓有几分分寸我是知道的,倒是你,心眼比鸡肠还小,爱记仇着毛病能不能改改?” 我面无表情说:“改不了。你让我放下对吴霓的成见,我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易晋圈住我腰的手给拿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朝着楼上走了去没有再看他。 易晋坐在楼下看了我良久,便吩咐了仆人将客厅内的东西打扫了。起身随着我上了楼。 之后那几天我孕吐的情况有所好转了,身体也变得有力气点,为了养好肚子的孩子,我每天早上八点起来在花园里锻炼身体,时不时修剪一下花花草草,便坐在花园里喂喂池子里的金鱼。 易晋见我状态有所好转了,倒没有再说要拿掉孩子的事情,还吩咐于曼婷去国外请最好的保胎医生来,替我调养身体。 我想他是默认了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的状态越来越好,易晋也放心了不少,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从浴室出来后,我人便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了床上趴着睡着的我看了好一会儿,良久才走了过来,将一旁要搭不搭的被子盖好在我身上。 盖好后,他习惯性的坐在床上翻了一份文件,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大概是有点累,靠在床上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才将手上的文件合住,关了台灯躺了下来。 我清晰的感觉到,在他躺下那一刻,我人便被搂在了怀里,他在我唇上轻轻落了一吻,紧接着他温热的手,便覆盖在了我有点起伏的小腹上。 就在他手贴上去那一刻,我身体便抖动了一下,我有点敏感,刚想缩,易晋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别动,让我摸摸看。” 我难受的动了两下,说了一个字:“痒。” 他听到我这句话笑了出来说:“我轻点。” 接着他手便动作非常小心翼翼的在我小腹上摩挲着,幅度非常之小,仿佛怕稍微用点力,就会伤害到小腹内那才刚发芽生长的小生命。 (天津) ------------ 056.收买人心 第二天江华打来电话到了别墅内,当时是我接听的,易晋并不在,他人在书房。 我在听到江华的声音时,握住电话的手莫名一紧,江华知道我在电话这端胡思乱想些什么,立即笑着说:“易小姐,您别担心,不是您想的那样,老爷子这几天身体状况都还算平稳,我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想要和易总商量事情。” 听到江华说这些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对他说:“那你稍等,我现在来让易晋接电话。” 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小跑着朝楼上走去 刚从厨房出来的仆人见我这样的架势,当即在楼下大叫说:“小姐!您上楼小心点!”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等我跑到易晋书房门口将门推开时,他正在接听江华打过来的电话,不知道江华找他商量着什么事,我朝他走了过去,易晋随手将我抱在了怀里,一边批阅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对江华说:“目前现在这样的情况,确实不适合搬动老爷子,可既然这是他的愿望,也只能随他。” 我不知道江华特地打电话来是在和易晋商量老爷子什么事情,便挨了过去,正好听见江华在电话内说了句:“那我在今天下午,把老爷子运回三番理。” 易晋说:“派两三个医生跟着,随时注意好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江华说:“好。我们会尽量稳妥的。” 电话挂断后,我立马从易晋怀里退了出来,我说:“你们要送爷爷去三番理?” 易晋将时电话扣在了桌上说:“江华打来说老爷子这几天一直念叨着要过去。” 我说:“我不同意,三番理是乡下,爷爷身体本来就虚弱,一旦送去乡下,那不就等同于放弃医治吗?”说到这里,我立马要从易晋手上将电话拿出来说:“我现在给江华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可还没拿出来,易晋一把摁住,我皱眉看向他。 易晋说:“老爷子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再多的医治只会让他痛苦,不会让他身体有任何的起色,三番理是老家,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落叶归根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易晋很明显是不想给我过多的幻想,所以直接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抽出来后,便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易晋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他从椅子上起身后,便走到书柜前拿了自己要的文件。 我还是不死心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易晋没有回头来看我,而是背对着我说:“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事情。小樊,爷爷年纪大了,我们谁都没有办法阻止。” 我站在他身后好一会儿,没有再打扰他工作,转身便出了他书房,我回到房间便用手机给江华打了一通电话,和他询问老爷子目前真实的情况。 江华在电话内对我简短的说了一句:“就这几天的事情,您要做好准备。” 我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江华知道电话这端的我在想什么,他又低声说了一句:“您放心,一切有我。” 我说:“我知道了。” 江华也没有和我说太多,我们两个人便挂断了电话,我抬眸看了眼窗外,外面的树叶被风拂得沙沙作响,我才发现原来是起风了。 老爷子是下午三点被送去三番理的,送去那边后的晚上十点江华再次打来了一通电话,当时我吓得从床上就是一惊,易晋正抱着我坐在床上看书,我身体的一惊腾,倒是让他问了句:“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床头柜上,不断发出铃声的电话,易晋见我视线落在电话上端,便合上了手上的书,拿起了一旁的电话,他摁了接听键,在他喂的一声中,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提到了嗓子眼,稍有不慎机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电话那端确实是江华的声音,可却不是噩耗。而是和易晋报告老爷子的平安,在听到这些话时,我人才放松下来,又再次躺回了床上,易晋看到我眼里是恐惧过后的放松,挂断了电话,便看向我问:“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 我小声回了句:“没什么。”从床上爬起来就想去浴室,可谁知道才刚下床。腿却是软的,我整个人便往地下摔。 易晋见状从床上立马下来,将我从地下一把捞了起来,他皱眉问:“你怎么回事?” 我说:“我腿软。” 他检查了一下我身体,不悦问:“有没有事?” 我说:“没、没事。” 对于我的慌慌张张还有疑神疑鬼,易晋很生气,他面色隐含着怒气说:“易小樊,你现在已经是个当妈妈的人了。先不说你能不能对孩子负责,我问你,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 我解释说:“刚才真的只是不小心踩摔倒的。” 易晋反问:“我有说你是故意摔倒的吗?” 生起气来的易晋,一般语气都很尖锐和咄咄逼人,我没敢再继续解释下去,只是低垂着脑袋在他面前。 易晋将我放在床上后,没有理我,而是打了一通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趟,我本来是想说我没什么大碍,可话才刚说出口,看到易晋那冰冷的眼神,我又把话吞咽了下去,医生是十一点赶过来的,他替我检查完后,也和易晋一样,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今天我算是幸运的,要是稍微摔重了一点,那就可不得了。 医生每说一个字,易晋眼神便冷了几分,我根本不敢看他,只希望这医生别再雪上加霜。 易晋见我把医生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又在一旁说了一句:“易小樊,你给我认真点听!” 我立马直起腰。对那医生笑着说:“我以后一定会多注意的,您放心,下次再也不会了。” 那医生见我如此说,他才叹了口气说:“哎,下次您可真得注意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您放心就好了。” 还好现在差不多是半夜了,那医生没有再久留,由着仆人送着离开后,剩下我和易晋后,他气还没消,让我独自躺在那里后,便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我们之间留着一大块空隙。 我抱着被子躺在他旁边小声唤了句:“易晋” 他没有理会我,我小心翼翼朝他靠近了一下,刚想贴上去。 躺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动的易晋,冷不丁说:“易小樊,你先给我想清楚再过来。” 我这才发现,他是真的动了怒,在这个时候我没有敢挑战他,便老老实实躺在那里没有了动作,只是用眼睛盯着黑暗里他黑沉沉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从楼上下来,易晋如往常一般坐在餐桌边看报纸,我讨好似的唤了声:“哥。” 他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听见了。可他没有给我回应,低眸翻动了一下报纸。 仆人在一旁见状,便替我打圆场说:“小姐,先坐,医生说您贫血,所以我给您炖了红枣乌鸡汤呢。” 我点了点头,便缓缓坐在了餐桌边,没多久于曼婷便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手上带着一些文件,这几天因为我身体不太稳定,所以易晋一直都在别墅内陪着我,没有去公司,很多事情都是于曼婷带过来和他汇报。 我本来是想找点话题和易晋缓解气氛的,可谁知道整个过程一点机会都没有,易晋连看都不看我,全程都在和于曼婷说着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到这顿早餐结束,我都没有寻找机会和易晋说话,因为没多久易晋便和于曼婷上了书房,剩我一个人坐在楼下望着这桌子根本没怎么动过的早餐发了一会儿呆。 仆人继续从厨房内端了些吃的出来,见我个人坐在那里,便笑着安慰我说:“先生只是太过紧张您和孩子了,等他气消了,自然就会好了。” 我没有说话。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逼着自己吃了点东西。 没多久于曼婷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我后,笑着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她说:“易小姐。” 我回了她一笑,她朝我走了上来询问:“您这几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我没想到于曼婷还挺关心我的,我笑着说:“还行,就是有点恶心想吐。” 她说:“这是正常的孕吐。过几天就好了,您可以多吃点酸的来缓解一下。” 她说完,忽然从包内拿了一小袋枇杷给我,在这个季节很少有枇杷,我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看我,而是目光落在那些枇杷上,柔声说:“以前我母亲怀孕的时候,也是孕吐厉害,大多都是靠枇杷来缓解的,您可以试一试。” 这是我第一次听于曼婷提起她的家人,其余我对她这个人一无所知,我还以为她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原来她也有家人。 对于于曼婷的突然关心,我还有点受宠若惊,不过还是从她手上接过她递给我的枇杷说了句:“谢谢。” 她笑着和我说:“不用谢,您要是爱吃尽管和我说。” 我点了点头。她没有再多停留,便提着文件从大厅内离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枇杷,又看了一眼于曼婷离去的背影,便将手上的东西丢在了桌上,继续翻着手上的杂志。 仆人走了上来问我要不要去给我洗了。 我面无表情说了句:“不用了,扔了吧。” 仆人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按照我的话,将那些精心挑选的枇杷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内。下午的时候我给赵晓文打了一通电话,约她出门逛街,她正好是星期天,自然是一口答应了,我们挂断电话后,易晋正好从书房内出来,朝楼下走了过来,我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他小跑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我缠住他手臂,脸上带着笑说:“哥,下午我想和赵晓文一起去商场逛街。” 易晋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小腹,他说:“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允许吗?” 他喝了一口水。转身就要走,我又缠了上去,可怜巴巴说:“我都两三天都没有出门了,你就让我出门走走吧,就当我求你了。” 易晋没有看我,也没有理我,脸上是面无表情,他端着水杯坐在了沙发上。我又爬了上去,厚着脸皮挤进他怀里,继续讨好着说:“那天晚上确实是我不对,不该走路不看路,不该慌慌张张,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缠了易晋整整二十分钟,就连仆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先生,您就答应吧,易小姐都这么可怜了。” 易晋一听到可怜这两个字,他抬眸看了仆人一眼,笑着说:“她可怜?怀个孕,担惊受怕的人是我,替她考虑周全的人是我,你见她哪里有半点可怜的样子,可怜的人是我。” 我继续给仆人使了个眼色,她在我的眼神示意下,又赶忙说:“易小姐这个年纪还小啊,也才二十五六,会跑跑跳跳也是正常的,肯定不会那么稳妥的,您就别责怪了,她今天早上坐在这里哭了一上午呢。” 我无比认同仆人的话。朝易晋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看都红了肿了。” 易晋看了我和仆人一眼,明显知道我们是串通一气了,倒是没有在再生气,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意,他将水杯递给了仆人,看向我说:“你倒是挺会收买人心,说吧。给了仆人什么好处,这么不要命的帮你卖可怜。” 我朝他扑了过去,缠住了他脖子,理直气壮的说:“我本来就可怜,哪里还需要卖啊。” 我说完,便在易晋脸上亲了一口,从他脸亲到他额头嘴巴鼻子下巴,把他亲得一脸口水,他有些受不了,捏住我脸后,满脸嫌弃看向我说:“行了,跟条哈巴狗似的,你就差没条尾巴了。” 我笑嘻嘻的说:“你不生气了?” (天津) ------------ 057.挟持 在易晋这里求得同意后,我在下午三点和赵晓文约定好了下午三点在商场见,等赵晓文赶到后,我正在婴儿区看着孩子的衣服,她气喘吁吁跟在我身后,一直抱怨我这端时间没有找她,她说她都怀疑我是不是都快把她忘了,有她这么一个好朋友的存在。 正当她说的起劲时,她见我在一旁完全无反应的挑着刚出生的孩子,才能穿的婴儿服时,她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抬眸看向她,她说:“你怀孕了?” 我没想到被她一眼给看穿了,我也没有想过隐瞒她,我说:“两个月。” 赵晓文几乎是尖叫了出来,她皱眉问:“你疯了?!” 她这尖锐的声音,引来周围的人围观,她立马收敛好自己脸上的情绪,再次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易晋的?易小樊,你在搞什么?你知道你和易晋是什么关系吗?你还怀他孩子,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赵晓文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就像我同样也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一般,以前或许还能,而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孩子在我小腹内分分秒秒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外加折磨。 我直接对赵晓文:“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赵晓文激动的情绪忽然就愣了下来,她定定的看着我。 我从小孩的衣服上收回手,看向她又说了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怀孕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意外。” 赵晓文说:“可是易晋怎么能够让你怀----” 她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大约是后面那些话太让她难以启齿了。 我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我刚想说我们先去找间咖啡馆坐坐,可话还没出口。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居然是于曼婷,上午才从别墅内离开的她,下午居然出现在商场和我们同一层的婴儿区,而且她看上去不像是来办理事情的,因为这里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她办理,她反而难得的穿着休闲的衣服,在这里逛小孩子的衣服。 她并没有发现我们在后面,而是在小孩子的服装区挑挑拣拣的看着,很明显是在认真的挑选。 我在心里想,她怀孕了?可是她今年四十了。也不该是该逛刚满月的孩子的衣服啊,正当陷入沉思的时候,于曼婷忽然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她一看到我和赵晓文也在这里,便立马朝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她到达我面前后,脸上藏不住的高兴说:“易小姐,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说:“我和朋友来逛街。” 她看了我身边的赵晓文一眼,两人相互打了一声招呼,才又说:“那您什么时候回去?您现在身体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家里休息才好。”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一眼她手上拿着的一个购物袋,我说:“于秘书,你家里有人生小孩吗?” 她手下意识把购物袋往身后一藏,脸上的笑微微弱了下来,不过还是挺正常的回答我的话说:“是我表妹的孩子,七个月了,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所以我提前过来看看。” 我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转身就想带着赵晓文离开,可谁知道她一下就拉住了我,我和赵晓文皱眉看向她。 她愣了几秒,意识到什么,便立马放开了我的手,干干笑了两声说:“没事,我不打扰您了,我是想说,商场人这么多,您还是注意着点,小心被人撞到。” 我觉得于曼婷这两天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我也说不出来,她好像热情的有些过了份。我略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便带着赵晓文从她面前离开了,我们离开好远后,赵晓文说:“你哥这秘书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我心不在焉的问了:“哪里奇怪了。” 赵晓文想了一会儿,她说:“说不出的味道,刚才看你眼神好像挺关心你的。” 我说:“你想躲了,她这种人典型的拿钱办事,关心只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我和赵晓文在一家咖啡厅坐了一会儿,两个聊了一会儿天,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后,赵晓文反反复复看时间,我放下手上的杯子问:“你怎么了?有事?” 赵晓文立马放下手,抬起脸对我笑着说:“没事,就工作上的事情。”她想了想,问我:“你之后想去哪里?” 我说:“要不陪我去试件衣服?” 赵晓文说:“行,正好我也缺。” 我喊来服务员买单后,便和赵晓文又再次在商场逛着,两个人在一家意大利的时装店看着衣服,两人人都挑了一件衣服,挑完后,还是我付的款,赵晓文在这方面向来不和我推辞,因为我怀着孕,又加上易晋打来了一通电话,我们都没有再逛下去,赵晓文见我怀着孕便和我一同从商场内出来,要送我回家。 当车子才停在我们两个人面前,赵晓文伸出手将车拉开,我正要弯身进入车内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道将我一拽,当我刚想回过头去看,下一秒我感觉一把冰冷的东西顶在了腰后,我瞬间动弹不得。 赵晓文见我迟迟都没有动,便抬脸来看我,发现我被一个陌生男人拽在怀里,我也没有挣扎,更没有说话,只是表情说不出的僵硬站在那里,她问我:“你认识这个人?” 我刚想说话,背后顶着的东西又再次进了一寸,我嗓子在此刻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我发不出声,只知道周围一切异常。来往的人说说笑笑,根本没发现什么,我隔了好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晓文,你先走吧,我有点事。” 赵晓文看到我额头上突然冒出的一层冷汗,略有点奇怪的看向我,她再次问:“小樊,你怎么了?这个人你真的认识?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样一个人。” 在赵晓文说完这句话时,拽住我的黑衣人忽然将顶在我腰间的东西移动了一下,从赵晓文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男人手上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她脸的一白,看了那陌生男人一眼。 那男人知道赵晓文现在根本不敢乱动,他挟持着我走了过去,走到赵晓文身边时,沙哑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想让她活命,就一起上车。” 那男人把我拖入了车内,没再管车外的赵晓文,差不多两三秒,赵晓文转过身来,如往常一般拉开了车门,刚想进来。我坐在车内焦急的大喊着说:“晓文,你别上车!你先回去!” 可话才说出口,那男人手上拿着的力气忽然直接割在了我脖子上,坐在前面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司机,看到我脖子上那明晃晃的一把刀时,吓得就要推开门冲下车,挟持在我脖子上的那把刀忽然一用力,皮肤被割破,我直接失声尖叫了出来。 车子隔音效果太好了,我这声尖叫并未引起外面行人的注意,那司机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动作,便在我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 站在外面的赵晓文看到车内那一幕,她没有再犹豫,拉开车门便直接坐了进来,然后快速将车门一拉,便说:“我们跟你走,你先把你的刀从她脖子上拿来。”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朝司机吩咐了一句:“开走。” 司机结结巴巴问:“开、开、开去哪里。” 那黑衣人说了两个字:“郊区。” 司机只能按照他的话,手哆哆嗦嗦的发动了车子,然后便将车磕磕碰碰的从商场开走。 在去郊区的路上,赵晓文一直在和那黑衣男人交涉。问他为什么要挟持我,他是否有什么条件。 那黑衣男子起先根本不说话,无论赵晓文说什么,都是只是沉默不语的挟持着我,然后看向前方,直到车子越来越朝里面走了,他说了两个字:“停车。” 司机立马将车踩了个急刹车。 黑衣人将我拖了出来后,赵晓文也一起跟了出来,我攀住那男人挨在我颈脖上的手,朝着赵晓文大叫了一句:“晓文!你快走!别管我!”可当我才刚叫喊出来,后颈忽然被一股力道用力打了一下。我整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黑。 最后听到的一点声音,是赵晓文的尖叫声,她大喊着我的名字。 我想回答她,可是我一点力气也没,脑袋低垂下去,我人便不省人事。 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四周全都是黑暗的洞里,洞的上方不断传来我爸妈焦急的呼唤声,我不断在洞下用力跳着,回应着她们,我说:“妈!我在下面!” 可是当我声音喊出去后,他们却一个字都听不见,洞的上方依旧传来他们杂乱无比的脚步声,又沉又刺耳,他们似乎在焦急的找着我。 等我猛然睁开眼时,眼睛的上方出现在的却是赵晓文的脸,她正拍着我的脸,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一切,我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直到脑袋内闪出现一些零星的碎片。 我从地下立马坐了起来,紧紧抓住赵晓文的手问:“你怎么还没走?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的话刚冲出口,我感觉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出手去捂,赵晓文看到我这副模样,赶忙问我:“小樊?你有没有怎么样?肚子疼是吗?” 我满头大汗朝她摇头说:“没事。”然后抬起脸再次看周边的情况,才发现是一间地下室,下面全都是挤压在一起的废品箱子,下面是霉臭味,还有老鼠在地下四处乱窜,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赵晓文看到我的脸色立马安慰我说:“你先别急,现在我们是安全的。那司机跑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回去找你哥的。” 赵晓文刚说完这句话,我们上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抬头去看,有人将地下室上方的口子打开了,上面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天绑架我们的人,另一个脸上有一道疤,面很生,我完全不认识,两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刀子。 我和赵晓文都下意识往后退。那两个人下来后,便朝我们两个人淫笑了两声,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和赵晓文再也退无可退时,那刀疤男用手掐住了我脸,直接到了他眼下,他用一副打量货物的眼神看向我,笑着说:“有钱人家千金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还真是跟刚出水的白豆腐一样,掐一下,满脸的嫩。” 我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赵晓文将那男人的手从我脸上一打,便立即护住看了我,她大声说:“你想干什么?!” 那刀疤男被赵晓文所吸引,打量了她几眼后,便笑着看向身后站着的黑衣男人问:“这个妞又是谁?” 那黑衣男找个地方坐下,把手上那把刀给插在了地下,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坐在那里吞云吐雾说:“那女的的好朋友,抓了一双回来。” 刀疤男摸着下巴奸笑了两声。伸出手就要去摸赵晓文的脸,我抬手狠狠朝着那刀疤男狠狠一巴掌,那刀疤男被我打了一巴掌后,整个人都暴怒了,直接一巴掌还了过来,抬脚便朝着我踢了过来,一边踢,还一边骂着说:“我草你妈,你这个死娘们,你竟然敢打老子!” 他每踢我一下,我便感觉小腹便疼痛一分。赵晓文死死将我护在了身下,一边朝那刀疤男道歉,一边承受着那如雨点一样密集的踢打。 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被那刀疤男踢了多久,直到坐在那里的黑衣男人将手上的烟给抽完,然后说了句:“好了,胖子,别再打下去了,那女人现在怀孕了,小心流产了你吃不了兜着走,还要不要钱了。” 那叫胖子的男人大声问了句:“不就是要弄死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他话还没说完,那黑衣男子忽然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他自知失言,便没有再说话,赶忙转移话题说:“那现在怎么办。” 那黑衣男人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老人手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直接朝我扔了过来,他说:“跟你家里人说,我们并不要你们的命,只是缺点钱花,让他们准备一千万,明天上午十点给我打到一个账户里。我们就放了你。” 他的话刚落音,那通电话响了几声,便被人们接通了,里面传来于曼婷的声音,她在手机那端焦急的唤着:“易小姐?易小姐?!是你吗?你在哪里?喂?易小姐,你说话啊!” 一听到是于曼婷的声音,我立马从地下抓起了手机,对于曼婷说:“是我!于秘书!是我!我们被绑架了!你快来救我们!” 于曼婷在听到是我的声音后,她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她感觉到我现在都比她还慌乱,她尽量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说:“您现在在哪里?易总正在到处找您。” 我说:“我被绑架了。”那两个男人目光一直死盯着在我身上。明显没时间给我叙旧来描述现在的情况,我只能迅速说出他们要说的话,我说:“他们说让你们准备一千万,钱给了,就放了我们。” 于曼婷一听到这句话,她刚想说什么,电话那端突然一阵嘈杂,似乎是被谁夺了手机,紧接着里面便传来一声:“喂。” 是易晋的声音,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我情绪几乎崩溃了。我哭着大喊了一句:“哥!” 易晋在听到我这声哭声后,用很平静的声音和我交谈着:“樊樊,你人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哭着说:“我人没事,现在我和晓文在一起,我们被绑架了。” 他一点惊讶也没有,只是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又说:“别哭,你把电话给你身边的人。” 我带着哭腔问:“是晓文吗?” 易晋说:“不是,是绑架你的人。” 我瞬间明白了,易晋要和绑匪谈。我立马将手机递给了那个刀疤男,那刀疤男看了我一眼,便从我手上拿过了手机,我不知道易晋在电话里和他谈了什么,那绑匪竟然笑着说:“我们要的是钱,不是人命,只要钱一到账,人我给你就是。” “放心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妹妹平安归来的,只要钱也准时归来。” 在即将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刀疤男又说:“记住了。我们是只要钱不要人命,可是一旦你报警,这件事情我们又是另一种处理法,老总,你可别逼兔子咬人呐。” 刀疤男子说完,嘿嘿笑了两声后,又再次将手机递还给我,我接过后,易晋的声音又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他说:“樊樊,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只要记住顺从两个字,以保护好自己为先,知道吗?” 我哭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我知道,我会、会的。” 他说:“别哭,哥哥会来救你。” 我说:“好、好、” 易晋说:“那你挂电话。” 我没有动作。 他知道我怕,又再次安抚我说:“听话。”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把这通电话给挂断了,将手机还给了那刀疤男,那刀疤男在拿上手机后,便对着坐在那里的黑衣男子笑着说:“这女人的家里人,竟然还主动给我们加一成,你说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那黑衣男子在听到刀疤男的话后,冷笑了一声说:“别说是加一成了,就是加两成他也会答应的,谁不知道这易家小姐对于易氏老总的重要性啊。” 那黑衣男人似乎对我们很熟悉,不然不知道点情况的人,是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的。 之后那刀疤男和黑衣人似乎就没准备要出去,两个人又从上头喊下来一个人,一起坐在那里打扑克,一边喝着酒。 我和赵晓文缩在角落,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人也有些迷迷糊糊,赵晓文忽然在我上方喊了句:“小樊?小樊?” 我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她着急的问了我一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朝她摇了摇头,没有力气说话,只感觉身上的温度正一点一点流失,赵晓文用手贴在我额头,大惊的说了句:“你发烧了!” 我甚至来不及回答她话,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再次醒来。我们没再那间地下室了,是在一辆面包车上,我和赵晓文全身都被捆绑住丢在了车厢后面,嘴里塞着布。 被捆在我对面的赵晓文见我醒了,塞着布的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声,我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力气和她说话,又迷迷糊糊想要闭上眼睛。 直到车子突然停下来,有人将后车厢给打开,把我和赵晓文粗鲁的拽了下来,我连走路双腿都是在发颤的,那些人像是拽一把稻草一样,把我往地下一扔。 紧接着那刀疤男口袋内的手机忽然发出了一阵铃声,我看了一眼天气,发现好像正好是早上十点。 那刀疤男将手机掏出来后,看了一眼号码,便将电话接通了,他对着电话内的人嘿嘿笑了两声说:“老总,您还真是准时,我这个等钱用的人都还没您这么急呢。” (天津) ------------ 058.凶手 他刚说完这句话,手机内忽然滴的一声,刀疤男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钱已经到账了,便笑着说:“老总,您还真是准时,钱这么快就到账了,不过嘛,按道理说易家小姐这条命,一千万太不值了,不如您再加点过来?” 坐在那里的黑衣男子在听到刀疤男要加码这件事情,冲上来就想夺手机,可那刀疤男一躲,语气快速的朝电话内说:“我要在十一点时,准时见到五百万,如果没有五百万,易家小姐能不能活着走回去,我们也就不保证了。” 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黑衣男子忽然一拳直接挥了上去,刀疤男敦实的身体摔在地下后,他满是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老四!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话才刚落音,黑衣男子将他从杂物内拽了出来说:“疯了的人他妈是你!你这贪心的毛病到现在都不改?你知不知道易晋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子在他手上当了这么多年的手下,这个人无比狡猾,你拿到钱就应该捂着嘴偷着乐了,你他妈居然还敢贪心往上加价!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那胖子也火了!他说:“要死就死!反正这是最后一手了一旦事情败露,大不了杀了这个娘们,我就不相信那易家这么有钱,他们敢拿这娘们的命来堵。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你懂个屁!” 黑衣男的话刚落音,那刀疤男的手机再次响了,大约还是易晋那方打过来的,黑衣男刚想去抢。 刀疤男忽然拿着手上那把刀,对着黑衣男的脖子立马横了过去,那黑衣男子立马就不敢动了。 刀疤男喘着气,满头大汗说:“老四,这次我们拿着钱就走,我四你六,你信我这一次。” 他说完。便将那黑衣男同力一推,走了上来便将我和赵晓文从地下拽了起来,再次带到了车上,然后便没再管车后面站着的同伴,迅速开着车离开了这里,开了好一会儿,手机又再次传来一阵铃声,刀疤男将车停下后。 他用手狠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电话给接通后便问:“钱准备好了吗?既然准备好了,那就把钱丢在东风路咖啡馆正对面的垃圾桶内。我会找去确认,一旦钱拿到手,这次我绝对放人。”那刀疤男人停顿了一下,又再次补了一句:“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以内我必须确认钱到位,不然我让你妹妹死无葬身之地。” 那刀疤男说完,便将电话狠狠挂断,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抽了一口,回头看了一眼横躺在车后满脸恐惧看向他的我们一眼,之后,他又转过了头,时不时看一会儿时间,他总共看了十三次,当最后一次后,手机终于再次传来铃声,大约是事成了,他嘴角裂开笑,嘴里叼着烟说:“行,老徐这次事情你干的不错。老四这王八蛋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书毒多了,把脑子越读越傻了,在这个时候不大捞一比,难不成还等下次吗?” 他在说这句话时,眼里是满满的轻蔑,他将烟给掐灭后,又再次说:“你拿着钱在老地方等我,我把人给放了就去和你汇合。” 他说完了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下一秒便下了车,将我和赵晓文从车上拖下来,多一分多一秒都不敢停留,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上了车,便迅速将车开离了这里。 劣质的面包车,在空旷的郊区发出嘈杂的引擎声,等那面包车消失在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中时,赵晓文快速将身上的绳子解开,立马朝我走了过来替我解开身上的绳子文:“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她也不敢耽误时间,怕那些人去而复返,我们两个人全都将绳子解开后,便和那刀疤男离去的相反方向狂奔着,一边跑,一时还不忘回头去看人是否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当我整个人扑在地上,赵晓文伸手要来拽我时,我人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我对赵晓文喘着气说:“你走吧,晓文,我实在跑不动了” 赵晓文见我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说:“来,我来背你,小樊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很快我们就安全了。” 她刚把我弄上背,可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车身,我和赵晓文同一时间看了过来,前面十几黑色的车。外加警车朝我们开了过来。 赵晓文同样累到极点的身体,在看到警车那一瞬间晃动了好几下,良久,她嘴角扯出一丝精疲力尽的笑,她说:“小樊,我们有救了,我们真的安全了” 可是我连回应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她后背上便亲眼看到那些车子将我们团团围住,易晋从最前的一辆车上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脸色。我人往赵晓文后背上一歪,便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我又被困在了那个梦境,四周漆黑黑一片,黑洞的上方是脚步声,我爸妈反反复复在上方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想回应他们,可我双手双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我完全动弹不了。 当我用尽全身力气,从梦中用力睁开眼时,人是在医院。鼻尖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护士在病房没有条不紊的走着,房间内是加湿器的声音,难得的一片安静。 在护士围过来时,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孩子呢?” 离我床最近的一个护士,脸上表情一顿,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转移说:“易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您端过来。” 我又再一次追问:“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我用手立马去捂小腹,虽然我身体很难受,小腹处仍旧在隐隐作疼,可当我手落上去那一刻,我知道孩子还在,我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对那护士笑了笑,语气满是庆幸说:“还好,孩子是在的。” 护士安抚着我说:“您先躺下吧,躺下对孩子好点。” 听到她这句话,我没有再乱动,很乖巧的随着她动作躺了下来。 没多久易晋便推门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看到他那一刻,我只是沙哑着声音喊了句:“哥。”其余便没有了动作。 他坐在我床边,用手抚摸着我脸,柔声问:“身体感觉怎样?” 我用力的朝他点头说:“孩子还在,我身体都很好。” 在我说到孩子那两个字时,易晋抚摸我脸的指尖有点轻颤,可轻颤过后,他对我笑着问:“要喝点水吗?” 我说:“我不渴。” 易晋又问:“粥呢,饿不饿?” 我刚想说我不饿,可一想到这几天我都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就算我不饿,孩子也饿啊,我赶忙摸着肚子说:“孩子饿。” 易晋脸色如常说:“他才两个月,是感觉不到饿。” 我从被子内伸出手推着他说:“他知道饿的,你快去帮我拿粥,我饿。” 易晋握住了我焦急推着他的手,然后放回了被窝里,他将被子掖在我下巴一下,眼神有点沉郁的看着我,良久都没说话,我不解的问他:“我怎么了吗?” 我问他:“怎么了?” 易晋笑着摇头说:“没什么,我现在给你拿粥。” 他说完,护士便将粥从后面递了过来,他拿在手上后,便给我舀了一小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我。 我一边吃着,一边对易晋说着当时我们被绑架的情况,以及还有绑架后的情况。 易晋也认真听着,任由我说,没有打断我一个字。 正当我说的起劲时,我感觉下体一片湿黏之意,易晋见我没再说话,问我:“怎么了?” 我从那种异样感中回过神来,朝他笑着摇头说:“没事。” 我正想继续说下去,当易晋又将一勺子粥递到我唇边时。 我眼泪在那瞬间齐涌了下来,我就那样看着易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手上持着勺子皱眉不解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沙哑着声音说:“易晋,对不起。” 他轻柔的擦掉我脸上的眼泪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说话,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护士发现了我的异样。走了上来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缓缓给揭开。 我身下是一床单的鲜红色血,那些血从我大腿根部流了下来,一直沿着我小腿的位置,缠满我整个下体,那些蜿蜒的线条狰狞又可怕,可易晋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平静的将手上那碗粥递给了一旁的护士后,便倾身抱住了我。 就在那一刻。我连哭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哭了,只感觉身体里那小生命,正随我体内的温度一点点流失。 易晋我一直在吻着脸颊,哄着我说孩子还会有的,我们有小奇啊。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扯动了两下嘴角,便抓着他衣襟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我说:“易晋,没了,我没有保护好他,所以他离开了我,全都没了。” 他轻抚着我后背,低声说:“没关系,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 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病房全都是我凄厉的哭声,易晋就那样将发狂挣扎的我,死死抱在怀里,我动弹不了,我只能无助的拽着他,发疯了一样嚎啕大哭着。 之后有医生迅速赶了进来。在我死抓住易晋衣襟的手上注射了一针,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打了什么药,我身体一软,连抓易晋的力气都没有了,人便往下掉落在了床上,易晋及时将我身体揽入了怀里,配合着我那些护士医生连着病床将我推出了病房,我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灯,从清晰变模糊,又从模糊变得遥不可及。 我好像听到有小孩在哭。是小奇的声音,又好像不是,我再也分辨不清楚周围的世界了,只看到易晋的脸一直出现在我上方,他一直在和我说话,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我想去抓他放在我病床上的手,才抓到一个衣角,终于还是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我闭上了沉沉的眼皮,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与世隔绝了。 这样真好,没有了疼痛。 我流产后的第二天,警察便来了一趟医院,询问我当时被绑架与绑架后的全过程,赵晓文也在,我们两个人将情况清清楚楚说了一遍后,警察没有多有打扰,录完笔录便离开了。 剩下我和易晋还有赵晓文三个人的时候,赵晓文忽然起身朝着易晋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低声说了句:“易晋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易晋在听到赵晓文这句话时。抬起眼皮看向她。 赵晓文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说:“是关于我们被绑架的事情,我怀疑是有人买凶,因为当时有个绑匪失口说了一句,对方指明让他----” 赵晓文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她后半句话,那个人是吴霓,她推门进来后,便趴在床边。满脸关切与焦急的问:“小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说完,便拉起我的手和被子进行检查,见我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她松了一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还好你没事,你知道吗?嫂子听到你被绑架了,魂都吓出来了。” 吴霓突然的闯入,就这样莫名的让房间内的气氛凝固了,可她丝毫都未发现一般。见赵晓文也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继续说:“警察说,正在对绑匪进行追捕,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你和樊樊都没事。” 赵晓文听到吴霓假惺惺的话,当即就冷笑问:“谁说的没事?小樊流产了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倒是将吴霓给问住了,她大约没猜到竟然连赵晓文都知道我怀孕的事情,这无疑对于她来说是一句打耳光的话,可吴霓没有发作甚至没有理会赵晓文这句含着深意的话,反而是握住我的手说:“人回来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赵晓文还想说什么,我开口制止了她,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晓文虽然心有不甘,可这件事情终归是我们的家事,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阴阳怪气的对易晋说:“易晋哥,说句不该说的话,小樊是你妹妹,你就不该这样对她。” 她甩下这句话,走到门口将病房门狠狠一关。人便气冲冲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三个后,吴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她还是继续关切的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说:“我有点累了。”没再理会她,翻身背对着她躺了下来,吴霓还想说话,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易晋开口说:“让她好好休息。” 第三天吴霓又来医院看我了,她还亲自带着鸡汤来看我,我依旧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过我会理她。只是给我盛着汤,自言自语在那说:“这个鸡汤是我亲手熬的,听说对流产的人特别补身子,虽然你现在还年轻,可以后你终归是还要嫁人的,所以多少还是吃点吧,身体亏损了是你自己的责任,别人可代替你受不了任何的苦。” 她话刚落音,易晋便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吴霓放下手上的勺子便站了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说了句:“易晋,对不起啊,没有问过你我就自己来看小樊。” 易晋看了一眼她贴满创口贴的双手问:“你手是怎么了。” 吴霓立马将手往背后一藏,笑着说:“没事,就是清早起来替小樊准备鸡汤,不小心烫伤了。” 易晋说:“这些让仆人准备就好。”他说完,便朝我走了过来,倾身看了我一眼,替我拉了拉被子问:“要不要下床走走,樊樊。” 我还是没有给他回应。易晋也没有逼我,别了别我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他收手手端起吴霓带过来的那碗鸡汤,舀了一勺子递到我唇边说:“多少都要喝点。” 我张开了嘴,才刚喝了一勺,病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我身体被这突然的推门吓得便是一惊,易晋两下我的后背,安抚我说没事,这才面无表情看向突然闯入的于曼婷。 于曼婷做事很少有这样毛躁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顾忌到易晋发冷的眼神,而是喘着气说:“易、易总,刚才警察局来电话了,说是凶手抓到了。” 吴霓在听到这句话时,竟然比易晋还急,走到吴霓面前便问:“凶手抓到了?!” 于曼婷看了吴霓一眼,嗯了一声。 吴霓还想追问什么,易晋放下了手上的勺子,将碗放在了一旁,从床边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问:“警方那边怎么说。” 于曼婷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吴霓在一旁催促说:“哎呀,还有什么该不该说的,于秘书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于曼婷没有理会吴霓的话,还是看了易晋一眼,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易晋简短的说了一个字:“说。” 她这才低声说:“警方让吴小姐过去一趟。” (天津) ------------ 059.假的 吴霓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尖叫着说:“我不是凶手!” 她尖叫完又冲到易晋面前,摇晃着他双手,便慌张解释说:“易晋,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完全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要相信我啊!” 连易晋在听了这句话都皱起了眉头,他再一次问于曼婷:“警方那边是怎么说的,清清楚楚再说一遍。” 于曼婷说:“警方那边打来电话说,两个凶手全都说是吴小姐幕后指使的,还说吴小姐给了他们总共七百万,让他们流掉易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惜的是,绑匪无比贪心竟然没有按照于小姐的吩咐,私自向您索要一千万,对易小姐进行绑架。” 吴霓在听到于曼婷这些话,几乎是哭了对易晋说:“易晋,小樊绑架那天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小樊怀孕了,对谁最不利,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现在孩子和小樊出事了,肯定也是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可是你要相信我啊,我不会明知所有事情都不利于我时,还去做这种事情啊!易晋我还没有蠢到这地步!你要一定要相信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从床上一冲而起,一把将吴霓从易晋面前拽了过来,揪着她衣领问:“难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了?吴霓,如果不是你那就去警察局解释,你在这里哭诉有什么用?当初你孩子没了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是用怎样的手段栽赃在我身上吗?!” 吴霓声嘶力竭解释说:“小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就算再怎么卑鄙,我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么我问你,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我们所有人全都看向门口。赵晓文正站在门外,她大约也是接听到了警察局打过来的电话,所以才赶来了这里。 这话一下就将吴霓给问住了,她回答不上来,身体不稳的摇晃了一两下,赵晓文朝她逼近说:“你为什么回答不上来?因为你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所有一切矛头都会指向你,倒时候你来个贼喊抓贼。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脱干净了,用这种方法害掉小樊肚子的孩子,对于你来说不是很划算吗?” 吴霓被赵晓文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她只能无力的反反复复摇着头说我没有,我没有 可三个字我没有,有多单薄,想必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晓文又朝着易晋走了过去,低声说:“易晋哥,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吴霓做的,我想,还是先去警察局了解清楚事情经过才是正事。” 易晋在听到赵晓文这句话,平息了一下脸上的情绪,正好警察局那边又打过来一通电话,于曼婷在一旁轻声提醒说:“易总” 易晋没有再多停留,而是让于曼婷扶我上床休息,便走到吴霓身边说:“走吧。” 吴霓还在垂死挣扎和易晋哭着解释说:“不是我” 易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淡淡说了句:“先去警察局。”便不再看吴霓,朝着病房外走了去。 吴霓望着易晋离去的背影。她收敛掉脸上的眼泪,看了我和赵晓文一眼,依旧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在我们面前挺直着腰杆跟着易晋离开了这里。 剩下我和于曼婷还有赵晓文后,于曼婷便发声说:“易小姐,我们先上床躺着吧。” 赵晓文也这才意识过来我刚流产,同着于曼婷一起扶着我上床,等我躺好后,于曼婷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 她又问:“您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喝点汤?”她刚想去端一旁的汤,我直接打断她的动作,淡漠开口说:“不用了,你出去吧。” 于曼婷的手愣了几秒,见我眉间隐隐藏着不耐烦,她收敛起自己的关切,又恢复了平时的职业化说:“那您好好休息。” 她说完,便从房间内缓缓退了出去。 她离开后,赵晓文从于曼婷身上收回视线,对我说:“你哥这个秘书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挺关心你的。” 我没有说话。 赵晓文见我心情不是很好,便转移话题问:“你放心,这件事情警察局那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养好自己的身体,你别忘了,小奇现在也还在医院养着,你要是不照顾好自己,以后小奇该怎么办。” 我说:“这件事情你也认为是吴霓做的吗?” 赵晓文把我扶到床上躺下后,替我拉了拉被子说:“如果不是她,你觉得还能够有谁?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最痛恨你怀易晋的孩子了。” 我听了她的话,没有再回答什么,只是觉得全身心都是疲惫,闭上眼睛便休息了一会儿,可谁知道,这一休息,再次睁开眼就是晚上十点,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一盏小夜灯在夜里发出幽暗的光。我全身酸痛的从床上挣扎着起来,门外好像隐隐传来谁的说话声,我捂着唇咳嗽了两声,将病房门给推开。 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转角处的赵晓文,她似乎是在和人说话,可那人我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转角处那里隐隐有一处黑色衣角在若影若现。 我也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只感觉赵晓文略有些紧张,没多久。角落里忽然伸出了一双男人的手来,挑起了赵晓文的脸。 赵晓文手上提着的外套,在那双手挑起她下巴那一瞬,忽然从她指尖脱落,摔落在她那双小白鞋旁边。 她的脸在走廊里暗黄的灯光下,红得如鲜艳欲滴的玫瑰,如此的夺目刺眼,她垂在双腿两侧手不断在轻颤着,发着抖。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再继续看下去,而是悄无声息转身回了病房,然后重新躺上了床,差不多二十分钟,赵晓文回来了,她轻手轻脚推开门,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我,见我还在熟睡,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将门极其轻巧的关上。 便脚步轻快的迅速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她再次出来后,我已经从躺着改为了靠坐在病床上,她被突然醒来的我吓了一跳。 当即便捂着胸口问:“小樊,你怎么醒了?”她问完不等我回答,提起一旁的保温杯便朝我走了过来,笑着说:“家里的阿姨送了你爱吃的菜过来,还是温的,你尝上两口吧。” 我也没有说话。当她将食物从保温杯内盛了出来递给我后,我看了她一眼,她见我不接,小声问了我一句:“怎么了?不想吃吗?” 我说:“不是,只是发现你脸有点红,是不是太热了?” 我这句话让赵晓文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她赶忙接着衣服上的扣子,和我笑着说:“屋内空调温度太高了,还真有点热。” 我说:“要是觉得高。就让护士来调低点吧。” 她笑着和我说:“没大碍的,我无所谓,最主要是你,现在你身体这么弱,温度还是高点好,免得着凉。”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吃着东西,过了好半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赵晓文:“警察局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可我问了差不多几秒,始终没有得到赵晓文的回应,我抬头去看她,发现她正不知道望着哪一处在发呆,脸上仍旧带着诡异的红。 我仿若没事人一般,再次低下头继续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让赵晓文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立马醒过神看向我,一头雾水问:“什么?你刚才和我说了什么?” 我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就那样抬眸看着赵晓文,再次重复之前的一句话问:“警察局那边怎么样了?” 问到这个问题上,赵晓文犹豫了两三秒说:“绑架你的其中一个人曾经是你哥的手下,只不过当年因为私自挪用了公司公款的原因,被送进了监狱,坐了五年牢,再次出来,大约是一直对你哥怀恨在心,又加上有人再后面指使,所以才绑架了你。” 赵晓文的话说到了这里。停顿了几秒,她才又再次说:“小樊,绑架的事情你哥没让人再查下去,你应该知道吴霓和你家的关系,这件事情就算是她做的,可是你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她似乎是怕我生气,又握住我手赶忙安慰说:“不过你也别怪你哥,他也是有难处的,吴霓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把她送去监狱关着啊。你要想绑架可是刑事案,吴家就她这么个女儿,所以你体谅体谅一下他。” 对于她的话,我只是满脸淡漠将手从她手心内抽了出来,我看向她问:“赵晓文,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愣了几秒,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说:“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记不起来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 赵晓文完全没听出我话内的弦外之音,以为我这句话是为了和她叙旧的,她笑着说:“我们两个人可是从小学就开始认识,之后高中大学,二十几年了。” 我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二十几年了。” 赵晓文也有些感叹笑着说:“是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我重新拿起桌上那碗汤,低头喝了几口说:“很快,我们就不是了。” 她还没明白过来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拿着手上那只盛满汤的碗。往地下狠狠一掷,那只瓷碗在地下被砸得四处飞溅,赵晓文身体猛然一震。 我冷笑着说:“赵晓文,绑架的事情是你策划的吧?你计划得多么圆满啊,一手打倒一个吴霓,一手除掉一个孩子,顺带在我面前卖了一把姐妹情深出生入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还在易晋面前讨了个乖。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你胜算最大,计划了很久了吧?一直在等我给你电话吧?” 我突然的尖锐话语,让赵晓文脸色惨白,她一脸疑惑不解问:“小樊?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绑架是我策划的?什么计划多么圆满?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冷笑问:“不这样想你,我该怎样想你?你背叛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赵晓文,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朋友都不想做了?!” 赵晓文从椅子上一冲而起,她同样也冷冷看着我说:“是,我喜欢易晋,从小就喜欢,怎么了?不行了吗?易小樊,你别仗着你是易晋的妹妹就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我哄够了你!当了你这么多年的仆人我也当够了!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你现在报警来抓我啊,你跑去和易晋说,到底是你自己想弄死这个孩子,还是我弄死的。你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用手指着我说:“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你就像个公主,被易晋从小宠到大的公主,而我呢?我就是你身边的仆人,时时刻刻就为了把你照顾好了,才能得到他偶尔的一个眼神,可是易小樊,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易晋你在我眼里什么东西都不是。你现在凭什么来怪我?你自己不早就想解决掉这个孩子吗?现在除掉了吴霓,还帮你把麻烦解决了,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 赵晓文终于和我撕破了姐妹情深这幅面孔,说出了她心里这么多年最真实的想法了,是的,她这么多年,之所以为和我做好朋友,不过就是因为易晋。 不,也可以说她是易晋安插在我身边的监视器。我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交了什么朋友,都是她告诉给易晋的。 易晋利用他,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严格控制我该交什么朋友,该做什么事,导致我活到这么大,除了赵晓文。身边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朋友。 我怎么忘了,我怎么能够忘,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易晋处心积虑用来控制我的棋子,我还以为赵晓文之间至少是存在一点真友情的,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她,一次又一次的对于她所做的种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现在才发现,她对我除了怨恨还是怨恨,这么多年她对我的姐妹情深都只不过为了讨易晋欢心的手段而已。 我靠在床上笑着问她:“是啊,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为了他如此任劳任怨的跟在我身边,这么讨厌我,又要这么巴结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吧?” 赵晓文冷笑一声说:“痛苦?不,你错了。我怎么会痛苦?你比我痛苦太多了,每天像条狗一样,在易晋手上苟延残喘的挣扎,你别提我有多开心了。” 我说:“是啊,你是挺开心的,从十几年前就看着我和他上床,一直上了这么多年,可你呢?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上,现在还被吴霓给捷足先登呢,是不是开心的想拍手大笑呢?” 吴霓被我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她伸出手就想朝我脸上挥下一巴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她说:“赵小姐,您应该知道这一巴掌落下去意味着什么。” 我和吴霓同一时间看过去,于曼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门外。 赵晓文知道,如果我今天挨了她一巴掌,于曼婷必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易晋。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挥下这一巴掌,把自己多年的努力全都打没了? 她将手一手,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我,什么都没再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包,转身就从我面前,离开了医院。 她离开没多久,于曼婷走了进来。她将地下的碎片全部捡起后,便走到我床边问:“要不要喝点水?” 我说:“你给我滚。” 于曼婷说:“如果您想休息,我可以给您关灯。” 我说:“关什么灯?有什么灯好关的?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身边什么都是假的,连唯一的朋友都是假的,是不是很可悲?你是不是也想说服侍我够了?你要是觉得服侍我够了,你滚啊,现在就给我滚!” 于曼婷正好撞在我枪口上,只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或者和我争吵,她默默承受着,等窝发泄完后,她又再一次问我:“您想吃什么,我下去给您买。” (天津) ------------ 060.去世 着于曼婷,于曼婷就那样站在我面前吗,任由我打量着。 过了良久,她说:“我去给你买点粥。”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我坐在病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还真是莫名其妙,现在不应该是她下班时间吗?在这里替我做工作以外的事情,还真不像她们这种人的性格。 没多久于曼婷便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大半夜,她去哪里打包了这么多丰盛的夜宵,不仅有三菜一汤,还有一个热腾腾的蒸蛋。 于曼婷替我将外卖全都打开后,便将筷子递给我说:“您趁热吃吧。” 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食物,她见我发着愣,又再一次递了一下筷子说:“吃啊。” 我这才伸出手接过,吃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蒸蛋,觉得味道还挺好的,便心情好转了一些问:“于秘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于曼婷笑着说:“易总吩咐的。” 我也没有多问,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于曼婷便站在那里看着,也不知道她看着我吃了多久,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试探性的问了句:“易小姐,您还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情吗?” 我说:“六岁?” 她眼里隐隐含着一丝期待,她说:“是的六岁以前的事情。” 我略微嘲讽的笑着说:“谁还记得,我连怎么来了的易家都不记得了。” 于曼婷又说:“那您” 我放下筷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面无表情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见我不开心了,赶忙笑着解释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我不太喜欢别人打听我的私事,我也从来对别人的私事不是很感兴趣。 于曼婷不再说话后,我才继续吃着桌上的食物,可是没有吃多少,便觉得有些撑,放下筷子和她说:“收了吧。” 于曼婷有些意外的问:“就不吃了吗?” 我说:“有点撑。” 她见桌上那些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的食物,眼里流露出些许可惜,不过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按照我的吩咐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后,于曼婷关了灯留在了病房的沙发上休息。 我躺在病床上,脑海内全都是我和赵晓文今天的争吵,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撕破脸皮闹翻了天,可是仔细想想,就算今天不爆发,情绪一点一点积累。总有一天,当里面的怨恨越来越满时,明的,总比来阴的好。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易晋正坐在病房内翻着文件,纸张的翻动声极其小,可在安静的病房又很清晰,我睁开眼后,目光一眼就落在了他身上。 易晋见我醒了,便合上了手上的文件,朝我走了过来,低声问:“想吃点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脸,语气温柔的问:“怎么了?” 我说:“吴霓那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吴霓做的,易晋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我明知道结果,我却还是想亲耳听他从口中说出。 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时,他表情永远都是不急不躁,他从站着改为坐在了我面前,用手替我拢了拢有些宽松的病服说:“这件事情警方那边说了,只是一个误会,和吴霓并没有关系,凶手目前还在查。” 我说:“要查到什么时候?” 易晋说:“还不知道,但这件事情,小樊我们先息事宁人。” 我皱眉不解问:“为什么要息事宁人?难道我被绑架这件事情很不光彩吗?” 易晋感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安抚我说:“你冷静点,这是出于你安全考虑,不管这次绑架你的凶手是谁。这件事情都不宜闹大,你应该知道媒体效应,我不想将你放在镜头上,被更多的人盯住,樊樊,这是我保护你的一种方法。” 我听到他这句保护,只是冷笑了一声说:“你所谓的保护不过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吴霓家的关系闹僵,易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和吴家合作,不过是想脱离爷爷对于你的控制。”我冷笑着说:“不过,你也不用多着急了,爷爷也控制不了你多久了,总有一天整个易家都会是你的天下。” 易晋对于我的话也没有生气,他情绪仍旧很平和,他柔声说:“这几天我会让小文来陪你,缓解你的心情。” 我说:“不用了,我和赵晓文完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皱眉看向我。 我怕他听不明白,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厌倦了被她监视而已。” 对于监视这两个字,易晋假装听不懂一般,笑着说:“朋友之间吵吵闹闹是正常的,如果你不想见晓文,过段时间等你身体恢复了,就带你去丹麦小住一段时间,放松心情。” 他说完,便吩咐一旁的护士将早餐端了上来,他亲自动手给我布着菜,我也没有动手。只是冷眼的看着他将种类丰富的早餐,一一放在离我眼睛最近的地方,试图引起我食欲,好让我多吃点。 他布好菜后,刚将筷子递给我,于曼婷突然在门外敲门声说:“易总。” 易晋听到他声音,没有回头,说了句进来,便继续给我倒着温热的牛奶。 于曼婷得到他的吩咐后,推门便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再次唤了声易总。 易晋暂时没有理她,而是将牛奶递给我说:“先喝了。” 我没有动。 易晋又低声补了一句:“别让我说第二遍。” 身体是自己的,这次流产对于我来说,相当于元气大伤,所以我也没有和自己过不去,还是接过了易晋递过来的牛奶。 易晋是看着我将牛奶喝完,这才看向的于曼婷问:“说吧。” 于曼婷想了两三秒,才说:“刚才三番理那边的打来电话,说是老爷子不行了。。” 所有人像是在那一刻都被定格了一般,直到我手上的勺子在碗内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易晋看了我一眼,便从床边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问:“医生有来接过脉吗?” 于曼婷跟在他身后说:“接过,医生说最多两个小时。” 他将外套穿好,便回头对我说:“你就别去了,安心在医院待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看着易晋带着于曼婷匆匆离开了医院。 在他们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将桌上的早餐收起,可手却一直都在抖,那些汤反而泼了一桌子,有护士走了进来,看到里面这个情况,立马走了过来帮我收拾。 就在这个时候我电话响了,我低眸看了一眼,是江华的电话,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我想了三秒,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然后按了接听键,朝电话内喂了一声。 江华在电话内的第一句话便是:“易小姐,老爷子不行了。” 我说:“我知道。” 江华说:“您在来的路上是吗?” 我说:“我没有。” 江华听到我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派车来接您。” 没等我回答去还是不去,江华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站在洗手间内,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已结束那四个字,身体一软,便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差不多二十分钟,江华派过来的车便来了,我身上的病服已经换下了,我跟着来接我的人上了车,这个人似乎是江华的亲信,也知道老爷子的计划,在赶去三番理的路上,一直叮嘱我之后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别说话即可,自然会有人安排这一切。 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外面不断往后退的风景沉默着,发着呆。可心脏却无时无刻不在如雷鼓动。 赶去三番理最快的速度差不多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准时到达乡下后,有仆人迅速从老宅走了出来,替我拉开了车门,我从车上下来,老宅内的大管家便焦急的说:“小姐,你快跟我来吧,老爷子等您很久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管家将我一拽,直接带着我进了老宅,朝老爷子打的房间小跑而去,当老爷子的房门被管家推开那一瞬,房间里站满了人,那些人我认识一部分,大部分都是易氏的股东。而易晋正站在离老爷子最近的地方。 老管家已经走了进去,见我还没跟进来,便回头来看我,发现还站在门口发呆,他十分着急的又转身拉着我进去说:“易小姐,你快别发呆了,老爷子就剩一口气等着见你了。” 我们这边的动静,让屋内所有人全都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当我被老管家从人群中拽到病床前时,有双苍老的手一把抓住了我,力道特别大,大到我不得不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老爷子那双灰白了的双眼正死死的看着我,他嘴巴一直在动,似乎是有话对我说,老管家将还在发愣的我直接压了下去,我脸便贴在了老爷子的耳边。 他气息非常微弱。即使我的耳朵正贴着他的嘴巴以及鼻子,可我仍旧没感觉到他的鼻息声,只感觉他喉咙口似乎卡着一口痰,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抓我的手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用力了。 当他手上的力道用到顶峰时,在那一霎,他手如一座大厦倾塌一般,从我手腕上颓然滑落在了床上。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刚想去重新握上,可身后便传来仆人和老管家的哀哭声,我握住老爷子的手愣了几秒,去看他脸,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他已经闭了眼。 医生从我身后走了上来,检查了一下老爷子是否还有生命体征,差不多一分钟,他收起听诊器朝易晋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便哀声说了句:“老先生,已经走了,正好十一点整。” 在听到那句话后,我才清楚的明白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我身体不稳的摇晃了几下,易晋走了上来将我搂入了怀里,然后对老管家吩咐了一句:“去准备吧。” 老爷子的身后事早就提前预备在了那里,就只是等着他离开的这一天到来,老管家哭了几声后,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说了一声:“是。”便匆匆出了房间。 那些易家的股东全都围了过来。对易晋和我说着让我们节哀的话,易晋搂着我和他们寒暄着。 正当这边客套成一团时,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老爷子后股份分配问题,可很多事情闭眼想都知道,老爷子只有易晋这一个长孙,剩下一个还是孙女,股份分配是毫无悬念,根本没有人去想这层东西,老爷子死后,自然彻底是易晋在掌管一切,所以这些股东围着易晋巴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直到江华带着老爷子的律师出现,屋内的寒暄声这才停了下来,所有股东全都看向江华。江华没有说话,而是对律师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律师手上抱着好几份文件,点了点,这才朝着桌边走去,他从文件里抽出一份遗嘱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我是老爷子的律师,我姓金,老爷子曾在两个月前,将遗嘱委托给了我,所以今天我赶了过来,就是来宣布老爷子的遗嘱分配问题的。” 那律师说完,谁也不看,拿着老爷子一早立好的遗嘱说:“我今年87岁,在立遗嘱时精神清醒,由于年事已高,并患有高血压、心肌梗塞下肢中风等疾病,可能发生意外,故立遗嘱,由于我握笔困难,由金海成律师代我起草本遗嘱,由诚信联合律事务所进行见证。 我死后将我名下所持的易氏股份全数过继给我的孙女易小樊,名下动产以及不动产房产均由我长孙易晋所打理。 因孙女易小樊个性纯良,望今后我的长孙易晋能够尽全力辅佐妹妹,也望各位董事以及易氏全体员工能配合孙女易小樊今后一切工作。 本遗嘱一式三份,我本人、遗嘱执行人、诚信联合律师事务所各保管一份,继承开始时由执行人负责实施。” 律师念完,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屋内,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对于老爷子的这份遗嘱全都感到不可思议,易晋听到后,搂住我身体的手也是同时一顿,皱眉低头看向我。 我敢从他怀里抬脸去看他,只是死死捏住他的衣襟,他胸口的衣服早就被我脸上的汗水全都打湿了,我全身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易晋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一眼就看出这件事情不是临时决定,而是一早就策划好的,而很明显我知情。 身边全都是那些股东议论纷纷怎么一回事,江华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当着众多股东的面说:“老爷子今天将大家全都惊动过来,为的就是宣布这件事情,可奈何老爷子身体在最后实在无法允许他说任何话,所以没能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实属遗憾。 这个决定老爷子也一早和我商量过,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今后易总能够好好扶持易小姐,两人能一起帮助今后企业更加进步。” 一旁的股东在听到江华的话,当即边说:“这不是胡闹吗?易小姐虽然同是姓易,可毕竟从来没有接触公司内任何事情,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胜任公司内的一切大小事,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将一切给了易小姐?” 又有人说:“是啊,现在易氏一早就是易总在管理,临时由他的妹妹来接管,会不会太如儿戏了。” 又有人质疑说:“这根本不像是老爷子的行事风格。” 面对众多的质疑,江华没有任何慌乱,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不会如此的顺利,他笑着说:“大家考虑到到的问题,老先生一早也考虑到了,公司职位虽然由易小姐接管,可易总的职位也发生了变化。今后的他将上升为执行董事,以后的一切事物还是需要由易总过目以及把控,而易小姐也会在她的哥哥身边进行学习,直到她完全可以独立掌控为止。” 曾经是老爷子手下的老部下,也立马站了出来声援说:“是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易小姐也是易氏的亲孙女,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公布出来,但我们私下里都是清楚的,老爷子生前的意思是想要兄妹两人共同执掌企业,现在会有这样的分配,也没什么问题,易总主外,易小姐主内,分工合作,还可以帮易总分担,而且易总和他妹妹向来兄妹情深不分彼此,别人都没说这份遗嘱有问题,你们这些外姓怎么反对的比易家人更为积极?” 这句话将那些反对这件事情的人的话,全都严严实实给塞住。 江华看向易晋,低声询问:“易总,您的意见呢?” 所有人全都将视线看向易晋,我完全不敢去看他脸,只感觉抱住我的易晋沉默了良久都没有说话,江华也没有催促他,而是一直耐心的等候着。 屋内所有人全都屏息着听他意见,易晋就在这个时候,薄唇里溢出一丝极轻的笑,他将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他将我脸抬起来看向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就那样摄住我双眸,我想闪躲,可他连机会都不给我,而是控制住我下巴让我整张脸暴露在他双眸下,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责怪,而是极其温柔问:“小樊,你告诉哥哥,这个位置你想要吗?” 这和我想象中的易晋太不一样了,没有勃然大怒,没有冷笑,甚至连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好像这件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反而被这样的易搞得全身发麻,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不生气。易家成了我的了,他不清楚吗? 正当我脑袋内一团乱麻胡思乱想时,江华在我身后轻声提醒说:“易小姐,易总在问您话。” 我摇着头刚想说我不知道,可是不字才出来半截,江华又在我身后说:“易小姐您想清楚再回答。” 易晋看了江华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看不出什么意味的笑,他没有对江华说什么,而是将目光再次移向我,继续温声说:“小樊,别怕,和我说你的真实想法,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在易晋的逼视下,我犹豫了三秒,没有再闪躲逃避,到达现在这一步所有的闪躲和逃避都是没用的,我受够了被易晋的掌控,我受够再和他有任何牵扯,我受够了待在他身边,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现在机会来,我为什么要害怕,我为什么要心虚?我也是易家的一份子,他所拥有的一切,我也有权拥有,我为什么要心虚? 我说:“这既然是爷爷的愿望,哥你也会和我一起帮老人家完成吧?” 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他手从我下巴处收了出来,他缓缓直起腰看向我笑着说:“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既然是爷爷的遗愿,帮他完成是我们这些后辈的职责。” 他将视线落向那些股东说:“我和我妹妹向来不分彼此,既然是老爷子的额意思,那就按照老爷子的遗嘱办事,不要再多有言语,一旦今后你们再质疑,就是在质疑我易晋。” 易家的股东还想说什么,可易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而是走到金律师面前说:“那么今后股份继承的事情,就麻烦金律师了。” 金律师笑着说:“这是我的责任,请易总放心即可。” 律师宣布完后,便收起了手上的遗嘱以及合同,没有再这里多有停留,由着于曼婷送着离开。 这件事情连易晋都没有异议后,易氏的股东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话。老爷子已经仙逝,后面自然是以后事为重,反而在遗嘱与财产方面太过纠缠,显得就有些不孝了。 易晋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表现很正常,等所有股东全都离开后,三番理只剩下一些处理后事的人,外加江华他们,还有这个宅子的仆人,因为我刚流产身子还虚,本不该长久站立,易晋还让于曼婷扶我先进屋休息。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于曼婷进了屋休息了一两个小时,一两个小时过后,等我再次从房间内出来时,吴霓听闻了这个消息。也赶了过来,她站在易晋身边,和他一起招呼着来家里边吊唁老爷子的亲戚。 从老爷子死后的几个小时,还没正式办丧事,早就有人提前来吊丧,我朝着易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等到达他面前后,我如往常一般喊了一句:“哥。” 正在和人说话的他停下了动作看向我,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问:“不多休息一下吗?” 我说:“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说:“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就和你嫂子一起招呼客人。” 他话刚落音,便有人前来吊唁的人走了上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一脸哀思的和我说起她和老爷子以前的事情,还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他们是表兄妹,感情有多好多好,十几年没再见面,可没想到再次见,他人竟然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面前这个自称是我表奶奶的人,她身边还带着她的儿子,不断围着我说这话,很自来熟的问我有没有结婚,多大了,各种私人问题。 而易晋就站在一旁看着。 大约所有人都得知了我即将继承公司的消息,以前这些事情全都是易晋在处理,现在所有人全都冲着我来,我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对于易家有多少亲戚,我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我也只能木讷的回着,而易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并没有上来要帮我的意思。 还好是江华,在处理完遗嘱问题后,便立马走了上来挡在了我面前,对那些试图和攀关系的人笑着说:“易小姐因为在病中,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大家如果是来吊丧的,麻烦左走,老爷子的灵堂就设在那里,灵堂谢绝喧哗,麻烦配合,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老爷子的最后一程。” 说完,他便招来两个仆人。让她们立马扶我进去休息。 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前这些事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而对于第一次接触易家事情的我来说,我完全不知道该去和人怎么打交道,我只能躲在房间里,便任由他们在外面处理着。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来吊丧的客人这才完全没了,吴霓端着饭菜进入了我房间,她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我面前,望着坐在床上的笑了两声说:“一个人的脚有多大,就应该穿怎样的鞋袜,别贪心不足的小脚想要穿大鞋,小心路都走不稳在地上摔一跤狠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事情,我并没有和她争论,而是很淡定从容的将她端过来的饭菜,从托盘内一一拿了出来出来说:“是啊,就像什么样的人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如果看着这件衣服好看,就想方设法从别人身上算计来,穿到身上也不一定美观吧?”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冷笑了两声说:“衣服好不好看,成为我的已经是事实,总比有些人就像一层狗皮膏药一般,偏要往上沾她的臭气,也不怕弄脏属于别人的衣服,不过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你就算硬要贴在上面,也不过是不伦不类罢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找个嫁了吧,别在这里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了。”她略有些轻蔑的扫了我几眼说:“就凭你?也想掌管易氏,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冷冷看了她一眼问:“你说够了吗?” 吴霓笑着说:“说够?我要对你说的话我可是一晚上也说不完,易小樊,你还真是有手段啊,绕了那么大一圈,就为了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砸我身上,可惜的是,你太低估了我在易晋心目中的地位了,现在你们整个易家在外的贸易全都是靠我们吴家这边的一层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顶多不过易晋养的一只废物而已,每天除了会在他身边汪汪几声讨他欢心,你还会做什么?而且你别忘了。就算你继承了易氏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家一天在,要把你弄下来是迟早的事情,你走着瞧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和我继续多说,转身便离开了我房间。 我反手将桌上的饭菜狠狠甩在了地下,一旁的仆人在听到吴霓和我说的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没多久于曼婷便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满地的碎片后,又看了一眼一旁噤若寒蝉的仆人,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吩咐着仆人将地下的碎片扫干净后,才在我面前小声说:“您别和吴小姐多有计较,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于曼婷又说:“易总不会怪您的,毕竟这是老爷子的决定,而且这个位子由谁来坐,都是一样的,您别多担心了。” 我知道于曼婷这是安慰我的话,易晋怎么会不生气,就算他不在乎这个位置,可光我和老爷子合谋瞒着他这件事情,在他面前就相当于死罪。 刚才我被众人团团围住,他在一旁冷眼旁观就说明了一切,既然我要,他就给了,可帮不帮我,这就是看他的心情。 其实我也早就做好了和他决裂这件事情,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他到底会怎样想,我只是没想到和他决裂后,他竟然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那天晚上易晋也没有来过我的房间,到一两点后,门外边逐渐就安静了下来,大约所有人全都休息了。 可那天晚上我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后便去了爷爷的灵堂,只有易晋一个人站在那里,负手面对着爷爷的灵柩,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津) ------------ 061.老照片 我刚想朝易晋走过去,可身后有人拽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拽住我的人是江华。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他朝我摇头的动作就表明,让我别过去。 我看了他良久,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惊动易晋随着江华离开了。 他将我送入房间后,我问他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江华反问我:“你过去了想做什么?或者想说什么?和他解释对于这一切并不知情?很显然无论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而且现在你要清楚的明白,你和之间是竞争关系,和一个跟自己存在竞争关系的人。您觉得自己和他还有什么好聊?” 我说:“可怎么说易晋和我之间的关系,始终是兄妹。” 江华笑着说:“是,你们是兄妹。可您走出这一步的初衷是什么,您自己还记得吗?” 江华的一句话把我噎住了。 他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您的初衷就是逃离他的手掌,现在已经走出这一步了,难道您过去是想示好吗?” 我立马否认说:“我没有。” 江华说:“既然您没有,那么从今天开始请您和他保持好距离。我想您应该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一切还没尘埃落定时,任何一切都是存在变数的。” 我看着江华良久,最终我没有反驳他,而是回了一句:“我知道。”便回身进了屋,把门给关上,江华的脸便彻底被隔绝在了门外。 第二天早上仆人来房间喊我出来用餐的时候,易晋和吴霓正坐在餐桌边,我缓慢的走了过去,到达餐桌旁边后,于曼婷边便立即走了过来,在易晋身边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这里。 我略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我想于曼婷也是想缓和我和易晋之间的关系。 我走了过去后,在易晋身边坐了下来。我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他不会理我,可谁知道。他将碟子内一盘细细切好的食物放在了我面前,他笑着说:“医生说你这几天早多补充点营养,所以多吃点。” 对于他的态度我有些出乎意外,我说:“你不怪我吗?” 易晋听到了这句话,放下手上的餐具看向我说:“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有点回答不上来。 易晋见我沉默。他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双手,然后手懒懒的撑着下颌看向我说:“你是我妹妹,我说过。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分彼此。” 易晋这句话倒让我连话都说不上来,他的态度还真是让我出乎意外。 一旁的吴霓见了,我笑着说:“是啊,小樊,既然爷爷这样决定,那就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办,反正今后还是你们两兄妹掌管公司,是谁坐上这个位置不都一样吗?” 吴霓说的话。和那天她口中所说的还真是天差地别,我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似乎也觉得尴尬。便又笑着说:“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立马招呼着一旁得仆人过来盛汤,当仆人将第一碗汤递给我时,易晋得手落在了我头顶说:“等爷爷这边的事情忙一段落后,我要带着你嫂子去丹麦那边小住一段时间,现在有你来帮忙所以我难得有空闲。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 吴霓在听到易晋这个突然的提议后,当即便满脸惊喜的问:“真的吗?!” 易晋见她如此激动。笑着问:“怎么?不想去?” 吴霓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她说:“想、想、当然想。” 易晋笑得眯了眼,瞳孔内是细碎的光芒,然后又将目光看向我说:“我不在这段时间,我想江华也会帮你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别怕。” 我不知道易晋唱的是哪一出,只是握紧拳头问:“那你要小住多久?” 他想了想说:“长则半年,短则几个月。” 他说完。便拍了拍我的头,没再说什么。 之后餐桌上全都是吴霓和易晋去丹麦的话题,我插不上嘴。便沉默不语的用着餐。 但这顿早餐结束,之后还是葬礼的事情,老爷子这边的葬礼忙了差不多三天。第四天下的葬,下完葬回去后,三番理这边因为是老宅子。也不会有什么人居住,所以易晋连带着将老宅子里的人全都解雇了,只剩下老管家在这边守宅子。 在解雇仆人的那天晚上。仆人收拾老宅子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些老照片,那些老照片是我七八岁那年,老爷子六十大寿照的。 当时老爷子正和我爸在下棋,易晋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书,我正坐在他脚下。抱着那个时候爷爷养的一只胖蓝猫在玩着。 我妈在一旁拍着照片,照片内大多拍的是我和易晋,易晋看书的的照片。易晋和我说话的照片,还有易晋抱我的照片,我妈拍了很多。 还有一张是全家福,我妈抱着我,我爸站在爷爷身后,易晋站在我妈旁边,一家人看向镜头,脸上都是满满的笑,那时候的他们在照片里都还很年轻。 爷爷看上去仍旧是满脸的刻板和严肃,我妈抱着我头微微偏向我爸,满脸幸福的笑,易晋不喜欢照片,所以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 管家在看到那些照片时感慨万千,他说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老宅子里会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和易晋听了没有说话,老管家只能拿着那些照片问我们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因为照片实在太多了,差不多有一铁盒这么多。 在一旁喝茶的易晋放下手上的杯子后,便朝老管家伸出手,老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立马将那一盒子照片递了过去,易晋在里面翻了翻,也不知道他翻到了什么,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直到他从铁盒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我和易晋的合照,他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然后将那些照片又递给老管家说:“全都烧了。” (天津) ------------ 062.你给我滚吧 那老管家完全猜不透易晋是怎样想的,再次征询的问了他一次,得到他确切的回答后,这才拿着那些老照片在一旁烧了,老管家脸上全都是心疼 当那些照片上我爸妈的脸还有爷爷的脸被烈火一口一口吞噬着时,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的我,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将老管家一推,便伸出手去火种拽。 客厅内全都是仆人的惊呼声,易晋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抓着我手,大声问:“易小樊!你疯了?” 我将他狠狠一推,红着眼睛说:“疯了的人是你!我没疯!” 我伸出手又要去烈火中抓,易晋立马将我从地下提了起来,他摇晃着我说:“你给我清醒点!这些东西留着还有什么意义?用来回忆吗?” 我说:“为什么不能拿着回忆?我就是要留着!我不让你烧!一张都不行!” 我挣扎着又要去拿,易晋忽然抬手狠狠打了一耳光在我脸上,这一耳光直接让我整个人摔在了沙发上,我捂着脸去看他。 他脸上这一刻终于布满了怒气,他说:“以前那些东西对于你来说重要?不是一直想要逃离这个家吗?现在给你机会走,又舍不得了?易小樊,你如果想要挣扎,就把以前的种种一切,全都给我挣扎得干干净净!” 我哭着说:“他们是我爸妈!你凭什么连这点东西都不留给我!” 他笑着说:“是啊,我为什么不留给你,留着有用吗?易小樊,我一个人支撑的太累了,你要的东西我永远都给不了你,我是你的谁?你想要的好哥哥?你觉得是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我对你仁慈就是对我自己残忍,这些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留着?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随着这一把大火统统消失!” 我起身还想去做最后的挣扎,可当我刚从沙发上起来时,易晋一脚直接将那火盆给踢了,那些照片随着那一堆烈火飞飞湮灭在空中。只留下残碎的一角,我闻到塑料的烧焦味,不,或者说,是回忆被烧焦完的味道。 易晋说:“易小樊,现在你应该清醒了,你想逃离的不过是我对你的感情,而这些东西就是我对你的全部,现在东西没了,你要远走高飞,我不拦你。” 他说完这些话。没有继续停留,转身便离开了大厅。 仆人们站在一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们从来都没见过易晋发过这样大的火,这是他第一次,真的是他第一次,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 吴霓就坐在沙发上,亲眼看着我和易晋小时候的各种合照,在那些火焰中化为了一堆灰,她眼里是痛快。 之后大厅内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后,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这一地灰尘。耳边的一切仿佛静止了。 老爷子的葬礼完成后,易晋在第三天早上带着吴霓飞了丹麦,没有和我打一声招呼,那天我醒来后,易家的老宅子里空荡荡的,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只有老爷子的照片被摆在了神台上,上面有三柱香火供奉着,他略带严肃的脸,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这屋内的所有一切。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满是伤感的问我,什么时候走。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易晋已经去丹麦,而是问了老管家一句,他们人呢。 虽然我没有问是谁,老管家也知道我指的是谁。 他老泪纵横说:“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太太和先生全都飞了丹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了吧,等您一走,这座老宅子估计也就没人来了。”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动弹了两下,我没想到他们走的人如此突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我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了,我从沙发上一冲而起,朝着易晋的房间走去,当我推开房门,里面一切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果然没有了易晋的踪影。 老管家跟着跑了过来,在那一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就好像这种空掉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想要给易晋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今天要走,为什么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他就这样放任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转身又冲到了大厅内想给他电话,可当我拿起话筒那一刻,我终究没有任何勇气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我又将电话放了下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将自己一点一点抱紧。 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害怕了一般。 老管家就在一旁满脸同情的看向我,是啊,所有人都离开了,我爸妈,爷爷,姥姥,现在就剩下我和易晋两个人,易晋也走了,将我留在了这间老宅子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终于自由了,可是我又失去很多东西,我又再一次变成了一个孤儿。 江华赶了过来后,我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似乎早就会料到我会是这样的情况,任由老管家在他身边说易晋离开,把我一个人丢在老宅后,我便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话。 他手上不知道是不是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一件外套,他裹在了我身上,蹲在了我面前抬脸看向我说:“我来接您回去。” 我坐在沙发上抱紧着自己,面无表情问:“接我去哪。” 江华说:“回市里。” 我捂着脸笑了出来说:“在这里跟回市里有什么差别吗?反正都一样,家里都没人了。” 江华将我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他说:“有,您还有家人。” 我看向他。 江华说:“小奇,小奇还在医院等着您。” 我忽然想起还在医院的小奇,对。我还有小奇,我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焦急的催促说:“好,快带我去见小奇,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他现在肯定非常想我。” 江华点了点头,让管家收拾好我的东西,便带着我从老宅离开,可赶到市里后,小奇对于我的态度还是一样,不。甚至可以说更差,对我不理不睬,沉默寡言,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陌生人,可是他又对往来的护士和医生一脸的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当初那个粘着我,要我抱的孩子,有一天会如此厌恶我。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无助的站在那里。 医生看完小奇走出来,对我说的话,还是建议让我先别和他见面,他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 我问他:“既然好转很多了,那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亲近我?” 我语气甚至说的上是质问。 那医生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所以也没有和我计较,他说:“我们一开始给小奇制定的治疗方案,就是防止他自闭,现在他已经逐渐跟正常小孩一样了,至于不太亲近您,我想再过段时间应该就会改善。” 我说:“过段时间是多久?” 那医生笑着说:“这不太好说。” 那医生没有再和我多说什么,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对我说了一句失陪后,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江华在我身边说:“我先送您回去吧,很晚了。” 我没有说话。 江华便带着我离开了医院,他送我去的地方是一套公寓,里面装修良好,应该也是易家名下房产之一,确是是太晚了,我们回到公寓里已经是十点了。 公寓里有个阿姨,大约是专门来给我做饭的。江华陪着我在这里吃了晚餐后,他便离开了,没有在这里停留。 因为是新来的阿姨,所以第一天上班她总显得拘谨,将厨房收拾好后,不敢和我多说一句话,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其实我是想和她说说话的,问问她工资读多少,打算在这里干多久,拿手菜是什么。 可既然她没有给我机会。我也作罢。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人给过我电话,我便将手机直接关机,起身进了房间。 我想,今后的路确实要学会一个人走。 之后那段时间,我正式进入易氏学习,进去的比想象中的容易多了,大约是易晋走的时候授意,那些原先反对我的人,在我进入易氏的那一天,全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那段时间我非常的忙,因为要熟悉易氏手上正在进行的所有业务,外加很多事情的处理方法,还有一些专业性的东西,都是需要临时学习临时抱佛脚的,可能我天生笨的原因,江华在和我讲解的时候,很吃力,有时候说上一句,我听不懂,还要反反复复跟一个字一个字的拆解。 不过他耐心很好,从来不会露出一丝不耐烦,总会不厌其烦的一步一步引导我,一直到我懂了,他才放心下来。 刚开始进去是熟悉公司业务,之后就是独自处理工作的文件,因为有江华在一旁盯着,又加上曾经跟在易晋身边看他外出谈过不少生意,所以实行起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位置会这么忙,每天是开不完的会议,多到不行的应酬,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三个月。爷爷那边律师进行完财产分割后,关于易氏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彻底过户在我的名下。 到达我的名下后,我三个月来易氏的实习期正好满了,接下来自然就是我彻底坐上易氏董事长这个位置的问题。 股份占最多不一定能够坐上最高领导人这个位置,关于这方面全都是要通过董事会决定的,这几年里爷爷虽然退休了,可在易氏始终还是残留了不少他的老部下,其余的人,不是易晋的就是当初我爸留下来的。 第一次选举的时候,我没有通过,只有一半的人同意我接替这个位置。还有一半认为,我年纪轻,又没有任何经验,就坐上这样高的位置,实在不符合情理。 有董事当着我的面说:“易小姐,其实当初同意你进公司,我们大部分是看在你哥哥和你爷爷以及你爸爸的面子上,才让毫无经验的你来处理公司的事情,可是你必须明白一点,有些位置可以靠关系没关系,就算是你不上班,每天挂个空头衔,拿高工资,我们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可现在是董事长,一个这么大公司,让一个年纪才二十五的女性来掌管,你觉得这靠谱吗?我们是一艘船上的人,虽然我不清楚老先生为什么最终会有这样的决定,可我还是要说一句,您毕竟还是太年轻,不适合这个位置。” 又有人说:“这三个月里。我们也确实看到了你的进步以及努力,可是小樊,不是叔叔伯伯们不支持你,而是你这样的年纪确实不适合。” 之后会议室里便是不断质疑我的声音从底下发了出来,我就坐在那里面对质疑一言不发。 这就是我们第一个要面对的问题,一艘船上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让一个毫无经验,毫无能力的人来拿自己的利益开玩笑。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站在我身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江华,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说:“易小姐的年龄确实存在问题,可我认为年龄不是问题。这段时间易小姐的努力我想大家都有目共睹,她曾经确实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可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独当一面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大家用年龄这点来否认她,我觉得这不管是对于现在的年轻,还是对于易小姐都是一种不公平的歧视,不如这样,我们出一道考题对易小姐进行考核,到时候大家再来进行否认,质疑都可以。”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向江华。 江华从助理手上拿过一份文件后,便低声说:“众所周知,目前易氏有个非常难谈的项目,这个项目从去年的六月,到如今都没有谈下来,这个项目就是和正德公司合作的磁浮列车项目,易氏曾派过两个高层过去谈技术合作,可到至今那边始终都未有松动和回应。 这是我们易氏第一个磁浮列车项目,如果易小姐能够谈下来,想必也能替易氏扩充疆土,立下一大功劳,又能从中看出她的能力。” 江华扫了所有人一眼。笑着问:“各位董事认为呢?” 有个股东的秘书拿着手机走了过来,不知道是谁打电话过来,在那股东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股东听后,当即拿着电话出了门去接听。 差不多五六分钟,他重新回到会议室内,对仍旧还在迟疑的股东说:“刚才易总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了,说因为他人现在在丹麦休假,很遗憾没时间过来,不过他在电话内说,希望我们多多照顾易小姐,能够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不管这个项目之后是谈失败,还是怎样,易总说他回来之后都会全权负责。” 那股东的话一出,所有反对的董事全都你看你,我看我,相互对视了好几眼,喧哗的会议室里才恢复安静。 有人出言说:“既然易总都亲自打电话来说了,这个面子我们自然是要给,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这次易小姐的考核成绩。” 董事会的老狐狸都是见风使舵,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跑。本来反对的人,在易晋这通电话打了回来,全都转了方向。 我得到了这次考核的成绩,听说是一个非常难谈的项目,却又是一个资金非常庞大的项目。 很显然,这次能不能彻底掌管易氏,就由这个项目决定我的生死。 我们从会议室离开后,于曼婷来了一趟,她并没有跟易晋去丹麦,而是留在了国外,她来给我送了一叠有关于这个项目的所有文件。 是易晋交由她准备的。 我拿着那些文件看了几眼。于曼婷在我身边说:“易总说,这些资料至关重要,让您拿回去好好研究,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给他电话。” 我说:“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于曼婷摇头说:“这个易总没有说。” 我没有要那些文件,递还给于曼婷说:“这些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他管。” 我转身就要走,于曼婷还想说什么,我没有再看她,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回去后,我又去了医院看了一次小奇。他还是和上次一样,对我不理不睬,我也没有进去,站在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差不多十分钟,我从医院里离开。 回到家后,我心情不是很好,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加班看文件学习,过了极其痛苦的三个月,可当验收结果的那天,却接收到了这么质疑。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我给自己倒了满满的几杯酒,一杯一杯下肚后,我瘫软在沙发上,然后仰着头看向头顶的灯,我笑了两声,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接一口喝着。 站在一旁的保姆不敢说太多,只能将倒落在地下的酒瓶子,一个一个捡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到底有多少杯,直到我连酒杯都拿不稳了,我趴在沙发上到处找着手机。 终于在沙发缝隙里找到后,我没有犹豫播了一通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不等那边的人说话,我已经先开口了。 我说:“谁让你来拿文件给我了?谁让你打电话回来了?连你也看不起我吗?易晋,你以为你很有本事?你以为没有了你我活不下去?” 我将手上酒杯往地下狠狠一砸说:“你放屁!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这家公司的人全都听我的!我根本就不让你帮!我听够了你比我厉害的话,你给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最好给我死在丹麦,别回来了!” 我说完,将手机往地下一甩。便趴在了沙发上狠狠痛哭了出来,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放手的这么痛快了,他不就是想告诉我,易小樊,你没能力吗? 他不就是想告诉我,我给自己揽了一个大麻烦一个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在身上吗? 这三个月里我把这一辈子的质疑声全都听遍,他易晋猜对了,我胜任不了,才第一步,我就胜任不了,我崩溃了。他痛快了吧? 因为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给了我背叛他的教训。 我不知道自己趴在沙发上哭了多久,空荡的屋内除了我的哭声,还是我的哭声,其余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直到我再也没有多少力气了,蜷缩在沙发上疲惫的要睡过去时,那个一向惧怕我的仆人小心翼翼从我后面走了上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易小姐,您的电话。” 我睁开了眼看向她,她将座机电话递给了我。 我嘶哑着声音问:“是谁。” 那仆人说:“好像是您哥哥。” 听到她这句话,我脑袋里一锅热粥,忽然在那一刻停止沸腾,从滚烫恢复了冷静。 我松开手上的抱枕,从沙发上翻身起来,从仆人手上接过了电话,我听见自己用无比冷静的声音喂了一句。 隔了几个月,易晋的声音从那边无比清晰的传了过来,他说:“喝酒了?” 我语气淡漠的问:“有事?” 他说:“问问你今天的情况。” 他指的是今天选举董事的情况,我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结果了吗?现在打电话来问有意思吗?” 我的一个字都带着刺。 易晋没有跟我计较,他说:“这次项目是个关键,别儿戏,好好谈。” 我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按了挂断键,便把电话给了仆人,重新趴在了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仆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电话,终究是没敢说什么,拿着电话转身从我面前离开了。 没多久她又折了回来替我盖了一层毯子,之后才又去厨房忙。 等第二天我醒来后,我是在沙发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被我砸裂了,最后一通电话记录是给的易晋,在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天津) ------------ 063.回国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崩溃的想,果然喝酒误事,明明昨天我感觉自己很清醒,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想到这里,我只能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便起身去了浴室洗干净自己这一身的宿醉。 等我从公寓内出来后,江华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他见我眼底有很浓的黑眼圈,便轻声问:“您昨天没休息好?” 我回了句:“还行吧。”便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江华估计也猜到了,昨天的事情对我打击挺大的,毕竟努力了这么久,听了整整三个月的质疑声,本以为会有点改善,可谁知道,不仅一点改善也没有,反而更甚。 江华似乎是怕昨天对我打击太大。于是一边开车的时候,一边斟酌着语言安慰我说:“董事会就是如此,就算昨天是易总,也未必能够全票通过,您能够拿到考核的资格,就说明他们其实已经认可了你的能力。不然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就交由你一个人去处理,所以,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一种进步不是吗?” 江华安慰人的话向来都很温和,不尖锐,又恰到好处。 可他不知道。经历过昨天后,到现在我反而更加肯定自己,我不能输,我为什么要认输。 如果我承认输了,那么我就真的输了。 对于江华的用心良苦,我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心理素质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 听到我说这句话,江华有些意外的看向我,他见我脸不像昨天那么阴郁,反而信心满满,他也笑了,他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您慢慢来。” 到达公司后,我坐在办公桌前发了一会儿呆,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难题,一个算得上真正意味上的难题。 关于正德公司磁浮列车这个项目。 现在政府有意搬出这个项目给一些大企业来做,可资金投入太庞大,而易氏一直都是酒店起的家,在磁浮列车这边还真是未曾涉足,可因为之前的易氏太过吃旧行业了,这几年一直都在试探性的在新领域开发。 可是在磁浮列车这边怎么开发?光有钱是不够的,你还得要有过硬的技术,易氏目前并不缺资金,缺的就是技术,而正德公司在很多年以前,是第一家从国外引进蒸汽火车的公司,是一个老牌子了,这几年陆续在技术上的开发,轻轨动车地铁这方面都一直有在制造,可惜的是因为内部经营管理问题,资金成为了正德公司最大的问题。 这次对于磁浮列车,易氏几次和他们谈过合作以及合开公司这个提议,可正德公司那边总是连推脱都没有,一口拒绝了。 无论是易氏这边的高层去谈,还是专业的销售人员去谈合作,那边甚至连面子都不给。最后竟然连电话都不接,更何况了是见面。 要谈技术,国内几乎没有哪一家的技术能够硬过正德,所以在政府这个项目搬出来后,正德就成了一个香饽饽,谁都想去咬上一口。 现在我应该怎么样约见到正德公司老板。这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果打电话过去约,估计十天半个月,人家都没有空去搭理你。 那么去堵呢?未免会太失礼了? 我在心里左思右想了许久,刚想征询江华的意见,可谁知道。我才刚抬头,江华在一旁边替我整理桌上的文件,边说:“您别问我,这是考试,我没办法给您作弊。” 他的意思就是他不给我进行任何参考,我自己心内有任何想法,我自己判断即可。 要坐上这个位置,都得有真才实干,靠江华给我放水也是不行的,我没有再继续问他,而是用笔在文件上一个叫曹正德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红圈。 最后我还是觉得用堵的,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要厚脸皮一点,如果做不到厚脸皮,那么你在机会这两个字一席之地都占不到。 之后那几天我一直在公司熟悉正德公司的资料,又让秘书盯着曹正德这几天的行程,等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秘书终于将曹正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行程全都给掌控住了。 我挑了一个曹正德工作行程较为轻松的晚上。去了本事的一家饭店等他,当时我只带了一个秘书,没有让江华和我一起。 我和秘书一早确定好了曹正德所在的包厢,两个人便一直坐在饭店内的休息大厅的等着,等着曹正德在包厢内和人吃完饭出来。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和秘书在大厅内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曹正德所在的包308包厢这才有人推开走了出来,出来的是一个服务员,紧接着门又被关上,里面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我坐在那里有些受不了,因为等待的过程中喝了太多睡,我只能从沙发上起身,对秘书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你好好盯着。”便立马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可当我到达洗手间时,却在里面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正站在洗手台处,用粉饼对着镜子小心翼翼补着妆,当她从镜子内看向我时。我整个人忽然一弹,吓得身体不稳的连连退了好几步,有些错愕的看向我。 我也面无表情看向她。 我们两个人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赵晓文恢复了冷静,站稳身体后,装作没有看见我一般。自顾自收起台上散落的化妆品。 收好后,她拉起包上的拉链,转身便从我面前经过,推门走了出去,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我也并不想跟她说什么,她出来洗手间后,我在里面洗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了不少,朝着镜子内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洗手间内走了出去。 到达大厅后,我正好看见秘书慌慌张张朝我走了过来,我刚问了她一句怎么了,她忽然指着一个地方说:“曹正德刚走!” 我朝着她所指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看见曹正德正和一个男人消失在拐角处,那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我只看到那女人的紫色的=裙摆在拐角处一闪而过。 我刚想追过去,秘书一把拽住了我,她皱眉说:“易总,算了吧。这样冒然追上去也不妥当的,不如我们改天再找时间去堵他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理会秘书的话,我立马从包内掏出了手机,给赵晓文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打过去的一通被赵晓文接到了。 她在电话内语气硬邦邦的问:“有事吗?” 我说:“你是不是和正德公司的曹正德在一起?” 赵晓文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旁边的男人是谁?” 赵晓文直接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她说完,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刚才我根本不会看错的,赵晓文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紫色的裙子,而他身边的男人,虽然没有西装革履,只是穿着休闲,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那是易晋。 他不是在丹麦吗?怎么会在国内?为什么会和赵晓文一起来见曹正德? 他想干什么? 正当我脑海内一片纷杂时,这个时候江华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我立马按了接听键,江华在电话内问我,是否和曹正德见上了面。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江华:“易晋是不是回国了?” “回国?”江华略疑惑的问出这两个字。 很显然他也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很清楚,我刚才并没有看错。别人我可以看错,可唯独易晋我不会,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不可能连他背影都看不出来。 我说:“我刚才等曹正德的时候,看到他和曹正德一起从包厢内走了出来。” 江华不相信的问:“怎么可能?”他又说:“你会不会看错了?易晋不是在丹麦吗?” 我说:“你觉得我会看错吗?” 江华没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现在去查。” 我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带着秘书从饭店内走了出来,因为时间太晚了,我没有再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在沙发上坐了几秒,想了想。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给吴霓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五声被吴霓接听了。 她第一句话便是:“今天吹得什么风,竟然劳烦您大驾,给了我一通电话。” 我没有理会吴霓阴阳怪气的话,而是笑着问:“嫂子,丹麦天气怎么样?” 吴霓在电话里头笑着说:“天气当然好。环境别提多么舒适宜人了,我和你哥这几天还在商量在这边定居的打算。” 我笑着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不过嫂子,说来有件事情非常奇怪,你要不要听?” 吴霓问:“什么事?” 我说:“我今天居然在国内看到我哥了,带着一个女人。”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她说:“易小樊?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撒谎?你要是觉得你哥现在国内,我现在就给你定来丹麦的机票,看他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我解释说:“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还以为我哥今天带着的那个女人是你,以为你们回国了,看来是我看错了,你别介意。” 她语气冷淡说:“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如果没事我就挂了。” 我说:“挂吧。” 我话才刚落音,那边便传来了嘟嘟声。 我坐在沙发上又沉思了几秒,仆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催我吃饭。我将手机放下,没再乱想,便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餐桌那端走了过去。 第二天我去公司后,江华便和我说了结果,他说他查了最近国内的出入境的名单。并没有查到易晋回过国,而且很多和他电话联系的人,都说他现在是丹麦。 我听到这里,没有回答江华任何话。 江华还是认为,我是不是看错了。 其实连我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毕竟我昨天打电话去试探了,吴霓在听到我说易晋带着别的女人这件事情,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赵晓文为什么会和曹正德见面,她身边的男人又到底是谁。 我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一直心事重重工作到下午,我关掉了手上的电脑,提起包就要起身。 江华正好从我办公室外走了进来,他见我这架势,便问:“您要出去吗?” 我拿起后面的外套给穿上,低声说:“有点事情。” 江华问:“需要我陪您吗?” 我说了一句:“不用。” 便提着包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坐上电梯径直往停车场下降,我找到自己的车后,将车开出了公司,便直接将车开去了赵晓文的家。 今天是星期六,她一定休息,就算那个男人没在她家,至少也可以找她问个清楚。 当我将车开进赵晓文家里的小区时,我在她家门口看到了一辆车,一辆陌生车牌号的越野车,车身是全新的,应该是才提回来没几天,可我记得赵晓文开的是一辆甲壳虫,这辆越野车明显是男人才会开的,而且赵晓文的家此时房门却紧闭,落地窗处也拉紧了帘子,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一切。 我坐在车内沉思了几秒,刚要拿出手机给赵晓文打一通电话,可那扇紧急的房门就在此时被人给拉开了,赵晓文提着一袋垃圾从里面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 她将垃圾扔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很好心情的又往回走。 (天津) ------------ 064.控制欲 她回去没多久,便将客厅内的窗帘给拉开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窗口翻着手上的报纸,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线衫,除却平时一惯的西装革履,此时的他被阳光包裹下,看上去是如此悠然自得又温润如玉,实在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屋内的女主人在将窗户拉开后,没多久便进了一趟厨房,她从厨房端出来一小碟水果放在了桌上,下一秒,她挨着男人坐着,不知道在男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正在看报纸的男人从报纸上移开了视线,笑看了她一眼。 赵晓文略有点羞涩的闪躲了几下,又略带讨好的凑了过去,似乎是想和他一起看报纸。 男人抬起那双漂亮又精致的手,在她头上拍了几下,便笑着继续翻动着手上的报纸。 两个人就像一对新婚夫妻一般,在房间内亲昵互动着,虽然男人只是露出一般侧脸,和小节下巴,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谁。 他还能是谁。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非常冷静的坐在车内,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才响了两下,坐在男人身边吃着水果的赵晓文立马起身,走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拿上了手机,她可能太过高兴了,甚至连来电提醒都没有看,直接按了接听键。 当她那个喂字从电话传了过来时。 我笑着说:“今天有空吗?” 她听到我这句话,下意识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眼,随后,她捂着手机走远了一些,才说:“什么事。” 我说:“我们聊聊。” 她一口回绝掉说:“我没空。” 我说:“你在公司加班?”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这几天都没空。” 我笑了出来,随手摁了一个键,车窗便缓缓降落了下来,我说:“我在你家门口。” 赵晓文身体僵硬了一下,她在听到我这句话时,立马转过身朝窗户这边看了过来,当她看到我停在她门口的车时,她亲眼看到她脸色在那一瞬间血色全无,好半晌,她手上的手机就那样从她手手脱落,摔在了她脚边。 手机摔在地下的响声,让沙发上还在翻着报纸的男人看了过去。下一秒她随着赵晓文错愕又惊慌的视线看了出来,当他看到正坐在车内看向他们的我时,他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淡定的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彻底转身面对着我。 我们短短对视了几秒,我朝他冷笑了几声,便发动了车子刚想离开,我手机又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易晋打过来的。 我摁了接听键。然后看向落地窗的他。 他持着手机也看向我这方说:“既然到了就进来坐坐。” 他说的如此坦荡,仿佛理应如此。 我同样也无比坦荡,笑着回答说:“不用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说了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直接将手机关了机,开着车便要从这里离开。 可开了一会儿,我将车停了下来,推开车门后,便进了赵晓文的公寓,我到达里面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当着易晋的面,抬手用力的给了她一巴掌。 那巴掌极其的清脆,在寂静的房间内,犹如扣动扳机,子弹发射出枪口时的那声脆响。 赵晓文捂着脸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很沉默的站在那里,也没有看易晋,而易晋也没有动。 我很是挑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赵晓文说:“很好,赵晓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种,好好的人不当,偏要跑来当鬼。”我勾着唇角说:“再接再厉。说不定吴霓倒了,你还能当我嫂子。” 我说完这些话,转身就想走,易晋突然从后面拽住我,面色阴冷说:“道歉。” 我回头看向他问:“我凭什么道歉?” 我甩开他的手就想走,可谁知道他钳得万分紧,我挣扎不了,干脆转头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晋脸上蕴藏着怒意,他说:“现在就道歉。” 我看了一眼捂着脸站在那里的赵晓文,又看了他一眼,转而笑了出来,我说:“好啊,你松开我,我现在就道歉。” 易晋压下脸上的怒气,他缓缓松开了我手,得到自由后,我动了两下被他力道捏得有些疼的手腕,垂下去的那一瞬,我捏起茶几上的水杯,朝着赵晓文狠狠泼了过去。 赵晓文被突然的凉意泼得小声尖叫了出来,她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全身都在发抖,那些水顺着她头发在地下一滴一滴滴落,我们脚下所站立的地板上全是水渍,她伸出手将脸上的水渍轻轻一抹,然后才哽咽着说:“易小樊,这是我欠你的。” 我笑着说:“不,你没欠我的,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我说完这句话,将手上的水杯往地下一掷,没有看易晋是怎么的脸色,转身便推开门出了这套房子,上了车后我有条不紊将车点了火,踩着油门迅速开离了这里。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将车一点一点往前开,油门越来越往下压,车速也完全超过了限速的速度。 直到前面一个红绿灯,等我反应过来时,完全来不及了,我的车朝着前面的那辆红色的丰田狠狠撞了上去。 当车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时,我清晰的听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尖叫声,这声尖叫盖过了车子相撞时的那声巨响,我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是上,用力的颤抖着,喘息着。 耳边的一切全都径直了,直到车外有人敲门,反反复复敲门,我用尽全身力气。浑身冷汗从方向盘上抬起脸去看窗外。 被我撞到的丰田车主,此时正站在窗户外对我破口大骂,他说:“你这死三八到底会不会开车?!” 他一边砸着我车门,一边在车外对我暴怒的说:“你现在给老子下车!立马下车!不给我搞清楚你别想走!” 我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但是我不敢下车,这个时候易晋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按了挂断键。 我抬头看向窗外时,丰田车主见我坐在车内怎么都不出来,竟然抬手就拿了一块石头,嘭的一声砸了我的车窗门。 我吓得手一抖,手机便摔落在了腿上。等我重新捡起来时,我才发现自己按错了键,手机上正显示正在通电话。 我吓得就想挂断,可手才放在按键上,电话内便传来了易晋的声音,他说:“给我挂断电话试试看。” 我手机顿了几秒,我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易晋在电话内听到这边的嘈杂声,便易晋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电话内问:“是不是发生了交通事故。”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嗯,撞了别人的车。” 他说:“坐在车内别动,我现在就过来。” 紧接着。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我再次看向窗外,那人还在砸着我的车窗,还好车子质量够好,车窗没有被砸破,只是砸出了裂痕,他砸了好几下,周边有路人走了上来劝他不要这么激动,等保险公司来处理就行了啊。 可那人似乎是喝了酒,面红耳赤着说:“老子车开的好好的,是这三八来撞老子车,保险公司来?怎么来?都不是老子的责任,要不就私了,要不她就别想走。” 这个人喝了酒,怕事情闹大走警方那边,我不赔,他反而还要被罚款。 所以他不同意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又想从我这里大捞一笔,见我一个女的,所以想用胁迫的手段来和我撕了。 我坐在车内冷笑了几声,任由那男人在外面后路人咆哮着,而马路上的车,早就因为我们这边堵成了长龙,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观望。 没多久易晋就赶了过来,他看到被围在车内我后。走了上来,便将我车门给拉开,然后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那醉酒的男人一见我这边了来了人,就想冲了上来找我麻烦,可谁知道一旁的于曼婷手疾眼快的挡在了他面前。 她说:“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解决。” 那醉酒男人看了于曼婷一眼,见是她是出言负责,当即便指着被我撞塌了一块的车尾说:“我能有什么需求?!你是她的负责人吗?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前面是红绿灯,我开的好好地,要停车。你们这位小姐倒是好,等我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就朝我撞了过来,我这车才刚新买的,二十几万呢,保险才入了几个月,买个红色的车,我就想涂个好彩头,你们倒好,现在把我车给撞成了这样!还把我的好彩头全都给撞没了!你们说这该怎么弄?!你们说吧!” 那醉酒男人一脸的气愤,很明显于曼婷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她用手掩了掩鼻子,毕竟是我撞了他,隔了一会儿,于曼婷问他:“那您是想要私了还是公了?” 那醉酒男人见于曼婷如此说了,直接开了价说:“每个一万你们别想走。” 于曼婷听到他狮子大开口,笑了一声说:“先不说是不是我们撞了您,就光您喝了酒这条,想必去警察局也免不了被罚款,甚至很有可能被吊销驾照,您的车应该是入了保险的,虽然不知道您的车是赔全款还是百分之几十,但我想,修个车尾保险公司替您承担完一半,您需要负责的也就几千块的事情,我给您八千,您还可以赚五千,这件事情我们就这么了了,如果不行,那我们走正规程序,您看,您想怎么解决。” 于曼婷利弊一分析的话,让本来还气焰嚣张的男人,气势弱了一大截,最后两个人是怎样协商的,我也没有再看了。因为下一秒易晋便面无表情发动了车,在马路上逆行的将车给开离开了。 一直将车开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他将车停了下来,拉上了手刹,然后将窗户升了上去,看向我便冷着脸问:“你怎么回事?开车去撞别人,你会不会开车?嗯?” 我坐在那里,看着车前不说话。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下次不知道开车,就让司机来,易小樊,我发现你还真是不省事。你是不是让我一辈子都这样盯着你?” 我对于他的毫不客气的训斥,我也受不了了,冷冷的看向他说:“我有让你来管我吗?这件事情就算你不来,我一样可以处理好,易晋别把你的控制欲,说成好像是我多么希望你来管我一样。” 易晋今天跟吃了炸药一样,他一向不屑于跟我吵,甚至认为跟我吵是浪费口水,可今天当我这些话一出,他一把将我脸别了过来,语气阴冷问:“我控制欲?”他笑了两声,看了一眼窗外,大约是被我搞的很烦躁,他忽然对我提高音量说:“易小樊,你要不是我妹妹,你以为你这一堆破事,我爱给你管?从小到大你有给我省过心吗?” 我说:“是啊,你以为我想当你妹妹?如果不是因为是你妹妹,我现在至于成了这样吗?你现在凭什么来说?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冷笑着说:“我告诉你,易晋,就算今天我撞死在这条街上,从此以后你都别管我的事情,我告诉你,我觉得恶心!” 我说完这句话。推开车门下了车,便将车门狠狠一甩,提着包便朝前气冲冲走着。 易晋没有追出来,而是坐在车内面无表情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冷笑了出来。 我回到公司后,江华见我额头上有伤,边走了上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理他,而是坐到办公桌上,给自己狠狠倒了几杯水,狠狠喝了下去,喝完后。我整个人躺在椅子上喘着气。 江华见我神色异常,便去了柜子旁拿了医药箱给我处理着额头上被碎片割伤的伤。 他才刚将玻璃从我额头上取出来,我说:“易晋回了国,我今天见到了他。” 江华的手一顿,便坐了下来看向我,很显然我这句话让他感到很意外。 他说:“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就刚才。” 江华说:“他有没有和你说回来做什么?” 我说:“没说,我们大吵了一架,不过从有一天可以看出来,我这次考核肯定过不了。” 江华放下手上的镊子,大约在等着我之后的话。 我说:“那天在饭店和曹正德一起出饭店的人确实是他不错,我估计易晋和他一起吃饭,就是为了让我完成不了这个项目。” 江华说:“不管这次他回来是为了什么,总会有应对的方法,我想他当初既然他会打电话给股东们,让你参加这个考核,应该不会还多此一举从中破坏。” 我冷笑一声说:“你太不了解易晋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他都是当一面背后一套,表里不一。” 江华见我脸上全都是气氛,他笑着说:“你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突然这样问,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我有吗?” 江华点头说:“有,好像格外讨厌易总了。” 一提到他,我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说:“没什么,我还有很多工作。” 江华也不再耽误时间,替我将额头上的伤处理好后,便给我贴了一个创口贴,我便继续坐在那里随手拿了一份文件翻着。 可是却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烦躁,我喝了几杯水镇定了一下自己,可是喝到第四杯时,我忽然发了疯一样将桌上的文件往地下狠狠一扫,江华进来时正好看到我这个动作,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问。默默的蹲下身,替我将地下的文件全都捡好。 我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脑袋,莫名其妙就哭了出来。 是的,莫名其妙就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越来越爱哭了。 江华替我将东西整理好后,来到我身边,等我冷静了一点,他才说:“要不您休息一天?” 我说:“不用,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我说完,没再看江华。继续翻着手上的文件看着。 江华只能在一旁尽量替我将一些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分类出来,好方便我不那么烦躁。 那天我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二点,下班回去的路上,我累得完全在车上睡着了,等醒来,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我愣愣的看着窗外寂寞又昏黄的路灯,满身疲惫下车后,便拖着手上的包,步履拖沓的进了电梯。 到达楼上,阿姨已经睡了,桌上有准备好的饭菜。我坐在餐桌边,拿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因为没有什么食欲,将手上的包一甩,便进了房间,脱了鞋子,躺在床上再也不不想动了。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早上,再次去医院后,我接到了曹正德亲自打过来的一通电话,他说愿意和我见一面。 当时接到这通电话的我,完全有些不敢置信的坐在那里,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死去活来的想着。该怎么给曹正德这通电,然后又改怎样一次性成功将他约出来。 我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给我这通电话。 我拿着手机,还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号码,发现没有错,确实是曹正德打过来的电话。 过了几秒,我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我立马态度笑容良好的说:“曹先生,您好,我是易氏集团的易小樊。” 我刚想做自我介绍,曹正德就打断我说:“我知道你名字,你哥哥和我说过。” 我又愣了几秒,略有些尴尬的说:“这样啊。” 曹正德说:“这样吧。我今天晚上六点有空,我们在聚德楼一起吃个饭。” 曹正德显然是没有多少时间的,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么直接的语气和我说话,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 我自然也没有耽误他时间,他说全聚德,我便立马笑着说:“好,晚上六点我一定准时到。” 曹正德说:“行,那就这样。” 然后他便挂了电话。 我坐在那里拿着手机左右看了一眼,在心里想,曹正德这次是什么意思,如果易晋从中捣鬼,不让我完成这个任务的话,为什么曹正德还要亲自打电话来约见我。 我陷入了沉默。 正好江华进来了,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听,他听了也有些疑惑和意外,不过过了半晌,江华笑着说:“先不管曹正德今天约您见面是因为什么,至少能够见到他,对于您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点了点头,想着确实是这个道理。 于是之后一个下午我就替去见曹正德做好准备工作,一直看着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到达晚上六点的时候,我准时到达了那里,曹正德是真的忙。他是七点才到的,和他跟我约定的时间,差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赶了过来后,便气喘吁吁的坐在我面前道着歉,说是有点事情耽搁了,又加上路上堵车,所以迟到了。 他是长辈,而且我还有求于他,对于他迟到一个小时,我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笑着问:“您爱吃什么?我给您点。” 曹正德对于我这无比真诚的问话笑了,大约是和别人吃饭。所有人大多都会提前摸准他的喜好给他提前点好菜,我倒是第一个如此没准备,又直接问他爱吃什么的人。 他笑着说:“你这小姑娘,倒是一点也不套路。”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干嘛要套路啊,除却您的身份,您就是长辈,不过是吃顿饭嘛,提前点好您爱吃的,要是您今天不想吃这个菜,想换换口味呢?” 曹正德接过我手上那杯茶水,大笑了出来。 于是之后我们两个人,拿着菜单研究着,该吃什么菜,倒是直接将我和曹正德相互之间的生疏省了不少。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我运气好,曹正德还真有些饿了,大约好多年没点过菜了,竟然点上了隐,光点菜我们就花了半个小时。 (天津) ------------ 065.为了你,再卑鄙也值 等菜上来后,曹正德胃口大开,吃了不少,我便在他心情好的时候,瞅准了机会和他提了提合作的事情。 曹正德在听到我提这个话题时,他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然后嘴角笑容隐了隐,他说:“你哥哥其实为了这件事情来找过我。” 我刚想去拿文件的手愣了几秒,他说:“其实我和你哥倒是关系不错,在商场上倒是打过几回交道,他也和我说过合作的事情,不过我每次都拒绝了他,拒绝他的原因我有两点,第一,我们正德是干技术活的,比不得你们易氏是酒店起家,家底丰厚,在合作的前提下,你们的要求是要求我们正德把技术拿出来,可这点,我显然不可能。不管你们出多少钱,第二,我这个人,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也淡泊名利了,只想好好制造自己的东西,关于逐鹿中原这种事情。我还真没有兴趣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想参与。” 曹正德喝了一口茶说;“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应征易总的要求,给你这个机会,不然就算你是拿易氏董事长的身份来压我,我都未必会出来和你吃这顿饭。” 我说:“您是给我一个说服您的机会吗?” 曹正德笑得还算和蔼说:“也可以这样说。” 我想了三秒。便放下手上的筷子,从包内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了他。 曹正德看了我一眼,才将文件接过翻看了一眼。 我说:“这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有关于您公司的所有资料,虽然我是刚来混的小辈,还是交学费的阶段,可是我还是想和您说一句实话,在很多年前正德公司确实属于大企业,领头者,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有关于这方面的制造商也全都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老公司也有老公司的弊处,现在您公司所面临的地方。就是设备陈旧,管理存在问题,又是家族企业,内部矛盾尤为尖锐,这些我们都可以暂时不说,光技术问题,我相信贵公司每年在技术研究这方面,都要投入巨大的金额,可真正成功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技术这种东西就是靠钱和运气砸出来的,如果您这次不和我们合作,我可以和您说,再过二十几年,正德必定被淘汰。,因为现在就是一个不断在更新的年代,不管是机器还是人,以及人的想法或者技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您说您贪图安逸,可安逸之下就是肉弱强食的现实。” 虽然我是有求于他,可我却没有一点要恭维的意思,只是把他们现在面临的危机说出来,尽管这样会让曹正德不悦。 他也确实不悦了,脸上的神色一变,语气明显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了,他说:“你还是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连你哥都未必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们公司现在无论是技术还是设备都比新冒出来的制造商弱,可是他们那种人算什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不定过几天就分家散火,真正搞技术的人,是从来不在乎钱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我说:“我知道您的理想伟大,在这方面有自己的节气,可我问您一个问题,一旦公司没钱。您怎样拿出钱投入进去搞研究?这几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您都是自掏腰包吧?可是您认为您自掏腰包这种情况您能够坚持多久?” 我笑了笑又说:“虽然我们易氏没有踏足过这样的领域,可是在这方面我们也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才会来和您谈合作的事情,就像您说的那样,现在搞制造的如雨后春笋,可真正诚心诚意的又有几个呢?我们看中的就是您在这方面的心。才会这么多次来和您谈合作问题。” 我又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到他面前说:“您可以看一下,这是我对未来我们两家合作后,新公司的策划,只要您愿意和我们合作,不管是在研究方面还是设备方面,我都会在资金上全力以赴,至于技术方面,如果我们合开公司与您正德合并,那就是一家公司,两个股东而已,在这点上我们是不分彼此的,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不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吗?” 我见曹正德始终沉默听着。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他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摆手说:“不用说了。” 他说:“你这些问题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正德企业向来不是依靠任何一家公司而生存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在我手上这一代更加不能。” 曹正德没有和我多说什么。他说完自己想说的后,便招来了服务员买单,买完单后,他从椅子上起身看向我说:“抱歉,易小姐,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个人问题,你是一个很努力的姑娘,易氏不仅出了你哥哥这样的人才,你也不差,是你父母之服。” 他说完,便不再看我,正好他秘书进来了,他说了句告辞,便带着秘书从这里离开了。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望桌上那简简单单几分文件,却花费了我几天几夜精力才做出的东西沉默着。 他才看了几眼就放下,真容易。 可对于我来说,这三份文件就是我的心血,我一直以来努力的心血。 我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喝了一口桌上的酒。隔了半个小时才起身将文件给收好,然后提着公文包出门,才走到大厅内,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抽烟的易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我并不打算过去,而是转了个身往另一个出口走去,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易晋的声音。 他说:“过来。” 我没有理他,他又说了一句:“樊樊,过来。” 我抱住文件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我还是转了身,朝他走了过去。 我抱着那些文件坐在沙发上后,易晋正坐在那里泡茶,他将杯子在沸水里煮干净后,便给我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刚要去接,他低声说了一句:“有点烫。” 我没有说话,还是从他手上接了过来。 易晋将手上的竹镊子放回去后,便拿起了放在膝盖上的文件,翻看了两眼说:“和曹正德聊的怎么样。” 我喝了一口茶下去,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有点烫,还有点苦。那中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说不出的味道。 我说:“没谈成功。” 易晋看了我做的策划和资料说:“进步挺大,倒是赶得上于秘书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茶,便将被子放了下来。 易晋翻看了好一会儿,便也将文件放了下去,他大约也猜到我喝不惯这种茶。便给我换了玫瑰茶,这时服务员又端了一小碟水果上来。 等服务员走开后,易晋说:“曹正德这个人,死板,固执,假正经。你和他说太多大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将泡好的玫瑰花茶再次递给我,这次的水温不冷不热正好,那小朵干玫瑰在水内一点一点舒展开来。 他继续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在面对绝境的时候,才知道活着的重要性。” 我说:“你的意思是要等曹正德经营不下去,我才有机会说服他是吗?” 易晋握着杯子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说:“不错。” 我说:“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正德根本没有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要等到这个时候最起码一二十年。那我这个考核完成了跟没有完成有什么差别。”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了,他看了一眼杯内的茶水说:“所以你现在面临的是时间问题,你该想的应对方法是怎样将正德公司进入穷途末路的时间缩短。” 我说:“怎么缩短?我总不能在这个时推波助澜一般,让他早点进入绝境吧?” 易晋反问:“为什么不行?” 我被他突然的反问问愣了几秒,完全不明白他现在的意思是什么。 易晋说:“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把,顺理成章的。之后就是他有求于你,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吗?” 我说:“可是你这样的手段很卑鄙。” 易晋笑着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微微偏头来看我说:“商场不卑鄙,你还想讲究仁义道德?” 我说:“你连朋友都算计,易晋,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好半晌,他抬手落在了我头上,笑着凝视着我,用略带玩笑的口吻说:“为了你,再卑鄙也值。” 我想到他落在过赵晓文头上的手。我一把将他手从我头顶上撇落了下来说:“我要走回公司了。” 易晋说:“我送你。” 我说:“江华在楼下等我。” 我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收入包内后,提着包起身就想走,易晋在我身边说:“好好努力,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会找人替你摆平这件事情。” 我没有回答他什么,我准备继续走,可走了几步后。易晋又说:“这次我回来就是替你处理这件事情的,所以过几天又要去丹麦,需要帮助可以随时给我电话。”他停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我提着包的手捏了捏,我猛然转过身看向他问:“你和赵晓文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在她家里?” 我接二连三的问了他几个这样的问题,我虽然知道这种问题我根本没有资格问,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易晋对于我的突然的问话。没有任何惊讶,而是端着手上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口,才看向我说:“没多久。”他指尖抚摸了一下杯壁上的花纹说:“你不是讨厌吴霓吗?既然不喜欢,换掉就是,这下你总该开心。” 我刚说了一个“我----”字,可才说了一半,我却发现自己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易晋所说的那样,这本来就是我希望的,可是当他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如此难受,就像是被人背叛了一般。 易晋见我说不出话来,他问:“怎么了,还是不开心?” 听到他这句话。我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情绪,平静的说:“挺好的,总比吴霓好。” 我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易晋在我身后溢出几声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我就是生气。 走到楼下后。外面正在下雨,江华撑着伞从车内走了出来,见我脸色不是很好,便将伞遮在了我头上,他也没有问什么,替我将车门拉开后,我便弯身坐了进去,江华也随之跟了进来,坐在了驾驶位置上。 他似乎也对这次约谈不抱什么希望,问了句:“没谈好?” 我说:“曹正德太固执了。” 江华发动车笑着说:“就是因为他固执,所以这个项目到现在都还没谈下来,用接触过这项目的人的话来说,曹正德就是一块硬骨头,油盐不进。” 我没有说话。 江华把车转了个弯,又问:“那您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刚才我碰到易晋了,这次见面是易晋帮我和曹正德约的。” 江华似乎也料到了这次是易晋在从中牵的线。 他波澜不惊问:“他怎么说的。” 我看着窗外说:“易晋说让我不要管,他会帮我处理。” (天津) ------------ 066.求帮助 江华有点意外问:“他真这样说?” 其实我也有些没有安全感,一开始我以为易晋是要来从中作梗的,毕竟我抢了他应得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他似乎是真的在帮我,我有些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我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易晋是怎样想的。” 江华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对你哥哥并不是很了解,不过目前他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就照办就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应对,曹正德始终石块硬骨头,软硬不吃,对于你来说太难咬了。” 我说:“你的意思就是相信易晋?” 江华说:“如果他不帮你,你也一点办法也没有,既然两头都是死,为什么不择中间这一段呢?” 是啊,就像江华所说那样,既然两头是死,为什么不试试中间那一段呢。 可我总觉得易晋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他可不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 不过这些话我没有说话,既然江华都如此建议了,那我也只能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 江华将我送回公寓后,便离开了,我坐在餐桌边一个人缓慢的用着餐,仆人在一旁默不作声打扰,屋内安静地出奇,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习惯了这种安静。 我饭吃到了一般,客厅内的座机电话响了,仆人放下手上的抹布后,便迅速赶了过去,拿起电话,她喂了一声后。便侧脸看向我说:“易小姐,说是找您的。”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在心里想,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电话打来,莫不是工作电话?可江华也知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何况我们才刚分开。 我走过去的时候,朝仆人小声问了句:“男的还是女的?” 那仆人轻轻回了我句:“女的。” 我更加感到奇怪了,从仆人手上接过电话后,刚放在耳边,里面便传来了吴霓的声音。 我更加感到意外了。当即便笑着说:“嫂子,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刮我这里来了。” 可谁知道我这句话刚落音,吴霓便在电话那端对我直接开骂了,她说:“易小樊?你好样的,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让你这么死死咬着我不肯放?上次你流产的事情要甩在我头上也就不说了,你现在竟然始终这样卑鄙的手段,把你闺蜜推给了易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你到底知不知道无耻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吴霓这完全不顾风度对我开炮,让我瞬间就清楚她这通电话的意思了,原来她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易晋在国内陪别的女人了。 对于她这狗急跳墙了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很痛快。 我笑着说:“嫂子,你可千万别把我想的太过大本事了,如果那天我不是为了确认我这件事情,也完全不会给你电话,你现在倒是兴师问罪,问错人了。” 吴霓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以前我也确实有过想要将好闺蜜抬上去,把你挤走,可自从你和我哥结婚后,这个想法,我倒是从来都没有过了,到现在更加,外加流产的事情,并不是我要特意报复你,或者甩锅给你的,我还没这么残忍,拿自己的孩子去当牺牲品。设计我绑架,设计我流产,甚至将一切矛头全都指向你的人,是我的好朋友赵晓文干的。” 我想了想,又笑着说:“哦,不对,我们现在不是好朋友了。和你一样,是我的仇家。” 吴霓听到我这些话,语气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她说:“你说什么?” 我说:“赵晓文从小就喜欢易晋,现在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意外,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她最近,倒是很得易晋的宠爱,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完,便要挂电话,吴霓又立马在电话内说了句:“等等。” 我手停了一下,吴霓似乎到现在才回过神来我的话,她再次对我进行确认问:“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你故意流掉嫁祸给我的,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赵晓文?” 我说:“是。” 虽然吴霓安然无恙的从这件事情当冲脱离了出来,可显然她这种人,被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从后面狠狠给了一把冷箭,这对于她来说,怎么会善罢甘休。 她和我确认完后,只是极为冷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坐在那看了两眼已经结束的电话,在心内想,暂时将战火引燃到赵晓文那边,相比我这边会消停一会儿,我冷笑了两声,将电话扣在了桌上,然后继续起身去餐桌边用餐。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的时候,碰到了于曼婷,她正抱着一些文件从电梯内出来,一抬头看到我,便满脸笑朝着我走了过来,她笑着和我打招呼说:“易小姐,早啊。” 我有点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这段时间易晋在丹麦后,于曼婷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公司,今天倒是第一回见。 于曼婷笑着说:“易总来这边处理一些旧文件,正在三十楼。” 我说:“他也来了公司?” 于曼婷说:“对啊,您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 于曼婷的话刚落音,电梯忽然在那一瞬间又开了,易晋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和身边的一些董事从电梯内走了出来,双方正低声交谈着,后面跟着一大堆人马。 于曼婷看见了,便立马朝他挥手打招呼说:“易总!” 易晋在听到于曼婷的声音便朝这边看了过来,当他看到了我。没有说话。 倒是于曼婷对我说:“您过去打声招呼吧?” 我想掉头就走,可现在显然不现实,现如今易氏就有人再传我和易晋争位置这件事情,如果调头就走,反而证实了那些流言。 我只能点了点头,跟着于曼婷走了过去,到达易晋面前后,我提着公文包,小声喊了句:“哥。” 他看了一眼穿着工作装的我,温声问:“上班了?” 我说:“对。” 他抬手拍了拍我肩,笑着说:“我来处理一些事情。没你什么事,上楼吧。” 听到易晋这样说,我也只能点点头,又朝那些股东笑了笑,便提着包朝电梯走去。 那些股东跟在了易晋身后,继续朝外面走。 我回头时,隐隐听着那些股东在和易晋夸我,说我这段时间的我,进步非常大,很有独当一面的架势了。 易晋在听到这些话时,他嘴角勾着一丝笑着问:“是吗?” 伴在他身边的一个股东说:“是啊。处理事情越来越像模像样了。” 易晋听到这里,略有些欣慰的说:“嗯,是成熟了不少。”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一直看着易晋和那些股东一起上了车,我才转身朝电梯内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职位,每个人一见到我总是一句简单的易小姐,也就是说我现在并没有职位,就跟每个来公司上班的新人一样,在没转正前,都是个打杂的。 我除了是易氏的关系户,其余倒是没什么变化。 又是一天枯燥无味的工作,我一个人办公室内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镜框,小奇那张笑脸在镜框尤为的天真无邪,我手指在照片内他脸的轮廓上抚摸了一圈,莫名觉得有些疲惫。 正当我在发呆时,秘书从门外走了进来,说是有人找我。 我将手从相框上收了回来,以为是易氏的合作商,便让秘书请他进来,可差不多一分多钟,秘书出去后。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连我都没想到的人,赵州? 我当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满脸笑看向我,然后小心翼翼看了周边的环境,才走了进来,我很是皱眉不解的走了上去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印象中,自从赵薇湄生了孩子我们便没再见过了,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主动来找我。 赵州朝我笑着说:“我听说你入了易氏当值,正好我们公司和易氏目前有项目往来,我来边办点事情。所以顺道上来看看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引着他入座坐下,然后又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后,我才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赵州在面对我时,没有以前的放松,反而有些拘谨了,甚至是略为紧张的说:“过的去吧,反正也不缺什么,都稳定下来了。” 我想到他妈的死,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有责任,可到最后连葬礼都没去参加,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赵州始终有种亏欠感。 我说:“稳定下来就好,孩子长得漂亮吧?” 提起孩子,赵州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为人父的成就感,他嘴角难掩笑容说:“好呢,现在五个月了,和小奇以前一样可爱。” 听到他提起小奇,我脸上略有些落寞的笑着说:“那就好,孩子怀着的时候总觉得难,生下来后就一天一个样。” 赵州注意到了我脸上那丝落寞,他知道小奇现在的状况,所以试着问了一句:“小奇现在怎么样?” 我略有苦涩的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自从那次起就很排斥我。” 赵州安慰我说:“你别担心,现在正在治疗,会没事的。” 我说:“但愿吧。” 说到这里我们都同时沉默了下来,那沉默就像一堵墙,堵在我们中间,我才发现我和赵州生分了,我没想到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人,竟然会生分这般。连空气中都透露着尴尬。 我只能没话找话说:“你要不要吃点别?我这里有水果?” 赵州赶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其实我今天”他说到这里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想了想,他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他笑得略尴尬说:“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帮点忙。” 我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上接过了一份文件,赵州坐在那里笑着说:“是这样,你们易氏最近不是有一个酒店新项目吗?听说正好需要承包商,我们公司正好有这方的业务,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考虑我们这边?” 我粗略看了一下他递给我的文件,是一个新公司的简历,应该是刚开业没多久,目前也根本没有揽过多少业务。 我合住文件,笑着问:“这新公司是你开的吗?” 赵州没想到被我看出来了,他略有些不好意思说:“被你看出来了,我新开的,可是小公司,没什么业务,所以所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我知道什么意思。 我说:“按理说,无论你找我帮什么样的忙,我都会帮你,你说的那个酒店新项目,如果我猜的没错,是指的长桥那边吧?” 赵州立马点头说:“对,是长桥那边的项目。” 我说:“我刚才看了你们公司的资料,确实是新开的,可是无论是施工队还是设计部门快都很完善,只是赵州,始终还是规模太小,长桥那边是个大项目。我怕你们吃不消,不如我给你别的工程?” 可谁知道这个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是抱着孩子的赵薇湄,她赶忙朝这边走来,笑着说:“不碍事的,小樊,我们公司虽然规模小,才刚起步,可也接过一次大项目,你就当帮帮忙,长桥那边的别墅式酒店。我们一定完美完成了它。” 我一下就明白,今天赵州会坐在这里来找我了,以我对赵州的了解,他求谁都不会来求我,这次让他来找我,应该是赵薇湄的意思。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一天,有求于我的这一天,不过她很聪明,懂的先用赵州来打头阵,她知道我是不会拒绝赵州的帮忙的。 她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表现出和我万般熟悉了一般,依旧笑着说:“小樊,自从你进了易氏工作后,我和赵州就一直想要过来看看你,可又怕你忙,所以到现在才过来。” 她立马哄着怀中才五个月的孩子说:“亮亮,快,叫阿姨。” 那孩子在本来在她怀里睡觉,赵薇湄的话将他吵醒,他便睁开眼睛开始哭了起来。 声音尤其的刺耳,赵薇湄手忙脚乱的哄着,倒把这里弄得像个菜市场了一般。惊得得秘书走了进来,满脸尴尬提醒说这层楼是要保持安静的,不然会影响别人工作。 赵州见这副样子,也有些尴尬了,当即便皱眉对抱着孩子的赵薇湄说:“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和小樊商量的。” 赵薇湄在担心什么,她说:“你嘴笨,我怕你说不清楚。” 赵州满脸不耐烦问:“那你来说?” 赵薇湄知道赵州有些生气了,可她这个人爱面子,没敢和赵州在我面前吵,她只能隐忍下脸上的怒气。对我笑着说:“那小樊,我先带孩子出去,不吵到你们了。” 既然赵薇湄要和我维持和和气气,我也对她笑了笑说:“外面有椅子,可以坐着休息。” 她笑着说:“好好好。”便抱着孩子出了门。 又剩下我们两个人后,赵州略有些抱歉说:“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说:“没关系,孩子这个时候本来就是吵闹的时候,你要多关爱他们才行。” 赵州干干笑了两声。 孩子在外面的哭声实在是太大了,留在这里确实影响别人工作,我只能对赵州说:“不如这样。你把这份文件留下,倒时候我和秘书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给,我就尽量优先你们,怎么样?” 赵州听到我这句话,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满脸感谢的我说:“小樊,太谢谢你了,我真的这次不想来麻烦你,而是我真的遇到了难” 他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笑着和他说:“不碍事的,我能够帮你尽量帮你。” 他还是在反复和我说着感谢。我只能送着他出了办公室,赵薇湄见我们出来了,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我们。 我没有再前进,而是让秘书送他们,秘书便引着他们进了电梯,直接下了楼。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走了进去,又重新翻了翻赵州新开的公司,说实话,确实规模太小了。可惜,赵薇湄是个贪心的人,她这个人无论是工作还是人,都喜欢一口咬下一块大,也不管自己是否消化得了。 可是我欠赵州实在太多。 江华来的时候,我给他看了赵州公司的资料,问了一下他意见。 江华当即摇头说,不建议我这么做,赵州公司规模太小,我们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 我听了当时没有说话,江华也没有多注意。继续给我讲今天新的知识。 过了两天,赵州再次打电话问我这边怎么样了,我没有拒绝他,而是让他再等几天消息。 之后我亲自去了一趟项目部,找到了负责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和他谈了把手这个项目给赵州公司的这个问题。 项目部新上来的经理项泉,当时看到有关于赵州公司的资料后,当时也是皱眉,不过他知道我的身份,虽然我目前没有掌管易氏,可显然算是易氏的半个主人,他没敢得罪后,便说下个星期会和赵州那边的公司接洽,谈合作的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感谢后,便抱着文件从项目离开了。 我才回到办公室,易晋便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他问了长桥项目给赵州的那件事情,我没想到我才找了项目部经理,这件事情就会传到他那里。 我有点气愤问:“你监视我?” 易晋在电话内说:“项泉是我提上去的,你说别人专程打这一通电话给是为了什么?” 我没说话。 易晋说:“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要和你谈谈。” 我说:“我知道你要和我谈什么。我不想见你。” 我就要挂断电话。 易晋在电话内说:“易小樊,你别给我胡闹,我让司机来接你。” 他说完,便先我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便将手机丢到了桌上。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走漏的这么快,从这点就可以说明,我现在完全是在被人控制的范围内。 一直到下午六点,于曼婷准时来了公司接我,我并没有准时上车,而是从六点一直磨蹭到九点。等易晋等足了好几个小时后,我才从楼上下来,跟着于曼婷离开。 等到达那里时,易晋在那等了很久了,不过他耐心一直都很好,也不急,坐在那正翻着手上的菜单。 等我到了后,他将菜单合住看向我。 我解释说:“公司事情太忙,所以迟了几个小时。” 他没有拆穿我的故意为之,而是笑着说:“坐吧。” 于曼婷替我将椅子拉开后,我放下手上的包弯身坐了进去,易晋抬手替我倒了一杯果汁,他说:“想吃点什么。” 我说:“随便。” 易晋笑着说:“这里没随便。” 这个时候服务员走了上来,看向我们问是否点餐。 易晋估计在等的时间段,把这里的菜单研究透了,连翻都没再翻过,直接对那服务员说:“一份意大利玉米乳酪饺,不要配羊肉,配一份海鲜汤,然后一份甜品,香草味,以及一份松露鹅肝。” 那服务员按照他所说的认真记下后,便拿起桌上的菜单说了句:“您稍等。”说完便低下头退了下去。 点完菜后,易晋才看向我说:“这里的意面烩的不错,要试下吗?” 我说:“我不饿,随便吃点就行。” 易晋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替我将餐具从餐巾内拿了出来,摆放在白色西餐盘上,他说:“关于长桥的项目,我并不是不同意你给赵州,可是樊樊,我问你一个问题,项泉为什么要给我这个电话?” 我说:“你不是说是你提上去的吗?他不给你电话难道还给我电话?” 易晋说:“虽然是我提上去的,可我们之间并不常联系,他之所以给我这电话,就说明你这件事情处理上有问题,而且问题很严重,不然他不会越级给我电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天津) ------------ 067.出事 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把这个项目给赵州了?” 易晋说:“按常理来说,我不建议你这么做。zi幽阁om” 我说:“这是我欠他的。” “可公事公了,私事私了,你现在是上升期,这件事情会替你的未来埋下隐患。” 我说:“就算是炸雷,我都会给他。” 本来气氛还算平和,可因为我带了火药味的话,让易晋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于曼婷便立马从一旁来缓和气氛说:“易小姐,长桥是一个大项目,而赵州目前成立的公司规模非常小,按道理说一家这么小的公司,是完全无法吞下这个项目的,这是问题所在,如果到时候出了事,公司董事只会找您麻烦,不会是赵州,这是您要承担的风险。易总是担心您会在这端期间发生不好的事情,影响您继承公司。” 我说:“不用你告诉我,我需要承担的后果是什么,就算这其中发生了突发事件,或者影响到了公司,我都会全权负责。” 于曼婷还想说什么。易晋沉着脸,出声打断说:“不用说了,由着她去。”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点好的餐上来,易晋压下脸上的情绪,他将海鲜汤端到我面前。转移话题说:“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不争辩,我知道赵州对你曾经有过帮助,既然你想帮他,那就随你,先吃饭。” 这个话题才结束,之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双方沉默不语的用着餐。 过了一会儿,易晋便放下了手上的餐具,不再进食,而是用餐巾拭擦了一下双手说:“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回丹麦,正德那边的事情。于秘书会和你跟进。” 我没说话,他将餐巾丢在了桌上后,便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便不再看我,离开了餐桌。 剩下我和于曼婷后,于秘书在还是忍不住在我身后说了句:“易总都是为了您好,这次如果不是专程替您解决正德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回来这一趟。” 于曼婷的话刚落音,就在这个时候,易晋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在此时响了,不知道我为什么,本来我还没怎么注意的,可当那通电话持续不断的响着时,我伸出手就要去接听。 于曼婷在我身后小声制止说:“易小姐----” 我没有理她,直接按了接听键。 里面很快便传来赵晓文的声音,她说:“易晋哥。” 听到她这声易晋哥的时候,我在电话这端冷笑说:“有事吗?他去了洗手间。” 赵晓文一听到我的声音,她在电话那端立马就沉默了下来,大约没想到我会拿着易晋的手机,她似乎不想和我说话,我说:“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赵晓文忽然在电话那端说了句等等。 我要挂电话的手停了停,她在电话内说:“小樊,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我一边懒懒的将手机夹在耳边,一边用勺子搅拌着碗内的汤说:“你指的这样是哪样。” 她说:“没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这样仇视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接着他便挂了电话,我自然也放下了手机,对于曼婷说:“说他是为了我回来的,于秘书你这句话我不认同。” 于曼婷没有说话,很快易晋便从洗手间回来了, 他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被人碰过了。他看了我一眼,拿起手机查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再次放在了桌上,他说:“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家。” 我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冰激凌。歪着头问他:“送我回去之后,就是夜会嘉人吗?” 易晋没有说话,只是招来了服务员买单,然后一直等我用完餐,中间赵晓文又打过来几通电话,他看了一眼,直接按掉了,没有接听。 之后他送我回去后,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一直望着窗外的夜景沉默着,车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公寓楼下,等我回过神来时。易晋缓缓将车窗给打开,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便坐在那沉默不语的抽着烟。 我坐在那里也没有动,鼻尖全都是香烟弥漫的味道,当他将手上那支烟抽完后, 我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就要去开车门,易晋忽然一把拽住了我,我回头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易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良久后,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低声说:“没什么。”然后抬手替我别了别耳边的垂下来的发丝,叮嘱说:“早点休息,别熬夜。” 我将他的手从我脸上一打,便不再看他,提着包径直朝着楼上走去,易晋的车一直停在后面没有动。 等我到达楼上后,我将灯给打开,然后揭了揭窗帘,他依旧停在那里没有动过,车内有星火闪烁,似乎还坐在车内吸烟。 我正看得出神的时候,仆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要吃什么。她给我准备。 我反应过来,将窗帘盖住后,便立马回了句:“哦,不用,我刚才已经在外面吃了。” 仆人听了也不再打扰,便去了自己房间休息。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再次隔了十分钟去看窗外,易晋的车已经离开了。 我放在窗帘上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便整个人滑坐在沙发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会隐隐有些失落。 那一天晚上,我一夜无眠,莫名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我说不出来,只感觉心无比的慌,一直翻来覆去到大约九点的时候,我是被一通电话惊醒的,以为是江华打过来的电话。催我去公司上班,刚迷迷糊糊从枕头下抽出手机后,我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发现是于曼婷打过来的电话,我以为她是要跟我说易晋飞去丹麦的事情。 我直接按了拒接键,便又再次躺了下去。可按了没多久,手机内又传来一通电话,这次依旧是于曼婷打过来的,我还是摁掉,到第三通的时候,我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无比强烈的冒了上来。 于曼婷不像是这种不知分寸的人,我摁掉她第一通电话时,她绝对不会再给我第二通,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立马从被子内爬了出来,我刚想接听,可这通电话却在此时被挂断了,我看了良久。只能回拨了过去,打过去却显示电话已关机。 就在此时,门外仆人催我起床用餐,我也没有多想,将手机放在床上后,便换了衣服从卧室内出来。如往常一般开着电视,用着早餐。 可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个频道都是在播报告诉公路上一起巨大车祸事故。 一辆越野车跟一辆大众在告诉路口上相撞,撞车情况不明,事故者身份不明。 我心不在焉的瞄了两眼,正要低头吃东西。 就在此时,客厅内的座机响了,仆人跑去接听了电话,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了打过来的,仆人脸色迟疑了一会儿,突然朝我转过了身。 我皱眉问:“谁啊?” 那仆人没敢说话。只是将电话递过来给我。 我放在耳边那一刻,江华在电话内说:“小樊,出事了。” 我眉头皱的更加紧了,甚至有些不耐烦的问:“什么出事了?” 江华在电话内沉默了一会儿,他提前说了句:“您冷静点。” 江华越是如此磨磨蹭蹭,我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越发涌了上来。 下一秒。江华说:“今天早上九点,告诉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祸内其中一个人是你哥哥,易晋。” 我有些没听清楚,再次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江华又说:“现在生死不明。” 我电话正好从耳边脱落,掉落在地。我回头去看时,正好看到电视机内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和一辆银白色的大众,在电光火石间相撞了。 两辆车在那无声的监控录像中,翻了个身,便狠狠摔落在地下,现场一片硝烟弥漫。 我手抖动了两下,我捂住了一下自己的唇,转身便朝卧室走了去,我慌慌张张找到手机后,便拨打着于曼婷的电话。 可打过去后,她的手机除了关机还是关机,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又试图打了易晋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我立马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了于曼婷的声音,她简短又快速的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易小姐,您快来中心医院!” 她说完,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字:“快!” 我反应过来。挂断电话后,拽上包,转身便冲出了房间,赶往了医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那里的,当我喘着气站在医院门口时,那里正围满了记者,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完全慌了。 正当我想转身走的时候,那些记者发现了我,全都朝围了过来,他们争先恐后的问着我,有关于易晋现在的情况,是否有生命危险,伤得是否严重,人现在怎么样。 我回答不上来,一个都回答不上来,我在那片灯光下就那样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于曼婷忽然带着人匆匆从大厅内走了出来,那些记者看到她来便又立马朝她围了过去。 于曼婷连看他们的时间都没有,保镖将记者拦住后,她拉着我就朝楼上跑。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68.一跃而上 当护士焦急的拿着一份手术同意书来给我签的时,我正要下笔,看到纸张上的名字时,却并不是易晋,而是叫何宵,我瞬间就顿住了,看了于曼婷一眼。zi幽阁om 于曼婷见我站在那里不动,没签字,皱眉问我:“怎么了?” 她接过我手上的手术同意书看了一眼,当她看到何宵这两个字时,她愣住了。 一旁等待着做手术的护士焦急的问了一句:“人命关天啊!你们怎么还不签!” 于曼婷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看了一眼同意书,又看了一眼护士,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抱歉,我们不是病人的家属,这个病人是我们老板的司机。” 那护士几乎尖叫了出来,她说:“你说什么?!那病人的家属呢?我们这边等着签字做手术呢!” 于曼婷立马安抚住护士说:“抱歉,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病人的家属过来。” 于曼婷说完,便转身去了一旁打电话。 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只觉得自己腿有点软,在于曼婷打电话那段期间,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在那喘着气。 没多久,于曼婷便打了电话通知了何宵的家属过来,何宵的父母还有妻子一赶过来,走廊里便是他们哭成一团的哭声。 于曼婷在那里安慰了她们好一会儿,她才朝我走来说:“易总昨天晚上的飞机,飞了丹麦。今天司机九点去机场,是拿了易总的车去机场送个朋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易总昨天晚上就去了丹麦这件事情,您今天所拨打的那个号码是易总的工作号,那个手机一直放在了我这里,所以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我默默听着于曼婷的话,一言不发。 我发现此时的我,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这种感觉让我只能靠着墙壁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于曼婷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慢说出一句:“对不起啊,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就在此时,于曼婷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立马朝我递了过来说:“是易总的电话。” 她的意思,是想让我接,可是我没有动。 于曼婷只能拿着手机,去了一旁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差不多几分钟她再次走了回来。将电话递给我说:“易总说让您接听电话。” 我蹒跚的从地下站了起来,没有理于曼婷,只是朝着前方走着,于曼婷跟在我身后走了一会儿,没有再跟上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走出走廊的背影。 楼下依旧围满了很多记者,好在江华过来接我了,我冲出记者的重围后,拉开车门便坐上了车,江华迅速将车开离了医院。 开了好远后,江华把车停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递了我一瓶矿泉水,我接过后,颤抖着手去开瓶盖,可开了好几次,却发现手上一点也没有,反反复复几次后,江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朝我伸出手从我手上接过那瓶水说:“我帮您开。” 他将盖子拧开后,我几乎是用抢一般从他手上夺过了那瓶水,然后仰起头狼吞虎咽一般吞着咽着。 我喝得太急了,被呛住了,那水把我呛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我捂着胸口拼命在那我咳嗽着。 江华又从旁递过我一张纸巾,我接过后,用力的捂着嘴,瞬间就笑了出来,我像个疯子一样笑完后,便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笑着看向江华,朝他摆手说:“哎,没事,乌龙一场。” 江华看着我这副样子,小声说了句:“可您现在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没事的人。” 江华一下就拆穿了我的伪装,他向来不是一个爱说实话的人,这是我最喜欢和他相处的地方,可今天他却很不讨喜。 我脸上的笑在嘴角凝滞了下来。 江华看到我嘴角凝滞的笑,他转过了身,看向车前说:“他始终都是你的亲人,你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说:“你知道吗?他对我很好的,当然,这种好是在很久以前,他是我的哥哥,最疼爱我的哥哥,可是我恨他,有时候恨不得杀了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出车祸的那一刻,我又好害怕,我害怕他和我父母一样,就这样离开了我,我甚至害怕,在这个世界上我连一个亲人也没有,我就这样孤独的活着。在那个时候,我的害怕竟然让我忘了,很多年前的我,是多么希望他能死在我面前,最好挫骨扬灰的死。” 我缓缓捏住手上的瓶子,略有些嘲讽的笑着说:“你说人矛盾不矛盾。” 江华说:“从这点就可以说明,你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我说:“对,我就是这样没用,这样的我。是不是可笑。” 江华说:“也不能如此说,你其实并没有从心底讨厌过他,只是惯性的想要去恨他而已。” 江华发动车说:“不过现在只要人没事就好,你只有他一个家人在,会害怕也是正常的事情。”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江华不再说话,开动车便送我回了公寓。 我回去后,便把手机关机,把电话扯掉了线,连带着网线也扯掉了。然后躺在床上,便蒙着被子大睡了一场,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公司里铺天盖地全都是易晋出车祸的消息,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好多人都跑来问我这件事情,我都闭口不谈。 之后是于曼婷召开了记者会,多外宣布清楚事情,这才将这个大乌龙彻底给解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易晋处了那天在医院打过来一通电话后,便再也没有给过我什么电话,我们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依旧在公司内做着我的事情,而他在丹麦那边没了音讯,我也没有特意去跟于曼婷打听过他。 日子就这么过着,赵州在项目部打电话和他谈长桥的项目当天,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对我无比的感谢。 我们两个人客套客套了一番。我本来是想挂电话了,赵州忽然在电话那端说:“小樊,我们能不能一起吃个饭?”他又在后面补了一句:“我只是想感谢你这次帮忙。” 听到他这句感谢,我愣了一下,然后跟他实话实说,我说:“我这次之所以帮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不想欠你的,你明白吗?” 赵州有些失落的回了我一句:“明白。” 我说:“既然明白。我们以后就都不要再见面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还是对赵薇湄,都算是一种好处。” 赵州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我要工作了,再见。” 便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现在最怕的就是离婚后的纠纠缠缠,赵州这个人,坏就坏在他永远多情,永远都拎不清楚现状,才会把自己过成现在这副模样。 正当我看着电话发呆时,江华走了进来,他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电视打开,频道正好定在财经新闻上,里面全是正德股票暴跌的事情。 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走了过去问:“怎么回事?” 江华没有看我,而是眼睛始终落在电视屏幕上,财经新闻的记者正绘声绘色描述着正德股价暴跌的原因。 因为就在昨天,有人爆出了正德这几年的负债率,公司债务高达三十几个亿,这个消息一出,所有手持正德股票的股民,怕公司就在一夕一朝之间的倒闭,全都开始贱抛了手上所持股份。 正德之前还和银行谈到了一笔新项目的资金,谁知道在正德这张负债表一出。所有银行全断了和正德之间的联系。 谁都未曾想到,之前一直平平静静好多年的正德,会爆出这样一个大新闻,而且负债表如此关乎生死的东西都流传出来。 本来还算稳的正德,忽然间乱成一锅粥,完全没了章法,公司连连对外发了几分声明,说网上流传的负债表是不实的。 可多家银行去核查,这件事情始终纸包不住了火。整个正德在众多流言蜚语中摇摇欲坠。 我没想到易晋出手会这么狠,而且动作如此迅猛,一下就掐住了正德的命脉,估计到现在正德都还不知道,这张负债表是出在哪里。 电视机内,记者还在一本正经的说着,江华已经伸出手关掉了电视,他看向我说:“您认为呢?” 江华问的是我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没有回答他。 江华笑着说:“这样的手笔,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能够拿到这张负债表的人,只有易晋,这么多年来,谁都知道曹正德这个人脾气古怪,可唯独和你哥哥关系还算不错,两个人也时长有往来,如果曹正德知道在后面插他冷箭的人,是他难得相信的人。他会怎样想?”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能够说什么,曹正德是真心拿易晋当朋友的,那天我们见过面就知道,不然他这么个脾气古怪,注重气节的人,也不会答应易晋来亲自和我一起吃饭。 我没想到我的上位的代价之一,就是踏着别人的尸体一跃而上的,这让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对于商场这两个字,产生了一种胆怯。 江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反而不以为然的说:“生意场上的生存规则就是如此,您习惯就好,而且这次事情还算你哥哥给曹正德留了后路,如果他能够幡然醒悟,和易氏合作的话,正德起死回生是迟早的事情,可曹正德这个人始终太过死板,才导致正德这么多年,越来越落败,从另一方面,可以算得上是对曹正德的一种救赎。” 我说:“你别把他说得这么高尚,如果这次不是曹正德挡住他的路,正德企业是死是活,他一点也不会担心。” 江华笑而不语。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正事,我问江华:“那我们之后该怎么办?等曹正德主动上门来联系我们吗?” 江华说:“曹正德这个人非常傲气。就算正德走到了这一步了,他也不会来主动求救,既然你哥哥替你开了一条路,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曹正德在走投无路时,投奔易氏。” 江华这句话刚落音,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便响了,我以为是秘书打过来的,走过去刚拿了起来时。发现是易晋,我想了几秒,还是按了接听键,可里面传来的却是于曼婷的声音。 她问我看新闻了没有。 我估计她是来替我安排后续的,我说:“我看了。” 于曼婷说:“现在曹正德还没有走到绝路的时候,所以现在不是我们出手的时机,这几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解决危机,等到他再也没有办法可想。正德岌岌可危时,这时候就是您出手的恰好时机。” 我说:“我知道。” 和于曼婷交流几句后,我便将电话挂断了,然后再次看向了江华,他也猜到了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他说:“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先不管任何东西,最重要的事情,是您成功通过这个考核,登上易氏董事长这个位置。” 我说:“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聊了两句后。江华因为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 之后的正德如于曼婷所预料的那样,曹正德疯了一样用尽了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来挽救正德目前的情况,可惜正德在网上一片颓废之势,股票跌了再跌,最终只能依靠停牌的手段进行自救。 我是在正德的情况差得不能再差时,给曹正德打的电话,曹正德当时没有接,电话始终都是关机。估计这段时间他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情接任何电话。 我又给了他秘书电话,他秘书倒是接听了,我没有说多余的话,我只让他的秘书替我转告一句,就说:“我们能够救他。” 晚上十点的时候,曹正德估计是收到了秘书的转告,他打电话给我,约我继续在那间饭店见面。 曹正德能够主动打电话给我们。就证明,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在电话内说了声:“好。”便和他挂了电话,立马收拾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带着秘书一起去找了曹正德。 再次见到曹正德,他和上次很大的不一样,上次还算意气风发,可这么短时间没见,他竟然看上去老了不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喝着桌上的茶,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是在试图让自己冷静。 我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外套递给了服务员,走了进去,对他唤了声:“曹伯伯。” 曹正德侧脸来看我,看到是我,他沙哑着声音说:“你坐吧。” 我也没有讲客气,而是直接坐在了他面前,我说:“这几天我听说了您正德的事情。这次来,是我哥哥让我过来的,他人现在在丹麦。” 他听到易晋时,便抬头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闷声喝着茶。 我说:“其实我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来和您谈任何事情的,我知道您肯定没有心情,不过我哥哥和您因为存在交情,所以让我过来还是和您谈谈,至于您同不同意。就看您自己了。” 我从包内拿出几分文件递给他说:“还是之前的文件,我想您应该也看过了,改革正德就要趁现在,您也看了这几天的情况,正德早就不如当年了,无论您如何死守着当年的荣耀不放,无可挽回之势已经成了一个事实,您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和我们易氏合作,然后彻底改革正德,这是你唯一能够救自己的方式。” 曹正德抬起脸看了我一眼,冷笑的问:“这些话是你哥哥让你来和我说的?”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67.告诉我,想我吗? 我说:“就算今天是我哥哥过来,我想他也会和我说同样的话,您现在也清楚,目前这样的情况,没有谁敢和您谈任何合作的问题,我之所以还会来,就是授了我哥哥的意,他想帮您一把,至于这个情,您承不承,就看您个人的意思。紫幽阁 ziyouge” 曹正德忽然问了我一句:“有酒吗?” 他眼睛在发红,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说:“有。” 便立马招来服务员让她上几瓶酒,酒到了后,曹正德给自己倒了几杯,他似乎终于克制不住自己了,他说:“你说的对,目前这样的情况,谁还敢和我曹正德谈合作,这么多年,不说我和你哥哥交情多好,但反而君子之交淡如水,才能在这个时候拉我一把,我原本想,只要我把手上这个好不容易谈下来的项目完成,正德所欠下的债务,必定能够得到周转陆陆续续还掉的,可是我不知道,我曹正德得罪了谁,竟然让他在背后如此放我冷箭。要弄死我!” 他说到这里,因为太过激动,手忽然用力的在桌上狠狠一拍,桌上所摆放的茶水随着他的力道,全都晃荡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被他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 曹正德握紧拳头说:“我曹正德这辈子经商,上对得起合作者,下对得起我地下的员工,我只想认真坐着我想做的事情,为什么就忽然一下走到了这一步了?” 他皱紧没有看向我。满脸不解。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只能尽量安抚说:“商场上就是如此,您应该比我这个新人要懂。” 曹正德闭上眼睛,疲惫的摇头说:“可更可悲的是,我到现在都找不到背后引导这一切的人是谁。”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我双手下意识绞成了一团。 曹正德又再次喝了一口酒,他喝完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抬眸看向我说:“把东西给我吧。” 我还有些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曹正德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内拿出一只钢笔,然后从桌边拿过那几分文件,在我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签完后,拿着文件放在眼下端详着,他嘲讽的笑了两声说:“正德终究还是走到了合并这一条路。” 他说完,便将合同放了下来,将钢笔盖一点一点拧好,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什么都没说,便起身离开了包厢。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背影,在心里想,这大约就是商场的残酷性,当你挡住了别人的路,别人随时都可以把你一脚踢开,要想守住自己的信仰,安静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商场是永远都不行的,所以曹正德才会把企业经营得如此失败。他身上缺少了商人的狡诈与平衡利弊。 这个项目签成功后,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是做在那里,喝着曹正德剩下的酒,然后喊来服务员买单,这才抱着那些合同起身离开。 江华依旧在外等,我上车后,我把手上曹正德所钱的合同递给了他,江华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看到曹正德签在合同上的名字后,他对我笑着说了恭喜。 我没有回答他,靠在车后说:“我有点累了。” 江华说:“我送您回去。” 他不再说话,将车开动了,我本来只是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车子小幅度摇晃,我竟然睡了过去,当我睁开眼时,发现不知何时车子停了,江华的脸就在我上方,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几厘米远,我可以看到江华藏在眼睫毛内的那颗黑色小痣。 我吓得第一反应就是往旁边一滚,江华刚想来拽住我,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我头撞在了车门上。 头皮一阵刺痛,我疼得小声叫了出来,江华立马弯身询问:“您没事吧?” 他手就要来碰我,我下意识往一旁躲,捂着头赶忙回应说:“我没事,没事,只是撞到了头。” 江华见我如此紧张,他解释说:“刚才您睡着了,一直都不肯醒,所以我”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我无意冒犯。” 我说:“没事,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说完,便伸出手将另一边的门给推开,然后隔着车对另一端车门的江华笑着说:“既然已经到家了,那我先上楼了。” 不等江华说话。我抱着包迅速朝小区内跑了进去。 江华站在后面,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笑了出来,便拉开了车门上了车,把车开离了这里。 等江华离开,我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望着他车成为了一个黑点,我这才捂着胸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当初我们签下的那份协议,我就觉得一阵头疼。该怎么办,和他结婚? 可很明显我们两个人完全没感情啊,可如果不结?这又有点不对劲。 我抓了抓头发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只能在心里想,既然江华自己没有提出来,那我就当不知道得了,等事情到达再也无法装傻的地步,倒时候再说也不迟。 等回到家里后,我如往一般去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然后又开了电脑。处理了一下工作,才刚制作了一些工作表格。 我邮箱内忽然收到了易晋发过来的一个文件,我点进去看了一眼,里面是之后和正德详细合作的细节过程,每一条每一点他都替我标记的很清楚,看来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这件事情曹正德必定会答应。 我不知道丹麦那边和我们这边是什么时差,我用邮件回了他四个字,我知道了。 邮件发过去显示了已读,易晋没有再回,我坐在那里呆看了一会儿,便起身回了床上。 过了二十几分钟,当我半睡半醒的趴在那里时,我放在床上的电话响了,我下意识在床上摸了一圈,摸到手机后,便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迷迷糊糊回了句:“喂” 电话内传来的却是易晋的声音,我脑袋内的睡意忽然一下就醒了,我睁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抱着被子靠在了床上,听到易晋在电话那端问了我一句:“睡了吗? 我脑袋有些不清不楚,下意识回了他一句:“没、没。” 易晋说:“刚才我发的那份文件,是关于易氏与正德接下来合作的详细计划,股东大会那天会要用到。” 我想到我曾经做过一份计划给易晋看过,我说:“我那份没用吗?” 他说:“我粗略看了,还不够完善。” 我下意识哦了一句。 易晋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困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 他说:“上次车祸是个误会。”他似乎是怕我担心,专门说的这句话。 我还是没有说话。 易晋忽然在电话内笑着说:“好了,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休息吧。” 他要挂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自主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易晋大约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这句话,他沉默了两三秒说:“暂时还不清楚。” 我说:“我没别的事了,挂了。” “嗯,照顾好自己。” 我挂断电话后,我看了一眼显示已经结束的通话记录,我将脸埋在了被子。 和正德合同签订之后,便算是我考核结束的时候,在签完合同的第三天,我们这边再次和正德那边签了个正式合同,正德因为欠债三十多个亿,易氏替正德向银行那边做了担保,之前谈下来那笔资金,才正式发放了下来,在正德传出和们合作后的第四天。 正德的股市才有了一片回温。 与其说正德是和我们合作,用另一种说法来说,正德是被易氏吞并,这就是曹正德为什么不肯和我们合作的原因。 只是他现在完全没有退路可走,所以接受易氏的帮助,是他唯一的活路。 正德的项目就彻底告了一段落,在签完正式合同的一个星期后,易氏再次召开股东大会,股东大会那天,我有点紧张,早上在赶去的路上,不断反复练着我之后要在台上所说的话。 江华一直都在安抚我,让我放松,可我知道。这次和上次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面临的是,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 等我到达公司后,在股东们还没赶来之前,我喝了好几瓶水来让自己,到了十点后,股东们陆陆续续才从会议室外赶了进来,当所有人全都坐定后,我让秘书开了投影仪。 然后将我事先准备好的策划书,一分一分发放了下去,然后便尽量显得让自己沉着冷静点。在投影仪上介绍着之后正德与易氏之间的合作。 正当我说的入神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安静的会议室内传来细小的躁动,我以为是秘书再给股东们倒水,所以也没有在意,依旧面对着投影仪分析着今后的发展。 当我转过身来时,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安静坐在台下看着我分析的易晋,于曼婷正立在他身后,黑暗里投影仪上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手上的笔掉落在地下都没有发现,还是一旁的秘书看见了,立马手疾眼快的从地下捡了起来,然后塞给了我,示意我继续。 我这才发现,不是幻觉,台下坐着的人真的是他。 在他眼神的注视下,我忽然发现自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投影仪上的资料,我看了一眼台下坐着的易晋,有些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在之后接二连三用错了好几个专业术语,以及一些设备机械的名称,越往后,我越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台下忽然发出一片细小的议论声,坐在台下的江华此时没有也微皱,显然也替我捏了一把汗,就在此时易晋忽然抬了抬手,对会议主持说了句:“中途休息一下。” 会议主持人得到易晋的命令后,便立马将会议室内的灯打开后,然后上台笑着和股东们宣布暂时休息三十分钟。紧接着门外有服务人员端着茶水和瓜果进来。 易晋低头在于曼婷耳边吩咐了几句什么,没多久,于曼婷便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带着我下了台,到达了易晋面前,有人给我抬了一张椅子过来。 易晋替我开了一瓶矿泉水,然后递给我说:“先冷静下。” 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喝了两口水,易晋握住了我手,抽了几张纸巾替我擦拭着手心内的汗,他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我温声嘱咐说:“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刚才就表现不错,我一来你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你不是说你不回来吗?” 易晋替我擦干净手心内汗水后,便笑着说:“听你那天语气这么失落,不回来不越发生我气了?” 我不说话,易晋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见还有二十分钟,便留着于曼婷在这边。牵着我从会议桌前起身后,便直接带着我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了洗手间,当门关上那一刻,他忽然将我搂在了怀里,抬起我脸便吻了下来。 我刚开始只是一震,到后面我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可谁知道易晋将我往门上一推,整个身体朝我压了上来。便掌控住我后脑勺,在我唇上、脸颊上、鼻尖上缓慢的吻着,浅尝着。 我就像刚才站在我台上一般,脑袋在他吻上我那一刻一片空白,我应该挣扎的,我应该哭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却只是任由他压在门上,像块木头一般被他吻着,被他安抚着。 到最后他抵开我唇。勾住我舌头后,便朝我深吻了上来,我整个身体就依靠在他身上,当我感觉在他的吻下有些迷失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易晋忽然停了下来,气息略微不稳的在我耳边说了句:“告诉我,想我吗?” 我不说话,死闭着嘴。 易晋又吻了一下我的唇,挑高尾音在我耳边再次追问:“嗯?告诉我。想不想我?” 我干脆扭过头,死也不开口。 易晋看到我这个动作,忽然低笑了出来,他手抚开我散落的发,又再次将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喷洒着鼻息,暗哑着声音笑着说:“不回答我吗?” 他手忽然滑落在我大腿根部,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迅速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也不管他反应如何。立马推开他,便拉开洗手间门冲了出来。 易晋见我如此慌忙逃窜,他在我身后叮嘱了一句:“走路小心点。”便发出一阵笑声。 我越发的面红耳赤。 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到达会议室后,所有股东全都坐在那里等了,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还迟到了一分钟。 我吓了好大一跳,正不知道怎么办时,易晋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对会议主持人说了句:“继续。”便解开西装扣。弯身入了原先的位置。 会议室内的灯光再次被熄灭,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被易晋刺进的,我的紧张竟然好了一些,那些难记的设备名称倒是很顺畅的说了出来。 易晋坐在我台下,时不时翻下面前的文件,时不时看向台上的我,嘴角噙着笑。 一直到介绍结束后,我站在台上说了一句:“这就是此次我对正德今后的一切规划,谢谢大家。” 我说完,便站在台上鞠了一躬,然后便还算淡定的从台上走了下来。 我坐到了易晋身边,他把面前的水杯移给了我,我喝了一口后。 易晋这才笑着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的股东们问:“大家觉得怎么样。” 易晋虽然没指哪一方,不过那些股东立马异口同声说:“易小姐这次的策划做的十分出色,又周全,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让我挑,进步极其大的。” 之后会议室内便全是夸我的声音。 易晋笑得无比客套的说:“这也要多亏了叔叔伯伯们对她的调教。”他说完,直接将会议的进度拉快,然后让主持人开始投票,是否赞同我成为易氏的董事长。 那些股东全都面面相觑的看了彼此一眼。投票开始后。 那股东往那投票箱里投下了自己的一票,当投票结束后,会议主持人总结了一下票数,支持我的一半,反对我的是一半,还有一票决定权是在易晋手上。 易晋看了于曼婷一眼,于曼婷明白了意思后,便拿着自己的票投在了赞同的一票里。 整个会议室传来细小的议论声,议论声并不大,易晋牵着我从台下起身。然后朝台上走了去,他站在台上笑着看向台下的股东说:“小樊是我妹妹,我想在这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大家也都看到了她的进步,在这方面,她是存在一定天赋的,所以不管如何,也希望大家今后多多包容她的不足,我相信,易氏在她手上,一定会变得更好,也多谢大家这段时间对她的支持,毕竟她如今的年龄坐在这样的位置,确实还算太年轻。” 易晋说到这里,便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和叔叔伯伯们说几句话。” 我有些愣怔的点了点头,易晋向来的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刚才说的话,不过是给我留了个教材,我便照着他的话,像模像样的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表面上和那些股东客套了一番。 给足了那些股东面子,那些股东自然给我面子,虽然下面是风起云涌,不过所有人也同样笑着说,期待我今后的表现,还说年龄不是问题,相信我之后会越来越进步,越老越好。 会议上全都是寒暄之声,我知道他们都是在看在易晋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其实台下没有谁是真正意义上服我的。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70.火气 股东会结束后,易晋牵着我从会议室内离开,温声问:“还紧张吗?” 现在一切都结束,我整个人还像做梦一样,只能随着易晋朝前走着。 于曼婷跟在我们身后笑着说:“事情也终于告了一段落,易总,您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易晋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说:“嗯,心上悬着的石头,也能放一放了。” 当电梯门开了后,易晋带着我走了进去,里面站了很多员工,看我和易晋后,便均是小心翼翼唤了声:“易小姐,易总。” 易晋心情很好的回了他们一笑,那几个员工,一见到老板的笑,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努力压抑着脸上的情绪,只有我还面无表情站在一边。 易晋低声问我,中午有没有想吃的。 我说:“随便吧。” 易晋的手落在我头上,轻抚了两下说:“去上次那一家怎么样?” 我说:“我不想吃西餐。” 电梯门开了后,易晋牵住我手,从电梯走出来笑着说:“好。那就不吃西餐。” 可是我们才走到门口,我一眼就看到站在公司大门外的赵晓文,她似乎正在等谁,不过在看到我们从电梯内出来后,便提着包小跑着过来,到达我们面前。她看了易晋一眼,然后笑着对我说:“小樊,我今天是来和你说恭喜的。” 看到赵晓文,我的手便悄然的从易晋手心内抽了出来,我说:“恭喜就不需要了。”我看向易晋说:“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我说完,也不再看他们,提着包朝着门外走去,赵晓文见我如此,刚想说什么,易晋就拦住她说:“没关系,让她去。”之后易晋又对一旁的于曼婷吩咐说:“先送她回家。” 于曼婷看了易晋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门外的我,她只能低头说了一句:“是。” 然后便从大厅跟着我走了出来,易晋便低头在赵晓文身边说了句什么,带着她朝另一个出口走了去。 于曼婷跟着我上了车后,笑着问我想吃什么,我没有回答。 于曼婷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便出言让司机送我回公寓,等到那里后,家里的仆人早就准备好了午餐,我随便吃了几口,没了太多心情,便回了房间。 仆人见我情绪和早上比,明显低落了好几个层次,压低声音在于曼婷面前轻声问:“易小姐,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啊?” 于曼婷同着仆人一起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朝她摇了摇头,仆人不敢再多问什么,拿着手上的碗筷去了厨房。 没多久,于曼婷从门外端着一小碟水果进来,我正坐在电脑前处理着一些邮件,她将那碟水果小心翼翼放在了手旁,她说:“您最爱吃的芒果。” 我看了一眼那碟子内去皮切得整齐又饱满的芒果肉,便侧脸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的水果是芒果?” 于曼婷笑着说:“做我们这行的。对于和易总相近的人,喜好多少都会进行了解的。” 我回过头,继续看向电脑说:“我对芒果过敏,端下去吧。” 于曼婷愣了一下,又问:“那我替您准备别的?葡萄怎么样?” 我直接把手上的鼠标往桌上用力一放,我看像于曼婷问:“你烦不烦?你到底是谁的秘书啊?你要是易晋的。就别整天在我面前晃行不行?”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坐在一个火球里,而于曼婷对于我的过度关心,让我觉得特别烦,这种烦。我根本无法去形容。 于曼婷被我突然的火气吓了一跳,她看了我好一会儿,不敢多说什么,便立马端起那叠水果,笑容勉强的说:“那我不打扰您了,如果您想吃什么,可以随和我说,我替您准备。”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的话,太过伤人了,于曼婷眼睛里好像有水光闪烁,可屋内灯光太暗,我想去看清。已经来不及了,她端着那盘芒果立马转了身,紧接着便传来了关门声。 我坐在那里愣了几秒,便也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跟着于曼婷走了过去,可谁知道走到厨房门口时。于曼婷正站在厨柜旁边,对着那盘芒果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到了门口,于曼婷听到了脚步声立马来看我,她眼睛里果然有泪,不过看到我来了后,便立马擦了干净。 我说:“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平心而论,于曼婷对于我来说,确实不错,可是每当易晋把她放在我身边时,我总觉得像是一种监视,刚开始我还觉得她这个人挺好的,有能力又分的清楚,从来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可当她对我日渐的关心时,我总觉得万分不自在, 不过刚才也确实是我自己的私人情绪。发泄在她身上,确实不太公平,她也只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 于曼婷没想到我会道歉,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她恢复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没事啊。没事的,我知道您心情不好,是我自己没拿捏好时间。” 我说:“以后你没必要对我这样,我知道你只是拿钱办事,可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你所拿的工资,对于你的敬业,我由衷的感到佩服。” 于曼婷笑着说:“这种事情,只是随手,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是为了工作。”她说到这里,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立马又改口说:“当然我的工作也是把您照顾好。” 我说:“我又不是残废。如果这是易晋要求的,你跟他说,我完全不需要。” 提到易晋,我就一肚子火,这种火气根本让我无法发泄,我转身就要走。 于曼婷忽然在我身后说了句:“您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听到她这句话。我脚步一停,回头去看她,她摆手说:“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感觉你很不开心,既然不开心,换个环境生活对于您来说,也挺好的。” 我总觉得于曼婷知道我很多事,但事实上我们并不熟,而且对于她这种自作主张的建议很是反感,我并不觉得我们已经熟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说:“我挺好的,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我说完。便转身出了厨房,直接去了卧室,没再看后面的于曼婷。 一直到达晚上,我刚从浴室出来,客厅外传来门铃声,没多久便听见阿姨在外面说了句:“小姐。您哥哥来了。” 我推开卧室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易晋,他手上提着一个盒子,盒子内是我最爱吃的红豆饼,我看了他一眼,朝着沙发上走了过去。 仆人不知道该不该请易晋进来。不过易晋笑着询问了她一句:“我可以进去吗?” 大约是他太过客气,一点也不像个外人,虽然我没有承认他是我哥哥,不过仆人还是立马笑着说:“您请进。” 易晋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我走了过来,将手上的红豆饼放在了我面前。他解开外套随着我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见仆人正在收拾着桌上我基本没有碰过的晚餐,便开口问:“没吃饭吗?” 我还是没有理他。 只是拿着手上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机胡调着。 易晋知道我在生气什么,他替我拨开肩上湿哒哒的长发,温声说:“晓文找我有点事,所以陪她出去了一趟,中午没陪你一起吃饭。哥哥和你道歉。” 我冷笑说:“你要和我道什么歉啊,陪她本来就是你理所应当的事情。” 易晋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他见桌上的动作我都没有碰,便问:“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我说:“不想吃,要睡了。” 我起身就想走。易晋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我,我用力甩开他手,情绪激动的说:“你放开我!” 仆人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好大一跳,在她眼里我脾气始终都不好,所有跟在我身边的人,都得小心翼翼和我说话,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怕我的原因。 她见客厅内情况不对劲,端着桌上那些根本没碰过的饭菜朝着厨房走了去,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客厅。 易晋见我突然发这样大的脾气,依旧笑着说:“怎么,谁又惹到你了。” 我冷着脸不回答,易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倾身看向我脸,继续温声询问说:“白天心情不是还很好吗?” 他这句话一问出来,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抬手有些不争气的摸了一把脸,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下。你别理我。”我转身就想走,易晋从后面一把扣住了我,他皱眉抬手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哭什么,无缘无故怎么生这么大气,嗯?” 我再次重复了一句:“我累了,想睡觉。” 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他推开后,然后朝着卧室里走了去,易晋站在后面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再跟过来。 我回到房间后,便趴在了床上,将脸埋在了被子里,只感觉眼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正肆意流着。 没多久,易晋再次走了进来,我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紧,背对着他。 易晋手上正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他沉默不语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然后将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朝我走了过来,坐在了我床边上。 (天津) ------------ 071.约会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陪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说:“小樊,我们谈谈。” 他知道我没有睡,我也没必要伪装,我睁开了眼,躺在了那里没有动。 易晋从床边站了起来,他似乎是准备和我促膝长谈,他从一旁提了一张椅子过来,然后坐在我床边,他从口袋内摸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燃说:“你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在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带着吴霓去了丹麦,你不喜欢吴霓当我的妻子,我换成你喜欢的,可好像你还是不满足,樊樊,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会开心,嗯?” 他终于谈论到了这个话题,我从床上翻身而起,我说:“你别说是为了我,对以前我是希望你和赵晓文在一起,可我说的是以前,以前那个时候我和赵晓文还是朋友。” 易晋说:“就算不是赵晓文,是别人,你会高兴吗?”易晋沉下眉目说:“小樊,你永远都不会开心,你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开心,你自己不明白?” 我说:“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不开心,你只需要找个和我不冲突的人,那么你和谁在一起这件事情都和我无辜。” 易晋一听到我这句话笑了问:“那如果我问你,我和于秘书有关系呢?你接受得了她吗?” 我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易晋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不,你还是接受不了,在你心目中,我们早就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我们是谁?你不会不清楚,易小樊,你过不了的只是你心里的那一关。” 他偏头便在一旁的书桌上,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那盏台灯就摆放在书桌上,易晋的脸在那昏黄的台灯半明半灭,那半截烟灰被他弹落后,他干脆将那只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侧过了头。直接摄住了我双眸说:“你之所以接受不了任何人,是因为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感情,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慌乱过后,我尽量用冷静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累,我不想说话。” 我翻了个身,便背对着他躺着,身后的易晋坐在那里良久都没有说话,可也没有离开房间,我也更加没有去睁开眼看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一声细微的咔哒声。虽然我闭上了眼睛,可还是无比清楚的感觉到,房间内唯一一盏的台灯灭了,紧接着黑暗里传来了关门声,我抬起脸去看时,房间里早就没了易晋的身影,只有窗外那抹幽月正挂在窗外,又片片光影投了进来。 我身体摔回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自己,就像陷入了一片沼泽,我身体一直在往岸上爬,可越挣扎那片泥浆却反而把我缠得越来越紧,我无望的看着自己陷了下去,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怎么可能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对他只有恨,没有别的,如果不是他,现在的我,会有个健康的家庭,会有爱自己的丈夫,会有快乐活泼的孩子。 可那时候我太没有选择了,我为了逃离他,我匆忙的把自己原本美好的一切全部斩断,把自己投入了一条没有未来的河流里,随波逐流着。 因为他,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没有快快乐乐的笑过,没有无忧无虑的活过,恐惧、担心,畸形,这就是我的全部人生,这三个词就足以形容它有多么的一败涂地。 我唯一后悔的是,我没有早点正视自己的感情,如果早点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心,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我望着漆黑的头顶,在黑暗里无声的冷笑了出来,我在心里问自己,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第二天早上我从房间内出来后,易晋已经不在这里了,估计是昨天晚上离开的,桌上还摆放着他昨天晚上带过来的红豆饼,很新鲜的摆在那里。 仆人小心翼翼看着我,生怕在我面前做错事情,仿佛我是一只吃人的老虎一般。 我没有用早餐,而是直接去公司,因为昨天股东大会,我票数通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将会是易氏未来的董事长,所以从大厅到电梯这一段路,始终都有人唤我易董事长。 易董事长这四个字,还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我的年龄以及我的能力一般,随便一听,就知道这四个字与我是多么的不相匹配。 我到办公室门口,刚推开门,耳边便是嘭的一声响,我吓了一大跳,头上全都是彩带纷纷漂亮下来,秘书佳琪手上拿着一瓶香槟,大笑着说:“易小姐!恭喜您升了董事长!” 江华正坐在那里,任由佳琪手上拿着那瓶香槟到处喷洒着,只是笑。 我站在那里一边闪躲着,一边用纸巾擦着身上的香槟液体,对佳琪说:“我今天刚换的新衣服,你赶紧停下!” 秘书佳琪对我做了个鬼脸说:“这可怎么停,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可是得到江助理的允许的!” 我看向江华说:“好啊,江助理,你看我办公室的人,都被管教成什么样了。” 江华坐在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说:“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没同意他们这样做。” 整个办公室闹成了一团,外面的文员也全都走了进来一起分香槟。 这段时间也真是辛苦他们了,为了彻底通过董事会,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尽力了。 便任由她们闹了一段时间后,办公室内只剩下我和江华,我端着两杯香槟走了过去。然后递了一杯给他。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他接过后,看向我说:“我是不是还要和你道句恭喜。” 我喝了一口香槟,在他面前坐下说:“应该是我和你说谢谢才是。” 江华耸了耸肩,看向我说:“可这件事情我是真没帮上什么忙。” 我笑着说:“你别谦虚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能够进步这么快吗?我可能至今还什么都不懂。” 江华和我客套的笑着说:“这是我职责,我是拿工资的,可别跟我客气。” 江华抬手喝了一口香槟,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特别有些好奇江华,我说:“江助理,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本来正在喝香槟的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我。他笑着问:“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 我说:“问问不行吗?”我也抬手喝了一口酒,笑眯眯地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助理笑着说:“没有,您想多了,像我们这种卖给工作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呢?” 我说:“不如我们交往吧。” 我这突然的一句话,让江华手上所持的被子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他略微惊讶看向我。 我继续怂恿着他说:“我爷爷不是说,要是我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然后我们就结婚吗?我们现在两个人都没多少感情,现在开始谈恋爱,就当是为以后的结婚坐准备,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我本来是拿这件事情开开玩笑的,可谁知道下一秒江华却皱眉问:“您是认真的?” 这倒是一下让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沉思了几秒,问:“怎么?你不想?” 江华愣了几秒,笑着说:“怎么会,我怕您不肯,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从未提过。” 我忽然在想,和江华谈恋爱是怎样一种感受,或者说,谈恋爱是怎样一种感受。 我脱口而出一句:“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江华朝我靠近了过来,他说:“要不----试试?” 我没有回答,江华也不再看我,他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张a4纸,然后在纸条上写了一个时间,他将写了字的那一小块地方从纸张撕了下来后,然后递给了我。 我看向他。 江华说:“就从约会开始,今天晚上六点。” 我拿着那张纸条觉得有意思极了,我说:“好啊。” 江华便端起面前那杯香槟,朝我说了句:“cheers” 我拿着手上的酒杯,朝他轻碰说:“cheers” 一直到下午,我和江华都早早的下了班,一起去了约定的地方吃饭,可等我们到达吃饭的地方时,我碰见了易晋,他似乎在和同学聚会,因为我听见了有人朝我招手打招呼说:“小樊!” 当时的我和江华才刚要随着服务员落座,我听到人喊我的名字后。一抬眼就正好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朝我们走了过来,喊我的人是个女的。 她见我盯着她发呆,便笑着问:“你不认识我了?” 那个女人差不多三十好几,打扮成熟,身段苗条,自有一股风韵,我在脑海里下意识搜索的一圈,下意识说了一个字:“菀----” 那女人伸出手将我一推,她说:“你个小丫头,我是菀姐姐!你不记得啦?当初还给你糖果,贿赂你追过你哥哥的那个菀姐姐。” 听到她这样说,我脑袋里零星的碎片一下就跑了出来,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点惊喜的笑着问:“菀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她见我终于想起了她,她爽朗大笑着说:“今天我们同学聚会呢,你哥也在楼上包厢,真是好多年不见了。” 她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声说:“以前还是个爱跟在你哥哥后面的小尾巴,现在就这么大了。” 谭菀忽然看我对面的江华,便又笑着问:“这是你男朋友?” 我刚想说是我助理,可话到嘴边我笑着回答说:“是我朋友。” 江华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谭菀打招呼说:“您好,我是江华。” 谭菀打量了江华几眼,也回了他一笑,然后自我介绍了一番,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谭菀拉着我的手说:“哎呀,这么凑巧遇上一回,走吧,你们两个人别在这楼下吃了,同我一起上去,上面的人反正你也全认识。” 她拉着我就想走,我当时就想拒绝,可谁知道楼上又下来几个熟人,都是易晋以前的同学,他们看到后,便立马走了上来,同谭菀一起拉着我上楼,完全没有给我留拒绝的余地。 我和江华就那样被他们拖到了楼上包厢门口,当门推开那一瞬,里面也一片混乱,好多人坐在那里打的打牌,聊的聊天,喝的喝酒,唱的唱歌,包厢内灯光有点暗,只隐隐约约看到一张张模糊的脸。 可易晋在一个灯光的底下,他正坐在沙发的一处角落,抽着烟和人聊天,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直到谭菀将屋内的灯光打开。拍着手笑着说:“来来来,大家都停一下,看看谁来了。” 本来屋内各自玩各自的人,在谭菀的呼唤声中全都看了过来,包括易晋也随之转过了头,他看到和江华站在门口的我时,眼里的笑一凝。 整个包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我没想到来这里回如此的尴尬,包厢内有人认出了我,从沙发上走了过来说:“这不是易晋的妹妹,小樊吗?” 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我,易晋他们班上的人几乎都认识我,因为那时候我经常跟在易晋身后跑。无论去哪里都要缠着他们。 他们还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小尾巴。 很多人都围了上来,谭菀朝着沙发那端的易晋挥手说:“易晋,我把你妹和她男朋友带过来了,你坐在那里怎么也不过来啊。” 易晋在听到谭菀的呼唤声后,便掐灭掉了手上的烟,起身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外套脱在了沙发上的角落,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衣袖挽了半截在手腕上,露出修长的手臂,和手腕上的皮质腕表,人看上去儒雅不过了。 他走到我面前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江华一眼。 江华一接触到他视线,便立马笑着唤了句:“易总。” 易晋笑着问:“出来吃饭吗?” 江华说:“对,和易小姐出来吃饭。” 易晋对谭菀淡淡解释说:“这是小樊的助理,江华。” 谭菀一听,便拍了拍脑袋说:“我倒是弄错了,刚才看两个人坐在那里吃饭,年纪又相仿,我还以为是小樊谈的男朋友。” 易晋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伸出手将我从人群里牵着出来,问:“还没吃饭吗?” 我没有挣扎,而是很温顺的回了他句:“还没有。” 易晋说:“先吃饭。” 他带着我在众人我视线下,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招来了服务员要了几个我爱吃的菜,谭菀端了几杯酒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说:“来来来,小樊,来跟菀姐姐一起喝个酒,好久没见到你这小丫头了。” 我刚要去拿,易晋将那杯酒从我手上抽了出来,对谭菀说:“好了,别为难她了,你知道她从小就喝不了酒。” 谭菀鬼叫着说:“易晋,你太不够意思了,老同学了,以前她小时候你管着就算了。怎么人都这么大了,你都还看得这么紧啊。” 易晋笑而不语看了谭菀一眼,然后抬手将手上那杯酒喝了下去,喝完后,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笑着说:“别使坏,规矩就是规矩。” 谭菀大叫着没意思,又有人凑了过来起哄说:“是啊,易晋,你这么护着你妹妹不行啊,这么多年不见,酒总要和我们这些哥哥喝上一杯。” 易晋被他们起哄怂恿的没办法,便笑着说:“来吧,看来你们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谭菀见他一表态了,当即便喊来服务员上酒,几个人便开始灌着易晋,我平时不知道他酒量是怎样,不过他在我印象中从来没有醉过,几杯下去也是眉不改色。 一直被谭菀他们灌到一定量后,谭菀这才放过了易晋,挨在我耳边说:“小樊,你哥太没意思了,你说你都这么大了,他还这么护着你,以后你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我看了她一眼,她朝我挤了挤眼,我笑了笑。没说话。 之后谭菀他们没有把易晋灌倒,便带着人又去了别处玩,易晋就靠在沙发上,目光懒懒的看着我吃着饭。 吃了好久,他忽然倾过身来,将我搂在了怀里,我想推开他,他直接别过我脸看向他说:“吃饭还要助理作陪吗?” 我解释说:“只是一起下班吃个饭。”我又推了他几下说:“你别抱着我,热。” 易晋不知道是不是醉了,他双眸里情绪翻涌着,我在他怀里挣扎了好久,他挨在我耳边说:“亲我一下,我就让你吃饭。” 我觉得他太无耻了。可是我又怕别人多想,便趁所有人都去拼酒的时候,快速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刚想退出来,易晋摇了摇头说:“不是脸。” 我快被他气死了,只能又看了包厢内的人一眼,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立马转过了又头。 他搂着我发出一声笑,见我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倒是没有再为难我,松开我后,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吃吧。” 我没敢再看他,便专心点吃着面前的饭菜。易晋便坐在一旁端着一杯红酒品着。 这个时候谭菀她端着酒又走了上来,拉着易晋去玩德克萨斯牌,易晋笑着推脱着不会,谭菀哪里信啊,偏要拖着他去,易晋没办法,都是老同学,不能拂了面子,便在牌桌子上坐了下来。 易晋没在我身边了,我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江华,他也正在角落喝着酒看向我,没有过来。我没吃完碗内的饭,刚想走到江华面前,和他一起在这里溜了的时候。 正在玩牌的易晋忽然朝我说了句:“小樊,过来。” 我动作立马一僵,看了过去,他又再次重复了一句:“过来。” 我没有办法,只能朝着他走了过去,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扣在了他怀里,我人便坐在了他腿上,我刚想挣扎,可又怕挣扎得太过,反而会让人觉得异样。 所有人对于易晋的动作都是习以为常了,没有什么人觉得奇怪。因为很小的时候我也喜欢这样让他抱,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牌桌上,他们玩得很大,桌上全都是码得整齐的美金。 易晋将手上的牌递给我,让我玩。 我对于这种东西完全不会,他笑着说:“随便丢。” 易晋似乎不打算插手告诉我怎么打,只是坐在那里抱着我。 我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玩,于是便按照易晋的话,随便乱丢。 可当我把牌全都丢了出去后,谭菀在一旁大叫说:“小樊,你要留底牌啊,你怎么把自己的牌全都给人看了啊!” 易晋见我这样笨拙的模样。在一旁只是笑,这一手牌自然是输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玩多大,易晋将面前的钱全都推了出去后,便打了个电话给于曼婷,让她提一箱钱过来。 发了牌后,易晋继续将牌递给我,让我打。 谭菀在一旁说:“易晋,这么大场合你让你妹妹乱丢牌,提一箱钱可不够啊。” 我立马扭过头,小声对易晋说:“我不知道打。” 易晋说:“我教你玩。” 便将我手上的牌摊开后,随意看了一眼,就盖了下去。 德克萨斯玩的就是心理战术,我之后完全不知道是个怎么玩法,易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我第一次见易晋赌钱,他以前偶尔也去赌场,可是不常去,更加没有带我去过,所以这算得上是我第一次赌钱,说不紧张是假的,玩到后面完全让我忘记要偷溜离开这件事情了。 反正达到十一二点,本来一开始易晋教我打的时候我们赢了,可到后面他不再教我,让我自己乱玩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我们输了多少。只感觉于曼婷叫人提了好几箱钱过来。 因为场面玩得太大了,外面还站着几个保镖,防止人进来。 打到后面,我有些玩不下去了,我对易晋说我有点累了,想回家。 易晋这才点了点头,对谭菀说:“小樊有点累了,我们先回了。” 谭菀说:“不是吧?这才十二点,先前不是说好还出海喝酒的吗?” 易晋将位置让给了别人,牵着我起来说:“不了,你们玩吧。” 谭菀见我确实一脸疲惫,只能点头说:“好吧,咱们下次再约。” 易晋笑了笑。等于曼婷在牌桌上结算完后,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外套裹在了我身上,拥着我出了包厢。 到达饭店外后,易晋带着我上了车,我立马将他推开,坐的离他远远的。 易晋看了我一眼,本来在包厢内还维持的笑容,也冷了下来,他直接对司机说了句:“开车。” 那司机按照他的吩咐,立马发动了车子便开离了饭店门口,易晋这才侧过脸看向我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班后你和江华都是各自下班回家,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来这家餐厅吃饭,今天挑选的还是很有情调的情侣座。” 我反驳说:“情侣座怎么了?那里没有位置了,我们选个情侣座不行吗?你不也是大半夜在那里赌钱吗?凭什么管我?” 易晋听到我的反驳,冷笑了几声,将我拽了过来说:“易小樊,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最好别惹我生气。” 他握住我手腕的力道特别大,我想挣扎出来,可是手臂依旧被他握得纹丝不动,他指尖的力道反而更加紧了,让我觉得有些疼。 我气得伸手去捶他说:“你放开我!疼!” 易晋没有松开,而是皮笑肉不笑说:“还知道疼啊?知道疼就给我老实点。” 他松开了我,我整个身体撞在了门上,脑袋在窗户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直不敢说话的于曼婷听到我这声撞击声时,立马回过头来看。 我疼的拿起车上的抱枕便朝易晋砸了过去,我说:“你凭什么管我!你自己不也不三不四吗!” (天津) ------------ 072.适可而止 第二天我去公司后,便正好在门口撞见了江华,想到昨天的事情,我满是歉意的和他说:“昨天真是对不起,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 江华听到我的道歉,他笑得很是无所谓说:“时间不凑巧而已。” 我想了想还是说:“要不,今天晚上我请你吧?” 江华推开了办公室门,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到达房间内后,江华才问:“您所说的请,是指哪种意义上的请?” 我略有些尴尬的说:“嗯就当是继续昨天没完成的事?” 江华考虑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说:“行,既然您都如此说了,我就勉为其难。” 听到他这勉为其难的这四个字,我直接将手上的文件摔在了他怀里,江华朗声笑了出来,之后他将手上有关于正德的后续文件给我看。 目前正德已经逐渐从负债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自从和易氏宣布合作后,股市倒是一点一点有了起色,银行的贷款放了下来,又加上易氏的资助,公司也缓缓周转了过来。 不过,就像江华说的那样,正德迟早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易晋只是将这时间缩短,然后顺带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再等十几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相信不会有人像易氏一样恰巧给了他这合作机会,正好救了他一马。 从某种意义上来,曹正德算是运气好的,正好赶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在面对这个项目时,我倒心安理得了起来,处理了一上午的工作后,吸取到昨天的教训,我临时决定还是和江华一起在中午吃个饭。 江华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我挑选的地方,我们两个人便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厅,坐了下来,我点的菜,江华这点倒是很随和,什么菜都可以。 我点了几个精致可口的小菜后,服务员便离开了,我给江华倒了一杯茶,他有些受宠若惊了,顺手从我手上接过,然后动作很优美的替我倒了一杯,他放在我面前说:“这种事情天生是男人的事情。” 他说完,很体贴的顺手替我擦掉杯身上不小心滴下来的一滴水,从江华倒水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他应该是一个从小很节约的人。 别人洗茶杯的时候。总是满满的一杯茶浪费掉,而江华却只是半杯,然后利用这半杯水将茶杯洗干净后,再缓缓又倒了一杯,那杯茶正好离杯口有几厘米的距离。 这个过程,桌面上也没有滴落一滴茶水。 这是一个细心内敛的男人。 我有点好奇的问了句:“江助理是独生子吗?” 江华在听到我这句话时,抬眸看了我一眼,他笑着说:“不,我还有三个弟弟妹妹。” 我略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江华放下手上的茶壶说:“我出生于农村,那个年代普遍生孩子多。”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跟我说这些,他见我不说话,反而反问我说:“我的出生让你很惊讶是吗?” 我立马解释说:“我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而是我在想在那个年代,而且还是在你有三个弟弟妹妹的情况下,而你现在却拥有这么高的学历,你爸爸妈妈一定很辛苦吧。” 江华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说:“怎么说呢,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家。要想供出一个高学历的孩子,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别人想象中的要多的多,记得当年我读高中的学费,是我爸妈卖血凑来的,我读大学那年,我爸为了供我出国留学,背着我卖掉了肾,死了,而我出国留学的学费,就是我爸的赔偿款,不然就没有今天的我。” 江华虽然说的风轻云淡,可不知道我听了会如此难受,因为这是一个我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在我的圈子,身边的朋友出国留学都很容易,他们吃一顿饭。随时都是好几万,每个人的父母都很成功,而父母对孩子的教育也很看重,随便一节名师的音乐课就是好几万,没有谁缺钱,也从来没有人认为钱重要,重要过人的生命。 而且江华看上斯斯文文,看上去就像拥有良好的家教的一个人,实在看不出他的家庭是如此的难以想象,甚至是一言难尽。 用父亲以生命为代价换回来的钱去留学,应该不好受吧。 江华说:“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些钱,也就没有现在的我,可如果再回到当初,我宁愿拿自己的前程似锦,去换我父亲的命。” 江华低眸一笑说:“可是人生没有如果,现实就是现实,容不下想象。” 我安慰他说:“也许这就是你爸爸愿意看到的呢?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成才,现在你妈妈也想到福了,弟弟妹妹也有条件上学了,你爸爸看到如今这番模样,肯定会是开心的。” 江华听到我安慰的话,他笑着说:“这些事情也过去很多年了,也许确实如你所说,这是他想要的,既然是他想要的,我们谁也替他后悔不了。” 我说:“你爸爸很伟大。” 江华低头看了一眼茶杯内的茶,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答了我一句:“是吗?我反而觉得他很蠢。” 她音量并不高,我听的并不是很清楚,正当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时,江华抬起了脸看向我,转移话题说:“要不要来点果汁?” 他这话题转移的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当即摇头说:“我喝茶就可以。”我想了想又问:“你呢?” 江华说:“我也无所谓。” 很快,服务员便端着菜走了上来,我不知道是心疼江华还是怎样。之后整个过程便不断往他碗内夹着菜,我说:“你多吃的,太瘦了。” 江华被我搞得哭笑不得,他说:“你这是同情我吗?” 我随口说了句:“我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对你好。” 我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用词不对,可话已经说出了口,已然是来不及了。 江华便笑而不语,不再说话。 我们两个人吃完饭后,我便让江华自己先回公司了,然后自己去了一趟商场,买了很多孩子穿的衣服,男男女女全都有,我一个人气喘吁吁提回公司后,正在工作的江华看到,吓了一大跳,立马走了过来,笑着问:“您买了什么?提了这么大袋。” 我摸着头上的汗说:“给你的。”说到这里,我立马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喘匀气说:“是给你弟弟妹妹买的,还有你妈妈的衣服,虽然不知道他们尺码,不过我所有的码数全都买了一套。” 这个时候,江华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说:“您真是----可爱。” 后面两个字我还没听清楚,再次摸了一把汗问:“你刚才说什么?” 江华笑着说:“没说什么。” 江华随着我蹲了下来,一起整理着购物袋内的衣服,佳琪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差点惊呆了,当即捂着脸问:“易小姐,您搞衣服批发啊,哪里买来这么多。” 我没有理她,将虽有衣服全都分好类后,便和江华说:“这么多衣服,我想总有一件你妈妈能够穿,我还买了一些零食,到时候全给你寄过去。” 佳琪在一旁听到我的话,才知道这些东西我全都是给江华的家人买的,她立马眼神暧昧的在我和江华之间来回穿梭,我也没有多想,我只是想回馈一下江华,这段时间他真的帮了我很多,算是我半个恩师了。 我再次说:“你千万别和我推脱,就当是我的谢师礼。” 江华也没有客气,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他说:“那我先替我母亲和弟弟妹妹谢谢了。” 我笑着说:“不客气。” 晚上回去后,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小奇,就算明知道自己靠近不了他,可我从未有过的如此强烈的思念他,大约是受了江华白天那番话的刺激吧,我希望我的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不求出人头地,至少自己活地随心所欲,快乐就好。 这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 我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时,在门外正好看到了小奇正坐在地下玩着玩具,而他的面前坐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上正拿着一块积木。 屋内灯光,房间内一大一小正坐在地板上无比和谐的玩着。 一旁的护士站在那里时不时笑着说句什么,引得小奇连连大笑,朝着护士扑了过去,然后举着手上的玩具,说:“阿姨玩。” 那护士似乎和小奇特别熟了,接过了小奇手上的玩具,陪着他一起做了下来,和小奇一起玩着那已经堆了很高的积木了。 易晋就在那里看着,是不是往积木上搭一个,他搭的很稳。还引导着小奇搭,而小奇也对易晋很亲近,不断喊着:“舅舅,城堡又变高啦。” 易晋笑看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脑袋,双眸里全都是毫不掩饰的父爱。 屋内的其乐融融,忽然让我有种想进去的冲动,可当我刚迈开腿,身后便有一位护士走了上来,在我身后笑着问:“请问您是?” 也许我是不常来,所以这里的护士并不怎么认识我,我回了一句:“我是孩子的母亲。” 那护士眼里立马闪过一丝异样,甚至是有些警惕,她说:“孩子的妈妈不能进去探望的,孩子的病情才刚有点好转,抱歉了啊。” 我说:“可是----”话说到这里,我甚至有些哀求的说:“可是我已经差不多半年没有和孩子接触过了。他现在有所好转了,能不能让我进去见他一面,试一试?” 那护士拉着我说:“不能的,您还是远远站着看一眼吧,不然我们会遭医生骂的。” 门外的动静吵到了屋内的人,易晋抬眸看了过来,看到门口站着的我,他将手上的积木递给了正在陪小奇玩玩具的护士便站了起来,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而小奇在易晋出病房时,随着他的身影看过来了一眼,他看到了我,可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就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一般,又满脸冷漠的别过了头,继续玩着手上的玩具。 他高了不少,更加瘦了不少。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在那愈发瘦弱的巴掌脸上有点骇人,在那一瞬间,我完全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忍了这么久,我也完全忍不了,我不顾护士的阻拦,朝着病房门就想冲进去,可谁知道门才握上门把手。 易晋从后面将我狠狠一拽,便把我抱在了怀里,他说:“你冷静点。” 我当即便大吵大闹说:“我冷静不了!你放开我!让我进去见小奇!易晋,你放开我!” 可他并没有松开我半分,他说:“孩子现在正在恢复期,你能不能别倔!” 我哭着说:“凭什么你能够见到孩子!而我却不能!易晋我不相信小奇会如此抗拒我!我是他妈妈啊!生他养他的妈妈啊!他怎么可以如此抗拒!”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心里只有一个执着的念头,,我一定要和小奇见面,一定要抱抱小奇,我情急之下抓住易晋的手便狠狠咬了下去。 在易晋的手下意识松懈了一下后,我趁机便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连护士都没有拦住我,我直接冲进了病房。 当我抱住小奇那一霎,本来还坐在那里玩玩具玩得很好的小奇,忽然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当即便在怀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用力的挣扎着。 面对他对我如此的恐惧,我捧住他的脸,一遍一遍告诉他:“小奇,我是妈妈啊,你忘记了吗?我是妈妈啊,你不是最喜欢妈妈抱了吗?这么久了,你想不想妈妈?妈妈好想你啊。” 我哭着对他说,可小奇挣扎的越发用力了。甚至拿着手上的积木来砸我的头。 易晋和护士见病房内乱成了一团,便立马冲了进来,将小奇从我手上夺了出来,易晋一把控制住我后,那护士趁机动作迅速的抱着大哭大闹的小奇出了房间。 我想追过去,易晋又再次一把将我抱了回来,他钳住我双手说:“易小樊,你够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说:“我就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才会来,你们说治疗期大半年,让我大半年不来见他,我做到了,可是你们呢?你们答应我的做到了吗?现在为什么小奇反而越来越不让我靠近了,我是他妈妈啊。” 我捂着胸口说:“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我现在心里就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的疼痛,有哪个做母亲的可以把孩子扔在医院就不管的?!易晋,你让医生告诉我一个最终期限啊!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小奇!”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领说:“你告诉我,你让他去告诉我,如果他不告诉我个最终期限。我今天就带着小奇离开!” 我彻底爆发了,太久了,我和小奇分离太久了,我现在甚至发现这就是一个阴谋,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够见到小奇,能够和小奇相处,唯独我,唯独我这个做妈妈的,什么都不行。 想到这里,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我站在那里死死盯着易晋,我说:“你让心理医生对小奇做了什么?”我摇头说:“不对,不对,不对!” 我声嘶力竭的指着易晋说:“易晋!小奇根本就没有病是不是?!你让心理医生对小奇做了什么?你想用小奇来牵制我!这样小奇就永远被你掌控了!我去哪里都带不走他!” 我将他狠狠一推,转身就想跑,易晋又再次把我扣了回来,他阴着脸,沉着声音说:“易小樊,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会害他?你能不能冷静点?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发疯?” 我打掉他的手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带走孩子。” 他冷笑了出来,指着门的方向说:“好啊,你要带走是吗?你看你现在能不能带走。” 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在走廊的房间每一格每一格找小奇,可是都没有见踪影,护士不知道把小奇藏去哪里了,我站在走廊里有些崩溃的抓狂了。 怎么会这样,现在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无措的看了一会儿,我又朝回走,易晋没再病房了,只剩下几个护士在那里收拾着房间内的玩具,我走了上去问护士:“易晋呢?” 那几个护士目光又些闪躲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们不知道。” 我将她们收好的玩具狠狠一踢,那些收好的玩具便从箱子内倾泻而出,我提高音量说:“说啊!” 那些护士都被我吓到了,不敢和我多有争辩,各自放下玩具就迅速离开了。 剩我一个人站在病房里,看着小奇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易晋这个王八蛋! 我立马掏出手机反反复复拨打着他电话,可那边始终都没有人接听,我握着手机整个人有些崩溃的坐在了地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已经走到绝路了。 在这样的时候我只能打一通电话给江华,江华在接听到我电话后,迅速赶了过来,当他见到我正坐在走廊木椅上哭着时,立马走了上来,皱眉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紧紧抓住江华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说:“江华,你一定要帮我,孩子、孩子不见了。” 江华再次皱眉问:“孩子怎么会不见呢?” 我哭得语无伦次说:“易晋、易晋、易晋把孩子带走了。孩子、孩子、有问题。” 我的话,江华完全听不懂,不过他又像是听出来了什么,他说:“你是说孩子其实并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出现问题了是吗?” 我用力点头说:“孩子现在完全不认我了,我中了易晋的圈套了。” 江华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说:“走,我们先找到孩子的心理医生。” 孩子就是我的命,为什么易晋偏偏要碰我的命,为什么。 江华带着我找到了这里的主治医生,他正好从治疗室出来,看我时,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朝我走了过来,唤了声:“易小姐?” 江华朝他伸出手说:“您好,我是易小姐的助理,我叫江华。” 那医生迟疑了一下,这才和江华的手轻轻一碰。他说:“您这是找我有事吗?” 江华说:“我们是来聊聊孩子的病情的。” 那医生了然了一下,他说:“孩子目前恢复的挺好的。” 江华说:“我们进您办公室聊。” 那医生见我们面色严肃,也只能随着我们走,便带着我们去了他办公室。 到达那里后,护士替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过来,那医生客客气气笑着说:“目前小奇的病情有了很大的进步,我想在过段时间就可以康复出院了,现在易先生过来,也可以和他玩一会儿。” 江华没有听那医生的废话,而是切入主题问:“母亲呢,孩子的母亲呢?” 那医生愣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问:“孩子的母亲又什么问题吗?” 江华说:“为什么治疗了大半年,孩子对母亲的抗拒只有日增,没有日减?您所说的半年早就过去一大半了,请问这件事情,您该给怎么样的解释。” 那医生说:“是这样的,我曾经确实和易小姐说过治疗期是半年,现在孩子也确实有明显好转,可很多事情医学上我们是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肯定,医生不是神仙,只能尽力而为,很多事情也做不到绝对。”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别和我说这些屁话!这里面一定存在阴谋,为什么孩子唯独不准我靠近?其余人都可以?” 心理医生解释说:“孩子这病虽然是由一场车祸引起,可是严格来说,孩子对母亲的抗拒,是来自外界因素,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所以孩子才会对您产生抗拒。” 我说:“你别给我说这套冠冕堂皇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心理医生在听到我这些话时,脸上客气的笑也冷了下来,他说:“易小姐,我是个医生,请您尊重我。” 我还要说什么时,江华立马制止住我。他说:“希望您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世复杂,我们也不方便言说,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孩子能够接近母亲的期限是多久。” 那医生说:“这个我保证不了,我只能尽量去治疗,孩子之后会慢慢好转靠近母亲也说不定。” 我情绪激动的说:“你一开始,不是这样和我说的!你说半年!只要半年!我就可以见到孩子!可是现在半年过去了,你的话并没有实现,你现在和我说你保证不了,为什么当初你就能保证了?” 医生皱眉说:“易小姐,您冷静点,您这样下去我们很难沟通。” 江华抱住我不断颤抖的身体,对医生说:“抱歉,是我们打扰了。” 江华便带着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那医生说了句:“告辞。” 便带着我从医生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我还很不甘心。我说我要继续进去问清楚。 江华架着我朝前走说:“很明显从他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如果这个里面真的存在阴谋,他不会和你透露任何事情。” 我哭着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夺回我的孩子?” 江华说:“为今之计,只能去找个别的心理医生问清楚情况。” 就如江华所说,我们现在确实也只能是这样了。 他带着我去找了一个同样很有名的心理医生询问了情况,那心理医生和我们说,一个资深的心里医生要控制小孩的的思想是很强的,就算是普通人,如果每天在他耳边说上十遍不要靠近这个人,他心里都会形成一个固定的认知,对,这个人不能靠近,更何况还是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小孩子。 医生说但是心理医生操控人的意志这种手段是存在违法的,而且极其不道德。 我问他:“那能不能治好?” 医生说:“这个要改善是很难的,不过应对的方法是一定存在的。”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医生您一定要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面对我的哀求,他出言安抚说:“我帮你治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我接触不到孩子,而且我见不到孩子,更加不了解他的情况,我只能根据你们所描述的那些,对他的病情进行一下猜测。” 江华对我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孩子拿过来,脱离那边的治疗。” 我摇头哭着说:“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被易晋带去了哪里。” 江华说:“你冷静点,这种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至少发现的早不是吗?” 我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完全已经六神无主了。 江华说:“找到你哥哥,和他谈孩子的问题。” 我说:“他要是想把孩子给我了,早就给我了,找他谈根本不可能。” 江华说:“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不和他谈,难道任由他带走孩子吗?” 江华递了我一张纸巾说:“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再来商量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现在的我确实没了章法谈之后的事情,我用纸巾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江华扶着我从椅子上起了身,然后带着我朝门外走去,他带着我从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后。 便将手机递给我说:“先打个电话给于秘书,我想她应该会告诉你。” 我说:“于曼婷是易晋的人,她怎么可能告诉我。” 江华说:“不一定,你试试就知道。” 我只能从他手上接过手机,我给于曼婷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于曼婷在接听到我电话时,满是惊讶的唤了声:“易小姐?” 我嘶哑着声音说:“对,是我。” 她听出我声音里的嘶哑,她惊讶的问:“您怎么了?您好像哭了。” 我说:“易晋呢?易晋在哪里?” 于曼婷说:“您找易总有事?” 我说:“对,他现在在哪里。” 于曼婷在电话里满是抱歉的说:“我今天也还没跟易总联系。” 听到她这句话,我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于秘书,我问你个事情,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 于曼婷在听到我这满是严肃的话后,她愣了几秒。说:“您说。” 我说:“孩子在哪里?” 她迅速回答了一句:“不是在医院?” 我说:“关于孩子在心理医生治疗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吗?” 于曼婷问:“您是指的哪一方面?” 我说:“孩子被心理医生控制的这件事情。” 于曼婷就像我想的那样,她回答的很谨慎,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她说:“孩子是在医院治疗,不是控制,您别多想。” 我说:“真是这样吗?” 于曼婷沉默了几秒说:“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抱歉。” 我说:“我知道了。” 我和于曼婷挂断电话后,我握紧手机,对江华激声:“于曼婷也清楚这件事情,我的猜测没有错!易晋真的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江华问我:“于曼婷怎么说的?” 我说:“我刚才问了她是否知道孩子心理医生治疗的这方面的问题,我这句话里是两个意思,如果她不知情的话,根本不会问我指哪方面的,还有,我直接和她挑明问孩子是不是被医生控制了,他起初我解释说,不是控制。让我不要多想,我问她是不是真的,她又说,她只知道这么多,也就是说,她也并不否认我猜测的那种可能发生,甚至可以说是从某个方面承认了。” 江华说:“于曼婷是你哥哥的秘书,她肯定不会明晃晃的和你承认,能够和你说这么多,已经算是对您很好了。” 我说:“可是我没找到易晋,我该怎么办。” 江华安抚我说:“既然现在已经弄清楚了情况,找孩子的事情也先不急于这一两个小时,我们先回公司。” 我说:“可是----” 江华说:“听我的,先别急。” 现在我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帮我,我只能相信江华了。 我们两个人从医院离开后,便直接去了公司,可那一个下午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情上班。脑子全都是关于小奇。 当初的我是太过大意了,我怎么能够忘记易晋是个怎样阴险歹毒的人,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放过我,他非常清楚,拿住了小奇就是拿住了我的命脉,今后无论我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只要小奇在手,我都走不远。 只是我根本连料都没料到心理医生会存在问题,怪只怪自己太没防人之心了,导致自己现在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到第二天,我还是没有见到易晋,更加没有他的消息,我和于曼婷打探了他的消息,于曼婷也说不知道,我完全坐不住了,在家里卧室来回走了几十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对,除了于曼婷,还会知道易晋行踪的就是赵晓文。 想到这里,我没有先打电话给赵晓文,因为怕打草惊蛇,我直接从公司离开,自己开车去了赵晓文所工作的杂志社,现在的她已经晋升为杂志主编,我到达那里时,她正在办公室内开会,当有员工进去通知她时,她同着透明玻璃朝我过来看了一眼,一眼过后,她会议室内的员工说了句:“暂停会议。” 便放下手上的那本杂志朝走了走了出来,她到达我面前便问:“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知不知道易晋在哪里?” 赵晓文听到我问易晋,她直接笑了出来,她抱着手睨着我说:“他是你哥哥。应该是我们这种人,问你他的行踪才对。” 我说:“你别跟我在这里说些这样的话,我只问你易晋在哪里。” 赵晓文冷笑说:“我欠你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赵晓文转身走到窗户口,背对着我看向窗外说:“你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自从他去了丹麦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 我站再那里沉默了几秒,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了句:“打扰了。” 便转身从赵晓文面前离开,我到达杂志社的楼下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坐在车内安静的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赵晓文从杂志社内匆匆走了出来,她坐上自己的车,很快便从杂志社开离。 我立马开着车跟在了她身后,她的车停在一家商务会所的门前,她迅速下了车,便朝着会所的方向走了去。 我将车停好后,便快速的跟在了她身后,跟着她径直上了楼,她到达二楼,在一包厢门口和一个站在那里的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那服务员便笑着将她放了进去。 我没有进去,我知道我也进不去,所以我坐在客厅等着,守着,我有个预感,易晋就在那间包厢里。 我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个人,那些人竟然是谭菀他们。 我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朝着谭菀方向,喊了句:“菀姐姐。” 谭菀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便立马回头来看,见竟然是我。她满脸意外的问:“小樊?” 我朝她走了过去,我说:“我哥哥在这里吗?” 谭菀见我问易晋,她说:“在啊,在的,他在包厢里。” 我说:“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谭菀见我是来找易晋的,她笑着说:“傻丫头,你要进去就进去呗,反正里面的人你都认识。” 她牵着我手说:“走吧,姐姐带你去。” 她带着我进包厢里面时,易晋正在那玩牌赌钱,赵晓文就坐在他身边,包厢仍旧是上次那些人,差不了多少。 我一进去,谭菀便对背对着我们坐着的易晋说:“易晋,你妹妹来了。” 易晋在听谭菀的话后,掐灭手上的烟,回头看了我一眼。也包括坐在他身边的赵晓文。 易晋在看到是我后,只是眼神冷淡在我身上掠了一下,便看了赵晓文一眼,赵晓文看到他眼神里的责备后,眼神瑟缩了一下。 易晋没有理我,而是对赵晓文说:“送她回去。” 赵晓文立马起身,便朝着我走了过来说:“小樊,我送你吧。” 我没有理会赵晓文,而是将她从我面前一推,然后走到易晋面前说:“我有事情和你谈。” 因为我语气太过严肃,整个包厢的人都停止了喧哗看向我跟易晋。 易晋丢掉手上的牌,然后看向我说:“没时间。” 我说:“你必须和我谈。” 谭菀感觉我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便走了上来,拉住我的手问:“小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好好和你哥哥说,别这样。” 易晋冷笑的睨了我一眼,对谭菀说:“惯坏了,这脾气倒是比我还猖狂。” 他又偏过了头,不再理我。 谭菀拉着我朝着易晋走了过去,她在我耳边说:“你好好跟你哥哥说话,别那么大火气。” 我说:“易晋,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他给自己又点燃了一支烟说:“回家再说。” 我气得直接夺过他手上那支烟往地下狠狠一扔,然后把桌上的牌往地下狠狠一扫,易晋见我发疯,直接站了起来钳住我的手说:“易小樊,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红着眼睛看向他问:“适可而止?是我适可而止!还是你适可而止?!” 他看到我手腕上被烟头烫出的几个伤疤,便压下眼眸里的情绪,尽量温和下声音说:“去一旁坐着。” (天津) ------------ 073.报复 易晋想要稳住我,谭菀还从没见过我们兄妹两红过脸,当然,那是以前,以前我哪里敢用这样一副嘴脸来面对易晋,谭菀见我手上有伤,拉着我便朝沙发那端走。 包厢内的人都不敢说话,我们兄妹两人闹成这样,回的回避了一些人,该玩的,也继续玩。 包厢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谭菀喊来了这里的经理,找人替我包扎手上被烟蒂烫伤的伤。 她在我身边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要闹成这样,小樊,你也太任性了。” 是的,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别人口中的你太任性了,每次我和易晋无论是发生口角,或者是发生争吵,别人都不会认为是我对了,他的错。 他们首先想到的,永远都是我的错。 易晋这个人太过会伪装了,他的同学和他同伴好几年,他在他们面前的印象永远都是平易近人,很好相处,很合群。 他大学的时候,他们班上的同学几乎都与他交好,顺带着我去玩的时候,都有人争先恐后的要照顾我,我无力改变现在这个状况,告诉不了他有多坏,我只能沉默的听着。 谭菀见我沉默,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你这样多危险啊,看把手烫出这几个大水泡,以后留疤了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在身上留下这样的伤,多不好看啊。” 易晋起身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拽过我的手想查看,我手便往回缩,易晋又拽了过来,在我又想往回缩的时候,他冷幽幽看向我说:“易小樊,你知道的,我脾气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这是警告的话。 谭菀在一旁缓和气氛说:“是啊,小樊,你哥还是关心你的。” 他皱着眉头看到手背上的两个疤,便不再说话,这个时候正好这里的医务人员也赶了过来,替我处理着手上的水泡。 处理的方法自然是用尖尖的针头挑破。然后把里面的水给挤出来,然后敷上一层治烫伤的药,虽然只是小伤,可那种痛却痛入了心里,就连谭菀在看到医生用针头给我挑水泡时,都有些不敢看,可我只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 等医生替我处理好手背上的水泡后,叮嘱我说着这三天别碰水,他说完,便在经理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谭菀看向易晋,似乎在等着他做决定,易晋淡声说:“你们玩吧。我带她回家。” 谭菀知道我这么激动,肯定是找易晋有事,所以也不敢挽留他,便说:“好,你先带小樊回家。” 易晋不再多说话,而是对沙发上坐着的我看了一眼,便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外套穿好最先走了出去。 我也起身要跟出去时,谭菀又拽住了我,我回头去看她。 她小声叮嘱我说:“跟你哥好好说话,他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 谭菀以前和我关系还挺不错的,以前她是追易晋众多女生中的其中一个,我收过不少人送给我的贿赂品,可我最喜欢的还只是谭菀,因为她洒脱大气。 在大学那年易晋拒绝她后,她仍旧对待我就像朋友一般,虽然我们年龄相差巨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结婚了,我们也没有再见过,她对我的态度和当年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面对她的劝听,我还是很顺从的说了个好字。 谭菀拍了拍我肩膀说:“去吧,好好谈。” 我跟着易晋出去后,赵晓文也跟在了我身后。 我们到达楼下,我自己是开车来的。但是我并没有开自己的车回家,而是上了易晋的车。 车上的气氛尤为的尴尬,赵晓文也在,易晋不说话,车内就更加没有人说话,车子一直行驶到赵晓文的公寓门口,她从车上下来,然后看了易晋一眼,那样的眼神我知道意味着什么。 一直都没说话的易晋说:“先回家,下次再来看你。” 赵晓文没有再说话,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剩下我和易晋后,他也还是没有对我说什么,而是司机吩咐了一句:“回公馆那边。” 司机按照他的吩咐,将车改了个弯,便朝着公馆那边开了去。 等车子到了后,我跟着他下了车,到达大厅内时,仆人还是如常的端着茶水出来,易晋拿了一杯咖啡,他闻了闻杯内的醇香说:“要聊什么,你说吧。” 我说:“我们聊聊孩子的事情。” 易晋从杯子的上方抬眸来看我,他哼笑了一声说:“孩子,你要聊孩子哪方面的事情。” 我面无表情说:“我要求给孩子换心理医生。” 易晋放下手上的杯子,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看向我说:“那医生在心理科是数一数二的名医了,而且小奇的病情明显有好转,为什么要换医生。” 他笑了笑说:“别说心理医生有问题,这种事情,就像你生病了,就算只是一个小病,可医生也不能百分之百和你保证能够治好你的病,而且我是孩子亲生父亲,你以为我会害他吗?” 我说:“既然你不会害他,既然没有任何问题,那我现在能够见孩子吗?” 他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直接一句:“不可以。” 我捏住手上杯子的手一紧,我甚至觉得下一秒,我手上这杯茶就会泼到易晋的脸上,可是我忍住了。 我还是还算平静的问:“为什么,易晋,我希望你清楚的明白,孩子的监护权抚养权全都在我手上,你现在不问过我的意见,带走我的孩子,是绑架,我完全可以报警。”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我,有恃无恐的说:“报啊。” 我冷冷看着他。并没有去接他手上的手机。 易晋笑出了声,他将手机放在桌上后,低声说:“你根本就没这个胆子去报警,易小樊,我暂时不可能让你见孩子,不是因为我想将孩子占为己有,那天你也清楚的看见了,孩子见到你后是怎样的一副模样,这完全是出于对孩子的病情所考虑。” 易晋永远都能把这样的事情说的冠冕堂皇,我感觉所有的平静都到达最高顶点了,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将手上的杯子往下用力一甩。我说:“易晋!你现在就是利用心理医生对孩子进行心理控制,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他才六岁,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你是禽兽吗?” 易晋淡声说:“没有证据,你这些话就是诽谤。” 我说:“我根本不需要证据,作为一个母亲,我的第六感直觉很准。” 易晋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说:“你别忘记,你现在是易氏的董事长,你身上有你需要负的责任,别拿这个位置跟儿戏一样三天两头翘班玩失踪。” 他说完。转过身便朝楼上走去,我想追过去,可是我明白,无论现在我找易晋如何的无理取闹,他都不会让我见到孩子,我压下心里的愤怒,最终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之后在回去的公司,我一直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现在孩子在易晋手上,我能够怎么办。 去报警吗?我如果报警,那么小奇身份这件事情必定就会暴露,不,这样对于我来说太过冒险了,可现在我除了能够求救于警察,我还能够求救谁。 现在根本没有谁能够从易晋手上拿出孩子,我该怎么办。 我坐在车后将脸埋在手心里有点崩溃了,我真的太大意了,我怎么能够忘记易晋是个怎样的人。 正当我在车后蜷缩成一团的时候,前面的司机对我说了一句:“小姐,公司到了。” 我反应过来,从双手间抬起脸来,又看了一眼窗外。便从包内拿出钱递给司机,说了句:“谢谢。”然后才从车上下来。 我一到办公室,秘书佳琪便走了上来,和我报告今天我所需要处理的工作,我只能尽量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开始着手准备工作上的事情,可是才看了几分文件,我有些受不了,趴在桌上就哭了出来。 是的,现在的我是多么的没用,除了哭,就只剩下哭。再也没有别的能力去做什么,我根本就斗不过易晋,我拿什么斗,这个位置除了给我更多的工作以外,又有什么用处。 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我甚至怀疑当初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当我听到开门声时,立马从桌上起身,想要迅速擦掉脸上的眼泪,可手才刚落在脸上,我一看到进来的人是江华,我手下意识顿了顿,然后扭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表情正常看向他说:“你怎么进来了。” 江华见我眼睛发红,他拿着文件走了过来说:“有几分文件要找你签。” 他将那几份文件放在了我面前,我拿过后,便拿起一旁的笔,迅速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江华并没有离开,而是打量了我一会儿,他说:“还在为了孩子的事情担心?” 我说:“我今天去找过易晋了,他说不可能让我见孩子。” 江华在听到我这句话,眉头也微微一皱,他说:“目前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确实不会把孩子交给你,我们只能求助于警方。” 我直接否认说:“不行!” 江华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我又解释说:“毕竟我和易晋是一家人,我不想事情闹成这样僵。” 我不知道江华是否知道这个孩子和易晋的关系,他听我如此说,也没有再继续这个提议。 他沉默了一会说:“短时间,我们是无法从易晋手上把孩子拿过来,而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坐稳这个位置。” 江华的话停顿了一下,他又说:“我知道你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工作,可是小樊,这个位置得来并不容易,你必须两头兼顾。别因为孩子,而丢了公司。” 我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对江华说现在我的境况,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的无法安下心来处理任何工作。 江华一把将我手从头上拿下来,他看着我说:“所有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而易晋也不可能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孩子,别急。” 我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他说:“你相信我,小樊。” 江华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我杂乱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正当我们两个人对视着时。佳琪忽然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到办公室内的情况,便满是慌张道歉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赶忙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门给关上了。 我和江华都相互松了手,刚才本来还没觉得怎样的,秘书佳琪忽然的闯入,反而让我们都觉得有些怪怪地。 我有些尴尬的没话找话说:“还有什么的事情吗?” 和我尴尬相比,江华显得自然多了,他笑着说:“还有,后天我们可能要去出趟差。” 我说:“是正德那边的事情吗?” 江华说:“对,和曹正德去巡视工厂。” 我说:“好,那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去。” 江华笑了笑,没再说话,便拿上之前他带过来给我签的文件走了出去,可刚打开门,佳琪还没有走,似乎正在偷听着里面的情况,被江华抓到后,便立马红着脸朝他吐了吐舌头,弯着腰灰溜溜离开了。 江华无奈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再次回了他一个尴尬的笑。他这才离开。 之后下午没多久,我们这一层楼全都在传我和江助理在恋爱这件事情,这样的话是谁传出去的,可想而知,我也只能无奈的当做没有听到。 不过下午下班的时候,当我看到江华被外面的员工团团围住,询问他和我之间的情况时,我还是聪明的选择往办公室内退了进去,一直等他们八卦完了,这才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等到达楼下后,江华开着车在楼下等了,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江华知道我下来这么晚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说:“她们说的话您别介意,毕竟都还很年轻,爱说些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我笑着说:“我不介意,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江华从后视镜内看了我一眼说:“我怎么会介意呢,这本来就是我的荣幸。” 他微微一笑说:“走吧,我送您回家。” 说完,便发动了车子。 晚上回去后,我在房间内喝了很多酒,一直喝到早上六点,我睡了过去,十点的时候江华来了公寓接我,我随便洗漱了一下,收拾了一下屋内的东西,便随着江华出了门,在车上连佳琪都明显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了。 她见我心情不是很好,便不敢多说什么,我们一路无话到达机场后,正好十一点的飞机,登机后,我靠在椅子上,来不及多想什么,人便坠入了沉沉的梦里。 又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梦,等我一阵开眼。飞机正好落地,我一到达酒店,便是进浴室洗了个澡,下午便和曹正德吃了个饭,在吃饭的过程中,曹正德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我哥哥了,他还以为今天他会陪我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回了一句:“他最近休假。” 曹正德说:“难怪,很少再听见他的消息,我还想当面和他说句谢谢。” 我扯动了两下嘴唇说:“不用了,这本来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端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正要继续去倒酒的时候,江华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说:“喝杯饮料吧。” 接着他将我手上的杯子抽出来,换成了一杯橙汁,我没说话,只是再次将那杯橙汁一口喝了下去。 曹正德丝毫没发现我的异样,继续在替我们易氏这次董事会选举的事情,他说,他本以为会是易晋接受易氏,没想到竟然是我。 语气里虽然没有丝毫看轻我的意思,可话语里终究是存在遗憾的,他说易晋这种人天生就适合商场。 饭吃到一半,我以去洗手间一趟。离开了饭桌,刚推开洗手间内的门,我心里的恶心在胸口来回绞着,我趴在水槽上方,便吐得天昏地暗,喝了太多酒了,胃也一阵阵抽疼。 等江华赶到后,我正靠在墙上喘着气,我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我要报复易晋,我要报复他。 可是我该怎么报复他,我除了能够折磨自己。我还能够怎么样。 我喘着气,望着头顶的灯,就像是一条狼狈的狗一般,苟延残喘着。 江华站在那里看了我良久,他从一旁抽了纸巾,替给我说:“先擦擦脸。” 我没有去拿他递给我的纸,而是反手抓住了江华的手,我说:“江华,我们结婚吧。” 江华本来还算平静的脸,在这时略有了些惊讶,不过很快,他皱眉说:“这种事情不是儿戏。你想清楚。”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既然他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我说:“我想的很清楚,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这既然是我们当初签订的合同里的最后一步,那照办就是。” 我想了想说:“不,江华你同不同意?” 江华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下来,我抓住他手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我笑了两声说:“抱歉,我忘记了你的意见。” 江华说:“在我们签合同之前,我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结婚或者不结婚,其实都是在于您的,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是想问您,您为什么突然想要履行合同里最后一条?” 我没有回答他,可江华似乎也猜到了我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事情,他说:“您想清楚了,如果因为要报复一个人,而选择结婚,这并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甚至说很愚蠢,因为你并不爱我,那么我们今后的婚姻生活是怎样,我想您随随便便想一想,就明白。” 我说:“你讨厌我吗?” 江华看了我一眼,他摇头。 我说:“我们结婚后,可以培养感情不是吗?至少你并不讨厌我。”我苦笑着说:“你以为我这辈子,还能找到喜欢的人吗?你以为我还会有爱上一个人,就和他结为连理的选择机会吗?别做梦了,这个选项根本就不存在我的人生里。谁能够接受这样的我,当初我和赵州结婚,赵州吃了整整五年的苦,他一个名牌大学出来的大学生啊,可最终却沦落到在工地上干活,在小公司整理资料,我和任何人结婚,都只不过是把对方拖下水而已。”我看向江华说:“可你不同,爷爷选择你和我结婚,是有他一定道理的,不然他不会把我们结婚这一条,列为重中之重。” 江华说:“所以您是想好了。” 我说:“对。我想好了。” 江华说:“既然您想好了,我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听到他松口了,我走过去一把拽住他手说:“那我们回去后就把结婚证领了。” 江华略微一挑眉,不过他没有反对,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我处于愤怒状态,说任何的话我都听不去,大约以为我冷静下来就会平息这个可怕的想法。 可是在我们回到餐桌上后,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反而愈来愈强烈,我甚至连和曹正德去看工厂的心情都没有,恨不得现在立马飞回去便赶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我无比期待易晋的表情,肯定恨不得掐死我吧,我如此堂而皇之脱离他的掌控,他一定会享受到被我背叛后的快感吧。 我和江华终于陪着曹正德巡视完工厂后,第三天我们直接坐上最早的一般的飞机,刚下飞机,这个念头依旧没有从我心里根除,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长成了一棵大树。 我拉着他便朝民政局跑,江华就那样看着我,全程无话。 一直到达民政局门口,江华将我一拽,他说:“您再好好想清楚。” 我看向他,强调说:“我想的很清楚。” 江华皱眉说:“不,您还不够清楚。” (天津) ------------ 074.人生大事 他说:“我给您二十分钟,我在外面等您,如果您彻底决定好了,” 江华说完,便朝门外走去,我站在那里看了他背影好一会儿,觉得自己也是该想清楚才对。 等江华出去后,我自己也坐在民政局的休息大厅内,仔细思考着。 二十分钟后,江华走了进来,他问我是否想清楚了。 我的答案依旧是刚才的决定,一点都没有变,他见我还是没有改变,便牵起我的手说:“好,那我们现在办理。” 在他带着我朝前走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他,我说:“你呢,你想好了吗?” 江华说:“我和您说过,在我们签了那个合约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其实我的决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走吧。” 我们都没有在犹豫,这样的事情就像是履行一件工作一般。所有情侣我来打结婚证的时候,全都是卿卿我我,小声咬着耳朵说着话,脸上带着怎样也遮掩不了的笑。 而我和江华,却在等待中,双方都麻木着脸,看着我们身边一队一队情侣去办理手续,又头靠着头拿着本子从里面走出来。 差不多十几分钟。便轮到了我和江华,我们两个人拿着各自的证件走了过去,然后表情如常的办理着。 办理结婚证很简单,按照程序一圈走了下来后,我们两个人便拿到了红色本子,江华变带着我去了一处房产公司看房,他说,结婚后。我们两个人自然是需要一套房子的。 他要我选,我随便选了一套我觉得适合的,江华刷了卡后付了全款后,便又打电话联系了装修公司。 这一切全部完成好后,到达下午,我们也并没有回公司,江华打了一个电话给佳琪,让她这几天代为处理公司的一切大小文件,还说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他挂断电话后,便带着我再次坐上了一班飞机飞往了l市,到达l市后,我才知道江华带我去他老家,去见他的家人。 在到他家之前,我把手机彻底关了机,然后和江华在超市买了很多礼品,一起提回了他家里。 我们是搞的突袭。江华也并没有通知他的母亲,一直到门口,他敲了敲门,一个五十岁左右妇人跑来开门,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江华和我,愣了几秒。 直到江华叫了一句妈,那妇人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江华,大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拍着他后背骂着他说,为什么回来也不通知声,害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华满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搂着他妈妈安慰说,只是因为时间太过紧凑,所以没来得及通知,并没有出什么事。 就在此时屋内忽然又冲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外加一个小女孩,全都扑了过来将江华团团抱住,喊着哥哥。 这想必就是江华的弟弟妹妹,江华似乎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他的家人在门口和他说了好久的话,说了这几年的发生的事情,这才想起一旁站着的我。 她妈先反应过来,看向我时,眼里带着疑惑,她又看向江华有些不确定问:“这是?” 江华松开了弟弟妹妹,然后伸出手搂住我,对她母亲笑着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叫小樊。” 他的母亲和他的弟弟妹妹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一句:“什么?妻子?!” 对于他们的惊愕,江华笑得非常淡定,他笑着说:“是的,是我的妻子。” 这个时候。我只能和江华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打着招呼,江华的家人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没有给我难堪,而是笑得略勉强的说了句:“我们先进屋说。” 江华的弟弟妹妹在得知我是江华的妻子后,显得我有点像个侵入者,并不是太欢迎的模样,总是围着江华问他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江华似乎是有事情要和他的母亲谈。所以让弟弟妹妹先进屋,很显然在这个家,所有事情全都是江华在掌控,他的弟弟妹妹很听他的话,让他们进去后,他们虽然不太欢喜,不过还是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等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江华牵着我对他的母亲说:“很抱歉。结婚这样大的事情没有和您商量,不过我和小樊已经办理了所有手续成为了夫妻,希望您能够理解接受。” 江华的母亲谭秀芹在听到儿子的这些话时,她说:“你的事情向来都是你自己做主,我们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结婚的事情”他母亲终究是存在责怪的,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她只能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们已经打了结婚证,我说太多也没有办法。” 江华笑着说:“谢谢您。” 他母亲似乎是接纳了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便侧脸看向我,和天下所有父母一般,询问起了我的情况。 为了让他妈更容易接受我,我和江华和她隐瞒了我的身份,只是和她说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公司上班,认识的,谈了半年恋爱。所以就结婚了。 一些话说的无功无过,她妈妈倒也还算满意,就去厨房给我们两个人准备晚饭。 说实话我是紧张的,不过好在,江华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多问的人,基本情况了解清楚后,也很好相处,我去厨房帮忙。她和我说的,全都是以前江华的小时候事情和他们家现在的大致情况。 我都听着,也没有说太多,一家人吃完晚饭后,因为时间也太晚了,也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江华的母亲认为我们是夫妻了,所以也就没有多想,晚上在另一间房间铺了一张床,两个枕头,一个被子。 我和江华都有些尴尬了,站在那里望着那张床没有动,因为是客房,里面除了一张床,连够人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江华只能对我说:“你先去浴室洗澡?” 我想了想,也别无他法,只能按照他的话,去了浴室内洗澡,洗完澡出来后,江华正在和人打电话,是工作上的电话,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后,便回头来看向我。 我身上穿着行李箱内带过来的睡裙,他有些不敢看我,只能小声说:“你先上床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擦完头发后,便朝着床那端走了去。 江华挂断电话后,这才再次回头来看我,他目光在房间内穿梭着,似乎在找可以容纳他睡觉的地方。 我低声说:“要不一起吧,我不是太介意。” 虽然我这样说了,可我迟疑的话语里还是吐露出了介意的意思,江华笑着说:“我也怕尴尬。没关系,你先休息,别管我。” 我没有了办法,只能躺回了床上。 他最后是在柜子里拿出了很多他小时候读过的书,整整齐齐码在了地下后,才合着衣躺了下去。 很快,房间内的灯便熄了。 只是我并没有睡得着,而是睁着眼睛抬头看向头顶简陋的天花板,我不相信,我现在竟然生出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如此之快,毫无防备。 因为我和江华还没办酒席,江华的母亲认为不办酒席不成道理,便让我们留了下来,在这几天准备准备,请江家的亲朋好友来一起吃顿饭。 因为时间紧急。准备的太精细也不可能,第二天江华的母亲便带着我在镇上的一家老裁缝铺上,赶制了一些婚礼当天穿的衣服,又买了结婚当天用的喜庆红被窝。 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因为拿不了,想要江华开车过来接,她妈妈便让我打个电话给江华。 可是我手机从来的那天开始,便被我关了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开启过。 不,更准确来说,是我不敢开机,可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家,总要给江妈妈一个好的印象,对于她这种要求自然不可能拒绝。 我开了机,果不其然,里面五六十通电话冒了出来,我没敢细看是谁打过来的,只是匆匆掠了一眼,便立马摁了江华的号码,让他过来接我们一趟。 我打完这通电话,便立马把手机塞入了包内。 差不多半个小时,江华便赶到了,我们一起把东西放在车上后,便赶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又把手机关了机,然后坐在客厅和江华的弟弟妹妹还有他妈妈,包着婚礼当天要用到的喜糖。 以前我和赵州结婚的时候,婚礼也办的很仓促,没想到这一次还是这么的仓促,不过这一次仓促,但是至少比和赵州好一点,他妈妈想的很周到。把一切全都准备的很齐全。 准备了差不多两天,两天后,便通知了江家的亲戚来了这里,刚开始江华他母亲是要求让我通知我们那边的亲戚的,还是江华说我那边的亲戚,等我们回去后,自然会补办,这次是先办江家的。 她妈妈这才同意了。 江家的亲戚并不多。婚礼当天也只不过是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一顿饭过后,便各自送了红包回了家。 我和江华像是又完成了一个任务,办完婚礼的第二天,我和江华并不能在这里久留,所以和她妈妈提出了回n市的事情,她妈妈也没有反对,直到我们还要上班。便在下午送了我们去机场。 去机场的过程,江华他妈一直都在抹着眼泪,他的弟弟妹妹都在缠着他,说舍不得他。 那一刻我无疑是羡慕江华的,有这么多家人。 江华伸出手落在弟弟妹妹的头上,笑着说:“好好读书,以后毕业了,就可以和我在一座城市。到时候妈妈接过来,就可以天天见面。” 江华的妹妹眼泪汪汪说:“哥,我一定会跟二哥考上你那所大学的。” 江华摸了摸妹妹的头,温柔的说:“好好和二哥照顾妈妈。 一直沉默着的江妈妈就在此时拉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一秒,机械似的从江华妹妹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他妈。 江华他妈妈又握住儿子的手说:“你们两个,我没有太高的要求。明年要是能够抱上孙子,我就满足了。” 老人家就这么点愿望,我和江华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的应承着说一定尽力。 再怎么不舍,也会有分别的时候,我们告别江华的家人后,便登上了飞机。 到达飞机上后,江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我笑着看向他说:“很累吗?” 江华将毯子摊开然后罩在我身上说:“我最怕这种场面了,不过,好在都过来了。” 我说:“我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江华笑着说:“我也是,我们用四天的时间,搞定了我们的人生大事。” 我们同时无奈的一笑。 车子差不多两个小时降落在n市,到达n市后,我们才走出机场大厅,我的面前就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的人。是于曼婷。 她面色不是很好的看了一眼江华,没有和江华打招呼,而是对我说:“易小姐,您上车吧。” 她没有说要带我去哪里,但我不用想,她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哪里,我也早有准备。 我对江华说:“你的解决了,我的还没解决。我们公司见。” 江华问:“需要我陪你吗?”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面对。” 我说完,便拉开了车,坐了进去,紧接着于曼婷也弯身跟了进来。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后,于曼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回头对我说:“易小姐,我想对于您这次的失踪,您还是先想好一个好的借口,再去见易总吧。” 于曼婷似乎是在给我提个醒。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75.身亡 对于于曼婷的话,我没有说话, 于曼婷见我不听,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当车子停在易晋的住所时,我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没有一点犹豫,朝着大厅内走去,可是走到客厅时,仆人走了出来,和我说易晋在书房。 正当我要朝楼上走时,于曼婷从后面追了上来,拽住了我,我回头去看她。 于曼婷说:“您还是小心点。” 她这句话是在给我敲警钟,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和江华打了结婚证这件事情,所以于曼婷才会再三和我这样强调。 我早就料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一点也不恐惧,不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杀了我。 我将于曼婷的手甩开。笑着说:“不用你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于曼婷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楼下看着我上了楼。 等我到达易晋书房后,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伸出手将门直接给推开了,书房内的灯是关着的。这一次我学聪明了,迅速将屋内的灯给打开,可灯光大亮后,房间内却并没有易晋的身影,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书房只有这么大,确实没有,我真觉得一阵奇怪时。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我一回头易晋便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易晋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反倒是我下意识倒退了几步,有点警惕的看向他。 他却笑着说:“消失了这么久,知道回来了?” 那语气就好像我偷跑出去旅游了几天一般。 他手上端着一杯香槟,香槟内漂浮着几块冰块,他走了进来,顺带着将门给扣上了。 屋内只开了一盏灯,灯光的颜色是暖黄又似暗黄,说不出味道,至少不明亮,甚至还隐隐有着压迫感。 易晋在书桌边上坐下后,将手上那杯酒放在桌上后。便将工作电脑给打开了,他看向站在那看向他的我说:“坐。” 我笑了出来,堂而皇之的拉开他面前的椅子,然后坐在了他面前。 易晋看了两眼电脑,重新端起桌上那杯酒喝了两口问:“这几天好玩吗?听说你去了江助理的老家。” 我说:“挺好玩的。” 我想了想,从口袋内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缓慢推向他,易晋在看到那东西后,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摇晃着杯内的酒,眼神略肆虐的看向我。 冰块在透明玻璃杯壁上,撞出细小的响声。 易晋甚至没有拿手来接,只是笑出了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满是挑衅的看向他说:“你自己看就知道。” 易晋嘴角带着一抹有意思极了的笑,他按照我的话,伸出手将那东西拿到了手上,当他看到红色本子印着结婚证三个字,眼眸微微一凉,他又伸出手将手上的红本打开。 里面是我和江华结婚证照片,两个人面对着镜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这张照片是经过精修了的,就算当时我们两个人面部僵硬,可在设计师巧妙的双手下,我们看向镜头的脸还有眼神,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我们天生就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易晋定睛在我们的合照中停留了足足三秒,三秒过后,他将结婚证合住。然后看向我说:“这是” 我说:“我们的结婚,对,我又再一次结婚了。” 这句话里我着重的加了一个又字,是的,我又再一次脱离了他的掌控结了第二次婚,他一直想掌控我,可他却始终无法掌控住我的婚姻。 我对他笑得无害怕且天真说:“哥。你应该会祝福我吧?” 易晋换了一个方式靠在了椅子上,他就那样看向我,眼神没有冰冷,没有怒意,很平静,平静道好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可他嘴角却又带了笑。不过那丝笑却并没有带任何感情,仿佛被人亲手雕上去的一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狭小的书房内谁都没有说话,我和易晋静静对视着,我等待着他的狂风暴雨。 可是等了很久,安静的房间传来他一声轻笑,他说:“樊樊,这样的游戏我们玩一次就够了,你知道,我并不想再陪你玩第二次。” 他情绪还是把控的很好,可我不差,我笑着说:“我没有开玩笑,结婚证我们是几天前打的,我还和江华在他老家办了婚礼。这次回来我就是来通知你,没别的什么意思。” 易晋将手上那杯酒一口喝了下去,然后他将手上的空杯子放在了桌上,紧接着,他慢悠悠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通给于曼婷,电话被接听后。他只是简短的说了句:“让江助理来一趟。” 紧接着便把电话挂断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接下来易晋不再说话,而是起身在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喝了一口后,朝我走了过来,修长的身体半倚靠在桌上,他低眸看向我,忽然伸出手抬起我的脸,打量了我几眼说:“你是想让江华成为第二个赵州吗?” 他尾音微微高挑,声音里带着一点醉意的诱惑,他又再次问:“嗯?回答我。” 易晋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遮掩,可走到这个时候我还怕什么,他以为我还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女孩,会因为他的威胁就害怕的老实乖巧什么都不敢吗? 我说:“好啊,那你就连同一起把我也弄死啊。” 他朝我笑了笑,手从我下巴收了出来,他说:“你是我妹妹,我确实拿你没办法。” 他从桌上起身,回身坐回了椅子上说:“可是别人----” 易晋说到这里。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笑。 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于曼婷的声音在书房门传了过来,她说:“易总,江助理到了。” 易晋说了两个字:“进来。” 紧接着门便开了,江华跟在了于曼婷身后。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他,他也看了我一眼,给我安抚性一笑,便很淡定从容的朝着易晋走了过来唤了一句:“易总。” 易晋打量着江华,并没有给他回应,而是隔了一会儿,他拿起桌上那一个红色东西问江助理:“这是什么。” 江华早就有了准备,他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带着歉意说:“您是小樊的哥哥,又是她唯一的家人,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太欠缺考虑,我今天来,是来和您道歉我的失礼的,在没有经过您的同意下。就和小樊办理了结婚手续,但是也请您能够成全我和小樊,我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才会想要结为连理。” 真心相爱才会想要结为连理。 这句话,易晋下意识重复了一句,似乎是觉得这句话耐人寻味。 当房间内的气氛陷入一片僵硬的时候,易晋笑着说:“我们先坐下来谈。” 没多久仆人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易晋亲自给江华倒了一杯茶。他问:“江助理跟在老爷子身边有多少了?” 江华说:“也有七年了。” 易晋笑着说:“七年时间确实不短,你应该是很了解我们易家的情况。” 江华也同样笑得客气说:“当然,这也一直都是我职责。” 易晋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茶壶,重新看向江华说:“你应该也了解我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就任性,冲动,做事不顾后果,全凭自己的一时高兴,江助理比她年纪大,在处理事情上也比她成熟知分寸,所以这次这件事情,我们都当是陪她胡闹一场,我们易家自然也不会当真。你觉得如何。” 江华不会听不出易晋的话内是什么意思,他说:“抱歉,易总,这件事情,并不是小樊一个人胡闹,而是我们双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易晋在听到江华这句话,嘴角的笑隐了隐。江华这是很不识相的拒绝了,书房内的气氛如箭在弦上,气氛仿佛一触即发。 江华没有管易晋的表情变化,他说:“小樊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再过几个月也就是二十六了,虽然这个年纪的人可能才刚大学毕业一两年,初入社会。可我想他们全都已经具备了成年人的思想,关于婚姻这件事情,也不会如您所说的那样如儿戏,我们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在彼此最为清醒的时候,希望您能够同意。” 易晋靠在椅子上,目光略冷的看向江华说:“也就是江助理执意要把这件事情当真了。” 江华强调说:“不是当真。是本来就是真的。” 易晋嘴角勾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真,还得由家人说了算,这件事情我自然会有个处理的办法,事情弄清楚了,江助理就先回去吧。” 易晋对于曼婷说了一句:“送客。” 江助理在于曼婷朝他走过来前,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我说:“小樊,我过几天来接你。” 我也站了起来说:“我送你出门。” 我说完,也不看易晋直接跟着江华离开了书房,于曼婷看了易晋一眼,这才默默地跟在了我后面,同我一起送着江华离开。 一直到楼下,江华的车离开好远后。于曼婷一把拽住了我,她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倒是我第一次见于曼婷多管我的闲事,我有点无法理解的问:“这又关你什么事?” 于曼婷说:“你这样是栽玩火**。” 我将她手甩开说:“**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转身就走,于曼婷跟在我身后说:“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提醒您,这件事情趁没有闹大之前,适可而止,我知道我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我说任何话您都不会信,可这是我的忠告。” 我听到于曼婷这句话,缓缓转过了身看向她说:“奇怪了,你只不过是易晋的秘书,为什么如此关心我?” 于曼婷不说话。表情有点白。 我扔下一句:“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便转身朝着楼上走了去。 到达楼上后,易晋正好从楼上下来,他换了衣服似乎是要出门,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于曼婷说:“看住她,我出门一趟。” 说完,没有给我留一句话。便朝着门外离开了。 我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想,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让他连我和江华打了结婚证这件事情都顾不上。 等他离开没多久,我便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这里,这里虽然也并没有我什么东西,我只是简单的拿上了自己的手机和包,转身就想走。 于曼婷一把拦住了我,她说:“您还是等易总回来再走吧。” 我冷眼瞧了于曼婷一眼说:“他来了,我还走得了吗?而且于曼婷你别忘记,我是易氏的董事长,你是就职于易氏,而不是易晋个人,我现在有权利吩咐你,给我起开。” 于曼婷说:“抱歉,易小姐,我不会让您走。” 她挡在我面前纹丝不动,很快楼下的管家便带着两个保镖走了上来,立马拦在了我面前。 我看了他们良久,只能放弃了,现在想走显然是不可能。 第二天我才知道,易晋昨天那么匆忙离开,竟然是因为吴霓居然在丹麦身亡! 对!是身亡!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是在新闻频道内得知的消息,易晋在当天晚上就赶去了丹麦,第二天早上国内媒体在得知,吴氏集团千金死亡这个消息时,立马也赶去了丹麦。 许多记者全部围在吴霓所居住的一座古堡里,而她的尸体被抬出来后,而易晋就跟在一旁。 许多记者相冲过去采访,被警方和保镖团团给围住,没有一个人进的去,吴霓尸体被抬出来的过程不足一分钟,很快便消失在镜头中,而易晋连一个正脸都未曾露出来,只有一个闪过的侧影。 现场全都是人密密麻麻聚集在那里。 我在看到这个消息时,满脸的不敢置信。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76.爱 我侧脸看向于曼婷,于曼婷也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吴霓突然死了,我们两个人双双坐在那里,全程就那样呆坐在那里。紫幽阁 ziyouge 于曼婷反应过来后,便立马给丹麦那边打电话,似乎是在问情况,可丹麦那边的电话差不多打了半个小时才被人接听。 丹麦那边的人说,是古堡里起了火,尸体重度烧伤才被发现,等仆人发现后,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到昨天下午才被人得知,所以易晋才会在下午的时候匆匆赶了过去。 我和于曼婷一直到下午都无法从那消息中回过神来,到第二天,当国内全都是吴霓父母赶去丹麦的消息时,才恍然发现,这真的成为了事实,因为在第二天记者们将吴霓的父母团团围住后,吴霓的妈妈在镜头前哭得死去火来,撕心裂肺,大声喊着这件事情绝对有阴谋,这是谋杀谋杀! 还是一旁的保镖以及警察,将她死死拉住,这才平息了她哭诉。 之后整个国内全都在传吴霓的死,可是这件事情沸腾了三天,有关于吴霓死亡的真相在一瞬间全都被封锁,收不到一点消息,有关于这方面的追踪报道,全都停留在记着采访吴霓父母那天。 而易晋那边也没有了任何消息,甚至没有打电话过来和于曼婷联系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无端的有些慌,于曼婷怕这件事情影响我,所以没有让我去易氏上班,而是全部由江华在那边替我进行处理。 可谁知道。这种事情就算防得了初一,也防不了初二,国内得不到一点消息的媒体,不知道哪里打听到了我的住所,忽然全都涌现在别墅铁门外面,蹲守着我,试图从我这里得出一些消息来。 我被媒体们困在家里整整三天,整整三天都未曾出过门,到达第四天时,那些媒体还是不死心,就算找来警察去请他们离开,都未能赶走。 到第五天时。我坐在窗户口看向楼下大门外那些团团围住门口的记者,时不时抬头问于曼婷电话是否打通了,可于曼婷给我的结果永远都是摇头,以及没有。 我从窗口起身说:“不行,我要去趟丹麦。” 我说完就要朝书房外走,于曼婷一把拦住我说:“您去丹麦没有任何用处,只能给易总增加麻烦,现在是您必须要稳住公司这边。” 我皱眉说:“可是易晋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 越往后想,我越觉得糟糕,我说:“不行,我必须要去一趟丹麦。” 我说完。不顾于曼婷的阻拦,便拿上证件照和行李就要去丹麦,可才走到大厅门口,保镖将那些记住拦住后,有辆车开了进来。 是江华的车,他将车停在门口,便匆匆走了进来。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处理,我不知道他现在冒险赶进来是怎么回事,江华一见我拖着行李,便问我:“您要去哪里?” 于曼婷似乎是想让江华拦住我,她在一旁赶忙插了一句话说:“易小姐执意要去丹麦。” 江华一把将我行李箱从我手上拿开后,对我说:“现在还有一件比去丹麦更重要的事情。” 江华忽然拿了一叠报纸给我,那些报纸上全都是易氏执行总裁谋杀妻子的推断,看到这些推断,我拿着便往地下狠狠一摔,说:“这些媒体胡说八道!” 我说:“易晋怎么可能杀吴霓!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国内,这些媒体凭什么胡编乱造!” 说到这里,我对于曼婷说:“你打电话去警告那些媒体杂志们,如果他们再乱写,我一定会告他们!” 江华说:“现在不是处理媒体的问题。”他拽着我说:“现在易氏紧急召开了一个记者会,要对于这件事情做一个明确的回应,这几天易氏受流言蜚语的影响,无论是股市还是形象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我们必须杜绝现在这种恶意的揣测。所以现在你必须在国内稳定这件事情。” 于曼婷捡起地下的报纸,开口说:“江助理说的对,易小姐如果您现在赶去丹麦,所有人都会猜测事情是否真如外面所传闻的那样,您现在最主要做的,就是稳定这边的大局,您才是易氏的董事长,这边不能乱。” 江华说:“现在没时间多说了。”他对于曼婷说:“于秘书,你继续联系那边,如果还是联系不上,麻烦您亲自飞一趟丹麦。” 于曼婷说:“好,我现在继续联系。” 江华没有给我时间多想,拉着我便上了车,我们的车一出铁门,那些守在那好几日的记者便一窝蜂的拥了上来,就算一旁的保镖死死拦住,我们的车也才费了好大劲从人群里脱离了出。 之后车子迅速朝公司赶,等到达公司后,后面又立即跟上了几辆黑色的车,车内坐着的全都是清一色保镖,江华带着我去造型店换了一声衣服后,便立马赶往记者招待会的场地。 到达那里后,易氏的发言人早就在等了,我一进去那些记者便将我团团围住,保镖在一旁维持着秩序,我在江华的护送下直接到达台上,酒店保安迅速过来一同维持现场,这才将那些记者给摁压下来。 之后是记者一轮番的追问,全都是关于吴霓突然死亡的事情,我对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江华虽然提前给了我稿子,可稿子上的内容,全部都是针对性的回答。 还好一旁的发言人将话题引了过去,他说:“易夫人的突然死亡,我们易总目前也正在丹麦和易夫人的父母与警方共同调查此时,至于关于外面的他杀以及一些阴谋论,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在丹麦警方那边的申明没有发出来,我们任何话都是假的,而这次易总因为我易小姐接管公司这件事情,所以从丹麦提前飞了回来处理,所以易夫人在那边发生了不测,实属谁都未曾料到,希望媒体停止恶意的揣测,任何消息都以丹麦警方官方消息为准,如果谁再以污蔑的方式在报纸上进行恶意揣测,那我们易氏集团也将拿起法律手段。绝不姑息,谢谢。” 发言人说完,到了我该发言的时候,所有记者又将目光转向了,问的都是易晋和吴霓感情的事情。 甚至有人直接拿着录音笔在我面前说:“外面有传闻传出,易总和易夫人婚后并不幸福,两人是先领证还未曾办酒席,但是有小道消息传,在两个人结婚后的半年里,易总很多次都被拍到陪同一位妙龄女子逛街,传闻是他在外面的女人,请问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吗?” 我直接问:“有照片吗?” 那记者说:“有。” 多媒体上便有两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那照片内的女人只有一个背影,易晋牵着女人的手,正低头耐心的和照片内的女人说着什么,两个人走到电梯后,易晋忽然将那女人拥入了怀中,在那女人的唇上吻了一下,那女人小幅度挣扎了一下,他才放开她。 这张照片让我脸色彻底陷入了惨白,连江华都变了脸,可很明显如果他现在出口打断,那么就从侧面证实了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记者咄咄逼人问:“从女人的背影就可以推测出来,照片内的人并不是易夫人。而这张照片在今年三月份偷拍的,请问您认识照片内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照片内的人是我。 我记不得是哪一次被人偷拍的,从身上所穿的衣服,隐约记得是易晋陪我逛街的那次,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那么多。 可是如果我不回答,反而像是默认,当我的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时,那记者问的问题越发尖锐了,她说:“也就是说,易先生和易夫人在两人结婚的两个月里,易先生就婚后出轨了,请问是如此吗” 我放在桌下方的拳头一点一点握紧,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照片里的人是我,更加不可能,因为里面的两个人神情动作根本不像是兄妹该有的,可是如果不这样说,那么肯定加剧了两人感情破裂的真实性,会导致越来越多的人猜测,易晋可能是因为外面的女人,而对吴霓弑妻的传言,我根本不知道这种传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我的沉默让整个大厅内杂乱的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记者全都安静等待着我回答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样的沉默就像所有人拿枪指在我头上,逼着我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沉默过去是大厅内的碎碎念,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一阵骚动,等我们同一时间抬头去看时,消失好几天的易晋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于曼婷以及易氏的工作人员。 在他朝我走过来时,整个大厅瞬间炸锅了,那些刚才全都将视线集中在我身上的记者,迅速拿着摄像机如蜂窝一样围了过去。 一堆的保镖死命拦住那些记者,易晋就带着于曼婷那样从容的走了过来。他走到我身边,我立马站起来,他又将我摁了下去,然后在所有媒体的目光缓缓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多媒体上的照片,只是一眼,他对媒体说:“很感谢大家对易氏以及对我和我妻子的关心,关于这次的事故,我表示很遗憾,未能挽救我妻子的性命,昨天我们已经和警方做了深入的交流,关于我妻子的死目前正在深入调查中,这一点,请大家以丹麦警方为准,至于其余事情,抱歉这是我的私事,无法奉告,如果大家还有其余疑问,我的秘书会替我代为回答。” 易晋说完,便直接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没有再看那些记者,带着我转身就走。 那些记者想追上来,却别保镖拦得死死。 他带着入了后台后,直接坐上直达电梯下了楼,到达停车场后,他将车直接拉开了车门将我推了进去,紧接着他也跟着坐了进来,车子直接从记者招待会的酒店开到了公馆,可公馆还是围着一些记者,易晋将车拐了个弯,又将车开到了一处酒店,他带着我在那里开了一间房后,便直接带着我坐上电梯上了楼。 就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我反身抱住了易晋,他被我抱的措手不及,愣了几秒,他感觉到了我的害怕。他安抚着我颤抖着的身体,说了两个字别怕,然后低头吻了一下我侧脸说:“我回来了,别怕。”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我太害怕这种感觉了,他突然失踪没有了一点消息的感觉,我真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外面这么多人都在猜测他是凶手,我这件事情被坐实,当他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的恐慌,我怕这是个梦。 易晋任由我抱了他许久,当电梯门开了后,他松开了我,牵着我从电梯内出来后,他刷了一下手上的磁卡,门开了后,便带着我走了进去,当们关上那一刻,他忽然转了个身,直接将我压在了门上,朝我吻了上来。 在他吻上我那一刻,我的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那些眼泪顺着我脸颊在到我的唇,一点一点交织在我们的唇齿间交缠着,易晋将我身体越抱越紧,仿佛要将我压进他的身体里。 我们唇齿相抵,当两个人深入的彼此都要窒息了,易晋停下了吻我的动作,他额头贴着额角,低眸看向我脸上的眼泪,他声音无比低沉的问了一句:“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说话,只是将脸别向了一旁。我伸出手想抹掉脸上的眼泪。 他又再次将我手从我脸上拿了下来,摁在了墙壁上,他又抬起我的脸,让我和他对视着,他说:“回答我。” 我眼泪越流越凶,我说:“没有。” 我否认掉了,可声音里夹杂的哽咽,一下就把我出卖得完全没地方躲藏,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它会把你出卖得连渣都不剩。 易晋听到我声音里的哽咽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我将我拥入了怀里。他说:“傻瓜。” 短短两个字,让我眼泪更凶了,我自嘲的说:“对啊,我就是个傻瓜,明知道你不会有事,可我还是担心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明知道你根本不会怎么样,可我还是会担心很多意外发生,明知道那么恨不得你去死,可当你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时,最担心的还是我,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没用的人,连恨一个人都是如此的没用。” 易晋听到我这些话,笑了,他说:“是啊,我也没用,明明要教训你的不听话,明明很多次都下定决定要放弃你不理你,可是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人竟然不是自己,我总在想小樊该怎么办呢,她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哥哥,我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个人,会怎样,是啊,明知道她讨厌我,可我却仍旧无时无刻不再担心着她,你说,爱一个人爱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也很没用,嗯?” 我听到他的话,狠狠推开他,我说:“你爱我吗?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你不给我电话,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你不给我一通电话让我放心?我很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够帮助到你,我真害怕,我害怕太多事情了,我害怕吴霓的死和你有关,我害怕你回不来,我害怕----” 说到这里,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全身发抖,我就那样哭着看向他,我说:“你爱我。你为什么不联系我,让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我转身就想冲进浴室冷静一下,可是我手才刚拿上门把手,易晋从后面一把将我腾空抱起,我还没明白过来,我整个身体坠落在软软的床上。 易晋便压了上来,他手解着我的衣服吻着我,我哭着挣扎,我说放开我。 可易晋没有理我,他将我衣服从我身上褪了下去,他的吻接近我最隐秘的地方,我抓起枕头就砸他。可是砸了很久,易晋忽然抬起了头一把摁住了我双手,他咬住我的唇,声音无比沙哑的传了过来,他说:“我怎么不爱你,我从你小时候爱你到现在,我还不够爱你吗?我爱你都快要发了疯,你还在说我不爱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给你看看我这颗心被你折磨的怎样血肉模糊,你才相信吗?” 他细碎吻着我说:“樊樊,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够像我如此爱你。病态的,偏执的,占有的,甚至是疯狂的,你怎么会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就算你往我心上插上一万到,一千刀,我都不会阻止,我要你高兴,我要你开心,我要你无忧无虑,我要将你纳在我的羽翼下。归我所有,谁有我爱你?” 我叫嚣着说:“你那不是爱我!你那是变态!变态你知不知道!” 他捧住我疯狂流泪的脸,无奈的说:“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我哭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擦掉我脸上的眼泪,眼眸里带着心疼说:“樊樊,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的敌人就是自己,唯一能让自己停止占有你的方法,就是杀了自己,你要吗?” 我推拒着他,我摇着头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你放开我啊。” 可是易晋并没有放开我,而是把我抱得我越来越紧,他温柔的吻着我,吻过我的额头,我的眉,落到我的唇后,他深ru了进来,和我唇齿交缠着。 当他身体沉下来那一刻,我所有的力气和理智都缴械投降了。他呢喃着说,樊樊,我爱你。 多么沉重的三个字,这三个字砸在我心上,竟然让我说不出话来,我就躺在他身下,任由他用他的方式爱着我。 我这具身体太习惯他的存在,一点抗拒又没有,就那样轻而易举被他进ru掌控,我大脑是清晰的,可是我的身体却远比我大脑诚实,仿佛就该是这样与他契合着。 到后面。我有些累了,只能闭上眼在那里痛苦的任由身体里悸动折磨着自己,好久好久,易晋引诱着我,他说:“樊樊,说爱我。” 我死咬着唇不说话,他折磨着我,他又这种方法折磨着我,他继续循循善诱的说:“樊樊,说爱我。” 我闷着声音死也不说话,他笑了,抚摸着我头发,挨在我耳边笑得得意又暧昧说“没关系,你的身体太需要我了,它已经替你回答了。” 当一切过去后,我死死抓着易晋的身体,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着,我叫不出来,易晋和我抵死想吻着,我只能无助的抱着他,就像抱住一根水中的浮木。 好久好久,当耳边的世界都安静了,当我的大脑处于空白放空的状态时,易晋吻了我一下额头,他放在我后脑勺的手来回抚摸着,他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他说:“去浴室?” 我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枕头里,他知道我现在根本没有太多力气回答,只是笑着说:“很舒服是吗?”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77.担心 他这句话让我脸瞬间通红,是的,他有时候就是这么混蛋,明知道我最讨厌听这些话,可他就是爱说。 我不说话。 他知道我害羞了,在我耳边笑了出来,然后伸出手将我抱去了浴室,等清洗完毕后,易晋又抱着我从浴室内出来,我已经累到浑身都动弹不了了,也不想和他说太多,便独自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易晋还在身边,他并没有睡,一直躺在我身边凝视着我。 我想缩进被子里,他提住了我的头,将我脸抬了出来。他笑着说:“怎么,害羞了?” 我将他手从我脸上推开,小声的说:“谁害羞了。” 易晋见我这副死不承认的模样,笑声越发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传来了电话铃声,易晋从床上下来,拿起了沙发那端的座机电话,应该是于曼婷打来了,他简短的说了几句,便将电脑给挂断了。 挂断完后,他拿起了地下的衣服穿上,边穿边对着床上的我说:“这几天你暂时在这里待着,别出门,等事情解决好了,再出来。” 我从床上翻身而起,我说:“吴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啊?和你有关吗?” 易晋穿好衣服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说了两个字:“无关。”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太突然了,虽然我很讨厌吴霓,可是也没讨厌她到要死的地步,至少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感情没多少,可习惯她这个人存在还是有点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易晋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他坐在那里抽了良久的烟,眼眸内才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我说:“好了,别管,我会处理。” 他抽完烟后,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好,朝我走了过来,他吻了一下我的唇,低声说:“躺好,我走了。” 他摸了两下我脑袋,在他要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害怕。害怕他离开,害怕失去他,我身体比大脑反应,我不顾一切抱住了他,他身体瞬间顿住了,回头来看。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我的焦急,现在这个局面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对易晋很不好。他在外向来没有什么负面新闻的,可在这短短几天,围绕他的是弑妻,以及出轨,这两个标签足以毁掉一个人,而且像他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要怎么解决,虽然我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慌乱,可我还是害怕,害怕死了他会被这种流言蜚语摧毁。 易晋任由我抱了他好久,他忽然又翻身把我压了下来吻着我,这次的吻不带任何目的性和**性,只是单纯的为了安抚我,他一直把我吻到喘不过气了,手脚发软才放开我。 他手抚摸着我脸,目光带着点严肃和认真说:“担心我是吗?” 他一下就问出了我的心内所想,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并不想否认,只是小声的嗯了一声。 我承认了对他的担心。 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了,那种温柔就像一汪没有波澜的海水,正在朝我一点一点席卷把我包裹得密不透风,可水的温度是如此适中,让人竟然想就这样存在这样的温度里,一点一点麻痹自己那该多好。 易晋将我从床上抱到了他腿上,他将我身体抱得严严实实,我和他是贴得是如此近,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他,他薄唇就挨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喊两句来听听。” 我说:“喊两句你的名字,你就会没事吗?” 他语气带着点诱惑性的说:“当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过言。” 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像是小时候那样依赖着他,我挨在他耳边小声唤了句:“哥哥。” 他摇头,示意我喊的不对。我又小声的喊了句:“易晋哥哥。” 他直接笑着说:“不对,再喊。” 我挨在他耳边再次小声说了六个字,你、这、个、大、笨、蛋。。 我说完那六个字,便立马从易晋怀里挣扎了出来,迅速朝着浴室跑去,易晋想要来抓,可已经来不及了,我都把门给用力关上了,他在外面笑骂了一句。小丫头片子。 我挨在浴室门上笑得身体直颤,我说:“我知道这点事情难不倒你的,就算你真有事,我以后也可以养你啊,我现在是易氏总裁,很有钱的。” 易晋似乎又在抽烟了,我听到门外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他同样靠在门上笑着说:“你的钱不都是我给你的吗?” 我说:“反正你给我,就是我的。” 易晋说:“倒挺会坑我的钱啊。” 我说:“谁让你给我。” 易晋低笑了一声。他说了句傻丫头,然后敲了敲门说:“真走了。” 我说:“好,你去忙吧。” 他说:“开门,让我抱一下再走。” 我说:“你天天都抱,不腻啊。” 他说:“我怀里长大的,这是习惯怎么会腻。” 我说:“你真是个变态。” 他再次敲门说:“开门,听话。” 我站在里面没有办法,犹豫了两下,还是推开了门。可才推开一丝缝隙,一双手直接从缝隙中伸了进来,将我一拽,我尖叫了一声,我整个人又摔落在了床上,易晋如狼似虎一般的吻了下来,我躺在床上放肆挣扎着说骗子! 在他吻我,我换气的时候,我挣扎着说:“不行!你要走了,不要!” 我的睡裙在他手上轻而易举的就脱离,他一把摁住我胡乱挣扎的手,压在我上方俯视着我,笑得邪魅又轻佻说:“什么不要,嗯?” 我觉得他就是个混蛋,我说:“我就是不要,你别碰我。” 易晋松开我手,捏住我下巴,眯眼说:“别碰哪里?”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紧接着他俯下身,一下就锁住了我的唇,抵开我牙关后,便深吻了上来,我完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感觉自己又被他从高空拽了下来,又抛了上去。 易晋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是太清楚,等我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一片天,那种恐慌又再次向我袭来。 我没有出门,而是立马用酒店内的电脑搜索有关于的易晋的一切消息,那张在商场被易晋拦在怀里的照片,流传整个网络,网上全都在扒照片内的女人是谁,而易晋出轨这件事情,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 从来没有什么负面新闻的易晋,短短几天在网上负面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那张照片被人放大,再放大,照片内只露出小半个下巴的女人,被他们咒骂得体无完肤,可却始终都没有人能够查出被易晋拥在怀里的女人是谁。 网上忽然有人将我的背影照片抛了出来,两张照片进行了对比,有人猜测这个女人的背影怎么有点像易氏集团老总的妹妹? 又有人说:“还真是,背影好像。” 有人反驳说:“怎么可能?兄妹就算感情再好,再亲密也不可能这样啊。” “不会吧?”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网上瞬时间一片热论。 那些带看热闹一般猜测的评论。看得我手脚发凉,我完全不敢再看下去,怕就在下一秒,照片内女人就被扒了出来,**裸的被人暴晒在阳光下,所用人都用肮脏的语言来鞭笞她。 我匆匆的将电脑关掉,然后开了电视,电视里依旧是在报道吴霓的死,豪门千金惨死在国外,这条消息足够让人震惊,让人播了又播,太吸引人注意了。 我又快速关了电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出门,可拉上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那些疯狂围堵我的记者了,我又合上了。 只能再次回了房间,在屋内四处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我陷入了恐慌,没多久房间内的电话响了,我第一时间冲了过去那起电话后,便喂了一声。 里面传来楼下经理的电话,不是易晋的。 我心下一阵失落,那经理问我是否要送晚餐上来,我实在没有心情,直接拒绝掉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正常。依照易晋的能力完全不可能任由这场风波持续到这个地步,这背后一定有人在主导这场事情,这场大浪一样的流言蜚语,更像是一场精心制造好的阴谋。 是谁在后面主导这一切,吴霓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吴霓的妈妈会说这是一场谋杀? 我觉得前方就是一团迷雾,我完全看不清楚前方的轮廓,一点头绪也没有,我觉得有点累,只能爬上床休息。 易晋那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他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可我没有听见,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成了静音状态。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时间给了易晋一通电话,电话很快就接听了,他语气依旧镇定又悠闲,他说:“醒了?” 我说:“我醒了。”我想到昨天在我网上看到的那些留言,立马问易晋:“你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了吗?” 易晋说:“嗯,我看到了。” 我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易晋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他在电话内低声说:“放心,我都会解决好。”他想了想又问:“用早餐了吗?” 我小声说了一个没字。 易晋在电话内说:“昨天酒店经理说你没用晚餐,是吗?” 我小声强调说:“我吃不下。” 易晋没有理会我的强调,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十点再给你电话,在给你电话之前,我要听到你亲口和我说早餐吃了什么,明白吗?” 他那边似乎有事情要忙,我听到了于曼婷的声音,似乎是在和他说,记者会已经准备好了。 我赶忙在电话内说:“那你忙,我先挂了。” 易晋说:“听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后,我立马登录公司的内部网,这才知道易氏在今天召开一个无比正式又庞大的新闻发布会,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样,昨天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是关于磁浮列车项目开始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也是关于吴霓死后,易晋第一次出现在公共视野中,也是第一次以易氏执行总裁的身份出席。 内部网有视频直播,正好看到易晋坐在台上,今天的他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外加白色衬衫,领口没有领带,人略微憔悴的坐在了镜头前。 那种颓废的感觉在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之前种种弑妻的留言就击的粉碎。 记者会的发言全程都是易氏的股东或者发言人在代说,偶尔记者会问易晋一些问题,他都是极为简单的回答了几句,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易晋才简短的说了几个关于丹麦那边的事情。 话并不是太多,一提到这个话题上,发言人便直接打断记者刁钻的问话。 差不多正好两个小时,时间控制在十点,新闻招待会进行到一半后,易晋中途从会场退席,将之后的事情留给股东们去处理,他带着于曼婷消失在镜头中之后,我电话就响了,我这才想起桌上那些服务员送进来的早餐,愣了几秒,赶忙接听了电话。 易晋在电话内问:“拍张照片给我。” 我愣了一秒问:“什么照片?” 易晋反问:“你说呢?” 他指的是早餐,我慌里慌张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立马冲到餐桌旁,把桌上的早餐扔掉一些,然后把杯内的牛奶一口气喝完,迅速拍了一张过去。 易晋收到图片后,没有再回复我,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我酒店内的房门便响了,我第一时间跑去了开门,刚才还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易晋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 我看了他良久,易晋一把将我搂在了,然后他的吻就迎了上来,我仰着头任由他吻着。只是身体有些发软的贴着他。 他一直吻了我好久这才放开我,将我搂在怀里说:“今天我还需要飞趟丹麦。” 听到他这句话,我贴着他唇的唇缓缓移开了,只是仰着头盯着他。 他低眸抚摸着我脸问:“一个人在国内怕吗?” 我知道丹麦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成,易晋自然是要过去的,我怎么会怕,我如实和他摇头。 他听后凝视着我说:“真想把你放在口袋,时刻带在身边,不过。在这些事情没有彻底处理完毕之前,只能先把你放在国内安全。” 我说:“你这次去,是去警方那边拿吴霓死的结果吗?” 易晋牵着我朝沙发上那端走去,他说:“嗯,顺带将尸首运回来。” 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吴霓已经死了,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之后的话,而就在此时,于曼婷的电话打来过来,估计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飞丹麦的专机了。 在他挂断电话之时,我说:“我去机场送你。” 易晋笑得轻佻问:“舍不得我?” 我起身说:“不要我送就算了。” 我起身就走,替易晋收拾着这房间里属于他的几件衬衫,他坐在沙发上就那样看着我替他收拾,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走到哪里,他就追随到哪里,我被他看得全身都不自然,只能迅速替他叠好。 好在门外传来于曼婷的敲门声。易晋没有让她进来,而是朝我招手说了一句:“过来,” 我替他拿住衬衫的手停了下来,老老实实朝他走了去,他将我扯落在他怀里,然后点了点脸颊。 我将他的衬衫往他脸上一塞,我扭头,假装没有看到。 他又将我脸别向了他。 我没办法,只能从他怀中抬起脸来。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两下,易晋满意的笑了出来,在我唇上回吻了一下,这才松开我。 之后于曼婷走了进来,我抱着易晋那两件衬衫站在客厅内看着走向大门外的他,他正要带着于曼婷朝电梯那方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后,他停了下来看向我,他笑着问:“真不跟我去机场?” 他知道我一直都在等这句话,只是来不下这个脸面而已,很自然的就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于曼婷合上门后,易晋便牵着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们从酒店离开后,便上了早就在那里等候的车,车上准备了早餐,易晋虽然没说什么,可他应该也知道那张照片完全是我摆拍出来的。 这样的游戏我们以前经常玩,每次我闹着减肥说不想吃饭,而在外面出差的易晋顾不到我,总会让我拍张照片过去让他抽查,可每次无论我摆拍的多么像,他一眼总是能够看穿,回来必定就是一顿教训。 他比我妈管我管得还要多,那时候赵晓文总是笑话我说,易晋给我当爹当妈又当哥的。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的父母永远都是缺席的,而这个过程里,我的生活里除了易晋还是易晋。 这大约也是导致我们走到这一步的原因之一。 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易晋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我,包括我自己。 (天津) ------------ 078.什么是爱 送走易晋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再住在这所酒店,而是被人送回另一栋安全性高的别墅内,别墅内全都是保镖在巡视着,防止记者再次闯入。 在丹麦警方那边没有初结果之前,所有一切都是猜测,可等易晋到达丹麦的第二天,丹麦警方对于吴霓的死,做了一次正式的回应。 说这次事故不属于谋杀,而是天然气起火的原因,而吴霓的房间就靠在天然气房的隔壁,当天正好是丹麦法定假期,所以古堡里的员工都休假,要晚上才来当值上班,而吴霓是犹豫天然气中毒的原因,所以白天未能呼救,出逃。 天然气聚集在屋内,便起了火,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等一旁的邻居赶了过来后,整间房子内全都是浓烟滚滚。 消防员赶到后。一切都来不及了,火势是扑灭了,可在里面休息的吴霓被抬出来的却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丹麦的警方很是抱歉的说,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情。 警方的官方回应,让国内也立刻炸开了锅,吴家那边也转成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吴霓的父亲吴志军开的,他在发布会上亲口澄清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吴霓的死和她的丈夫易晋没有半分关系,网上的一切猜测全都是子虚乌有的存在,而关于吴霓母亲在丹麦当着记者的面说谋杀的言论,也只是因为太过激动,导致胡言乱语了,目前还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在家见精神科医生。 吴家的亲自来澄清,一下就击散了网上的流言蜚语,有关于易晋弑妻的留言一下就烟消云散。 算是传了这么久,终于给出了一个正式的回应。 吴家发完发布会没多久,易晋便携带着吴霓的尸体回了过,回国的那天机场围满了人和记者,吴霓的冰棺被人从通道口抬了出来,迅速走往机场外,现场一片混乱。 所有记者疯了一样往前冲,警察和保镖都在维持循序,吴霓的棺材在机场如昙花一现办般匆匆被抬上了一辆黑色车。 那辆车载着吴霓的遗体往易家别墅的方向走,后面跟着十几辆黑色轿车,轿车前全都别着白色的花。 仗势非常的大,吴霓的尸体顺利运进易家别墅后,易家别墅外,团团站着保镖,而吴霓的母亲在看到吴霓躺在冰棺里的那具尸体后,冲了上去,便趴在冰棺上狠狠的哭了出来。 哭声无比的凄厉,易家整个大厅都回荡着,我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没有敢靠近,也不敢靠近,说实话,这样的场景我还真有些惧怕。 易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我吴母的身边。一直低声安慰着她,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吴霓的母亲最终哭晕了过去。 大厅内又是一阵忙乱,吴母被送去了医院,吴志军也站在那里望着冰棺里的人摸着眼泪,吴家的和易家的亲戚站在那里,满屋子的寂静,那种寂静我太清楚不过了。 爸妈,爷爷姥姥,都是在这样的寂静中。被送走的。 最后吴志军一直在和易晋说话,大约是在交代易晋吴霓的丧事该怎么办,易晋全程听着,吴志军吩咐完后,在这里大约也是待不下去了,便也任由吴家的人送着离开。 之后来吊唁的人匆匆看了一眼,都并没有停留多久,陆陆续续全都离开了。 等入殓师来后,这才正式处理吴霓的尸体,我不敢太过靠近,只敢远远的看了一眼,确实如丹麦那边所说,全身百分之五十被烧伤,根本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是什么。 易晋就站在冰棺的旁边,冷静的看着入殓师给吴霓的尸体进行处理,与其说他是在看吴霓的尸体,眼神里更多的打探与深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了了,便立马从大厅内冲了出去,不断深呼吸想要压下心里的恶心。 吴霓的尸体是当天晚上入的棺,第二天就是吴霓的丧事,因为是惨事,不像老人家病逝那样,在家里放很久,差不多两天后,吴霓的尸体便在墓园里进行了下葬。 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吴霓居然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发生了一场事故,突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可这又很真实存在。 网上关于那些我和易晋被偷拍的照片,在第一时间被人迅速删除,再去搜索这方面的消息,竟然什么搜索不出,一片空白。 易晋好像彻底掌控住了媒体,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这件事情。 可网络这种事情,斩草也除不了根,始终还是有一些人在继续讨论那件事情,有人说照片内的女人,是某家杂志公司的主编,名字叫赵晓文。那人上传了关于赵晓文的几个背影,拿我和易晋被偷拍的那一张进行对比,照片内的赵晓文,确实和我有背影存在几分相似。 这样类似的帖子只存在几个小时,很快又被网站的管理员给删,特别的迅速。 这些事情,随着吴霓的身后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吴霓下葬后的一个星期,易氏跟吴氏这才平息下来,易氏和吴氏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初易晋和吴霓结婚就想在合作上亲上加亲,可如今,吴霓死了,而两方企业早已经被死死捆绑住,要脱离出来,双方都是要出血下场。 而且,吴霓的死,并没有给易晋还有吴志军之间的关系,如外界揣测的那样造成怎样的伤害。 易晋仍旧以岳父岳母称呼对方。还对吴家那边承诺,将五年不娶,说是守丧。 才结婚半年的易氏执行总裁易晋,半年之内丧了妻,还真是一件悲惨的事情,网上又全是一片同情之声,而易晋就在这一片同情之声,结束了自己的假期,正式以易氏执行总裁的身份进入易氏工作。 可是我有一个极其不解的地方,为什么易晋要带吴霓去丹麦?为什么恰巧吴霓就死在了丹麦? 他从丹麦回来就继续了工作。这时间无缝隙衔接的让人觉得奇怪,去丹麦这个时间内,反而像是解决掉吴霓的恰好时机。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其实我不该怀疑易晋的,毕竟他和吴霓不存在矛盾冲突,吴霓可以给易氏带来巨大的好处,他没有要动吴霓的理由,只是这个时间太过巧妙,吴霓为什么偏偏死在了易晋带她去丹麦的那段空档期间? 是巧合吗?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办公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然后说了一句:“进来。” 江华推门从门外走了进来,在看到他时,我忽然想起我们打了结婚证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一阵心虚,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江华笑着说:“你来了啊。” 江华拿着文件走了进来,笑着说:“找几分文件来给你签。” 他将文件递给了我,我看了他一眼,立马接过接过后,在文件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我签完后,便放下了手上的笔,看向江华说:“这段时间,因为吴霓的事情,我” 江华知道我要说什么,他从我手上拿过我签好的文件后,笑着说:“其实你不要和我说道歉,那次我本来就觉得你是一时冲动,你现在应该是清醒了不少,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配合你去民政局把关系解开。” 我没想到江华会如此说,我立马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江华见我这样语无伦次的模样,他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要说了什么,你是想说你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要怎样是吗?” 我想了想,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对字,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江华说:“恨的反面是爱,小樊,你越是恨一个人,就说明你心里越在乎这个人,而在你明白爱和恨只是一线之间时,是需要一个契机存在的,而这一次易晋陷入困境就是一个契机,你不清楚吗?当他消失在丹麦那段时间,你整个人六神无主,方寸大乱,甚至你忘记了小奇的事情,你忘记了他对你的伤害。你完全不记得要去想这些了,你对那个人有着太深的依赖,与复杂的感情了。” 江华的话就像一根针,在膨胀的气球上轻轻一扎,气球嘭的一声就爆了炸。 我解释说:“没有,我对易晋真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有语无伦次解释说:“你知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虽然恨他,可是同时他也是我哥哥,我确实很恨他,可是他毕竟----”我有些无力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永远都恨不起他,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德斯哥尔摩综合征,我就是”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用手无助的捂住自己的脸,我有点抓狂说:“对不起,江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会吃醋,在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我很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当他将我管制的死死的时候,我又特别想要离开他,我太矛盾了,你明白吗?那种矛盾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就好像,时间让我们两个长成了一体,我明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对,我们之间是一种畸形的存在。可是当习惯变成一种自然时,你要去习惯逃离他,剥离他留在你身上的气味,是要抽骨扒皮的,那种感觉太痛了,我完全无法下手。” 我满是希冀的看向他问:“你听得我说的话吗?” 其实我完全不奢求江华听得懂,因为我刚才说的话,连我自己都听不懂,外人又怎么会懂。 可江华说,他懂。 他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就像病了十几年的病人,终于遇到了一个了解自己病情的医生,我看向他,我死死盯着他。 江华说:“你爱他,这种爱里夹杂着亲情。” 我尖声否认说:“不!这不是爱!” 江华一直都是温和无害的,可现在的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他皱眉看向我说:“你在害怕什么?” 我摇头说:“我没有害怕,我非常清醒,我对他的根本不是爱,这是一种亲情,就像我爱小奇,我爱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一样,就算他们曾经伤害过我,可是我却从来都无法真正意义上去怪他们,这只是一种亲情,他是易晋,我怎么可能对他存在爱?” 江华说:“你错了,爱和血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害怕的是世俗,是别人的眼光,你害怕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你一直在心里自我否认,你对他的感情只是亲情,可是我问你,当你们之间存关系的时候,你恶心吗?” 他说的易先生,指的不是易晋,而是我爸,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么可怕的设想,我连听到他这个设想都觉得恶心的想吐,更可何况是发生他口中所说的那种事情。 江华见到我的表情,便知道了答案,他说:“你看,你连听到这样的话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发生这种事情?可同样是亲人,换成易晋又不同了,你和他的相处,你并不排斥和他相处,可你告诉我,有时候你有没有一刻和他相处的时候,是幸福的呢?” 江华把我说的完全都没有话可说了,是的,平心而论,我不排斥和他接吻,我不排斥他拥抱我,可是这是喜欢吗?到底什么才是喜欢? 我不清楚,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爱情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而我和易晋发生这些事情,发生的太久了,久到让我自我麻痹的觉得,兄妹之间就应该是这样才正常。 可哪里才是对,哪里又才是错误的,根本就没有人告诉我,以前没有,现在更加没有。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说:“我不知道,江华,我真的不知道,我太想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可是我没恋爱过,我长到这么大,除了和易晋有过亲密接触,我根本就没和任何的男人有过接触,你说的爱到底是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江华见我因为这个问题,纠结成这样,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手从头发上拿了下来,我泪眼模糊的看向他。 江华说:“爱一个人。就是不排斥他对你做任何事情,习惯他的存在,离不开他,爱从本质上和亲情很像,可是又不是,而你对他的感情太复杂了,或者可以说,两种都有。” 我说:“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哀求的问他:“我应该怎么脱离出来,你知道的,我和他的身份。我们之间的关系,全世界都容纳不下我们,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变态的事情,我们之间是畸形的存在。” 我死死握住他手,哭着问:“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求你了,江华。” 他安抚着我说;“或许,你可以去尝试看看心理医生,也许他能够帮你解决这种问题。” 听到江华这句话,我手从他手间脱落,是啊,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有办法,心理医生会有办法吗? 如果找心理医生,是不是就证明,我有病,而且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可我却永远都无法踏出那一步,把自己剥干净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让他像打量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宁愿永远的病着。 江华轻声说:“别多想了。爱本来就无罪,血缘只是法律上的一种说法,既然逃离不了,勇敢面对也不会死人不是吗?” 我说:“可是我和易晋” 江华问:“为什么要管别人的眼光?人不是靠别人眼光而活着,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不能因为别人爱吃梨,你爱吃苹果,却怕自己的不同跟着别人吃梨,不是吗?” 我说:“是这样吗?” 江华从我办公室离开后。剩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着呆,一直到下午,我满身疲惫回了家,易晋在客厅内看报纸,他虽然开始管易氏的事情了,可因为刚接手,还是很清闲的,今天也并没有去公司。 我走进去后,易晋抬头看向我。 (天津) ------------ 079.白纸 我朝易晋走了过来,他见我有气无力的模样,便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没、没怎么。紫幽阁 ziyouge” 我转身背对着他坐着,这个时候仆人端着果汁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刚放在桌上后,我立马拿了一杯,假装忙着喝水。 易晋从后面靠了过来,他将我搂在了怀里,唇贴在我脸颊处,我感觉他温热的鼻息洒在我耳朵的轮廓处,他抚摸了两下我肩头披散的长发问:“怎么?公司的事情让你很累?” 我有些不自然看了他一眼,我说:“有点,这几天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了。” 易晋握着我的手低眸查看了两眼,他脸上带着笑容:“过几天我好回公司,亲自给易董事长打工,你看怎样?” 听到他这句话,我没忍住,笑了,我说:“那我休假?” 易晋眼里含着点点柔情,替我擦掉唇边残留的果汁泡沫说:“你想休息就休息。” 我想了想摇头说:“还是不了,不然好不容易熟悉一点业务,倒时候又休息一大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都跟不上了。” 我说完,正好仆人新烤了饼干出来,我觉得饿了便吃了好几块,易晋坐在那里笑着凝视了我好一会儿,他突然问:“你和江华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我咬饼干的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他时,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对于这件事情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一般。 他见我不回答,又抬头问我:“怎么了,嗯?” 我放下手上的饼干,我也看向他问:“那孩子呢?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孩子。” 很多事情是讲究筹码的,我并不会傻到抛掉手上唯一可以和他兑换的东西。 易晋看向我,我也看向他,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比尴尬又敏感的话题,我猜不透易晋是怎样想的。 他看了我良久,他缓缓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后,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紧绷的手。在等他回话的过程中,我手心内其实是出了一层虚汗的。 易晋见我有点紧张,他轻声说:“小奇也是我的孩子,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反而害他,樊樊,你应该学着相信我。” 他话内的意思也就是说,暂时还是不让我见。 我有些受不了了,情绪甚至有些许激动说:“不是我不相信你,易晋,而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小奇可以接近你,却不能接近我?还有,那个医生说,过半年就让我见小奇,可是半年过去了,小樊不但不亲近我,反而更加排斥我,这不得不让我胡思乱想。” 易晋安抚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小樊,小孩的内心是存在多变,很多事情医生也无法把控,你明白吗?无法把控的意思是,这中间也会存在差错。” 我说:“我不明白,你根本不会明白,一个母亲见不到孩子的心情,易晋,小奇是我生是我养大的,让我这么久不见他,对他不闻不问本身就是一种残忍,你现在将他藏了起来,让我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这未免太惨忍了。” 易晋见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适时截止这个危险的话题说:“这个话题我们之后再好好谈。”他抬脸对仆人说了句:“时间到了,准备晚餐吧。” 他说完,便从沙发上起身。 永远都是这样,一遇到这种事情,他永远都是用这种轻描淡写态度来应付我,孩子的问题不解决,他以为我们之间能够好好地?让一个母亲确认孩子的安全这点最基本的条件都无法满足我,我们之间又怎能相安无事。 他一起身,我立马跟在他身后说:“易晋,这件事情我不想以后谈,在今天我们必须谈好。” 他朝书房楼上走去,他腿长,平常的步行速度根本跟不上,我只能用跑的跟在他身后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如果你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你敢把小奇交出来给我带去心理医生检查吗?我是孩子的母亲,这件事情我不可能一天一天拖下去。” 在到达书房门口后,我一口作气干脆直接挡在了易晋的面前,我说:“这件事情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我如此的纠缠不休,让易晋皱起了眉头,他说:“小樊,这几天我并不想和你谈这件事。” 他比我高,从我脑袋上抬手便将门给推开,等我转身时,他人已经侧身走了进去。 我也同样跟了进去,继续跟在他身后问:“那好,你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想谈这个问题。” 易晋人已经坐在了书桌前,他将电脑打开说:“至少不是现在。” 我冲了过去,一把扣住他刚打开的电脑说:“那好,我们明天谈。” 我脸上是坚毅,是不容置疑,是绝对。 易晋看到我脸上的神色,他靠在椅子上看向我,不知何时他手上拿了一只钢笔在桌上缓慢转动了两下,他说:“明天不行,一个月。” 我刚想说一个月太久,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手上的那只钢笔便落在了我唇上,制止了我的话,他说:“如果讨价还价,那就两个月。” 我放在桌上的手悄然握紧,好,我斗不过他,一个月就一个月。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他贴在我唇上的那只钢笔拨开说:“易晋你要是食言,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你。”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可才气冲冲走到门口,易晋在我身后笑意盈盈的说:“那你的事呢。” 他指的是江华,我拉门的手一顿,我回头看向他说:“你把孩子拿出来,我就和江华离婚。” 我甩下这句话,拉开门便冲下了楼。 可才刚到达楼下,正好看到仆人抱着吴霓的遗像走了出来,似乎是要去祠堂摆好。 她始终都是易晋的妻子,死后自然是在易家永生永世供奉的,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直接去了厨房。 在这里我始终都不太舒服,因为吴霓和易晋结婚后,便一直居住在易家,易家宅子这边充满了吴霓的味道,虽然我从来不信牛鬼蛇神这一类的东西,可我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外加和易晋赌气,所以我干脆在第二天搬出了这里。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易晋也在我们正好在大厅相遇,当时正好是上班高峰期,易晋正跟公司高层管理满们一起,他长时间不出现在公司,现在隔了那么久再次出现,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我看到大厅里那些看到他的女员工,眼睛都在发光发亮,可是又努力压制自己不敢太明目张胆。 易晋现在可是丧偶,多好啊,丧偶肯定还要续弦,说不定有一天月醉了一夜酒,欧替这些女员工来趟,小白兔与上司的爱情童话故事呢? 女人都爱幻想。 佳琪在我身边,压制不住的兴奋问:“易小姐,易总今天会不会来您办公室?” 我翻了个白眼问:“他为什么要来我办公室?” 佳琪拽着我衣袖说:“他是您哥哥啊,肯定会来。”佳琪完全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她说:“易总来了,我能不能进去送茶?我求您了,给我们这个机会吧!”我又翻了一个白眼看向满脸花痴的佳琪一眼,我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他要是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现在这些小姑娘,真是太容易被表面所迷惑了,人家才丧偶多久,就这么多人急不可耐的往上扑,也不怕大灰狼把她们这些嫩骨头吃得骨头都不剩。 反正我是没奢求易晋会来我办公室的,虽然我现在是他的上司,可是他应该也没把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吧?我现在顶多是他的一名劳力,董事长位置虽然说是我在坐,可这里人谁不拿我当小打小闹。 他们那一群人并没有发现我,很快进了电梯,我带着佳琪进了另一部电梯。 到达办公室后,佳琪拿了很多关于正德的文件给我,和正德合开的制造公司正式启动了,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部署,只是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天好像没有看到江华。 我抬头看向佳琪问江华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平时这些文件都是江华替我处理。 佳琪立马笑着回答说:“江助理生病了,请了几天假。” 我说:“生病?” 佳琪说:“对啊,生病了。” 我说:“严重吗?” 佳琪摇头说:“他没和我说,不过江助理这个人向来在工作上敬业,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不然他从来都不会请假的,估计是很严重。” 我下意识翻开面前的文件,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佳琪退了出去后,我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江华,江华并没有接,我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可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刚出去的佳琪又返回了过来,和我说等下十点有个董事会议。 又是董事会议,谈的应该是正德这个项目问题,想到又要和易晋碰面,我就一阵心烦。 我只能应付的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我想了想,又问:“这会议,我能不能不参加啊?” 佳琪说:“肯定不行,您是董事长,最高决策人,正德项目这么大,要靠您定主意呢。” 我在心里冷笑的想,我定主意?我定什么主意,我有什么权利定助理,我不过是摆设而已,最高决策人下面,还有个执行董事呢。 差不多十点,董事会准时开了,都是一些高层商量正德部署问题,等我带着佳琪到达会议室门口,便正好和易晋碰了个正着,于曼婷和我打招呼,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佳琪直接走了进去。 易晋身边跟着的是几个股东,我如此不给面子的从易晋面前经过,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吵架了,便有嘴欠的股东,在那里笑着打趣说:“易小姐怎么了,又和您闹脾气了?” 易晋看了一眼我进会议室的身影,这才似笑非笑回了那些股东一句:“她和我闹脾气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语言里流露着点点无奈。 那些股东略带同情的看了易晋一眼说:“这也不是您自己宠出来的吗?” 易晋倒是笑了笑。没说话。 几个人进来后,便各自落在位置上,易晋是执行董事官小我一级,所以坐在了我对面。 我们两个人的位置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过,工作中的易晋才没有时间看我,全程都是坐在那里,听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分析着新公司结构。 我向来讨厌开会,所以坐在那里频频有打瞌睡的嫌疑,还是一边的佳琪是不是提醒我一下,我才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正当会议室里安静到,只听见文件翻动声,和台上工作人员的报告声,不知道何时有股东竟然唤了一句:“易小姐。” 他们之所以不唤我董事长,是因为我年纪和他们相比实在太轻了,所以这些股东一般都是用易小姐尊称。 我被这声易小姐惊醒,我立马抬头去看唤我的董事,那董事见我一脸紧张的模样看向他,他笑着说:“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问您,因为我们易氏和正德是正式合开的公司,双方都是需要派监管人去进行管理的,正德那边不是小项目,这个项目下派有能力的管理者,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所以我想问问您心内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我能够有什么人选,这公司我到现在都还是半了解的状态,能够在短时间内了解完公司的业务,已经去了我半条命了,我哪里还去了解这个公司谁有能力。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我自然不敢这样说,只能支支吾吾了好久,然后看了易晋一眼。 易晋看到我的眼神,他知道我现在一头雾水,瞌睡都没跑,便递了我一份名单说:“这里面挑。” 我松了一口气,还有个名单让我挑,那还算不难,至少是层层挑选上来,最有能力的人了。 可当我翻开文件时。我傻眼了,大大小小的员工名字,这让我怎么挑,易晋完全就是在逗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着我那傻眼的动作,换了个坐姿看向我,笑着说:“不急,慢慢挑。” 我将文件合住,然后对那些看向我的董事说:“我才接手公司,目前正在熟悉公司项目这一块,关于谁有管理能力的人才,我倒还不是多有了解。”我看向易晋问:“易总,您说呢?” 我将球抛到了易晋身上,现在我才是老大,他是给我打工的,我完全可以使唤他 易晋见我将球跑了回去,倒是很轻松的接住了,他对项目经理说:“做个员工调查,另外让各部门推选一名有能力的人上来,然后综合意见。再进行总和和人员挑选。” 项目经理在听到易晋的吩咐后,立马说了好,便让自己的助理将通知拟好发送至每个部门。 易晋看向我问:“董事长,您认为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挺好的,易总的办事能力,我向来是相信的。” 易晋笑着说:“过奖了。” 之后会议自然是继续进行,可我没想到这个会议如此的长,从早上十点到十二点,还没开完,会议室内的人都很淡定,似乎这样的开会是常态,只有我,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看时间。 差不多到十二点半后,所有事情全都商量得差不多,我想了想应该差不多该散会了,便坐端正了身体,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说了句辛苦大家,散会的话。 这个会议才正式结束,佳琪替我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我们便从办公室内走出来,那些股东才动。 等我到达办公室后,我觉得累死了,去洗手间一看,才发现自己来月经了,只能迅速清理好后,我从浴室出来,趴在了桌上,连佳琪送过来的饭,我都没有碰一口。 正当我捂着肚子迷迷糊糊时,门被人推开了,我以为是佳琪催我吃饭的,我没有理会,隔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佳琪说话声,我忍不住抬起了头,易晋正站在我办公桌前。 一看到是他,我又趴了下去,没有理他。 易晋看到桌上这么多菜,我没有碰一口,他拉了一条椅子坐在我身边,手落在我头上,温声问:“还生气?” 我说:“你不就喜欢捉弄我?看我出丑吗?” 我指的是今天会议上的事情,他听到我这句话,笑着说:“你不是也接的很好吗?” 我想到小奇的事,我还是不太舒服,便将头扭了过去,背对着他,这件事情不解决好,我们还是依旧无法好好相处。 易晋见我这动作,也没有和计较,而是伸出手放在我小腹上,挨在我耳边低声问:“来了?” 他这动作,让我身体一顿,我立马就想要推开他,可谁知道他却反而一把将我扣在了怀里,我吓了一大跳,捶着他胸口说:“你快放开我,这是在办公室会有人进来的!” 易晋将我扣在怀里,没有松开我,而是抬起我下巴,他便的唇便含住了我下唇吻了上来,我挣扎了两下,最后只能垂下抓住他衣襟的双手,任由他吻着。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有一双手,从我心底最深处伸了上来,抓住了我的心,一直往下扯。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越来越沉,沉到最深的海底。 在这个过程中,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无助的抓住他。 也不知道过了,对边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喘息声时,易晋终于松开了,我鼻尖接触到空气后,我趴在他怀里用力的喘着气,易晋就那样抱着我,还意犹未尽的吻着我耳垂。 我没有动,只是竭尽全力的呼吸着,易晋还在撩拨着我,他明知道我今天不是很舒服,耳边的瘙痒让我身体处于极度烦躁当中,我躲了躲,他又吻了过来,我干脆捂住他唇,有点生气说:“不要。” 易晋握住我捂住他唇的手,他声音沙哑说:“不要什么?” 此时的我被他撩得面色绯红,我真怕有人进来,这太挑战我的心脏了,我只能迅速说:“我饿了。” 易晋在我手心发出一声低笑,他的气息全都喷洒在我指尖,我手刚想收回来,他按住在手心上吻了两下,这才松开我。 之后吃饭,我都尽量离他远点,在一旁老老实实吃着饭,也不敢再看他。易晋陪我吃着,时不时往我碗内夹些菜。 佳琪不知道易晋在我办公室,她可能是和同事下去吃饭了,她提了一份奶茶进来想给我。 可她一推开,正好看到正给我挑着鱼刺的易晋时,捂着唇便脱口而出一句:“omg的。” 我和易晋同时抬脸看了过去,易晋一看到佳琪,便问:“你的秘书?” 他还没见过佳琪,我答了一句:“是的。” 他听到我的话没在说什么,只是将挑好的鱼刺放在我碗内。 今天是易晋第一次来我办公室,佳琪在这里看到他,会如此惊讶,也是情有可原。 为了完成佳琪今天早上和我拜托的,我赶忙对还处在震惊中的佳琪说:“佳琪,去给你易总倒咖啡,不要加糖和奶精。” 佳琪一听,这才算回过神来,易晋可是她的偶像啊,我听她说过几次,她之所以进了易氏,就是冲着偶像来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完全反应不过来,有些结结巴巴说了句:“那,那我现在就去。” 说完,便迅速冲出了我办公室,去了茶水间,没多久她就真的端了一杯咖啡过来,结结巴巴在那里表达了他对易晋滔滔江水般的仰慕之情,易晋一边听,倒是还和平易近人的和她互动了两句。 愿望得到满足的佳琪根本克制不住自己,便小心翼翼问:“易总,我可以摸摸您真人吗?” 报复的机会来了,在易晋没有回答的时候,我立马接了句:“行,你摸吧,随便摸。” 佳琪得到我这句话,冲上来就握住了易晋的手,满脸激动说:“易总,我从小就是您粉丝,对您的敬仰真是如绵绵江水。能够见到您太好了!” 易晋看了一眼被佳琪握住的手,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可脸上的笑有些勉强,可佳琪还在叽里呱啦的和他说着她的崇拜之情,易晋还是很有风度等她说完,然后把手从她手心中抽了出来,笑得温和说:“我有点口渴了,能不能帮我倒杯温开水?” 佳琪听到偶像要喝水,自然是用力点头说:“有!我现在就去给您倒。” 她说完,脚上的高跟鞋就蹬得蹬蹬作响,迅速出了办公室又替易晋去倒水了。 等佳琪一走,易晋伸出手就撅住了我埋在饭里的脸,皮笑肉不笑说:“戏弄我?” 这个时候我自然是卖乖说:“我可没有。”我想了想又说:“你看人家小姑娘多么崇拜你,你满足一下她愿望嘛,” 我说完这句话,在易晋发怒前,丢了筷子就迅速跑,可才走几步,我身体就被易晋从后面拦腰抱起。他在我耳边笑着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瞪着腿求饶说:“我错了,易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易晋哥哥!” 正当里面闹成一团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估计是佳琪倒水回来了,我迅速圈住易晋的脖子,双腿缠住他身体,防止自己掉落,我看向他,然后很识趣的自己卖了乖,诚心诚意认错说:“我错了好不好?” 易晋挑了挑眉,似乎在等着我的表现,我在他唇上迅速吻了一下。 可就在吻上去的那一瞬间,易晋用力的含住了我下唇,扣住我后脑勺,无比深入的吻了上来,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我死死撑住他胸口,想要从他唇上脱离,可谁知道我后脑勺完全被他控制,连一点活动的空间也没有,就这样被他掌控着。 这一刻我后悔死刚才挑战他,急得只能扯着易晋衣襟,示意他放开我,又不能发出声音,当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频繁了,佳琪在外面说了句:“易小姐,易总,我能够进来吗?” 我吓得身体一抽搐,用力在易晋的唇上咬了下去,他感觉到了疼,趁他松开我那会,我迅速离开了他的唇,连盘起的头发散了都顾不上,迅速朝着办公桌上走去。 然后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仪容,见易晋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又迅速站了起来,将他拖了过来,摁着他在椅子上做好,自己坐会椅子上后,,正襟危坐在那里,赶忙说了句:“可、可以进来了。” 等佳琪进来后,见我和易晋都坐在那里,便将手上那杯温水端到了易晋,易晋看到那杯温水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样,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接过了那杯水,对佳琪温柔的笑着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佳琪哪里经受得了易晋这样的语调啊,整个人在他温柔的话语里,如云似雾,稀里糊涂的说:“那易、易总,我下、下去工作了,不打扰您了。” 易晋修长的指尖在被杯子抚摸了一圈,他嘴角含着淡笑说:“辛苦了。” 佳琪出去后,我怕易晋又来抓我,我第一时间躲去了洗手间,跑的比兔子还快,等他追过来时,我已经迅速把门关上了。 易晋在门外边笑,他说:“出来。” 我说:“我才不会出来。” 他说:“真不出来?” 我说:“我说了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易晋哼笑了一声说:“行,下班再收拾你。” 门外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易晋走了,便悄悄拉开了门,探出了头在外面巡视了一圈,办公室内静悄悄的,我放心的走了出来后,一双手忽然从我身旁一拽,我回头去看时,他的吻又压了下来。 我大叫着,可泄露在唇齿间的,除了嘤咛就是喘息声。 我怀疑易晋是个亲吻狂魔,这次我老实了,不在动了。 之后易晋离开办公室后,我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趴在了桌上,再也不怎么想动了,摸了摸嘴巴,有些红肿又有些滚烫,身上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没多久,我便听见佳琪和外面的员工发出花痴一般的尖叫,我的办公室就挨着,茶水间,他们说话我办公室内完全听得见。 佳琪在和办公室内的员工,说着刚才和偶像见面的感触,茶水尖全是一片压抑的尖叫,我趴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如果她们知道易晋真实面目下是个怎样的人,还会不会这么花痴? 我随便扯了几团小棉花,塞在耳朵内,便捂着小腹,趴在那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直到下午,我觉得小腹的疼痛好了点后,这才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一些,便提早从公司离开,去了江华家看他怎么样了,其实我并没有去过,地址还是找佳琪要的,佳琪当时还暧昧兮兮的说,我这个人太不敬业了,竟然连江助理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自从那次之后,她已经自动认为我和江华的关系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也没有否认,只是拿到地址后,便开着车绕了好长一段路,这才找到江华所在的公寓。 我完全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所以也没有买药,只买了一些菜和水果, 到达他家门口后,我摁了几下门铃,里面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门便开了,江华穿着一身睡衣站在我面前,他确实是生病了,脸上一脸病容。 他看到门口的我后,愣了几秒,才略有些惊讶的说:“小樊?” 我赶忙解释说:“佳琪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是佳琪给我的地址。” 他听到我的话,笑了,便立马请了我进来。 我到达江华的房间后,发现里面很整洁,房间没有太多摆设和家具,很简单,但是却无比干净,和他为人很像匹配。 他引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后,便去厨房给我倒了一杯水出来,他递给我,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小感冒,不太舒服。” 我说:“那你去看医生了吗?” 江华微笑着说:“没有,应该明天睡一觉就会好。” 听到他这样说,我放了点心,他见我还提了一大袋食材过来了,转移话题问:“带这么多东西来,是要给我煮饭吗?” 我本来是有些尴尬了,毕竟第一次来一个单身男人家,虽然我们两个人结婚证上,是夫妻关系,可谁都清楚,那只不过是一层法律关系而已,并没有实质的什么。 他提到我食材,我也立马说:“对,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替你下碗面。” 江华有些意外问:“你还会下面?” 我笑着说:“我还会做菜啊。” 其实我以前连饭都不会煮,不过和赵州结婚了,这些东西都必须是要亲力亲为的,所以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简单的饭菜还是会做的。 没有在工作岗位上,江华倒也和我不客气,将厨房交给我后,便任由我自由发挥了。 我替他下了一碗鸡蛋面,端出来时,他正在吃药。 等我将面条放在桌上,他将水杯放下来后,笑着说:“很丰盛。” 我把筷子递给他说:“你快尝尝。” 江华没有和我客气,便坐在椅子上低头吃着,他吃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了门铃声,在江华放下筷子要去开门时,我立马说了句:“你坐着。我去就行。” 也没有看他表情,我起了身便立马朝着门那端走去,刚将门给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女孩。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身下是一件洗白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球鞋,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屋内吃面的江华一眼,小声的问:“请问您是?” 那女孩忽然一把拽住我抓在门把手上的手,恶狠狠的问:“你是谁?” 我被她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里面的江华在听到这个女孩的声音后,便立马放下手上的筷子走了出来,看到她正一脸凶悍的抓着我的手,他怒斥了一句:“赫敏,放手!” 显然,江华和这个女孩认识,而且关系可能还不浅。 这个叫赫敏的女孩估计和我年龄一般大,应该像是还在读书。有可能是研究生。 她拽着我的手并没有松,而是冷冷的看着江华问:“她是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你告诉我?” 一向脾气很好的江华,声音无比冷硬的说了句:“这不关你的事。” 他走了过来,一把将我从赫敏手上夺了过来,又再次对她说:“你回去吧,别再来我这里。” 那女人在听到江华这句话,瞬间就哭了,是的,哭了,她根本不理会江华的话,走了上来后,便要将我从他手上拉扯出来,她说:“我不要走,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然我不会走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力气的女孩子,我被她拽得身体一摇一晃,整个人跟要晕过去一样,我只能死死抓着门,防止自己在他们两人之间受伤。 直到江华说了一句:“她是我妻子。” 这句话,让拽着我的赫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泪模糊看向她,甚至还带着点不敢置信问:“你说什么?” 江华似乎是想要她认清楚事实,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说:“她是我妻子。” 她忽然将我用力一推,崩溃的大喊了一句:“我不相信!” 我瘦弱的身体就这样被她一推,整个直接倒在了地下,头还在磕在了门上,磕得闷响。 江华忽然抬手给了那女孩重重一巴掌,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气,指着楼梯的方向说:“你给我滚。” 那个叫赫敏的女孩被江华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捂着脸,眼睛里是硕大的眼泪,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你打我?” 江华没有说话。 赫敏忽然拿着手上包朝着江华狠狠砸了过去,一个字都没说,转身跑了。 被砸了江华正好抱住了那包,他看着那女人消失的背影愣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立马蹲下身问:“小樊。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捂着起了一个大包的额头,立马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他扶着我说:“我们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我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去了沙发上坐下,他去了拿了急救箱,替我处理着额头上的伤,我好半晌才从那撞击中回过神来。 我说:“她力气还真大。” 江华满脸歉意说:“她以前是学体育的,所以力气是比常人大。” 我揉着额头问:“她是谁啊?” 我本来是随口一问,可谁知道江华却沉默了下来,这似乎是涉及他的个人**,我以为他不想说,我赶忙笑着说:“没关系,我就随口问问。” 可谁知道下一秒,江华说:“她是我妈妈一个朋友的女儿。” 我说:“怎么在这边读书?” 江华简短说:“跟我来的。” 我说:“是你女朋友?” 江华否认说:“不是。” 我说:“你喜欢他?” 江华没有说话,是的,他没有说话,之前我提出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的再三顾虑和犹豫就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我笑着说:“挺好看的呀,你干嘛不和她在一起?” 江华听到我这句话。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我去拿碘酒说:“她就是一张白纸,不适合我。”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78.飞逝 白纸这两个字,意味千重,不适合我又是一层,虽然听似全都是拒绝的话,可里面暗藏的情意,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ziyouge 看来江华不是没故事,而是藏了故事,今天我不来,还真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意思极了,我从沙发上下来,在后面轻轻拍了拍江华的肩膀,他回头来看我。 我又再一次问:“你很喜欢她吧?” 江华还是不说话,而是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我说:“那女孩子挺漂亮的,看上去应该是还在学校,你和她说我是她的妻子,你就不怕把她刺激太过。导致她去酒吧买醉遇到坏人吗?我们都是读书时代走过来的,现在的学生啊,失个恋,就喜欢醉个酒,把自己放置在危险的地方,我劝你还是去找找吧,刚才看她抖成这样,应该是受的刺激不小。” 我明显感觉江华处理手上碘伏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漫不经心,不过他还是装作不在意说:“她是个成年人了,就该承担成年人的责任,要选择怎样的方式发泄她自己,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忍不住笑着问:“喂,江助理。你不会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打了结婚证,才要和分手的吧?我们两个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种协议,随时都可以解的啊。” 江华转身看向我,强调说:“我们没有没有在一起过。” 江华似乎不想再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便又说:“我吃完面,送您回去?” 他又用上了您这个词,一下子将我们的距离的拉开了,很显然。他这是在发出他需要独立空间的信号。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再待在这里就显得很无趣了,我主动说:“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什么意思。” 我提起手上的包,便对他说:“你好好休养,上班的事,你先别急,养好身体再说。” 江华把我送到了门口,我从他公寓坐电梯下楼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看到江华如此吃瘪的模样,我还真是开心,平时他这个人看上去无功无过,但却又让人看不透。这倒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情这一词啊,看上去是如此难解,没有谁能平静去对待。 我开着车回到家后,才发现易晋坐在我公寓的沙发上喝着咖啡,仆人正在客厅打扫卫生,屋内静悄悄地,仆人不断给我使着眼色,那眼神的意思就是您哥哥来了,您怎么才回来。 我这个仆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胆小,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以及动作就可以看出来,易晋来这里肯定来了很久。 我在玄关处缓慢的换了鞋子,赶忙放下手上的包,便朝易晋走了去,到达他对面后,我讨好似的喊了一句:“易晋,你怎么来了?” 他放下手上的咖啡杯,抬眸看向我问:“去哪里了。”他话刚落音,看到我额头上的疤。 我趁他发问之前,主动解释说:“我不小心磕的。”说到这里,我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说:“我去洗个澡,我有点累。” 不等易晋同意,我已经朝了浴室走去,正当我洗到一半时,易晋在门外敲门,我身体在水下下意识一僵,我心想,易晋没那么禽兽吧,这个时候开什么门。 谁知下一秒,易晋在门外说:“你电话。” 我站在浴室隔着水声和门说:“没关系,让它响吧,我等会儿再打过去。” 易晋大概是从浴室门口离开了。我继续站在莲蓬头下洗着澡,洗了好久后,我从浴室出来。 易晋正坐在我房间翻着我书桌上的书,我立马走了过去,发现电话是江华打过来的,我看向易晋。 他正好也抬脸看向我,将手上的书合上后便往一旁轻轻一放,他说:“电话我接了。江华说你有个东西落在他那里。” 我想到我刚才撒的慌,我就一阵头皮发麻,不过严格来说,刚才我也没有欺骗他什么,他问我去了哪里,我顶多算是没回答而已。 可此时此刻,我怎么有种妻子出轨,丈夫抓奸在床的错觉感? 我凭什么要心虚啊。难道我去个男人家都去不了了? 我变得理直气壮了,我对易晋解释说:“他生病了,我去看看,没别的什么。” 说完,我便去了阳台给江华打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说了易晋接听了我电话的事情,我说:“我知道。” 江华说:“您额头上的伤我很抱歉,易总没有责怪您吧。” 我说:“你放心吧。没事的。”我想到易晋说我有个东西落在了江华那里,我立马又问:“你说我有个东西落在你那里,是什么东西?” 江华说:“发卡。” 我抓了抓湿哒哒的头发,这才想起自己是披头散发回来的,我对江华说:“不急,你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再给我带过来吧。”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从阳台走了出来,易晋仍旧在卧室,我朝他走了过去,从他后面趴在了他后背,小心翼翼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问:“你不开心吗?” 易晋没有抬头看我,也没有推开让他背上的我,只是轻描淡写问了句:“有吗?” 我用力点头说:“有。”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我从后背扒了过来,我人便落在了他怀里,他捏着我脸,皱眉说:“知道我不开心,还跟我撒谎?” 我举手申明说:“又没有撒谎,我只是没有回答你而已。” 他视线落在我额头上的伤,问:“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额头上的伤哪里的。” 我说:“在江华家磕的。 易晋的脸色有些变了,我又赶忙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不小心磕的,真的不骗你。” 我举手说:“我发誓,我要是撒谎了就不得好----” 我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易晋放开了我,他表情看不出喜还是怒说:“走吧,阿姨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 我和易晋刚出了卧室到达餐厅餐桌边上坐下,客厅内的座机便响了,我走了过去接听,是于曼婷打过来的。她说有事找易总,让他接听电话。 我看了易晋一眼,他走了过来接听后,我坐在那里隐约听见是让他去一趟吴家,至于是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 这段时间,吴霓突然死亡,易晋倒是和吴家越发亲密了,我坐在那里没说话,易晋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将电话挂断后,我们继续回到桌边用餐。 吃饭的时候,易晋往我碗里夹了不少我爱吃的菜,边低声嘱咐,让我早点休息,别熬夜。 一直到吃完饭,他才从我这里离开。 我依旧和上次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车开离开,看了良久,我回身坐在了下来,望着桌上的一盆铁海棠发着呆,然后才回了卧室。 我从晚上七点一觉睡到凌晨三点,正当人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时,我感觉床边微微塌陷,我下意识往那人怀里一翻,那人正好抱住了我。 我感觉有双手在我脸上抚摸了一圈,然后我额间落下了一吻,我似乎听到谁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很小声很小声,可是听得不是太清楚,人便又彻底沉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人是在易晋怀里躺着,我愣了几秒,看了一眼正闭眼休息的他,又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的自己,昨天晚上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脑袋内短暂的闪现这样的疑惑,不过我也并没有在意,易晋昨天似乎回来的人有点晚,所以还在沉睡,我没有吵醒他。 往常一般去浴室洗漱完后,因为今天公司事情不是太多,所以也没有急于去上班,而是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给自己涂着指甲油,我涂了一会儿,看到易晋露在被子外的那双漂亮的手。 我想了想,悄悄的走了过去,趴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将红色的指甲油涂在了他指尖上,每涂一下,我就观察一眼躺在床上的易晋,他没有醒,我松了一口气,继续进行第二个,短短十分钟,易晋的右手指甲上全是红色指甲油。 我欣赏了一会儿。还往上夹了一些亮片,我觉得完美后,便捂着唇偷偷走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可这次没这么幸运了,他左手我才我才涂到第一个的时候,易晋就醒了。 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向我。 我慌了一下,以为他会生气,可谁知道。他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指尖上那些红色的指甲油,有点好笑说:“你还挺会玩的。” 他说完便继续把手递给我,脸上平和的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是视线落在我赤着的脚趾头上,问:“你脚上怎么也涂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这才不是乱七八糟,这很好看啊。”我献宝似的抬起脚问他:“好不好看?” 易晋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懒懒的躺在床上说:“不敢苟同。” 很显然他欣赏不来这种颜色,我不理他,见他不生气,便继续拿着他的手在那里认真涂着,我一边涂,一边问:“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来的这边?” 易晋凝视着我手上的动作说:“凌晨三点左右。” 我说:“怎么那么晚了,你还过来了。” 易晋很自然而然的接了句:“想你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不信。” 易晋见我这样的小表情,他笑着和我招手说:“过来。让我亲一下。” 我磨蹭了两下,不过还是按照他的话靠了过去,把脸凑在了他胸口,然后主动吻了一下他的唇,他见我今天如此的听话,有点意外的说:“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笑着不说话,便从床下爬了上去,主动拉开易晋的手。把自己挤入他怀里,然后趴在他耳朵边上和他说着悄悄话,我说:“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易晋抱着我躺在那里,嘴角的笑就从未退却过,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趴在他耳边轻声唱着生日歌。 易晋愣了几秒,嘴角的笑容也同一时间一滞。他似乎这才想起,今天是好像是他生日,三十六岁生日。 我唱歌并不好听,就连生日歌也唱得磕磕碰碰,可易晋却异常安静的听着我把这首歌给唱完,当最后一句happybirthdaytoyou结束后。 我微有些气息不稳的在易晋耳边,再次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易晋。” 他听到我这句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脸上表情也很正常,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我基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像现在的他,抱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而是过了良久。他低眸看向我,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说:“难得有这样一次,你记得我的生日。” 听到他这样说,我反驳说:“哪有,我每次都记得。” 易晋笑着说:“嗯?哪次,和我说说看。” 确实我很少记得易晋的生日,而爸妈也很少替易晋庆祝过,因为易晋从来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反而是我,自从来了易家后,我妈太喜欢女儿了,所以每次我生日,必定都是隆重的操办,很多时候,我都记不清楚易晋多少岁了。 直到昨天于曼婷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对我进行提醒。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易晋生日。 说到这里,易晋嘴角的笑意越深了,他说:“我生日的事情应该是于秘书给你提醒的,不然按照你这样的性格,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记得我的生日。” 我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略微有些愧疚说:“是你自己不喜欢过生日,所以我才没记的。” 易晋笑而不语,过了几秒,他伸出手将缠在我颈脖上的长发拨开,略有些惆怅说:“时间真是飞逝。”他轻笑一声说:“第一次见你,你才六岁。”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81.追求 为了给易晋庆祝生日,所以我一早就在厨房内忙碌着,打算给做一顿饭,易晋坐在客厅内,听到厨房内的我手忙脚乱,好几次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都说,我能行,一定行,让他在外面等着就是。 等过了两个小时候,终于从厨房内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做的饭菜竟然连平时的水准都没有。 易晋指着桌上一盘黑糊糊的菜问:“这是什么?” 我说:“茄、茄子。” 易晋挑眉问:“你确定?” 我知道我做失败了,便赶忙将那碟黑乎乎的菜端了起来说:“我重新做过一盘。”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后,一把牵住了我的手笑着说:“我一早就不期待,你能做出什么像模像样的菜来。”他语气里满是无奈的说:“还是我来吧。” 便将我身上的围裙娴熟的摘了下来,罩在了自己的身上便慢条斯理的扎起衣袖,去了厨房。 我跟在他身后,自然是内疚的心里跟在他身后团团转着问:“我可以帮你洗菜。” 可谁知道,这句话刚说出来,就撞到了易晋后背,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是给他添麻烦,便很是知趣的从厨房内退了出去。 正好这个时候,客厅内的电话响了,我赶忙走了过去接听,可谁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人,竟然是谭菀,她在电话内笑着说:“小樊,我是菀姐姐。” 我有点意外了,没想到谭菀竟然会有我电话,我同样也笑着说:“菀姐姐,你怎么有我家里的电话?” 谭菀在电话内说:“我是找别人要的,对了,你哥哥在你那里吗?” 原来她是找易晋的,我立马说了句:“你稍等啊,我现在就把电话去给他。” 我迅速拿着电话去了厨房,易晋看向我,我解释说:“菀姐姐打过来的电话。” 我踮起脚尖将手上的电话递到他耳边。 不知道谭菀和易晋说了什么,易晋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嗯了一句,短短几分钟通话结束,我将电话从他耳边拿了下来,好奇的问:“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易晋说:“晚上有饭局。让我带你过去。” 我指着自己:“我?” 易晋没有说太多,而是拍了拍我的头说:“嗯,厨房油烟大,去外边等。” 我反应过来,没有再多有停留,捧着电话后便立马去了客厅外。 到达晚上后,易晋带着我去谭菀白天所说的一个商务会所,到达那里,我才发现包厢里有的不仅是易晋的同学,还有以前一直对他很看重的老师们,今天大约都是来替他庆生的。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我从小就有些怕老师,早知道这样的场景我就不来了,感觉很多人都在看我们,我手悄然的从已经手掌心内抽了出来,然后很乖顺的跟在了易晋身后走了进去。 易晋的老师们还认识,都知道我是他的妹妹,全都是一脸感慨的说:“小樊都长这么大了?” 谭菀迅速将我拉到他身边坐着,易晋目光落在包厢中间一个老头子身上,笑着说了句:“老师,生日快乐。”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替易晋庆生的,而是易晋的大学老师和易晋是同一天,所以他们班的人全都过来替老人家过生来着。 那个白发老人是易晋大学时期的辅导员,很是看重易晋,那个时候易晋没少带着我去那辅导员家里吃饭,虽然现在他老了许多,不过我还是记得他。 那辅导员见到易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满是感慨说了句:“真是许多年不见了。” 易晋也有些感叹说:“是啊,确实许多年不见了,您身体怎么样?” 那辅导员说:“身体还过得去,倒是你们家这几年怎么样?” 易晋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说:“也还过得去。” 易家这几年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估计易晋的老师也没少看过报纸,有关于我们家近几年来的变迁,易晋的老师没有再往这边说,倒是和易晋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这里都是他们的同学,都是好多年未见,自然是有话可说,我坐在那里有点尴尬,也插不上话,便挨在谭菀耳边低声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谭菀说了个好字,还问我需不需要陪,我立马摇了摇头,易晋正在和老师们说话,所以也没有太注意到我,我从包厢内出来后,便在外面透着气,透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本来是想去包厢的,可谁知道发现这个商务会所竟然还有一个空中花园。 我走了过去,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易晋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听了后,便立马和他说:“我现在就回来。” 等我挂断电话后,易晋正好站在包厢的走廊门口,似乎是在等我,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他习惯性的将我纳入怀里,低头问:“很闷吗?” 我挨在他怀里,手抓着他外套说:“早知道是替你老师们庆生,我就不来了。” 易晋拥着我朝前走,笑着说:“你不是都认识吗?” 我说:“这不一样,又不是我的同学和老师,而且本来就年龄上有代沟,更加没什么话题可聊。” 易晋正要推门进包厢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拖着了我,紧接着下一秒就有巴掌朝我甩了过来,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易晋一把扣住那挥像我脸上的手,我抬头一看,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赫敏?! 手被易晋扣住的赫敏,很是恼怒,她似乎是喝了酒,满脸愤怒对我说:“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背着他在外面找男人!” 她说完,便在易晋手上挣扎着说:“你放开我!你要再拽着我,我喊人了!” 易晋这才侧脸看向我,问:“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赫敏误会了,我赶忙走过去握住易晋的手说:“这是个误会,这个女孩子是江华的朋友。” 易晋见是和江华有关,这才把赫敏的手松开,拉着我手说:“走吧。”然后继续带着我朝包厢内走去。 可是易晋手才落在包厢的门上,喝了酒的赫敏不死心的又扑了过来,又再次把我抓在了手上说:“你别走,你给我站住解释清楚。你旁边的男人到底是谁!” 易晋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江华,可谁知道这个和江华关系匪浅的女人,竟然还来了这里胡闹,他当即站在那里给了江华一通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而醉酒胡闹的赫敏便被会所内的保安给架在哪里,浑身狼狈不堪。 等江华赶过来后,易晋正带着我在大厅内的休息室等着我,江华一看到我们面前的赫敏,便一下就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立马走到易晋面前抱歉说:“易总,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给您添麻烦了。” 正在喝茶的易晋,在听到江华这句话后,便放下手上的茶杯,抬眸说:“按道理说,江助理,你是老爷子助手,我本不该说你什么,可现在你应该也清楚是什么情况。”他看了一眼保镖手上的赫敏问:“这个人认识吗?” 江华低着头回了一句:“是我朋友。” 易晋说:“既然是你朋友,你打算怎么处理?” 提到处理两个字上,一旁站着的经理站了出来说:“是这样,刚才这位小姐。有攻击人客人的行为,按照我们这里的处理方法,是送去警察局那边的。” 我没想到这么严重,赫敏确实有打我的举动出来,可也并没有打到我,不至于要送去警察局吧,而且易晋平时不是一个很爱斤斤计较的人,特别是跟女人。 这一次,估计是因为上次江华拒绝和我离婚的事情,导致现在他撞了枪口,易晋这是要借题发挥而已。 我赶忙对易晋说:“都是熟人,她也只不过是喝醉了酒,并没有打到我,要不算了吧?” 可谁知道我这句话,反而让易晋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回答我什么,而是对江华继续问着说:“江助理,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江华看了一眼完全没有了意识的赫敏,他沉默了下来,很显然,易晋并没有给他留任后路,他更加不可能让赫敏真的去警察局,去了警察局,易晋随便给赫敏扣上一个帽子。 这对于还在学校上学的她,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他沉默了良久,我还想替求情,江华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打断了刚要说的话,主动对易晋说:“易总,求您看在老爷子面子上给我个人情,赫敏是喝多了酒,并不是无意要冒犯易小姐的,一个女孩子去警察局确实不太适合” 江华选择开口求易晋,易晋在听到江华的话,低笑了一声说:“是啊,我也觉得一个女孩子去警察局,确实不太适合,老爷子生前很看重你,所以我也敬你三分,既然你开了这个口,我给你这个面子,只是不知道江助理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易晋指的是我和江华结婚证的事情,我没想到他现在是借题发挥来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说什么。可因为今天是易晋生日,话到嘴边我又忍了下去。 虽然,当初和江华打结婚证是一时的冲动,虽然我也想过解除,不过后来一想,还可以拿这件事情和易晋作为谈小奇的筹码。 没想到他今天用这样的损招来逼着我江华主动和我解除。 摆在江华面前的情况很明显,在我和赫敏之间,江华只能选择一个,江华应该也非常清楚易晋的意思。 江华在听到易晋的话后,他又再一次沉默了下来,大厅内人来人往,谭菀见我们好久没有进去,便从包厢内走了出来,见我和易晋正大厅内的休息处,便走了上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晋看了一眼谭菀,简短说了句:“没事,只是和下属处理一些事情。” 谭菀见这边气氛有点严肃,她看了我一眼,便立马对易晋笑着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处理好,也快带着小樊进来。” 易晋笑着点了点头,谭菀离开进了包厢后,易晋端起桌上那杯茶拂了拂,继续看向江华悠悠的问:“想好吗?” 我也不知道江华要怎样选择,易晋这是在刻意刁难他,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我对易晋说:“赫敏根本没有打到我,江华曾经在爷爷身边做过这么多年事情,易晋,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有点生气,又说:“她要打的人是我,我才有资格决定要不要追究赫敏。”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赫敏身边想将她从那几个保安手上拉出来,可是拉了好几次,赫敏被他们钳在手上纹丝不动。 我对那经理冷冷看了一眼说:“放开她。” 那经理在听到我这句话时,他侧脸看了易晋一眼,似乎是在等着易晋给意见。 易晋没有发话,他也同样没让保安动,一旁的于曼婷赶了过来,在看到这边的情况后,便立马知道了什么,她站在易晋身边唤了声:“易总。” 于曼婷的话刚落音,她刚想说什么,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了吴志军的声音。我回头去看,吴志军正好从包厢内出来朝我们这边走来,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凑巧,居然都在。 易晋当即放下手上的茶杯,立马站了起来,对着吴志军笑着唤了声岳父。 吴志军身后跟着很多人,大约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听到易晋这声岳父后,便笑着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本来是要打电话亲自过去给你道句生日快乐的,没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吴志军说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江助理,又看了一眼保镖手上提着的赫敏。 见这么大阵仗,便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易晋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低声说:“一点小事而已。” 吴志军在江华身上扫了一眼,便对易晋说:“既然是小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今天你生日,别闹得不愉快,一起吃个饭?” 易晋看了一眼江华,对吴志军提出的邀约笑着说:“既然您都这样说了,岳父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 易晋对一旁的经理说:“把人放了吧,为了这点是送去警察局确实也太伤和气。” 那经理在听到易晋的吩咐,便立马吩咐两个保镖把人放下,赫敏喝了酒,保安放下后,整个人便跌落在沙发上。 这个时候赫敏的同学赶了过来,见赫敏正在我们这边,她们刚想过来,可见我们这边站着好一些人后,又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上来。 犹豫了好几秒,江华对经理吩咐了一句。麻烦他把人带过去给赫敏的同学。 经理在听到江华这句话,怕那边的学生会不懂礼数,便让保镖把赫敏抬了过去。 易晋似笑非笑说:“既然事情解决了,江助理也一道吧。” 江华说了一声是。 我松了一口气,吴志军来的真及时,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后,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出了这所商务酒店后,便坐车去了一旁的南林别院。 于曼婷去了包厢替易晋请了先告辞的假,我本来是想回去的,我不是太喜欢和吴家人相处。 可是在赶去南林别院的路程中,我们和吴志军乘坐的是一辆车。车上易晋和吴志军一直在交谈生意上的事情,我找不到机会插进去。 等车子到达南林别院,我也放弃了,只能安静的跟在易晋身边,经理引着我们进去后,靠着鲤鱼池子的包厢内早就布好了一桌饭菜。 易晋带着我落座后,江助理也跟着落座在了席边。 这个时候,吴志军好像这才发现易晋身边的我,他有点惊喜的问:“这是妹妹?” 易晋笑着说:“嗯,是的。”接着他手落在了我肩膀上,轻声说:“小樊,喊伯伯。” 对于吴志军的视线,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我还是对吴志军笑着唤了句:“伯伯。” 虽然之前我都有去过吴家,可是吴志军并没有怎么看见过我,他对易晋说:“我常听小霓说,你有个妹妹,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易晋说:“她不怎么常跟我出来。” 提到吴霓身上,吴志军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说:“小霓。走了也有两个月了。” 易晋抬起桌上的那壶茶,转移话题说:“听说今年这里的龙井产得不错,您尝尝。” 吴志军情绪没有之前那么高涨了,江华坐在那里也始终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易晋突然将话题移到了江华身上,他淡笑着说:“我听人说江助理在很多年前,曾在国外留学受过岳父的资助,后来是岳父看中江助理的才华,才把江助理引荐给了老爷子,怎么今天江助理和岳父倒是一副很生分的模样?” 易晋是看似不经意的提了这句话,一旁的吴志军在听到易晋这话后。便问:“这话是哪里传出来的?” 易晋说:“怎么,岳父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吴志军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他冷哼说:“这些人都在外面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和江助理以前连面都没见过两面,何来的资助,真是荒唐。” 易晋观察了江华两眼,这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倒是我听错了。” 吴志军对这个话题尤为敏感,他冷笑说:“外面的人,还说贤婿弑妻,我自当也是不信,外面人的话如何信得。” 吴志军这句话,让易晋嘴角的笑加深了不少。他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易晋和吴志军之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客客气气。 反而有什么东西在这间包厢来回暗涌,易晋之所以让江华同来,似乎是在试探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江华能够和吴志军有什么关系,江华从国外留学后,就直接过渡到了爷爷手上替人办事,我曾听爷爷提起过江华两句,听说江华是因为在学校成绩非常优异,才会被老爷子破格揽在了身边,和吴志军是没任何交集的。易晋现在是什么意思。 饭桌上的话题流转的很快,甚至让人捕捉不到什么,很快他们的谈话一下就跳到了生意上的事情。 江华坐在那里始终沉默,偶尔才会答一句。 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助理,在老板的饭局上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话。 这顿饭一吃就吃了两个小时,这个时候谭菀给了我一通电话,我抬头看了一眼易晋。 易晋感觉到我的视线后,便低头看向我,轻声问:“怎么?” 我说:“谭菀打电话过来了。”我想了想又说:“我出去接一下。” 易晋倒是没有说什么,摸了摸我的头,吩咐于曼婷跟着我。似乎是怕我迷路。 我到达包厢外后,便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谭菀咋呼呼的声音,她说:“小樊,你跟你哥呢?你们两兄妹怎么一回事啊,坐着坐着就没见人了。” 这里的环境非常幽静,我怕声音太大,吵到另外一间包厢的人,便压低声音说:“我们在南林别院有点事情。” 谭菀说:“在南林别苑?” 我说:“对。” 谭菀那边很安静,她似乎是一个人,她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她声音忽然无比认真问:“小樊,我我问你一个问题。” 谭菀难得的认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我迟疑了一下,下意识说了句:“菀姐姐,你说。” 谭菀没有立即回答,仍旧沉默了几秒,好半晌,她说:“是这样,我和易晋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这次我从国外回来你也知道我以前对易晋的心意。这次你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谭菀性格一直风风火火,从来没有如此拖拉过,除了对易晋,我已经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 她大概也被自己的犹犹豫豫拖得无比烦了,干脆直接说了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小樊,我再追求易晋,会不会有结果?”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82.喜欢 谭菀这句话倒是将我问愣了,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不是结婚了吗?” 谭菀说:“我和现在的丈夫分居已经又两年了,小樊,我们现在只是差一道手续便可结束双方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忘记过易晋,很多年前的洒脱都是假的,人怎么能够做到那样,说不爱就不爱,说放手就放手,那时候的我太过骄傲了,” 说到这里,谭菀在电话内自我嘲笑的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反而变得有勇气多了,我常常问自己,自尊能够用来做什么,它从来不会让你快乐。” 我说:“菀姐姐,我现在真不知道如何和你说,你如果是为了我哥离婚。我觉得完全没必要,这样牺牲太大了。” 谭菀听到我说这点,她立马焦急的回应:“我一点也不觉得牺牲大,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哥哥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在我和易晋这场关系里,告诉她或不告诉她都是一场伤害。 我沉默了下来。 谭菀见我不说话,她在电话内迟疑的问:“是有了吗?” 我只能婉转劝听着她说:“他丧妻才两个月,他亲口承诺过五年都不会娶,所以菀姐姐,你这样,这件事情很不好说的。” 她听到我如此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说:“我可以等啊,没关系,只要他没喜欢的人。” 她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今天来给我这通电话,只不过是想要从我这里探听点消息,所以,我说任何劝她放弃都是无用的。就像当年我劝她不要放弃,她执意放弃是一样的。 我该劝的都劝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这个时候于曼婷走了上来,用眼神示意我电话还没打好吗? 我立马对谭菀说:“菀姐姐,我还有点事,那我就先挂了。” 她知道易晋肯定在带着我应酬,她赶忙说:“好,你快去吧,别乱走。免得易晋担心。”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望着手心内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于曼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谁打来的电话?” 我将手机收了起来说:“只是一个朋友。” 于曼婷见我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多问,把我送到包厢后,易晋和吴志军还在谈事情,我没有打扰到他们,悄无声息的坐在易晋身旁后,他发现我回来了,虽然没有看我,不过还是在桌下握住了我有些凉的手。 过了一会儿,呀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将后座的外套罩在了我身上,吴志军在看到易晋这个动作时,也随之看了我一眼。 我不是很喜欢吴志军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易晋给我在桌上盛了一碗汤,然后放在我面前,很又继续和吴志军他们说着话,吴志军的视线这才从我脸上移开,我也松了一口气。倒没了那种不适的压抑感。 等这个饭局结束后,我们从包厢内出来,可谁知道刚走到了大厅口,我一眼就见到了正站在那里等的谭菀,走在我身边的易晋感觉我愣了几秒,顺着我视线抬眸看了过去,同样也看到了谭菀。 大约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谭菀看到我们出来了,也迅速朝我们走了过来,她到达我们身边后,便直接对易晋说:“易晋,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谭菀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很严肃很严肃,这和谭菀的性格很不相符。 易晋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她低头看了我一眼,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就是下意识心虚了一下,所以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心虚的动作,让易晋误会了什么,他面色变得有些冷,不过不熟悉他的人,是根本看不出他那细微的情绪变化的。 一旁的吴志军看到这样的情况,看了易晋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易晋面前的谭菀,他尴尬的笑了一声,对易晋说:“既然是这样,那贤婿,我就先走一步了。” 易晋客套的问:“需要我送您吗?” 吴志军说:“不用,现在也不早了,还是都早点回家吧。” 吴志军又和江助理道了句别,便带着身边的人出了大厅,离开了这里。 这些人也很观察事情,江助理也是个人精,这才刚在易晋的枪上碰了一回,自然不敢再碰第二回,刚才席上也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思估计早就飞去了赫敏那边,他也低声说:“易总,那我先走一步了。” 易晋笑着睨了一眼江华。他说:“江助理其实不必避嫌,虽然你是在易家办事,和吴家交好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两家现在联着亲,如今虽然打断了骨头,可也还连着筋,千万不要避嫌才好,不然吴家人还以为我对他们有什么意见。” 易晋将话说得云里雾里,我有些听不明白,可似乎只是我听不明白。而江华听得很明白,下一秒,他回答得无比谨慎说:“易总,您误会了,我和吴总虽然认识,可并没有到达交好的程度,如果您需要我和吴总那边联络好感情,我也定当竭尽全力。” 聪明人和聪明人对话,就是如此,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意味深长。 易晋听到江华这句话。淡笑着说:“不用如此,江助理只要保持平常的热络便可。” 他说完,便又对我说:“走吧。” 我看了江华一眼,又看了易晋一眼,没看懂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跟在易晋身边,虽然易晋没有回答谭菀的话,但也没有决绝她,所以谭菀跟在了我们身后,到达外面。易晋让我先上车等。 我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不过还是按照他的话上了车。 没多久易晋便带着谭菀去了一旁交谈。 我坐在车内看到车外的易晋,谭菀正低着头站在了他面前,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差不多五六分钟,街边的霓虹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几盏路灯亮在那里。 谭菀说话了,只是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坐在车内只感觉她唇一直在都动,易晋也安静听着,听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交谈什么,易晋忽然从车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知道我正在趴在车窗口偷看,我被他的视线看得下意识往后一缩,易晋看向我这边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多久,又侧过脸看向了谭菀。 差不多又是四五分钟,易晋和谭菀交谈完了,他拉开了车门上了车,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谭菀同样也正看向我这边,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的原因,她脸色有些白,握着包的手紧绷着,她凝视了这边好久,最后还是回过了头上了路边一辆车,比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易晋都和谭菀谈了什么,他上车后脸色也不太好,我不敢说话,今天我已经接二连三踩了他好几个雷球。 易晋似乎是想抽烟,手刚握上打火机,他又停了下来,只是拿着打火机在手上,反复摩挲着。 好半晌,他对司机说了三个字:“开车吧。” 司机得到他的吩咐,不敢多耽误,便发动了车,也离开了南林别院这边。 等车子到达别墅内后,易晋还是不说话,我跟着他下了车,进了大厅后。仆人知道今天是他生辰,便走了上来满脸笑容的走了上来说:“易先生,生日快乐。” 易晋看了那仆人一眼,嗯了一声,便径直上了楼。 剩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不知道该怎么办,仆人也感觉到了易晋情绪的失常,她在一旁小声的问:“怎么啦?” 我没有回答他,也许他以为我是让谭菀来南林别院这边找的他,他生气了。 我迅速朝着楼上走去,易晋正在浴室内洗澡,我在门外转了一两圈,最终还是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 等易晋出来后,我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朝着他走了过去,便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身体。 易晋没有动,而是低眸看了一眼我抱住他身体的手,今天是他生日,我并不想让我们之间变得这样。 我解释说:“不是我让她来找你的,当时她给我电话的时候,问我们在哪里,我和她说了南林别院,可谁知道她竟然还有别的事情。” 我抱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一分,我说:“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下次在这样的事情上,我一定会谨慎点,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 可是我难得的服软,对易晋却没有半分用处,他听了我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只只是低声回了我一句:“我有点累,睡吧。” 紧接着他便拉开了我的手,朝着床那端走了过去。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 易晋上了床后,习惯性的在床上翻了一会儿书,这才躺下休息。 之后那几天易晋对我态度始终是不冷不淡,直到过了三天我遇到了谭菀,不,更准确的说是她来找的我,那天我刚在公司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正打算要离开回办公室。可谁知道在门口一下就和走进来的谭菀不期而遇。 我有点惊讶的唤了一句:“菀姐姐?” 谭菀看到了我,朝我笑了笑,可是嘴边的笑容有些勉强,她说:“小樊,菀姐姐是来找你的,我有电话想要和你说。” 我感觉她是为了易晋的事情来找的我,因为上次的事情易晋现在的气还没有消,我怕再跟谭菀接触,被他得知了,肯定更为不高兴,这次我想都没想拒绝说:“我还又工作呢,菀姐姐,要不改天吧?” 谭菀握住我的手说:“很快,不耽误你的时间。” 她又再次将我拉进了饭店,很快她拉着我坐在了餐桌上,然后迅速点了几个菜,这才看向我我说:“你知道那天我和易晋聊了什么吗?” 那天他们聊了什么我是确实不清楚的,易晋回去也没有和我提过半个字,我如实的朝她摇头。 谭菀说:“他说他喜欢的人是你。” 谭菀这句话,让我刚拿住杯子的手一抖,那杯茶便从我手掌忠心脱落了出来,摔了桌上,茶水便如洪流一般朝我席卷而来。 我这突然的动作,让邻桌的人也全都看了过来。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从桌上抽出了好几张纸巾,擦着桌上的茶水,对谭菀笑着说:“菀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易晋是我亲哥哥,他怎么可能喜欢的人是我。” 谭菀看到了我这样的反应,她没有说话,而是过了良久说:“我逼问的他。他亲口承认的。” 我一口否定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的事情!” 谭菀见到我到了这个还在死扛着不肯承认,她脸上表情有点受伤说:“小樊,你别再否认了,其实你和易晋的关系至今我都想不明白,我也早就感觉到奇怪,我和易晋同学整整四年,大学四年里,他从来没有一个女朋友,记得有一次我去过你家,当时我是亲眼看着你从易晋房间走出来的。那个时候你正好十几岁,你说十几岁也算成年了,和家里人再怎么亲,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而易晋,对你的管制已经超乎了一个哥哥这个身份该做的一切。” 谭菀从包内拿出了一张报纸,报纸上面刊登的是上次我和易晋的背影照片,谭菀说:“这个上面的人,别人或者认不出是谁,可我认得出,易晋怀里搂着的女人是你,对吗?” 我放在桌下的手越握越紧,我想否认,可是我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反驳谭菀。 谭菀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冷笑着说:“果然是真的,我猜的没有错。” 好半晌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出:“对不起。” 谭菀听到我这句对不起,发问:“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谭菀笑着说:“你别把我想的那么狭隘,我也是活了三十几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奇奇怪怪的事情没见过,易晋喜欢你这件事情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去确定而已,而且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感情这事情我看的很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到这里谭菀略带同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说:“倒是易晋就有点惨了,看你对这段关系如此害怕的模样,他这样一个人没少生气吧?” 我没想到谭菀对于我们这段关系会一点怪异与惊讶都没有。很快就接受了,但我清楚她不会真正生气,她不是那种人。 她这种人优点就是洒脱,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不会自我为难, 谭菀见我好半晌不说话,知道我还有些不自然,她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了,和我聊了一些别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接了一通电话。似乎又是哪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她喊来服务员买单说:“好了,小樊,菀姐姐不和你多聊了,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些话,易晋对你是真的没话说,你从小在他庇佑下长大,你缺什么,他就给你什么,只要你一个眼神他就清楚你要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想着。就算他有喜欢的人又怎样,我至少还要争一争,可一知道这个人是你,我连争这个字都没想过,我就自动放弃了,你对易晋是怎样的存在我是一清二楚,我不会蠢到跟你去争,这也许就是血缘的利与弊吧,他可以让你们两个人紧紧捆绑,让谁也插不进来。但他也可以简简单单把你们之间隔得比陌生人还要遥远。” 说到这里,谭菀又摇头说:“不过,我相信易晋这个人,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成为他脚下的绊脚石。”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收起嘴角苦涩的笑,她从饭店外面的那颗大榕树上收回视线,便朝我挥了挥手说:“是真的走了,小樊。” 我从椅子上立马站了起来说:“菀姐姐,谢谢你。” 可谭菀没有回头来看我。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得潇洒,她朝我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了我。 很快她弯身进入车内后,便将车开离了饭店。 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没多久,佳琪便打来了电话催我回公司上班,我只能迅速从椅子上起身,提着包便离开了饭店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打了一通电话给易晋,他接听了,声音有些淡漠和冷淡。 我小声的说:“今天谭菀来找我了。” 易晋说:“嗯。所以呢?” 我说:“那天你是不是和她承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易晋又说:“有问题吗?” 我赶忙说:“没问题。” 他说:“既然没问题,我挂了。” 在他挂电话之前,我赶忙说:“我错了,那天我应该直接拒绝让谭菀别过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我再也不会这么犹犹豫豫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83.占有 我到达易晋办公室里,于曼婷正在和易晋报告着事情,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等于曼婷报告完后,她回头看到我,很是识趣的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便朝我笑了笑,走了过来说:“您吃饭了吗?” 我看了一眼正在翻看文件的易晋,这才回答于曼婷:“已经用了。” 于曼婷听了,便立马让服务人员端了一些水果和茶水进来,他们便悄悄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剩下我和易晋,我朝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办公桌前,低声说了句:“你还生气吗?”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便停下了手上忙碌着的笔,他抬眸看向我说:“和你生气有用吗?” 我没说话,我们已经冷战第四天了,自从他生日那天开始就没怎么理我。 我说:“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拒绝了,可是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去更好的拒绝。” 易晋反问:“你真觉得自己只是没有找到话去拒绝吗?” 易晋放下手上的笔,身体椅子上靠了过去,他有点疲惫的说:“算了,我们不聊这个问题。” 办公室内的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易晋疲惫的靠在那里好一会儿,他忽然朝我招手说:“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他将我扣在怀里后,便抚摸着我脸,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说:“小樊,你真明白我在为了什么而生气吗?” 我刚想说话,易晋手指贴在我唇上说:“单方面支撑太累了,小樊,现在的我就像是把你捆绑在身上,当有一天我走得越来越远,越走越累的时候,绑在我身上的你。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总有一天我会再也无法支撑,你明白吗?” 易晋的话我听的明白,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已经再用最大的努力去回应他,可是我们之间的身份注定无法让我理直气壮的,去对那些想要靠近他的女人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们不要过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哀伤的看向他。 易晋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将我用力的抱在怀里,他说:“我不需要你回应我什么,我只希望你别退缩,只要你不退缩,我就有勇气一直背着你往前走,无论路多么长,路多么难行,这一切全都有我,别怕,好吗?” 我小声的问:“路这么长我们能走到终点吗?” 易晋说:“会,只要牵住彼此的手。” 我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处,目光讷讷的看向落地窗处,地板上的光影说:“要是彼此手心内有着刺该怎么办,那样强行的去牵住对方,只会让两人的手全都是血,我怕,我太怕了。” 说到这里。我根本不敢去想以后,有些倦怠的闭上了眼睛,往易晋怀里埋了下去。 易晋将我身体一点一点收紧,他说:“别怕,有我。” 可我还是怕,这就是一段充满未知危险的征途,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埋着怎样的炸弹的在我面前,我们的身份是一颗毁灭性的炸雷。 想到这里,我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和想法,我说:“易晋,要是我不是你的妹妹,那该多好。” 他听到我这句话,笑了出来,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从他怀里直起了身体看向他问:“你笑什么?” 他脸上的笑意未退,手抚摸着我头发,凝视着我说:“没笑什么。” 我也知道我这种话有点天真,便又朝他怀里趴了过去,易晋搂着我,过了好久,才一只手抱住我,另一只手抽了出来,翻看着文件。 那些文件全都是有关于正德的,虽然说我是个董事长,可真正重要的文件都是送到了易晋这边,我这个董事长反而像是他拿给我玩的。 我一开始对做生意就不存在兴趣,当初之所以会走出这一步,不过是迫不得已,到达现在,我更加对这种事情能管就管,不管全都撂担子给易晋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很多文件一般都是易晋在替我处理,只是感觉易晋对正德这个项目是相当的重视。 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我懒懒的靠在他怀里,看他处理了好一会儿文件,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饭局上的事情,这也是这几天一直缠绕在我心上的事情。易晋和吴家的关系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可是那天他对江华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沉思了一会儿,本来想问出口的,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说不定易晋那天带我去南林别院,之所以说那些话,为的不过是挑拨我和江华之间的关系呢? 毕竟我们现在可还有一层关系没有解在这里。 想到这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自己有点累。便在易晋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睁开眼时,我人依旧在易晋办公室里,不过他人却不见了,只有于曼婷一个人站在办公桌前收拾着上面的文件。 她见我醒了,便笑着走了过来,说:“您醒了啊。” 我说:“易晋呢?” 于曼婷说:“易总去开会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不早了,我刚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于曼婷便问:您不休息了吗?” 我穿着鞋子说:“不了,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 于曼婷便端了我一杯温水,我接过一口气喝完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于秘书,你是独生子女吗?” 我突然的这个问题,让于曼婷接我杯子的手动作一顿,她看向我问:“您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我笑着说:“你这么会照顾人,肯定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吧。” 于曼婷听到我这句话。有些紧绷的脸,缓慢放松了下来,她说:“我有个妹妹,和您同岁吧。” 我有点意外的问:“真的呀?那她现在呢?还在上学吗?” 于曼婷脸上的笑忽然落寞了下来,我下意识迟疑了一下问:“怎么了?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于曼婷说:“四岁那年,因为家里太穷,又因为是女孩,她被我父亲从家里抱了出来,丢在了马路上。”她说得很平静,可我感觉她拿住那只杯子的手一直在细微的颤抖着,似乎还有些不能平静。 我又问:“那您找到了吗?” 于曼婷说:“没有,后来听人说,因为天气太冷,没两天就冻死了,等人发现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略微可惜的说:“还真有点可惜。” 于曼婷强制性的将手上的那只我喝过的杯子放在桌上后,她手仍旧在忍不住颤抖,她垂在身侧那几秒,将不断颤抖的手握成拳头两分钟,直到手不再抖了,她又松开,故作轻松舒了一口气口,她笑着说:“太抱歉了,因为您年龄和我妹妹相仿,所以我总会不自觉的把您当成她来照顾。” 我笑着说:“没关系,这也是难免的,您一定很爱你的妹妹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了于曼婷声音里含着了一丝哽咽,她说:“那时候家里太穷了,根本养不起她,只希望她不要怪我们才好。” 我说:“别太自责,活着并不代表是快乐,离开人世也不一定代表就不幸,说不定她现在反而更加快乐,天堂没病没灾,多好。” 于曼婷那双眼睛里一直在压抑着什么,她想说话。可我并不想再听下去,我在她之前笑着说:“那我先走了,我还有工作。” 我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于曼婷,穿好衣服后便朝着门外走了去。 于曼婷一直站在后面看着我离开,我从办公室门外的电梯门上,便径直进入了电梯,很快电梯到达了最顶层我的办公室。 我走进去后,佳琪便立马迎了过来,笑着问我怎么下楼吃个饭,这么晚才上来。 佳琪现在和我浑熟了,完全不把我当成她的老板,其实这样对于我来说反而更好,我觉得这样的环境反而更自然。 可是很多东西,都有利有弊,这样的环境导致我们三十八层楼上的员工,成了最懒散,最不忙的一群人,和公司各处人的行色匆匆相比,我们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这里的人每天除了处理一下手上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聊天,闲逛,办公室内的人每个人都胖了三斤。 佳琪曾经还和我抱怨过,说这样悠闲下去,说不定还不要一年时间,三十八层楼的人都成了大胖子。 想到这里,我目光落在了江华的办公室,我问佳琪:“今天江助理有来上班吗?” 佳琪赶忙说:“有呢,有呢,他刚才去易总办公室找您了,您不知道吗?” 我皱眉问:“有吗?我并没有见到他。” 我突然想到,那个时候我在易晋办公室休息,估计他没敢进来。 我想了想,便朝着江华的办公室走了去,我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我走了进去。 江华正在翻阅着桌上的文件,见我进来了,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了句:“您来了啊?” 我刚坐在他办公桌前,可谁知道佳琪和办公室内的员工,在门口全都满脸兴奋的挤动着。 江华看到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着门那端走了过去,他把围在门口偷看的人关在门外后,他又朝我走了过来。 我问他:“赫敏怎么样了?” 江华给我倒了一杯水,他递给我说:“她人没什么事。” 我接过,笑着喝了一口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她说清楚。”我本来冲口而出一句,要不明天我们去把关系解除一下,可是话刚到达嘴边,我又咽了下去,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我想了想又转移话题说:“那天的事情是在抱歉,牵连到你。” 江华笑着说:“我已经做好了易总拿我开刀的准备,所以倒也没有觉得什么。” 我手指在手上的杯子划动了两下,我说:“是啊,还好吴总出来的巧,要不然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真有些难办了。” 我说完这句话后,仔细观察着江华的脸色,可他好像并没有听出什么,也有些庆幸的说:“如果不是吴总,这次还真有些难办。” 我说:“运气算是好的。” 我并没有在江华这里逗留多久,没多久我便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我用了一张a4纸,在上面写了三个名字,易晋,吴志军,江华,吴霓,爸爸妈妈,还有婚礼当天那场易晋压下离奇的车祸,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结成了一团。我看不懂上面人的关系。 如果江华真如易晋猜测的那样,是吴志军的人的话,那么爷爷必定不会委托来进行帮助我,爷爷就算老了,再怎么不行了,他在商场上行走了这么多年,不会看人不识。 而易晋和吴志军看似是合作关系,看似关系好,可从那天的饭局上来看,却暗含波涌,而且吴志军还着重的提了两个字,弑妻。 吴霓的死也是一个谜团,那天新闻上,吴霓的妈妈在镜头里声嘶力竭哭着说这是一场谋杀,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易晋去丹麦运吴霓的那段时间里,吴氏夫妇也全在丹麦待着,几人似乎是碰了面。没多久吴氏夫妇从丹麦回来后,这才来澄清易晋与吴霓意外死亡无关的这件事情。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易晋那天带我去和吴志军他们吃饭,会不会是故意拿捏住我多疑的心里,好来彻底离间我和江华? 我分析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有预感,爸妈的死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当初易晋之所以和我承认车祸的凶手是他,是因为他不想让我在追究下去。他在用力压着这件事情,至于他为什么压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整个头犹如要爆炸了一般,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将手上那张写满了他们名字的纸,用力撕碎后,才扔进了垃圾桶。 一直到下午,易晋还在公司开会。我已经下班了,我坐在公司内大厅等着他,许多员工陆陆续续走了下来,全都将目光投向我,我也觉得自己坐在那里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可是司机还没有赶过来,所以我只能起身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坐下。 差不多半个小时,易晋从特殊通道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于曼婷。这个时候大厅内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 易晋给了我一通电话,我看了一眼背对着我站在那里的易晋,缩在角落按了接听键。 他笑着问:“人呢,在哪里。” 我趴在角落说:“你猜。” 有两个员工从电梯内走了出来,在看到站定在大厅中央打电话的易晋后,便连忙唤了声:“易总。” 易晋随口应答了一声,没有看他们,他挂断电话后,便把手机递给了于秘书。于曼婷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她疑惑的看向易晋。 易晋没有管他,而是低头看了一眼大理石地面,差不多三秒,他嘴角弯起一丝笑,转身便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一把将我从角落里拉了出来,我拍着他肩膀,瞬间大笑说:“你作弊!” 他刚才在和我打电话时。早就从脚下大理石地面上,看到了我在他身后晃动的影子。 易晋哪里管我作弊不作弊,直接将我从地下拦腰抱了起来,我整个人便落在了他怀里,我下意识圈住了他颈脖,还好那两个员工早就走了。 易晋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直接把我从大厅内抱了出来。 放入车内后,他抬手将门一关,他火热的吻便落了上来。 我想到于曼婷他们还在门外站着。伸出手便推拒着他胸口,在他唇下发出唔唔声,易晋直接控制住我后脑勺,无比深入的吻了上来,我人便在他怀里,一点一点软了下来,整个身体吊在了他身上,承受着他的占有。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084.难堪 易晋本来是要开车带我去吃饭的,可谁知道以前一个很久不联系的朋友给了我一个电话,说是今天有个同学聚会,赵晓文有没有给我电话通知我过来。 我今天并没有接到过赵晓文所谓的电话通知,更加不知道同学聚会这回事。 自从上次见过最后一面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那同学可能不知道我和赵晓文已经彻底闹崩了,她又问了我一句难道没接到通知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和她说:“她通知了,但是这段时间太忙所以忘了。”说到这里,我下意识回了句:“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吧。” 易晋在听到同学聚会四个字时,调着车上温度按钮的手停了下来,他看了我一眼。 可那同学听到我说不去,她在电话内把话说得特别难听,她说:“易小樊,我们好歹同学一场,林夏结婚你不去也就算了,现在同学聚会也不来,你怎么一点同学情谊都讲?” 我握着手机没有说话,我和以前同学本来关系就不是很好,每年的同学聚会,我都没怎么参加过,外面很多人都在传我架子越来越大,这几天都没人愿意来打电话给我了。 我不知道他们今年发了什么疯,竟然又打了电话过来,可是她把话说到这一地步了,好像再拒绝也有些不太好。 我看了眼易晋,我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好吧,地点在哪里?” 那同学见我答应了,便迅速和我说了一个地址,便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断后,我看向易晋,他坐在驾驶位置上问:“有同学聚会?” 我苦恼的点头说:“嗯,说让我去。” 易晋知道我不太愿意和以前的同学接触,指尖下意识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他说:“不想的话,拒绝就是。” 我将电话塞进包里,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拒绝太多次了,他们背地里都说我架子大,要是再不去,指不定要把我传成什么样。” 易晋笑了,他说:“看来你也终于知道,要维持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了。” 我反驳说:“哪有?我本来就和以前的同学关系不好,恨不得就此了断算了,我可没心思和他们维持,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 我在说这句话是,低头看了一眼指甲。 易晋知道我读书时代过得并不愉快,因为家境原因和性格原因,外加家庭的特殊性,很多同学都是比较排挤我的,那时候我身边唯一的朋友只有赵晓文。 他想了想,握住我手,轻声问:“要我陪你去吗?” 我立马摇头说:“不用了,你去了多尴尬啊,你和他们又不认识,反正去走个过场就回来。” 易晋点了点头,手在我脑袋上摸了两下,才问我地址。 我立马将地址告诉了他。 易晋将车子改了个道,便带着我去了同学聚会的地点,之后易晋在酒吧外等着我,我立马上了楼,等找到包厢后,里面果然是一堆大学同学,这么多年不见他们和记忆中的样子,倒是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不是面容上依稀有着以前的影子,我估计都不怎么认得出。 我的突然出现,让包厢内的人全都看了过来,赵晓文也在,我早就猜到她会来,可是我没料到的是,赵州也在,赵薇湄也同他一起来了。 赵州和我是同学,当年我大学几乎都没读完就怀了孕,和赵州结了婚,现在是前妻和现任妻子齐聚一堂,还真是一窝好热点。 我的突然出现,让屋内的同学所有人都一齐看了过来,果然他们的眼神在我和赵州以及赵薇湄身上来回瞟着。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在众人的视线下走了进去,似乎是我上次给他们好处,赵薇湄主动从沙发上起身,端着两杯酒朝我走了过来和我打招呼说:“小樊,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赵州刚才还一直问我要不要去接你呢,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路又堵。” 赵州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顺着赵薇湄的话说:“是啊,我刚才本来要和微湄一起去接你的,没想到你人已经到了。” 我也同样笑着说:“易晋送我过来的。” 赵薇湄听到我提起了易晋,便笑着询问:“易总这段时间好吗?大约都是看了网上的消息。” 我说:“挺好的。” 赵薇湄和我客套了几句,我们便一起朝沙发走去,那些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这也才减少了他们的热度,估计他们一早就无比期待等着我的到来,好看我和前夫的现任妻子有着怎样精彩的火花碰撞。 很明显,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失算了。 赵州不知道我和赵晓文已经吵架了,他和赵薇湄带着我坐在了赵晓文身边,我和赵晓文为了维持双方的面子,都不咸不淡的打了一声招呼。 赵晓文比我人际关系好多了,她刚和我打完招呼没多久,便被人拉着离开,去了一旁唱歌,又有同学走了上来,坐在了赵州身边,在我和赵薇湄之间来回挤眉弄眼说:“老赵,好福气啊。” 那言语里的猥琐可想而知,我和赵薇湄同一时间端起桌上那杯酒喝了一口。 赵州便尴尬笑了两声不说话。 坐在赵州身边的男同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来挑火的,他看似是来找赵州喝酒了,可实际上字字句句提的都是从前那些事情,都在说当年我和赵州那些陈年烂谷的事情。 他一说起,一旁玩闹的人都围了过来,完全不顾赵州的面子的笑着说:“是啊,当年别提闹得多大了,赵州看不出来还真是出息,一声不响,就把易小樊的肚子搞大了,易小樊家里是什么背景,生意跨横整个n市,她哥哥更厉害,谁不知道他哥哥在商场有多厉害,怎么就被他这个穷小子搞到手了呢。”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一个男同学说:“是啊,当年这事情可是闹得风风雨雨,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未婚怀了孩子,要不是易家找人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说不定现在的报纸上都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可惜的是啊,童话终究是童话,门不当户不对,总有一天要分道扬镳,这不,时间就告诉了我们答案。” 有人推了赵州一把,笑嘻嘻的说:“你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女人缘倒是好。” 赵州当年因为家境不怎么好,始终都是那些二世祖们消遣的对象,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样的情况仍旧没有变过,他还是同以前一样,在面对所有人的消遣,他不敢反驳,只敢默默承受陪着笑。 在我印象中,他做过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和我结婚,其余事情还真算不上勇敢,他骨子就有些懦弱,这种懦弱来自于他身份上的不自信。 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赵薇湄,脸色有些白,她喝了一口酒。 那些人还在说,说的话越来越没了个正经,坐在那里的赵薇湄终于忍不住了,抬手便将手上那杯酒朝着勾起这个话题的男人泼了去,那杯酒泼在他脸上时,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这方,赵薇湄站在那男人面前,一点也没有惧怕,她冷笑着说:“嘴巴臭就要多刷牙,不刷牙,还在这里像个娘们一样说个不停,恶不恶心?” 那个男的家里有点背景,以前在班上就是称王称霸,如今受到一个女人的侮辱,怎么肯善罢甘休,刚想冲上来打人,赵州及时抱住了那男人,他赶忙在中间说着好话说:“中平,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别和我老婆一般见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你行行好,我们这么多年同学,别这样。” 赵薇湄没想到赵州平时窝囊就行了,到现在还是这么窝囊,她气得将手上的杯子往地下狠狠一砸,她指着赵州说:“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赵州还想息事宁人,他皱眉说:“微湄,现在是同学聚会,你能不能别再胡闹。” 一旁的人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便一起围了上来劝着,各自劝了几句,这股小骚动这才压了下来,所有人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 在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必定会是这样的场景,我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觉得没什么意思,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后,便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我给易晋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想走。” 很快我手机内便收到了易晋的回信,他应该也猜到了不太愉快,便说了两个字:“出来。” 我说:“好。” 我把信息发送出去后,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在包厢内看了一圈,随便找了一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刚将包厢门拉开,我一眼就看到正靠在走廊外面抽烟的易晋,我没想到他竟然上楼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那一瞬间,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笑着问:“你不是在车内等着我吗?怎么上来了?” 易晋顺手抱住,防止手上的烟烫到我,便悄无声息的掐灭在烟灰桶内,他低眸问:“怎么样,同学聚会好玩吗?” 想到这里,我刚想说什么,紧闭的包厢内又走出一个人,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易晋哥。”我回头去看,身后站着的人是赵晓文。 我抱住易晋的手下意识松了两下,看了易晋一眼。 易晋在看到赵晓文后,脸上在面对我时的笑意收了收,语气还是如常的说:“小文,你也在啊。” 赵晓文提着包的手,紧了两下,不过她脸上仍旧挂着笑说:“今天是同学聚会,我和小樊是同班同学,所以也来了。” 易晋牵着我手,笑着问:“开车过来了吗?” 赵晓文很识趣的笑着说:“开了,我们等会儿还有聚会。” 易晋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说:“早点休息。” 说完,不再多话,低声对我说了一句:“走吧。”便牵着我离开这里。 赵晓文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始终落在我们身上,目送着我们离开。 我始终都不清楚赵晓文在我和易晋之间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之后易晋似乎是闻到了我身上有酒的味道,便在一旁问我是不是喝酒了,我来的时候就答应了他不喝酒,可刚才没注意,似乎喝了一点点,我怕他生气,撒谎说只是喝了一点果酒。 没想到竟然被他闻出了我酒的味道,他自然是对我一顿说教,我只能低着脑袋听着,一边被他牵着出了酒吧。 可才走到电梯门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些人,竟然是吴志军和吴太太他们,易晋牵着我停了下来。 吴志军在看到我和易晋后,也满是惊讶,没想到又遇上了,当即便从电梯内走了出来和我们打着招呼。 吴志军身边跟着吴太太,易晋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不是西装革履,估计是在公司换了,吴志军见他一身简单装束的打扮,牵着我,便知道不是来这里谈公事的。 便笑着问:“贤婿,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又遇上了。” 这几天确实比较巧,没想到接二连三喝吴志军遇上,易晋本来刚才还对我说教的严肃脸收了起来,对吴志军一旁的吴太太唤了声:“岳母。” 吴太太看到易晋没有什么好脸色,她没有应答易晋。 不过易晋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而是转而回答吴志军说:“小樊在这边有个同学聚会,我来接她回家。” 吴志军听易晋如此说,见遇上了,便问:“要不一起?正好我们今天约了陈总一道谈事情。” 易晋淡笑着说:“不打扰了,你们谈吧。” 吴志军见易晋带着我,便也没有再勉强,而是笑着说:“陈总现在听说易氏正德那项目启动,一直都想和你聊聊,既然你要先回去,那我们下次在约也是一样的。” 易晋笑着说了句:“失陪了。” 吴志军正要带着吴太太朝前走,可谁知道吴太太停了下来,她将手从吴志军手腕中收了回来,径直走到易晋面前,面色幽冷压低声音说:“我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 (天津) ------------ 085.可怕 虽然音量极其的可一旁站着的吴志军立马走了上来,将吴太太往一旁一拉,当即便冷着脸呵斥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妇道人家懂什么,一边站着去!” 吴太太被丈夫如此不给面子的训斥,她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吴志军又对着易晋笑着说:“贤婿,你千万别听女人家胡说八道,刚才实在是见谅了。” 易晋仿佛没有听到那句话一般,他也笑着说:“岳母痛失爱女的心情,我理解,自然是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吴志军听易晋如此说,倒是松了一口气说:“不计较就好,刚才是实在失礼了。” 几人客套了一番后,因为那边的人在等了,吴志军没有在这里久待,便和我们说了告辞的话,带着吴太太离开了这里。 等吴志军他们走了后,易晋这才带着我进了电梯,那句话似乎丝毫没给他任何影响,他依旧低声和我说着话,问我想吃点什么。 倒是没有再训斥我刚才喝酒的事情,可因为赵晓文的出现,以及遇到了一堆的不想遇见的人,我之后的心情不是很好,要回不回的,跟易晋说两句话。 易晋带着我从酒吧下来后,便开车去了一家我喜欢的私人餐厅,点了很多我爱吃的菜,我心不在焉的吃着。 脑袋一直都在想,吴太太为什么要对易晋说这句话,所有事情不是结束了吗?脸丹麦警方都说了,这是一场意外,并不是蓄意谋杀,为什么吴太太看易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杀了吴霓的杀人凶手。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易晋抬手在桌上敲了两下,我反应过来,便立马坐端正身体面对着他,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易晋见我如此的心不在焉,他放下手上的杯子,声音不咸不淡的问:“在想什么?” 我立马摇头说:“没什么”可这句话刚说完,我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疑惑,主动问:“哥,吴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第一次,如果**裸的问易晋关于吴霓的事情,易晋听后,也一点也不意外,他给我添了一杯水后,才又慢悠悠给自己高脚杯内倒入着水,他反而反问我:“先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想听我的想法。 我如实的说:“人我不相信是你杀的,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而且你和吴霓根本就没有什么冲突点,你为什么要杀她?可是我又不那么相信吴霓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意外怎么会这么巧?”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将水壶轻放在了桌上,他语气淡而沉静,听不出一丝波澜说:“很多事情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怎么想,所以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别管。” 他拿起桌上的筷子,替我夹了些菜说:“吃吧,不早了。” 我立马点头,也没有再继续问,因为易晋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就算我缠着他问到底,他也未必会给我真是答案。 我们吃完饭后,便回了家,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在易晋去浴室后,我人已经爬到了床上躺下,可才躺下没多久,赵州便打了一通电话过来,我看了一眼,没有接,估计他是为了今天在同学聚会上的事情,想和我道歉。 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的懦弱也不是给我丢脸,所以我完全不觉得他要给我道歉,这通电话我没有接,只是任由它一直响,而我也实在太累了,便趴在了床上,随着铃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剩下一点点意识的时候,感觉易晋从浴室走了出来,电话还在响,他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一眼过后,他直接摁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电话内一阵沉默,紧接着便传来了挂断声。 易晋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后,翻看了一眼我手机内的通话记录,顺手便将易晋打过来的那通电话给删了,之后他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易晋顺手把通话记录删掉,便随手把手机扔在了一旁,他上了床,将我身体揽入了怀里。 我在他怀里动了两下,他抬起我脸,他的吻便落了下来,我怕被他吻得浑身都在发颤,最后一点睡意也从脑袋内抽离,我睁开眼睛看向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从怀里挣扎了出来说:“还没走” 我这句话对于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易晋将我撑在他胸口的手拿开后,便温柔的含住我的唇,低哑着声音问:“想要吗,嗯?” 我自然是摇头,可很显然他只是象征性的问我,根本没有给我选择权,他扣住我后脑袋,便咬住我下唇,霸道的吻了进来,我鼻尖全都是他沐浴后的清香。 我脑海内所有的睡意全被身体的感知给占领,可谁知道下一秒,他忽然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看向他,易晋忽然在我耳边低笑说了一句:“很晚了,睡吧。” 紧接着便伸出手将灯一关,屋内便陷入一片黑暗,他有些絮乱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剩下我一个人全身僵硬的躺在他怀里,身体那股动乱正在四处乱窜着,我觉得自己被他耍了,气得我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下,我说:“混蛋,你是故意的。” 易晋摁住我拧他的手,笑而不语。 之后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达凌晨三点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晚睡之后的后果,自然是导致我起不来去上班,易晋站在床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和我说:“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哦。” 我翻了一个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说:“我不要上班。” 易晋将衣服穿好后,便走了过来,把我从床上给提了上来,我依旧在那里死睡着不动,易晋拿我没办法,便在唇上吻了两下,又将我放了回去。 仆人进来打扫,见我还没醒,刚想过来喊醒我,易晋对她低声说了句:“让她睡。” 仆人在听到易晋的话不不敢再上前,在易晋出门后,也轻手轻脚的随着易晋退了出去。 我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佳琪给我电话时,我刚从浴室洗漱出来。 佳琪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有好几个会议要开,我这才想起,今天有好几个项目的事情需要商量,我在电话这边惨叫了一声。 佳琪就知道我忘记了,她又安抚我说:“别急,今天早上这些会,易总全都帮你开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想,还好,还好易晋处理完了,不然今天要是迟到,那些董事必定又是唠叨个不停。 佳琪在电话内声音激动说:“易小姐,你不知道,今天我跟着易总去开会,近距离看易总有多帅,而且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重大发现。” 我听着佳琪在电话内和我废话着,懒洋洋坐在了沙发上看向窗外的花园,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随口问了句:“发现了什么啊。” 佳琪着重的说了:“脖子上有吻痕!!!!!” 听到她这句话,我刚含在嘴里的牛奶,瞬间便喷了出去。 佳琪以为我也被她这个惊人的发现惊到了,她声音尤为的激动说:“易小姐!!!你知道吗?是真的吻痕,你说易总是不是恋爱了?他今天早上来公司的时候,跟人说话有多温柔你知道吗?我们办公室内的人,几乎都要醉死在他温柔的声音里了,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正当佳琪在抓狂时,我咳嗽了两声,压下了自己的心跳,声音尽量正常的说:“好了,好了,你就别八卦老板的私事了,赶紧去工作吧,今天你一天都要跟在易总身边吧?你可千万别出错,跟他可不是跟我。” 易晋在公司是出来名的待人谦和有礼,没有架子,可对身边人办事的能力要求极高,佳琪当然知道,便立马在电话内说:“好好好,我不和您说了,要开会了,等开完会后,我再来问您知不知道易总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佳琪着重的补了一句:“您是他妹妹,您可一定要告诉我们!!!” 和佳琪挂断电话后,我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糊涂了,掐他干嘛去掐他脖子,被误会了吧,这让我怎么解释,这完全无法解释。 我喝完手上的牛奶后,便出了卧室去了厨房用早餐。 易晋应该是在开会,用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记得喝牛奶,温的。” 我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咬着面包,一边回着他短信,窗外白云朵朵,花园里的郁金香开了一片,空气中还透着花香。 从来没有哪一次,我心情是如此之好。 易晋之后又和我说了几句话,大约是会议开始了,没有再给我短信。 我坐在那用完早餐后,便在花园走走,走了一圈后,有点无聊了,便从花园回来后,去了易晋的书房,借用了他的电脑想处理了一些公事,可是电脑才开机,上面显示的却是需要密码。 我坐在那里想了几秒,把所有可能的密码全都试了一次后,电脑都没有反应,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忽然想到了我的生日,易晋以前的手机密码还有保险箱都是这个数。 我死马当做活马医的试了一遍,点进去后,电脑开了。 我迅速打开后,本来想点开邮箱,可谁知道易晋的邮箱是自动挂在上面的,我一点开,邮箱的版面便跳脱了出来,我匆匆浏览了一遍,都是工作邮箱,本来想关掉。 可谁知道就在即将关掉那一霎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用户名,那是吴霓的。 我点开后,吴霓和易晋的邮箱对话,只有一条,也是最后一条,是吴霓发过来的,她发了一句让人琢磨不透的话,三个字,为什么。 没有问号,后面只有简单的句号,邮件显示已读,易晋没有回复。 我在他们的对话面板上看了整整五分钟,我看不透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再次点开了易晋邮件上的子最近联系人,我一个一个用户名点开,当鼠标停留在一个叫nilirthis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停留在那上面,可直觉告诉我,这个名字有问题。 点开后,里面全都是英文对话,易晋和他联系很频繁,里面都是吴霓去丹麦后的日常,几点几十分吴霓做了什么,接听了谁的电话,去了哪里,买了什么东西,吃了什么,事无巨细均都被对方已邮件的形式记录下来,发送给了易晋。 这样的记录从吴霓初到丹麦,再到吴霓传来死讯那一天,忽然戛然而止。 我手上的鼠标,就在那一瞬间从手心内脱落,我整个人直接垮在了椅子上,无比惊愕的瞪大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正当我盯着电脑发呆的时候,易晋书房内的座机电话响了,此时我手心内一片冷汗,我不敢去接听那通电话,而是迅速将电脑关掉,把屋内的一切全都给摆好,当里面和我进来之前的一模一样后。 我迅速逃离了易晋的办公室,我冲到卧室后,便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用力的喘着气。 此时的自己满脑子全都是,易晋为什么要监视吴霓,ilirthis是谁,邮件为什么到达吴霓死的那天就戛然而止了,易晋和吴霓的死到底有什么关联。 我脑袋犹如爆炸了一般,这些问题将我死死缠着,缠得越来越紧。 我想到了吴太太看易晋时的憎恨眼神,我在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易晋会不会真的是杀了吴霓的凶手?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吴霓?吴霓和她一点矛盾点和冲突点都没有,反而会更加捆绑他和吴家的关系,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他要监视着吴霓的一切,每时每刻在做什么,这明显就是**裸的掌控。 邮件里面还几次提过,吴霓说要从丹麦回国,易晋都在邮件内吩咐那个叫ilirthis的人,阻止她。 易晋虽然每次回复的话不多,但一回复,全都是吩咐,那个叫ilirthis都会按照他所说那样办。 我在家里恍恍惚惚的待了一天,易晋中途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都没有接。 直到晚上他从外面回来,见我正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他将公文包递给了仆人,然后解着领带,踱步朝我走了过来,他坐在我身边后,便笑着问:“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他手握住我冰凉的手,我没有抽看,只是机械似的看向面前这张脸,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又很让人猜不透的脸,就像一张面具,上面有着熟悉的笑,可笑容之下却藏着别人看不透的神色。 易晋见我傻坐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眉头微皱,便伸出手在我额头上轻轻碰触了一下,温度并不存在异样后,易晋手落在我脸上,他说:“樊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没有回答,易晋忽然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仆人身上,那仆人在接触到他目光,立马低下头走了上来,很小声的说:“小姐醒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吃了早餐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坐在了那里。” 那仆人说完后,便始终不敢和易晋对视,很是害怕的低着头站立在那里。 易晋沉吟了半晌,再次问仆人:“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那仆人害怕的说:“没、没有,小姐早上就喝了一杯牛奶,外加几片面包。” 在易晋继续要问的时候,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声音正常的说:“没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我没有敢看易晋,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匆匆说了句:“我、我先上楼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朝着楼上迅速走去,易晋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匆忙离去的背影良久,易晋再次将视线落在了仆人身上,他和仆人再次说了什么,我都没有仔细听。 到达楼上后,我狠命的擦拭着手心内的冷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后那几天,我都有些躲避易晋,刚开始易晋以为我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可是接触了几天后,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这丝不寻常他并没有说出来。 而是在第四天的一天早上,他去了自己书房,打开了书桌上那台电脑,那台电脑进行过特殊处理,任何人上去浏览都会有记录,那天我走的匆忙,完全忘记要清理,上面还有我浏览过他邮件的痕迹。 易晋在看完那台电脑后,他书房内传来一阵响声,似乎是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还有仆人被吓得小声尖的声音,之后书房是死一样的沉默。 隔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易晋来到了卧室,我正坐在床上死死盯着他,易晋并没有任何声张,他似乎是怕吓到我,只是缓慢踱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他缓缓半蹲在了我面前,握住了我冰凉的手,他低声说:“小樊,这件事情,听哥哥解释好吗?” 他声音特别轻柔,好似怕惊醒我。 我摇着头说:“我只问你一句话,ilirthis是谁。” 易晋将我手握紧了几分,他说:“丹麦的管家。” 我说:“你为什么要监视吴霓?”我想了想,不对,我应该这样问:“吴霓是不是你杀的?” 我以为易晋会否认,可是他竟然没有,他只是沉默,沉默了良久,久到我都要被这冰冷的空气给冻结了。 他说的依旧是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他语气严肃说:“樊樊,有时候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我重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你。”他抚摸着我脸,就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他说:“我不希望你沾染上任何的灰尘,哪怕是一点。” 我没有被他这些话给迷惑,而是又再次问:“你这是默认?” 房间内又是短暂的一阵沉默,我将易晋的手从我脸上狠狠甩开,从床上一冲而起说:“易晋!你太可怕了!你可怕到出乎了我想象!” 我一步一步后退,我无法想象面前站的人,竟然是一个杀人犯,而这个杀人犯,是我最亲的人,我满脸错愕的看向他。 易晋就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脸上是阴郁,是严肃,更多的是面无表情的寒意,他那张脸给我的更多感受是陌生。 我说:“易晋,我现在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我碎碎念着,我转身就想走,易晋忽然伸出手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他直接把我往床上一摔,他摁住我身体,强迫我对着他那双赤红的双眸说:“可怕吗?我很可怕吗?易小樊,你现在能够处在这样的干净环境,就是我这双手为你创造出来的!你凭什么觉得可怕?!” (天津) ------------ 086.威胁 我哭着说:“我从来没让你替我做过这些,我说过,这些全都不是我想要的,易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会回不去的,回不去的,你明不明白!” 我挣扎了几下,可我的力气和易晋相比,太过悬殊了,我人仍旧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易晋捧住我的脸,他也看着我,眼眸里的赤红逐渐退了下去,他恢复了冷静,他说:“樊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选择权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不去做,就能不做。”他用力捧住我脸说:“你明不明白?” 我将他捧住我脸的手打开,我说:“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懂,可我只明白一点易晋,这是法治社会,杀人犯法,你这么做,迟早会要因此付出代价的。”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那笑声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他松开了我,缓步走到门口将门给锁上了,他看向我问:“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问:“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易晋笑而不语,这个时候我们双方都冷静了下来,他说:“在这生意场上,谁又能够是完全干净的。” 易晋说完这句话,他从卧室书房内拿出了几分文件,丢在了一个瓷质的花盆里,那些文件被点燃后,易晋扔了一个磁盘在那堆大火内。 那磁盘在瓷盆里适应了一下环境,很快便被烈火吞噬着,直到那块磁盘变成几块废铁。 易晋才从火堆上收回视线,说:“易家和吴家从来都不是合作关系,他们更像是捆绑在一艘床上,结伴而行的挖墓人,当这艘船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得到这些宝藏的,只有一个人,所以活着走下去的,也只能是一个,看似是合作关系,不过是彼此依赖,彼此吞噬,谁最后有资格活下来,没有人得知,这就是一场恶战。” 易晋转过身看向我说:“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我不想把你掺杂进来。” 易晋解释完这些,并没有在这里长时间停留,拉开门后,便走了出去,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 我不知道该怎样从易晋的话里回过神来,今天无意识发现的秘密,彻底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是一个凶险又没有规则的世界,他们到底都在做什么,我分不清楚。 之后仆人走了进来收拾房间内的一切,那份记录着易晋所有邮件的磁盘,便随着那盆大火悄无声息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后,听说u城那边有个项目需要出差,本来是准备吩咐项目经理去的,我这几天暂时不想和易晋见面,便主动请缨要求去出差。 不,在这个公司职位最大的人是我,我提出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谁敢说不,不过佳琪终究难免在一旁提醒了一句,她说:“u市那边只是一个小项目,您过去太大动干戈了。” 我说:“没关系,安排吧。” 佳琪还想说什么,江华出声打断她的话说:“去订机票吧。” 佳琪只能按照江华的指示去办,到达下午我没有给易晋一个电话,便坐上三点的飞机,飞去了u市,身边只带着一个佳琪,江华留在公司给我处理事情。 晚上飞机落定u市,易晋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当时我正在酒店下面和佳琪吃着饭,我们两个人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快要挂断电话时,易晋在电话内说:“u市的菜偏辣,你胃一直不好,所以别任性,饮食上尽量选择清淡,还有,晚上睡觉,记得关好窗户,如果睡不着,可以喝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听着易晋在那端絮絮叨叨,我在电话这边始终都是安静听着,不发一言,直到易晋叮嘱完一切后,他才说:“好好吃饭,有事给我电话。” 他没有要求让我什么时候回来,显然是给我时间去消化我知道的那些。 我们挂断电话后,佳琪看了我一眼,似乎猜到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她小声询问了一句:“是易总吗?” 我没有否认。 佳琪感觉我脸上表情变化的很微妙,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小心翼翼替我夹着菜。 之后我们吃完饭上了楼,佳琪和我住一间房,来到房间后,她便早早的睡了,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晚上,和陌生的床,我并没有任何睡意。而是躺在床上一直发着呆,翻来覆去到十点,到第二天早上,我和佳琪下楼去酒店大厅用早餐,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天气原因,佳琪的身上起了很多红色小疹子,她似乎是没有什么胃口。 但为了陪我,仍旧坚持着坐在那里陪我,我见她脸越来越红了,便小声的说了句:“佳琪,你先上楼吧。” 佳琪抓了抓手臂,有些奇痒难耐,不过她还是问:“那您呢?” 我说:“我等下吃完就上来。” 佳琪红着脸说:“好吧,我可能是过敏了,那易小姐,我先上楼了。” 我点了点头,她离开后,没多久我们点的早餐便被服务员端了上来,我让服务员另外送了一份去楼上给佳琪,自己正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吃着,吃了几口后,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便想要上楼,可才走到电梯门口,有人从电梯走了出来和我撞个正着。 等我稳住身体后,那撞了我的人便匆匆离开了,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我正有些气愤刚想走,忽然身后有个人喊住了我,指着地下的一个信封说:“这位小姐,您的东西掉了。” 我看了那个人一眼,又看向地下的信封,我将东西从地下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一些照片,那些照片全都是我和易晋的照片,有接吻的,拥抱的,说话的,牵着手的,还有两个人在房间同床共枕的。 当我看到这些照片时,我手便一直在抖,我转身便朝大厅走了去,可刚才那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信封内还有一张纸条,纸条内是一串电话号码。 我立马用手机给那串号码播了一通过去,电话响了三声,便被人接听了,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似乎早就料到打这通电话的人会是我,还直接点名了我的身份说:“易小姐,您终于给我这通电话了。” 我握紧电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你是谁?” 电话内的男人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现在手上拿着的那些照片。” 我说:“你要多少钱。” 他说:“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我皱眉说:“那你想干什么?!直说!” 我言语里的不耐烦让他低低笑了出来。 电话内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收起笑意说:“那人让我和你说,离开易晋,洒脱点,不然谁都无法保证这些照片会不会在某一天登上头版头条。” 听到这里,我忽然冷静了下来,我说:“那个人是谁?” 电话内的说:“这个我就无法告诉您了。” 我冷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是是谁,会用这样卑鄙手段对付我,能够拿到这些照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赵晓文。 她终于行动了,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她非常清楚我的死穴在哪里。 我给了她一通电话,电话很快接听了,赵晓文似乎早就料到我会给她这通电话,她似乎也知道我人是在u市,她笑着说:“那边天气好吗?我听说今天下午会有大雨。” 我看了一眼天气,阴沉沉的,确实是风雨欲来的模样,我说:“为什么要借别人之手?自己出面来和我说这一切,不是更好吗?” 赵晓文在电话内继续笑着说:“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身份,始终不能闹得太尴尬,你懂,我懂,就行。” 我笑着说:“你还真卑鄙啊。” 她听到我这句话,淡笑一声说:“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我目的达到了就可以。”她想了想,又说:“当然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件事情如果一旦被易晋知道,易小樊,大不了我们来个鱼死网破,我失去的,顶多是一个男人,可你失去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低低笑了两声,此时的赵晓文就像是一只被关了很久的猛兽,到现在她终于控制不住,要逃脱出来。 我说:“赵晓文,我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走到现在。” 赵晓文说:“你别和我说这些废话,利弊你自己想清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离开易家,离开易晋!”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耳边传来嘟嘟声,我看了那手机良久,回身朝着电梯那端走去。 我坐上电梯直接上了楼,到达酒店后,佳琪已经睡了,服务员送上来的早餐她一点都没碰,我在房间内走了两圈。 我想给江华一个电话,可是手机才握上,我里面又传来一条简讯,里面写着:“我说的是任何人。” 我气得拿着手机往地下狠狠一砸。 那只手机摔在地下后,将床上昏睡的佳琪给惊醒,她迷蒙着双眼看向我问:“易小姐,您怎么了?” 我喘着气,压下心内的情绪,这才哽咽的说了句:“我没事。” (天津) ------------ 087.讥讽 佳琪动了两下,她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我手机是不小心摔在地下的,她也没有在意,又再次躺了下去。 房间安静下来后,其实我心里也没有了主意,这种事情赵晓文做得出来的,我和她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对她的了解还是有的,一旦我把事情告诉易晋,这些照片必定在一时之间,散布整个网络。 我不敢赌,我确实不敢赌,可是我能够怎么办,我能够怎么办。 我滑坐在地下。 终于,那场大雨来临了,整座城市被大雨淹没着,倾泻着,这个雷雨交加的天气,很快便将这座城市淹没。 电视内全部都是天气预报在提醒这几天接二连三会有大暴雨,让各位注意出行安全,尽量别出门的话。 下午本来是要和客户见面的,可因为这样的天气,高速公路上已经限制了出行。 我只能坐在酒店内等着这场雨停。 可这场雨最终下到了第二天早上,整座城市的马路上全都被大雨所淹盖,一直到下午才正式疏通。 我也没有再带着佳琪去巡视这边的项目,而是直接坐了最早的一般飞机回了n市,回到n市后,我一直都变现如常,没有什么异样,面对易晋也始终是不咸不淡。 易晋为了给我更多的空间,并没有把我逼得太紧,我回去的第一天,他也去出了一趟差,我们的时间是错开的。 而对于赵晓文的威胁,我照样每天上下班,倒是赵晓文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都没有接。 过了差不多两三天,正好是下班时间,我从办公室内出来于曼婷站在门口等我,我朝她走了过去,我刚想和她说话,我包内的电话响了,我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是赵晓文发过来的信息,我没有细看,而是放入了包内,对于曼婷笑着问:“有事吗?” 于曼婷看了一眼我的包,她说:“我是来接您下班的。” 我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于曼婷再次说:“是易总让我来接您的。” 我说:“易晋回来了吗?” 于曼婷笑着说:“没有,易总还在国外处理一些事情。” 我也没有拒绝,既然于曼婷说要送我,那就送吧,我上了车后,于曼婷一直在试探性的问我,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一直都在绕着圈子问我,我都说没事,车子停在家门口后,我从车内走了下来,刚走到客厅,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曼婷今天为什么要特意来接我,为什么又绕着圈子问我这端时间有没有事,我陷入一片沉思时。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 我想了想,打了一通电话给江华,让他过来了一趟,江华差不多二十分钟赶到后,我把手机递给了江华,江华略皱眉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要做什么,我说:“你拿去检查一下,我怀疑这部手机有问题。” 江华将手机接过后,说了一句:“明白。”便从沙发上起身,拿着那枚手机出了大厅。 仆人正好端着茶水上来,见江华走了仆人小声询问我:“那位先生怎么走了?” 我低眸喝了一口茶说:“她有事。” 仆人没敢多问,把东西摆好在桌上后,便离开了。 那一天江华始终都没有打电话过来,直到第二天我去公司,江华便走了进来,他顺带着将门给扣紧,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将我昨天给他的手机,放在了我面前。 他压低声音说:“昨天把手机拿去了检查,从里面手机卡里面检查了一个东西。” 江华手上捏着一个肉眼勉强可以看到的芯片。 在看到那芯片时,我冷笑了出来。 江华见我冷笑,他大约也猜出这颗芯片的来由了。 我从他手上接过,拿在手上研究了几秒,我说:“这东西你别看它小巧别致,它藏在你手机卡里,可以监听到你的每一通电话,以及你的每一条短信。” 江华皱眉说:“您是说,芯片是” 他没有把这个人说出来,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继续冷笑说:“你的猜测没有错,如果不是于曼婷那天绕着弯来问我,我还真是不知道有个这样的东西,一直藏在我电话卡里。” 江华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你以为我真的自由吗?易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这就是他可怕的之处,这么多年他也始终都没有变过,至少在掌控我这方面。” 江华没有说话。 连他都不说话了,我笑着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怕。” 江华说:“也许这就是他爱您的方式呢。” 我说:“是啊,这就是他的方式,压抑的,禁锢的,犹如地牢一般圈禁着我,看似自由,可你根本不知道身边有多少双眼睛在时刻盯着你。” 说到这里,我将那张芯片往垃圾桶里扔了下去,对江华说:“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江华离开后,我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手上拿着的手机在桌面上下意识敲击了两下。 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赵晓文家出事了,赵晓文家里所经营的连锁餐厅,被勒令关闭,报纸上说是因为所用的调料里,被查出混有少量的罂粟壳。 赵晓文的二哥以及三哥,在当天下午被带进了警察局。 差不多就在赵晓文家的连锁餐厅出事的没多久,赵晓文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说:“是,我不该威胁你,可是易小樊,我没想到你真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易晋!他这么狠!这么狠” 她情绪激动到接二连三说了几个狠字,说到后面,她瞬间便哭了出来,她说:“易小樊,我认输了,我错了,你能不能让他放过我家,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牵连到我的家里人,你能不能就当是我们最后一点情谊,帮我这一次。” 赵晓文这个人骨子里是骄傲的,现在让她如此低声下气来求我,可见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面对她的哀求声,我并没有说话,因为佳琪在门外敲门提醒我说,会议要开了。 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你威胁我的事情,不是我告诉易晋的,而是易晋自己发现的,你该求的人是他,不是我。” 赵晓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我笑着说:“是不是发现自己很倒霉?终于豁出去一次想要拿捏住我,我本来确实已经被你拿捏住了,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按照你的话,收拾包袱滚蛋了,可我们两个人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我的手机被易晋监听着。 赵晓文,我该说你倒霉,还是说你这辈子永远都是运气不佳,本来你好好卖个乖,说不定还有机会顶上吴霓的位置,可你偏偏要这么急,急着作死来踩易晋的雷区,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了把米的滋味如何?” 我说到这里,低低笑了出来,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赵晓文的手机似乎是从她手上脱落了,我听到电话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巨响,尤其的刺耳,我想就像赵晓文此时的心情,一定又震惊又如雷轰顶吧。 那边响了一会儿后,便显示电话已结束。 我看了一眼手机,嘴角的冷笑消失,我把手机丢在了桌上。 用了一份文件盖住后,便出了办公室,去了会议室开会。 我开完会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六点我从公司出来后,依旧是于曼婷在那等着我,本来江华要送我的,不过他在看到于曼婷后,很识趣的和我说了句明天见,便从我身边悄然离开。 我提着包朝着于曼婷走了过去,于曼婷将车门拉开后,如往常一般问我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弯身进入车内问她易晋什么时候回来。 于曼婷坐在架势位置上回答我说:“国外的分公司出了一点紧急状况,易总这次处理,加上来回,估计还要十多天。” 我坐在后座笑着说:“是吗?” 于曼婷无比肯定的回了一句是了,她以为我是想易晋了,便说:“要不,我现在给易总打个电话?” 我说:“不用了,我随口问问。” 于曼婷听我如此说,也没有坚持。 车子开了一会儿,我又问:“于秘书,你知不知道赵家发生了什么事?” 于曼婷见我提到赵家,她侧脸看向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问:“赵家吗?我看了报纸,听说饭店被查封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指甲,嘟囔了一声说:“也不知道他们家得罪了什么人。” 于曼婷怕我继续深问下去,转移话题说:“我听说江门那边有家饭店不错,您要不要去试试。” 我语气淡淡的回了句:“随便吧。” 于曼婷便吩咐司机改道,朝江门那便开了过去。 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易晋便打了一通电话在我手机上。 (天津) ------------ 088.哀求 我看了一眼,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把手机给了于曼婷,于曼婷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不过她在看到来电提醒上名字时,便清楚了我不想这通电话。 只能从我手上接过。 我电话声音一直挺大的,所以就算不开扩音,也能够清楚的听见电话那端的人的声音。 于曼婷怕易晋误以为我是她,她最先开口说:“易总,是我。” 易晋在听到是于曼婷的声音,便也猜到了,我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于曼婷手上,甚至连问都没问她我为什么没接电话,而是低声说:“这几天怎么样。” 于曼婷跟在易晋身边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指什么,也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她回答说:“这几天一切都好,我们现在去吃饭。” 易晋在电话内说:“嗯,晚上别吃多了,会撑。” 于曼婷说:“我会替您注意的。” 过了一会儿,于曼婷又问:“您要和易小姐说话吗?” 易晋轻笑了一声,他说:“算了,让她休息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没有再继续下去,便将电话挂断了,于曼婷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把手机往包内一扔,没说话。 之后于曼婷的手机上一直有人打电话过来,她看了一眼,并没接,而是直接按了挂断键。 等到达江门后,我才发现于曼婷带我来的,是一家私房菜馆,里面人不多,只有一两桌,装修得很雅致,我们走了进去后,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多的女人,身材和苗条,相貌和于曼婷好像有些相似。 我不知道于曼婷和这家的老板娘有什么关系,两个人说话也很熟念。 直到于曼婷牵住我的手,对那女人说:“妈,这是我老板的妹妹,易小姐。” 那女人目光忽然紧落在我身上,她看了我良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原来是小樊啊” 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于曼婷她妈,我也立马笑着对那女人唤了句:“阿姨。” 那女人望着我发了一会呆,是一旁的于曼婷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她立马握住我的手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一早就等着你过来了,也不知道今天做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拉着我就朝屋内一个包厢走,她的脚步特别的匆忙,特别的急,我被她拽的差点摔倒了,还是一旁的于曼婷将她妈的手从我手臂上强制性挪开,她皱着眉头说:“妈,易小姐这边我来招呼,您去忙吧。” 于曼婷她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在我面前有点紧张,一时摸了下头发,一时拽了拽围裙,好半晌她才哽咽着声音对我说:“那小樊,阿姨去给你们端汤过来,刚煲好的。”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于曼婷为什么要带我来她家的饭店,不过我还是笑了笑说:“您去吧。” 于曼婷她妈看了我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于曼婷立马带着我去了包厢内。 里面果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而且全部都是我爱吃的。 于曼婷将筷子递给我后,便让我尝尝桌上的菜,好不好吃。 我接过了她手上的筷子,随手夹了一些菜,觉得味道还不错,对于曼婷说:“这些菜都是你妈做的吗?” 于曼婷笑着说:“她一早忙活的,味道怎么样?” 我又夹了一小块鱼肉,说:“挺好吃的。” 于曼婷目光紧盯着我,她笑着问:“那下次我经常带您来吃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啊,反正也没什么地方的好吃了。” 于曼婷似乎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没多久她妈又进来了,端着一锅汤,和于曼婷坐在一旁,一直在那里问着我情况。 我起初还觉得她妈挺好的,就是有点啰嗦,当她的话题一直往我小时候拐的时候,我脸色有点微变,我的来历就相当于是我心里的禁区,虽然我到现在始终都不相信我爸妈的话是真的,可我的来由始终不是很光彩,我不愿意提。 于曼婷也感觉到了,赶忙阻止了还要说话的于太太说:“妈,您先出去吧,易小姐好不容易来这里吃顿饭,您老是在这里问东问西的,她怎么吃啊?” 于太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便满脸歉意的和我道歉说,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习惯性的问问。 我笑着说了一句没事,于曼婷便迅速拉着于太太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后,我倒是松了一口气,继续低头吃着。 等晚饭吃完后,我们自然从江门离开回家,倒是走的时候,没有再见到于太太,估计是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我上了车后,于曼婷手上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面是一些鱿鱼丝饼,她见我眼睛落在食盒上,解释说:“我妈让我给您的,老太太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好客。” 我说:“是不是每个客人去,都有送啊?” 于曼婷被我问愣了几秒,她说:“是啊,每个客厅都会送一份。” 我随手拿了一份杂志笑着说:“你们家还真大方。” 车内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我直接合上手上的杂志,丝毫不顾情面对于曼婷说:“于秘书,我很清楚你对我这么好,不是为了别的,只不过是为了你死去的妹妹,你今天带我去,也是那个意思吧?不过呢,我这个人没有太大毛病,唯一不太喜欢的,就是被人当成替代品,你妹妹已经死了是事实,我们年龄相仿是不错,可是我没有义务,被你拿去安慰你的母亲。”我想了想,又说:“再者,江门的饭菜不符合我的口味,下次就别去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句话,便不再开口说什么。 于曼婷面色有些发白,隔了好半晌,她满是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 我说:“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不太喜欢,希望你明白。” 她慢吞吞说了一个:“是。” 车子停在门口后,司机将车门拉开,我从车上下来,于曼婷想要把那装有鱿鱼丝的食盒给我,我说:“不必了,你带回去吃吧。” 于曼婷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把食盒递出来,再次说了一个是字。 我走进大厅后,直接上了楼,随便洗漱了一下,便上了床休息,才熄灯不久,卧室门便开了,仆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是在查看我是否睡着了,查看了一两分钟,见床上的我没有动静,便对门外等待着的另一个仆人说:“去和先生说,就说易小姐已经休息了。” 当门被关上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我睁开眼看着这茫茫的黑夜,脑子没有一点睡意。 我想了想,等楼下仆人的脚步也安静下来后,我又从床上走了下来,直接朝着易晋的书房走了去,和易晋谈小奇的事情还有半个月,可这半个月我显然是等不及了,我想试下运气,去他书房找找是否有关小奇的资料。 可才走到门口,才发现易晋书房的门被关上了,上面是电子锁,我试了我的生日,以及易晋的生日,还有一些有可能的数字,全部都是错误。 看来,自从上次起,易晋便对我警觉多了,很明显不再准我私自出入他书房。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回了房间。 大约是楼下的仆人听见了我上面的动静,本来已经睡下的他们,又再次走了上来,见我房间内静悄悄的,才再次退了下去。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般去公司上班,才走到门口,便被赵晓文她妈和他爸给拦住了,大约是为了家里的事情来找我。 自从大学过后,我和赵州结了婚,我就再也没怎么去过赵晓文家,她爸妈更加没怎么见过。 于曼婷想拦住,我见在公司大厅门口,不想拂了赵晓文他父母的面子,便让于曼婷请了他们进去。 到达办公室后,赵晓文的父母果然如我所料,和我谈的是他们家的事情,她妈妈满是歉意和我说:“小樊,这次的事情是我家晓文不懂事,她做错了事情,确实该受到惩罚,可是小樊你能不能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帮帮我们,现在晓文的两个哥哥都还在警察局待着呢。” 说到这里,赵妈妈直接哭了出来,大约是担心儿子安慰。 其实我也没有仔细了解过,食物内放违禁品,会受怎样的刑罚,看赵妈妈哭得如此伤心,我也不好怎么说,只能让秘书倒了两杯茶进来,一杯给赵晓文她爸,另一杯给了她妈。 我抽了一张纸巾递给赵妈妈,低声安慰说:“赵阿姨,这件事情我也实在无能为力,毕竟我也不懂这一方面是怎么一回事。” 赵晓文她妈哭着说:“小樊,你别和我装傻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家晓文得罪了你们家,所以我们家才会成这样,你和晓文是十几年的朋友,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们家对我们如此,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放我们一马。”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赵晓文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得罪了易晋,但是他们又知道,赵家会这样是因为赵晓文得罪易晋所导致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赵晓文的父母当初对我很不错,小时候我常去她家玩,她妈妈总会给我们做各种小饼干,这么多年不见,可情谊毕竟是在的。 她妈见我不说话,只是死死抓着我手,再次哭着说:“小樊,你就当是帮帮阿姨,帮阿姨去和你哥哥道歉,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话,竟然直接把手机塞进了我的手里,眼睛里满是哀求的看向我。 很明显,她是非要我替她打这通电话不可。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小声的说:“赵阿姨,要不你让晓文去打电话问问我哥?他们之间存在误会,肯定由当事人解开最好,而且我哥也认识了晓文这么多年,他肯定会留情的。” 赵晓文她妈红着眼睛说:“我们家早就打了,可是你哥哥都不接,小樊,这次晓文必定是闯了很大祸才会惹你哥哥生气,以前我也和你哥哥打过两回交道,他绝对不是做事情那么绝的人,可问题是我们现在也不清楚晓文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哥哥,问她她也不说,你就帮帮阿姨吧,阿姨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来求你啊。” 赵爸爸在一旁说:“是啊,小樊,我和你父母都是朋友,你哥哥这次也太不近情面了一点,你就当是帮帮我们行不行。” 如果这次是赵晓文来求我,我必定连理都不会理她,可她很聪明懂得找她爸妈来,知道我拒绝不了,在他们的苦苦哀求下,我只能拿起手机拨通易晋的电话。 其实我也有点忐忑的,我不奢求易晋会不会答应,其实他答应不答应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完成一下我的任务。 电话差不多响了好几声,便被人接听了,电话里面传来易晋的声音,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他说:“小樊?” 他似乎还在处理工作,我在赵晓文他父母紧张的眼神下,小声的说:“那个哥我” 易晋见我说话犹犹豫豫,似乎料到了我这边一定是有什么,他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询问:“怎么了?” 我说:“晓文的父母在我这里。” 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时,没有一点反应,他语气有些淡漠的嗯了一声。 我还想说什么,易晋说:“你把电话给她的父母。” 听到他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立马把手机给了赵妈妈,赵妈妈接过后,当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易总。 我不知道赵晓文他妈和易晋在聊些什么,因为赵晓文他妈拿着电话去了外面接听,我坐在办公室等着。 我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十几分钟,赵晓文她妈拿着手机回来了,把手机递给了我,说是易晋让我接听电话。 我机械似的将电话放在耳边,易晋的声音再次从耳边清晰传来,他说:“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天津) ------------ 089.孩子 易晋问我要怎么处理,他这不是摆明了把球踢给了我吗? 他的做法还真是高明啊,让我来决定,明显知道我现在就算不答应也不可能,何必再来多问一层,他对赵晓文还是有点下不去手吧。 我送了他一个顺手人情,我说:“赵晓文的哥哥,我们都认识,这层关系闹僵了确实不太好。”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在电话那端暂时没有说话,好半晌,他说:“你确定?” 赵晓文她妈捏住我的手紧了几秒,她满是哀求的看向我。 我说:“确定吧。” 他简短的说:“嗯,我知道了。”他鼻音有点重,似乎是感冒了。 我听见他咳嗽了两声,两声过后,他压抑着声音说:“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安心上班吧。”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没事吧?” 他轻描淡写说:“只是有点小感冒,没大碍。” 我:“哦。”了一声。 电话挂断后,赵晓文的父母便松了一口气,围了上来和我说着感谢话,我和他们客套了一番,便让秘书送他们下楼,等他们走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有点疲惫的吐出了一口气。 几分钟过去后,江华敲门走了进来,我靠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话,而是顺手关上了门,我感觉他这个动作有些不对劲,便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江华将一份文件递给我,我接过后低眸看了一眼,文件里的内容,是一家心理疗养院。 我当即看向江华,手快速的来回翻着,翻到底,我问:“你确不确定?” 江华说:“这是搜寻了一个月,才搜寻出来的结果,小奇从军区医院带走后,便被人直接送去了这家心理疗养院,于曼婷每个星期都会代替易总去看望三次。” 我说:“你确定吗?” 江华说:“昨天我们派去的人,已经跟在了于曼婷身后进行了确认,住在这家疗养院的确实是小奇。” 在小奇被易晋带走的那天起,我便一直让江华暗地里帮我找,一开始全国所有的医院以及心理医院进行一家一家确认,这种事情找起来,要花费极其大的功夫,一个多月,一家一家疗养院找下来后,目标最终缩小在三明这家接近n市的疗养院上,而且为了从两方面着手,于曼婷成了一个突破口。 所以我们又派了人跟在了于曼婷身后,没想到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结果,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悦,还是激动,当所有的感受全部涌在我心上那一刻,我对江华:“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江华没说话,迅速将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便迅速带着我出病房,可谁知道才走到电梯门口,我们一下就遇到了于曼婷,她正好提着一个食盒从电梯走了出来,见我和江华正在等电梯,当即便笑着唤了句:“易小姐!”她小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江华拍了拍我紧绷的身体,示意我放松下来。 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我自然不敢露马脚,对突然赶来的于曼婷我也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说:“于秘书,有事吗?” 于曼婷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异样,而是提着食盒说:“我是来给您送午饭的。” 她见我和江华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她又问:“您和江助理要出门吗?” 江华在我身后说:“有点事情需要出门处理一趟。” 于曼婷似乎根本就没察觉,我们找人跟踪她的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发现我们的异样,依旧笑着说:“那我现在替您把东西放您办公室冰箱。” 我说:“麻烦了。” 这个时候,电梯门在此时正好开了,江华对于曼婷淡淡一笑,随着我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时,于曼婷的身影正好走远,易晋现在不在国内,正好够时间让我们带走小奇,就算他知道了,远在国外的他,也鞭长莫及。 这真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一次帮助。 我和江华迅速赶到三明那家疗养院的时候,江华派过去的人早就在等了,带着个护士站在那里等。 等我们到达她们面前后,那个护士看到我们,转身就想走,我刚要跟过去,江华一把按住我手臂说:“你别急,这里有规定,不是病人家属是进不去的,护士只能利用带孩子出来散步的借口把小奇抱出来,我们安静等着,别急。”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这一刻对于我来说,无疑是焦急的,可我还是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冷静点,等护士跑进去二十分钟后,却始终不见她下来的踪影。 我问江华怎么回事,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江华起初还安慰我,说估计被什么耽搁了,让我再等等。 可是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江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便用手机拨了好几通电话,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我们商量着要不要进去时。 门口出来两个人,是刚才进去好久的护士外加我们的人,护士手上抱着一个六岁多的孩子,那护士东张西望,迅速走到我们面前,满头大汗对我门说:“刚才孩子一直在哭,哄了好久都停不下来,所以耽误了时间。” 此时的小奇正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她怀里,我伸手要去接,那护士警惕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有些犹豫。 江华在一旁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一眼,那工作人员提了一个皮箱给那护士,护士虽然看到了那皮箱,不过还是和我确定了一句:“你真的是孩子的妈妈?” 我说:“我是。” 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不过在看到那口皮箱后,她还是把孩子递给了我,提着皮箱的工作人员立马把东西递给了她,她接过后,最后看了一眼孩子,最终还是朝着医院匆匆进去了。 我们也没有长时间停留,迅速上了车,便离开了疗养院。 当我看到怀里的小奇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我的手是颤抖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他瘦了,小小的脸上全都是不正常的苍白,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我死死抱着不敢松开半分,好似下一秒他又会从我手上转眼不见了。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心理医院门前,我和江华下了车去抱着小奇去找医生进行检查。 因为在抱来之前,小奇一直哭闹,护士给她喂了一点安眠药,医生对他进行药物催醒后,他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四周,我冲上去就要去抱台子上的他,被江华一下给拦住了。 小奇发现自己是在陌生的地方后,第一反应就是害怕的哭闹了起来,在听到他哭的第一声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便一把抱住他说:“小奇,我是妈妈啊,你还认不认识妈妈?” 在我抱住他那一刻,本来哭闹声巨大的他,停下了动作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我的脸后,他又开始了尖叫,抓打,排斥,狂躁了起来,他推着我说:“你走开着!你这个坏女人!我要小平姐姐!” 小平姐姐估计是一直照顾他的护士,他哭闹得太严重了,医生见状,便让我去先别那么急进,去外面先等着,等检查清楚,再告诉我情况。 我看着小奇如此排斥我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疼痛,可那种疼痛又无法言说,我一手带大,很粘我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排斥我,我始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江华怕我影响到医生,便将我拽出了病房,让我在外面安心的等待着。 在那个过程里,我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胆战心惊的等着里面的情况,可小奇的哭声持续了好长一会儿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几次想去看都被江华拉住了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医生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我冲到门口便正好看到小奇正躺在台子上,睡了过去。 那医生说:“别担心,我刚才和孩子进行了一下交流,他现在只是因为安眠药药效没过,睡着了。” 我又走了过来,紧张的抓着医生问:“医生,孩子没事吧?” 医生看了我一眼说:“孩子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太好,确实被人进行过心理控制,这也是孩子排斥你的原因之一。” 那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不太好,脸上的表情直接反应了孩子现在的状况,我清楚的听见自己问了一句:“那该怎么办。” 其实我一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而我现在该做的,除了冷静还是冷静。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现在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孩子的情况,要等他醒来后,再做一次深入了解,不过,我提前和你们打好预防针,孩子的心理状况糟糕成一团,这可能是频繁换医生导致的,你们可能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说:“会怎样。” 医生说:“不好说,失智自闭,心理障碍,这种都存在。” 再听到医生这些话的时候,我努力维持的冷静,终于没稳住,还是垮了。 我说:“怎么可能会这样!他一开始还好好的,他才六岁,他什么都不懂的!” (天津) ------------ 089.归国 之后医生和我们说了孩子大致的情况,让我们自己选择,他说,送在他这里,他不保证医治得好,但是如果孩子以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难保不会走向失智以及自闭这条路,他让我们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医生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便走了。 江华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孩子的病情问题,而是孩子该怎么安顿,现在我从医院私自带走了孩子,等医院发现时,易晋那边迟早会发现的,发现了又该怎么办。 我们能够利用时间一间一间查,他们自然也知道用这个方法,所以放在这种医院终究不妥。 我文江华,他认为把孩子放去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江华说了两个字,他说:“国外。” 我直接拒绝,甚至有点愤怒的问:“难道我要带着孩子躲他一辈子吗?!” 江华反问:“可您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如果孩子再次被他拿在手上,他更加不会让您接触。” 我说:“而且国外这方面技术都比较成熟和先进,为了孩子的健康,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我没说话,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是于曼婷打来的电话。 我立马看向江华,江华也料到了,他说:“您看,这根本不用多久,那边就已经发现了孩子不见。” 我没说话,而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摁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于曼婷的声音,她在电话内试探性的问我,现在在哪里。 语气和之前很大不同,估计丢了,她一下就把目标定在了我这里。 我语气不是很善的问:“怎么了?我在外面应酬有事吗?” 于曼婷笑着说:“哦,我就打个电话问问。” 我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没等于曼婷回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又再次朝着走廊里的江华走去,我们同一时间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把孩子送去国外治疗,直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第一,如果去国外那么就是常年待在国外,我完全无法探视到孩子,也不了解孩子的情况,这跟孩子待在易晋手上有什么区别。 二,我始终坚持,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在那边他语言不通,只会让他更加自闭,狂躁。 所以送去国外这个想法,我想都不会往这边想。 可显然,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没有时间让我们想。 于曼婷的电话挂断没多久,易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没敢接。 我在易晋面前从来不善于撒谎,我直接把手机给关了机,心理上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直接把电板从手机内扯了出来。 等这通电话终于结束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活的如此失败,完全都是自己造成的,到现在我竟然已经走到了连儿子都无法掌控的地步。 江华见我还在犹豫,他略有些焦急问:“您还没想好吗?” 我心里已经暗暗下了个决定,我说:“孩子送去国外我肯定不会同意,暂时先找家隐秘的疗养院,就算易晋按照我们这种发发来找小奇,就算他有通天大本事,也是需要时间的。” 江华再次确认的问:“您想好了吗?” 我说:“先不管了,暂时先这样。” 正好医生来了,问我们情况,我们说暂时先把孩子放在他这里治疗,医生说好,便让我们去给孩子办理住院。 等一切手续全都办好后,我再次进房间看了小奇一眼,我手在他脸上停留了良久。 江华在我身后催促了一句:“走吧。”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犹豫,留了一个人在这里照看小奇。 回去的路上,江华坐在我身边小声的说:“小奇是个孩子,终究是需要同伴的,频繁的把他从这个疗养院换到另一个疗养院,连我们大人都吃不消,这根本不是一个利于孩子治疗的办法。” 似乎这是江华一直都想说的话,我握紧拳头问:“可是我现在能够怎么办?” 江华刚想说话,我一下打断他说:“你不用说,我知道,我和易晋之间始终存在的,是一个老问题,我们之间没有未来,爷爷之所以把我抬上这个位置,就是想给我权利,想让我以后在他们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自己能够有选择权,可是我太不争气了,就算我坐上这个位置,我始终也碌碌无为,我还是没有任何选择权,甚至是比以前更差,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把他折磨成现在这副模样。” 江华看着我没有说话,车内寂静了一段时间,江华说:“这不是你的错,而是老爷子料错了,是我帮不了你。” 在听到江华这句话,我有点哭笑不得看了他一眼,我说:“错了,你有能力帮我,是我当初没有选择接受你的帮助而已。” 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径直坐着电梯上了楼。 可谁知道,刚到达楼上,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让我立马转播给了在楼下停车的江华。 电话才刚被江华接听,我第一句话便是:“江华,你妈刚才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他来n市了。” 江华在听到我这话时,他沉默了几秒,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说什么?!” 显然他刚才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我又再次重复了一句,重复完后,我又说:“她人还有半个小时到机场。” 我没想到江华他妈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多事之秋下,她甚至连江华都没有通知。 我们两个人相当于措手不及,才刚到公司,又立马赶去了机场接江华他妈。 在去接的过程中,我赶忙吩咐了佳琪迅速去超市买一些女人用的生活用品,摆到江华家去。 佳琪以为我们两个人矜持了这么久,终于想通要同居了,在电话里别提多开心了。 我根本没时间和佳琪在电话里浪费时间,现在的情况真是太乱了,我和江华完全都没料到这一点。 等我和佳琪挂断电话后,江华她妈正好牵着江华的妹妹,手上提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后面跟着江华的弟弟,三个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刚想过去,江华一把拉住我的手,用两个人的音量对我说:“这几天麻烦你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配合他演戏。 这个忙,毫无疑问我自然要帮,如果让老太太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她得晕过去,我又再一次在心里庆幸的想,还好易晋在国外,就算他要赶回来,也是两天后的事情。 我和江华手牵着手迎了过去,江华她妈一看到是我,将手上的东西往江华弟弟手上一塞,便拉住我的手,无比兴奋的说:“小樊,妈实在太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和你们打招呼,让你们工作中抽出时间来接我们。” 身为媳妇,我自然笑得无比高兴:“妈,瞧您说的,前段时间我和江华还在商量着,要不要请您和弟弟妹妹过来住一段时间呢。” 婆婆说:“哎呀,不要这么客气,我这次是转门从家里带点土鸡蛋过来给你们的,也好给你跟江华补补营养。” 这个时候,江华的弟弟妹妹朝我唤了一句嫂子。 江华接过他妈手上的东西,也笑着问:“您来了,怎么不给我个电话啊。” 婆婆看了江华一样说:“我不给你电话,当然是要来这里抽查你,有没有好好跟小樊相处。” 说到这里,婆婆又再次握住了我的手,压低声音问了我一句:“小樊,江华对你好吗?” 我看了江华一眼,当然对婆婆把江华夸了一遍。 我们在机场这里说了一会话,还是江华提议回家,一家人这才往江华的住处赶,佳琪的办事能力,我还是相信的,当我看到地下玄关处摆着女人的棉拖鞋时,我松了一口气。 立马把婆婆引进去后,江华在客厅招呼着她们,我自然是去厨房洗点水果,等我出来后,江华的弟弟妹妹正一人趴了一个沙发脚,坐在那里看着电视。 而江华他妈正在和江华聊着事情,等我端着水果一出来,他妈一把拉住我手,把我拉了过去,她说:“小樊,婆婆这次来呢,是想要和你的家里人见一面,上次婚事办得如此匆忙,而且没有请你家里人,这终归不好,你看,你家里人事件方不方便?婆婆去上面拜访一下?” 江华听到他妈的来意,当即便出言说:“妈,小樊的父母都不在世了,您是知道的。” 婆婆满是责怪的看了江华一眼说:“小樊不是还有个哥哥吗?都说长兄如父,我们礼数是一定要周到的。” 我和江华表情同一时间一顿,都知道有些不妙,江华还想说什么,婆婆已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吩咐我明天就带她去见我哥哥。 我只能和老人家说,我哥哥目前人正在国外,暂时几年都不会回来。 江华他妈一听是这样的情况,倒是惊讶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是这样的情况能啊?” 我点头说:“是啊,不过如果您真想跟我的家人接触,等我哥哥打电话过来了,我可以让他和您说话。” 江华他妈点头说:“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之后晚上自然是我做的饭菜,江华在客厅陪他妈,我们两个人连商量的时间都没有,差不多晚饭的时候,江华忽然从外面走了进了厨房,我以为他是要来帮忙的,当即便要他出门,表示这里我没有任何问题。 可谁知道,江华却将电话给了我,他说:“是于曼婷。” 于曼婷居然把电话打到了江华这里,想必是有什么大事,我立马接听了电话。 于曼婷第一句话便是:“易小姐,您现在在哪里?” 我越来越有些不耐烦了,今天这是她第二通电话问我在哪里了,我语气冷淡问:“有问题吗?” 于曼婷这次没有顾忌我的语气,她说:“您快回来吧,易总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到达n市的机场。” 果然,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凑成了一团,我真怕倒时候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会汇聚成一个装满水的气球,在完全无法掌控之时爆炸。 于曼婷会如此焦急给我电话,大约是早就认定了孩子在我这里,而易晋这次回来,估计是问罪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我立马回来。” 我挂断电话后,我对江华说:“易晋回来了。” 江华皱眉,大约也没有料到易晋会回来得如此之快。 他想了想,迅速说:“你先回家,这边我会搞定,倒时候你就跟我妈说,公司现在派你紧急出差。” 现在也只能如此,不过我还是等吃了饭,才和江华他妈提了我今晚要出差这件事情,江华他妈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出差,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叮嘱我要出门的路上小心点。 差不多九点,等江华他弟弟妹妹睡下后,我这才离开,在离开前江华问我,是否要他陪我去家里。 我拒绝掉了,这件事情总有一天都要谈的,如果江华跟我一起去,只会越来越乱。 我没让他跟我去,他将我送到楼下,我坐上来接我的车,便离开了江华的小区。 于曼婷不断从后视镜内看向我,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可整个过程保持着疲惫的姿态靠在那里,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车子到达公馆后,我正好看到易晋的车走在了我的前面,径直开向了公馆的铁门内,在大厅的正门口停了下来,出差差不多有六七天的易晋从车内下来,仆人立马从大厅内走了出来,接过了他手上的行李。 我们的车在他几米远的位置停下后,我也推门从车内走了下来,易晋正好回头来看我。 于曼婷带着我走了上去,到达易晋面前后,她主动解释笑着说:“易总,我们刚从外面吃了饭回来。” 于曼婷并没有提我在江华家的事情,按道理说,她是易晋的秘书,我并不发工资给她,我倒是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帮我的点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问题,易晋看于曼婷的眼神有点幽冷,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大约是匆忙赶回来的,对于国内这样的天气,他还没来得及换。 他看了于曼婷一眼,然后又看向我,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想挣扎,可又不敢挣扎太过,这么多仆人在看着我。 我被他从外面牵了进来,到达大厅后,他直接把我甩到了沙发上,在我想起来时,他直接扯掉脖间的领带,扔在我身边说:“你起来一下试试看。” 我动作立马一顿,身体僵硬保持在那里看向他。 易晋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问:“孩子呢。” 他脸上沉静得如深秋,看不出一点怒意,却寒气逼人。 我尽量稳定下自己的心慌,我还是在他视线下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易晋在听到我这个回答时,他冷笑了出来问:“易小樊,你是真不说?” 我还在死鸭子嘴硬说:“我还要问你孩子去哪里了。” 我这句话刚落音,仆人正好从厨房内端着茶水出来,她刚结巴着在一旁说了句:“先、先生,喝” 茶字还没说完,在仆人面前未曾发过一次怒的易晋,抬手便将仆人手上那一壶茶往地下一扫,茶壶摔落在地下那一瞬间时,站在一旁的于曼婷都被吓到惊声叫了出来。 易晋的脸上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他对于曼婷:“立马给江华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于曼婷从来没见过易晋发过这么大的火,当即什么话都不敢说,便去给江华电话,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说:“你找江华做什么?!江华是我的助理!” 我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越发点燃了易晋的怒火,不过他并没有理我,而是脱掉了外套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我还要说什么,一旁正准备打电话的于曼婷立马拦住了,我示意让我别再火上浇油,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果子。 我干脆坐在那里不动了,客厅内的仆人站在那里,几乎没有谁敢发出一声声音。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易晋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他将手上的烟掐灭,然后看向我,火气熄了不少说:“你先上楼。” 我冷眼看向他问:“我凭什么要上楼?” 易晋没有理我,抬手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对一旁站着的仆人说:“先带小姐上楼。” 仆人立马走了上来扶我,很明显,易晋不想让我参与他和江华的谈话,他是想单独逼问江华。 我还想说什么,可仆人根本不给我机会,几个人几乎是强制性将我扶着朝楼上走。 (天津) ------------ 091.樊樊,我太累了 我被仆人带到楼上后,门便人锁上了,我走在那里敲了两下,门外没有一个人理我。 不过我最后也作罢,就算易晋要单独逼问江华,我也不怕,江华如果会说的话,他早就说了。 我坐在房间内安静的等着,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江华的车似乎是从门外开了进来,停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不知道这半个小时里,易晋和江华谈了什么。 楼下出奇的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半个小时过后,我站在了窗户口,看着江华从大厅内走了出来,径直朝着门口停着的车走了去。 他似乎也感应到我站在了窗口,抬起脸来看向我,他和我视线交汇后,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弯身进入了车内,看来易晋是没有逼问出江华什么。 等江华的车离开后,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立马从窗边离开,朝着化妆台走了去。 易晋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从镜子内看了我他一眼,脸色比之前正常多了。 他来到我身后,手放在了我肩膀上,他说:“还生气?” 我没有说话,他又过了一会儿,陪着我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他看向镜子内的我,微微一笑说:“哥哥和你道歉怎么样?” 我说:“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了。” 我起身就想走,他早就先我一步将我拽了下来,刚才在等待的那一段时间,我去浴室内洗了个澡,此时头发湿哒哒垂在肩上,易晋那双莹白如玉的手,在我肩膀头发抚摸了两下,他说:“我体会你现在的心情,让你见不到孩子,对于你来说确实残忍了一些,可是樊樊,我今天并不是因为你带走了孩子而生气,而是因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信我,嗯?” 他话停了停,又问:“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他见我不回答,便从椅子上起身,在一旁拿了一块毛巾,动作细致的擦拭我的头发。 他对镜子内的我说:“你是我妹妹,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的人,没有谁能够把我们分割开来,樊樊,如果现在的我们一无所有,带你负重前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江华或者别人。” 他弯下腰在我耳旁看向我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疼你爱你的人,你明白吗?” 我说:“你爱我吗?” 我看向他问。 易晋说:“当然。” 我说:“你指的是哪种爱?” 易晋不说话,我冷笑了两声说:“是,最爱我的人是你,可伤我最深的人也是你,你要我相信你,问题是你值得我相信吗?先不说这间别墅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监视着我,你为了掌控住我,不惜利用小奇牵制我,易晋,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充满了占有欲,控制欲。可我要的是自由,我要的是正常人的生活,可现在的我,在你手上就是一具傀儡,供你发泄**的躯壳,你的爱让我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我推开他的手,转身便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床那端走去,我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沙哑着声音说:“我不想和你谈这些,反正孩子我是不可能给你,易晋,如果你要你就拿我的命走。” 过了半晌,易晋再次来到我身边,他连着我身上的被子,将我一起抱在怀里说:“孩子,你要带在身边,你就带在身边好了,以后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好吗?” 我没有动,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并没有离开,而是长时间停留在那里,良久,他说:“樊樊,我太爱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身体重重压在我身上,便一直没有了动静。 我以为过一会儿他就会主动离开,可谁知道一直把我全身都压麻了,他都没有动静,我从被子挣扎了起来,易晋的身体从我身上滚了下来,躺在了一旁没有了一点反应。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试探性唤了一句:“易晋?” 他躺在那里还是没有动,我摇晃了一下他身体,可手才碰到他皮肤,便被他身体的滚烫吓了一跳,我将他身体掰了过来,面对着我,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唇却红得惊人。 我感觉到事情不对,起身就想去喊救护车,可还没下床,手便被他扣住了,我回头去看,他有些虚弱说:“没关系,只是有点累。” 他说完这句话,就想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可手刚撑在身上,还没完全支撑柱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又再次往床上之重重倒了下去,我冲了上去便抱住了他身体,他脸上勾起一丝的虚弱的笑,他说:“樊樊,我太累了。” 我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怎么办,你在发烧。”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我感觉怀中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我有点急了,我哭着说:“哥,你别睡啊,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有点慌了,只能抱着易晋,对着卧室门的方向焦急大喊着:“来人啊!” 差救护车差不多半个小时到的,易晋抬上车后。 我这才发现他眼底乌青几乎占据他整个眼眶,他似乎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后面得护士见我站在那里没有动,问我是不是家属,我说了一句我是,她立马将我推上了车。 等送到医院后,易晋一直处于昏睡,我也一直在他病床边上陪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时,人正躺在易晋的病床上,而易晋不见了踪影。 我从床上下来,第一时间便是冲出了病房,到达走廊外面时,才发现他正靠在走廊外面抽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阵火,我冲上去从后面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烟,怒气冲冲说:“你不要命了?都这个时候还在这里抽烟?” 我刚烟丢在地下,这才发现这里站着的不止易晋,他面前还站着一个以前和家里交好的伯伯,两个人似乎是在聊天,我愣了几秒,瞬间就觉得有些尴尬了。 (天津) ------------ 092.辞退 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而被打断交谈的伯伯看向我,当即便对易晋笑着说:“你看连小樊都知道要训斥你这个做哥哥的了,生病了还抽烟,也真是不要命了。” 这个伯伯应该是易家的远方亲戚,倒是关系与易晋很好,不过我和他不熟,只能对频频微笑,以示招呼。 易晋牵着我手,知道我肯定忘记了,便提醒了我一句:“这是舅爷爷家的郑伯伯。” 我立马顺着他的提示,立马笑着唤了声:“郑伯伯。” 他听到我这声郑伯伯后,倒是打量了我几眼,应答了一声问易晋:“小樊,结婚了吗?” 一谈论到这个话题上,我手小幅度一抖,易晋感觉到了握紧了几分,他淡声说:“孩子六岁了。” 郑少秋叹了口气说:“这几年你们家一直都是多事之秋,剩下你们兄妹两个,虽然家里事情多,不过总归是要成家的,特别是你易晋。” 郑少秋着重的点名了一下易晋,他说:“虽然亡妻伤感,可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娶了,易家就你这一根血脉,早点开花结果,想必也是你父母以及你爷爷九泉之下最大的遗愿了。” 易晋看似是认真在听着,其实不过是要听不听着,这个郑伯伯这次似乎是专程来探望生病的易晋的,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他才告辞离开。 等他走了后,易晋在我身边咳嗽了几声,我还是没忍住说:“让你抽烟,现在报应来了吧。” 易晋听到我这话,他似笑非笑的问了句:“我的报应不就是你吗?” 我没想到他都病成这样了,都还有心情调笑我,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完成任务似的将他扶进病房休息。 之后我扶着易晋回房后,又有人前来探望。 有的是公司的股东,有的是生意上的伙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都是于曼婷在照呼,我只是坐在一旁是不是看一眼易晋的状况,见他精神状况还可以后倒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下午来探视的人越来越多,易晋始终还是在病中,咳嗽得越发厉害了,我便立马让于曼婷谢绝探视。 于曼婷见易晋没有说什么,还是按照我的话去办了,我将易晋扶到床上躺好后,他习惯性要去拿一旁的文件,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你应该吃药了。” 易晋看向我说:“可我还有工作。” 我将他手下的文件一抽,把他摁回床上说:“我来。” 易晋笑了,连于曼婷也笑了,将药端过来后,便对易晋说:“平时都是您管易小姐,现在倒是她管您来了。” 易晋对于我的管制,倒是没有言辞,而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接过了于曼婷手上的药,笑而不语。 我拿着文件在一旁替他看着,易晋说:“不懂,可以问我。” 我说:“我才是董事长,我会有不懂的吗?” 为了防止他又处理工作,我把床头柜上的文件全都搬到了沙发上,一个人坐在那里翻看着,里面的内容还真是让人焦头烂额,基本上都是一些很棘手的问题。 易晋本来还很悠闲的靠在床上翻着杂志,见我坐在沙发上,一时翻翻那份,一时翻翻这份,知道我是遇到了难题了。 他放下杂志朝我身手说:“过来,给我看看。” 我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把几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文件,递给了他,易晋接在手上翻看了几眼,手很自然的将我身体圈在了怀里说:“在你过目每笔经费的时候,你都应该核对经费所用的材料,按照市价上的材料的价格来说,这笔经费看似合理,其实这里面是存在玄机的,底下的人往往都有神通的本事,用低于市面上的价格在熟人手上拿货,可底下的人却又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报了上来。” 我说:“他们想贪这中间差价的钱。” 易晋说:“没错。”可他手钢笔却在上面写了一个批字,我摁住他手问:“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贪了,你还让他们过?” 易晋笑着:“任何东西如果缺少一点追求,都不会长久,而这些人的追求,就在于这点点的差价,如果事情办得好,胃口不算大,让他这点利不会是坏事。” 易晋说到这里,合上那份文件丢在了一旁没再多说,可就在他丢到一旁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份文件是赵州接手的那个项目。 我有些不相信的拿了起来,看了又看,易晋知道我在惊讶什么,他淡声说:“这是我批的第二个原因。” 我说:“他们是不是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在这里面捞钱?” 于曼婷从厨房切好水果进来,她说:“可不,贪得还多呢,还有人都跑来易总这里举报他们,说他们在现场用的材料全都是劣质的,明面上看他们贪得不多,可实际上却直接贪了百分之六十的经费,那现场做出的东西,根本就进不了眼。” 于曼婷把水果放在桌上说:“易总都压着没让底下的人说,毕竟这项目当初是您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给他们的,现在闹成这样,股东那边对您肯定是有怨言的,易总怕影响到您。” 我没说话,我早就清楚赵薇湄这个人手脚不太干净了,只是我没想到她不干净到这样的地步,他们这次夫妻档,是想把这一辈子的钱在这次项目里一次性赚够吗? 我说:“这个项目是我给他们的,我以为赵州会感激,就算不感激,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也不该做着如此吃里扒外的事情。” 我拿起手机就想给去给赵州电话,问他怎么一回事。 易晋早就料到我要做什么,他将手机从我手心内抽出,然后递给了一旁的于曼婷,他说:“赵州身边有个赵薇湄,赵薇湄这个人胃口有多大,我清楚,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追究,也只不过让双方撕破脸皮而已,这得不偿失,也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易晋目光淡然的落在我身上说:“这次是一个教训,这个项目里的钱,我就当是给你教了学费,但是你要记住,这次的学费有多贵。”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的初衷一开始是要还赵州人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当官的都贪,何况是做生意的呢。 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我没料到的,赵州和赵薇湄这两个人,会在十几天后,把我千辛万苦得来的一切,轻而易举的推毁。 易晋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都是我在照顾他,我们两个人倒是暂时的没有争吵。 他出院那天,医生建议他回家以后还是不要太劳累,因为他身体这么多年劳累下来,状况实在是太差,让他还是以休养为准。 他回去后,我也不准他碰任何工作,让于曼婷给我盯着。 易晋每次都被我的管制搞得哭笑不得,不过他每次倒是会按照我的话老老实实办。 等他这边安顿好后,我便去了公司上班,全权负责易晋手上的事情,以及我自己的事情。 而江华因为他妈妈来了,他并没有时间来公司帮我,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和佳琪在搞定。 忙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带着佳琪刚和易氏的一个客户一起吃完饭出来,把人才送到包厢在的门口,饭店内的经理忽然朝我们小跑着走了过来,挨在我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易小姐,天字一号的包房内有人位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我听到经理这一句话,略微疑惑的问:“天字一号?” 那经理笑着说:“对,是天字一号的客人。” 我刚想问谁,这个时候,正在和佳琪聊天的客户,侧脸看向我问:“易小姐还有约吗?” 我反应过来,立马笑着说:“我先送您下楼。” 客户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让您秘书代劳就可以,我和你哥哥合作了这么多年,没必要这么客气。” 听他如此说,我也只能吩咐了佳琪一句,让她好好送谭总下楼。 他们离开后,那经理还在等,似乎我不去他就不能离开一般,我只能随着他从大厅离开,朝着天字一号的包厢走去。 到达门口时,包厢门正好被人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秘书一样的人物,我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 那人把我请进了包厢,我进去后才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吴志军。 当时的他正背对着我坐着,虽然我们不是很熟,也没见过几次面,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的秘书见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又再次提醒了一句:“易小姐,这边请。” 我只能随着秘书的动作朝包房里面走,吴志军在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头来看我们。 一见到我进来,他便立即朝我走了过来,笑着说:“小樊,没想到真的是你。” 对于吴志军的话,我只是保持自己的温和有礼笑着说:“吴伯伯您好。” 虽然我并不知道吴志军,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吴志军见我如此客气,他说:“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今天没别的什么事,就听经理提起你我在这里,所以顺带约你过来一起聊聊。” 下一秒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的原因,为他握住我手那一刻,我觉得有些恶心,想收回去,可又不敢收得在明目张胆,克制住自己让他牵了一会儿,好在他把我带到餐桌边坐下,便松开了我的手。 他替我倒了杯饮料,他笑着说:“你哥哥最近怎么样了?听说住院了?” 我自然没那么天真的认为,吴志军真的是为了来和我聊天谈笑的,不过在他没有开口说出他真实目的之前,我也不动生色笑着说:“他身体目前在修休养,没有多大问题,劳烦吴伯伯挂心了。” 包厢内有一处屏风,屏风上面绣着于飞,两条在屏风上栩栩如生,屏风后面是铮铮的古琴声,里面意境倒是不错。 吴志军端着茶杯说:“没事就好,年轻人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哥哥就是典型的这种人,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他就知道透支的东西,都是需要还的。” 吴志军喝了一口茶后,将杯子往桌上轻轻一放,他看向我又说:“当初我们都以为,接手易氏的人,无疑是你哥哥,可没想到。”吴志军笑着摇头说:“人生真是太戏剧无常了,亏得你们兄妹两人感情好,不计较这些。” 吴志军的矛头在绕了那么一大后,终于露出来了一点,我除了笑,还是笑。 这个时候服务员陆陆续续端着点好的东西上来,都是年轻人爱好的口味,看来这次我和吴志军并不是真如他所言的那样,偶遇,而是他一早就来等我了。 他也丝毫不和我绕圈子了,他说:“小樊,伯伯问你个问题,现在你坐上这个位置感觉怎么样?” 我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笑得无比天真的说:“挺好的啊。” 吴志军再一次问:“真的很好?” 我说:“难道伯伯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吴志军摇着头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你才刚坐上去,又这么年轻,肯定觉得哪里都好,可作为过来人,我难免要说一句,坐上这个位置,并不代表就万事无忧了,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易氏目前现在这样的状况下,有一半的人是你哥哥的,另一半的人,是你爸爸以前留下的,而你呢?小樊,你的人呢?” 我说:“我哥哥的人不就是我的人吗?我们之间不分彼此的。” 我说完,很是轻松的用筷子夹了一点菜,尝了一点,到因为味道不是我喜欢的,我又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佳琪送完客户后,走了进来,提醒我说:“易小姐,公司还有一个会议等着您呢。” 我说:“能不能推。” 佳琪说:“这个会议很重要,推不了。” 我只能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对吴志军满脸歉意说:“吴伯伯,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会议在等着我,我可能需要先走一步了。” 吴志军这只老狐狸当然知道我这不过是找个借口溜走而已,他也不介意,反而语重心长般叹了口气说:“小樊,别怪伯伯多管闲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没有听我所说的这些话。” 为了维持吴志军的面子,我满脸恭维的说:“吴伯伯今天说的话,我这个做小辈的一定铭记于心,请您放心。” 吴志军对于我这句话,并没有说什么,吩咐了一旁的秘书送我回去。 到达饭店外后,吴志军的秘书离开,佳琪见我满头的汗,从包内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她也感觉奇怪说:“吴志军,约您干嘛?您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要见面谈什么,也应该是找易总啊。”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估计是脑袋抽了。” 虽然我刚才没有仔细去听吴志军的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吴志军是向离间我和易晋之间的兄妹关系。 我也没有深想,我太不喜欢和吴志军这种打交道,总觉得他脸上是莫名的阴险,我上了车后,便迅速离开了饭店。 我回家后,特意和易晋说了这件事情,易晋当时正靠在吧台处煮着咖啡,当他听到吴志军今天和我一起吃了一顿饭后,他放在咖啡机上的手停了下来,侧脸看向了我。 我立马解释说:“他的话我可什么都没听,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你不知道,他当时还碰了我的手,别提多恶心了。” 易晋走了过来,忽然坐在我身边问:“碰你哪里了?” 我说:“手。” 他捏住我手看了几眼,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而是隔了一会说:“去把手给洗了。” 我也没有多想,而是按照易晋的话,起身去了一趟厨房,把手洗得无比干净。 之后易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依旧站在吧台处煮着咖啡,他动作非常的优雅,在他那双手下的咖啡机,就像是一个艺术品。 我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随手翻着手上的杂志,可翻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吴志军的话暗藏玄机,可至于是什么,我抓不到那个点。 我之后那几天心里总有一种的预感,这种预感我也说不出来,总觉得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江华还在休假,他那边静悄悄的。 小奇那边,虽然易晋同意我带着孩子,可我始终都怕他这是缓兵之计,所以也一直都不敢去看。 我和易晋这边,因为他生病的事情,我们双方都停止了争吵,一切都看似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又过了一段时间,江华终于送走了他妈,他正式来公司上班,可就在他来上班的那天,紧接着是人事部主管清亲自送过来的辞退书,一点防备都没有。 当时江华拿到辞退书时,问了人事部主管:“是谁下的决定?” 人事部主管说:“是易总亲自下达的决定。” 易晋连提都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情,就算是今天早上我们同桌吃早餐,昨晚同睡一床,他都没有和我提过一个字。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冲了进去,从江华手上一把夺过那封辞退书,我说了一句:“不可能!” 我将信封打来,看到里面那封印有易晋私章的辞退通知后,我看向人事主管问:“这是谁的决定?” 那人事部主管回答:“是易总的。” 我说:“我是谁?” 人事主管说:“您是董事长。” 我说:“辞退我身边的人,难道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吗?” 人事部主管说:“这是易总的决定,我们只是按照吩咐办事。” 我说:“那好,我要求你立马撤销这个决定,我是董事长,你们易总是执行董事长,我的决定才是最终决定。” 我拿身份来压这个人事部主管,可谁知道他一点也没有丝毫畏惧,他脸上虽然做足歉意,语气里却带着毋庸置疑说:“易小姐,这件事情我们只是按照吩咐办事,恕我难以从命,抱歉。” 他说完,再次将视线移到江华身上说:江助理,公司之后会多赔付你一个月的工资,麻烦你在今天十一点前完成所有交接。” 人事部的主管直接当着我的面,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办公室内瞬间议论纷纷,这相当于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打我巴掌,完全没有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 我从来都知道我在这个公司没有任何权利,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可我从来都没想过,我竟然会摆设得如此彻底。 连一个人事部主管都敢在我脸上蹬鼻子上脸。 他下达完命令后,便当着众人的面,从我身边经过,我说了一句:“等等。” 人事部主管停下看向我,我看了一眼他的工作牌问:“你叫李凡是吧?” 人事部主管笑着说:“是的。” 我说:“好的,我记住你了。”我说完,便转身就走,我直接坐上电梯想要回家找易晋问个清楚,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问过我的意见,一声不响的就要辞退江华。 当电梯一层一层往下降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赵州。 在这样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情接听他的电话,我直接按了挂断键。 电梯门开了后,我直接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佳琪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声音无比焦急说:“易小姐,长桥那边的项目出事了!” 我凝眉,并没有问出什么事了,而是等着。 佳琪在电话内语速无比之快说:“长桥那边的项目在装修的时候,因为操作不当,发生了触电事故,死了六个装修工人。”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用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半晌,我问:“承包商那边呢?” 佳琪声音下意识弱了下来,她说:“承包商那边全都跑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我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和佳琪挂断电话后,我又给了赵州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后。 赵州在电话内哭着和我说:“小樊,你要帮我,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出事了,小樊。” (天津) ------------ 093.年轻人 我早就知道那边迟早会有出事的那一天,我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赵州在电话内哭得特别惨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时,我运气太不佳了,小樊。” 他再一次将这一切怪在他运气不佳上,我们结婚,他碌碌无为,他说他运气不佳,结完婚后,我们米锅里揭不开米,他说运气不佳,我们离婚后,我把一个这么大的项目交到他手上,还他人情,现在项目搞砸了,他还是说他运气不佳。 他的上半身全都被运气不佳这四个字困得死死,他永远都是在怨天怨地怨自己的运气。 可我现在不想和他说半个字,事已至此,再和他说太多,又有什么用,现在根本不是和他说人生大道理的时候。 我只能压下心口情绪,用尽量平静的口吻问:“我知道了。” 我正要挂电话时,赵州见我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瞬间急了,他说:“小樊,我该怎么办?” 我冷笑说:“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这个工程我给你承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我问你该怎么办才对。” 赵州见我的语气是不想管,他还想说什么,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佳琪便从公司跑了出来,接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第一时间让佳琪打电话给杂志社那边,去封锁消息。 酒店还在装修期间,就死了人这种事情传出去,谁还敢来住,如果消息不拦截得及时,只怕这个项目多半是废了。 可谁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现在才发生的,而是在昨晚上十点左右,赵州现在才敢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也就是他连给我封锁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准备,佳琪说现在杂志社电视台那边早就围在那边等了。 比我们早到三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我们是最后一个知道。 等我们赶到长桥那边时,那里正围满了警察个记者,事故发生地正乱糟糟一片。 死的赵州他们装修公司的工人,赵州谈和赵薇湄因为害怕这件事情,所以都跑了,现场没有一个负责人,只有几个死者的家属跪在那里不断哭着:“儿啊,儿啊!” 那撕心裂肺的场景,被一堆记者用摄像机对准着,周边居住的人全都闻讯赶了过来,对着还是半成品的工地指指点点,周遭乱成了一团。 我和佳琪不敢过去,因为死者的家属正拽着现场一个没来得及走的监工,红着脸,粗着脖子问:“负责人呢?!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呢!为什么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一个负责任人都没有?!” 那监工被吓得腿直发软和哆嗦,反反复复强调说:“我不是这里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因为没有负责任人在场,所以现场全都是一片打砸声,乱成了一团。 连警察都拦不住,佳琪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事故,吓得腿都软了,她说:“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这样的场景我们确实不太适合待下去,我和佳琪在这里待了几分钟又立马坐入车内,离开了事故现场,没多久公司里又因为这件事情紧急召开董事会。 我和佳琪又再次赶回了公司,公司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等我们赶到会议室后,所有董事全部都在那里等了,我和佳琪进去所有人全都看向我们。 脸上的表情也不言而喻,易晋还没有赶到,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和佳琪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似乎都在等着易晋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易晋赶到后, 他刚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的一个董事便不冷不热的问了易晋一句:“易总,我听说长桥这个项目,当初是易小姐执意要给她前夫去做的对吗?” 这似乎是所有董事们想问的一个问题,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易晋,而易晋没有说话。 又有董事说:“当初项目部经理谭曹还阻止过这件事情,可易小姐不听,当初还拿职位去压谭曹,让他不得不把这个项目给了龙腾装修公司,据我们了解,龙腾这个公司成立了才一年不到,龙腾公司的老板赵州便利用和易小姐的关系,从而得到了这个项目,一个这么小的公司,接手这么大的项目,明眼人都知道不合适,当初易小姐却执意为之,而且我还听人说,那边出了事后,工地上所有人都跑了,连一个人都没留,导致现在所有人都来问我们易氏怎么一回事,您认为现在该怎么处理,是我们易氏负责这几条人命,还是腾龙公司那边负责?” 易晋在听到董事的问话后,他沉吟了半晌才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小樊处理的不对,目前我已经派人去和死者家属协商了这件事情,为大家带来了这么大麻烦,实在抱歉,同样的事情下次也绝不会发生。” 另一个董事在听到易晋这句话,除了冷笑还是冷笑,他说:“易总,易小姐是您妹妹不错,当初所有人会选她当董事长,是因为全都看在您的面子和老爷子的面子,才会做如此冒险的决定,而现在事实证明,公司并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等易小姐在这个位置上变成熟,而且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建议还是另选人执掌吧。” 又有董事在一旁附和说:“是的,我也建议这样。” 有一两个人附和,所有人全都参与了进来,全都建议另外再选人。 他们现在的意思,是想要把我从这个位置扯下去。 站在我身后的佳琪忍不住了,愤怒的开口说:“这件事情当初是易小姐给龙腾公司的确实对!可是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也不是她想的,一开始易小姐也是信任龙腾公司,才会决定把这个项目给他们,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罪在易小姐一个人的头上,但也不至于到要罢免的地步!” 对于佳琪的愤怒发声,所有董事全都不说话,不,准确的来说,是装作没有听见,而是再次对易晋,这种小人物,他们怎么会听。 为首发声的董事,又再次将视线转移到易晋身上说:“易总,这是我们全体董事的要求以及建议,我希望您能够秉公处理这件事情,我们也都是为了公司好,易小姐始终还是不太成熟。” 易晋坐在那始终都没有发声,他手指尖的钢笔在桌面一直被他抬起扣下,他似乎在思量什么,反反复复好几次后,他手停了下来,开口了,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低声建议说:“我认为,先解决长桥的事故才是最主要的。” 那些股东在听到易晋这句话时,全都沉默了,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犹如冰封了一般。 这样的沉默,维持了大约三四分钟,为首的董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易晋说:“易总,如果您是这样的决定,恕我们直言,这样的易氏在今后不会有任何发展前途,在这样没有任何发展前途的企业,我们这些易氏的老臣们,也只能提前退休了。” 所有董事全都随着为首的董事站了起来,从胸口取下牌子放在了桌上,很明显,这是如果我不退下来,所有股东将集体退休的意思。 坐在椅子上的易晋见他们这样的举动,眉头皱了起来,佳琪也感觉到情况不妙,脸上有些焦急,可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由不得她插任何一句嘴。 会议桌上坐着的,只有和我爸交好的几个董事,他们见事情不对,便也立马站了起来打圆场,对为首的董事陈忠波说:“老陈,好好地,干什么搞成现在这样子,新人年轻人,在这种事情上,总会出些差错,别闹得这么难看。” 陈忠波听到还有人说这样的话,当即便愤怒的指着我说:“现在是差错的问题吗?!现在发生这样事情,长桥那个项目就成了一堆废铁!她年轻,我念在她年轻!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来陪这么年轻的人来玩这种低智商的错误!” 陈忠波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带着回音,我坐在那始终都没有动,更加没有说话,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劝陈忠波的董事,听到他如此说也不好开口,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们确实没有时间来陪一个对生意一无所知的小白玩, 目前公司因为长桥这个项目损失的钱,是根本不可估计的。 陈忠波又再次看向易晋说:“易总,我还是看您的意思,您认为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但我还是那句话,贵小姐只适合在家里待着,确实不适合来这种地方玩。” 陈忠波的话落音,坐在那里的易晋终于换了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他对陈忠波说:“那就投票决定。” 陈忠波在听到易晋这个提议,想都没想,就说了一个好字,当即便吩咐人准备投票的程序和东西。 差不多半个小时,投票结束,结果出来的很快,反对我离开董事位置的,只有两票,其余全都是同意票。 易晋手上所持的一票没有投,一直等胜负定了后,陈忠波看向易晋,问他的意思。 易晋没有动,而是由于曼婷代劳。 于曼婷亲手将那一票,投入了同意方当中。 (天津) ------------ 094.我喜欢听你说讨厌我 当会议室只剩下我和易晋两个人后,他走了过来,缓缓蹲在了我面前,他用手抚开我出垂在两颊的发丝,语气内带着一丝心疼说:“抱歉,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我没说话,我知道易晋的难处,在这样的时候,谁都不自由,他不可能为了我去得罪整个易氏的股东,他会这样选择,我早就预料到了。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有一部分是我活该。 佳琪在握身后还有回不过神来,甚至不死心问:“易总就这样了吗?” 易晋说:“已经成了定局,主要这件事对易氏影响太大。”他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也好,这样你会更自由,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这个位置。” 赵州这件事情,直接将我推下了这个位置,我没有任何犹豫,就像易晋说的那样,这个位置不太适合我,而我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离开我并不让人觉得痛苦,反而觉得有些解脱,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爷爷的良苦用心,可惜,我一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直是这样,从未改变过。 我大约是易氏历史上,时间最短的一位董事长了,就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当天,我便被所有董事逼得卸了任。 当时公司一片风言风语,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了吧,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从会议室出来后。连办公室都没有去,东西都是佳琪帮我从楼上带下来的,她送我上车的时候,一直哭,好像生死离别了一般。 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哭,我对这个位置从来不是很看重,现在离开这个位置,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那傻姑娘,却抱着我说:“易小姐,您还年轻,您又是这里股份最多的人,还有的是机会,总有一天易氏这个位置一定会属于您,就算您不是董事长了,您也是最大的股东啊。” 听到她的话,我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她肩膀,没有说话。 最后,倒是佳琪哭的一塌糊涂,好像是她丢了位置一般,反倒是我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之后我离开易氏后,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赵州打来的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无比惶恐的说:“小樊,你怎么突然离开了易氏,这件事情你不管了吗?我们怎么办,我们这边的事情该怎么。” 他哭着说:“小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有些疲惫,走到现在我是真的有些疲惫了,我甚至连责备赵州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抬起手揉了揉眉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我不是突然离开,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被董事会卸任了,赵州,现在的我,自身难保,我帮不了你。” 赵州在电话内说:“怎么会这样?小樊,你不是易氏最大的股东吗?你的哥哥是易晋啊,易氏是你们家的,你怎么可能被董事卸任,我知道这次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事情搞成这样,可这是个意外,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意外,小樊,我太倒霉了,我这一辈子,我以为有了这个项目,我新开的公司就能站稳住脚跟,只要站稳住脚跟,我就一定有出人头地的这一天,可老天爷太不善待我了,到这个时候,不能连你也不帮我啊!” 我疲惫万分说:“赵州,我累了,我真的太累了,这次我帮不了你,就这样。” 在赵州还想说什么时,我已经挂断了电话,之后我便靠在车后座,看着窗外不断往后滑的风景。 在赵州再次将电话打过来时,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不清楚最后这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那端时间我我不敢看新闻,我不敢看报纸,这也许是一种自我逃避。 就算我心里对这个职位没有任何的留恋,可人就是如此,听不得失败。 每当我闭上眼,我就能够想到董事会的当天,所有人是用怎样的眼神,用失望的语言来围攻我。 每个人都说我太年轻,说我不行,说我太儿戏,我突然发现,原来我在别人眼中是如此失败的一个人,如此无用。 是啊。我一直都是失败的,所以我的人生到至今都还是碌碌无为,还在苦苦挣扎,我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去完成爷爷对我的交代。 我想,现在的我也许太让他失望了吧。 失去这个职位,我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舍,可却算得上是对我一次小的打击。 从公司离职后,我便一直闷闷不了,也不怎么爱说话,易晋一直在公司处理长桥那边地事情,也并没有时间陪我,留了于曼婷在我身边。 于曼婷没有安慰我,而是一直试图让我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感兴趣的事。 可我这一辈子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始终都不太确定,更别说感兴趣的事了。 我没有任何的爱好,也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的我只想呆呆的坐着。 这样一坐一整天,更好。 而被易晋从公司辞退后的江华,在我从易氏离职的第四天给了我电话联系我。他在电话内问我,难道就想这样吗?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 江华说:“您就这样放弃了吗?” 听到江华这句话,我莫名想笑,我说:“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江华说:“您就这样放弃易氏了?” 我沉默了几秒,对江华说:“江华,我太累了,我不想要所谓的易氏,我根本不是这一块的材料,这么久以来,你也看到了,有时候,在某一方面,人是要有天赋的,如果没有天赋,永远都是一颗榆木脑袋,说实话,入职易氏后的日子,是我最不开心的日子,因为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我永远也学不会应酬,也学不会八面玲珑,更学不会商业手段,而易氏不可能要一个什么都学不会的人。” 江华又问:“那您想过以后的日子吗?” 我说:“我说得过且过吧,我已经放弃挣扎了。” 江华说:“您的自信好像在短短几天内全部被打垮了。” 我说:“对,走到现在我发现我完全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他又再一次问了我一句:“您真的想好了吗?” 我没有再犹豫,我说:“我想好了。”我想了想,又对他说:“抱歉,连累了你。” 江华也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他说:“我没有任何关系,最重要的是您想怎么活着,如果活着的方式连自己都不快乐,那么人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您也不必为了那一纸小小的协议就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我说:“江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我手上明明有了一切,可最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江华说:“我知道您从一开始就没重视过这一切,这不是您没用的原因,而是您从来没用心对待过,这世上,只要有心,是没有人办不成的事,所以这跟无用没有任何关系,只有想不想,愿不愿意。” 我说:“那你以后怎么办?” 江华说:“工作了这么多年了,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那你妈那里,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解决。” 他沉吟了一会说:“这件事情,我可能暂时不会说,这边你不用急,我会解决,我们先各自稳定一段时间再说。” 听他如此,我也说:“好,就按照你所说的办。” 我和江华挂断后,易晋便从公司回来了,我听到他的车停在了楼下,紧接着客厅内便传来了他的说话声,问的是我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仆人似乎是跟在了他身边,谨慎回答说:“小姐今天一天都没怎么从楼上下来过。” 易晋问:“饮食呢。” 仆人说:“吃的也不是很多。” 之后没有再听到易晋说话了,很快他便上了楼。 我听见他的脚步靠近了我房间,他将门推开后,我正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易晋怕吓到我,所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站立在那看着我,半晌,他松开放在门上的手,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随我一起看向窗外:“在看什么。” 我目光落在窗外一棵玉兰树上,上面已经开了一朵朵白色的花,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突然休息,倒显得无所事事。 我摇头,没说话。 易晋见我如此,又笑着问:“听说过不久,会有个灯会,想不想去看看?” 我说:“好。” 他听到我说好了。眼眸里的笑意加深,这是我这几天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将我从沙发上扶了起来说:“先下楼,阿姨今天准备了你最爱的菜,尝尝她手艺涨了没有。” 我随着易晋下了楼后,阿姨果然已经将饭菜准备在桌上了,于曼婷也在餐桌旁候着,易晋拉开椅子后,扶着我入了坐后,便挑拣了几件开心的事情和我说。 我虽然没有回应什么,不过还是有在认真听,到最后,易晋提起了长桥的事情,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和我提长桥的事情。 不过他不是提的长桥的处理问题,而是赵州的问题。 赵州去找易晋根本不用问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长桥项目那边一团乱,几条人命还压在那里,事故发生时。现场的人还跑得没影,要不要受刑法还是个问题。 他现在唯一的一条路,自然只能来求易晋帮帮他,其实我也早就料到了他会出此下策,但是我不知道易晋是怎样想的。 易晋说:“律师团那边已经和我沟通过,刑罚应该可以免去,人不会有多大问题,至于死者家属,会有点难办。”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碗内的东西说:“你不用因为我的关系帮他,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他最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想管,而且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易晋替我盛了一碗汤说:“虽然话是如此,可我知道你刚才的话,是气话。” 他说:“你之所以说刚才那些气话,只不过是不想求我而已。” 我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就想走,于曼婷想要拦住我,易晋说:“没关系。让她去,等会再准备一些她爱吃的东西送上楼。” 于曼婷听了易晋的话不敢再阻拦,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后退了一步,我从她面前经过后,径直上了楼。 到达晚上,易晋又再次走了上来,手上端着晚餐,我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他看了我一会,陪着我坐了下来,看向我手上的娱乐杂志问:“听说你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很喜欢一个乐队,那乐队退圈很久,不过就在今年一月已经复出,正好后天有个巡演,我陪你去怎么样?” 易晋用的是商量口吻。 我说:“你不用工作吗?” 他笑着说:“对于我来说,你更重要。”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杂志上封面上。有我喜欢的乐队的照片,好多年过去了,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老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些意气风发爱音乐如命的年轻人。 我以为他们退圈后,我再也不可能在这些杂志封面上看到他们,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又再次见到。 时间仿佛还是昨日一般,赵晓文曾经也很喜欢他们。 当年我们两个人为了去看他们的演唱会,我们背着所有人从n市坐火车去了p市,两个人因为没有抢到他们的票,在演唱会大厅在和所有没有买到票的歌迷坐在地下等他们到半夜,就为了他们演唱会结束回家时,能够看他们一眼。 那次特别疯狂,我们从学校消失了两天连夜,两家都找疯了,我被易晋抓回去后,便被他在家里狠狠训斥了一顿,还把我禁足了三天。 不过,我从不后悔那次的疯狂,因为我和赵晓文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他们。 只是那次后,他们就在娱乐新闻上销声匿迹了,这次复出听说是生活所迫。 易晋似乎也想起那次我和赵晓文逃课去看这个乐队的演唱会的事情,他抱着我说:“那一次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全身上下全都铁满了他们演唱会的贴纸,脸上花花绿绿的,那时候我又气又想笑,原本打算在找到你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次,可一见你那可怜样,我什么气都消了,只恨不得快带你回家,把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给洗掉,在心里想,如今的学生怎么这么疯狂。” 那时候的易晋已经工作好多年了,他当然不懂我们,学生时代除了玩还是玩,他把我抓回去后,我老说自己和他有代沟,无法跟他沟通,我们吵了好几次,之后我都是几天几天都不理他。 我妈和我爸就特别着急,总是来给我做调解工作,说我不要生哥哥的气,他只是担心我。 那时候我很任性,我妈说我这么任性的原因,有一部分全部是因为易晋,因为他太迁就我了,什么都随我,才养成了我这样的性格。 我没想到易晋竟然也还记得,可是很多东西都回不到当初了,就算再去看他们的演唱会了又怎么样,一切都以时过境迁。 我说:“有点累了。” 易晋说:“先把东西吃了。” 我说:“没有胃口。” 易晋将准备好的晚餐放在了我面前,拿起我的手,递了一双筷子在我手心说:“多少吃点。” 我没再说话,只是用筷子应付性的吃了几口。 之后我吃完上了床休息。易晋去了浴室,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易晋从浴室出来后,将我搂在了怀里,我没睁开眼,感觉鼻尖都是他身上沐浴过后的味道。 紧接着他关了灯,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房间内便是我们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彼此交织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特别想我妈,没来由的。 第二天易晋去公司后,我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喂着池塘内的金鱼,于曼婷站在我身后笑着问我要不要逛街。 我没什么朋友,一个人逛街没有多少意思,我摇了摇头。 于曼婷想了想又问:“那出门走走?” 我说:“在家里挺好的。” 于曼婷见我如此说,也不好再继续下去。 我在花园里喂了半个小时鱼,又回了房间,无聊的打开他电视看了几眼,发现我没有太好看的电视,我便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条就这样过去了,到第三天的时候,易晋一早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带我去看那只乐队的演唱会。 因为是本市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演唱会还没开始,我已经在外面买了很多他们的灯牌。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依旧有很多人喜欢着他们,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我买了不少的灯牌后。 便给了一个给易晋,于曼婷有些尴尬了,因为易晋刚从公司出来,身上西装革履的,无论是跟这里的环境,还是年龄阶段都太不相符合了,她在一旁小心翼翼问:“要不,我来拿。”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说:“你也会有一个。” 于曼婷更尴尬了,她早就过了这个年纪。 易晋笑了笑,倒是无所谓,从我手上接过后,他说:“作为一个歌迷,之后呢,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说:“尖叫!尽情尖叫!” 我开心大叫了出来后,转身就朝演唱会的方向跑,那里人太多了,疯狂的歌迷们疯狂的涌入,我往里面兴奋的挤着。 易晋追了上来,一把将我扣在怀里的,皱着眉头说:“小心点。” 我根本不理他,只是拽着他不断往里面挤,等我们挤进去之后,当那支乐队一出场后,所有人都疯了,全都从椅子上起立尖叫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回到了以前,也是这样的场景,也是万人的尖叫声。 音乐声一响,我疯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叫出来。 易晋大约见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笑着凝视着我。 连于秘书都被这尖叫声吓到了,不断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太开心了,站在我们身边的人比我们更加疯狂,我觉得身边两个人太不给力了,我只能拽着于曼婷乱蹦,一边蹦孩子还一边扒拉住她捂住耳朵的手说:“尖叫啊!叫啊!” 于曼婷哪里肯,这尖叫声差点把她心脏病都吓了出来,她一直在摇头向我示意说不行。 我哪里管她,为了不输自己的气势,拉着她对着台上不管不顾乱叫。 于曼婷大约是被我的气氛所感染了,本来还有些放不开,做事情永远一板一眼的她,彻底跟着我大叫了出来。 只有易晋坐在那里,笑看向我们,时不时提醒我脚下,别太疯狂了,踩空。 我哪里管得了他的话,只是尽情发泄着。 看到中半场,我们这边来了一位演唱会的工作人员。他走到我们这边后,便询问易晋是否要换个位置。 估计是易晋和这里的娱乐公司老板有过合作。 他这次就是单纯陪我来看的,所以买的位置并不是最近的,也没有跟任何人说,没想到这次偷偷来看,竟然还是被发现了,易晋不想扫了我的兴,对那特地赶过来的工作人说了一句不用了,便把他打发走了。 演唱会一直到晚上十二点,这才结束,所有咆哮声终于随着结束的歌声而停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下台后,底下的歌迷也一个一个散场,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走。 只是有些如梦初醒一般坐在那里,直到易晋提醒了我一句:“走了。” 我才反应过来,他牵着我从场内离开,离开的时候于曼婷往我头上扣了一顶帽子。 我们才走到大厅外,之前的工作人员又走了过来,他似乎一直在那等着我们。 他到达我们面前后,便对易晋说:“易总,我们老板说,想请您一起吃个饭。” 易晋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反正我也给不困,便点了点头。 易晋扣住我的手,对工作人说:“走吧。” 那工作人员便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便随着那工作人员离开了,等到达附近江边的一处餐厅后,那娱乐公司地老板立马迎了出来,我这才发现这支乐队的所有人都在这里。 我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估计这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是想和易晋谈生意上的问题,利用这支乐队来讨我关心。 那娱乐公司地老板热情的招呼着我,还安排我坐在主唱的身边,易晋坐在我对面笑着看向我,对娱乐公司的老板说:“程总,倒是多谢您的用心了。” 那娱乐公司地老板笑着说:“这哪里用得着易总说多谢,是您给我面子,我只是没料到。您居然百忙之中也会抽空来这里听演唱会,实在是我的荣幸。” 易晋笑着说:“我妹妹喜欢,所以陪她一道过来。” 娱乐公司的老板立马喊了主唱的名字,让他给我倒酒。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乐队,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们的人,所以当乐队的主唱按照老板的吩咐给我倒酒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有些反感。 因为这和我对这个乐队的印象相差甚远,就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瞬间被拉入了凡尘,变成了凡夫俗子。 可这就是人吧,真实的存在,有些动作也不过是娱乐公司包装出来的而已。 乐队主唱有些谄媚的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他先干为敬了,之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说话。 娱乐公司的老板一直在和易晋谈易氏下个广告代言人的事情,大约是这支乐队刚复出,想和易氏合作,打响一下人气。 那老板更多的是在和我说,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他们。 到后面。易晋笑着问我的想法,我想了想,毕竟我曾经是真的喜欢过他们,今天来看得也很开心,如果没有娱乐公司老板这次安排估计更开心,虽然反感他的做法,我还是对易晋说了句:“我挺喜欢他们的。” 易晋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我心里的答案,他对娱乐公司的老板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 那程老板大约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当即就大喜,又让乐队的人给我敬酒。 易晋见我兴趣不太高了,便带着我早早从那席上离开了。 到达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易晋从浴室出来,我趴在床上没有动。 他躺在了我身侧,他将我搂在怀里,他的吻便从我后颈一点一点吻了下来,一直到我背脊,我身体随着他轻柔的吻在细微的颤抖着,他吻遍我的全身后,便含住了我的唇。 他挑开我牙关便朝我深深的吻了上来,我的气息有些乱,易晋的也是。 他吻了我好久,今天晚上的他是如此的热烈,我有些承受不住。 到我们两个人身体都有些悸动,停下了动作,挨在我耳边小声问:“樊樊,告诉我,你想要吗?” 我将脸往他颈肩处埋了下去,他又再一次抬起我的脸问:“嗯?告诉我。” 我喘息气说:“我难受。” 我挣扎开来,想离他远点,他又再一次将我压在床上,朝我吻了上来。 我感觉到他压得特别低的呼吸声,还有他滚烫的体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感觉喉咙连现在都是沙哑的,鼻尖有些缺氧。 到后面我只能依附着他,紧紧的依附着他,像溺水的人,像长在他身上一般。 我只听见自己有些激动的呼吸声,和克制不住的呼救声,我胡乱的抓着他。 易晋在我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扣住了我的手,他占有着我的时候,声音像火焰一般在我耳边燃烧着,他说:“樊樊,说要我。” 我被他逼得哭了出来,他还在吻着我,将我那些哭声悉数吞了下去。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可是我又始终抗拒不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走在这个怪圈里,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走不出他替我织的怪圈里,我被他困了大半辈子。 他就是个骗子。他从我小时候开始就骗我。 我已经被他困得放弃挣扎了,我认输了,我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 到后面我哭的得完全崩溃了出来,我说:“易晋,我讨厌你!” 他吻着我的眼泪说:“没关系,我喜欢你。” 我说:“我不要你的喜欢,你走你走!” 他听到我的话,笑了,他说:“你告诉我,我走去哪。” 我说:“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到我面前来。” 他说:“是吗?” 我说:“是!” 他声音笑意渐浓,他说:“我这一辈子,没了出路。” 我身体震了一下,推拒着他的手停了下来。 他指尖擦着我眼角地眼泪,他在我耳边温存着,他说:“我喜欢听你说讨厌我。” 我推着他的脸,别过脸说:“变态!” 他在我耳边发出沉沉的笑,那笑声连我们两个人共同枕着枕头都在细微颤抖着,像是要植入身体里。 我太累,我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晚过去后,早上我醒来,发现自己昨天尖叫得太疯了,喉咙都沙哑了,连说话都有问题,很显然于曼婷也是,她递了我一包缓解嗓子疼痛的清凉糖。 我丢了一颗放在嘴里含着后,便下了楼,易晋没有去公司,而是坐在楼下餐桌边翻着报纸。 他知道我醒来后嗓子会疼,所以递了我一杯温开水,我一口气喝完后,觉得嗓子好了一点,这才舒服了点。 易晋放下手上的报纸,便伸手死捏住我下巴说:“张嘴,我看看嗓子。” 我按照他的话,张了张,易晋看到后。笑了出来,他说:“看你昨天疯的。” 我觉得他这完全是嘲笑,我将他手推开说:“不用你管。” 这声音一出,如此的粗哑,我吓到了。 易晋笑声越发大了,我有些恼羞成怒拿报纸去砸他。 他一把接住,那双含笑的眸子弯成一个弧度说:“好了,不逗你了。” 他说:“以后不能这样疯了,嗓子都红了。”他吩咐一旁的阿姨说:“等会让金医生过来一趟,看有没有伤到声带。” 阿姨听了,将一盅汤端了上来,也笑着回了一句:“好。” 今天餐厅内的气氛出奇的和谐愉快,就连阿姨在一旁都活络了不少,还问易晋昨天去看演唱会好不好玩。 易晋哼笑了两声,看着我说:“反正有人都疯了,把自己的嗓子都叫哑了,我是老了,没那个体力跟她们疯。” 于曼婷在一旁也笑着说:“现在的年轻实在太有力气了,现场全部是尖叫。您要是去了肯定承受不住。” 那阿姨见于曼婷如此说,当即便摆手说:“哎呦,算了算了,连易先生都说自己老了,我这老人家更加去不了那种地方。” 于曼婷见阿姨害怕成这样,连连笑了出来,之后话题又转移到了别的上。 这顿早餐算是用得算轻松的。 早餐结束后医生过来了一趟,给我开了点缓解嗓子的药,易晋见我嗓子没多大问题,陪我到上午,便又去了公司。 他走了后,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昨天时间太晚了,我睡了过去后,都没有力气去处理自己。 我泡了一个澡出来,于曼婷正好替我把衣服拿了进来,我身上就围着一块浴巾,于曼婷看到我皮肤上的红红点点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马低下了头。 我走了过去,从她手上接过衣服说:“有什么不好看的。” 于曼婷没说话,我把衣服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拿着桌上护肤霜涂抹着身体,皮肤上面全都是昨晚留下的痕迹,我也没有打算遮掩什么。 只是看着镜子内低头站在我身后的于曼婷问:“于秘书,难道你觉得奇怪吗?” 于曼婷抬起脸看向我,看到我后背那些吻痕时,她脸色有变,不过她还是表情如常说:“奇怪什么?” 我说:“和易晋上床这件事情。” 于曼婷又再次低着头,语气谨慎说:“我的工作就是不听不看不说。” 我笑了,我说:“就算不听不看不说,难道你也觉得奇怪吗,就算个人都会觉得奇怪,不过,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哪里会觉得奇怪。” 我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臂上的肌肤,说:“我很小的时候和他发生了关系。不,准确的是,被他强迫,这么久了,这种事情我都觉得习以为常了。” 于曼婷说:“多小?” 我看向镜子里的她笑着说:“你猜。” 于曼婷说:“难道您都没有告诉过大人吗?” 我说:“我爸妈吗?” 于曼婷说:“对。” 我笑着说:“这种事情他们怎么管,换你你能怎么管?” 于曼婷不说话。 我说:“我还替他流过两次产,一次是我十八岁那年,一次是今年。” 于曼婷听到我这句话,她紧抿着唇,我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觉得有些有趣的笑着问:“怎么看你这表情,听起来比我更痛苦是怎么一回事。” 于曼婷说:“您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些话。”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说而已,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的。” 于曼婷说:“您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吗?” 我对镜子内的她说:“换做是你,你会喜欢吗?” 于曼婷想说什么,可她最终又欲言又止。 我擦药后,把衣服穿在了身上,我说:“可是又能怎么办,你改变不了自己,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他除了不让我离开他,对我的好,应该是没话说了,可惜的是,我们之间始终是一段孽缘,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人都会是要下地狱的。” 于曼婷激声说:“您别这样说自己,也许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呢!” 我听到她这句话,侧眸去看她,我说:“你指的是哪样?” 于曼婷说:“也许您和他之间,并没有那么天地不容呢?” 我笑了,我说:“我完全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我穿好衣服后,又走到了柜子旁,想从柜子里翻出另一件衣服,于曼婷走了上来,她说:“如果您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可以选择离开啊!” 我看向了她,她大约也觉得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而且这是她你二次劝我离开。 我看了她良久,她意识到什么。立马抱歉的说:“对不起,是我管太多了。” 我说:“我能去哪里?国外吗?去哪里易晋都能够找到我,说的容易。” (天津) ------------ 095.人间烟火 我想了想,笑着说:“现在挺好的,既然没办法挣扎了,那就妥协了,人生总会有路给你走不是吗?” 于曼婷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想过她还会说什么,从房间内出来后,便直接下了楼。 易晋大约是想补偿我,在陪我看完演唱会没多久,n城因为有个特别大盛大的灯火会,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便又带我去参加了灯会。 其实我没有太多兴趣玩,不过待在家里也无所事事,便跟着他去了,灯会上少不了的自然是灯,各式各样的都有,整整两条街都是,当天晚上,竟然有很多人参加了。 路边摆满了小摊子,都是买些小首饰,小灯笼,给有一些小吃。 当我现在一家手工制作的面具小摊前,我停了下来。 易晋感觉我被一张狐狸面具给吸引,他站在我身边问:“喜欢吗?” 我单纯的觉得那狐狸面具颜色上得很好看,我刚想去拿,正在雕刻面具的小贩立马说:“姑娘,我们这个是非卖品,不卖的” 连一旁的于曼婷都有些惊讶了,她说:“非卖品?” 那老板说:“对,为了配合今天这个活动,这个狐狸面具,是需要猜一个灯谜才能够拿到的。” 于曼婷见我似乎特别喜欢,当即便笑着问:“是哪个灯谜。” 老板点了点灯笼上的一个纸条上,纸条上写着七个大字,千里江陵一日还。 那老板笑着说:“猜一个字,要是猜出来了。这个狐狸面具送你们了。” 这可就把我和于曼婷给拦住了,但是又觉得有趣。 我想想了,笑着问:“难道是个归来的归字?” 那老板摇摇头笑着说:“不是。” 于曼婷也想了想,便接着我的话又问:“是个回字?” 其实我们两个人都在那乱猜,灯谜这种东西都没有接触过,果不其然,下一秒老板又摇头说:“错了。” 老板竖起三根指头说:“只有三次机会,你们现在用掉了两次。” 猜到兴头上了,我和于曼婷都急死了,正想着,只有一次机会了,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站在我们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易晋,说了一个皈字。 那老板瞬间眼神一亮,当即便笑了出来说:“对了。”他将面具那狐狸面具一取,递给了易晋。 易晋从老板手上接过后,将面具递给了我,他笑着直接扣在了我脸上。 我将面具取了下来,很是不解的问:“为什么是皈字?” 易晋笑着说:“你猜?”他和老板说了一句多谢,便转身就走。 他算是彻底勾起我兴趣了,我拿着面具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问:“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 可易晋只是笑得神秘,并没有回答我。 于曼婷也在我们身后跟着,易晋突然停在一处小糖人的面前,我也一下被吸引了视线。 易晋笑着问:“想要吗?” 我说:“多大了,还玩这个。” 易晋伸出手从摊子上拿了一个小糖人,他放在我脸上比了比说:“和你小时候像。” 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糖娃娃,大眼睛,长头发,圆脸蛋。 这个时候于曼婷突然问了一句:“易小姐小时候长这样吗?” 于曼婷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和易晋都同一时间朝她看了过去,可于曼婷的眼神却失神得落在易晋手上那只糖娃娃上。 易晋嘴角的笑隐了隐,问:“怎么了,于秘书也觉得很可爱是吗?” 于曼婷听到易晋这句话,脸色有些恍惚笑着说:“确实很可爱。” 她不由自主的从易晋手上接过,下意识说了句:“这个时候,应该是五六岁的时候。” 易晋问:“怎么,于秘书似乎对小樊的以前很敢兴趣。” 易晋这句话刚落音,于曼婷手上那只样貌和我相似的糖人,忽然坠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一旁的老板看到这样的情况,当即便遗憾的惊呼了一声说:“哎呀,你怎么搞的啊!” 于曼婷瞬间像是如梦初醒,她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是蹲下身去捡地下的糖人,可那糖人是刚捏的,没有包装,只是一根简陋的竹签插在那上头, 掉在地下后,娃娃的脸便四分五裂。 显然,挽救是完全没可能了,于曼婷只能将碎糖块捡了起来,连声和老板说着对不起,还说赔钱给他。 那老板大约是把艺术看得比钱重要,对于于曼婷说要赔钱这件事情,也丝毫没有半分的欢喜,甚至还皱着眉头说:“这个糖人只有一个,摔碎就没有了,多可爱的小姑娘,就这样碎了。” 我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我赶忙从口袋内拿了钱出来,然后递给那捏糖人的老板笑着说:“这个我们要了,老板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惹麻烦了。” 我说完,便赶忙拉着于曼婷走,就在我们转身那一刻,易晋看了于曼婷一眼,极其短暂的一眼。 等我们走远后,于曼婷捏着那糖人的碎块在手上,糖被她手心的温度给融化了,我当即用纸巾从她手上拿过那些糖块,往一旁的垃圾桶内一扔,便说:“你赶紧擦擦吧。” 我又递给了她一瓶水外加一张纸。 于曼婷目光还似有若无的停留在垃圾桶内的糖块上。 不过。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洗着手,等将手上的糖浆洗干净后。 我们继续朝前行走着,天色越晚人渐渐多了起来。 我见前面有一家很好看的灯笼店,便立马拉着易晋朝那端走了去,易晋随着我的脚步,在我身后笑着。 等我停下后,我拿了好几个灯笼问易晋哪个颜色好。 易晋起先点了点绿色的灯笼,过了一会儿又说红色好看,又说黄色的好看。 他见我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纠结了,便没有再逗我,声音里染着笑意说:“红色好看。” 我反应过来,他在逗我玩,当即便不再问他意见,背对着他自己在灯笼店内选着。 最后我选了两盏灯,一盏易晋拿着,一盏自己拿着,等我心满意足继续朝前走时。落在我身后的易晋忽然对同样落在后头的于曼婷说了一句:“于秘书对刚才的糖娃娃,似乎情有独钟。” 易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因为现场虽然是一片灯海,可实际上光线还是很暗,恰巧我们走到了灯笼少的地方,易晋上半部分脸被黑暗笼罩,只看见下半边脸,他唇上一直习惯性挂着的笑,却在此时消失无踪,甚至带着一丝冷冽。 于曼婷脸上还算镇定,她说:“只是以前家里人也喜欢搪瓷娃娃。” 易晋习惯性的笑了笑,他说:“我还以为你喜欢。” 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前面了,见他们两还没有跟上来,我停在前面催促着说:“你们快点。” 易晋回了句:“来了。”然后踱步走了上来,于曼婷也脸色如常。 我奇怪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不过发现之后两人交流都很正常,情绪也没什么不对,我也没有再乱想下去。 逛了没多久,当我们走到一个码头时,有个船夫问我要不要上船玩一玩,说湖中心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灯笼。 我一看,湖中心果然有一艘花船正停在那里,花船上换满了灯笼,里面歌舞升平。 易晋问我要不要去。 我看了良久,觉得挺好玩的,反正时间还早,我又问于曼婷是否坐得了船。 于曼婷笑着说:“只要您没问题,我是肯定没问题的。” 我想到那次演唱会,她被那尖叫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我笑了笑说:“别倒是晕船,就不得了了。” 易晋在一旁听了,敲了敲头说:“先管好你自己。” 我虽然从来没有坐过船,但我想这么慢的速度,对我来说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我对易晋冷哼一声说:“谁怕谁。” 然后便上了船, 易晋也随之跟了上来,可谁知道我还没得意过两秒,才踏了半只在船头上,船头便往下倾斜,我惊呼了一声。 易晋伸手从后面一把将我往怀里扣,我下意识的紧抓着他衣襟,易晋见我吓成这样,在我身后发出低笑说:“是说自己不怕的。” 我没说话,我真怕我一说话,易晋会假装失手把我甩下去,我只能故作镇定说:“我知道怎么上去了,你放开。” 易晋在我耳边笑着:“那我放喽” 他刚一松手,我身体又往下沉,我又惊呼了一声,缓身死死抱住他。 易晋在我身后低笑了出来,他说:“不是让我放手吗?”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有点怒了,推了他几下说:“你就让我掉下去吧,大不了我自己游上去。” 易晋被我的反应逗得大笑,划船的船夫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替我说话说:“先生您就别逗这位小姐,看把她吓得。” 易晋大约也知道我有点生气了,没有再玩的太过火,站在岸上的他,将我身体一提,直接抱着我上了船。 等握双脚落地后,我立马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朝船内走了去。 易晋也随之走了进来,于曼婷跟在后面。 我到达船内后,便被船中心的一把古琴吸引了视线,我走了过去,坐在了古琴面前,手指稍微一勾,古琴便发出沉闷又洪亮的声音。 易晋走了进来,便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船夫端着茶进来笑着说:“姑娘,一看就是行家啊!” 手下这把古琴确实是一把好琴。琴身色泽红亮,琴的声音也完美,镶嵌下上面作为装饰的玉石虽然并不名贵,但是小巧精致,制琴的应该是一个老师傅。 我有点高兴的问:“这把琴卖不卖?” 船夫将茶放在桌上后,脸上便浮现一丝为难,他说:“这把琴,我们只拿给顾客体验,玩耍,不卖的,不好意思啊。” 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也没有太难过,君子不多人所爱,我说:“好吧,那我只能体验体验了。” 易晋见我对这把琴爱不释手,他提起茶壶往杯内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要不要过过瘾。来一曲。” 我将手放在琴上,难得对他笑得灿烂问:“你想听什么?” 易晋端着茶杯想了想,他说:“广陵散怎样?” 我说:“我可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弹这首。” 不过我还是按照他的话,弹了一首广陵散,古琴还是很久以前学,那时候我妈就希望把我培养成大家闺秀,所以,无论是钢琴还是古筝跟古琴都让我学了一遍,可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古筝还像模像样点。 大约是太久不弹了,广陵散弹起来些断断续续,到后面却渐渐顺了起来。 易晋执着茶杯坐在那儿听着,外面是喧哗声,还有歌舞声,可古琴沉闷的声音并没有被掩盖,反而独树一帜。 我弹得有些入迷了,根本没有管自己弹不弹得好,只是下意识往下弹了去。 一曲广陵散完毕后。我停下手上的东西看向易晋问:“好听吗?” 易晋靠在那懒洋洋笑着说:“你的拿手曲目不是梅花三弄吗?” 我说:“你要听?” 易晋说:“很久没听你弹过了。” 我调试了一下音,正式弹的时候,梅花三弄却是比广陵散顺利多了。 之后为了过足瘾,我接二连三的弹了好几首,感觉手指有点疼了,这才停了下来,朝着易晋走了过去。 易晋递了我一杯温度正好的茶,笑着问:“怎么样?过足瘾了吗?” 我说:“才三首哪里过得瘾了,这种琴就适合回家,慢慢研究,慢慢弹。” 他说:“是有点可惜了。” 船夫又端了一些小吃走了进来,忽然问了我:“先生,这位先是您丈夫吗?” 这个里面没有别的男人,除了船夫自己,他问的自然是易晋了。 我刚想否认,可又想了想,笑着问:“你怎么会觉得我们是夫妻?” 船夫说:“只有夫妻才会有你们这么恩爱,而且你们两人的习性。一看就是一起生活很久的,并且密不可分的,两位喝茶都是要七分烫的热茶,都不怎么喜欢吃油腻的食物,从两人的谈话就可以看出,双方都无比熟悉对方。” 船夫的话,倒是引起了易晋的兴趣,他:“哦?”了一声后,又笑着看了于曼婷一眼,笑着问:“那你猜猜我和她的关系。” 于曼婷坐在易晋身边,他打量了一眼,忽然指着我和于曼婷说:“这两位小姐,应该姐妹。” 我一听就笑了,我说:“您怎么觉得我们会是姐妹?” 船夫说:“你们两人面有点相像,虽然您比这位穿工作服的小姐年轻,可两人眉目间却还是相似的。” 我觉得有意思极了,完全没意料到易晋和于曼婷都同时沉默了下来。 我正要继续问下去,易晋握住了我放在了桌上的手,对那船夫说:“您猜错了,穿工作服的是我的下属,而这一位是我的妹妹。” 当那船夫陷入惊愕时,我笑得不行了,我说:“您怎么会觉得我们是夫妻,难道我们长得不像吗?” 那船夫在我和易晋的脸上来回看了一眼,过了好久,他才抓了抓头发说:“奇了怪了,还真不怎么像,倒是有点夫妻相。” 易晋制止住了这个话题说:“好了,您去忙吧。” 那船夫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里面待太久了,他说了一声好咧,这才端着托盘退出去。 之后船内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易晋脸上的笑,也没有之前了,好像冷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过,他还是问我:“这里有章鱼丸子,你以前的最爱,要不要来一份?” 我觉得有些腻,便瞬:“算了,东西够了,吃不下那么多。” 易晋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聊起了别的。 我们的船在船面上漂浮的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船面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了,我从船内钻了出来看向湖面。 不知道何时起,湖面上的船只越来越多了,那艘挂满灯笼的大船上,正有人在里面听着舞,有人在岸上放着烟花。 就在那一刻,整个天空瞬间亮了大半边,岸上游客人来人往,小摊小贩们在上面吆喝着,湖面上有人放的花灯,一盏一盏从我们船边划过,划船的船夫在唱着曲儿。他用德是方言唱的,听不清楚唱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对面有人回应了他。 歌声一来二往,好一幅人间烟火的景象,我从来没有如此感受过这样的美。 易晋不知道从何时已经悄然站在了我身边。 他的目光同我一样也落向这难得令人放松的美景上。 我侧头去他,他的脸在烟花的闪烁下,半明半灭。 我又移开了视线,坐了下来,顺带着躺在了船尾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面,抬头看向头顶的烟花。 我说:“你觉不觉得好美。” 我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感觉船只在那里晃啊晃啊。 我说:“要是我们能够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 我感觉易晋似乎也随着我坐了下来,可是他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我睁开眼去看他时,他的唇正好落在我眼眸上。 那温热的触感让我眼睛半睁着看向他,我看到了他光洁的下巴,以及他高挺的鼻梁,还有他浓密的睫毛,都在和我面部皮肤亲密接触着。 我没有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耳边所有一切,都成了背景音,仿佛不存在我们两人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易晋没有说话,他在我眼眸上吻了两下,然后最终落了一吻在我唇上,他说了两个字说:“会的。” 我笑了出来,没有再管他,只是舒缓着身体,感觉风吹拂过面,任由他吻着我。 后来大约是这里气氛太过迷人了,尽管特别吵闹,可我竟然就那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我还小,也是这样的灯会,易晋牵着我在大街上走着。 那时候三番理经常会有这样的活动,我最爱的也是这样的活动,爷爷最喜欢的事情,是一个人拿着自己那套皮影,在热闹的街上给人免费唱着皮影,好多人看。 易晋会给我买糖葫芦,陪着我看那些影子在那块白幕上,左晃右晃,正好临近过年,整个三番理的长街都被白雪覆盖,行人们会撑着一把伞,在满是飘雪的天空下,快乐行走。 小吃摊子上的灯昏黄,却雾气腾腾。 可惜人怎么能够永远留在过去,都是要朝前走的,就算你不想走,也会被时间推得一步一步朝前,而且步步都身不由己。 就像梦终究是要醒的,我们怎么可能真的永远留在那里。 等我醒来后,我人已经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了,而灯会俨然已经结束,我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房间。 看了良久,我从床上走了下来,做房间的中央摆着船上那把古琴,我拨动了一下,沉闷的声音便散发了出来。 原来昨天晚上,易晋把这把琴也带回来了,他是怎么得到的,我有点好奇。 最后下楼去问于曼婷,于曼婷笑着说,因为那船老板是范增的书画迷,所以易晋是用了一副范增的字画,和那船老板换了古琴。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在易晋手上永远都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 于曼婷见我抱着那把古琴在手上。笑着说:“看来您真的很喜欢这把古琴。” 我手指落在琴身上那多出来的六个字上,顺着字的轮廓一点一点往下,三长相思三个长相守便完整的露了出来。 我望着那六个字良久,于曼婷见我站在那里没动,笑着问我:“您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说:“没事,有点饿。” 我将琴递给于曼婷说:“收起来吧。” 于曼婷笑着说了一声:“是。” 于曼婷离开后,我便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桌上有易晋翻过留下的照片,我也就着继续翻了翻。 报纸上面报道的正好是昨天那场盛大的灯火,里面有不少人摄影的照片,而我和易晋却也不小心入了镜。 他牵着我走在人群中,我兴致勃勃的张望着路边的小摊子。 我们两人在照片内占据的地方特别小,甚至很难察觉,就像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尘。 所以看过这报纸的人,并没有谁认出我们。 我合住报纸后,便放在他隔壁,继续用着手上的餐。 中午的时候,易晋打来一通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看到那把琴。 我说:“我看到了。” 他在电话内笑着问:“喜欢吗?” 我想了想说:“还行。” 他听到我这句话还行,笑声越发大,他说:“今天晚上可能陪你吃不了晚餐了,晚上会有个应酬。” 这几天易晋为了陪我,将工作都往后推了好几天,我向来都知道他很忙,便说:“没关系啊,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易晋说:“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于秘书陪你。” 我说:“好,我知道了。”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便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后,由着司机送去了医院。 我并不打算再藏着孩子,反正现在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当于曼婷跟着我到了那家暂寄着小奇的心理医院时。她有些惊讶,大约没想到我千辛万苦把小奇从易晋手上拿了出来,又主动送出去。 我也没有和她解释什么,到达医院后还是找到了之前的医生,医生带我去看小奇,他还是那样,看见我就哭,也不让我抱,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我有些无力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曼婷将我从小奇的病房内拉了出来,她说:“易小姐,您别太急了,孩子会吵会闹是正常的,总会有一个过程的。” 我很想问这个过程会有多久,可是我知道就算问了于曼婷她也不会有答案。 我站在走廊外面,看着小奇在里面哭的撕心裂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压在了自己身上。 医生从病房内走了出来,和我说着抱歉。我知道他的抱歉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在说他无法医治小奇。 连医生都如此坦诚的说了对不起了,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难道从此以后,我和小奇之间永远都只能隔着这扇门相见了吗? 我从来都没想过居然会有这样一天。 小奇还是不愿意靠近我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医生和我说了他对小奇的没有办法,看我要不要另外换医院。 于曼婷在这个时候说:“孩子找下快七岁了,本来就是上学需要玩伴的年纪,如果从这个医院换到另一间医院,对他反而没有用处。” 于曼婷看着我说:“易小姐,我有个主意不知道您会不会采纳。” 我看向她,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于曼婷说:“我哥哥家有个儿子,和小奇一般大,不如我们先把小奇从医院接出来,带去我家和我外甥暂住一段时间,然后再看看他的情况是否有好转,您觉得怎么样?” 那医生听到于曼婷如此说,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他说:“也许这比对孩子过渡治疗要好,让他恢复正常生活,让他慢慢的有自己的玩伴,到时候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呢?” 医生用的是奇迹两个字,虽然我觉得奇迹两个字用的并不是太合能心意,现在也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说不定现在让小奇恢复正常的生活,对于他会有帮助了。 我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一样医了。 我问于曼婷:“那方便吗?” 于曼婷笑着说:“当然方便,正好摸外甥也缺个玩伴,让两个孩子一起为伴这是一件好事。” 听于曼婷如此说,我沉思了几秒,看看可不可行,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也找不到比这更适合小奇居住的家庭。 我想了想,说:“我能够去你哥哥家先看看吗?” 于曼婷知道我不不放心,当即便说:“好啊,完全没有问题,您现在就可以随我过去一趟。” 我和于曼婷从医院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她哥哥家,当时是她嫂子来接待我们的,并没有见到他哥哥。 他嫂子很客气,让我了看了看她家的孩子,和小奇的年龄,确实是一般大,而且很活泼好动。 于曼婷的嫂子和我们说,她家原本就打算再去领养一个孩子来家里的,现在小奇来她家也算是圆了给孩子找个办的心思。 虽然于曼婷嫂子很热情,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忧的提前将话说明白,我说:“可是小奇现在的心理状况并不健康,而且可能会给你们贴很多麻烦,您确定接手得了小奇吗?” 于曼婷的嫂子一看就是一个很爱孩子的人,当即便表示:“没有任何问题,您别担心,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们都会照顾好孩子,而且您还是我家曼婷老板的妹妹,这也更加是我们应该做的。” 事情一直讨论到晚上,于曼婷的哥哥回来了。他看到我后略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于曼婷便立马走了让去对他哥哥说:“三哥,这是易小姐。” 于曼婷的哥哥看了我良久,他才反应过来,立马朝我伸出手说:“易小姐,您好,我是曼婷的哥哥。” 我们两个人轻轻握了一下,相互松开后,他便问于曼婷:“有没有准备晚餐?” 于曼婷回了句:“正要送易小姐回易家呢。” 于曼婷的哥哥于晟说:“第一次来,怎么能这样走了呢,怎么说都吃顿饭再走。” 于晟转头便对自己的妻子说:“韩雪,准备晚餐,快。” 韩雪得到丈夫的吩咐后,便立马进了屋,紧接着,于晟又对于曼婷说:“快让妈回来一趟,一起了吃顿饭。” 于曼婷听到哥哥的吩咐,当即说了句好,便转身就走。 他们甚至没有问我愿不愿意留在这里用晚餐的,剩下我和于晟后,于晟笑着对我说:“易小姐,我们照顾不周,你们千万别介意。” 他们如此客气,我只能干干的笑了一句说:“哪里,是你们太客气了。” 因为还是有求于他们,所以我没有拒绝在这里用餐这件事情,没多久于曼婷她妈便赶了过来,依旧是上次在江门见过的那位阿姨。 我正和于曼婷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她妈妈进来后,我对她笑了笑,顺带着唤了声阿姨。 于曼婷她妈在听到我这句阿姨后,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立马朝我走了过来,见桌上什么水果都没摆,当即便对厨房内忙碌的儿子儿媳说:“哎呀,小樊来了。你们怎么什么东西都不摆啊,让她干坐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啊!” 桌上之所以什么都没摆,是因为他们都没来得及,便在厨房忙着做饭了。 于太太满是责备的说完这句话,便也跟着进了屋,没一会儿,她手上端着很多洗好的水果出来招呼着我,她拿了一些洗得干干净净的葡萄递给我说:“小樊,这是我刚才亲手洗了的,洗得很干净你快尝尝。” 我看了于曼婷一眼,于曼婷也看向我,笑着说:“易小姐,别讲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 我笑了笑,便立马从她手上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可之后于太太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见吃了几颗葡萄不喜欢后。便立马给掰着山竹和核桃。 我完全招架不住于曼婷家的热情,到晚饭吃完后,我从于曼婷家里正要离开时,吴太太忽然从后面喊住了我,我回头去看时,她手上拿着一大盒她亲手做的一些小饼干说:“这是阿姨刚才亲自做的,上次曼婷说那些鱿鱼丝饼你不喜欢吃,所以这次我按照你的喜好做了一些小零食,你看合不合你胃口。” 对于她们一家的热情,我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我只能尴尬的笑着说:“阿姨,不用太麻烦了,一般我都不怎么吃零食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了,于太太的脸上当即便是一阵失落,她有点难过的说:“啊,原来你不喜欢吃了,小樊,真是对不起,阿姨不知道你的喜好。” 我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要道歉,这让我特别的尴尬,于曼婷也看了出来,便从于太太手上接过那盒饼干说:“妈,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要送易小姐回去了,饼干我替你拿着。” 于晟也拉住于太太说:“是啊,妈,你让易小姐先走吧。” 于太太没有办法,站在屋内看着我不说话,眼睛有水花闪动。 我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拒绝,对她造成了伤害,我想解释什么,于曼婷便立马拉着我说:“易小姐,我们这边走吧。”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随着于曼婷进入了电梯,之后于曼婷问我什么时候去接小奇过来。其实我现在也还没有答案,她们家确实很热情,环境也不错,可是我思虑着我是不是要通知易晋一声或者和他商量商量。 我并没有立马回答,没有等到我回答的于曼婷,笑着问:“您怎么了?还有为难的地方吗?”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没有,我只是还在考虑中,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 于曼婷笑着说:“三天时间肯定没有问题,您好好考虑就是。” 我笑了笑。 之后车子停在易家门口,在我要下车的时候,于曼婷在身后说了一句:“易小姐,您等等。” 我回头去看她,她手上仍旧拿着那盒饼干,她说:“这是我妈妈亲手做的,她很喜欢您,您能不能多少迟点,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我想了想,这次于曼婷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犹豫了几下,从她手上接过那盒饼干说:“抱歉,刚才让于太太不太高兴,不过我是真的不怎么喜欢吃零食。” 于曼婷说:“我知道,但是您能够收下她就会很开心。” 我说:“好吧,不过,于秘书,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太喜欢你们家对我的态度” 我比较委婉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不过我还是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和她说了再见后,我便拿着饼干进了屋。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易晋挂在玄幻处的外套。 阿姨走了出来,对我笑着说:“小姐,您回来了啊。” 我说:“易晋回来了吗?” 阿姨笑着说:“早就回来了,在书房呢。” 我听了。便朝楼上走了进去,到达书房后,易晋正在背对着我坐在书房椅子上打电话,他手指间正燃着一根烟,书房内烟雾缭绕。 易晋在听到房间内的动静后,便回头看向我,他看到是我后,当即便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对电话内的人说了一句:“嗯,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办。” 语毕,他挂断了电话,抬眸看向我笑着问:“回来了?” 我朝他走了过去,看到桌上烟灰缸内的烟头,我问:“你怎么又抽了这么多烟。” 易晋没有说话,而且看向我手上拿着的一盒饼干。 我刚才忘记给仆人了,便对易晋说:“于秘书她妈妈给我的。” 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时,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于曼婷的妈妈?” (天津) ------------ 096.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说:“对啊,今天我去了她家。” 我想和他商量的小奇的事情,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易晋便问:“是于曼婷让你去的?” 他用的是于曼婷三字,不是于秘书,一般易晋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别人。我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正常,但是也仅是一瞬,很快便没了踪影。 我见易晋皱眉沉思,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他收起脸上的情绪说:“没什么,以后尽量不要和于曼婷的家人接触,毕竟是我的下属,不宜走得太近。” 易晋的话让我愣了几秒,连带着将我想说的话也给堵住了,他从椅子上起身,大约是也觉得屋内的烟味有点,他起身走到窗户口,将窗帘拉开。 城市的夜景,便出现在窗外,外面灯火通明的模样,倒是将屋内映衬得极其暗,易晋的脸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情绪,但是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他心情似乎是不太好。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心情不太好,我有点不敢和他谈把小奇送去于曼婷家里的事情。 正当我有些举棋不定的时候,易晋走到了我面前,他伸出手碰了碰我的头说:“不早了,下楼洗漱准备休息。” 我想要和他谈的事情终究没有说得出口,我点了点头,想着他应该还有工作,便没有再打扰他,我径直出了书房。 等我再楼下洗完澡出来后,阿姨正好端着水果走了出来,似乎是要送去楼上的。 我想了想,反正我也要上楼。对阿姨说:“您给我吧。” 阿姨看了我一眼,见我今天似乎难得好心情,立马把水果递给了我,等我再次到达楼上书房,却没有看见易晋人,房间内的灯依旧半开在那里。 我转身刚想出门,可就转身那一刻,我看到了靠近书桌旁的垃圾桶内的一样东西。 我端着水果走了进去,弯身将东西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那是于曼婷之前拿给我的饼干,我放在易晋书房忘记拿下楼了,可我不记得我有扔到垃圾桶内。 我以为是不小心落在垃圾桶的,也没有在意,继续放在书桌上后,我转身走了出来,又朝着卧室走了进去,易晋正在卧室阳台上打电话,不知道和谁在通电话。 因为隔着阳台,我听不清楚,只看见他的背影。 我将水果放在桌上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擦拭着头发,不知道何时,易晋已经从阳台走了进来,他来到了我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 他鼻尖挨在我颈脖处,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闷声说:“好香啊。”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看向镜子内的他问:“你心情不好吗?” 我很少见易晋心情不好过,基本上他都不会表露得太明显,就算是工作上的烦恼,他的情绪都不会有多大变化,可这一次我无比清晰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情绪的低沉。 易晋没有回答我,而是隔了一会儿,埋在我颈脖良久,他突然笑了出来,他说:“你从哪里看出了我心情不好。” 我说:“今天你好像不怎么说话。” 易晋哼笑了一声问:“是吗?” 我点头,他将我往怀中搂得更加深入了。 他说:“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我们要分开了,你会走吗?”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心里一咯噔,他很少会说这样的话,我有些意外十足看向他,小声问:“去哪里?为什么要分开?”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了出来,他只是笑,反而让我有点摸不清楚头脑了,我转过身刚想问清楚他话内的意思,可谁知道他摄住了我下巴,直接吻了上来,吻住了我的唇。 我推着他。示意他我还想说话,可谁知道易晋直接把我从化妆台前一把抱了起来,下一秒我身体便坠落在了床上。 我还想问什么,到后面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只感觉易晋今天吻我的动作是如此的凶猛,让我连开小差的机会也没有,整个人被他死死的掌控住。 他仿佛要将我吻进他的骨血里,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小声说了一句:“不要。” 可谁知道这喘息声是如此的短暂,紧接着他便褫夺了我所有的呼吸于力气,我身体要被他掏空了一般。 以前在这样的事情中,他一直都是会迁就我的,可今天他纯粹的只是为了占有我,仿佛在宣誓着他的主权。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正常,可这不正常我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才想起这件事情。 地下是我的浴巾和易晋的衬衫,仆人面不改色的在收拾。 我在被子内躺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接近到十点时,我才在卧室内收拾好自己下了楼。 我下了楼后,本来以为于曼婷会去往常一般在餐厅内等着我,我也还想和她商量小奇的事情。 可餐厅内除了家里的阿姨,还是阿姨们,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我坐在餐桌边后,对离我最近的阿姨问了一句:“于秘书呢?” 那阿姨听到我的话,给我倒了一杯牛奶笑着说:“于秘书今天在先生那里估计是有工作要处理。” 我说:“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仆人说:“这点倒是没有。” 我想了想,于曼婷应该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到时候再找时间和她商量也是一样的,可我差不多等了一个星期,于曼婷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易晋那边也没有什么异样,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便在有一天,我主动找了一个时间去易氏找于曼婷,可到达那里时,易晋正在会议室内开会,而于曼婷,听易晋办公室的前台说,早就在三天前被派出去出差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当握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沉默了几秒,怎么会这么突然,一声不吭就被易晋派出去出差了,甚至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清楚。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会议室地方向突然一阵骚动,我看了过去,大概是会议结束了,易晋正好从会议室内出来,跟在他身边是一个新秘书。 那秘书正手抱着文件,紧跟在他身边,小心敬慎听着他的吩咐。 前台见我正站在那里发呆,提醒了我一句,反应过来,本来不想在这里和易晋碰面的,可谁知道,他一台头便看到了我站在这里。 本来正在和秘书说话的他,朝微微勾起了唇角,本来正记录工作好好地秘书,在看到易晋嘴角的笑时,愣了几秒,在侧头看向我时,这才了然。 我朝着易晋小跑了过去,他在看到我后,笑着问:“怎么来了?” 那新秘书对我毕恭毕敬的唤了声:“易小姐。” 我看了她一眼,才对易晋说:“我是来找于秘书的。” 易晋不动声色的牵住我朝前走,后面跟过来的下属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身后。 易晋说:“于秘书去出差了,你找她什么事。” 我说:“我有点事情问问她。” 易晋笑着看向:“我可以给你她国外的号码。” 我瞪大眼睛问:“她去国外了?” 易晋说:“嗯,可能要大半年才会回来。” 我说我怎么打她原来的号码一直都打不通,原来是出国了,只是她出国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一点征兆都都没有,小奇那边的事情难道就不解决了吗?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易晋在我身边问:“怎么,有心事?” 我反应过来,立马摇头说:“没有,我没什么心事。” 易晋带着我朝他办公室走,他仍旧是执行总裁,职位并没有什么变化,易氏的董事长位置目前悬空。 我很久没来过他办公室了,不过以前来的也并不多,我在沙发上坐下后,因为于曼婷的事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的接待人员端了茶水进来,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易晋陪我坐在沙发上,看向我问:“下午打算去做什么。” 我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说:“无聊,没事干。” 正好易晋的新秘书正在办公桌前替他整理着资料,我看到她那双葱葱玉手,还有苗条的身段,便说:“于秘书去了国外,你这里就来了个很年轻的秘书,挺好的。” 我完全没发现自己嘴巴内竟然泛着酸味,可话已经说出来,想收回也没了办法。 易晋自然也听出来了,他撅我下巴,眯了眯眼睛看向我说:“我怎么听到了酸味。” 我打掉他的手撇了撇脑袋说:“我才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笑着问:“那我明天找个丑点的?” 我没说话,易晋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笑了出来,那秘书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整理文件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 我看了一眼,替易晋粗略的考察了一会,确实没有于曼婷的工作能力。 易晋见我还盯着他的秘书发呆,便递了一块水果在我唇边,我吃了一口后。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骂了一句:“自己给自己宠出个小祖宗来了。” 我以为易晋那句话只是说说的,可求谁知道第二天去,他办公室内真的又换了一个秘书,这次依旧是个女的,不过年龄应该很大了,做事情很有条理,应该在这行干了很久的,和于秘书有的一拼。 我没想到易晋竟然会说换就换,我也根本没往这边想,昨天也只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 我手上带着阿姨今天准备的鸡汤来了这里,易晋还在开会,最近的他整天就是会议缠身,忙得很。 那秘书见我总是盯着她看,她立马走了上来,轻声问我:“易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我反应过来,立马摇头说:“没什么事。” 她听到后,没有再打扰。又退了下去,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安静的待着。 这个秘书很会审视夺度,她退出去后没多久,我把手上的汤放在了易晋办公室,没有再等下去,而是直接离开了,回了家。 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内忙碌,易晋下完班回来,看到桌上的菜,笑着说:“今天的风吹的是哪一边,竟然有人难得洗手作羹。” 我正好在厨房内听见了,从里面探头出来,易晋正脱着外套。 我说:“你要是不喜欢,我让阿姨给你重新做就是。” 易晋将外套递给一旁的仆人后,笑着看向我说:“阿姨的饭菜,哪里有你的味道。” 一旁的仆人笑着说:“是啊。是啊,先生最喜欢吃的,就是易小姐做的菜了。” 我忽然想到他生日那天,我给他做的那顿饭菜,最后我们谁都没有吃,全都倒掉了,亏我还在厨房忙得手忙脚乱的,他哪里就喜欢吃我做的菜了。 对于仆人恭维的话,我要听不听,在厨房内忙着把菜出锅,等端着出来后,易晋正坐在那看着报纸,我将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上。 他闻到了香味,将报纸折叠好,往桌上一看,他笑了,笑着说:“厨艺长进不少。” 我笑着问:“是吧?我也觉得。我今天在家研究了一天。” 易晋试了一下味道,他说:“嗯,很有进步。”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仆人替我们两一人盛了一碗汤,我坐在易晋身边后,便吃他碗内的饭菜,味道确实还不错,我笑了出来, 易晋见我笑得眼睛眯着,很满足了的猫一样,便笑着打趣我说:“不过,还是有进步的空间。” 我不理他,我说:“我才不要在家里当保姆。” 易晋说:“那你想做什么。” 大约他也是知道我在家里无聊,过了一会儿,又问:“不如在易氏替你找份工作?” 我说:“算了吧,多没意思,你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易氏了。” 易晋问:“那你想进哪里。” 说到这里,我放下手上的碗,立马起身去茶几旁边拿了几份招聘的杂志,我递给他说:“你帮我看看哪一份工作好。” 易晋接过那些招聘的杂志,上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公司的招聘,看到易晋皱了眉头,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当即便摇晃着他的手臂说:“我这次是特意找些小公司的,又不累又充实生活,又朝九晚五,多好,在大公司里太多压力和勾心斗角了,哥哥,你说呢?” 我带了点讨好的意味,易晋被我摇晃得受不了了,他放下那些杂志笑着看向我舒服:“我不是不让,,而且首先考虑的一个问题,这些小公司安全吗?” 我说:“肯定安全,都是正规公司,才刚起步的。” 易晋看了我做的这一桌菜,他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说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原来是给我准备的鸿门宴啊。” 我继续摇晃着他问:“怎么样嘛,你答不答应?” 易晋看向我问:“我可以不答应吗?” 我说:“不能。” 他大笑了出来,说:“还不是,你都没有给过我选择权,我哪里有权利说不呢?” 我说:“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易晋点头说:“嗯,可以让你去试试。” 我笑了出来,便立马和易晋说我找工作的事情,他一边用着餐,一边听着,时不时给我一点建议,最后敲定的公司是三家。 我说我明天就去面试,易晋说:“可以,但是在面试的前提下。是有人跟着。” 只要他答应了,这点要求,我自然也是答应的。 我说:“好,没什么问题。” 一切事情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没怎么睡着,只是躺在易晋怀里,看向月光下他那张脸。 他似乎是睡着了,我无聊的用手指在他脸上划着,手指从他额头滑落到他高挺的鼻尖,然后再到他双唇,接着就是他的下巴。 明明这张脸我已经如此熟悉了,就像熟悉了几百年,几千年了一般,可现在看,还是有点点陌生感。 正当我看着他的脸发愣时,本来以为睡着的易晋忽然伸出手将我放在他唇上的手给按住,我吓了一大跳,刚想从他手心里缩回去,可缩了好几下,都被他握得死死地。 易晋还闷声笑了出来,我有些恼羞成怒说:“你根本就没睡。” 易晋没有睁开眼,继续闭着在那里,他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说:“被某人吵醒,还怎么睡。” 我说:“我不吵你了,你继续睡。” 我又试图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可他看似没有用多大力气握住我的,我也依旧抽不出来。 好半晌,他睁开眼,提起我的手在他唇边吻了吻,他笑着看向我说:“傻瓜。” 我干脆不动了,只是老实的回答说:“我睡不着。” 易晋嗯了一声,然后将我往怀里抱了抱,他问:“为什么睡不着,和我说说。”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困。” 易晋低笑了一声,他也有些难办的说:“那了怎么办呢。” 他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唇便落在了我脖子上,我觉得有些痒,推了推他,笑了出来说:“昨天才那个,我今天不想。” 易晋哪里管我,摁住我的推着她的手后,他整个身体直接朝我压了上来。 他的吻便温柔的落了下来,我听到他的呼吸声后,瞬间就不动了。 他的吻和前几天的又不一样,这次的是缱绻的温柔,我一向都有些抵挡不住,只能控制住自己混乱的呼吸,闭眼躺在他身下,感觉他温热又带点凉意的吻。 后面,我无力甚至是无意识的从嘴里遗落出一句:“易晋” 他知道我只是意识混乱之中。才会胡乱喊了他这一句,不过他也应了,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他低哑着声音说:“我在。” 听到他的回应,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呼吸仿佛要衰竭了一般。 易晋不敢乱动,只是微微喘着气,指尖替我擦掉额头上的汗,便掰住我下巴,带点安抚性质的朝我唇上吻了上来。 我死死的抱住了他,不知自己是身处天堂还是地狱,这大概就是人类最无法抵挡的事情吧,身体永远比心诚实。 到最后面的时候,我躺在易晋怀里,易晋也平稳下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在我唇上吻了吻,我头紧挨在他胸口,我听见了我们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 他抚摸着我的脸,声音内的情绪依旧没有褪去,他说:“樊樊。” 我懒懒的嗯了一声,他说:“爱我吗?嗯?” 我又在问我这个问题,我脑袋还不是很清楚,只能稀里糊涂回了一句无比迷茫的话,我说:“我不知道。” 他抬起我脸,他说:“睁开眼看我。” 我犹如被他蛊惑了,我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易晋那张脸就近在咫尺。 他眼里内燃烧着火苗,又再次问我:“不喜欢吗?” 我被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和咄咄逼人的话,逼得无处可逃,我依旧摇着头,哭着说:“我不知道。” 他看到我脸上的眼泪,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逼问我,只是将我搂在怀里,低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埋在他胸口,他身上有属于我的味道,我们两人的气息缠绕在彼此的身上,根本剥离不了。 我抓紧着他胸口的衣襟问:“喜不喜欢就那么重要吗?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去弄清楚我喜不喜欢,我甚至都分不清楚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什么样的才是喜欢?” 我不知道自是哪一句话让他开心了,他低声笑了出来,我捶着他胸口说:“你还笑,都怪你才把我弄成这样,我都没和别人谈过恋爱,我都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易晋的手在我光着的后背,来回抚摸着,他说:“我们这样就是在谈恋爱。” 我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我说:“那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易晋笑着问:“你要什么感觉?” 我说:“里面说,惊心动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天天想待在一起,心跳加速,这才是谈恋爱的感觉吧。” 易晋被我的形容词逗笑了,他手从我背脊落到了我后颈说:“难道你没有吗?” 我说:“我没有,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我们之间我没有惊心动魄,更加没有心跳加速----” 我这句话刚落音,易晋便摄住了我的唇,朝我深深的吻了上来,我被他吻得连呼吸都喘不上了,当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我在他怀里狠命的挣扎着,捶着他胸口让他放开我。 易晋过了好久,当我整个差点在他怀里快要晕厥了过去,他才放开,我躺在那里拼命的喘着气。 易晋把我手放在我的胸口,他问:“感觉到了吗?” 我的心脏确实在此时蹦蹦跳,仿佛要从胸口破土而出了一般,我说:“这是缺氧所致。” 易晋说:“不是。” 他又压在了我身上,他扣住我的手,带着来到我自己的心口,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心口上的皮肤上,易晋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他说:“跳了。” 我清晰的感觉到本来已经逐渐平稳的心跳声,又再次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说:“这就是吗?” 他笑而不语,我说:“这是人的本能啊。” 易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我感觉他的笑意味十足,我再次强调说:“是真的,你要离开我,我就不会了。” 易晋笑着说:“你和赵州有这种感觉吗?” 我以为他指的是我们之间有这种事情存在,我当即以为他是在侮辱我,我说:“我们没有这种事情。” 我推开他就翻身背对着他,易晋再次抱了上来,他说:“我知道,我是问心跳。” 我说:“我又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有心跳。” 我觉得不对,我又补了一句:“我也不喜欢你。” 易晋抱着我,在我身后把完着我发丝说:“恋爱之中的人,并非全天的心跳加速,如果全天都是,那人一定会因为心跳加速而死亡,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心跳加速只会在特地的某个时刻或者亲吻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喜欢一个人是做任何事都不会排斥对方的。” 我说:“我当然不会排斥你,讨厌你,因为我们是亲人啊。” 我还是没从我们之间的关系中反应过来,我反而想起了一个问题,易晋懂得恋爱的感觉,那他是不是和别人谈过恋爱。 想到这里,我又转身过来,看向他说:“你是不是和别人交往过?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朋友。” 我也咄咄逼人的逼问他,易晋听到我这些话,笑了,他松开了我,翻了个身躺在那里。 我缠了过去,压在他身上死盯着他脸说:“你说啊。” 易晋悠闲的躺在那里,问:“你让我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也和别的女生交往过?” 他说:“高中时期的算吗?” 我说:“你真的有!” 易晋被我这幅模样,逗得越发想想笑了,他说:“那时候顶多算是牵牵手,这也算吗?” 我说:“那后来呢?” 易晋说:“有人不喜欢,也就分手了。” 他指的是我不喜欢,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他的初恋,我完全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才六岁,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缠着他,对他身边的女人完全没有印象。 我说:“你高中时候就早恋,真成熟。” 我从他身旁爬了下来。再次背对着他,易晋侧躺在我身边,他手落在我手臂上,他大拇指在我光滑的皮肤上打着旋儿,他说:“这你都要生气?” 我说:“我只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你还谈了一次,不对,你都谈了好几次了。”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他说:“所以呢?” 听到他这句话,我翻过身来看向他,笑着说:“要不,你让我去试试?我就试一下什么感觉,等知道了那个感觉,我就回来。”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脸上的笑虽然没有收,不过语气却带了两丝冷意,他冷笑了两声说:“你试试。” 下一秒他压了上来。摁住我双手说:“小兔崽子,原来你还存着这样的想法呢,嗯?这是想干什么?红杏出墙?还是让你出去恋爱一会儿,再把你收回来?这样的想法你哪里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没想但自己一句话不对,就将易晋给惹怒了,我挣扎着说:“凭什么你能我就不能了,难道我是你妹妹,我就该受你管了吗?” 易晋说:“高中这种事情你也要拿出来说,你不是欠收拾还是怎样?我能一样吗?我不哪里都是你吗?你少在这里给我钻。” 他又来,我推搡着他,殊死抵抗说:“那你大学呢!” 易晋钳住我的手说:“我大学都被你这小东西给占满了,不是一直都在和你谈吗?被你闹的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别人?” 我说:“我不信,你每次都是这样说!” 我想要钻进被子躲避他,可谁知道还是被他一把给拽了出来,他再次吻了上来。 我呜呜大叫着想说话,他哪里还给我机会。 第二天早上我从卧室内下来后,易晋还没有走,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而生气。 我到达餐桌边后,阿姨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小心翼翼的喊了句:“易晋?” 他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我过了一会儿,想了想,又唤了一句:“哥?” 仆人正好端了一盅汤在我面前,我喝了一口后,觉得味道很鲜美,为了缓和气氛,我对一旁的阿姨笑着说:“阿姨,你今天炖的汤真不错。” 阿姨听后,很是配合的笑着问:“是吗?我也觉得不错,您不是说要学着做给易先生吃吗?” 我说:“对啊,我正有这个意思。” 易晋早就看透了我和阿姨之间的小心思,他抬手扣了扣餐桌桌面说:“好了,食不言寝不语,昨天不是还嚷着说要去面试吗?” 听他这样说,我就知道他不生气了,我笑容满脸说:“对,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在他面前旋转了一圈,问:“好不好看?我新选的工作装。” 易晋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打量了我几眼说:“你是过去应聘当老板,还是当员工。” 我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当然是员工啊,怎么可能是老板。” 易晋笑眯眯说:“你身上这件工作装确实不错,只不过,按照你应聘的职位工资来算,应该要一年才能赚到你这身衣服的钱,你确定穿这身衣服过去,会有老板要你吗?” 我反应过来,我看了一眼时间,当即便问:“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又立马转过身往楼上跑了去,立马从柜子内翻找着衣服,最后好不容易在里面找了一件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衣服。 我下去后。坐在易晋面前问:“这样可以了吧?” 易晋笑着打量了我几眼说:“这件不错。” 我说:“颜色有点老旧。” 他像是没有听到也这句话一般,替我涂了几块面包放在碟子内说:“快吃吧,吃完我送你过去。” 我说:“同想自己去。” 易晋知道我在怕什么,他说:“我送你到公司门口,不会干扰你面试。” 我这才说:“好吧。” 毕竟除了妥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用完早餐后,易晋把我送到公司门口,确实很小,而且小的可怜,还是刚起步,易晋坐在车上翻了翻这家公司得资料,便问:“你确定是这家?” 我说:“我确定,不好吗?” 易晋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五六分钟就是面试时间了,我对易晋说:“那我走了?” 易晋嗯了一声,我刚想下车的时候,我想了想,又回身在易晋的侧脸上吻了两下。 他见窝今天这么主动,捂着我脑袋笑着说:“机灵鬼。” 我拽着他领带说:“那我真的走了。”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去吧。” 我又吻了吻他的下巴,这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易晋的车在那里停了一会儿,便从我面前开离了,等他彻底消失在马路上的红绿灯拐弯处后,我也才转身继续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等我进去后,里面确实是小公司,新开张的,连员工都只有那么两三个,狭小的地方堆满了各种杂物。 我问老板在哪里的时候,有人给我指了指方向,我这才走了过去 老板是和四十五六的中年男人,他问了我一些问题,对今后理想工资是多少。 其实我对这些真的无所谓,出来工作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我随便和那老板谈了谈。 那老板大约对我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要我会制作表格和文档。会玩电脑会打字就行。 我没想到我第一份工作就会如此顺利,于是面试通过后,便在当天就开始工作,易晋似乎把我面试的时间掐的的很准确,我刚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我怎么样。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我没敢接得太明目张胆,当即便缩着身体在格子间小声对易晋说:“通过了,但是工资特别低。” 易晋似乎早就料到他,他笑着说:“不累就好。”他想了想说:“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我说:“好。”正好老板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压低声音说:“那我挂了。” 和易晋挂断电话后,老板便从我身后经过,他出去后没多久,我想到了小奇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等到于曼婷的回电,小奇那边也只能暂时放在医院,到时候再和易晋聊聊孩子的问题。 我想了想,便放下了手机投入了工作,这份工作确实比想象中轻松很多,两三个员工和我基本上都同龄,都是大学刚毕业的毕业生。 她们一天坐在那里就是聊各种明星和护肤品,我因为刚去和他们并没有太熟悉,所以有些聊不上来,便只是在一旁看着。 上了一天班后,唯一做了的一件事情,就是打了一下表格,基本上就是在发呆。 临近下班的时候,公司内似乎有个同事生日请全公司的人吃饭,有人问我去不去。 我第一次来这上班,如果别人都邀请我了,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只能打了一个电话给易晋。 (天津) ------------ 097.明白人 电话打过去后,是易晋的新秘书接听的,那秘书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当即便说:“易小姐,易总还在开会。” 听到她这句话,我立马回了一句:“我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让你帮我转告一句,就说我今天有聚会,让他别来接我下班了。” 秘书在听到我的话后,在电话内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又说:“等易总会议结束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替您转告。” 我说:“好,就这样。”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收了起来,便对同事笑着说:“走吧。” 有了共同的目的和接触点,相熟起来其实是很简单的,同事见我说去,点顺手挽住了我,都是单纯的姑娘,小公司本来就没什么竞争力,所以也就没什么冲突的点,几人便有说有笑的走到了楼下。 当我们正要拦车去吃饭的地方时,忽然有一辆加长的肯林缓缓开到了我面前,我以为是易晋,可仔细想了想,易晋早上开的并不是这辆车,而且他也不怎么喜欢这种高调的车,正当我在猜测是谁时,紧闭的车窗忽然缓缓往下降,露出了吴志军的脸。 他当即便坐在车内朝我笑着说:“小樊啊,我是吴伯伯啊。” 陪着我的同事看到这样的情况,全都面面相觑的看向我。 大约估计在好奇,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开这种车的人,明显社会地位不匹配。 我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见同时都因为我的问题。而在等着我,我赶忙对他们说了一句:“要不,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就过来。” 她们见我似乎是有事的模样,也没有再这里多停留,只是在走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来。 我朝她们笑了笑,等她们走远后,我这才看向车内的吴志军说:“吴伯伯,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吴志军坐在车内笑着说:“伯伯金天是来找你聊聊的。” 如果真的只是聊聊一通电话就可以解决掉,而且我们之间并不熟,也没什么好聊,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如此准确的找到了我。 看来,他轻描淡写的那两个聊聊,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而是策划已久。 我站在那良久,过了一会,我笑着说:“吴伯伯,可是今天我同事生日,要不我改天约您一起吃个饭?” 吴志军早就料到了我会有这样的说辞,下一秒,他同样笑着说:没关系,吴伯伯就和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倒时候我再顺道送你去你同事那里,怎么样?” 我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吴志军的秘书从车上走了下来,直接拉开了车门,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说:“易小姐,您上车吧。” 我看了吴志军一眼,又看了他的秘书一眼,他明显是有备而来,就算再怎么拒绝,也是跑不了的。 我只能笑了笑,维持表面的客气说:“那就麻烦吴伯伯了。” 我在吴志军秘书的注视下上了车,紧接着他的秘书也跟了上来。 车子带着我朝同事聚会的方向开了过去,车上我和吴志军都没怎么说话,但是快要到目的是,他倒是主动开口问了我几个问题,都是很平常的问题,并没有什么特殊性。 车子停下后,我和吴志军下了车,他直接带着我进了一家离同事生日聚会最近的一家餐厅,到达那里他点了很多菜。 问了很多我年龄,以及什么时候毕的业,又是毕业于什么学校,这些很平常的问题。 我知道这并不是今天的主菜,只是先打头试探一下别人味蕾的小菜而已,我我全都从善如流的回答着。 过了一会儿,吴志军端着茶杯,睨着我笑着说:“小樊。你从公司离职有多久了?” 主菜终于端了上来,我笑得一脸天真无邪说:“有半个月了,怎么了?吴伯伯才知道吗?” 吴志军有点遗憾说:“吴伯伯就是才知道今天才会问你啊,要是你早点告诉我,说不定吴伯伯还能帮帮你。” 我挺无所谓的笑着说:“没关系,这个位置我本来就不太喜欢,离开了反而自由。” 吴志军听到我这句话,他放下手上的茶杯,叹了一口气说:“傻姑娘,你这不是浪费老爷子的心血吗?当初老爷子这般看重你,可谁知道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听但吴志军的话,我笑了出来,我说:“吴伯伯,这也确实是我遗憾的地方,没能好好完成爷爷的遗愿,不过我想他更希望的事情,是让我快乐吧。” 吴志军忽然反问了我一句:“你现在真的快乐吗?” 他这句话倒是将我问愣了一下,我看向他。 吴志军抬起桌上的红酒瓶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小樊,吴伯伯虽然不知道你们易家的情况,也没什么资格来说什么,不过吴伯伯今天还是要和你说一句话,快乐是建筑在自己的自由上,当你失去了自由,被囚禁在一方你自以为宽阔的小小天地里时,其实你并未曾快乐过。”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吴志军。 红酒在这样的夜里,散发着猩红的光泽。 吴志军继续说:“你想要的自由,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如果没有人帮助,你根本得不到,并且是永远,你和易晋,也是你哥哥----” 他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而是朝我笑了两声,换了一种说法说:“你们之间,终究只是亲人,亲人就意味着终有一天会各自成家,小樊,难道你就不替自己想想出路吗?” 吴志军将话说的很隐晦,而且似是而非,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方面,也不清楚他这番话里,是已经知道了我和易晋的关系了,还是猜测试探。 我故作不明的问:“吴伯伯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有些听不明白。” 吴志军端着酒杯,也同样笑着说:“小樊,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很多话,不用说太透。” 我说:“可是我还是听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吴志军说:“你以为你这里下来的很单纯,你哥哥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要你坐上这个位置过,我听说当时是所有股东硬逼着你下的位,而你的哥哥,在所有人的胁迫下只能选择妥协。” 说到这里,吴志军笑着说:“真是个笑话,这种你说说出去谁会信?说不说现在,就是以前整个易氏就已经被你哥哥易晋所掌控,就算出了赵州那一次事情,谁又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让你下位。” 吴志军端着酒杯摇着头说:“我话不敢说太满,如果你哥哥当时诚心诚意想保你的话,局势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幅模样,而且以他得能力,当时那种情况保你,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他叹了一口说:“可惜你志不在此,他也可能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就随你去了。” 吴志军说完这些话,便看向我,我依旧装成一副不懂的模样,我说:“也许是吧,我确实不喜欢这个位置,所以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谁坐都是无所谓的。” 我的反应并没有在吴志军的意料之中,他见我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他笑了两声说:“好啊,易小姐这样的性格真是好啊,也难怪你们兄妹两感情这么好,不过吴伯伯还是要在这里对你说一句话,去过你想回易氏,不是没有可能,吴伯伯可以帮你。” 对于他这话,我赶忙谢绝点好意说:“不用,吴伯伯,我现在挺好的,又没有压力,工作又轻松,比以前自由多了。” 吴志军笑而不语,过了一会,他说:“既然这样,吴伯伯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同事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问我好了没有,我想了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吴志军说:“吴伯伯,我同事催了,那我暂时就先走一步了。” 吴志军笑眯眯的说:“没问题。”过了一会,他又问:“需要我送吗?” 我说:“不用。” 我从吴志军那里出来后,易晋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他心情很好,声音内带着笑意,他说:“才你一天上班就和同事有聚会了?” 我说:“对啊,有个同事生日。” 易晋说:“聚会是好,别喝酒,你知道你自己的,碰酒就醉。” 我说:“好,我知道了。” 易晋又问:“几点结束,给我个电话。倒时候我过来接你。” 我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扔到了包内,然后朝前继续走着,吴志军的挑拨离间得很成功,只是他没料到的一点是,我早就知道易晋不是真的想保我,当初赵州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他虽然提醒了我,可也只是提醒,按照他的脾气性格,在明知道存在风险得事情,一定会不顾我的反对去提前杜绝,可那一次他并没有,他只是短短得几句话轻敲了一下我,便任由事态发展。 而之后的董事会,那些股东确实咄咄逼人,可易晋在他们心目中不会一点重量也没有,就像吴志军所说的那样。那场股东大会上,他若是诚心诚意想要保我,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可惜的是,那次并没有真的想要保我,只是演了一场戏,在我面前逢场作戏了一会,甚至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把我推下了那个位置。 而且他有可能比我早知道长桥项目出事,所以他在这件事情闹开的时候,提前解决了我身边唯一可以帮我的江华。 他怎么会容许我得到这一切,他要的不过是牢牢将我掌控,在他的范围之下,他又怎么会真的心甘情愿给我这一切,我早就料到了,从爷爷死的那天起,我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我一点也不惊讶。而且也没有任何怨恨,是我自己没有本事,怪不了任何人。 我来到同事的包厢内后,她们正玩得正疯,我在里面只是喝了一点饮料在一旁看着,有同事拉着过去,让我一起唱歌,我实在不会唱,便推脱着,她们也就作罢。 反正包厢内也就那么几个人,有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同事唱累了,她走了过来问我,刚才在公司门口找我的人是谁。 我知道这个问题她们迟早会问,我也想好了说辞,我说:“只是一个远房亲戚。” 那同事瞪大眼睛看向我说:“远房亲戚都这么有钱!你们家更有钱吧?!” 她就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我说:“而且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们家肯定不错。” 我笑得有些尴尬解释说:“不是,我家里就一般,那个远房亲戚我们平时都不联系的。只是他昨天找我有点事,所以我才会来找我,你们别误会。” 那同事看了我两眼,忽然伸出手把我往怀里一搂说:“管他呢,管他有没有钱,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大家都是同龄人,一起玩一起工作。” 她豪爽一笑,我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她们还是拉着我一起去唱歌,我没办法,还是唱了几首,可我唱歌有点太难听了,最后一直闹腾到十一点,我本来以为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可谁知道突然来了很多男的。 原来是对面公司的员工,来这边搞联谊的,我当时就尴尬了。 有同事把我安排在一个男的中间,然后各自看顺眼了,就在那相互聊着。 坐在我身边的男的,估计是同事分给我的,他一直都在和我问东问西,敬我酒,甚至离我很近,说话语调也特别暧昧,时不时趁灯光暗得时候,和我有身体接触,我有点受不了,可看每个人都这么正常的说着话,毕竟是别人生日,我不敢表现得太过火,便坐在那里一直忍着。 忍了好久,易晋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我松了一口气,立马找了个借口,从那男的身边起身,去包厢外边接听电话。 易晋在电话内问我:“聚会还没结束吗?” 这里的膈音效果不是很好,走廊内全都是各个包厢内传来的鬼哭狼嚎,我深吸了一口气对易晋说:“还没有,这边还在继续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我说:“你还没睡吗?” 易晋似乎在电话那端煮着咖啡,他淡淡地说:“还在等你下班。” 我说:“我应该快了。” 正当我和易晋打着电话时,原先在包厢内的那个男的,又再次走了出来,从后面将我一拽说:“你还在打什么电话呢,里面都切生日蛋糕了,快走吧。” 我想易晋是听到我这边的声音了,我连捂都捂不住,他在电话内问:“说话的人是谁。” 我被同事拽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站稳回了一句:“是同事。” 易晋那边特别安静,他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我同事都是女的。” 我刚想解释什么,那个拉着我的男的,见我还在打电话。将我手机从我手上一夺,看也不看直接摁掉了我的电话,我在那愣了几秒,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直接把我手机塞到我手上,便拉着我朝包厢内走说:“走吧,这个时候了还打什么电话。” 紧接着我便被拉了进去,之后包厢内又是一阵吵闹,喝酒,我本来是不喝酒的,也同样被他们塞几杯。差不多到一点,所有人都醉得有些差不多了,又想着明天要上班,这才各自散了,那个男的一直缠着我,要送我回去。 我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问题,一直和他推脱着说不用,可他老是跟着我,一直跟我到达ktv门外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马路上易晋的车,我看了那男的一眼,我说:“你不要再跟了,我的家人来接我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朝易晋的车快速走了过去,可没想到这个男的竟然纠缠不休,等我刚想去拉易晋的车门时,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了说:“你的同事不是说你没男朋友吗?” 就在他说了这句话的时候,易晋忽然从车上走了下来,他问:“樊樊。这是谁。” 我立马看向易晋,他身上着着一件浅色的外套的,下面是棉质的卡其色长裤,那样子一看就是在家里等了我很久了。 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挽住他手解释说:“是我们对面公司的。” 易晋扫了他一眼,他笑着说:“这位先生,请问有事吗?” 那男的也在打量着易晋,他说:“你是?” 易晋笑得温文尔雅说:“我是小樊的哥哥。” 那人一见易晋以家人自称。当即便松了一口气,还有些略带巴结和讨好的伸出手笑着说:“我叫陶平,您好您好。” 易晋看了那男的伸过来的手一眼,他笑着说:“居然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他说完,便牵着朝车那端走去,他刚拉开门,那男的还想追上来,便被易晋的秘书一拦说:“这位先生,如果您再这样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们报警了。” 那男的,看了一眼秘书,又看了一眼早已经坐去车内的我们,他终究不敢再继续纠缠,只能站在那里。 紧接着,易晋的秘书也转身上了车后,车子便从ktv门口开离了。 易晋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不过我还是解释说:“这个男的。其实是对面公司的,我才知道今天公司有联谊。” 他松开了我的手,声音不平不淡的嗯了一声。 我又反握住,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问:“你生气了?” 他侧脸看向我,过了半晌,他问:“你喝酒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愣了几秒说:“喝了一点点。” 易晋眉目有点阴沉,可他还是压下了脸上的情绪说:“先回家。” 之后他不再说话,看向车前,我也不敢说什么话,易晋的秘书坐在副驾驶位置,更加的谨言慎行,不敢说太多,她不会像于曼婷一般,在这个时候会试图缓解气氛。 我不知道这次的酒是不是有问题,我回去后,便有些酒精过敏,全身都有些瘙痒,起了疹子,我跟在易晋身后后,可谁知道我们来走到大厅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内许久都没见的于曼婷。 这个时候,这个点,本该人在国外的于曼婷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这个疑惑从脑海内一闪而过时,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的于曼婷,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谁都没有看,而是目光准确的落在了易晋身上,她说:“易总,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聊聊。” 于曼婷的语气非常的严肃,平时和易晋说话的他都是下意识带了下属对上属的尊敬,可这一次,他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尖锐。 易晋甚至没有问我远在国外的于曼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也没有问她要谈什么,似乎都早就料到了一般。 他对侯在一旁的仆人说:“准备茶。” 说着便朝楼上走了去,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又对身后站着的我说:“你在楼下等着,不准靠近书房一步。” 这句话与其是对我说的,更不如顺是对看住我的仆人说的,紧接着他带着于曼婷上了楼。 莫名的,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丝东西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到易晋和于曼婷要说的事情,是关于我。 这座大宅子,由于于曼婷的突然出现,气氛莫名陷入一种说不出的凝重,快两点了,却到处均是灯火通明。 没多久,仆人便端着茶水上了楼,径直朝易晋的书房走了去。 楼下的仆人全都在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坐不住,等仆人刚送完茶水上去,我便从沙发上起身。 站在我身边的一些仆人,立马紧张的问:“小姐,您要干嘛去?” 我说:“我上楼休息。” 那些仆人一把就围在了我面前,满是为难的说:“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易先生说现在只能让您在楼下活动。” 我说:“凭什么?凭什么让他规定我在哪里,我就只能在哪里?这栋公馆是易家的产业,易家的产业也有我的一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由不得别人来吩咐。” 我径直朝着楼上走去,那些仆人立马拦住我,哀求着我说,让我别为难她们,我根本不理她们。 只是将挡在我面前的她们狠狠一推说:“你们要是再敢拦我,明天我就通通把你们全都解雇。” 她们站在那里瞬间就不敢动了,她们当然知道权衡利弊,没拦得住我,顶多是挨易晋一趟训,可如果拦住了我,我明天就把他们全都解雇了,看似易晋的话,铁令如山,可其实大多时候易晋是迁就我的,她们当然不敢冒这个险。 全都站在那里,满脸为难的看向我。 我不再看她们,而是径直朝楼上走了去,我才走到易晋书房门口,正好在门口听到于曼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她说:“您不认为您的做法很自私吗?用这样一种方法把小樊捆绑在身边,是,小樊是你们易家长大的没错,可她到底是不是您易家的孩子,我想您自己应该非常清楚,就算您这次把我支去了国外,可我回来也是无论如何要和小樊说这件事情的。” 于曼婷的声音一落音,易晋并没没有说话,而是书房内沉默了一会儿,隔了几分钟后。 易晋说:“谈什么,谈你们家怎么把她生下,又怎么把她抛弃吗?我想,现在你们于家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把她认过去,对于她不会有任何好处,甚至会是一种伤害,我不希望把她卷入你们于家那团乱糟糟的事情当中。” 于曼婷说:“她选不选择回于家那是小樊自己的问题,但是我是她姐姐这点,我是一定会清楚明白告诉她的。” 易晋说:“于秘书,如果你执意要如此,我也没有丝毫办法,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清楚。” 于曼婷说:“我想的非常清楚,我要告诉她,她是我易家的血脉,仅此而已。” 易晋冷笑了一声,说了两个字:“很好。” 当书房内的气氛,紧绷到连站在门外的我都觉得手脚冰冷,就在此时,我面前这扇门忽然被人拉开了。 于曼婷那张神情凝重的脸便出现在我面前,她看向我,我也看向她,她大约完全没料到,会在门外看向我。 她凝重的脸改为惊愕,她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连带着易晋都看了过来,他从书桌前的椅子上起身,意外的说了一句:“樊樊!” 我看了于曼婷一眼,又看了易晋一眼,我动了动僵硬的脸,好半晌我若无其事笑着说:“是这样,我是想问你们要不要点水果,阿姨正在楼下准备。” 易晋和于曼婷大约都不知道我站在这里多久了。是否有听到什么,两人相互老了一眼。 于曼婷抓住我的手,焦急的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易晋笑着抢先回答说:“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手从于曼婷的手心中挣扎出来,朝着易晋走了过去,缠住他的手臂笑着说:“还不是等你吗?你们在谈?什么啊,现在还没谈好。” 易晋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你要是累了的话,早点进房间休息,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说:“那你还不睡吗?” 易晋笑着说:“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我说:“好吧,那我先走了。” 易晋点了点头,我没有再停留,松开易晋的手后,转身便又朝书房外走了去,于曼婷就站在书房门口,我没有看她。在她视线中,直接出了书房。 我到达卧室的半个小时里,于曼婷这才从易家离开,易晋来了卧室,而我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易晋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一会儿,并没有惊动我,而是观察了我良久,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动作很轻巧, 我感觉他去了浴室后,便上了床,他在我耳边轻声唤了两句:“樊樊。” 我没有给他回应,他大约是以为我睡着了,替我拉了拉被子,便躺在了我身边,习惯性的将我身体搂入他怀里,他感觉我手脚有些冰凉,便将我双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他在黑暗里看着我的脸说:“樊樊,我知道你没睡。” 可我还是没有反应,易晋见我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他感觉他轻叹了一口气,下一秒他的指尖落在了我的脸上,他说:“睡吧。”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表现也仍旧如常,在楼下餐桌上和易晋说说笑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易晋也不点破我,我说什么他就回应着我什么,客厅内一片和谐,易晋也没有质问仆人,昨天为什么我上楼的事情。 他送我去上班后,我正要下车,易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他,他说:“樊樊。”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我笑着问:“怎么了?”我又抬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我快要迟到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我将他手从我手腕上拿来,转身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我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易晋的脸,总觉得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往后追赶着我。 等我到达公司后,我背靠在冰冷的楼梯,不断狼狈的喘着气,我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那一天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不要相信,我什么都不要听。 我一直靠在那里强迫自己将气息喘匀后,我才动了两下僵硬的身体,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我坐上了公司的电梯。整个人站在那里,思绪便游离了外太空。 直到电梯停下,我从里面走了出来,才走到公司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卡,便有同事从公司里走了出来,对我说:“小樊,有人找你。” 我刚将手贴在打卡机上,皱着眉头看向同事,同事指了指公司的大厅说:“她们在里面。” 我按照她的话看了过去,于曼婷正带着她妈站在那里殷切的看向我。 我也面无表情看向她们,同事以为是来找我麻烦的,当即便问:“有没有事?要不要帮忙?” 我看向她笑着说:“没事。”然后走了进去,站在了于曼婷面前,于曼婷她妈一见我,便激声说了一句:“小樊” 似乎是有话想对我说,于曼婷用手阻止住了她的身体。 她妈止住了话,只是含着眼泪看着我。 于曼婷朝我走了过来,她说:“小樊,我今天来是想----” 她话还没说完,我冷冷的看向她问:“谁让你喊我小樊的?” 她被我这句话,说得下意识一愣,我又看了她妈一眼,再一次问:“你不知道我在上班?拖家带口的把人带到我公司,是什么意思?” 于曼婷解释说:“小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和你谈。” 我满脸冷漠说:“我没时间,你要谈什么就和易晋去谈,毕竟他才是你的老板。” 我说完这句话,直接别过她们,朝着自己的工作岗位走去。 于曼婷她妈见我态度这么冷漠,她终于受不了,挣脱开于曼婷的手朝我走了过来,哭着说:“小樊,我你妈啊,我是你的妈妈啊。你不能不认我,你知不知道你丢了的这十几年,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不能这样不认妈妈啊!” 我坐在椅子上,冷笑的朝于曼婷她妈说:“于太太,我实在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你是我妈?我妈就死在了今年,我没有逮着谁就叫妈的习惯,请您离开,别打扰我工作。” 于曼婷她妈在听到我这些话后,哭得更为伤心了,她哭着说:“小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可以不认妈妈,可是你能不能别和我这样算话,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冷漠我整颗心都是痛的。” 于曼婷她妈的不依不饶,让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全都看了过来,包括我的老板,他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后走了出来,问洗发膏什么情况。 我终于被搞得耐心全失了,我看向于曼婷问:“是你带她走,还是让我亲自去喊保安?” 于曼婷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打保安部的电话,于曼婷冲了过来,将我手上的电话往桌上一扣,她说:“我现在就带她走,你别弄得这样难看。” 我冷冷的看向她。 于曼婷又说:“可我还是想和你聊聊。” 我说:“你要聊什么?聊我和你家的关系?”我嗤笑了一声,我说:“于曼婷,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随便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什么你是我姐姐,她是我妈妈这些话,你就给我见鬼去吧,我一点都不想听。” 于曼婷满脸悲伤的看向我,她大约没想我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说:“小樊你真的要如此吗?” 我说:“你滚不滚?” 于曼婷大约是被我的态度给激怒了,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妈在一旁抱住了她,哭着说:“曼婷,我们先走,你别这样,这是在小樊的公司会让她难做人的!” (天津) ------------ 098. 于曼婷最终在她妈的劝解下离开了公司,她们离开没多久,同事才敢围了上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哑着嗓音说:“我没事。” 同事不敢多问什么,纷纷安慰了我几句,这才从我面前离开。 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平静多少,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池浑水,混杂无比,根本不知道从哪里着手清洗。 我稳定下自己的心情后,一直坚持将这个班给上完,到达下午,快接近下班的时候,易晋给我了我一通电话,问我什么时候下班。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低声说:“我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下班。” 易晋嗯了一声后,说:“那我半个小时来公司来接你。” 我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继续手机的工作,其实并不怎么忙,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凑在那里聊天,只有我一个人拿着电脑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直到时间越来越近。终于到了下班的点,同事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那里。 同事见我不动,便走了过来问我为什么还不下班,我看了看周围,笑着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有同事奇怪的回了句:“不是没什么事情干吗?要忙什么?” 其中一个看出了一点猫腻,立马对喋喋不休的同事说:“走吧,小樊有点私人的事情,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他们离开后,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时间一点一点发着呆。 当下班的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我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易晋的电话又再一次打了上来。 我看了一眼,看了良久,思考了很久,这才摁了接听键,易晋在电话内问:“还没有下班吗?” 我说:“就快了。” 易晋说:“嗯,不急,先处理好手上的事情。” 我说:“好,我处理好打电话给你。” 电话挂断后,我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像是有座大山一般往我身上压,我有预感易晋今天来接我是因为什么,我们之后的谈话应该会万分严肃。 而那些话题,却显然是我不想去触碰的。 我在办公室内走动了几圈后,看着天一点一点在黑,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可易晋没有再打电话给我,估计他也在给我时间考虑。 我站在那良久,最终还是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将里面的灯全都关好后,我坐上了电梯直接往下。 电梯直接到达楼下后,很快便应声开了,我走了出去,直接出了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易晋的车停在门口。 我走了过去,他正坐在车内等着,等我到来后,他从车内走了下来,然后替我将车门给拉开。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着问:“很累吗?” 我说:“你等了很久吗?” 他说:“没多久。” 他说完,便拉开了车门将我安排进了车内,他说:“想吃什么?” 我坐去车内后,说了一句:“随便。” 我感觉车内隐约有股烟味,但并不刺鼻,看来易晋刚才在等我的时候,一直都在抽烟。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秘书和司机都没有跟上来。 易晋替我系好安全带后,他也随之坐了上来,他开车开得向来都是不快不慢,比司机还开得好,可是他又并不常开,我坐在车上静静看着。 易晋没有再问我要吃什么,而是自己做了决定将车停在了一间我常去的饭店前,经理早就认识我们的车了,看到我们的车停下后,他便迅速走了过来。 易晋将车停稳,替我拉开车门后,便把我从车内牵了出来。 那经理跟在我们身边唤了一声,易先生,易小姐,你们好。 易晋看他一眼,问:“最近的松露怎么样?” 经理跟在我们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说:“刚空运过来的,很新鲜,特地为您备了一份。” 易晋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牵着我走进饭店时,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这里最近有你最爱的迷迭兰味道的甜品,要不要试一试?” 我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的说:“我随便啊,反正我对这些都没有太大的要求。” 易晋笑着说:“如果不熟悉你的人,和你一起外出用餐,应该会觉得是一件很为难嗯事情。” 我说:“为什么?” 易晋低笑着说:“因为太过随便的人,往往其实都不太适应真正意义上的随便。” 他说完这句话,经理已经领着我们去了楼上风景最好的一处地方,我刚坐下后,易晋又再次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于曼婷今天是不是去公司找你了。” 我刚拿餐巾的手一顿,然后看向他,易晋却像是不经意问出来的一般,他坐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抬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替我小倒了一口说:“听说闹得不是很愉快。” 我直接放下餐巾说:“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易晋又再另一只高脚杯内,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说:“樊樊,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我端起桌上的酒杯,直接喝了一口红酒说:“聊什么,聊我不是易家亲生,我是于曼婷妹妹这件事情吗?” 易晋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樊樊,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谈谈你的想法。”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的想法,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吗?易晋?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件事情吗?我六岁前,从记事的时候,我就一直告诉自己,我是个孤儿,我不断让自己去接受,去适应我没有父母这个事实,好,好不容易我接受了,我适应了,我被你爸妈带回了易家。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我要接受,我突然有父母的这个事实,好,我接受了,就在半年前,你的妈妈还有你的爸爸,告诉了我,我是你的小姨和你爸爸出轨后所留下的产物,我还是强迫自己,我一定要去接受。并且好好的接受这件事情,我不要去怪任何人,可现在,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你又告诉我,我是一个三岁就被遗弃的孩子,是于曼婷你的秘书的妹妹,易晋,你让我怎么接受,就算这是一部剧情狗血的电视剧,观众也都未必有这样的适应能力,不是吗?” 易晋说:“我知道。”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根本不知道!你们从来没问过我意见。从来都没有,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被你们逼到了现在,我到底是谁,我的父母到底是谁,全都是你们在说,那么我到底是谁?” 我笑了出来,想喝酒,可才发现酒杯内的酒空了,我想从桌上拿起了那瓶放在易晋手边的红酒,可手才触碰上,就被易晋给摁住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我说:“你让我喝。” 易晋看了我良久,我没有理他。将他手扒开后,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我一口喝下去后,我说:“一个因为穷被家里遗弃的孩子,他们于家这么多人,为什么唯独遗弃我?你让我怎么认她们?几句好话就让我对她们感恩戴德吗?”我冷笑了两声:“既然遗弃就不要再来找了,一开始就打算不要了,现在后悔了,算怎么回事?觉得她们很伟大?舍不得是一种很伟大的行为,她们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认她们?她们想认回去就认回去,想丢掉就丢掉,她们当我是谁啊!” 我哭着说:“易晋,我凭什么啊,我凭什么就是活该被遗弃的那个啊,我才三岁啊,她们就把我扔在大街上,那一刻我得多惶恐啊,大街上全都是陌生的人,我就像一条被遗弃的哈巴狗一样,在那里一天一天等,我以为我的家人只是把我忘记在那里了,我想着她们一定会想起我带我回家,可是这么久了,二十几年了,她们现在才来,为什么就不当我死了?啊?”我哭着又笑着说:“你当我会信他们的鬼话?” 说到这里,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易晋一把按住我的手,他加重音量说:“樊樊,你醉。” 我坐在那里摇摇晃晃看向易晋,我冷笑着说:“我没醉,我清醒的很。” 他再次强调:“你醉了。” 我将他手再次直接打开说:“我没醉!你放开!” 正好这个时候,经理带着服务员走了过来,他看到我这幅醉醉醺醺,当即便走了过来问易晋:“易先生,需要我们先扶易小姐去休息吗?” 在经理这句话刚落音。我摇摇晃晃从椅子上起身,我说:“我要回家!” 我指着经理说:“谁要在这里休息。” 我抓起身后的包,跌跌撞撞就要离开,易晋立马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我抓住他抱住我腰的手,大声说:“你放开我!” 易晋皱眉说:“樊樊,你醉了。” 我推着他说:“我没醉,你放开我!” 易晋抱着我一把将我扣在了椅子上,在我想起身的时候,他摁住了我,他加重音量说:“樊樊!” 我看向他,易晋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父母是谁,无论你的姓什么,从始至终我在乎的始终是你这个人,你清楚吗?” 我坐在那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这一切而已,毫无预兆,我就冒出了一个姐姐和妈妈,还有一个哥哥。 我不是出轨得来的产物吗?我不是孤儿吗?我到底是谁? 易晋这样的话算是承认了吗?可我很久以前还看了我们的dna,上面明明是有血缘的。 易晋握住我的手,还在说。他说:“樊樊,无论你是谁,你有的一直是我你明白吗?你不想认她们,不想接触她们,我都可以帮你。” 易晋见我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了出来。 我说:“易晋你们每个人都在骗我,爸爸妈妈都在骗我,你也在骗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是她们早说。为什么早编那些谎话来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易晋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安慰说:“别哭,你没有做错什么。” 经理和服务员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全都在一旁站着看着。 我还是喝醉了,就像易晋说的那样,我这样的人沾酒就醉,实在不太适合喝酒,这顿饭才起了个开始,就结束了,易晋只能抱着我从西餐厅内出来,将我扶到车上便带着我回家了。 当仆人看到他扶着我从车内出来时,她们全都吓了一跳,朝我围了过来,见我喝醉了,在易晋怀里又是哭又是闹。 便想要迅速的同易晋一起来扶我,我将他们的手甩开,不让他们碰我。 易晋只能抱住我,对围着我的仆人说:“去浴室内放好热水。” 仆人得到了吩咐,说了一声是,便迅速上了楼去了卧室。 易晋抱着我到达楼上后,仆人正好将水给放好,他把我在床上放好后,便替我脱着衣服。 我躺在那里还在一直流泪,易晋不算话,他替我脱干净后,直接抱着我去浴室。 在我进入水里那一刻,我整个身体便往我往下沉,耳边所有的一切像是全都被隔了起来,瞬间什么烦恼都没了。 当我感觉现实世界离我越来越远时,易晋把我从水里面拽了起来,一把将我扣在了怀里,我在他怀里喘着气,用尽全身力气喘着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抚着我后背说:“樊樊,别折磨自己。” 我不回答他,只是疲惫的伏在他肩头。 后来我洗了个热水澡,喝了一碗醒酒汤,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连噩梦都没有。 等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我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给自己披上后,正要下楼,可来走到楼梯的位置,便一下听到了于曼婷和易晋交谈的声音。 于曼婷说她想见我一面,和我好好谈谈。 易晋坐在坐沙发上,将手上的报纸一合,看向于曼婷说:“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小樊不愿意见你。” 我脚步下意识一顿,于曼婷在楼 于曼婷沉默了一会,她说:“您能不能帮我去说一说,就说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易晋在听到于曼婷这句话,瞬间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是在于曼婷的愚蠢,还是天真。 他说:“你知道的,我比谁都希望,小樊和你于家牵扯不上任何关系,你觉得,这件事情拜托在我身上有用吗?” 于曼婷再次陷入了沉默,楼下是仆人有条不紊的摆放着桌上的早餐。 气氛就这样凝滞了,于曼婷咬住了唇,她说:“易总,我说句不该说的,小樊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快乐,现在之所以不想见我,只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带她走的,我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一个公平合理的机会。” 易晋在听到于曼婷这句话,他突然冷战了一声问:“你和我谈公平?” 他大约是觉得这话,有点搞笑了点,他说:“公平就是自己当初抛出去的东西,被别人捡了,这个所有权就不再属于你们家。” 于曼婷激声解释说:“当时家里正是破产之际,我们当时太穷了,放弃小樊是无奈之举,并不是出于本意,实在是情势所迫。” 易晋说:“我理解你们当时得情况,确实当时的于氏四面楚歌,可作为一个母亲。只要她不嫌弃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是个累赘,孩子也自然不会嫌弃跟自己的母亲吃苦,这种事情从来是相互的,当你们把她抛在大街上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有一天,她连见你们一面都不肯。” 说到这里,易晋的话停了几秒,他又再次说:“三岁那年她就进了孤儿院,在那样的地方待了整整三年,被带回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瘦得有多可怕,浑身都在发抖。那么小,就知道要去讨好所有人,希望不被新的家庭送走,可想而知,在那样的地方她吃了多少苦,她不想见你,我也从来不会强迫见你们。” 于曼婷在听到那些话时,一直都没有再怎么说话。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转身想走的时候,楼下的人大约是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于曼婷立即抬头看了过来,她看到是我,当即便从楼下追了上来说:“小樊!小樊!我完和你聊聊,你给我和机会让我和你聊聊。” 我没有理她,我转身就走,她在后面追着,可她的速度比我快,当他到达我的身后,便将我一把给拽住,她说:“小樊,我们聊聊。” 我知道于曼婷是无论如何都会找聊这件事情的,我就是说无论我怎么躲,多没用,我也不想再有任何的逃避,也不打算外往前走,我干脆站在那里说:“好啊,你说聊就聊。” 于曼婷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下周围,又说:“好,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我说:“去房间。” 我说完,便转身就走,于曼婷看了我一会儿,也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进了房间后,于曼婷也跟着走了进来,她进来的时候,顺带把房门给关上了。 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于曼婷朝我走过来,她到达我面前后,便低声唤了一句:“小樊。” 我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我说:“你要谈什么你说吧。” 她见我丝毫废话都不想说,她同样也坐在我面前说:“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怎样的话,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看一份东西。” 她从包内拿出一份基因检验结果她说:“这是我和你,还有妈妈的结果,你看一下。” 我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我说:“你不要拿给我看了,这种东西我看过太多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于曼婷愣了几年,她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态度,她把那份东西收了回来,又说:“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被抛弃的这件事情,可是小樊,当年家里实在有太多无法用言语解释得清楚的事情,如果当时有的选择,当年家里人说什么都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我说:“你不用再解释当年为什么丢掉我这种事情,我不想知道,你也别告诉我。我之所以同意和你聊聊,是我想和你说,别再来找我了,我是不会认你们于家的任何人,不管我们之间是否有关系。” 于曼婷没想到我如此斩钉截铁的说了这样一番话,她一脸不解的问:“你不是想离开吗?小樊,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可以借用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离开,你不要赌气!” 于曼婷的话,让我瞬间沉默了下来。 她见我不说话了,握住我的手又再次说:“小樊,只要你离开易家,你就真正的自由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将手从于曼婷手心内抽了出来,面无表情说:“我就算离开了易家,我也不会回于家,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 于曼婷望着我良久,她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说:“你走吧。” 我背对着她。 于曼婷还想说什么。 我又再次说了一句:“谈到现在,已经够了,我们不要再谈下去。” 正好外面传来仆人的敲门声,大约是问需不需要水果。 我回了一句不需要,然后看向于曼婷说:“你可以走了。” 于曼婷脸上闪过几丝纠结,她说:“小樊,你先想清楚再回答我,我不会逼你。” 她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看了我最后一眼,这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离开后没多久,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又过了一会儿,易晋走了上来,他站在门口看了我几秒,这才走上来问:“聊的怎么样?”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他,他缓缓蹲在了我的面前。 (天津) ------------ 099.麻烦 我说:“聊的还可以。” 虽然这话我说的很勉强,易晋听了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说:“聊了就好,我们下楼用餐。” 我点了点头,他将我牵住后,便带着也从椅子上起身,朝楼下走去。 我就那样跟在他身后,整个人脑子是放空的状态。 当坐在餐桌边后,他替我倒了一杯热牛奶问:“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我说:“我没事,可以去上班。” 易晋也没有强迫我,他说:“之后我送你去公司。” 我说:“让司机送我就可以,你这么忙。” 易晋看了我良久,他没说话。 我们一起用完早餐后,易晋便亲自开车送我去公司,在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 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易晋看向我说:“晚上我来接你。” 我尽量让自己情绪正常点问:“今天你不要上班吗?” 易晋笑着说:“今天休息,当你的私人助理。” 正好有几个同事从我们车边走过,我暂时没有下车,而是等她们走远了。我才对他说:“那我下车了。” 易晋替我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他低声说:“去吧,有事给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后,便直接去了公司。 易晋的车一直在我后面等,等我上了楼他才从公司门口开走,我在等电梯的时候,看到电梯内的自己满脸疲惫,我笑了出来。 我的人生,还真是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闹剧呢。 亲妈抛弃,养母为了阻止,不惜撒谎骗我,而如今,曾经抛弃我的亲生母亲,又再次回来找我,还口口声声说当初的她,是逼不得已。 这场人生还真是剧情迭起。 电梯门开了后,我走了进去,电梯便一层一层往上走。 之后到达公司内后,才上了没多久的班,于晟便给了我一通电话,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难怪那天去于家的时候,他们的情绪会如此之怪。 于晟在电话内说:“小樊,我想和你聊聊。” 他说的话,和于曼婷之前说的话一模一样,都是想要和我聊聊,可我已经猜出他要聊什么,而这些根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我说:“我已经和你妹妹聊了。” 于晟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想跟你聊聊。” 我说:“没必要,结果都是一样。” 于晟听到我这次简短的拒绝,他在电话内沉默了几秒说:“妈住院了,这二十几年来,她为了你,一直哭一直哭,眼睛一直都不太好,那天去找你后,眼睛就突然失明,曼婷没有告诉你。” 我语气全是冷漠问:“这关我什么事。” 他说:“我知道你无法原谅当初我们对你的抛弃,可是小樊,你知道吗?我们都是私生子,那个时候于家破产,而一直靠着爸爸救济的妈妈,根本没办法养活你,那时候她单身女人带着我跟你姐姐,已经是无力承担到差点崩溃,一个母亲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当时的她到底是有多绝望与无力,我们连解决温饱都成了一个问题,那时候她想着,把你放在大街上,让别人捡了,好过跟着我们有上顿没下顿,这二十几年。她也一直在为当年丢下你的决定而自责。” 于晟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他说:“小樊,她终究是你的母亲,不管她曾经做过怎样的决定,这是一个你无法否定的事实。” 我说:“这就是你要说的?” 于晟说:“对。” 我说:“既然说完了,我就挂了。” 我甚至没有等于晟说话,也没有任何停顿,便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对于我来说,他们就相当于陌生人一般的存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他们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半点半滴,有血缘又如何,没有感情的血缘,就像楼阁之基石,轻而易举说塌就塌。 他们说我残忍,或者冷静,都随他们。 和于晟打完这通电话后,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同事走了过来,问我脸色怎么那么差,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没事,她递给了我一杯咖啡问:“真的没事吗?” 我说:“对。” 我刚拿着手上的咖啡杯,正要喝的时候,同事忽然望着我的脸,奇怪的问:“小樊,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她这话,让我喝水的动作一顿,我看向她。 她看着我思虑了很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隔了一会儿,她说了两个字,等等,说完,便转身就去桌上拿了一本杂志过来,她指着杂志上面的一个女的说:“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 我才发现她所拿的杂志那一期,正好是灯会的那一期,有几张是摄影师不小心抓怕我的脸部特写,很模糊,但是五官又粗略的可以看清楚。 而那杂志上的摄影师认出了我的身份,还大幅度介绍了我的身份。 同事小薇满脸期待问我:“像不像?” 我看了几秒,笑着说:“还真有些像我,可惜我没她那么好命。年纪轻轻就是总裁了,而我还在公司解决自己温饱问题。” 我摇着头无奈笑着说:“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小微说:“是啊,连你自己都说像,我差点还以为是你了呢。” 我说:“怎么可能。”我下意识翻了一页,发现后面并没有易晋的照片,我松了一口气。 小微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你要是易氏的总裁的话,也就不会来这里了,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个女的就在不久前被人从企业中挤了下来。才当上懂事长没几个月呢,挺人说是能力不行,底下的人都不怎么服她,外加上她给前夫的项目出了事,这才把自己给作死了。” 我默默听着她这些话,并不回答。 这家小小的公司就是八卦的聚集地,又有人凑了过来说:“唉,你们听说了吗?听说现在的易氏管理人换成了她哥哥。” 那人忽然压低声音说:“你们还听说了吗?听说他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有人听到这样辛辣的话,当即便全都围了过来,说:“谁跟谁啊?” 那人说:“还能有谁,她们兄妹两人啊。听说有人记者怕到了她们接吻的照片。” 有人回答说:“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感情好,又加上是兄妹,才会这样?你们没看到外国的亲人吗?他们的礼仪都是贴面亲吻。” 又有人说:“你知道什么啊,国外是国外,可我们这里是国内,而且媒体们会连亲吻和接吻都分不清楚了吗?” 那人便不说话了,挑起这个话题的人继续顺:“听说这个妹妹比哥哥小了十多岁,当初她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哥哥让给她的,都说易氏总裁对自己的妹妹很好。果然名不虚传,连这种东西说让就让。” 有人惊呼说:“哇,这都可以让?也太好了吧。” “是啊,反正特别宠就是了。” 正当办公室内都是议论纷纷的时候,老板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问她们是来聊天的,还是来上班的。 虽然公司平时制度轻松,可并不代表老板什么事情都不管,因为是新开张的公司,老板一直接不到事情做,所以这几天很是忧愁,经常在自己的屋内一待就是大半天,脾气也大的很,所有人都是谨慎入微。 对于老板的话,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每个人都坐在那里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老板瞪了我们一眼,又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闷头抽着烟。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后,我看似冷静的看了一眼电脑,然后抬手在在键盘上面打了几行字,自己写了些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是跟明白。 之后没有谁再敢议论八卦,我将那杂志扔进了垃圾桶内。 到达下班的时候,易晋的车仍旧停在楼下静静等着,并没有多少人注意,我等所有人全都走了后,这次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易晋还是如往常一般笑着问我,今天工作累不累,平常的不要再平常了。 我简短得回了一句:“还行。” 易晋说:“谭菀说很久都没有聚过了,问你今天过不过去玩。” 易晋大约是想要我开心点,我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便对他说:“好啊,正好我们也好久都没见过了。” 易晋边笑着边开车说:“估计又是少不了喝酒,打牌。” 车子停在一家会所后,易晋带着我从车内下来,我们走到包厢门口,果然谭菀他们正在打牌。 看到我和易晋来了,当即便走了上来拉住了我和易晋说:“你们终于来了,快来,正好少一个人。” 易晋替我将外套脱下来后,便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他笑着说:“你这会所倒是成了个赌场。” 面对易晋的笑谈。谭菀当即便捂着嘴故作娇笑说:“我这里别的没什么好玩,也就除了打牌能留你们这些资本家玩一二了。” 谭菀说完这句话,见我站在易晋身边始终不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便问易晋:“唉,小樊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易晋这才看向我,伸出手将我拉在怀里,抚摸了两下我略凉的脸颊,对谭菀说:“这段时间可能天气不太适应。” 谭菀又拉着我的手,对易晋皱眉说:“你看,都越来越瘦了,你怎么照顾她的。” 自从那次谈话过后,谭菀已经自动默认了我和易晋的关系,易晋笑而不语,抚摸了两下我的头发后,连低声对我说:“和菀姐姐去玩一会儿,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 他抚摸了一下我头发,便将我交给谭菀。 谭菀便带我离开了包厢,带我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我才刚坐下,发这似乎是谭菀的住处,她收拾着沙发上的东西,对我说:“我两个月前才刚离了婚。没有地方住,所以这才住在了这里。” 我有点惊讶问:“你离婚了?为什么?” 谭菀把沙发的衣服全都放在床上后,她说:“过不下去了,自然就离婚了。” 我说:“你是为了易晋离的吗?” 谭菀听到我这话,她笑了,她说:“怎么可能,就算没有易晋,我也是会离婚的。” 我没有说话了。 谭菀坐在我身边说:“我这个人啊,过得向来都是潇洒,不能委屈的东西就绝不委屈,人生这么短,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我说:“是啊,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 谭菀握住我的手,有些忧心忡忡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脸色这么差。” 估计易晋就是单纯的把我带过来,让谭菀分散分散我注意力的,我摇着头说:“我只是有点累。” 我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我又问了一句:“菀姐姐,如果有一个地方让你特别累,有特别多的事情,你不想去面对,你会怎么样?” 谭菀听到我这样问,她倒是愣了几秒,几秒过后,她笑着说:“我啊,我会选择找一个让自己透得过气的地方。” 我说:“是吗?” 谭菀说:“是啊,既然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去面对,有逃避的机会,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吗?” 我没说话。 可谭菀这个人很聪明,一下就看出了我心内所想,她说:“你想离开吗?” 我心下一惊。没想到竟然会被她看了出来。 谭菀又柔声问:“是不是和易晋吵架了?” 我说:“和易晋内有关系。” 谭菀低声说:“那是?” 我说:“我现在被这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至少可以让自己喘过气。” 谭菀说:“这还不容易,我给你找个地方,易晋绝对找不到。” 谭菀兴奋的朝我眨了眨眼,她眼里是恶作剧的光芒。 我瞬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谭菀笑着说:“你知道的,易晋拒绝了我这么多次,我也为他流了这么多泪,这一次我怎么说也要还他一点,我要是把你藏了起来。你找不到你,会怎么样?” 我觉得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她永远都是这么童心,我说:“易晋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谭菀哈哈哈大笑说:“要不要试试?”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她有怂恿的意思,可我还是摇头拒绝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去哪里,易晋都会找到我。 我和谭菀聊了一会儿,聊了没多久,便从她房间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谭菀总像个没有烦恼的人一般,无论多大的事情,到达她自己,就成了芝麻大小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易晋带我来这里,让谭菀和我说话,这点非常的明智。 易晋牌瘾并不大,他见我从里面出来后,便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把手上的牌给了我玩。 我不会玩,而且他们玩得都很大。根本不是随便一点,不过我没有推脱,而是坐了下来。而易晋在一旁时不时和人说着话,时不时看我打着手上得牌,他有时候会笑,我不知道他是在笑我打错了还是怎样,他不怎么教我,只是在后面看着。 那天我运气不错,胡乱打也赢了不少钱,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津津有味后易晋说着牌桌上的事情。 易晋默默听着,也不说话,眼眸里带着笑。 回到家后,我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后,易晋一把将我拉入了怀里,他的文便落了上来,我只是抱着他,缠着他,他吻了我好久。 他忽然停了下来,抬起我下巴说:“刚才和谭菀谈了什么,嗯?” 我说:“我不告诉你。” 易晋轻笑,他说:“谭菀这个人坏主意多的很。你可不要学。” 我在心里想,难道是易晋知道了我和谭菀谈了什么?不可能啊,谭菀带我出来后,便再也没和易晋接触过,谭菀也不可能把我们的谈话告诉易晋。 可是我怎么觉得易晋这句话,更像是一种警告和提醒,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虚的原因。 我下意识的有些不敢看他,他感觉到了我的逃避,又再次抬起我的脸说:“怎么了,难道你们两人商量着什么坏事?” 我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说:“我才没有。我们两个人,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坏。” 易晋低笑着说:“你可不要跟谭菀这种人学,她肚子里藏的可都是坏水。” 我唔了一声,他吻到了我敏感的地方,我在他怀里全身都颤栗了起来,我推着他说:“你可恶。” 易晋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沙哑着声音问:“很可恶吗,嗯?” 我不说话,红着脸。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心情好了不少,因为是星期天休息。易晋也没有去公司。 我跟着家里的仆人,在别墅在念擦着玻璃,易晋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时不时抬头看外面忙碌着的我看了一眼。 正当我擦玻璃擦得起劲的时候,易晋突然敲了敲玻璃,我抬头看向他。 他点了点玻璃的位置,示意我靠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按照他的话挨了过去,易晋突然隔着玻璃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我当即便看了过去,他在玻璃上写了两个字,过来。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易晋在里面笑出了声。 等我跑花池的位置时,我正弯着腰看家里的花匠给别墅内的花园,移栽着这个季节的花,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公司内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说是老板终于接到了一桩生意,让我们赶忙过去加班,我没想到这么突然。 虽然今天实在没有太多心情上班,可在别人公司,不可能像是在自家一样。 我还是说了一句好,便对赵薇说:“立马就过来。” 我刚和小微挂断电话,可没多久,手机内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可这一次是于曼婷打过来的。 我看了一眼,刚想摁挂断键,可我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 里面便传来于曼婷焦急的声音,她说:“小樊,妈妈有没有去找你?!” 我愣了几秒,我说:“我在家。” 于曼婷见我这样说,没有再问太多,她说了一句知道了后,又匆匆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没多久,于晟又再次打了过来,问的还是跟于曼婷的话是一样。 有没有见到于太太,我还是说我没有见到。 于晟在电话内说:“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住院治疗眼睛,可等我们今天去医院照顾她的时候,发现她人没在了医院,手机也联系不到她,现在她眼睛又看不见,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要是路上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只是冷硬着声音顺:“你们再去找找她常去的地方吧,反正她没有来找我。” 于晟听我这样说,他也只能作罢,他说:“好,那我先挂了,要是她来找你了,麻烦给个电话。” 我说:“好,没问题。”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回了大厅,和易晋说要去加班,易晋皱了皱眉头说:“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我去了厨房洗了手说:“对啊,我们老板好不容易接了一通生意,肯定要立马大干一场。” 易晋倒也没多说什么,我上了楼去换了衣服下来后,仍旧是易晋开车送我去公司,可等我们的车到达公司门口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于曼婷她妈在我们公司门口四处转悠 她眼睛看不见,身后又是车来车往,周边是走动的人。 她的存在给行人门带来了很大不便,别人撞来撞去,她一直都在茫然的说着对不起。 我甚至没有看易晋,推开车门便下了车,走到她面前后,便立马将她一拽,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她听到是我的声音,当即便高兴的握住我的手,大声说:“小樊!是你吗?!小樊!” 她眼睛上还蒙着白布,身上穿着病服,我被她这样的状态搞烦了,我说:“你看不见,来这里乱转什么?能不能不要给我添麻烦?” (天津) ------------ 100.事发 她听到我这句话时,当即便不断和我说着对不起,她说:“小樊,我不是故意要来给你添麻烦的!我是来看看你!我想看看你怎么样!” 我淡漠的说:“我很好。” 没多久易晋也从车上下来了,他看向我说:“给她家人电话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朝当即拿出了手机,才刚找到于晟得电话。 于太太就抓住我的手问:“小樊。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我看了易晋一眼,我没说话。 倒是易晋主动回了一句:“于太太,您好,我是小樊的哥哥。” 她听到易晋的回答后,本来还满脸期待,当即声音便弱了下去,她哦了一声,没再开口说话。 接着我想给于晟打电话,电话打过去后,才响了三声就被于晟给接听了,他刚喂了一声。 于太太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当即便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她急声说:“小樊,我是想要找你聊聊的!你别给电话给他们!” 我面无表情说:“我没什么和你好聊的。” 可谁知道。她伸出手就想要来抓我的手机,易晋让我稳住于太太,然后从我手心内把手机抽了出来,直接去了不远的地方和于晟进行交涉。 没多久于晟就过来了,他看到易晋后,便对易晋打了一声招呼。 易晋也很礼节性的朝他点了点头,于晟走了过来,对我道歉说:“不好意思,给你麻烦了。” 我说:“没事,你赶紧把人带走吧。” 他看了于太太一眼,从我手上接过了他,低声说:“妈,走吧,你别影响小樊了。” 可谁知道,于太太忽然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她说:“我不走!我要和小小樊聊聊!我是她的妈妈,她不能不认我啊!” 她的声音很大,周边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我怕遇到熟人,便对于晟说了一句:“你赶紧带她走吧,我先上楼了。” 我没有再停留,转身就走。无论于太太在我身后如何激烈,我都没有理会。 到达电梯口时,我才发现易晋没有跟上来,我回头一看,他还站在那里和于晟说着什么,大约说了几句后,于晟带着他妈这才上了车离开。 易晋也才走了进来,我立马别过脸,当做自己在看电梯。 可电梯却是镜面式的,所以易晋到达我身后后,便轻而易举的从镜子内看向我说:“不去看看吗?” 我假装听不懂说:“谁。” 他笑着说:“于太太。” 我说:“我和他没关系。” 就在此时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些人,都是一些女人,在看到我身后的易晋后,便全都频频看过来。 易晋大约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并没有任何在意,很自然的搂住我肩膀,便带着我走了进去。 当电梯门缓缓关上时,我听见了她们的议论声,都在相互猜测的问是谁。 但听的不是特别清楚,很快电梯就缓缓给关上了。 我想了想,对易晋说:“要不,我自己上去吧。” 易晋没有问我多少楼层,抬手便熟练的摁了一个七,他丝毫不在意说:“我见不了人吗?” 我犹豫了一下,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此时电梯门开了,易晋说了一句:“走吧。”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送着我进去,果然公司内好不容易来了一笔生意,自然是全体员工加班,和平时的悠闲相比,星期六可是相当的忙碌。 可是我带着易晋进去后,本来都在忙碌的人。瞬间全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在同事和易晋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后,我尴尬的想解释易晋的身份,可话一出口,我想到了上次同事聊的八卦,又改口说:“这是我男朋友。” 易晋在听到我这个介绍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我好像听到他忽然在我身边笑了一下,然后扣住了我的手。 他感觉到我手心内一片冷汗,便在我耳边低声问:“怎么,很紧张。” 其实我是怕有人把他认出来,感觉我刚才的决定有些冒险,说哥哥,和说男朋友哪个更保险一点? 正当我手心直流着虚汗的时候,同事小薇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冲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看向易晋问:“小樊,这是你男朋友啊。” 我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了一句:“是。” 易晋倒是很落落大方的朝小薇伸出手,淡笑着说:“你好。” 小薇一看到易晋眼睛都直了,当即便回握住他的手说:“你好,我是小樊的同事,小薇。” 她说完这句话,又看向我说:“哎呀,小樊你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你为什么不要说,害得我还一直想着要给你介绍呢。” 本来正忙碌着得办公室,瞬间松散了下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和易晋说着话,看见大家都并没有认出来什么,我在一旁暗自松了一口气。 便将易晋丢在同事中间,自己去了办公桌的位置,收拾着自己桌面。 易晋很有耐心,倒是和我这些同事说了麻烦她们多包容我的话。 他一直都是这样,知道我最处理不好的事情,就是人际关系,所以我每到一个新环境,他都会提前提替我打掉好,现在都不例外。 可他似乎忘了,我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女孩了,和同事间的相处。还是可以独自处理的。 易晋和他们寒暄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走了过来,将阿姨做好的午餐放在了我的桌上,低声说:“记得准时吃饭,米饭是在最后一格,汤小心点拿出来,别撒了,菜的话,趁热吃。” 我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心不在焉的嗯嗯着。 易晋见我在敷衍他,他抬起我脸说:“听见了那吗?” 我说:“我听见了。” 易晋又再次叮嘱了我两句。便去茶水间提前给将汤热了热,走了出来,替我将汤放在保温杯内,也没有打扰我,看我工作了一会儿,接了一个工作电话这才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同事们又围了上来,小薇从人群里凑了过来,笑得一脸暧昧说:“小樊,你真行啊,藏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靠,这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人的,这么体贴,什么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你这也太幸福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便抬起头往她们身后看了一眼说:“老板来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连往后看都不敢,转身就去鸟兽一般逃散回了自己位置上。 等她们反应过来,老板并没有在的时候,她们又再次冲了上来钳住我肩膀。对着我就是一顿暴揍。 我大笑了出来,不过之后她们不敢闹得太凶,各自还是老老实实去了各自的岗位工作。 可她们坐回去没多久,我们的电脑突然集体死了机,不知道什么原因。 小微当即便拍着自己的电脑喊着:“王琦!王琦!” 王琦是专门解决公司的疑难杂症的,不过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就被老板喊去了办公室,他好像也知道了电脑出了问题,便立马跑了出来。 小薇把他拽了过去说:“快帮摸看看电脑怎么回事,怎么全都黑屏了呀!” 王琦摁了两下电脑正也觉得奇怪时,忽然黑屏的电脑的突然闪动了一下光,差不多几秒过后,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张照片。 是男人在挂满花灯的船上,和身下的女人接吻的照片。 那张照片出来后,所有人全都看向了坐在前一排的我。 王琦根本没有意识到电脑上的照片主人是谁,只是摁了两下键盘说:“电脑好像被黑客侵入了。” 他这句话刚落音,忽然将视线投向我,他指着电脑上面正在和男人拥吻的女人说:“这不是小樊吗?!” 那张照片和之前杂志上不小心入镜的完全不同,被人植入在电脑的那一张,我和易晋的脸完全清清楚楚的印在电脑上。 有同事似乎是发现了不对劲,忽然从椅子上起身,便在资料柜处翻找着什么,她翻了好久,翻出了一本杂志。 迅速在我脸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杂志,她举起手上的杂志,迟疑的说了一句:“这个是不是小樊的男朋友。” 杂志上面正好是易晋接受采访的一期,杂志内的他正面容淡笑的凝视着主持人。 那一期的内容,采访的正好是易氏于正德合作的那一期。 平时同事们都不怎么注意这种消息,而且照片和真人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所以当易晋出现在她们面前后,她们都没怎么认出来,杂志上那个总是在财经新闻里出入的易晋,会是现在她们面前。如此平易近人和他们交谈着的易晋。 她们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两个人。 正当整间办公室全都鸦雀无声的时候,对面公司的人来了我们办公室,问我们这边的电脑有没有问题。 很显然,国内的电脑全都被黑客大面积的控制。 我浑身冰凉站在那里良久,这个时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下意识想去接,可是我才将手机拿再手上,手机又从手上脱落了下去,正好掉落在垃圾桶内。 我没有去捡,只是仓皇的抓住桌上的包,在所有人异样的眼神中。冲出了办公室。 我到达楼下后,正好有一辆车紧急停在我面前,于曼婷的脸露了出来,她朝我大喊了一句:“快上车!小樊!” 我定定的看了她惊恐几秒,我没有动。 她又再次焦急的催了一次:“快啊!小樊,快上车啊!” 我动了两下僵硬的身子,她见我还在那里迟钝的站着,她干脆直接将安全带扯掉,从车上冲了下来,一把把我拉住,便我扯入了车内,她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车快速的开离了公司门口。 于曼婷直接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她说这是她家。 我没有说话,我坐在沙发上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给易晋打电话,可谁知道于曼婷立马将我手一按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易晋和吴志军明争暗斗这么久,这件事情是谁搞出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那边现在肯定也是一团乱,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到你,你打电话给他有什么用?!” 我说:“我不是找他帮忙的,我只是打电话给他说也在你这里。让他放心!” 于曼婷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死心,易小樊,到底是他不放过你,还是你离不开他?!” 我大吼着说:“我不要你管!” 我算完这句话,想再次从于曼婷手上去夺电话,她干脆直接把电话往地下一砸,她说:“你清醒点,你现在给他电话也是无济于事,小樊,你就应趁这次机会,离开他!” 听到这句话,我从沙发一冲而起,我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回于家,离开易晋?” 于曼婷本来还激动的情绪,瞬间就冷了下来,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小樊,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是,我是恨不得你离开易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是你亲姐姐啊,你觉得我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害你吗?” 我完全没了理智,我说:“为什么不可能,是,现在易晋和吴志军斗得死去活来!可是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各个恨不得我们去死!” 正当我和于曼婷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于曼婷放在包内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铃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强烈的预感,这通电话是易晋打来得,所以在于曼婷想要去包内拿的时候,我抢先从她手上夺过了包,立马将手机从包内拿了出来。上面果然是易总而字。 我想都没想,直接摁了接听键,便朝阳台走了去,还没等那边的人开口,我直接说:“易晋!” 电话内的易晋听到是我的声音,有些意外,不过意过后,他声音里却不见一丝慌乱,反而用平常的语气问我:“你在于曼婷那里是吗?” 我刚才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声音时。我却只是挤出了一个字:“嗯。” 易晋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说:“既然你在她那里我就放下心来了。”他说到这里,语气逐渐严厉了下来,他说:“樊樊,这几天你就暂时在那边住着,不要看任何新闻以及杂志报纸,不要上网,做的到吗?” 他问我做得到吗的时候,我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我无法回答,我甚至不敢想象之后的一切会怎么样。 他又再一次问了我一句:“做得到吗?” 我瞬间哭了出来。我说:“我想过去找你,易晋,我要过去找你。” 他直接杜绝我这样的想法说:“不准过来。” 我说:“为什么啊?这件事情我想和你一起承担,你知道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听,我会越来越胡思乱想,我控制不住自己。” 易晋在听到我这些话时,语气突然变得无比的严厉,他说:“你克制不住自己,你也必须克制。易小樊,你是个成年人了,你首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我问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帮你,嗯?” 我还想说什么, 易晋直接打断我的话说:“我不要听你的可是以及解释,现在你唯一能够帮我的,就是安心在于曼婷那里待着,别出现在公众面前,别给我增加任何负担,事情我会解决好,就这样。” 易晋直接把电话挂了,我有点绝望了,虽然易晋的话语里看似和平时一样的平静,可我了解他,如果事情不严重,他根本不会用如此严厉的声音来命令我别接触外边的消息。 他之所以不让我看,是因为后面肯定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 短短时间怎么会这样,我最害怕的一天。终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呆做在了沙发上。 于曼婷不知道易晋到底和我说了,不过我想大致应该也猜到了,她也随着我缓慢坐了下来,她握住我的手说:“小樊,这个时候,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你回到于家的,这样才能救你救易晋。” 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救?这不是在救我们这是在救别人,这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我直接侧过了脸。拒绝和于曼婷交谈这件事情。 她说:“我知道,这是你和易晋的私事,别人无权干涉什么,可是小樊,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被条条框框钉得死死的,先不说你和易晋不是亲兄妹了,要真是那又怎样,这也是你的事情,可我们既然再世为人,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你不一样,可是易晋却不同,他所需要面对的不是你个人,他要面对的有易氏,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这样下去,这件事情迟早会毁了他。” 在于曼婷说完这些话时,我坐在那里仍旧没有动,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点到为止,拍了拍我的的手后,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 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之后他去了厨房,我全身都在发抖、发冷。 没多久,于曼婷从厨房内端着一杯水出来,她放在我面前后,便走到了电话前,直接将电话线给扯了。 她扯掉电话线后,又起身去一旁把电视天线以及网线全都断掉了。 她又再次站在我面前说:“我会去找易晋商量这件事情,小樊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自己想想,后天,爸爸要见你。”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从客厅内离开进了卧室。 第二天的时候,一整天我始终坐在沙发上都没有动过,也没有和于曼婷有过任何的交流,这个屋内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我不知道任何有关外面得情况,易晋也没有再给我电话。 晚上的时候,这间房子来了一个女人,当门铃响了的时候,正在客厅内忙着的于曼婷立马走了出去,当她将门给拉开时,看到门外站着的女人时,脸上的神色立马一顿。 她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大妈” 门外的女人大约五十岁,穿着自然是一副珠光宝气的模样,她手上挂满了珠宝玉石,胸口带了一枚透亮的玉佛,她穿了一件刺绣的旗袍,站在门外笑着说:“你爸爸让我来替他看看你妹妹的。” 于曼婷脸上的情绪一滞,她脸上的笑容勉强维持了几秒说:“爸爸没空来吗?他不是一早答应我的吗?” 门外站着的女人,笑着说:“怎么,我来看,和你爸爸来看,有什么不一样吗?” 于曼婷立马笑着说:“没有,大妈能够来,我自然开心。” 她淡笑说:“那就让我进去吧。” 于正和一辈子,风流债无数,站在门外的女人叫杜凤栖,是大房,于正和的原配,而于曼婷她妈是二房,跟她于正和有几年,生了两个孩子,于晟和于曼婷,不过就在二十几年前,于正和生意陷入困境后,于曼婷她妈肖若云便被大房赶了出去,从此肖若云便和于正和分道扬镳。 不过,这个于正和很好的运气,生意陷入困境后,没过两年,便靠着正妻娘家的势力后,又逐渐东山再起,这几年在日化这方面,倒是独霸一方的大鳄,很有成就。 而肖若云因为替于正和生了这么多孩子,于家自然不可能不认她,就算不认她,可孩子自然是要认的,所以至今还和于家有联系。 这是迄今为止,我对于家所有的了解以及认知。 于家因为和易家所处的商业领悟不同,所以两家也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件事情。 看来这个大太太,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示威的。 于曼婷将她放进来后,杜凤栖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的我,她站在我面前打量着我,突然笑了一声说:“这就是小樊啊。” (天津) ------------ 101.东窗事发 我没有动,因为现在我不想理任何人。 于曼婷没想到我这么不给她面子,她表情有点尴尬了,给了我几个眼色,让我和杜凤栖打个招呼,可我坐在那始终都没动。 这是她们于家的人,至于是大妈还是小妈那都和我无关。 杜凤栖倒是没有一点介意,她打量了我几眼后,什么难听的话都没说,只是笑得一团和气,对于曼婷说:“没关系,小樊不认识我也正常,我今天过来就是代替你爸爸来看看她,没别的什么意思。” 于曼婷象征性的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试着问了一句:“爸爸很忙吗?” 杜凤栖说:“最近挺忙的。” 于曼婷听了没说话,脸上闪过一丝暗淡,杜凤栖今天是来看我的,自然没有和于曼婷多说什么,似乎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她坐在我身边后,便很是自来熟的握住我的手,塞了一块玉佩在我手心说:“小樊。这是大妈给你的见面礼,你爸爸最近是太忙了,希望你理解,欢迎你来于家。” 我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而且还是和于家的人打交道,我面无表情看向于曼婷,于曼婷知道,杜凤栖那擅自一句欢迎我于家,已经触到我的底线,她当即便笑得客气说:“大妈,我替小樊谢过您了。” 一面对于曼婷。杜凤栖便是阴阳怪气,她笑着说:“谢就不用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为了这一个妹妹,在易家那种人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想来你也操碎了心,老爷子今天之所以没来,为的自然是那件事情而烦恼。” 她叹了口气说:“若云啊真是聪明了一辈子,老了反倒是糊涂了。” 杜凤栖虽然没有把话讲明白,可谁都知道她在讽刺什么,我坐在那儿,冷笑了一声说:“于太太,您要是没事的话,那就请回吧,既然礼物都送了过来,我也就收了,虽然这个东西有些小家子气了点。” 杜凤栖听到我这话脸色一顿,她嘴角的笑也跟着凝滞了一下,很快,她再次笑着说:“自然,我们于家的东西,比不得你们易家,可你终究是外姓人,易家再好的东西,也不是你的。” 她从沙发上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对一旁笑着不说话的于曼婷说:“既然东西我送到了,那我就不多呆了,曼婷啊,你这个妹妹还是好好教教礼仪吧,到时候就算是你想把她送进于家来,于家也未必会要她。” 杜凤栖说完这些话。便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于曼婷脸色有些难看,她问我:“你为什么要顶撞她?” 我说:“她讽刺我在先,我凭什么不能顶撞,难道我应该闷声不坑,任由她说吗?” 于曼婷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大妈始终是大妈,你这样做,只会----”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说:“那是你的大妈。不是我的大妈,我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大妈。” 我说到这里,便又补了一句:“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我没有再管于曼婷,直接朝卧室走了去,于曼婷只能站在我身后看着。 于曼婷也没有再进来找过我,就这样的状态又过了几天,我这里依旧接受不到外界的消息,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怎样,只能每天望着窗外发呆。 于曼婷又再次和我提了让我去于家的介意,我理都没理她,她有些气急败坏,她说:“易小樊!你就在这里倔吧!看是害我还是害你自己!” 她说完,推开门甩门便离开了。 于曼婷似乎是比我还急,就这样又耗了几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接收不到外面有关消息的情况下,我的忍耐力到达了极限,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我趁于曼婷没在家的时候,从公寓内冲了出去。 到达外面后,我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报摊找这几天的杂志报纸,看我还没来得及看,于曼婷忽然从我后面冲了出来,将我手一拽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甚至连让我看报纸的机会都没有,谨慎的环顾了四周,拉着我便转身就走。 我手上的报纸便坠落在地,于曼婷越不让我看,我越觉得心慌,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不让我看。 我在于曼婷手上死命挣扎着,我说:“你放开我!放开我!” 于曼婷说:“你疯了?!你知道现在多少记者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你别在这自讨苦吃了,行不行?” 我说:“我现在必须知道易晋的情况,于秘书,我求求你放开我行不行?” 于曼婷大约是因为我的态度怒了,她说:“还能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易氏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易晋已经主动退出易氏来平息这场风波,就算是控制住了媒体,也有一小部分的人在播报此事,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们的吗?用的词不堪入耳,不堪入目!你还死撑着不肯入于家,我告诉你,这伤害的不是你自己。是易晋!” 于曼婷的话就像是重击在我心里,我恍然的看向她。 因为我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少路人,于曼婷怕惹来记者,当即也什么都不顾了,拦上一辆车,便把我推了上去,立马让司机送我们回去。 那司机不知道是不是近期也看了报纸,刚开始没有看出来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不断从后视镜内回头。 于曼婷看到他这样的举动。便冷着嗓音问:“看什么看?会不会开车?” 那司机因为于曼婷的话,终究不好再回头来看我们,嘟囔了几声,只能转过头,继续朝开着车。 我跑出来的地方,离于曼婷得公寓并没有多远,车子停在来后,她给了钱迅速将我从车上拉了下来,朝楼上走去,她刚把我甩在沙发上后,我开口说:“我愿意。” 于曼婷在听到我这句我愿意的时候。她停下了转身的脚步看向我问:“你愿意什么?” 我抬头无比冷静又肯定的说:“我愿意去于家。” 于曼婷很是惊讶,大约没想到昨天还如此坚定的我,今天竟然会突然改变主意,她皱着眉头。 我再次又肯定了一次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现在的我也别无选择了,虽然尽管我我很不愿意承认我和你们于家有任何关系。” 她听到我如此说,好半晌都没有给我回应,而是沉默了几秒,坐在我身边说:“小樊,对不起。” 是的,她又在和我说对不起,她指的自然是当年他们将我抛弃的事情。太多人和我说对不起了,可对不起有用吗? 我虽然已经不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会把孩子抛弃在大街上,让他自生自灭,无论多么困难。 这种行为,是再大的苦楚和原因,都不可被原谅的,只是我现在别无选择,我必须借用我和于家的关系,把易晋从这场风波中撇出去。 于曼婷见我沉默,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隔了一分钟说:“我明天再联系一次爸爸,让他和你见个面。” 我没再说话。 第二天后,于曼婷便带着我出门去找了于正和,我不知道这次事情到底对我和易晋冲击有多大,又掀起了怎样的玻璃,我出门的时候,于曼婷无比谨慎的给我脑袋上带了一个帽子,外加墨镜,大约是怕我被人认出来。 和于正和吃饭的地点是来一家西式餐厅,到达那里时,排场摆的非常大,透过一层一层服务人员,这才到达于正和所在的包厢,其实哟一点都不好奇于家的每个人,甚至连这个所谓的父亲,我也从来没怎么想象过他的模样。 当我见到他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自己像谁了,这根本不用去做任何鉴定,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所谓的父亲,对我也没有任何的感情。满脸的淡漠,甚至是敷衍。 我和于曼婷坐在他面前后,他看了我一眼,倒是什么都没说,让身后的服务人员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后,他看向于曼婷说:“你妈妈怎么样。” 于曼婷应该和于正和并不怎么接触,她在回答他时,回答得很谨慎,她说:“眼睛好了点,但是还要过十几天才能出院。” 于曼婷想了想,主动将我介绍给他说:“爸爸。这是小樊。” 于正和的目光这才落在我身上,我们两人双目相对,彼此之间眼里的情绪,都是冷漠。 不过我想他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和我打招呼下,才问了我一句:“小樊是吧。” 如此没有任何亲情感的一句话,我同样也很冷漠的回了一声:“于先生您好。” 于正和嗯了一声,他打量了我几眼说:“你姐姐曼婷都和我说过了,既然你回了于家,自然是要改姓的,以后易家的一切事情都与你没有干系。也不要再和易家有任何往来和联系。” 于曼婷没和我说过要改名改姓这种事,我转头看向她,于曼婷知道我接受不了,便差朝我摇头,示意我不要激动。 她缓下声音对于正和说:“爸爸,改姓各种事情,我看要不缓缓?小樊和您这样像,走出去没有人不说她是您的女儿,她毕竟和易家是有感情的,当初易先生易夫人,对她都很不错我。让她一下子改了回来,外面的人肯定会说胡话。” 于正和端着茶杯冷笑一声说:“有感情?什么叫有感情,既然有感情那回什么于家,我看在易家挺好的,听说她手上还握着易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易家对她确实不错,孩子终究是别人家养大的,有感情,所以我也不强迫,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而且现在我还真不想去惹易家那趟风波。” 于正和这话摆明了想回来可以,但是要改名,并且和易家断绝所有关系,不然没有任何商量。 于曼婷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些为难的看向我,大约是看我怎么想的。 我沉默了几秒说:“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改名的话,那就按照您的意思来,您说改就改。” 于正和见我同意了,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他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会让人操办宴席,对外承认你和我们家的关系。” 我说:“谢谢于先生。” 于曼婷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喊爸爸,不过我没有理她,于正和对于我称呼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很明显眉间闪过一丝不悦。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二十分钟过后,因为双方都没有什么话可说,便很是匆忙的结束了这个饭局。 我和于曼婷的旅途中,易晋打了一通电话给于曼婷,这是这么多天,他第一次打电话过来。于曼婷把手机给我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去接,可忍住了,一直迟疑了几秒,这才接过,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易晋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决定回于家这件事情,因为他没有问,他只是问我这几天怎么样,大约是想从侧面问我,是否有按照他的吩咐,没有去接触外界的消息。 我除了从于曼婷口中,听说了关于易晋的点点滴滴,其余的确实不直达模糊外界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我如实的回答说:“过得还可以,一直在等电话。” 易晋在电话内笑得算轻松,他说:“我这几天很忙,所以现在才给你电话。” 我:“哦。”了一声。 电话内短暂沉默了一会儿,易晋才又说:“过几天,我让人来接你回家。” 我无比严肃的唤了一声:“易晋。” 他嗯了一声。 我说:“我决定回于家了。” 我这句话一出,电话内是长时间沉默。 我以为易晋会说话,可谁知道他那边却是长久的沉默。 当我以为这沉默久越来越久,越来越没有止境时,易晋说:“你确定你想好了?” 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无比肯定说:“嗯,我想好了。” 他说:“这是你的私人事情,既然你想好了,我自然不会干涉。” 我说:“可能要改名。” 易晋问:“改姓于吗?” 我说:“是。” 他说:“于家自然不可能让你冠着别人的姓氏,当着他的女儿。” 我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我想问易晋他现在这边的情况,可想来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还能够说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一定决心要回于家以后,突然发现我和易晋之间隔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忽然让我有了一种感觉。 脱离了易家后,我和易晋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从此我也不再是他的责任。 这样陌生的想法让我觉得有些恐慌,可是我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试图找点话来,易晋已经先我开口了,他说:“好了,我还有些事暂时先不和你说了。” 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易晋直接将电话挂断了,手机内传来一阵断线声。 于曼婷见我愣在那里,又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电话,低声说:“怎么了?易晋同意吗?” 我沉默了几秒说:“他说这是我的私人事情。随我。” 于曼婷说:“我相信他会理解的,毕竟身上流着的是易家的血。” 我不说话,因为我感觉到易晋有点生气,因为我刚才完全不是商量,而是直接给了他结婚。 可他又没有太过表现出自己生气了,我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之后和于正和见完面后,于家便忙着我进入于家的事情,一开始于正和是要求我跟他验血后,才能进于家,以防止他们误认,不过大约是见了我那一面之后。见我和他如此之想象,这个过程也就省了。 差不多三天后,于家那边的人便接了我去我于家,当时于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于正和正式将我介绍给他们。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不太相信,易家的养女竟然会是于家的亲生血脉,毕竟这两家向来都没有往来,全都是在各字的圈子活动,没有任何交集的,不过他们在看到我那张脸后,本来还半信半疑。最后又不得不相信。 当天来于家的亲戚不准讨论有关于我和易家的任何事情,所有人都像是聋了哑了一般,忘记了外面正沸沸腾腾的事情,均都和我说着客气话。 于正和坐在椅子上,含笑的看着我,然后替我一一介绍家里边的亲戚。 杜凤栖也别提多高兴了,在一旁握着我的手,一口一个我家小樊,反而像我是她亲生的一般。 而于曼婷和于晟以及肖若水只能远远站着,并没有太大的权利,来操办我的事情。 由此看来。肖若云在这个于家并没有多少做主的权利。 这个家还真是有意思,显然被自己老婆娘家第二次扶植起来的于正和,也没有多么看重肖若水,我倒是不明白了,于曼婷让我入这个于家有什么意思,入了也相当于是半个外人,还不如不入。 大房也有一个儿子和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并没有时间回来见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而哥哥,目前在于正和的公司扛大旗,倒是和我客客气气打了一声招呼。 本来这和和气气正进行着时,门外突然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是于家的管家。 他到达于正和身边后,便在拉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本来于正和脸上还带着笑,不知道管家和他说了什么,他脸上的笑一凝,忽然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些人,是三个警察。 大厅内的人都惊讶了,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警察? 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三个警察进来后,便对于正和问:“于先生,于小姐在吗?” 于正和将手上的茶杯一口,笑呵呵问:“请问三位找的是我哪个女儿?” 其中一位警察说:“是易小樊,易小姐,今天这个时候来多有打扰,我们是有点事情想问问易小姐。” 于正和也猜到了他们是来找我的,他将视线移向我。 于曼婷先我走出来,对那三位警察笑着说:“那您跟我这边请吧。” 三位警察点了点头,于曼婷走了过来牵着我便跟着警察离开了大厅,到达一处休息室后,我们坐了了下来。 警察才对我说:“易小姐,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接到有人举报,有人在您十七岁那年强奸过您,有这回事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就笑了出来,我说:“谁和你们说的?谁说我发生过这种事情?” “您的好朋友,赵晓文。”警察南郊严肃看向我。 我冷着脸直接否认说:“没有这回事。” 其中一位警察再三确认问:“真的没有这回事吗?” 我说:“没有。” 警察说:“可是她提供给了我们证据。” 我放在双腿上的手,下意识死死捏紧,可我语气仍旧带着冷静,我说:“我都没有任何证据。她哪里来的证据,这完全是无中生有。” 那警察并不理我,又再次说:“这次的涉案人员是易氏的总裁,易晋先生是吗?” 我直接怒斥了出来,我说:“胡说八道!这是谁说的?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那警察见我如此激动的反驳,也不和我说什么,只是从包内拿了两样东西,一只录音笔,和我第一次流产的住院记录。 那只录音笔很老旧了,第一次见到是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很有印象,录音笔是赵晓文的,当时我还问她买这样的笔做什么,那时她笑嘻嘻告诉我,用来录单词的。 而录音笔里的录音,是我和赵晓文的一段谈话,具体那段谈话是什么时候的,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里面的谈话内容,全部都是我和赵晓文的倾诉,说的是易晋对我的种种。 录音很长,大段大段的录取了,可是警察只给我听了录音中的精华。 警察问:“于小姐,这是你的声音没错吧?” (天津) ------------ 102.易晋的困境 我直接否认说:“录音是假的。” 这句话我说的很平静,没有之前的激动。 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好半晌,为首地警察说:“录音笔我们鉴定过了,是真的。” 我冷笑说:“既然你们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总之身上并没有发生,你们口中所谓的强暴,如果是,我已经为什么不报警?却要通过别人之口来告诉你们?” 警察见我怎么都不开口,他想了想又问:“于小姐,您是否有什么难处?我们是来帮您的,您应该相信我们。” 我冷着脸说:“你们完全多想了,我根本没有难处,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去调查替我报案的人,问她藏了什么不轨的心,要来伪造这一切。” 于曼婷也在此时插话说:“警察先生,我妹妹确实未曾发生过您们口中所说的话,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希望你们彻查。” 当事人以及当事人的家人都不追究,警察似乎有个难办,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他们也不好再久待下去,毕竟易家现在是重要日子,警察挑了这样一个日子来这里,本来就有些不合情理,他们只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再次对我说了一句:“易小姐,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希望你再好好想想,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我没有说话,于曼婷站了出来。替我和警察寒暄着说:“这件事情确实不存在,第一,我们也是为了我妹妹的名声着想,希望警察同志们理解一下。” 警察也没再说什么,佣人将门打开后,于曼婷便朝着门的方向说了一个:“请。”字。 警察由着于曼婷送着离开,屋内剩我一个人,我觉得事情根本不像于曼婷说的那样简单,易晋现在的处境应该更糟糕。 这就像是一张网,铺天盖地朝易晋侵袭而来。 我从沙发上起身后,在各个房间找着电脑。于家我并不熟悉,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闯了很多房间,最后是在一间卧室找到了一台台式电脑,我将电脑打开后,便上了网,网上全都是易氏总裁涉强奸的风波。 光那短短的几行字就将我双目冲击得几乎要失明,以前口碑一向很好的易晋,在短短时间臭名远扬了。 最火的是一个社交网站,网站上面有一个账户上发布了很多我和易晋相互拥抱或接吻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易晋朝我索吻的画面。我们坐在车内,他含笑的看向我,我仰着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许多,许多,密密麻麻,一层一层贴在社交网站上。 发布这些照片的账号,是一个隐藏用户,查找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可我知道在背后发这些照片的人是谁,这些照片除了赵晓文能够拿得到,还会有谁能够拿到。 她现在完全是用报复的姿态。来发的这些照片,可她一个人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后面一定有人在替她撑腰,或者怂恿她如此做, 照片底下的留言,全都是咒骂恶心,以及变态的留言。 我几乎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才从头翻到了尾。 等于曼婷找到我时,我整个正垮坐在了椅子上。 她站在我身后,看到电脑上那些画面后,她冲上来直接将鼠标从我手心内抽走,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便说:“走吧,外面的客人都在等着了。” 我被她拉得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后,我直接甩开了她的手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于曼婷被我接近咆哮的声音个吓到了,她看向我。 我指着电脑上那些照片问:“这件事情,是不是发生很久了?” 于曼婷知道瞒我不下去了,今天警察都来了一趟,再想瞒下去,已然没了可能,她干脆索性的说了出来,她说:“现在赵晓文和吴志军联手,想借用这次舆论把易晋给打下去,现在所有媒体都被他们控制,占了先锋,之所以不告诉,是怕你受刺激。” 我哭着说:“现在根本不是我受不受刺激的问题,易晋该怎么办?” 于曼婷沉默了,从她的沉默中就可以看出来一点,易晋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警察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完全被舆论逼得不看重力,这才会主动上门来联系我。 我挣脱掉于曼婷,转身就要出门,于曼婷猜到我要去干什么,她一把抱住我说:“你现在去找他又能怎么样?小樊,你帮不了他的!现在好不容易舆论冷静了点,你们如果再有联系,反而会掀起更大的波澜,你冷静点!” 我说:“这种事情你要我怎么冷静,他现在是身败名裂,我怎么能够一个人躲在这里?!” 我还在用力挣扎,正当我们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时,门外传来了仆人的敲门声。 我和于曼婷同一时间全都停下了动作,仆人在外说:“两位小姐,老爷问你们什么时候出来。” 于曼婷立马朝门的方向答了一句:“我们这就来。” 外面宴席就要开了,不宜待太久,于曼婷只能安抚下我说:“我们先出去再说,小樊。” 我也不想让于曼婷在这个时候为难,毕竟提出要入于家的人是我,我暂时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她拍了拍我后背说:“别担心,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我们两个人从房间内出去后,便又再次去了大厅,大厅内已经开席,仿佛刚才警察的突然出现,并没给这场面带来任何异样。 所有很都在那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寒暄的寒暄。 于正和脸上也丝毫内有异样,一直到宴会进行到尾声,于家的亲戚陆续告完别离开后。 于正和这才对还在宴席上坐着的我,说了一句:“你过来一下。” 他脸色变了,和宴会上的好客热情完全不一样。 很明显,警察的突然到来让他感觉到不悦。 于正和离开很久后,杜凤栖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何时,宴会上嘈杂的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连杜家的仆人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在收拾桌子时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均是小心翼翼继续着手上的活。 大房的儿子也朝我看了过来,他们似乎也知晓最近缠在我身上的那些丑闻,和在于正和面前与我淡然有礼完全不同,此时他的眼里全都是轻蔑。 杜凤栖倒是和和气气走了上来,笑着催促说:“小樊,你快进去吧,你爸爸在里面等着你呢,应该是有事情要和你谈。” 和我坐在一起的于曼婷,握住了我手,她握紧了两下,示意我别怕。 我没有说话。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后,便朝着于正和离开的方向走去,到达一扇书房门口,里面走出来一个佣人,那佣人朝我恭敬有礼的唤了一声:“小樊小姐。”然后将门轻轻一推说:“老爷已经在房间内等着您了。” 我淡声的嗯了一句,等佣人离开后,我推门走了进去。 于正和正站在窗户口,看向窗外筑起很高的假山,整个于家的装潢,是中西合璧的设计,外面的假山鱼池设计的很具有气势。这些全都是按照于正和的我喜爱来的。 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并没有一丝的亲切感,反而全是陌生的味道,以及面前这个被人称之为是我父亲的人,逗逼陌生人还要遥远。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我刚在他身后唤了一声:“于先生。” 肖若云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把我护在她身后哭着说:“正和,这件事情不能怪小樊啊!这跟就是不存在的事情,她一定是被谁给污蔑了,外面那些人才会如此的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要相信!” 肖若云似乎很怕于正和责备我,本来房间里人安静,因为肖若云的出现变得嘈杂不已,杜凤栖也追了进来,拽着挡在我面前的肖若云说:“若云,正和只不过是想和小樊单独聊聊,你别闹得这么紧张。” 肖若云已经提前出院了,眼睛暂时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她丝毫不听杜凤栖的劝解,反而还在哀求着于正和,生怕于正和因为今天的事情对我进行责罚。 房间内被肖若云吵得嘈杂无比,我感觉到于正和的情绪有丝不耐了,他丝毫不顾及往日的情分,带着不耐烦说:“哭哭哭,天天只见你在哭,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嚷嚷什么,赶紧给我出去!” 肖若云还要说什么,于曼婷及时走了进来,拉住她的手说:“妈,您别再这里闹了,爸爸只是和小樊谈谈,并不会怎么样的。” 肖若云的眼泪还在流,满脸哀求的看着于正和,杜凤栖也在一旁劝着说:“是啊,若云。别再这里闹了,老爷不会对小樊怎么样的。” 肖若云无可奈何,便任由着于曼婷和杜凤栖劝着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房间内安静了下来,佣人正好把门给拉上了,剩下我和于正和时,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椅子上走了过去,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说:“刚才警察找你什么事情,我清楚,对于你和易家的过去。我也不会过问,只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们于家不是易家,容不得你任何的胡闹,这次等你正式入了于家后,就好好待一段时间,别出去丢人现眼,也别再和易家有任何牵扯,你听清楚了吗?” 我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我知道。” 于正和揭开茶杯盖子,低声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吴家和易家一看就是两家相吃。我们于家向来和他们没有任何牵扯,这些事情你也就别再引火上身,等事情平息后,我会替你找户好人家。” 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时,我抬脸看向他,他感觉到我视线,正要抬杯子喝水的动作一停,缓慢看向我说:“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没有感情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他说:“既然没什么,你就回去吧。” 不过当我刚转身走到门口时,于正和突然在我身后说了一句:“等等。” 我停下了动作,再次看向了他。 于正和喝了一口茶后。便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他眼睛落在了我身上说:“我知道你和易家那边的感情,虽然我对你在易家的事情不过问,可并不代表有些事情不在意,你终究是我的女儿,在这方面你是否吃了亏要如实告诉我。” 他的话停顿了一下,再次问:“外界传言的可是真的?” 他指的是我是否真的被易晋强奸的事情,于正和口口声声说不管我在易家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父亲对我这个女儿的关心,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好到如此地步。 我沉思了几秒。反问:“您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这句话甚至带了刺,他当即便笑了出来,他说:“你这是什么话?” 我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您的想法。” 他说:“你不用对我带着敌意,我始终都是你的父亲,这些方面你还是要如实告诉我。” “假的。”我直接简短的说了两个字。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他那一眼是在确认我的情绪还是怎样,他没说话,而是过了半晌说:“行吧,家里的佣人已经替你收拾好了房间,过去看喜不喜欢。” 我点了点头。没在这里停留,出了门后,便有个佣人在那里等我了,我走过去后,那佣人便带着我去自己的房间,房间自然不差,但是我并没有任何心情在这里观赏,等仆人离开后,我关上了房门,第一件事情便是在房间内找电话,我想给易晋一通电话。 可我在房间内找了一圈后,并没有看到任何通讯工具,我以为只是暂时的没有,也没有再继续找去,想着明天有机会了,再去找电话和易晋联系。 因为我第一次来了于家,本来已经搬出去的于曼婷怕我在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所以陪着同样也陪着我住了下来。 可住下来的这几天,我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给易晋打电话,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出门半步都会被人制止住。我的活动圈子只有花园和卧室,虽然每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却发现自己好像是被软禁了。 我和于曼婷说了这个感觉,于曼婷当时还直接否认了,她说让我别胡思乱想,不让我出去,是怕外面的事情影响到我。 于曼婷似乎丝毫没觉得什么不对劲,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所以在前两天我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可越到后面,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在于家找不到任何一部电话。 甚至是找佣人姐,那些佣人都很婉转的告诉我,她们在于家工作,都不带手机了。 可很多次,中午休息的时候,我都撞见了玩手机的仆人。 于正和不怎么常回来于宅,基本上都是杜凤栖守在这来,而杜凤栖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皈依了佛门,所以基本上除了在佛堂待着,也不怎么常出来。 于曼婷和我住了几天后,因为肖若云的眼疾又再次突发了,她并不能在于家陪我,在肖若云入院的当天,便离开了于家娶照顾肖若云。 她走的时候,还千叮呤万嘱咐我,让我安心在这里住下,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她,也可以找仆人要,还说等肖若云眼睛彻底恢复了,她立马就来陪我。 其实于曼婷在这里陪不陪我,对于我来说都挺无所谓的,所以对于她的叮嘱,我都是要听不听的。 等她上午一离开,下午我便盘算着从于家离开,去易晋那里一趟,饿下午我才从卧室出来,门外便站着一个佣人,她似乎在偷听我房间内的动静,门毫无预兆被我推开,她倒是被我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下意识往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的看向我。 我将手从门上拿了下来,双手抱胸面无表情问她:“你在干什么?” 佣人收敛起脸上的惊恐,用尽量正常的声音对我说:“我、我是想问您要不要用一碗银耳莲子汤。” 我说:“你直接敲门就可以。” 她说:“我怕打扰到您休息。” 我看着她不说话,她有些不敢和我对视,立马说了句:“您要的话,我现在去给您端过来。” 还没等我回答,她转身就走,我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转身便朝大厅门外走,可才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杜凤栖一句:“小樊,你要去哪里。” 我脚步一顿,回头去看时,杜凤栖就站在大门的位置,手上捏着一串佛珠,似乎是刚从佛堂出来。 这一刻我甚至有点怀疑他们在我身上安了监控器。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着说:“想出去走走。” 杜凤栖捏着手上的佛珠,脸上带着一副超脱凡人的淡然说:“外面不安全,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免得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波,你爸爸会生气。” 我没有和她作对,微微一笑说:“好。” 她听到我这声好字。没有在大门口多有停留,转身又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 她离开后,我自然是转身朝回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于正和似乎很怕我把易家那场风波扯到了身上来,我果然是被人软禁了。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开始是和于正和说好的,我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每天也只能干坐着,我甚至连于曼婷都联系不上。 差不多又过了几天,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菩萨生日。杜凤栖要闭关一整天在佛堂给菩萨念经,所以一直都没有出来,家里没多少人,所以仆人都很懒散。 在他们懒散的时候,我一个站在窗户口看着不远处的围墙发了一会儿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从卧室内离开,去了花园一处隐秘处,那里很多假山,在佣人都休息时,我借助假山爬出了于家。这过程没有谁发现。 等出了于家后,我疯了一样朝路上跑,拦到了一辆车后,我满头大汗冲了上去,对司机说了我要去的地址。 司机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多问什么,迅速将车开往了我所说的地址,等我到达易晋的主旨时,那里静悄悄的,很少有人走动,只有两个保镖站在保安亭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从车上下来后。直接朝着那两个保镖走去,那两个保镖认识我,看到我来了后,均是一脸惊讶的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没有时间和他们废话,语速快速说了一句:“你们放我进去,我有事找易晋。” 那两个保镖也同样迅速回答我说:“易总没住这里了,您不知道吗?” 我说:“没住这里了?” 那两个保镖见我一点也不知情,当即满连雾水说:“对啊,易总这几天都没住在这里,他人现在在警局。” 我提高音量问:“警局?”我又连声问:“为什么会在警局?” 保镖不解的说:“不是您起诉了易总吗?这几天他都在警局接受调查。” 保镖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我说:“什么起诉?我什么时候起诉过他?” 其中一个保镖见我似乎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当即又再次说:“您不是通过您的家人,对易总进行了起诉吗?” 我说:“我的家人?” 他口中所说的家人,应该是指于家,而起诉,指的是易晋强奸我的事情。 我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我一把抓住面前保镖的手,冷声问:“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那保镖被我的神情给吓到了,他说:“当然是真的,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易总不仅没办法回易氏了,现在人也在警局了,听说您家里要和易家打官司呢,于家那边还说一定要替您从易家这边拿回一个公道。” 那保镖说到这里,有些不相信问:“您怎么能够这样,就算易先生伤害了您,可怎么说您也是在易家长大的,现在却把他弄成这样----” 那保镖还在说什么,可我已经听不下去热你和一点,我转身就跑。 怎么会这样,于家怎么会在这件事情里面插手!为什么他们起诉了易晋,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于正和不是口口声声对我说,不想趟着浑水吗?! (天津) ------------ 103.虎毒不食子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因为我不知道易晋现在在哪个警局,我找了一处公交电话,立马给了于曼婷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便被于曼婷接听了,她还以为我找她是因为住在于家不习惯,当即便在电话内笑着说:“小樊,妈这边快好了,我还有三天就回于家。” 她的声音内是轻松,丝毫样也没有。 很好,连我都被她骗了,我不相信现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一点也不知情,别的就不说了,为什么于正和以家人的名义替我起诉易晋这件事情,她竟然一点都没有透露一点给我。 我张口想要质问她,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吞咽了下去,现在根本不是质问的时候,质问于曼婷没有用,只会惊动于家那边,让他们极大力度控制我,其余也没有什么用处。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早知道于家是个阴谋织造的旋涡,我就不应该一意孤行的往下跳。 可是我太不清楚外面的情形了,我只是想帮他,替他减轻点负担而已,没想到于曼婷竟然也参与到了其中。 我真不应该相信她,我怎么能够她姓于。 于曼婷见我给了她电话,也不说话,便在电话那端问:“小樊,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收敛了一下自己情绪,将有些软的身体站直了不少,尽量笔直的站在公共电话亭上,我说:“没什么,就问问你于太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她见我第一次关心肖若云,语气里说不出的惊喜,她笑着说:“妈妈好了很多,只是一直在念叨着你,在于家住的是否舒服。” 我说:“不用担心我,让她好好养着身体就是。” 于曼婷说:“好。我会替你转达的。” 在我要挂断电话时,于曼婷忽然又在电话内问:“小樊,你用的好像是公共电话。”她注意到了这点,我也不打算隐瞒,我说:“有点闷,所以我逃了出来散散心。” 于曼婷的声音瞬间就变得紧张了,她说:“哦、是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看了一眼周围,和她报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一栋建筑物。 她立马说:“我现在来接你。” 甚至不准我拒绝,便挂断了电话,我放下话筒后。站在电话亭内等着,外面本来就阴着天,不知道何时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想了想,转过身又给谭菀打了一通电话,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看谭菀是否能够帮我联系到易晋了。 电话拨打过去后,第一通没有人接听,我又打了第二通,当我以为连第二通也不会有接的时候。那端奇迹般的传来了谭菀的声音,她问:“哪位?”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当即便说:“菀姐姐,是我。”我怕她听不出我的声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小樊。” 谭菀一听是我,她立马提高音量问:“小樊?你现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家出事了?!”她说到这里,又感觉不对,又改口说:“不对,你现在怎么搞的啊,就算你恨易晋。可也不该借由于家的手,和吴志军他们一起去搞易晋吧?” 现在连她都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没想到吴志军的网居然会铺得这么大,竟然连于家都给铺了进来。 我对谭菀解释说:“我没有起诉易晋,现在我被于家囚禁了,于家借由我的名义对易晋进行了起诉。” 谭菀脱欧而出一句:“什么?!”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知道我是没有这么大胆子敢和易晋这样对着干,甚至是把他往死里摁,谭菀沉默了半晌,她说:“小樊,你就是易晋心口的那根本刺,别人都知道,所以她们拿着你往他心口死里摁,这一次,他是真的栽了。” 能够让谭菀说易晋栽了这种话,可想而知现在他的处境有多危险。 我握住电话的手再次紧了几分。 谭菀叹了一口气说:“你今天给我电话是想找易晋吗?” 我说:“对,我想问他现在在哪个警局。” 谭菀说:“这几天因为官司要开庭,所以他一直在那配合调查,我替你打个电话给他的律师怎么样?” 我哽咽着说:“谭菀姐,太感谢你了。” 她说:“我们之间何必说这种话,我和易晋什么关系。”她刚想挂断电话,忽然又说:“你现在是公共电话吧?” 我说:“对。” 谭菀说:“干脆这样,我给你他律师的电话,你直接和他联系,说你是他妹妹即可。” 我说:“好。” 之后谭菀便把易晋律师的电话给我了,这里离于曼婷所在的医院并不远,我知道她快赶过来了,所以我在记下谭菀给我的号码后,迅速又在电话上摁下了她给我的那长串数字,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播出去后,我手心内竟然出了一层薄汗,这次这通电话被人很快接听,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说:“这里是志成律师事务所。” 我立马表明自己的身份说:“金律师,您好,我是易晋的妹妹。” 那律师一听到我是易晋的妹妹,起初有点惊讶,过了几秒这才过神来,他说:“易小姐?” 我说:“对,我是。”我又说:“请问易晋在您旁边吗?” 律师知道我这通电话是为了来找易晋,他也没有多和我废话。他说:“您稍等,我们正在警察局这边和警方会面,您哥哥还在和警察交谈。” 我说:“好,我不急的。” 差不多等了有几分钟,电话那端传来说话声以及脚步声,没多久,大约是易晋走近了,律师把电话交给了易晋,很快,里面传来易晋的声音。他说:“小樊。”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沙哑中似乎透着一丝疲惫,他向来是掩饰情绪的高手,所以声音里微妙的变化,不太熟悉的人基本上察觉不出来,可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尽管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他一开口,他声音里细微的情绪变化。我一下就听了出来。 那一刻,我突然变得很平静很平静,没有眼泪,没有哭,甚至连激动都没有。 只是很冷静的问:“你现在在警察局吗?” 他简短的嗯了一声,随即他又问:“在于家过的怎么样。” 他并没有将话题牵扯到我为什么要起诉他的事情,我沉默了几秒,直接回答了他:“我过的不好。” 我这句不好,让易晋也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会训斥我一顿。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可是他没有,他似乎是有点感冒了,声音带了点鼻音,他问:“怎么了,和我说说。” 我说:“我被他们软禁了,起诉你的事情我才知道,我----” 我话还没说完,易晋打断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逃出来了。” 易晋忽然直接对我开骂了,他说:“你有没有脑子?谁让你出来的,你身边没有人吗?于曼婷呢?” 他连连问了好几句话,我都沉默不语的听着,也不说话,更不回答他。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急促了一点,他停顿了几秒,柔和下声音说:“好了,我现在没有事,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好,我通知于曼婷过来接你。” 我说:“你别管我会怎样,易晋。我现在只知道,能够救你的人只有我,只要我和他们承认,和你在一起是我自愿的,他们根本不能拿你怎么办,现在只有我能够帮你。” 他沉着声音说:“易小樊,你别给我胡闹,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会处理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马给我回于家。” 我说:“我要来找你。” 他说:“给我回于家。” 短短五个字,甚至没有给我多余的说话机会,他直接把我电话给挂了,易晋从来都没挂过我电话,从来都没有,每次只有我对他的叮嘱不耐烦时,才会赌气挂他电话甚至是关机。 我听着电话内传来的嘟嘟声,没多久于曼婷的车便停在了我身后,我回头去看时,她冒着大雨从车内冲了出来,立马拽住在公共电话亭内的我说:“你在干什么?” 她眉头紧皱着,又看到我手握住的电话,有再次问:“你给易晋电话了?”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于正和利用我的名义起诉易晋这件事情?或者你和他也是同伙。” 我眼睛尖锐的落在她身上。 她说:“你知道了?” 我说:“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于曼婷解释说:“小樊,我别无选择,这是爸爸的决定,而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就是将你脱离于家,易晋不倒,你怎么从于家离开?” 她再次握住我手说:“走,跟我回家。” 她带着我出了公共电话亭,就想将我拉入车内,我直接反手将她一甩,她整个身体重重撞在了车身上。 天上是大雨,那些大雨全都冲刷在我和于曼婷身上以及脸上,两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狼狈,她捂着被撞疼的腰就那样看向我。 我笑着说:“于曼婷,我相信过你,真的相信过你,不过很遗憾,你根本不值得我信任,是,我希望脱离易晋的掌控,可不是用这种毁了他的方式,严格来说,你也算跟了他好几年了,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一点情分都不讲,和于正和联手骗我。” 我甩下这句话,看了她最后一眼,我转身就走。 于曼婷想来追我。不过她的车门被车门给挂到了,加上刚才被我那用力一推,她动作根本不利索,她只能在大雨里大喊的说:“小樊!你回来啊!” 她声音足够大,足够焦急,可这场大雨将她的声音笼罩得死死的,就像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生产出来的信任,也在此时轻而易举被那些雨水稀释稀释,再稀释。 我在大雨内奔跑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我想去找易晋,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在哪个警局,我只能去找谭菀帮忙。 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只能去她开的会所,那里仍旧是乌烟瘴气,各种人聚在里面赌得昏天暗地,本来正忙于玩乐赌钱的人,在我湿着身子推门而入之时,全都看向了我。 有人认出了我,我听到了他们压在平静之下的暗暗低语,我握紧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这个时候有个服务员走了上来,问我找谁。 我说:“我找谭菀。” 那服务员看了我一眼,她认识我,以前易晋带我来这里时,她招呼过我,所以她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便朝着包厢内的里隔走了去,没多久穿着睡衣的谭菀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看到浑身湿透的我,满是惊讶的唤了一句:“小樊?”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我,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来找她,她又见周围所有视线全都落向我,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走了进来,将我带了进去。 等到达包间内后,谭菀将我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她立马去一旁的柜子内翻出了一套睡衣给我,然后让我赶紧进浴室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浑身已经被冻僵了,接过谭菀递给我的干净衣服,便起身去了浴室换下,等我出来后,谭菀正好倒了一杯热水进来,,然后递给了我,让我暖暖身子。 我接过后,嘶哑着嗓音说了一声谢谢。 谭菀不是很理解问:“你怎么来了这里?居然还是冒着大雨赶了过来。” 我握住手上的水杯,隔了好一会儿才对谭菀说:“我是刚从于家逃出来的。” 谭菀立马坐在我身边后,便问:“你给了易晋电话吗?” 我说:“他不愿意见我。” 谭菀又问:“你有没有和他解释,于家借用你的名义起诉他?” 我说:“我说了。” 谭菀皱眉问:“那他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谭菀说到这里,又否认说:“不对,易晋之所以不想见你,是怕把你拽入这场风波。” 谭菀说到这里,只能叹了口气,她将手落在了我身上,低声说:“目前,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也无法逆转什么,小樊,你确实应该听易晋的话,别在里面掺和。” 我放下手上的水杯问:“后天是不是易晋和于家的官司开庭?” 谭菀见我这样问,便低声说:“是的,正式开庭,判定易晋强奸与否,就在这场官司上,这几天于家都以你伤心过度,把一切全权委托给家人这样的借口,在外大肆操控流言,这场声名战,无疑易晋是输家了,没有谁会真正去在乎这件事情的真假,吴志军这次的网撒的有些大,可能易晋以后都” 谭菀没有再说下去,可我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想请律师。” 我这句话,让谭菀表情一顿,她似乎有些没有听清楚,又再次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起诉于正和,不仅对我软禁,还伪造我的名义对易晋起诉,甚至还和吴志军勾结诬陷他人。捏造事实。” 我放下手上的水杯,抓着谭菀的手,满脸哀求的说:“菀姐姐,你就帮帮我,我不想易晋以后一辈子都被扣上强奸犯这三个字,我要帮他!” 我很焦急,抓住谭菀的手的力道,几乎将她手掐出了红痕。 谭菀反握住我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说:“你见识广,一定认识很多有名的律师,菀姐姐。我需要你帮我找个好的律师。” 谭菀皱着眉头说:“小樊,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这样做,你就是和于家为敌,于家怎么说都和你存在血缘关系,你陷在于易两家,以后很难办,我劝你最保险的方式,不是和于家闹僵,而是让于正和撤诉,放弃和吴志军为伍,而且现在已经进去官司程序,舆论方面都冷静了不少,你再加入这战局里面,只会把这一切闹成一团糟,让更多人来观看这场戏。” 我哭着说:“你这点我想过的,可是于正和怎么可能会同意,你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从这次他接纳我进于家,利用我这点就完全可以看出来的。” 谭菀说:“我清楚,可是小樊,你们终究是父女,他再丧心病狂,也虎毒不食子。” 谭菀这句话刚落音,她手机胡跑在此时发出一声刺耳的铃声,她低头一看,从茶几上把手机拿了出来,看到易晋两个字时,她看向了我。 我也看向了她。 谭菀问我:“接不接?” 应该是于曼婷给了易晋电话。告诉他我逃跑的事情,易晋大约是来问谭菀,我是否在她这里。 我说:“接吧。” 谭菀只能点头,起身去了阳台接听易晋的电话。 我在房间内听不到谭菀在和易晋说什么,大约三分钟结束,谭菀从阳台走了进来,对我说:“他问我是不是你在这里,我告诉了他,他说他还有十分钟到。” 谭菀问:“你要不要见易晋?” 我当然要见,我知道之我跑了,他才会来见我。 (天津) ------------ 104.一百年都不许变 易晋差不多是十分钟到达谭菀这里,他推开门的时候,我和谭菀同一时间侧脸去看他,他手腕上挽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脸上看上去虽然有些疲惫,可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他走了进来后,对谭菀说:“抱歉,打扰你了。” 谭菀听到易晋如此说,立马笑着说:“没事,我们之间哪里用得打扰这种话。” 易晋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看了我一眼,又再次对谭菀说:“我接她回家。” 谭菀说:“你赶紧带她走吧,她来的时候都浑身湿透,记得回去后喝杯姜糖水。” 易晋嗯我一声,然后将我从沙发上牵你起来,他对谭菀说了一句:“那我们先走了。” 便没再说什么,带着我朝门外走,我们这次离开的不是正门,而是特殊通道,直接到达停车场后。 易晋将我塞入车内,自己也才跟着坐了进来,他坐进来后,谭菀也没有再送我们,隔着窗外和我挥手说了再见后,转身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司机问易晋去哪里,易晋面无表情说了三个字:“回于家。” 我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当司机发动车后,我说:“如果你送我回于家,我就从车上跳下去。” 司机有些难办了,在后视镜内里小心翼翼观察了我们两眼,他再次和易晋确认问:“易总,我们是回于家吗?” 易晋手撑在车门口上,略倦怠的揉了揉眉间,他良久才说:“回公寓。” 司机得到他最终的回答后,最终还是按照易晋的话,将车开回了易晋的住所。 易晋没有居住在易家。也没有居住在公馆和别墅那端,目前他住在一家比较简单的公寓里。 易晋带着我上去后,将门一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件家居摆在那里。 可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我哟进去后,便脱掉了鞋子,玄关处只有一双蓝色的棉拖鞋,是易晋的。 他蹲下身。将那双拖鞋放在了我面前,我犹豫了两下,他低声说了句:“暂时穿着。” 我以前平时在家里,都会穿他的鞋,因为大又舒服,可很显然这里只有一双,我问他:“那你呢?” 易晋换了一双凉拖鞋,便走了进去没有理我。 我看着他背影良久,只能老老实实穿上。穿在脚上后,拖鞋很大,空荡荡地。 易晋已经入了厨房,家里没有阿姨,里面很简单的,连客房都没有,我跟着他去了厨房后,他正在给我煮着姜糖水。 我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从后年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我的手,只是任由我抱着。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在窗户上,说不出的嘈杂,可屋内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听着屋内咕噜咕噜的水声,都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易晋一直任由我从后年抱了他良久,他手上那杯姜糖水好了后,这才转过身,抬起了我的一把,递到我唇边说:“喝了。” 我尝了一口,小声说了一声烫。 他牵着我出了厨房,到达客厅后,他将那杯姜糖水放在了桌上,便去了一趟浴室,我坐在沙发听着浴室内的水声好一会儿。 差不多二十几分中,易晋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身浴袍,见我桌上的姜糖水还没有放在那里,他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什么,解释说:“我正要喝。” 我从茶几上拿了起来,便赶忙一口气喝到了底,喝完后,易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了我身边,他说:“今天暂时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确实不宜和易晋待一起,我今天之所以这么执着的要见他,不过是因为这么久没见面,我不清楚他的情况,想放个心来。 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我也没有任何反驳,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易晋开了电视,安静的屋内瞬间充满了说话声,里面全都是易氏目前的状况,耳边全都充斥着股票大跌的字眼。 易晋身后将电视再次关上后,他喝完手上最后一口水,然后将杯子放下,看向我说:“于家不比在易家。那边情况复杂,不过能够保你安全,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我说:“你总说会处理好,可是你的处理好是什么时候,你每次都把情况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我知道这次吴志军就是要至你于死地,于家也有参与,事情根本没有想象中简单。对吗?” 易晋看向我,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他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现在的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抓住他手臂,满是哀求的看向他说:“让我帮你好不好?而且这件事情我才是关键人物,只有我能帮你,我不想你被外面的人这样说。” 易晋听到我这样的话,笑了。他说:“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他这句话将我问的一愣,有些不明白他指得是哪里。 他将我手从他手臂上拿开说:“从你决定进入于家那一天开始,我们之间么关系已然不是兄妹,只能算是两个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陌生人,所以别人怎么说我,你无需计较。”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朝卧室走去,我跟在他身后问:“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入了于家就和你无关了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刚走到卧室门口的他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会改变自己的说法,可谁知道他又接了一句:“不是和我没接关系,而是和整个易家都没了关系。” 他这句话无疑是伤人的,甚至连背影都透露着冷漠和倨傲。 我说:“你这是在怪我和易家脱离了关系这件事情吗?” 易晋语气淡漠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没在门口停留,我刚想追过去他已经直接将门给关上了,气得我直接外门上用力敲着说:“易晋!你什么意思?当时喔说我要回于家的时候,喔明明是告诉过你的。当时你也是同意的,我也都是为了你才会做这个决定的!你为什么但现在反而来怪我?!” 我在外面发了疯一样敲着门,甚至时大喊大叫,可是房间内的易晋都没有了动静,就像没有人存在一般,我气急了,我气得直接攀着门把手哭了出来,坐在门外说:“你现在怎么能后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是,当初是我不知道去看人,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别人然后被人利用了,我是笨,所以才把你害成现在这样,可你当时明明都已经看出来了,在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连提醒我一句都不肯,为什么事情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反而又来怪。” 我哭着说:“易晋,这样对我不公平!不公平!你开门啊!” 无论我在外面怎样叫喊,那扇门始终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得如此毫无形象可言,我吊着那扇门就像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得声音沙哑着说:“易晋,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我每天都在想你现在怎么了,会不会有危险,我甚至连想小奇的心思都没有了,你现在为什么反而要说这些伤人的话?” 易晋在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的叫喊声直到惊动了门外的保镖,易晋这才拉开门从房间内出来,他看向地下坐着的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大门口将门给打开。 保安看到易晋后,当即便笑着说:“易先生我们是听到这边的动静才,过来看什么情况的。” 易晋低声说:“没什么,发生了一点争执。” 那保安样门内看了我一眼,见我背对着他们坐在了地下,他们也不敢进去看,只是满是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打扰到您了。” 接着他们便从门口离开了,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个,没有了我的哭喊声,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易晋关上门后朝我走来过来,他站在喔面前看向地下坐着的我,问:“是你自己起来还是我拉你起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地下抱紧拉自己。将脸埋进了膝盖。 房间内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我感觉我身体被他抱了起来,他推开门直接把我抱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坐着。 他蹲在了我面前,和我四目相对,他看了我良久,他抬手抚开我垂在两颊的发丝,他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承受的报应,这不是你的错。错的人一直是我,所以樊樊,我并不怪你回于家,于家是你目前唯一理想的去处,就算你不去,我也会让你去。”他说到这里,话微微停顿,隔看一会儿,他嘴角弯起一丝无奈的苦笑,他说:“而且我再也护不了你,你也这么大了,早就不再需要我。” 我死死握住他的手,我哭着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你以后都要和我没关系了吗?易晋,我不要,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点是谁都否认不了的,你别不管我” 他听到我这些话,他笑了,他目光在我脸上长久停留着,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说:“我太累了,你知道这几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小樊,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区散散心,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不过,现在你在于家,有于曼婷护着你,所以就算我再担心,我想你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从易晋的话里听出了离别的意思,我心里就像是漏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在接二连三往下掉,我从来没有过的恐慌,而易晋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 在他手要抽离我脸上那一刻,我满是惶恐的摁住他的手,哭着看向他问:“你要去哪里?” 我摇着头说:“那我呢,你也要丢下我吗?易晋你说过你去哪里都会带上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易晋只是笑,脸上便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他像小时候那般细声细语的和我讲道理说:“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生活,我是,你也是,现在我也再也护不住你,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不是吗?这也一直是你想要的自由不是吗?” 我满脸眼泪说:“不是的,易晋,我要的自由不是你离开我,你说过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的,现在爸妈都不再了,现在连你都离开了,你让我该怎么办” 他语气又耐心说:“不是还有你的亲生父母吗?你有姐姐,有哥哥----” 我打断他话说:“这根本不一样!我和她们根本没有感情!我现在去于家从始至终我也只是为了你!” 他将手从我手心内抽了出来,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傻瓜,我们终究还是隔着一层。” 他说到这里也不再和我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只是将喔抱在怀里低声哄着我安抚着我,无论我之后问他要去哪里,他都不再答我。 后来我实在是累了,刚才有声嘶力竭对他发泄累那么一通,又加之跑了很长时间。我在易晋怀里哭了很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外面天光大亮,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易晋宽大的睡衣套在了我身上。 我反应过来,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一些零碎片段,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立马从床上冲了下来。 冲到客厅时,易晋正坐在客厅打电话,似乎是在律师通电话,他听到我的动静后,便回过家头看到门口鞋都没穿,站在那里的我,他挂断家电话,从沙发上站家起来,皱眉问:“怎么没穿鞋?” 我刚才太过匆忙了,又太害怕了,所以什么都顾不上,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找他。 我赤着双脚,木讷的看向他,他走来上来直接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我顺势便圈住了他脖子,我默默地看向他。 他小心翼翼将我放在床上后,便将我脚握在了手心,他拿起一只鞋动作温柔地替我穿好后,他说:“用完早餐后,我送你回于家。” 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这些话,我还在想他昨晚说的离开,是要去哪里。 我说:“你还没回答我昨天的问题。” 他抬眸笑着看了我一眼说:“什么问题。” 我语气有些激动说:“你说要离开的事情。” 易晋发出一声极轻的笑,他问:“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有和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我抓紧他衣袖说:“你有,我清清楚楚听见你说的,你还没有回答我。” 易晋笑而不语,他替我穿好第一只鞋子后。又从地下拿起了另外一只说:“你在这里,我不会走。” 听到他这句话,我握住他衣袖的手,又再次紧了几分,我有点不相信问:“是真的吗?” 他用很自然的口吻回答我:“当然是真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骗过你。” 我松了一口气,是的,易晋答应过我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实言过,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就不会再有。 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朝他伸出手说:“不行,虽然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食过言,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要打勾勾。” 这是我小时候他常对我做的事情,只是后来我们都大了,很少再这样过,易晋看向我持在半空的手,他看了良久,这才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我的小拇指,我缠上了他的手,我说:“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 (天津) ------------ 105.回头 这是我小时候他常对我做的事情,只是后来我们都大了,很少再这样过,易晋看向我持在半空的手,他看了良久,这才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我的小拇指,我缠上了他的手,我说:“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 我和他拉钩才算了数,我说:“现在我们可是拉了勾的人,你要是骗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易晋笑了,他伸出手拧了一下我鼻子,说了两个字:“幼稚。” 我说:“你要觉得我幼稚,那就幼稚吧,反正男子汉就要信守承诺。” 之后我们用完早餐后,易晋便送我离开,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抬头看正在开车的他,他开车的姿势向来都悠闲平稳,当他感觉到我的视线后,便笑着问:“怎么了?”他从方向盘上收回一只手,落在我头上说:“傻不傻。”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变。” 易晋嗯了一声,我又再次抱住他的手说:“我要你看着我说。”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内是笑,他笑着说了一句傻瓜便不再言语。 之后他手机响了,我怕他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和我说话,怕他分神,所以我不敢打扰他,只能安静的在一旁坐着。 车子很快便停在了于家,于曼婷早就在大门口等着,易晋看了我一眼,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动,他也没有催我。 莫名的我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仿佛我下了这辆车,我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交集,我很恐慌,可这种恐慌却来得莫名其妙。 于曼婷站在那等了一会儿,见车内坐着的我们没有一点动静,她走了过来,到达车旁边后,便敲了敲车窗,示意我下车。 沉默了良久的易晋在身边说了一句:“下车吧。” 我小声得嗯了一声,我说:“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会从于家离开的。” 易晋嗯了一声。 我也不再说话,推来车门从车上下来后,我看向车内的易晋。他内有看我,而是对窗外的于曼婷说:“小樊的脾气别人不了解,你应该了解,许多事多担待些,她大毛病没有,唯一的缺点就是任性,所以和她相处并不是包容这么简单。” 于曼婷站在我身边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让她和于家的所有人好好相处的。” 易晋嗯了一声,然后这才看向我说:“有事给我电话,知道吗?” 我点头。 他把该叮嘱的全都叮嘱完后,便没再这里多停留,升上车窗。他的脸便再也看不见了。 紧接着没多久,车子便从我面前开离。 直到车子的车尾消失在转角处再也不见踪影,我这才转过身来。 于曼婷对于我逃跑甚至是推她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平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说了一句:“走吧。” 我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和她有所交流,对于她和于正和的狼狈为奸,我对她现在的信任几乎为了零。 我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于家大厅时,我这才于正和也在家里。我在于家住了这么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常回家,而杜凤栖大约也当成了常态,对于他回不回来。也并不放在心上,他今天这个时候在家,很明显是来候我的。 看来我这次逃家连于正和都惊动了,在我走过去的时候,于曼婷突然拉了我一下,我看向她。 她用眼神示意我,说话不可太鲁莽,我没有给她回应,只是将她的手甩开,然后直接走到了于正和面前,我低声说了一句:“于先生。” 我至今还是唤他于先生,果然我这简简单单三个字让他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扣。他冷哼了一声,说了两个字,荒唐! 他说:“看来这个家已经到了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的地步了!” 他的发怒我丝毫也不意外,倒是在一旁捏着佛珠的杜凤栖停下了手,小心翼翼劝着说:“老爷,您息怒,小樊毕竟才来这里,有点想家也是情有可原。” 这句话更像是在于正和的心上泼了一壶油,他冷声说:“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又心心念念回什么于家,我于正和这一辈子都不喜强迫人,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绝不挽留半句。” 杜凤栖赶忙制止说:“哎呀老爷,您别说这种伤人的话。” 于曼婷也适时走了出来,替我说话说:“爸爸,这次小樊离开家里,并不是去了易家,而是因为妈妈生病一直在念叨着她,她自己也闷,所以才会不打一声招呼去了医院,希望您理解。” “医院?”显然于正和在听到于曼婷说我去医院,有点惊讶。 于曼婷撒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说:“只是在医院的时候,和我发生了一点口角,一气之下离开了,刚才我是拜托朋友送她过来的。” 于正和听了,这才没有说话,面色缓和了不少,他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带她进自己房间吧,被她这一闹,倒是把整个杜家搞得人心惶惶。” 于曼婷见于正和脸色缓和了不少,她也松了一口气,便赶忙走了过来想拉我离开。 可是我没有动,而是冷硬着声音站直在杜正和面前说:“我想和您谈谈。” 于曼婷没想到我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她又拉了我一下,我还是不理她,再次对于正和重复了一次:“是和您谈很重要的事情。” 于正和听到我这句话笑了,他说:“你要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说:“可以换个地方说吗?” 于正和见我不像是在来玩笑,他嘴角的笑收了收说:“行啊。” 我说:“换个地方说。” 于曼婷根本不清楚我在做什么,他怕我再次惹于正和发怒,想和于正和说话,可当她才开口说一个字,于正和便抬手止于她说:“我们父女之间确实缺乏交谈,既然她说要谈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于曼婷有些恼怒,可却又无可奈何。 于正和从椅子上起身后,便拂了拂身上的褶皱,他走到我身边后。便在我身畔说了一句:“跟我来书房。” 他说完,便朝书房的方向走了,我跟在了他身后,我们到达书房后,仆人将门给关上。 于正和负手站在窗口说:“我知道你这次从于家离开去了哪儿,你姐姐这个人从来都不对我撒谎,我刚才之所以不拆穿,就是想给彼此之间一个面子,这种事情我希望没有下次,我也希望你能够懂我的良苦用心,易家始终和你只是养育关系。” 我没有管于正和的亲情牌,只是直接问:“您认识吴志军吗?” 于正和在听到我说出这个名字时。他负在身后的手,细微的抖了一下,接着他回过身来看向我,他笑着说:“吴志军是谁?” 我知道杜正和不会承认,我同样也笑着说:“您不认识没关系,只要我认识就行,我今天找您谈话不是别的,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这个时候仆人从外面端着茶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将热茶放在桌上后,这才悄悄退了出来。 于正和将手从后背拿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的雕花红木椅走了过去,他拿起桌上的瓷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说:“你有什么交易可以和我做。” 我说:“我手上有易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 于正和刚把茶杯递到嘴边,一听到我这句话,他停下了动作看向我。 我们两个人对视了有一分钟之久,于正和嗤笑了一声说:“你为什么要突然给易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说:“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你应该明白,我要你撤诉,不仅撤诉,还必须对外声称,是吴志军利用你来对易晋进行污蔑。” 于正和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看向我说:“我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吴志军,更加不知道什么污蔑,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不会插手易家的任何时。” 所有人说于正和是和伪君子,这话说的丝毫没错,他的伪君子程度到达了一个级别,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都可以装成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直到不清楚的模样。 我笑了,我说:“百分之二十,你知道的,假如你拥有了易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相当于拥有了半个易氏,如果你还要在这里和我装,我不介意到时候官司开打时,去大厅大闹,到时候就不是揭露吴志军丑态的这么简单了,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我才是当事人,我说不起诉,不承认,谁都拿这事情没有任何办法,而吴志军给你的好处,绝对没有我手上所给你的那么多。” 我将话直接明明白白说了出来,自吴志军也不再和我装了,他似笑非笑端起茶杯,揭开茶杯盖子说:“易家老爷对你还真是疼爱,连易晋这个亲孙子都没缘继承易氏。倒是把自己这毕身心血给了你这个外姓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喝了一口水,又再次说:“我可以让律师撤诉,至于和后面一条,你应该也清楚,这种事情相当于在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砸自己招牌,和你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相比,显得有些得不偿失,赔生意我向来不做。” 我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我说:“三十。”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他放杯子的手一顿,抬脸看向我,他笑了,他说:“这还差不多,小樊,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就是我的,等我百年之后,什么东西都会给你一半,你很聪明,也懂的识时务,爸爸有你这个女儿,很欣慰。” 我只觉得于正和活生生在糟蹋父亲这两个字,没有哪个父亲会和自己的女儿,如此明面上谈交易,甚至是拿自己女儿的名誉在做筹码。 谭菀说虎毒不食子,可于正和显然不在这一挂。 他不仅食子,而且吃不吐骨头。 我说:“我给你百分之十五,事成以后,我再给你剩下的。” 于正和说:“小樊,你这样为了他值得吗?我非常清楚,外面传的事情并不是子虚乌有,我终究是你的父亲,这么做不为别的,也只不过是为了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我冷笑一声说:“你别在这里装慈父了,我们之间谁都清楚,是否有把对方当成亲人,所以唱父女情深完全没必要。” 我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停留,转身便从于正和的书房离开。 他见我这样的态度,在握身后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我和于正和谈完,到达自己房间时,于曼婷正在那等着我,我推门进去,她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看向我问:“你和爸爸谈了些什么。” 我没有理她,直接走到了柜子旁,想要从里面拿件衣服换下,可手才刚想去拉柜子门的把手时,于曼婷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她说:“你说话啊!” 我直接将她手推开,面无表情看向她反问:“你觉得现在我还会什么都和你说吗?” 于曼婷一脸受伤说:“小樊,我之所以瞒你,是因为我想帮你实现你想要的,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吗?你说的厌恶了被易晋掌控的生活,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难道我对你的好,你都认为是一种伤害吗?” 我说:“对,我是和你说过我想逃离被易晋掌控的生活。可是于曼婷你错了,我要的不是这种方式,我恨易晋,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让他身败名裂,如果我想要他如此,你们以为到现在,这个机会能够轮到你们来反复利用吗?” 她说:“是,这确实不是你想要的,可这件事情也不是摸一手促成的,我跟了易晋这么多年,虽然是为了你,可好歹都是上下属关系一场。我也和你一样并不希望他走到这样的困境,可是你以为我们不想就不会吗?我就算告诉你这些,你以为依照你的力量,你可以阻止这一切吗?你别天真了!他们想要实现的,是谁都阻止不了的,而且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还有一个原因在里面,我希望的是你和爸爸争吵闹僵,你才回来没多久,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情闹成仇家。” 我冷笑一声说:“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是啊,我没有机会阻止,可我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被这个消息打的措手不及,就算和于正和闹僵又怎么样?我来于家从来不是为了和他搞好关系,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是怎么想我的。” 我说完,随便拿了一件柜子里的衣服,便转身朝浴室走去,于曼婷从后面又追了上来,她从后面再次拽住我说:“是,我知道我们姓于的在你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小樊,不管你以前怎么想,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既然姓了于,就要时刻记住你是于家人!” 我被于曼婷的话扰得不厌其烦,我冷冷的说:“你放手。” 她不理我,还在说。 我又说了一次:“放手!” 于曼婷说:“你必须和我好好谈谈,我不会放手。” 我的耐性终于到达了极点,我反手将于曼婷往床上狠狠一推,这次力道用的比较大,于曼婷整个人样床上摔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腰上的伤还没好,她在倒在床上那一刻,忽然手捂着腰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这是我第二次推她,可我并不觉得愧疚,完全觉得她是自找的,我冷冷看了她一眼,任由她在我床上疼得满脸冷汗,我只是抱着衣服很冷静的进了浴室。 到达浴室后,我将水龙头打开,水声很大,可却隐隐夹杂着哭声,我试水温的手一停,将水龙头关上后。 我转身走到浴室门口,伸出手将门稍稍推开了一点,于曼婷正趴在床上哭,我从来没见她哭成这样过,丝毫不顾及形象,甚至是放生大哭。 趴在床上的她,忽然抬起脸看向站在浴室门口的我,她满脸眼泪,红着眼睛,声音嘶哑说:“小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你就就像一只带刺的刺猬,我想拥抱你,我想靠近你,我想了解你,可每一次无例外都被你刺得浑身都是伤。” 她哭得声嘶力竭问:“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怎样对你,你才会和我好好相处,才不会这么防备我仇视我!” 她哭得很伤心,整间房子都是她的哭声,这一刻我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刚才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想到这里,我又转念一想。我没有错,是她一开始就在骗我,我为什么要内疚,所以对于她的话,她的眼泪,我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们于家的人有一个是好东西吗?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我说完,将浴室门重重一甩,再次将于曼婷那张脸关在了门外。 之后于曼婷又在门外哭了很久,她反反复复哭着说:“小樊,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啊!” 她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我觉得心烦意乱,大约是她哭累,也不知道是不是引来了仆人,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房间内便没有了动静。 等我从浴室内出来后,于曼婷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离开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内心无比的烦躁,我将衣服甩在床上后,我拿上了手机,再次给了易晋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易晋接听了。 我和他说,我刚才跟于曼婷吵架了,我还推了她,把她推哭了。 易晋听到我这些话,语气不是太高兴,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动手。” 我打给易晋这通电话就是单纯为了发泄的。于家洗发膏得气氛把摸压得快要疯了,我说:“是她自己一直要缠着我,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要推她的,谁让她一开始骗我,她就是在和于正和狼狈未奸,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会答应进于家,而于正和也不可能利用这件事情来利用我,陷害你!” 易晋语气略微严肃说:“小樊,我说过我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情,甚至不喜欢,你懂吗?” 我说:“我已经插手了。” 他听出我话内的弦外之音,他沉默了一会,再次问:“什么意思。” 我说:“我和于正和做了交易,我把我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他,让他撤诉,让他反咬吴志军一口,到时候就让他们这两个老家伙去相互狗咬狗!” 当我说完这些话,易晋当即提高音量问:“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准许你这么做的?!” 我知道易晋会生气,可现在我已经豁出去了,这些东西在我手上就犹如一堆废纸,我说:“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已经和他做了这个交易。” 易晋说:“易小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就相当于把整个易氏拱手让了人!” 我说:“我清楚,我还非常请不,可那又怎么样?拿着易氏有用吗?在我眼里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要救你,无论如何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你!” 易晋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气到了,他听到我这些话在电话内许久都没再有声音。 过了好半晌,他说:“好,随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整个易氏葬送在于正和的手上,行啊,易小樊。你真是出息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我以后也不会再对你的事情过问一句。” 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我耳边是刺耳的嘟嘟嘟声。 我愣了几秒,又再次打了过去,可谁知道,易晋竟然把我拉入了黑名单。 我气得同样将手机往床上一砸,我说:“你不管就不管!谁稀罕!” 我知道易氏对于易晋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拿这件事情和他商量,他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可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是他平安,无论他怎么说,怎么生我气,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不会回头。 (天津) ------------ 106.黄雀在后 我的这个买卖对于于正和来说,只赚不赔,一整个易氏换一个吴志军算得了什么,这对于他来说太过划算了。 在我们做完交易的第二天,我和他去外面办了股份过户。 按照我们约定来说,我给他百分之十五,他撤诉,撤诉完后的百分之十五自然是要等他反咬吴志军一口才会给他。 商人就是如此,上一秒还在握手谈着合作愉快,下一秒,就踹翻了所有,在对方的后背插上狠狠一刀。 我和于正和办完手续的当天,我们两个人是一起坐车回来的,我们的车在路上碰到了吴志军的车,两辆车在汇宝路上相遇,吴志军当时看到于正和的车,当即便让司机停下。 坐在我身边的于正和自然也看到了,挥了挥手,我们的车停在了吴志军的前头。 吴志军不知道我在于正和的车内,他走下来后,当即便走到车旁笑着和车内的于正和打着招呼,于正和自然也下了车。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吴志军和于正和是小学同学,两个人很早以前就认识,只不过是不熟。 吴志军还沉浸在和于正和合作愉快的美梦里,于正和自然是笑面虎一般,和他亲切的握着手。 两人在外面寒暄了好一会儿,相互打了一个照面后,吴志军笑着问于正和,怎么会在这条路上这么巧遇见。 于正和笑着和他说:“在政府那边办了点事情。” 吴志军当即哦了一句后,便说:“后天案子就快要开庭了,我还一直想和于总见上一面呢。没想到这么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聊聊案子之后的细节?” 于正和听到吴志军如此说,对于他的邀请,他笑得满是为难说:“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正好有点事情,反正开庭的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这次事情吴总设计得如此天衣无缝,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疏漏。” 于正和恰到好处的称赞,让吴志军脸上升了一丝得意,到但他说出的话却还是带着谦虚说:“哪里哪里,于总,我部署得这样精细严密,还不是为了给您小女儿讨个公道吗?小樊我见过,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多年一直被易晋掌控在手,并且做了这么多禽兽的事情,连我都看不过去,何况是你这个做父亲的。” 吴志军说到这里,于正和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怒,这丝愤怒他并没有彻底表现出来,只是在眼里一闪而过。 每个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吴志军利用于正和的父女情。让他对易晋进行起诉,而吴志军又表现出一副为朋友出头。 好一场完美的大戏。 于正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是我对不起小樊,这么多年让她流浪在外,还受奸人所害,想到那些事情,我这个做父亲整颗心都是疼的。” 吴志军拍着他肩膀安慰说:“没关系,吉人自有天相,现在不管这个易晋再怎么狡猾,我想,他应该也是在劫难逃了,到时候必定给于总出一口恶气。” 于正和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说:“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寒暄了好一会,差不多十分钟,因为吴志军要去赶一个重要的酒会,他和于正和告了别后,便上了车离开了这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一直坐在了车内。 紧接着,吴志军一走,于正和自然也回了车内,他将车门给关好后,便命令了司机开车。 车子启动后,于正和难得好心情说:“吴志军这个老狐狸,跟易家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后面竟然是用了这样的下三滥手段。” 我说:“是啊,连你都承认了是下三滥,可你不还和这种下三滥合作了?” 于正和并没有理会我带刺的话,他说:“不同的,我们的目标和出发点完全不一样,他心心念念的是为了吞了易家,所以才会邀我来分一杯羹。要是他知道等他反应过来后,整个易家到了我手上。”于正和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加深,颇有些意味深长说:“他死都想不到吧。” 是啊,他死都想不到,每个人对易氏都是狼子野心,之后就该是他和老狐狸去相互撕扯了。 被合作伙伴插了一刀的滋味,应该够吴志军去消化一段时间了吧。 正当我在心里如此想着时。于正和突然难得和气对我说:“小樊,你记住商场就是这样,谁给你好处,谁给你利益,谁就是朋友,当然这个朋友只是暂时的。” 我笑着看向他说:“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您的朋友?” 于正和反应过来,他嘴角的笑一滞。好半晌他笑着说:“我们怎么是朋友,我是你的爸爸啊。” 说到这里,于正和放在西裤内的手机响了,他将手机从口袋内拿了出来,手机上显示的是一通没有备注的陌生密码。 于正和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而是选择直接按掉了。 将手机塞进口袋内,又若无其事的和我说着话。我自然也难得和气的跟他聊着。 于正和送我到达于家门口后,没有跟着我进去,因为他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 等我下了车后,他坐在车内迅速接通了那不断打来的电话,我站在车外听不到他说什么,只知道他的车很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后,我刚走到客厅,便有个仆人替我拿来了一个包裹,说是就在刚来快递人员送过来的,我拿在手上后,说了一声谢谢。 等仆人离开后,我迅速进了卧室,到达卧室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门紧锁,把包裹迅速拆开。里面是一个包裹得很好的牛皮袋子,我将牛皮袋打开后,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袋子内是一些照片,那些照片是一个男人和女人游泳池边亲密嬉水的照片。 照片内的男主角,自然是我亲爱的父亲,而照片内的女主角大约四十岁,但保养得宜,倒是肤白貌美,身材丰腴,歪在于正和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我望着那些照片笑了笑,于正和大约想不到我会留了一手,下三滥的手段谁不会。 于正和怀里的女人的身份,倒是有意思的很。 我看到寄件人上写着江华两个字,便将两个字从纸箱上扣了下拉,便把整个纸箱找了一个火盆,毁尸灭迹了。 那天晚上于正和还是没有回家,杜凤栖难得从佛堂出来,坐在客厅内发呆,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出声。 也不知道她看着窗外的月亮有多久了,她突然问了身边的一个仆人日子,问今天多少号了。 那仆人回答她说,二十七了。 过了一会儿,那仆人又说:“太太,今天是您生日,要不要给老爷一通电话?” 杜凤栖说:“不用了,反正这生日也过了五十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过的。” 仆人不敢再说话,客厅内又恢复了安静。 那一晚上杜凤栖在客厅内坐了一晚上,似乎是在等电话,又似乎是在等于正和回来。 可是那一晚上,于家的大门就没有被人开启过。 又过了两天,开庭了日子终于到了,股份过户去后,于正和并没有动静,也没有再说要撤诉的事情。 那天早上在开庭之前,我一早就去找了于正和,问他为什么没有撤诉。 于正和一个人坐在茶室老神在的喝着茶,见我来了,便立马朝我招手说:“哎呀,不要着急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急得来的呢。” 我冷笑的说:“您当然不急。现在事情不是发生在您身上,您别忘记股份我给您了,可您答应我的事情,可还没做到。” 于正和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是,刚才我也和律师商量了,说了撤诉的事情。可是小樊啊,你是知道的,爸爸现在也是靠吴志军吃饭啊,律师说我现在撤诉就相当于是自己打了自己耳光,让我不要撤诉,我现在也急得很啊。” 我听到于正和话里有拖延的意思,我冷声问:“您什么意思?” 于正和见我有点生气了,立马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拉着我在他椅子上坐下,然后他坐在我对面替我倒着茶说:“要不,我们暂时先让官司开庭,等事情到达一个高度的时候,我再撤诉也行,这样对爸爸的影响也会好点,怎么样小樊?” 很明显于正和这次是拿了东西,并不打算办事。 我再次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于正和搓了搓手,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要不这样,小樊,股份要不爸爸不要了,官司我会继续打,我会让律师放水,到时候只要易晋的律师给力,他要赢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不说话,于正和现在是拿了东西不想办事了,商人都是贪心的,他想利用我,得到易氏的股份,又想做到不得罪吴志军。 只是我没料到的是,于正和贪心的同时又不太贪心,因为他没想过把易氏全给吞了,证明他还不想与吴志军为敌。 现在他轻轻松松拿到百分之十五,完全够了,又不得罪人,又白得了这么多股份,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大赚。 他现在嘴上是要还给我,可实际上这些股份到了他手上那一刻,就注定了有去无回。 我看了他良久,于正和见哟一直不肯说说话,再次笑着问:“小樊,你就当帮帮爸爸行不行?” 我说:“您现在是拿了东西,不愿意办事了?” 他赶忙否认说:“我可没这样说,我说过那些股份我是会还给你的,只是昨天晚上爸爸想了一晚上觉得现在还不是得罪吴志军的时候。” 对于他的话,我只是冷笑一声,端起了桌上他给我倒的一杯茶,我喝了一口,半晌,我笑了。 吴志军见我在笑,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我说:“爸爸,我给您看样东西怎么样?” 他不知道我话内的含意,低笑一声,我不问他是否同意看,而是自顾自把东西拿了出来,然后缓缓推到他面前说:“您看看。” 于正和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看了我一眼。这才伸手去接,当他把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照片时,他忽然大发雷霆将那些照片甩在了桌上,他指着我说:“易小樊!你算计我?!” 整间茶室都带着他这句话的回音。 我坐在那纹丝不动,我笑着说:“没有,我怎么会算计您,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每个人不都得学会防范于未然吗?” 他气得双颊通红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撤诉,立马撤诉。” 他想都没想,直接说了一个好字,他说:“撤诉就撤诉。” 便立马拿起了手机给律师,让律师现在立马撤诉,那律师可能没料到决定好的事情,竟然会临时变卦,当即便在电话内个于正和强调说,这诉不能撤了。 于正和也不理他,用强硬的态度说:“现在立马,不管用什么手段。” 我听到这里想了想,放下茶杯喊了一句:“爸爸。” 正在当电话的于正和看向我,我笑着说:“既然快开庭了,撤诉不了了,您也别为难律师,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于正和说:“你有什么话快说!” 于正和现在比我急多了,因为我现在捏着他的七寸。 我笑得不疾不徐说:“我觉得,不去让官司开了,您可以和法官大人说,这一切都是吴志军用卑鄙的手段让你做个污蔑易晋的,你说你是被逼的无可奈何的,您又撇清楚了自己,又完成了我们交易的条件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正和咆哮着说:“易小樊。!你别得寸进尺!” 我觉得茶杯内的茶有点凉了,把他给我倒的那一杯茶泼在水缸里,又悠悠斟了一杯说:“我没有逼您,买卖是自由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说:“好啊,易小樊,你行,你够厉害,你这是逼着我成易晋的替死鬼啊,你这是让我很吴志军咬起来,好把易晋给撇出去啊!” 我又再次重复了一句:“您可以选择不。” (天津) ------------ 107.你也有今天 于正和咬牙切齿说:“好,行,你现在是有恃无恐是吧,知道我根本没得选择是吧?” 他一巴掌拍到了桌上,桌上摆放着的各种茶具都被他的力道给震得飞了起来,他满是怒火说:“易小樊!现在你就坐在这里,我用任何一种方法就可以弄死你!”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根本无惧他的话,缓缓抬起脸看向他,笑着说:“都说虎毒不食子,您这是要来个天下第一人吗?” 他愤怒的指控说:“你是我女儿又怎样?相信你也从没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您今天就算把握弄死在这里又如何,我既然能够拿到这些照片,外面自然就有人知道我今天的安危,不信您试试。” 我想了想,提醒他说:“您还有五分钟考虑的时间,如果照片到达对方的手上,我想,您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 于正和没有再和我硬来,他知道我既然能够把这些东西拿过来,那么我必定是把所有东西全都预备好了,而且他也不敢,因为这些照片对于他来说,足以致命。 敢搞高官的女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而且这个高官还是一直扶持他的伯乐,他才能在短短时间走到了现在。 和得罪吴志军相比,他会选择哪一方,我想这样的选择题,连瞎子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最终在最后的两分钟里,再次给了律师电话,他说:“现在就过来。” 我听到他这话瞬间就满意的笑了出来,于正和挂断电话后,没有再说什么,朝我冷哼一声后,便出了茶室。 我没有办法去法庭,所以之后的时间我只是安静的坐在茶室,将那些被于正和一巴掌震倒的茶杯,一一扶了起来,又用干毛巾将桌上那些水渍一一擦干净,全都差不多后,我给自己重新煮了一杯茶,然后坐在窗口,看向窗外那一树海棠发着呆。安静的等着。 差不到中午十二点左右,于曼婷来到了我身后,她嘶哑着声音,面无表情的将手机递给我后说:“有人找你。” 我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将手机扔在桌上后,转身便离开了。 手机上是一通陌生号码,我拿了起来后放在耳边接听,当里面的人和我说了两个字,事成后,我心里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沉沉往下坠。 一切终于落地了。 于正和如我所愿。去了法庭改变了自己的说辞,出其不意的反咬了吴志军一口。 我想吴志军现在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事情会来这样一个反转吧,而反咬吴志军一口的于正和,当场便在法庭上提出了对易晋撤诉,还说这一切都是吴志军在背后主导的别有用心的污蔑。 我在易家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压迫或者伤害,这一切全都是吴志军觊觎易家,所以才会用威胁他的手段,让他进行起诉。 这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出,让那场官司瞬间成为别人议论的热点,而于正和跟吴志军狗咬狗的表现。也真是精彩至极。 当时作为证人出庭的人有吴志军和赵晓文,两人坐在证人席上时,脸都绿了。 因为前段时间还和他商量着怎么弄死易晋的于正和,居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改变了自己的剧本。 这场官司可谓是闹剧十足,本来可以顺着于正和反咬吴志军这一股风,反提诉吴志军对他进行陷害污蔑的易晋,竟然无声无息的退出了这场局,没有乘胜追击,剩于正和这个起诉人跟证人在那里相互厮杀。 可是就算于正和在法庭上,说是受吴志军的威胁。才会起诉以及污蔑易晋,那些照片却成了实打实的证据。 不过有权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如此,黑的可以说成白,关于赵晓文提供出来的那些证据,吴志军与易晋的律师难得口径一致,说照片与音频都是伪造以及假的。 起诉人的亲自翻供,而且又加上着吴志军他们这边证据不足,法官大约也是头疼,虽然没有当场同意撤诉这件事情,但是还是以还需审查为由,便草草结束了这个乱成一团的案子。 于正和从法庭上回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来找我,我早就料到他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他到达我茶室后,命人关上了门,朝我伸出手说:“底片。” 我笑着看向于正和说:“案子还没有结束,您急什么,撤诉一下来我自然会把您要的东西全都给您。” 于正和没想到我突然间变得如此狡猾,他气得脸都变形了,他说:“易小樊,我都按照你所说的所做了,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别逼我。” 我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于正和面前,冷冷看向他说:“你的忍耐有限度,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我相信你更懂得联系的规则,你在商场上这么多年,你有见过,练交易没有完成,有谁就提前把自己手中的筹码抛出去的吗?” 于正和点头说:“行,易小樊你真行,之后再说就再说,我可警告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不然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念父女情。” 我说:“你放心就好了,我这个人在这一方面比你遵守规矩多,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办,我必定也会让你平平安安,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父亲,我们的荣华不全都系在您一个人身上吗?” 于正和冷哼了一声说:“希望你能够做到你所说的。” 我说:“只要您守规矩。” 于正和没在和我说什么,怒气冲冲拉来了茶室的门就要离开,可谁知道杜凤栖此时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偷听,于正和冷冷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从门口让开,柔声说了一句:“老爷,您饿不饿啊?外面已经准备了晚餐。” 于正和对于杜凤栖偷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理都没理杜凤栖的话,径直便离开了这里。 她离开没多久,杜凤栖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 不过这丝伤感很快就过,她没对我说一句话,转身便从同面前离开了。 茶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后,哟回身坐在了椅子上将杯内的手一口喝尽。我看似冷静无比,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到现在都是颤抖的。 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拿着别人肮脏的秘密和他交易。 我压制住自己慌张的情绪后,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于正和现在被窝拿住,他只有乖乖就范,不敢再有任何动静,而且今天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就只能等案子真正撤诉下来,这件事情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因为案子撤诉审理要一段时间。所以那段时间里,于家也始终是静悄悄的,看不见一点儿风波。 于曼婷大约是上次被我伤到了心,她没有和我打一声招呼,便从于家搬走了,也没有再和我联系过, 倒是肖若云似乎是知道了我们之间出问题,眼疾一直没好的她,竟然直接出了院来于家来找我。 那天恰好杜凤栖在客厅内和家里的佣人说话,肖若云和她撞了个正着。 肖若云自然免不了被杜凤栖一阵羞辱,两个人看上去表面是相安无事。可私底下听这里的仆人说过有关于于家以前的事情。 听说当年杜凤栖怀第三胎的时候,肖若云便彻底插入了她的婚姻,导致她滑胎小产,当年的于正和爱慕肖若云的年轻貌美,对于自己的糟糠之妻自然是万般嫌弃,对年轻貌美的肖若云要多宠就有多宠。 可这些爱始终敌不过时间,肖若云的爱便终止在于正和破产那一天。 因为杜凤栖家里是大户人家,当年的于正和不得不依靠自己的正妻,所以狠心和肖若云撇清了所有关系,把自己和她所生的一双儿女,也弃之不顾,直到过了这么多年,虽然肖若云再次回到了于正和身边。 可旧爱始终不敌新欢,美貌也敌不过时间。 年老色衰的肖若云也无一幸免,沦落得和当年的杜凤栖一个下场。 只是杜凤栖可能比肖若云还好点,就算她没有了于正和的爱,可至少在于家是有绝对说话的权利,连于正和都要给她几分尊重。 可肖若云现在就像是一件过时的衣服,丢在衣柜可有可无。 杜凤栖可能读了很多书,所以说起话来就像一把刀子在肖若云的身上一刀一刀割着,可却又让肖若云从身上找不到半滴的血,只能红着脸。在一脸难堪的在那闷声承受着。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本来是不打扰去客厅的,可谁知杜凤栖竟然拿我的事情来讥讽肖若云。 说什么鸡就下什么蛋,下的蛋就和她当年一样,就爱搔首弄姿,不知检点,这才会搞出这么多的丑闻来,把于家闹得无法安宁。 肖若云可能是习惯了杜凤栖的冷言冷语和压迫,对于她那些难听的话,始终不发一言。 我站在那冷笑了一声,我说:“大妈,什么马配什么鞍,什么鸡就下什么蛋,你们本是一家,按道理说都是一样的尺码,才能套上爸爸这匹马,您现在这话说的倒是让人觉得,你们两好像不是一路人一样。” 杜凤栖听到我声音,猛然回头来看向我,她见我正站在那里,当即就冷笑了,她说:“小樊,这是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别插嘴。” 我说:“既然这是您和她之间的问题,那就麻烦你在算话时,别阴阳怪气带上我。” 杜凤栖大约知道自己理亏,闷着声音没再说话,我也没有再理她,而是看了肖若云一眼说:“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愣着干嘛,走吧。” 肖若云没料到我竟然会主动和她说话,她才反应过来,便有些受宠若惊的跟在我身后,但是又怕杜凤栖会有意见,又再次看向她,小心翼翼说:“大姐,我去和小樊谈点事情可以吗?” 杜凤栖大约是被我气到了,扭了个身没有看她,更没有理她。 肖若云不敢再说什么,立马跟在了我身后,跟着我走了进来。 等肖若云跟着我到达房间后,我没有看她,而是直接朝柜子旁走了过去,把睡衣从柜子内拿了出来。 肖若云有点紧张,她见我并不理她,便跟在我身后结结巴巴开口说:“小樊,刚才、刚才谢谢你,谢谢你,帮妈妈。” 听到她这句话,我停在了手上的动作,冷眼看向她,她一接触到我视线,身体便下意识缩了缩,她有些怕我。 我见她这副模样,也只觉得她是个可怜人,所以也没有把话说得太难看。淡声说:“谢谢就谈不上,反正我也不是为帮你,只不过是看不怪别人讽刺我而已。” 她听到我这句话,立马摆手笑得无比开心说:“没关系的,就算你不是为了我,可我还是很开心,至少你不像我这么没用,被人这样欺负,也不敢说话。” 我说:“她一直都这样羞辱你吗?” 她听到我这样问,愣了一秒,才苦笑说:“你知道我没多少用处。当年我要是稍微有用点的话,我也不至于逼不得已把你”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说:“好了,既然没什么事,就走吧,免得留在这里招杜凤栖嫌。” 我转身就想去浴室,可谁直到肖若云忽然焦急的冲了上来,一把挽住我的手说:“小樊,妈妈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我有点不耐烦问:“什么事啊。” 她说:“你和曼婷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啊?” 我简短的回了三个字,我说:“我不知道。” 我确实是不知道,毕竟不是我在和于曼婷生气,是她在生气,我加了一句:“你应该去问她是怎么了。” 我想继续朝浴室内走,肖若云再次从后面拽着我说:“小樊,如果曼婷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妈妈替她和你道歉,你可千万不要生她的气,她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要说脾气好,可有时候又死脑筋,你们两个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和个好行不行?” 我知道,我今天要是不给肖若云一个结果,她一定会一直缠着我,我只能敷衍的回答她说:“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到时候我去给赔礼道歉行不行?” 肖若云见我这样说,她松了一口气,又立马说:“不用,不用你道歉,到时候我让曼婷过来跟你道个歉,只要你不生气才好。” 之后肖若云又缠了我一会儿,大约是医院那边催她回去了,她没有多停留,还是不舍的离开了于家,走的时候不断叮嘱我,让我记得有时间一定要去找她,去江门那边,她给我做饭。 我敷衍的连说了好几个是,这才联合仆人一起将她从这里送走。 她离开后没多久,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便去了浴室洗漱。 可等我从浴室内出来时,门外忽然站着一个佣人,那佣人看见我洗完澡出来,便立马走了过来朝我笑着说:“小姐,家里有人找您。” 我想要了一圈,我身边熟悉的朋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我在于家,就算知道我在于家,也不会人来这里找我,正当我一阵疑惑的时候。 那佣人又笑着添了一句:“她说她姓赵,是您的朋友。” 我停下放毛巾的手,看向仆人问:“赵晓文?” 佣人说:“这个我就不清楚,她没有和我们说全名。” 虽然我认识的姓赵的人很多,也不敢盲目的去猜,是赵晓文,只能跟着佣人走了出去,到达大厅后,坐在客厅内等待的人回头来看我。 那人就是赵晓文。 我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主动找到这里来,为了什么倒是让我无比的好奇。 我缓缓朝她走了过去,她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第一句话便是:“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聊聊的。” 仆人见是我朋友,她转身就想去给她倒水,我抬手拦住了仆人懒懒的说了一句:“不用,她不是客人。” 仆人看了我一眼,有些无法理解我这句话。 赵晓文笑着说:“确实不用,我来这里也确实不是喝茶的。” 我说:“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赵晓文在客厅内四处看了一眼,她问:“你确定就是在这里吗?” 我说:“你什么意思?” 她说:“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你可能不会太想让人听见。”她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朝我甩了一句:“我在门外的车上等你。” 她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转身朝外走去。 我站在大厅内,看向她走出去的背影良久,在心里想,她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我虽然心里疑惑归疑惑,我隔了一分钟。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到达大厅外面后,赵晓文坐在车内,我抱着手站在车外看向她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听到我这句,从车窗口看向我,她笑了,她说:“我有什么不敢来的?难道你欠你什么吗?” 有那一刻我特别后悔,当初我让易晋放了赵晓文一马,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知道别人好的人。 我甚至天真以为,我们之间就算不是朋友,应该也不会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可这些我以为。也仅仅是我以为。 赵晓文见我不说话,她笑得越发开心了,甚至有些得意洋洋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和我说那么多知心话?就算于正和撤诉了又怎么样,在这边官司你,谁输谁赢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易晋全都已经被搞臭,谁会在乎这件事情的是真是假?而且就算于正和的亲自指控那又怎么样,想来也无法洗脱你们兄妹乱lun这种标签了吧?” 我说:“看来你很得意了。” 她否认说:“不,这不是得意,这是痛快。” 我冷笑说:“是啊,这种事情你不早就想做了吗?难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炫耀你现在的成果吗?” 赵晓文说:“你以为我有这么无聊?” 她直接把车门给推开说:“上车。”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赵晓文冷笑说:“你可以选择不上,不过,我劝你还是先看样东西吧。” 她说完,直接从车内抛出一部手机,我看了她一眼,将手机一摁后,里面便出现一段视频,是一个小孩被困在一条椅子上的视频,我起初并没有看出来是谁,直到那小孩忽然从视频中抬起来,哭着朝镜头喊了一句妈妈。 我将手机往地下一砸,抬手便从窗户内死死掐住赵晓文的脖子。 她丝毫不惧怕,甚至没有挣扎,坐在车内任由我掐住她的脖子,她朝我笑着说:“你放心,这件事情不是我所为,我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带你去见他而已。” 我一字一顿说:“赵晓文,你别逼我。” 她说:“现在不是我要逼你。”她再次催促了一声:“上车!” 我沉默了几秒,看了她良久,我手缓缓从她脖子上了收了回来。我这样的举动,让她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她看向车外的我,等着我做选择。 最终,我还是拉开了那辆车的门,直接坐了上去,连衣服都没换。 赵晓文直接把车从于家的大门口开离,之后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没问她什么,她更不说什么,车子朝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了很久,前方黑漆漆一片看不到镜头。 赵晓文将车停在一处荒地后,她对车后的我说:“下车。” 我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按照她的话,推开车门从车内走了出来,我一到达车外,便隐隐听见四周有小孩的哭声。 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是小奇的哭声。 我四周走了几圈,焦急大声喊着:“小樊!” “小樊!” 可周围除了黑漆漆的一片,还是黑漆漆的一片,连车灯都灭了,我只知道我所处的地方荒无人烟。 我又再次朝赵晓文走了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衣襟,怒吼着说:“孩子呢?!你把孩子放在哪里了?!赵晓文,你有事冲我来,你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才六岁孩子?!” 她看着我这焦急的模样,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声音里是痛快,是疯狂,是恨意。 她说:“易小樊,你也有今天。” (天津) ------------ 108.认输 她忽然反手将我用力一推,我整个人就被她推倒在地,她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说:“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把孩子给你。” 我再次站了起来,她又反手把我推了下去,我整个人再次摔在地上。 她指着我说:“把东西交出来。” 我趴在地下,看向她问:“你什么意思?” 赵晓文笑着说:“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谁要你孩子的命难道还要我来说明白?” 我说:“于正和?” 正当我话刚落音,我们身后突然有束光照了过来,那束光准确无比的朝着我身后穿透而过。 我无比清晰的听到我身后传来孩子清脆的啼哭声,我从地下猛的回头一看。 我身后是一片悬崖,悬崖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岸边上长着一棵枯树,枯树上面吊着一个孩子,孩子悬空的双脚下是翻腾的海浪,而掉在那棵枯树上面的孩子,是小奇 这一刻我整个人绝望又无力到了顶点,我看了一眼哭闹着的小奇,他哭着朝我喊着,妈妈,妈妈。 他的身体随着风不断在摇晃,我不敢应答他,我怕他激动,牵扯到他的身体。把那枯树摇晃断裂,我甚至不敢出声。 只能在小奇和赵晓文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我听见我喉咙发出无比嘶哑的声音,这一刻我投降了,我认输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能不能先把小奇放下来,我什么都愿意。”我从地下爬了过去,迅速爬到赵晓文的脚下,我抱住她双腿说:“晓文,你就当我也放过你一次的机会上,放过小奇行不行。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真的什么都不懂,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行不行。行不行!” 我在地下不断地磕着头,无比惶恐的磕着头,这一刻的我,已经理智全失,小奇在我身后的喊叫声,就像一只魔鬼的手,在我心上反复蹂躏,我真的认输了 赵晓文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下不断狠狠哀求着她的我,她的笑声在这样的夜里越来越阴冷,那些风随着她的笑声,刮在我脸上,就像刀子一样在剐。 她笑声一落,她抬脚忽然将我往地下狠狠一踹,我感觉我身体瞬间滚出了好远,耳边是沙石声,是海浪声,是风声,还有伴随小奇的惊吓声。 当我感觉我身体已经停止滚动,禁止后,我嘴里全都是沙砾,连嗓子眼里都不例外,我趴在地下,缓解了好久腰间的疼痛,我想从地下抬起脸来。 可就在此时赵晓文走了过来。她抬脚便踩在了我撑在地面的手,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我趴在地下控制不住的惨叫了出来。 她带着十足的恨意说:“你知道吗?易小樊,我等这一刻很久,对,就是这样。听着你在我身下惨叫,挣扎,求饶,你知道我有多痛快吗?这么久以来,我就像是你的影子,无时无刻不是围着你转。可凭什么?我比你差在哪里了?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我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赵晓文的力道也随之越来越用力。 这个时候,有好几辆车迅速从我们身后开了过来。 赵晓文起先并未理会,她以为是自己人,当她感觉下来的脚步声有些不对的时,她这才回过头一看。后面全都是清一色的警车。 那些警灯开着大灯,一齐照射在我们身上,车上下十几个警察,手中的枪齐刷刷对准了我们。 赵晓文眼里全都是错愕与惊慌,她踩在我手上的脚立即一收,下意识举起双手面对着持枪的警察。 奇!书!网!w!w!w!.!q!i!s!u!w!a!n!g!.!c!c 赵晓文嘴里下意识说了一句:“我没有干坏事,我不是坏人,你们别用枪指着我。” 可那些警察均是一言不发,也没有将枪放下。 半晌,又是一辆车朝这边开了过来,那些围着我们的警察自动让了一条路,那辆车开了进来后。车上下来两三个人,最先走下来的人是易晋,而另外三个仍旧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赵晓文在看到易晋那一刻,整个身体摇晃了一下,当易晋冷冷的目光射向她那一刻,赵晓文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她自言自语一般问:“怎么会有警察?为什么会有警察?他们不是说过不会有警察吗?为什么会这样?” 她惶恐的望着四周,可是一个她的人也没有。 易晋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停在了她的面前问:“你想问的是于正和跟吴志军去了哪里是吗?” 赵晓文点头又摇头,她完全被这样的架势给吓到,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她忽然哭着朝易晋爬了过去,爬到他身下后,她用手抱住易晋的腿哭着解释说:“这一切不是我做的,和我完全无关,他们只是让我把小樊带来这里,易晋,你要相信我,这一切真的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易晋听到赵晓文这些话,他缓缓蹲在了她面前,打量着她惶恐的脸良久,他忽然伸出了手,抬起了她的脸问:“那你告诉你,指使你做这一切的人,是谁。” 赵晓文对于易晋的问话,她哭着摇头说:“我不知道,易晋,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按照他们的吩咐把小樊带来这里。其余,我真的没有参与在其中。” 易晋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他脸上面色情绪正常无比,只是眼尾闪过一丝幽光,他微微一偏头,柔声问:“他们。是谁?” 赵晓文依旧在哭,她说我不知道。 易晋却在此时笑了,在这样的暗夜里,他笑得寒冷无比说:“是吗?如果你不说出他们是谁,你就要承担所有的刑事责任,你知道你现在犯的是什么罪吗?” 当易晋刚问出这句话,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没有小奇的哭声,我的小奇。 我从地下爬了起来,便回头一看,小奇那小身体仍旧挂在那棵枯树上,就像一件被丢弃的衣服,在风里随风飘摇。 我嘶哑着声音对那些视线还停留在赵晓文身上的警察说:“先救孩子!” 所有人忽然全都看向我,我根本没有再管他们,我转身便朝着海岸边迅速跑了过去。 那些警察也反应过来,立马跟在了我身后,小奇已经失去了意识,他那张小脸无比的惨白,他的身体被风带得让人觉得惊心。 警察的动作明明已经很快速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不断在催促着,让他们快,快啊! 那些警察在我催促声中,刚想爬上那棵枯树,可谁知道他们才刚碰触那棵树,那棵枯树便发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海岸边摇摇欲坠了一般。 警察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在同一时间,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慢往后退了下去。 有一个警察说:“不能上树!这棵树肯定承受不住人的重量,会垮的!” 另一个警察焦急的问:“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没有工具!” 我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我死死盯着小奇吊在树上那单薄的身体,我刚想冲过去,谁知道易晋从后面一把扣住了我身体说:“别过去,等想办法。” 我看了易晋一眼,声音几乎是气若游丝从喉咙里飘了出来,我哭着说:“怎么办,这棵树支撑不了小奇多久的,不能在上面挂太久。” 易晋将我扣在怀里,他目光也紧盯着树上那小小的一团影子,他说:“不会有事,别怕。” 可我反而觉得易晋这句话是用来安慰我的。因为他扣住在我身上的力道,下意识变大了不少。 为首的一个警察说:“直升机,直升机可以把孩子弄下来!” 又有人反驳说:“风太大了,螺旋桨一靠近,一定会把树枝给刮断!” 正当所有人都没了主意的时候,岸边上忽然传来石土滑落声。大块大块土开始往下滚落,小奇的身体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现场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声音,仿佛稍微一点声音,就可以影响到那棵摇摇欲坠的树。 当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时,易晋在此时说了一句:“来不及了。”我抬头看向她,还没明白过来,他立马对身边的一个警察吩咐说:“准备直升机。” 那警察听到他的吩咐后,当机立断随说了一个好字,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迅速发动车带上一地灰尘离开了这里。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在那里站了半个小时,黑漆漆的天空一直都没有直升机的影子,天边只听见风声。 我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样,我浑身都在发抖。 易晋也将我越抱越紧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我们全都抬起头看过去,直升机从西边的方向飞了过来。可不敢太过靠近,怕风太大,刮垮枯枝,所以只是试探性的,一点一点的,缓缓移过去。 好在那棵树虽然在摇摇欲坠,可比我们想象中坚固不少,竟然可以承受螺旋桨刮出的风的力道。 我捂着唇,防止自己哭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树上的小奇。 直升飞机上下来一个人,顺着梯子一点一点爬了过来,等和小奇的高度齐平后,救援人员想伸出手去抓小奇,可还是不够,还差一点距离。 那救援人员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和飞机内的驾驶员交流着什么。 就在他们交流的那瞬间,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类似于子弹冲破枪口的声音,等我回头去看时,那速度太快了,天太暗了,甚至又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那枯树就在那一刻,毫无预兆连根带着石头垮入了大海中。 我身体抖了一下,我清晰的听见自己喉咙发出一声满是恐慌的尖叫,那声尖叫霸占了四周,带着惊悚的回音。 那棵枯树坠入海后,平静的海面一个大浪打了过来,黑沉沉的海面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 所有一切陷入一片死寂。 飞机的螺旋桨声,我的惊恐的尖叫声,以及海的咆哮声,仿佛定格了一般。 我整个身体在易晋怀里颓然滑落,我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天津) ------------ 109.银河的距离 小奇死了,那股浪打的太过凶猛了,等所有人下到海里去打捞小奇的时候,他身体早就被那股海浪不知道翻腾去了哪里。 警察们连续找了四天四夜,直到第五个晚上,于曼婷坐在我身边哭着和我说,要我接受事实。 我怎么接受事实,我要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四天前的那天夜里,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梦,我就像被困在这场梦里走不出来。 于曼婷见我从回来起就一点反应都没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唇大哭了出来。 她就在我身边,哭声是如此的悲伤,我却只觉得很吵。 我现在只想休息,只想安静。 我从椅子上起身后,便梦游似的朝前走。 于曼婷跟在我身后,见我走的方向是窗户的位置,她以为我是要去自杀,当即便冲了过去,一把将窗户给关上,她哭着说:“小樊,孩子还会有的,你别这样!” 可她一说完这句话,我只是安静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身体包裹上后,我语气平静对她说:“你走的时候替我关灯,太亮了,晃眼睛。” 她站在那里,愣愣地看向我,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平静和没有反应,之后我肖若云走了进来,见我躺在床上,她冲上来就把我抱在了怀里哭着说:“小樊,你别这样,你别吓妈妈,你和妈妈说说话,你都已经四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怎么行,身体会垮的” 我没有反应,只是觉得厌烦,我受够了这一切,这里太吵了,还有趴在我身上的这个人。 我紧皱着眉头,有些疲惫的说:“我需要休息。” 肖若云依旧趴在我身上,她眼泪汪汪看着我说:“小樊你已经睡了四天,你不能再睡下去了。你需要吃饭,你知不知道。” 我从她瞳孔看到了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都是干掉的泪痕,衣服也还是四天前的。 我想,这个女人真丑,怎么会丑成这幅模样,可我已经没有太多心情去挣扎了,我甚至连动都不太想动,只是疲惫的说:“我不饿,您让我睡一会儿。” 肖若云哭着摇晃我说:“不能再睡了,你需要吃饭。小樊,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我紧紧的皱着眉头,又紧紧的闭着眼睛,我拒绝按照她的话来做,我现在很累,我就想休息,只有休息,我才觉得自己是舒服的。 肖若云见哟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对一旁站着捂着唇哭的于曼婷求助说:“曼婷!你快过来劝劝小樊啊!我们不能让她这样!” 听着肖若云的声音,我只觉得做母亲的真可怜。孩子不吃饭她急,孩子生病了,她急,孩子不开心,她也急。 可我的孩子死了,我却一点悲伤也没有,我这种人是不是很可恨,可为什么又却偏偏当了母亲呢? 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又疼更加的欲裂了,肖若云的哭声离我也越来越远,我想,我应该又是睡了过去。 于曼婷和肖若云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像是被人隔了一层膜一般,模模糊糊,让人听得太太真切。 梦里,依旧是还海浪的翻腾声,可我心里却莫名的宁静,没有挣扎,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警察的慌乱。 等迷迷糊糊又再次睁开眼时,易晋的脸便出现在我上方,我看他好一会儿,也只觉得他也有些憔悴。 我挣扎的从被子内起身,看向他问:“你怎么了?今天不用上班吗?”我见他一点精神也没有,伸出手捂着他脸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没睡好吗?” 易晋看了我良久,他伸出手捂着我放在他脸上的手,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醒我一般,小声问:“吃饭了吗?” 我摇头说:“我不饿。”我想了想又问:“小奇找到了吗?” 易晋黑漆漆的眸子里,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差不多一分钟,他才沙哑着声音说:还在找。” 我很平静的说:“哦,肯定能够找到的,这么多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我见屋内什么人也没有想着他肯定还没吃饭,这几天这么忙,我从床上起身说:“我去给你做饭,我这几天太懒了,什么都不想动。” 可我双腿才落地,穿着鞋子还没站稳,身后得易晋忽然将我往他怀里猛然一扣,我瞬间就不敢动了。 只感觉他抵在我肩膀的下巴,让我觉得有些疼,我也没有挣扎,小声询问他:“怎么了?” 易晋扣着我没有说话,我感觉他放在腰间的力度到达一个顶峰时,他缓缓松了下来,他在我耳边说:“你要吃饭知道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当即便笑着说:“我有吃饭啊,我一直有吃饭,早上陈妈还给我煮了银耳莲子,我吃了好多呢。” 陈妈不知道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我们身后,她紧皱着眉头,对易晋摇了摇头。 易晋没有拆穿我的胡言乱语,他只是顺着我的话问:“吃了多少。” 我说:“好多呢,一大碗,我还留了一碗等小奇回来吃。” 易晋叹息了一声,他说:“小奇一定很高兴。” 我:“嗯。”了一声。 他抱了我很久便松开了我,我从他怀中出来后,便梦游似的出了房间去找厨房。 易晋整个身体颓然坐在地下后。就那样看着像是被人抽了灵魂一样在房间乱转着的我,他将脸垂在了手臂中间,窗外的光投在他身上,那种说不出的悲伤感,根本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整间房间,连空气都透露着凉意。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月后,小奇的尸体还是没有找到,警方那边给出的结果是小奇被证实已经死亡,微因为那片海域无边无际,而且里面多鲨鱼,一个昏迷中的孩子,就算没有被大型的海洋生物吃掉。一个大浪打了过来,也足以要他那条小命,就算大浪没让他怎样,在短时间内没人救到他,他也会窒息而亡。 而警察找了他这么久,那片海域甚至连奇迹都不可能出现,所以警察认为,孩子打捞不到尸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被大型海洋生物吞掉。 而小奇这个案子属于绑架案,凶手查出来是赵晓文,没有嫌疑犯人二或者三。 这个案子在小奇的死因出来后的第二天就被结案。 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于曼婷和肖若云怕我承受不住这个消息。虽然易晋的起诉案已经被撤回,不过始终在易晋这里住着不好,所以当天下午便来易晋这里接我。 我仍旧喜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处找着我要的东西,可是我要的东西,无论怎么找还是找不到。 易晋这里的仆人都说我疯了,可我不知道什么是疯,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平静,那件藏起来的东西,我也一定要找到。 肖若云和于曼婷被仆人带到我的房间时,我仍旧在房间里四处走着,易晋就一直靠在床边就那看着我。 我在这里走了多久。他就在那里看了多久。 因为房间太过安静了,肖若云跟于曼婷都不敢怎么出声,仆人也悄悄退了出去。 我知道她们来了,但是我没有看她们,我觉得自己走累了,便回到了易晋身边靠在他身上,就像小时候一般,易晋在房间看书,我就靠在他身上看着窗外的白云飘啊,飘啊,那时候觉得天空好蓝。 可现在的天空,除乌云还是乌云。 这几天我们两个人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独处着。 易晋也沉默得可怕,他似乎也不太想说话。 她们等了好久,肖若云有些等不下去了,想走上来,被于曼婷拉住了,示意她再等一会儿开口。 肖若云有点急,可也无可奈何。 一旁的仆人想了想,最后走了上来,到达易晋面前,房间内太安静了,她怕吓到靠在易晋身上的我,所以声音尽量柔到一个几乎听不到音量。小心提醒说:“先生,于小姐和于太太说有事找您。” 仆人这句话一落音,我头往易晋怀里塞得更加深入了,他感觉到了我的不安,用手抚摸了一下我头发,房间又再次陷入了静止。 仆人没有等到易晋的回应,只能转身又走向了于曼婷他们身边,小声又为难的说:“于小姐,于太太要不您再等等?我们先生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肖若云焦急的说:“我只是接我女儿回家,没有别的事情。”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亲自和你们先生说。” 肖若云挣脱掉于曼婷,便立马朝着我们这方走了过来,她到达易晋面前后,开口说:“易先生,我们于家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家小樊这么多年的照顾,这件事情发生,任何人都是不想的,可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我们都只能接受,而我今天来,也是特意来接小樊回来的,希望您能够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请麻烦把我女儿还给我” 肖若云说到这里,声音再也控制不住了,全是细碎的哽咽,她哀求着易晋,不断鞠着躬说:“我求求您了,行不行,把小樊还给我吧,好不好。” 肖若云这样的举动,仍旧让我和易晋没有什么反应,她干脆直接跪在了我们面前哭着说:“我知道我现在的要求很过份!当初是我该死不该把小樊遗弃,现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都行,可我求求您了,您就把她还给我吧,她现在再也承受不了什么了!” 肖若云把头磕得特别响,额头都磕青磕紫了,于曼婷走上来想要拽死她,可是她不管不顾,本来安静的房间又变得嘈杂不堪,我觉得头更加的疼了,这几天我听不得一点嘈杂。 我脑袋往易晋怀里钻得给更加的深,他双手捂住我耳朵,低头在我头顶轻轻吻了一下,感觉躁动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一点后,他才看向跪在那里的肖若云淡声说:“我从来没有跟你争她什么,既然你是想要来接她,不是应该过问我的意见,而是问她愿不愿跟你们回去。” 肖若云愣了几秒,没想到易晋会这样说,她有些不确定问了一句:“您说的是真的吗?” 易晋没有理会她,而是将我脸从他怀里抬了起来,我想重新埋下去,他控制住我的脸,又再次抬了起来看向我问:“樊樊,你愿意跟她们走吗?” 我茫然的看向他,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问我这话就像是走个程序而已。 他再次:“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了我身上,我沉默了良久。差不多有三分钟之久,肖若云忽然握紧我的手说:“小樊,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就当是妈求你了” 我僵硬的脖子动了两下,肖若云那张脸上全都是泪,她的眼睛本来就有眼疾,这样一哭,发黄的眼睛更显浑浊。 于曼婷也在此时走了上来说:“小樊,妈妈已经快六十的人,以前她确实有错,可怎么说你始终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当初你三个月的时候。医生说你可能右耳发育不良,可她还是没有放弃你,仍旧义无反顾把你生了下来,当初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弃你不顾,小樊,就当是我求求你,小樊,你就念在她都这个年纪了,原谅她行不行?” 肖若云跪着埋在我身上哭得几乎崩溃了过去。 可我始终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易晋又再次问了我一句,他说:“小樊,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吗?” 我点了点头。 易晋放在我脸上的手,缓缓落了下来,肖若云看到我的回答后,也整个人往我身上一垮,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易晋没有再说话,他松开了我。 我和易晋之间,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就算我不走那又怎么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隔着一条银河,这条河里装了太多因素了,就算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也始终无法改变我们之间掺杂着亲情的事实。 这个社会根本就容不下我们,走到现在,谁都累了,他对我的伤害,是用多少爱都填补不了的,我们本来就是两个相互被捆绑的人,只有彼此之间自我放过。 当肖若云将我从易晋怀里扶了起来的时候,易晋忽然说了一句:“等等。” 肖若云的手一顿,以为是易晋反悔了,动作一顿,眼神满是紧张的看向他。 易晋也随着我们站了起来,他眼睛只是看向我说:“小樊,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无奈一笑说:“走吧,我会常去看你的。” 我点头说:“好,” 易晋的手从我头上滑落,然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可眼眸里明明是一片忧郁又孤寂的海。 之后肖若云跟于曼婷扶着我离开了易晋这里,等我到达楼下正要上车时,那一刻我抬起了脸,易晋正站在楼上的落地窗看向我,我们之间隔着远远的距离,可我还是看清楚了他在对我笑。 于曼婷见我站在那里,抬头望着天空发着呆,也同我一起看了上去,不过在她看上去那一瞬间,易晋已经从落地窗处消失不见了,她以为我又是精神不正常了,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低声催促了我一句:“我们上车吧。” 我点点头我,便弯身进了车内,肖若云跟于曼婷同样弯身跟着我进入了车内。 于曼婷和肖若云又把我带入了于家, 于正和大约是知道了今天她们接我回来,竟然破天荒的在那里等,一看到我和肖若云她们一起走了进来时,他放下手上的茶杯立马起身,朝我们迎了过来,笑得无比亲切说:“小樊,人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好好住在这里,你妈妈和你姐姐也会搬来这里和你同住的。” 肖若云满是感激的看向于正和,眼里泛着泪光说:“正和谢谢你。” 肖若云这么多年始终没能入住于家,是因为于正和碍于杜凤栖的面子,现在于正和竟然连杜凤栖的面子都不顾,破例让我们三个人在这里一起住,这对于肖若云来说是天大的恩典。 肖若云的感激,让于正和脸上的笑变大了,他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模样说:“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你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可这其中存在太多因素了,让你在外面委屈了这么多年,是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才对。” 肖若云见于正和竟然会说这样一番话,眼里的泪光闪动得更加厉害说:“现在小樊发生了----”她刚想说下去,于曼婷将她手一握,示意她别往那个话题扯,肖若云及时止住了话题。眼里的眼泪收了收说:“好在小樊人没事,我相信以后的生活会更好的。” 于正和似乎也认同这些话,不过他眉间始终隐藏着深深的担忧,他似乎在担忧什么,过了良久,他尝试着问了一句:“小樊的病情现在怎么样?” 于曼婷在一旁说:“还是有点恍惚,和她说话她也不理,刚才去易家接她的时候,我问过了那边的仆人她这半个月的境况,那边的仆人说,那半个月虽然没有太过激动,可是人也显得有些糊涂。” 于正和关切的问:“易家那边没有给她请医生吗?” 于曼婷摇头说:“易家那边没有。说这只是暂时的。” 于正和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孩子”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希望以后能够从里面走出来,不过我觉得还是找个医生过来看看再说。” 他说要,便迅速吩咐了一旁的管家说:“乔丁,快打个电话给王医生,让他赶紧回来一趟,给小姐赶紧看看。” 那管家听到于正和的吩咐后,立马说了一句好,便迅速去打了电话。 差不多二十分钟,那王医生便赶不上过来,掰开我的眼睛替我检查。 于正和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他见医生看了我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比肖若云还要急的问:“王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那医生看了良久,手从我眼皮上拿了下来,眉头紧皱的摇头叹气说:“这个难说,都半个月是这样了,以后估计也难太好。” 于正和听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没说话。 肖若云却急了,她冲了上来,追着医生问:“什么叫不会太好?医生我女儿之前是正常的!她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受了刺激,您给他治治行不行?!” 医生说:“不是我不治她,治我肯定会治,但是我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好。” 肖若云说:“没关系的!只要您肯治!” 见肖若云如此焦急,杜正和在一旁说:“唉,不要这么急,王医生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一定会给小樊治好的。” 肖若云听于正和这样说,下意识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 之后医生又和我交流了许久,见我都只是呆滞的坐在那里,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曼婷见我有点累了,便对于正和提出要带我进屋休息,于正和自然是立马说好,还让她陪着我,多开导开导我。 于曼婷点头,便扶着我去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于正和便和医生详细的聊着我的病情。 肖若云见于正和对我这么重视,别提她多么开心与欣慰了。仿佛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了头来,只有我自己知道,于正和打着什么心思。 他比任何很都希望我疯了更好,疯了那天的事情知道实际情况的人便又少了一个。 而他如此体贴又不顾杜凤栖面子,让肖若云住进于家,不过是想掌控住我,看我是真疯还是假疯。 他这个人,怎么允许自己的一切出疏漏。 之后仆人拿了医生给我开的药走了进来,她把药给了于曼婷并且和她交代了药怎么喝,于曼婷把药拿在手上后,看了几眼没有说话,等仆人一离开,她就将那些药放在一旁,并没有让我吃,她似乎是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 我确实是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我梦见自己手持一把刀,把于正和的头给割了下来,那一刻,我听见另一个自己发出可怕的笑声。 (天津) ------------ 110.告别 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是,赵晓文成了一个替死鬼,和这种玩惯了阴谋的老手来说,赵晓文这种人顶多只能算是炮灰。 听说她被判了一个死刑,这个消息出来后,赵晓文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于家的地址,在于家的客厅里哭得死去活来,她们趴在我的脚下,哭着求我,求我放过她,求我看在那么多年的交情上放过她。 我坐在那里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们以为这件事情还能够像上次那样求求我,赵晓文就能安然无恙没事。 可他们想错了,现在姑且不管我想不想救赵晓文,就算我想救,现在有这么多人想要她死。根本不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救她的。 现在她连个死缓都没有,死刑救决定在下个月,可想而知这里面被人动了多少手脚。 赵晓文现在就像是被人推入了一片沼泽,越挣扎。反而让自己死得越快。 他们来求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我莫名觉得赵晓文一家真是很天真,杀子之仇。居然来求我放过她,那当初我求她的时候,她怎么不想想放过我的孩子。 我笑了出来,我的笑声让哭得正在兴头上的赵家父母都同一时间停下了哭声。抬眸看向我。 我将赵晓文她妈的手从我膝盖上扒开,可她妈的手把我的膝盖抓得特别紧,指甲都陷入了我膝盖的皮肉内。 她妈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不过见我终于有了反应,她瞳孔睁大了不少,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手剥开后,便把她往一旁一推,我起身就想走,她感觉到了,急了,用尽全身力气,她抱住我腿在我身下说:“小樊!就当是阿姨求你了!阿姨就这一个女儿啊!小文要是死了,这就相当于要了我的命,你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也不该是要她命啊!” 赵晓文她妈凄厉的叫喊声回荡着整个客厅,大厅内的仆人站在那不发一言的瞧着。 我挣扎了好久。都没能从赵晓文她妈的手中挣扎出来,闻训赶来的于曼婷冲上来便将赵晓文她妈从我腿上给推开说:“你们还有什么脸来求我们放过你们女儿!你女儿杀了别人的儿子,杀人就是要偿命,我们没把她碎尸万段算是手下留情了。你现在还让我放过她?”于曼婷大笑了三声说:“赵夫人,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赵晓文她妈老泪纵横说:“可我家晓文是别人利用被人陷害啊,于小姐,你不知道我家晓文从小就好。她怎么可能害小樊的孩子,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她才二十多岁,她还没结婚。她还没有成家生孩子,她的人生正美好,她的一切不能就这样结束,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三个月她就会被枪决!于小姐,小樊,你们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行不行?!” 于曼婷冷笑说:“那好,我问你。我救她,我们的孩子能复活吗?” 这句话把赵晓文她妈问住了,于曼婷继续冷笑顺:“杀人偿命,不是我们不救她,是我们根本救不了她,如果她真是被陷害的,那就让她去找警察,警察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于曼婷看向一旁站着的仆人说了两个字:“送客!” 赵晓文她妈的身体在地下颓然一顿,她眼泪就在那一霎泪如雨下,她唇内溢出两声绝望的哭声。 仆人并没有按照于曼婷的话,走上去赶她走,而是她的丈夫赵国戚蹒跚着的从后面走了上来,嘶哑着声音将她从地下扶了起来说:“我们都尽力了,走吧” 赵晓文她妈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在起身那一刻,哭声才刚断,整个人毫无预兆倒了下去。 之后自然是于家这边喊的救护车,我这才发现赵晓文他爸一夜急白了头。 救护车载着他们走了后,杜凤栖从佛堂内走了出来,她看了大门良久。说了两个字:“造孽。” 是啊,现在这样的下场,不都是各种在自作孽不可活吗?谁又真正意义赢过,赵晓文没有。我没有。 我们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们曾经确实是朋友,可这一次我救不了她。 我没有和杜凤栖说一句话,转身直接回了自己卧室。 当我以为这端事情终于要告一段落时,赵国戚第三天又来找我了,他说赵晓文想见我一面。 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入了警局,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她会要求见我,我还真是意外不以,只是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难道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活着从那地方走出来吗? 在我印象中,赵晓文她爸赵国戚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小时候我去他家玩的时候,他总是右腿抱着我,左腿抱着我和赵晓文,用糖逗着我们玩。 那时候我和赵晓文都喜欢他,因为他爸从来不摆大人的架子,就算我们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了,老师通知喊家长,赵晓文他爸都是亲自去学校替我们两人兜下来。 那时候我和赵晓文有她爸护着,小时候过得非常嚣张。 可当初那个每天吃过饭后,会开心心哼着小曲儿去花园看老头们下棋的赵国戚已经没有。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急白了头的普通老父亲,他开口唤了一句小樊,可才第一个字就满是哽咽, 他大约是觉得有些丢脸,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克制了好久,他说:“赵叔叔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我家晓文会有用这样的下场,我从来都不怪谁。你就当是看在我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上,完成她最后一个心愿去看她一面吧。”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膝跪在了我面前,他哭着说:“小樊,赵叔叔替那不孝女和你道歉了!” 他在我身下哀求着,我扯动了一下麻木的脸,我说:“赵叔叔,对不起。”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救不了她,这次的她是必死无疑了,我是个做父亲的人。谁的孩子不是命,所以我不求你救她,我只求你能见她,就当你们朋友一场,各自都告个别,好让她安心上路。” (天津) ------------ 111.吴志军之死 尽管赵国戚在我身下苦苦哀求,可我并没有答应,而是淡声说:“赵伯伯,你走吧,我有点累了。” 赵国戚苍老的双眸里全都是悲恸。 我面目呆滞说:“我家小奇还没死,我在厨房内给他炖汤了,还要看着火候,不能招待您了,抱歉啊。”我梦游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在地下的赵国戚有些听不懂我的话,他刚想起身追过来,仆人立马拦在他面前,低声解释说:“赵先生,我们家小姐病了,不适合出门,您回去吧。” 赵国戚说:“可是----” 仆人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们小姐不去,如果她清醒的时候肯定会答应您老人家请求的。” 赵国戚看着我远去的背影,问家里佣人:“她怎么了?” 仆人把他从地下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自从上次孩子没了后,便受了刺激。” 赵国戚皱着眉头:“可是前三天还好好的。” 仆人说:“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你还是走吧”’ 我走远了,他们的声音逐渐听得不是太清楚,最后赵国戚是怎么离开的,我也没有去深究。 我在厨房里摸索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我要的汤,想转身的时候,回头一看管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管家见我身体一惊,便赶忙问了一句:“小姐,没吓到您吧?” 我没说话,只是看向他手上拿着的一些药,他又笑着说:“您该吃药了。” 我说:“我没病。” 我想出门,管家又再一次从后面拽着我说:“这是老爷子吩咐的,您还是吃的为好。” 我想挣扎,可挣扎不开,管家把我手臂捏得特别紧,眼睛甚至带着胁迫,我有些怕的看着他,他见我配合下来,便带着我从厨房出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推,他的力道特别大。我整个人撞在了茶几上,茶几上东西都稀里哗啦的掉落了下来。 于家此时没有人,今天是肖若云复诊,于曼婷带着肖若云去复诊了,尽管我背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可是我不敢叫出来,只是满是害怕看向管家。 管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过分,将手上的水杯用力放在桌上后,他冷冷看了我一眼说:“想必这些药您近几天都没来得及吃吧?老爷吩咐了,今天必须把所落下的量都吃了,您听得明白我的话吗?”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我冲了过去一把抓起桌上的药往嘴里塞着,我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药,花花绿绿的,差不多有十多颗,我塞在嘴里后,那苦涩之感让我呕吐了出来,我猛灌着水。 管家见我全都吃了下去,他笑眯眯站在那里,这才从我手上接过空掉的水杯笑着说:“既然您吃药了,我也该和老爷去汇报了。” 说完。便端着空掉的水杯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喘着气从地下爬了起来后,还没稳住一秒,胃里的恶心感便冲击了上来,我跑到了吸收间,便吐得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于正和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差不多两个小时药效发作后,我头特别疼。 晚上于曼婷带着肖若云回来,我依旧躺在床有些痛不欲生,于曼婷来看我的时候,我正缩在被子没瑟瑟发抖。 于曼婷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以为我是感冒了。喊了好几遍我的名字,等我从被子内挣扎着抬起头来时。 我感觉眼前所有一切都在旋转扭曲,我看不清楚面前所有一切东西。 我捂着脑袋疯了一样尖叫,为了缓这样的症状,我冲到墙壁前便把头狠狠往上砸。 于曼婷感觉到事情不对,便朝着门的方向大喊了几句:“妈!妈!” 肖若云和仆人听到于曼婷的叫喊声时,都同一时间从外面冲了进来,见我了发了狂,一起全都把我摁在了床上。 我动弹不了了,我眼睛死死盯着头顶拼命的喘着气,肖若云在哭,房间内乱成了一团。 管家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他身后带着医生,医生冲过来后,在所有人的帮助下,往我身体了注射了一剂药,这剂药让我沸腾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没多久于正和也闻讯赶来,满脸关切的问医生我怎么样了。 那医生见我逐渐冷静下来后,他才将手上的注射器放下,对于正和问:“我明明给于小姐开了药,为什么她的病情不见好,反而又加重了呢?是不是药都没服用?” 于正和一听医生如此说,当即便说:“怎么可能,药一直都有在服用。” 语毕,他立马看向一旁站着的于曼婷问:“曼婷,小樊的药每天有没有准时吃?” 于曼婷一直觉得药有问题,所以医生开下来后,便一直内有给我吃过,于正和突然开口问她,她还没从我刚才的发狂中反应过来,说话也有些结巴,脸上有着深深的内疚说:“爸爸,是我,我确实没有给小樊用药。” 于正和皱眉问:“你为什么不给她药?” 她自然没有说是怕有问题,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小樊一直都很排斥吃药,而且我以为她这只是暂时的,想着不吃药就会,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医生责备的说了一句:“给真是好糊涂啊,私自减药,你知不知道会加重她的病情?” 于曼婷没想到这多疑的举动会给我带来这样的后果,她焦急的问:“那医生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那医生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病情加重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之后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再有,药一定按时准时吃,不然病人随时随地会抓狂。” 于曼婷松了一口气说:“一定的。医生,以后我一定会按时按量给我妹妹药的。” 那医生又开了几瓶药给于曼婷,重点叮嘱了她药该怎么服用,这才又再来检查了一下我双眼,见我眼神里除了呆滞还是呆滞,但是没了之前的狂躁,他才收回对于正和说:“于老爷,等会儿给贵小姐服完药后,应该暂时不会再有什么问题,您可暂且放下心来了。” 于正和握住医生的手,满是感谢地说:“王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于正和连同着管家送那医生离开,房间内的仆人见哟已经冷静下来后,全动松了一口气,纷纷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在这一过程中,只有肖若云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一直再哭。 她满是茧子的手不断擦着我脸上的泪,哭着说:“小樊,你要是疼就和妈妈说,妈妈帮你揉。” 我全身动不了。身上捆着绳子,我四肢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的,双眼空洞的盯着头顶的那盏刺眼的灯,仿佛要从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于曼婷也跟着于正和去送医生了,她送完医生回来,见我被五花大绑成这样,当即便一同跟着肖若云抱住了我大哭了出来,边哭边满是懊恼的说:“妈,我不该多疑,我不该不让小樊吃药,都怪我。都怪我” 肖若云说:“这怎么能怪你,小樊和你爸爸一直不和,你只不过也是为了她好,只是曼婷,正和终究是小樊的爸爸,虎毒不食子的,这次是你错了,以后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了。” 于曼婷趴在我身上,她的热泪全都没入我的衣服,打湿我的皮肤,她哽咽的说:“是我多想了,以后不会了。” 之后那几天,于曼婷给我准时吃药,我的症状确实缓解了不少,于曼婷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些药越发的有用,每天真是的给我。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要对于我的作用,我确实不发狂了,可是这些药却让我每天头都隐隐作痛,甚至嗜睡,而且日益严重。 于正和知道我没有真疯。但是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搞疯,这样我这个威胁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了,应该是完全不用惧怕。 可现在这些药我不能不吃,因为我必须让于正和放心,但是我不知道这些药吃下去,我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有了我上一次的发狂,很明显于曼婷现在对于正和是深信不疑了,而自从我那次发狂后,于家也缓缓的的平静下来不少。 紧接着时间便越来越朝前,离赵晓文枪决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赵晓文的父母焦头烂额的想了很久的办法,想要替赵晓文弄个死缓,可谁知道,死缓没有弄成功,赵晓文被枪决的日子,还提前了两天。 她被枪决那一天,于正和显得很不安,他没有出门应酬,一大早起来后,便一个人望着大厅外的天色沉思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中午十分天边下起了一场滂沱暴雨,那接二连三的水线珠子将这座城市淹没。 临近十一的点时候,那场大雨终于开始陆陆续续有停的迹象,这个时候于正和接听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的内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紧绷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丝笑颜,他对电话内的人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他说完便挂断,又接着再次拨了一个电话,那通电话他是打个吴志军的,电话一接通,于正和脸上的笑越发的开怀,我第一句话便是:“老吴,我是来和你道喜的。” 电话内的吴志军似乎也得到了赵晓文已经被成功枪决的消息,他笑声非常的大,就算隔着手机,空旷的大厅仍旧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他笑得无比得意说:“咱们一次是双赢,应该是我要和你道声恭喜。” 于正和和他客套着说:“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你,我还真被那死丫头给拿捏住了,不过现在好了,人现在也差不多疯疯癫癫,根本就不足畏惧,倒是这件案子” 吴志军当即在电话那端说:“这个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已经给宋局长打了一通电话,和他沟通了一番,他会把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得干干净净。” 于正和笑得像只狐狸,他说:“那我就要多谢您给我帮这个忙了。” 两人同一时间发出了笑。 过了一会儿,于正和又问:“你那女婿你要怎么解决。” 提到这里,吴志军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似乎是难到了他,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和易晋斗了这么久,现在谁胜谁输,事情早已有了分晓,可惜的是上次被您的好女儿出来搅了一趟局。不然我非得弄死他,不过现在也无妨,易氏迟早得落到我的手上,我就不信捏不死那臭小子。” 于正和提醒说:“摸虽然不了解您这个女婿是个怎样的人,不过老吴,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这个女婿并不简单,你得小心点才好。” 吴志军笑着说:“怕什么,按照他现在这副模样,还能拿什么和我争,解决掉他是迟早的事情。” 于正和笑着说:“那就好。那我就在这里提前祝吴总大捷了。” 吴志军在电话内笑得五次得意说:“客气了客气了。” 之后两个人又寒暄了好一会儿,吴志军邀请于正和晚上一起喝杯酒。 于正和拒绝了,没多久两个人便把电话给挂了。 我现客厅走廊的门口听了好一会儿,便悄然从走廊里退了出来。 我退出去后,便回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登录了自己的空间,里面记录了很多以前我和赵晓文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好到连网名都是情侣网名,空间内有很多人留言给我,问的都是赵晓文的情况。 我一一看下来后,便把空间内有关赵晓文的一切,通通都删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是发了最后一条说说,是关于雷德乐队的退出娱乐圈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那个乐队曾经是我们的青春,可我们谁都无法回到那年的夏天,时间原来才是最残酷的东西,我们竟然分别得这样早,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那一场断断续续的雨,最终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下到大半夜,我忽然被一声雷声给惊醒,我分不清楚到底是雷声还是别的什么声音,只知道于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到这个点了还在灯火通明。 我从床上起来后,第一时间便是看了一眼时间进行一下确认,发现现竟然已经凌晨三点了,可外面却还是一片说话声,我从床起来后,披了一件衣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到达大厅后,正好看到一辆车冒着大雨,匆匆从于家大门口离开,那辆车是于正和的,于曼婷和杜凤栖都是醒着的,她们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后,我便缓缓走了上去,走到了于曼婷的面前,她倒是被突然起来的我,突然吓了一大跳,便立马走了上来,握住我手问:“吵到你了吗?” 我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问于曼婷:“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曼婷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转移话题说:“你还是赶紧进屋去休息吧,这大晚上的。” 我感觉到不对劲,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不好的预感和当初小奇坠海的前一天一模一样,我甚至来不及多顾什么,只是盯着于曼婷的眼睛,固执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曼婷知道我不是一个容易罢休的人,她今天要是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根本不会走。 她看了一眼正在吩咐仆人把该关的灯给关掉的杜凤栖一眼后,才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吴志军死了。” 我提高音量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于曼婷知道我会震惊,她又再次压低声音说:“刚才两点的时候,爸爸接到吴家那边的电话,听说是被人从喉咙间一枪毙命,横尸在大街上我,现在整个吴家那边都疯了。”于曼婷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还真是灵验。” 我还是有点从这个消息中回不过神来,我皱眉问:“凶手找出来是谁了吗?” 于曼婷摇头说:“才刚死,哪里这么快就知道凶手。” 刚吩咐完的仆人的杜凤栖见我和于曼婷正躲在那里说着悄悄话,她从后面走了上来满脸不悦说:“明人不说暗话,晚上更加,别人的是是非非都不要议论,特别是在风波上。” 于曼婷听到杜凤栖这句话没有反应,当即回了一句:“我们现在就去休息。” 杜凤栖看了她一眼说:“于家现在够乱的,别再添这些口舌之非。” 于曼婷低眸回了一声:“是。” 杜凤栖便没有再停留,离开客厅朝自己放假走了去。 之后于曼婷也不愿意再告诉我什么,或者她自己知道的也有限,她扶着我进了房间后,又给我喂了一颗药,等着我睡下后,她这才替我将门给关上,离开了房间。 我吃了那些药,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今天这个夜。没有谁是能够睡得着的。 就在今天白天,吴志军还在和于正和大言不惭的通着电话,为什么在今天晚上就死了,而且还死在凌晨,横尸在大街,凶手是谁,谁又能够杀得了吴志军。 这对于我来说,本来是一件极其高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想不明白,我的头便更加的疼。而心里的不敢也越来越厉害。 我立马将身上的被子给揭开,冲到洗手间便用冰凉的谁狠狠泼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差不多三分钟,我感觉头的疼痛好了一点后,我浑身湿透了的从浴室内走了出来,我在房间内晃荡了一圈,我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看了一眼窗外那场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雨。 雷鸣闪电在天边闪得更加厉害了,把一切都照射得阴森森的,窗口的树木都泛着寒光。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在床上四处翻找着,可怎么都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手机这个东西了。 我只能推开门走了出去,去了于曼婷的房间,我站在她床边看了一会儿,她已经睡了,并且是深睡,她似乎并不受这件事情所影响,我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后,迅速出了她房间,顺带着还替她带关了门。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迅速将于曼婷的手机给打开后,我想都没想在上面摁了一串在我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我想播过去,可最后一秒时,手还是停了下来。 我犹豫了两三秒,最终还是把那通电话拨通了过去,可拨过去后,那边始终都是无人接听,无论拨多少次都是一样。我想了想,又换了一通号码拨通了过去,可这一次也同样还是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把所有我知道的号码,全都拨了一次之后。 到最后,易家老宅子里的电话终于通了,里面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他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睡意,很显然是刚刚睡醒,他的一句话便是:“请问您是哪位。” 听到老管家的声音,我立马回了一句:“陈叔,是我。” 电话那端默了几秒,陈叔忽然提高音量说:“小姐?是你吗?!” 我说:“对,是我。” “您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这里了?!”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我没有和他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废话上,我迅速问出了我想问的话,我说:“陈叔,你知不知道我哥在哪里?” 他说:“易先生吗?” 我说:“对。” 陈叔说:“他已经很久没来这个老宅子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过他的人。” 他见我这个点打过来的时间点有点不对劲,又反问:“小姐,您大晚上的找先生干什么?” 我回了两个字:“没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陈叔,我刚才打了别墅以及公馆还有我哥公寓的电话,都是没人接听,您明天能不能帮我跑一下这几个地方,问问那边的人是什么情况,行吗?” 陈书见我如此拜托他,他当然是连声说好,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握着手机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把刚才拨出去的电话记录全都给删了后,把手机恢复原样,这才把手机还了回去。 到达第二天晚上,我趁着于曼婷不在的时候,又弄到了她的手机给易家老宅那边打了一通电话。 陈叔说,我昨天让他去看的那几个地方他全都去了,那几处地方早就一个仆人也没有了,全都被辞退了,而他们全都联系不上易晋,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天津) ------------ 112.易晋失踪 我皱眉问:“怎么会这样,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陈叔也觉得奇怪说:“里面没仆人了,所以我也没问不到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按道理说易先生应该不会走远,虽然现在易家没多少人了,可您不还是在吗?您在这里他是不可能走的。” 陈叔这些话我以前或许还会信,可自从上次易晋和我说过他想离开一段时间后,我心里就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现在又加上吴志军突然的死,而且易晋还偏偏失踪在这时候,这时间上的凑巧,让我整个犹如站在一个巨大的黑洞上方,下方不断有双手,一直一直把我往下拽。 正当我和陈叔在通着电话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我第一时间把电话挂断,回头去看时,于曼婷站在了我身后。 她错愕的看着我,我也错愕的看着她,她目光落在我手持的手机上。 我反应过来,想把手机藏起来,也俨然已经没有了机会。我也没有打算掩饰,只是视线和她对视着。 她将门关上后,朝我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后,她看到我紧握的手机,并没有觉得丝毫奇怪,而是小声问:“想易晋了是吗?” 我没有说话,她叹了一口气蹲在了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抬眸看向我说:“你要是想他了,可和我说啊,我可以让你随时打电话的。” 听到她如此说,我僵硬的脖子也缓缓放松了下来,把手机递还给了她说:“我已经打完了。” 于曼婷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和我说,妈妈煮了不少甜汤,让我们一道去尝尝。 我起身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自从来了易家我就再也没有手机这个东西,之前于曼婷为了防止我接触到外界的消息,便一直把我手机拿掉了,而现在大约是怕我精神有时候不正常,会用手机乱打电话。 我们到达客厅后吃着甜汤,肖若云正在吃了,她看到我一来,便立马放下了手上的碗 招呼着我过去,于曼婷把我安排在在了她身边。 仆人把我们的端出来后,肖若云挑选了一碗分量多的递给了我,她笑着凝视我说:“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我接过舀一勺子,尝了一下味道,对于我来说太过甜腻了,所以不太怎么喜欢,可看到肖若云那渴望的眼神,我小声对她说:“还不错。” 她听到我这话,满脸的笑,她说:“妈妈特地做的。” 于曼婷听了,在一旁笑着说:“妈,您也太偏心了,只问小樊好好喝,不问我好不好喝。” 肖若云满是嗔怪的说:“你个丫头,妹妹比小这么多,还吃这样的粗。”说到这里,肖若云放下手上的勺子,再次问于曼婷:“对了,你现在都四十了,你难道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吗?” 一提到结婚这种事情上,于曼婷瞬间就不敢说话了,只是闪烁其词:“小樊的病才好了一点,您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肖若云忧心忡忡的说:“我怎么能够不着急,你看看哥哥的孩子多大了,你都四十了,再这样下去就得成个老姑娘了,上次你徐阿姨和我说,她有个朋友和你年纪倒是一般大,事业都有成,也是婚事还没个着落,要不改天见见?” 于曼婷一听见肖若云谈论这种事情。头都打了,当即敷衍的说:“咱们再说吧。” 肖若云有些不太开心了,她说:“你就为了那男人死脑筋吧,走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走出来。” 肖若云这句话一落音,身后便传来了杜凤栖一句:“今天什么日子,客厅内这么热闹。” 肖若云听到杜凤栖的声音,放下手上的碗便立马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笑着说:“我煮了甜汤,您要喝吗?” 杜凤栖看到桌上摆着两三个碗,捏着佛珠阴阳怪气笑了一声说:“喝是不必了,倒是若云,于家一直主张节俭,你可还记得当初老爷出事了,于家过的可是怎样的生活?” 提到这些事情,肖若云干笑了两声说:“我只是煮了两三碗,就我们一家的份量。” 杜凤栖没有理会肖若云的解释,而是坐在了椅子上,仆人立马把茶端了上来,她悠悠端起桌上的茶杯说:“这不是你煮了多少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于家若不是我,就没有老爷的现在,还有你如今如此安逸的生活,别好了伤疤就忘记了疼,以后没必要的开支,就没必要铺张浪费了。” 对于杜凤栖的恶意刁难,肖若云永远都只能听着,她继续笑着说:“好好好,大姐,我下次一定注意。” 杜凤栖在这把肖若云奚落一番后,便要离开大厅,可走了几步,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她问身后跟着的管家问:“老爷今天是不是会回来?” 她这句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车声,于正和的车便停在了大门口,从那天晚上他匆忙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家,于曼婷和杜凤栖以及肖若云全都围了上去,所有人都怕吴志军突然的死亡会对于家有影响,于正和走了进来后,杜凤栖便立马招呼着仆人去给他准备一块脸上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 于正和坐在沙发上后。便皱着眉头沉声说:“这次老吴死的太惨了,一枪毙命。” 杜凤栖缓缓坐在了于正和身边询问:“有找到凶手是谁吗?” 仆人正好拿着毛巾跟茶水上来,于正和最先拿过的是茶水,可不知道是不是茶水太烫了,他才刚喝一口,当即便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怒气十足说了句:“太烫了!” 那仆人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抖,杜凤栖见他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便赶忙打发了仆人去换过一杯温的,等仆人端着温开水出来后,于正和直接一口把茶喝了下去。 他脸上情绪随着那杯温开水逐渐恢复了平静。他说:“哪里能够找得到凶手,这又是一桩无凶案,你不知道老吴被运回去时有多惨,那颗子弹从他后颈贯穿,嘴里脖子上全都是血,被发现的时候,大街上淌了一地血,连那场大雨都冲刷不干净。” 这样血腥的事情,对于没见过风浪的妇人来说,可谓是难以接受,肖若云和杜凤栖便同一时间捂住了口鼻。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一般。我 杜凤栖终究比肖若云见过世面,虽然接受不了,不过还是过了一会儿又说:“现在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没有法度,说杀人就杀人,还都是无凶案,以后得到人人自危的地步。” 于正和握住杯子的有点发紧,他似乎在害怕什么,杜凤栖看到他眼里的担忧,便低声问:“老爷您怎么了?” 于正和说:“我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杜凤栖当即便呸了一句,她说:“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您素来不与人结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您身上。” 于正和说:“会不会是易晋那” 他说到这里,一看到坐在那里的我,便立马戛然而止,他赶忙转移话题说:“算了,现在所有事情都言之过早了,如今吴家一没后代,二没个男人,只有吴夫人一个人在主持大局,凤栖,你这段时间去陪陪她,好歹共事一场。” 杜凤栖听到于正和的吩咐,当即便哎了一声。 于正和眼底是深深乌青,想来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用毛巾擦了擦脸,便起身去了卧室休息。 这一天过后,于正和便一病不起,家里的保镖多了将近两成,虽有人都认为他是被吴志军的死给吓到的,杜凤栖和肖若云急得团团转转,给他找来了好几个权威的医生都不见好。 而吴志军死后,到现在都找不到凶手。因为当时他死在是凌晨,他和朋友喝完酒出来,可能是喝大了,身边没有带一个保镖,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等他的人找到他时,他人已经躺在了地下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 而我让陈叔联系易晋,也始终都联系不上他,我发现了这点,所有人自当是也发现了这点,很多人都将易晋和吴志军的死联系在一起,毕竟就在不久前,两个人在官司上还有些纠纷,官司一结束吴志军便横尸在大街上。 很难不让人想象这不是一场蓄意报复,可是这只是怀疑,连警察都找不到半点证据,所以这件事情也仅限于猜测而已。 现在警方也找不到易晋,易晋就像随着吴志军的死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半,寻找不到半点迹象。 那段时间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于曼婷和肖若云又要担心于正和的病,又要担心我因为找不到易晋,因此而受了影响,而导致病发。 家里不仅保镖多了,连医生都多了两三个,并且干脆全都在于家给住下了。 于正和病了第十天,于曼婷从他房间走了出来忧心忡忡,大约是于正和的病情不太乐观,她见我站在走廊上,便走了过来对我说:“小樊,我们可能要有个心里准备了。” 我不明白于曼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曼婷又再次说:“刚才医生说爸爸生命体征不是很稳定。”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于正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从于正和病了后,我就没有进过他的房间,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如此严重,于曼婷说:“大妈的女儿乘风辰溪明天都回来。” 我皱眉问:“真有这么严重?” 于曼婷叹了一口气说:“这种事情说不准,医生查找不出爸爸的病因,可他又不吃不喝好多天了,这几天一直靠营养针支持着。” 紧接着肖若云的声音从于正和的房间传了出来,说是让她去厨房熬点粥,看于正和是否会吃点。 于曼婷没有和我说太多,当即便迅速去了厨房。 面对他们的忧心忡忡我反而没有多少感觉,于正和现在什么情况,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的生死。一切都还没开始,他怎么能说死就死,所以我在下午的时候,过去看了于正和一眼,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睛紧闭,我站在他床边喊了他一声爸爸,他没有反应,我又喊了他一声爸爸,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坐了下来,看了他良久,从始至终他除了有呼吸以外,基本上看上去已经跟死了没什么差别,我没想到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一个好好的人竟然已经成了这样。 没多久,医生便进来了,他检查了一下于正和的脉搏,我问他于正和现在的情况。 医生说:“现在还找不到他病因。” 我说:“那他现在会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说:“现在生命体征不是很稳定。” 我没有说话,医生以为我担心,又加了一句:“您不用太担心,现在有营养液养着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我们会努力查出原因的。” 我没有说话。我在于正和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第二天杜凤栖的儿女全都回来了,杜凤栖的的儿子虽然和我们表面客气着,可杜凤栖的女儿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面对我和于曼婷和肖若云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轻蔑,甚至对于肖若云的讨好爱答不理。 我也懒得和她交流,所以她的轻蔑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现在于家所有人都回来了,宅子里自然就热闹了起来,没这么多人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于曼婷和肖若云都忙着和杜凤栖的儿女搞好关系,我便偷了一个间隙从于家离开。 出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了江华一个电话,我们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见面。 自从上次让他帮我调查完于正和和他的情妇后,我们便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面了。 再次见面后,他便从包内拿出了我给他的一些药,并且满脸严肃告诉我说:“这些药都是致抑郁的,小樊,你不能再吃了。” 我一早就知道于正和给我吃的药没那么简单,我将药瓶从桌上拿了起来,在成分表上留意了几眼说:“现在根本不是我能不能吃的原因,现在所有的药都在管家的手上。每天都是他们定时发给我,而且准时看着我吃,根本不假他人之后,我没办法换药。” 江华皱眉说:“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再吃下去,小樊,离开于家吧,那个家有多乱,你不是不知道。” 听到江华这句话,我就笑了,江华听到我的笑,定定看着我。 我说:“江华。现在我什么都顾不上,我如今之所以还活在这里,为的,不过是替我的孩子报仇,不然我还留下这个世界干嘛?” 他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想法,他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说:“我今天来见你,是有事情。” 他压下了想说的话,只能催促着我说:“你说。” 我说:“你知道吴志军那件事情吗?” 他说:“我知道。” 我说:“易晋现在不见了。” 江华看向我问:“你怀疑是易晋杀得吴志军?”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外界都是这样猜测的,我现在联系不上易晋,而且易晋消失得太凑巧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恐慌,连握住水杯的手在发白都没有察觉,我说:“江华,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找不到易晋了,他说过他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很多我想象不到的事情,或者他也像吴志军一样,发生了那种突然的意外?” 越说下去,我握住水杯的手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抖,江华感觉到我情绪上的激动,他立马握住我的手说:“你别乱想,现在情况都不明朗,我这边也没有易晋的消息,不过没消息才算是好消息,说不定他真的只是如你猜测的那样去散心了呢?”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的,我现在就担心易晋出什么事,他和吴志军死的时间太凑巧了。” 江华说:“你别瞎想,现在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吴志军的死不一定和他有关系。”江华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尽量帮你找他行踪。” 我说:“我现在也只能靠你了,江华。” 他拍了拍我的手,然后又从口袋内拿出另外一盒药,他看向我说:“这是缓解的药,于正和给你吃的药半小时后服用,可以减轻一点药的作用。 我将药拿起来看了一眼,我低声说了一句:“好。” 和江华见了面后,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于家,而是去了易晋的公寓,我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他就是住在这一件公寓,我想他短时间肯定不会离开。 我走到公寓的门口后,我因为没有钥匙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最终我抱着一个碰运气的态度,在电子锁上摁了几个数字。 那几个数字是我的生日,没想摁完确定后,那扇门忽然滴的一下开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几秒,这才伸出手将门给推开,房间里面和我离开时没有两样,里面人的东西仍旧简洁明了,可是到处均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在显示许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了。 我在客厅停留了,朝着易晋的卧室走去,卧室里面床上的被子正铺得无比整齐在那里。 柜子内还有易晋的衬衫挂在那里。上面仍旧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我把他的衬衫拿下来后,脸便埋在了他的衣服上,上面仿佛还有他的味道,我整个人缓缓的坐在了地上,靠在了床上,一直保持这个动作许久。 静悄悄的房间忽然在此时传来一声开门声,我听到这声开门声时愣了,我甩下手上的衬衫便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我的易字还在嘴里,当我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曾经家里的仆人时我彻底愣住了。 仆人看向我也愣住了,她见我在这里有点惊讶。她朝我走了过来问:“易小姐,您怎么来了这里?” 这一刻我心里带着巨大的失落,可还是让自己声音显得正常一点,我说:“我过来看看。” 仆人放下心来说:“我是来这打扫的,易先生临走时叮嘱过我,让我记得每隔半个月就过来清扫一次。” 听到仆人如此说,我立马抓住她的手,激声问:“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仆人被我紧张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手臂在我手心内挣扎着说:“易小姐,疼、疼。”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仆人的手被我抓得很紧,我将手立马一松我说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揉着手皱眉看向我说:“您走后的没多久。易先生便从这里离开了,她没有和我说过去哪里了,不过走了时候给您留了东西,说如果您来了这里就让我把东西交给您。” 仆人到这里,便立马朝着易晋的卧室走去,她在易晋的卧室里面翻找了很久,从一个有些密码锁的柜子内拿出了一个保险箱,她把保险箱抱出来后,立马递给了我。 我没有急着接,而是看了箱子良久,我怕里面留着的会是他的告别信。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们两个人就像长在对方的血肉里,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有分开的时候,就算是我和赵州结婚的那五年,我的生活里仍旧无处不在的存在着他的身影,他答应过我的,他不会离开,他现在怎么能够一句招呼都不和我打,就通过别人和我简单的告一下别? 仆人见我看着她手上的箱子并不去接,眼里全都是害怕,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小心翼翼说:“这是易先生让我亲自交到您手上的,想来应该是一些重要的东西。您瞧瞧吧。” 她主动把箱子塞入了我怀里,仆人又补了一句:“先生还说,让您好好照顾好自己。 听到她这句话,身体几乎踉跄了几下。 仆人没有再打扰我,只是安静的看着,似乎等我查看完里面的东西,他就完成了。 我在她的视线下,把密码箱打开了,那个密码和门锁的密码是一样的,里装的东西是易晋所有财产,以及他手上有关易氏的所有股份。 (天津) ------------ 113.易晋,你骗了我 我抱着那些东西,声音几乎是哽咽着从喉咙内发了出来,我问给我这些东西的仆人:“他还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一些别的。” 那仆人说:“没了,先生只是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其余他都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他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去哪里吗?” 仆人大约见我表情太过绝望,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摇着头回答说:“没有,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过了良久。我把保险箱放了下来,对她说:“你走吧,我知道了。” 仆人看了一会儿,也不敢再说什么,连房间都卫生都不敢再打扫。 她走后,空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抱着保险箱缓缓坐了下来,差不多三秒,我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下用力一掷,保险箱摔在地上后,里面所有东西全都散落在地上,那些重要的文件犹如一堆废纸摊在那里。 良久,我对着空荡只有我一个人房间,冷笑说:“易晋,你骗了我。” 杜凤栖的一双儿女归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对我们发难,第二天直接对我们下达了通牒令,让我们两天时间内搬出于家。 现在于正和生病,整个于家自然由杜凤栖那一户独大,她儿女下的通牒令根本没有谁敢反驳。而且下达这个通牒令的时候,还是当着于家上下所有人下的,丝毫不给肖若云和于曼婷的面子。 肖若云今年也五十了,没想到到达中年还要受杜凤栖儿女的气,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当时也只是哭哭啼啼,于曼婷脸都气白了,而听闻这个消息的于晟从外赶来了于家,斥责杜凤栖的一双儿女太过分了! 可终究肖若云在于家是没有任何身份的,用杜凤栖儿女的话来说,既不是妻又算不上妾,又以什么身份来继续待下去。 是的,当年杜凤栖在于正和破产的时候,早就和于正和断了关系,现在之所以还有联系,不过是因为儿女。她算不上妻又不是妾,别人要赶她走,也确实合乎情理。 而且现在整个于氏,都是杜凤栖的儿女在插手。而于晟和于曼婷在于家的公司没有一官半职,在于家就是一个外人,就算于晟在这里和杜凤栖大吵一架又如何,改变不了事实的。 于曼婷当即冲上去便拦住了于晟。让他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还说:“我们现在也不需要靠着他们吃饭,离开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肖若云大概也受够了这样的气,于曼婷说走。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说走的,所以为了保留自己的尊严,于晟他最终还是没有跟杜凤栖的儿女争吵,当即便吩咐仆人去收拾我们的行李,我们下午就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肖若云运气来了,当我们下午收拾好东西要走的时候,昏迷了将近一个星期的于正和奇迹般转醒了。 在得知于乘风跟于辰溪两兄妹要赶我们走时,当即便把两兄妹呵斥了好好一顿。问他们谁给他们的权利,来在于家当家做主的。 于辰溪和于乘风虽然很得于正和的宠爱,不过也不敢说什么,还是一旁的杜凤栖打圆场说:“老爷,乘风和辰溪都不懂事,您别怪他们,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没有阻拦住他们。” 于正和在听到杜凤栖这句话,他靠在床上便冷哼了一声,他说:“您别在这里卖乖,如果不是你私自允许,乘风辰溪有这么大的胆子?” 于正和这句话让杜凤栖面色一顿。她没想到于正和会如此的不给他面子。 还不等她出声辩解什么,于正和当着所有人面说:“我年纪大了,这辈子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待在一起。若云我虽然没有明媒正娶,可如今她也五十岁的人了,替我生了三个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从今以后,你们两家是不分彼此的,记住了。从今天以后起,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一家人还有谁说两家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于正和这话算的是对肖若云的偌大恩宠。把肖若云说得眼泪涟涟,眼睛内全都是感激和感恩。 对于这个畸形的家庭,我最同情的是肖若云,可最愚蠢的人也是她。我无法去评说她这个人,我只能说她这辈子注定了,永远都像寄生虫一样趋附在于正和身上,可似乎连于曼婷跟于晟都觉得。这种事情理所当然应该这样。 当于曼婷他们对于于正和那番话感动无比的时候,只有我清楚,于正和为什么会连杜凤栖的面子都不顾,执意要留下我们,因为我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把我从于家给放走。 他要掌控我,死死掌控我。 从我选择离开易晋跟着肖若云回于家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从此我的人生除了腥风血雨,还是腥风血雨,我一定会让那些拿走我孩子命的人,以十倍的代价还回来,就算这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可那又怎样,一个母亲的愤怒,早就把惧怕这种东西,度之身外。 从来不把我们放在心上的杜凤栖,因为于正和这次对我们的偏袒而感觉到了危机感,于辰溪本来还有一年的学业没有完成,杜凤栖留了她在国内。也没有让她去了,跟于正和找了个借口,顺势把于辰溪给塞到了公司帮她哥哥忙。 而于正和作为一个父亲,于辰溪和于乘风是他的儿子女儿。于曼婷以及于晟自然也是他的血脉,虽然母亲不同,可他也没有偏袒太过,似乎有意扶持肖若云这一房。便在杜凤栖提出要送女儿去公司时,顺带也把于曼婷还有于晟也弄了进去。 杜凤栖听到于正和这样说,当时气得脸色都发白,坐在那里始终都没有说话,这已经是于正和第二次不顾她面子了,以前还从来都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可于正和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当场便安排了他们各自的职位,好在于乘风跟于辰溪的职位都比于曼婷还有于晟高。两兄妹这才没说话,而杜凤栖向来都听从于正和安排,虽然这件事情她感到不满,不过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而我,于正和以我需要养病为由,对我进行长期的软禁。 我没想到这一软禁,竟然长达四年,四年以后,危机解除,所有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展开。 (天津) ------------ 114.欢迎回来 四年后 五月二十一号是于辰溪的大婚之日,她大婚那日,和于正和交好的所有人全都来了,婚礼非常的盛大,两个电视台全程进行直播,接亲的车从街的这一头,排到了另一头。 而婚礼当天的于辰溪也可谓是光彩照人,穿着一袭纯手工制作的婚纱,站在高大的新郎旁边,笑得一脸幸福。 坐在我身边的乔林然连连低头看手机,反反复复看好几次后,他看向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端起桌上的酒杯缓缓喝了一口红酒说:“参加完婚礼,你就可以走了。” 乔林然咬牙切齿说:“易小樊,叶飞现在正在产房生孩子,我必须走。”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得惬意又怡然自得说:“你可以走,除非你想明天的头条报纸上,说的某当红明星替某已婚富二代产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倒时候你爸妈那边,连我都救不了你。” 他听到我这话,当即便冷笑了两声说:“行,算你狠。” 正当我们说着话的时候,新娘携着新朗朝我们这边翩翩而来,我放下酒杯后,便拉着乔林然一起站了起来,乔林然现在是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他不敢造次,也非常清楚今天是什么场景,他本来还难看的脸色,立马一转变得笑意吟吟,挽着我站在那里,等着新娘到来。 于辰溪携着新朗走到我们面前后,我主动端起了酒杯,朝着于辰溪笑着说:“妹妹,新婚快乐。” 对于我的祝福,于辰溪看都不看我,而是直接将视线投放在我身边的乔林然身上说:“姐夫,我上次还听说,姐姐跟助理去了法国出差,两个人在那待了整整一个月,你可要跟紧一点,别一不小心就发生了点什么,倒时候可让你有得哭了,毕竟她以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 乔林然一听到玉于辰溪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笑便是一顿,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包括乔林然,果然他阴郁的侧脸看了我一眼,不过紧接着他维持着面子对于辰溪继续笑着说:“你姐姐这个人,一直都是工作为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现在的媒体杂志们都乱写,她的助理和我也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辰溪见乔林然护着我。冷笑了两声,然后侧脸看向我说:“你还真是嫁了个好老公。” 我假装听不懂她话内讽刺,笑的真心实意说:“你也找了个好老公。”我看向于辰溪身边的新朗说:“我妹妹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就是脾气有点大,科南,麻烦你多包容了。” 我和新朗并不熟,听说是某大企业之子,这次于辰溪结婚,于正和之所以这么看重的原因,也是因为看重新郎家的背景。 新郎听到我如此说,自然客套的回了我一句:“姐姐说的,我一定会记住的。” 我将手上的礼物递给新郎说:“别的话我不多说了,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够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我知道于辰溪不怎么希望我参加她的婚礼,这么多年里,我们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她最幸福的一天又怎么想见到我这种让她倒胃口的人呢,我很识趣,送了他们礼物后,和他们一起站在媒体前拍了合照,演了姐妹情深的戏码之后,便和乔林然一起从婚礼离开了。 两人才出婚礼现场,便各自分头行动,他去了医院的产房,我去了公司。 乔林然是我的第三任丈夫,我被于正和软禁了三年的时候,他终于对我放下了防备,把我嫁给了当时的乔林然进行了商业联姻。 一年的婚姻生活,我这段婚姻支离破碎,新婚丈夫第三天就带着他心爱的女人登堂入室,而他心爱的女人就在今天,替他产子。而我这个妻子在他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摆设。 不过,没关系,因为乔林然的身上有我要的东西,那就是于正和的信任,我的自由。 我回到易氏后,助理早就在我办公室内等了,秘书替我推开了门。我走进去后,助理便从椅子上起身,朝我唤了一声江总。 他说完,便立马给了我一份文件。 我拿着文件坐下后,直接把文件翻开,助理便说:“这是百花公司的所有资料,目前收购他们公司已经进入了程序,剩余的资料正在对他们进行对接。” 我翻开了几眼。觉得有些累,便丢在了一旁,这个时候我办公室内的内线响了,我直接摁了接听键,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了过来,说是乔林然的情妇生了,生了个男孩。 我听到这个消息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助理小心翼翼提醒了我几句:“于总。” 我反应过来。便对电话内的人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接着我直接把电话摁掉,然后看向助理说:“百花公司那边的资料,尽快交接过来,越详细越好,出不得一点差错。” 助理虽然年轻,可是办事很沉稳,他听了我的吩咐后,便说了一声是,抱着文件正要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忽然扭头看向了我,脸上职业化的刻板消失了,他眼睛内有别的情绪闪动,他说:“您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揉着眉头的手一顿。然后好半晌看向他,我尽量用温柔的眼神看向他,笑着说:“这段时间我都在帮我爸爸收购百花,是不是忽略了你?” 他听到我这句话,没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表情里充满了控诉的味道,他站在那里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从办公椅上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我替他理着衣襟处的领带说:“我们虽然是男女关系,可同样也是上下属关系,黎落,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有我的难处,我始终是一个有家庭的人。”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你听话,如果有一天你不听话了,就意味着我们之间要结束了,清楚吗?” 我的手刚想抽回,谁知他一把抓住摁回了脸上,他看向我,皱眉说:“这半年里,我很听你的话。我从来都不要求你主动陪我,我所有的时间全都在配合你,你这是对我厌了吗?” 听到他这话,我瞬间就笑了,将他从我面前给推开,直接朝着办公桌走去,我靠在了桌边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眼神略带挑逗看向他说:“傻瓜,如果我现在厌了你,我刚才就不会花这么多时间来和你解释,我有多忙你是知道的。” 他突然走了上来,将我手上的烟一摘,直接把我压在了办公桌上吻了上来。 我躺在那里也不动,甚至不挣扎,他的吻越来越乱,越来越急躁,甚至吻得让我觉得有些疼,可我只是让他发泄着,当他气的想要狠狠咬在我脖子上时,就在此时我笑了,我说:“你要是敢咬下去,黎落,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正式over了。” 他动作一顿。忽然气得一圈砸在了我办公桌上,我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他低垂着脸红着眼睛看向我,气急败坏说:“我受够了和你这样的关系,那个乔林然就是一个败家子,离婚不好吗?为什么要和他捆绑在一起?” 听到他这些话,我笑了,我毫不客气把他从我身上推开,然后理着身上的衣服说:“他能够给我的东西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乔家的地位,你以为我现在能够坐在这个位置,和年轻的你谈情说爱?” 我嗤笑了一声说:“在于家生存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能够给于正和带来利益的人,才会被他看重,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我手持着易家大部分的股份,而他恰巧要通过易氏的人脉替他去收购百花,不然你以为现在的我会是在哪里?”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懒懒的圈住了黎落的颈脖,在他耳边低声说:“在精神病院。” 我说完便神色入场的松开了他,刚想从桌上下来,黎落一把扣住了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扣在了他怀里,紧接着他唇便含住了我唇,强制性的挑开我牙关,深入的吻了上来。 我在心里想。始终是个孩子,孩子要靠哄的,我任由他吻着,一直等他吻够了,吻得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外面便传来了秘书的声音,她在门外低声说:“于小姐,江先生已经从国外回来了,正在会议室等您。” 听到秘书这句话,我和他紧贴的唇相互离开,然后我在他耳边轻喘着气,说了一声:“乖。” 黎落这才压下身体内的悸动松开了我,他没有再看我,气冲冲离开了我办公室,倒是把我秘书吓了好大一跳,我秘书是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所以就算看到了什么,她也秉持着神色如常,低着头从我门口退 了出去。 我觉得好笑急了,用手指擦掉唇上的温度,这才给自己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抽到了最后一眼,我掐灭在烟灰缸内,从桌边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了去,到达会议室门口,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直到秘书端着两杯沏好的茶过来,我最终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四年了,我和江华都大变了样,各自眼底全都是岁月的痕迹,时间还真是从来都没饶过谁。而江华出国替我找易晋已经整整一年了,现在他再次回来,竟然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门口和会议室内的他远远对视着,对视了良久,我笑了出来,朝着他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江华,欢迎回来。” 他听到我这句话,隔了半晌也回抱住了我,说了一声:“抱歉。” 这两个字,把我还算好的心情又再一次拉入了黑暗中,不过我维持着脸上的笑,继续笑着说:“没关系。回来就好。” 我们相互松开了对方,秘书把茶放在了我们两人面前后,便悄然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 江华也没有和我叙旧,而是递了我一份文件说:“我找到了曾经在国外见过易晋的两人,那两人说,易晋曾经在哈利法克斯一间城堡停留过,不过。只停留了短短一个月,那两个人是城堡里的菲佣,只不过并不常去,只是每隔一个星期才去打扫一次,而据他们所说,易晋也并不常在那里,一个月里停留了差不多六天,她们也只见过他三回,三回过后,差不多一个月,他便从城堡里离开了,之后,再也不知去向。” 我握着手上的水杯,看向江华问:“是两年前吗?” 江华说:“对,两年前哈利法克斯是他最后一次出现,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为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把玩了一会儿,我冷笑了一声说:“算了,以后不要再找了,就像他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就算我找到他还有什么意义,质问他为什么离开,这几年都去了哪里了,为什么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就一声不吭走吗?” 我说:“这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不想让人找到,谁都找不到他。” 江华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半晌,他说:“确实也该就此结束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迅速转移了问江华这一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江华倒是对国外的生活,轻描淡写和我说了一番。 我笑着问:“你和赫敏蜜月在国外过的,应该很甜蜜吧?” 江华见我提了赫敏,他满是无奈的笑着说:“说好听是蜜月,说不好听是帮你干苦力。” 我说:“国外旅游的费用我全程赞助,我这个老板还不够意思吗?” 江华笑得摇头说:“行吧,看在你全程赞助的份上,就原谅你连我蜜月期都在奴役我。” 江华的话刚落音,我习惯性的去口袋内拿烟,可是摸了好久突然想起在办公室,便只能问他:“你有烟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江华皱眉问。 (天津) ------------ 115.接近 我笑着问:“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抽烟了?” 江华笑着说:“没有,只是觉得很奇怪,以前你还不抽烟。” 我知道江华口袋内有烟,所以直接伸出手从他口袋内拿了出来,然后动作无比娴熟的给自己点上,笑着看向他。 会议室内沉默了一会儿,江华想了想,又说:“你和你的助理怎么回事?” 听他谈起了我的助理,我觉得有意思极了,我似笑非笑问:“我连我祝看来你在国外这段时间,听到的事情并不少啊。” 江华的脸却很严肃,他说:“小樊,你应该尝试过流言的厉害性,有时候人的嘴巴是可以杀死人的,何况是成千上万一只嘴巴汇聚在一起,乔家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对于江华的话,我只是笑得漫不经心说:“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也就这样。” 江华说:“你现在变了很多。” 我有点惊讶问:“有吗?” 江华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我们这么久都没有再见面,自然没有多少话可说,气氛下意识冷了场。江华口袋内的电话正好响起,他将手机从袋子内拿了出来,上面是赫敏的名字,他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 我笑着说:“管家婆打电话过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毕竟现在你是个结了婚的人。” 江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我无奈一笑说:“那我就先走了,下次你有空我们再见面。” 我自然是说了一声好,江华没有再停留,他拿着手机出门去接听赫敏的电话去了。 我和乔林然结婚后,我和江华的关系自然是解除了,差不多两年赫敏对江华以死相逼,一直逃避对她感情的江华这才同意和她结了婚,人一旦结了婚,时间就过得飞逝,这次听说江华和赫敏回来是打算为了怀孩子而准备的。 看着江华匆匆离去的背影,我莫名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和自己喜欢么人在乎的人在一起,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日子过得一定跟童话故事一般,可喜欢到底是什么?我至今都没有搞懂过。 江华离开没多久,我坐在那里将手上的烟给上掐灭,脸上的笑也从嘴角一点一点消失。 这么多年了,还是找不到,看来他并不想见我,不过江华这次出国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确认易晋还活着,有这点就够了,至少压在我心上这口气,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我没有继续回办公室,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便起身坐上电梯直接下了楼,去了附近的酒吧和酒保要了几杯烈酒,可才喝了两杯,便有年轻小伙子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反而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往年轻小伙的酒杯内缓缓倒了进去,笑着问他:“怎么想和姐姐喝一杯?” 小伙子看着红酒在车内滚动,和他杯内自带的香槟相互融合了,他抬头笑得无害问:“你有这么老吗?就自称姐姐。” 红酒倒满后,我把酒瓶放了一下来,右手懒懒撑住自己一巴睨向他,满含兴趣问:“那你猜猜我多大了。” 他朝我靠近了点,手挑起我垂在胸口的一丝发丝,略打暗示性看向我说:“十八?”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我捂着唇娇笑了出来,他见我笑得如此开心,身体忽然倾了过来,挨在握耳边朝我脖子吐着热气问:“怎么,又有说错吗?” 正当他朝我越靠越近,我们之间距离越来越小时,他手缓慢的爬上了我腰间,下一秒他稍微用了一点力我人便被他扣在了怀里。 我没有挣扎,只是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假装看不懂问:“你想干嘛。” 他闻着我身上的味道。唇若有似无得擦过我的耳旁,低声说:“你说呢?这么寂寞的一个人坐在这里喝着酒,需不需要我来陪陪你啊。” 我笑着说:“好啊。” 他含住了我耳垂,半晌他暧昧又诱惑的说:“那我们换过一个地方,嗯?” 我歪在他怀里半晌都没有动,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他见我不回答便当是我默认了,招来服务员买单后,将我从椅子上搂了起来,带着我便朝外面走,当我们停在他车门口时,他刚要拉开车门抱着我进去,我身后便传来了黎落一句:“你要带她去哪里。” 我们的动作同一时间一顿,年轻小伙子回头一看,看到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便满脸不耐烦问:“你谁啊?” 他这句话刚落音,黎落便一拳头挥了上去,直接挥到了揽着的男人脸上,那人毫无防备,一下便被甩在了地下。 黎落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拽住我便怒气冲冲朝前走,我跟在了他身后只是笑,一直走了很多,他直接把我甩在了一个角落,眉头紧皱看向我,几乎是对我怒吼着问:“难道有我一个不好吗?为什么这种货色你都要跟他走?我哪点不好了?难道我满足不了你?” 对于黎落怨气十足的话,我只是笑,他是真的生气了,将我往墙上一推拧着眉头问:“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笑?为什么你对我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表情?你没有心的吗?” 对于黎落的连连追问,我只是觉得累,将他从我面前推开,然后朝着路边停着的一辆车走了过去,我直接拉开车门,对门外站的黎洛说:“我累了,带我回来吧。” 此时的我浑身疲惫的坐在车内动都不想动了,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如此过虚弱过,他站在车外虽然还是一脸的怒气,不过最终还是跟着我上了车,坐在了驾驶位置上,看向副驾驶旁的我说:“去我家。” 我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满是倦怠的揉着眉头说:“随便。” 他紧绷的脸色这才有了点缓解,发动车后,便将车朝他的公寓方向开了去。 到达黎落家里,我如进自己家一般。脱掉高跟鞋便瘫在了沙发上。 黎落脱下外套后便来到了我身边替我揉着颈脖问:“累不累?” 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低声嗯了一声。 他温柔的说:“那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我再次嗯了一声。 他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便笑着从我身边离开了,我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莫名觉得他的背影在那里见过,可是又具体想不起来了,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几缕身影,和黎落得身影进行重合后,不知道是酒精的催化还是怎样,我入魔了一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厨房走了去。到达他身后,我便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了他,黎落想回头,我低声说了一句:“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 他身体瞬间僵硬了几秒,我又再次抱紧着他,将脸深深埋在他肩膀上,闻着身上专属于他的气息,可他的气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味道,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 黎落感觉到了我的反常,他微微侧脸。温柔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我说:“没什么,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就好。” 黎落也没有再动,任由我抱着,之后他在厨房下着厨,而我整个人就像牛皮糖一样缠在他身后。 我喝了酒,面没吃几口最后实在太困了便一早就去睡了,也没有管黎落怎么样。 再次醒来是被于正和的电话给打醒的,为的不过是关于百花的收购案,我挂断电话后,坐在那里看了几眼手机,从床上起来后。穿好衣服便朝着客厅外走了去,黎落正好把早餐准备好了,见我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当即便问:“不吃早餐了吗?” 我走到玄关处换上了鞋子,低声说:“不了,我现在要去公司。” 他皱着眉头走了上来,皱着眉头拦在我面前说:“再忙也要吃饭,不然你身体怎么行。” 于正和只给了我三十分钟,而从这里的路程开始算,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于正和那里,正好差不多三十分钟,而黎落得阻拦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在浪费时间。 我对挡在我面前的他,面无表情说了句:“让开。” 他说:“你必须吃饭。” 我这个助理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很不合作,就比如现在,我冷冷看向他,他也满脸倔强看向我。 我再次重申了一句:“让开!” 我到达于正和的书房时,昨天才新婚的于辰溪也在,她坐在那里得意洋洋看向我,我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什么,我放下手上的包后,缓缓走了进去。到达于正面前便唤了声爸爸。 于正和没有看我,他正低头翻看着手上的东西,那东西我粗略一看,是一些照片。 他翻看完最后一张,便把手上的照片摊开了,然后看向我问:“你自己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里面是我跟黎落一起回他公寓的照片,从我上他车,然后被他揽着上楼的全过程,清清楚楚在那里。 我看向于辰溪,她却没有看我,而是对于正和谄媚的说:“爸爸,我说的没错吧,她和自己的助理有一腿,当初我和您说,您还不信,现在证据摆在面前无话可说了吧。” 于正和对于于辰溪的话,虽然没有给回应,可看我的眼神明显不悦了不少,他问我:“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沉默了几秒,我回了简单两个字:“没有。” 于辰溪见我连辩解都没有,更加的落井下石了,她指着我说:“爸爸,我早就说过她这样有前科的人,怎么会痛改前非?和狗改不了吃屎是一个道理,乔林然家和我们家什么关系您是知道的,她现在婚内出轨,要是被乔家知道了,这一定会影响到我们两家合作,您把易家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她坐,这根本就是冒险,不如让她把易家的股份交出来会更保险。” 我在心里冷笑,于辰溪还真会想。一点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能弯到这上头来,而于正和在听到这些话,脸上的不悦越来越严重了,不过不是因为我照片上的那点事情,而是于辰溪刚才的话。 他皱眉纠正于辰溪的话说:“易家股份是小樊个人的,我们谁都没有那个权利去收回她的,你就别在这里打这主意了。” 于辰溪大喊了一句:“爸爸!什么叫易家股份是她个人的?如果不是您在帮她忙,她现在能够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吗?而且她现在是于家人,就算易家的股份是她个人的,您是她的父亲,她就算给您也是应该的。除非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于家人。” 听到这里,我瞬间明白了,原来于辰溪这次是在和于正和唱双簧,比我表露自己的孝心和态度。 真不愧是父女两,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一块,而于正和虽然露出一副于辰溪说话难听的模样,可很显然他并没有阻止,还颇有意的看了一眼我的反应,以及等着接下的回答。 于辰溪还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一旦回答的不小心,会踩到于正和的雷池,甚至稍有不慎就会把我在他这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任,毁于一旦。 我沉思了几秒,在心里打好一遍草稿后,我对于正和说:“爸爸,辰溪说的确实不错,我现在之所以能够坐上易氏总经理的位置,全部都是您在利用自己的人脉替我打理,如果不是因为您,我现在估计还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还过一个月就是您六十五岁大寿,我本想把手上易氏一半的股份送给您做寿礼。可我这几天才得知,易家留给我的股份,有一条硬性规定,说我接受股份后,在二十几年里不能做任何股份变更,所以这几天我也很为难一直在找律师协调,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漏洞,好赶在您生日那天给您一个惊喜,我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被辰溪提早提出来了。” 我回答地很有诚意又没有任何错处让于辰溪有错处可抓,果然,于正和见我如此回答。他当即便笑着说:“小樊,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爸爸知道你有孝心,股份的事情你心意到了就到了,你妹妹这个人向来嘴巴坏,可她本性还是很好的,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我说:“爸爸,我手上还有当初易家老爷子给我的百分之十五,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您----” 我话还没说完,于正和立马打断我的话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们的,别再说这种胡话,易氏很排外的,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半个易家人,根本就坐不上现在这个总经理位置,拿着股份分红有什么用,爸爸不缺钱,现在于家都一团乱麻在这里,需要你姐姐和哥哥们打理,爸爸现在只想过几年退休颐养天年了,易家那边你好好盯着就行。只是我倒是真有事情要拜托你。” 说来说去,原来前面都是前菜,现在才是重头戏,我看向于正和,一副谨遵吩咐的模样说:“爸爸,您说。” 于正和说:“听说几年前易晋经手的正德项目,这几年在磁浮列车这方面颇有成就,最近我也发现我们于氏这几年在涉足的领域这方面,越来越没有新意,爸爸对制造这方面也比较的好奇,又加上政府这几年都在紧抓这一块,所以我想通过你,让于氏在正德那边参个股,学习学习一下,你看怎么样?” 我皱眉说:“爸爸,您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总经理,我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 “哎,你暂且别说这样的话,谁都知道易氏有很多都是你哥哥易晋的老部下,你曾经也当过一段易氏的董事长,你去提他们肯定是不会说什么。”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后,便语重心长的说:“小樊,你必须要清楚爸爸有多看重你,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情,我对你的厚望,你应该明白的。” 于正和现在就把我当成了一个挖土机,专门利用我去易氏给他开路,替他把路推平后,就是他进来捡宝藏的机会了。 他之所以推我上去当总经理,看重的不过还是我在易家这边的关系,无论以前我和易家这些老股东闹得有多僵硬,他们都是会看在易晋的面子上给我面子的。 现在于正和让我去推平的第一条路,就是正德制造这边,他还真会捡着大头吃。 不过我现在不能拒绝他,虽然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难题,不过我还是低声说:“是的,爸爸,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 他听到我这话,当即便满意一笑,拍了拍我的手说:“好了,听到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至于你和助理的事情,爸爸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乔家那边可不是,我理解你们年轻人爱玩,可也要收敛收敛,所以也别太过火了知道吗?” 于辰溪见于正和对于这件事情连一点责备也没有,当即便不满的大喊了一句:“爸爸!您怎么能这样,明知道她不检点您还纵容!” 谁知道,一向颇受于正和宠爱的于辰溪。却反而被于正和训斥了一顿,说她自己不思进取就行,还整天喜欢没事挑事,倒是把她了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于正和还有别的事情,没让我们多停留,把重要的事情再和我叮嘱了一遍后,便让我和于辰溪都离开了。 才刚出于氏还没多久,于辰溪就从后面拉住了我,我刚想回头,她一耳光就扇了上来。不过在她扇过来之前,我反手一擒,她整只手都动弹不得,于辰溪气得满脸发白说:“你放开我。” 我没有放,而是冷冷的看着她,她又再次挣扎说:“易小樊!我劝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恰巧于正和的秘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来了,我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反手把于辰溪的手一甩,面无表情对她警告说:“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到爸爸面前,耍你那些小手段。于辰溪,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于辰溪也发现于正和的秘书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她故意提高音量问:“那你想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怕你?!” 我说:“我会怎样,你完全可以试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我这句话刚落音,于正和的秘书正好到达了我们面前,我收起脸上的冷意对高秘书笑得无比客气的说:“高秘书,还有事吗?” 她立马从包内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笑着说:“是这样,二小姐,老爷说明天有个酒会需要您参加。” 我意外的问:“酒会?” 于辰溪一听到酒会,当即便从高秘书手上夺过那份文件,问:“什么酒会?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参加?为什么连说都没有和我说?!” 高秘书有点尴尬了,她自然知道我这个妹妹什么都爱和我比,只能尽量轻描淡写笑着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酒会,那一天恰巧董事长没有时间参加,让二小姐代替一下而已。” 于辰溪抢过的文件,是酒会的名单,我朝她伸出手说:“如果你想去我可以让你去,前提是你先和爸爸去交代好,现在你先把文件给我。” 于辰溪不肯,而是愤怒的问:“凭什么?!你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女凭什么在我们于家立足!爸爸凭什么这几年如此的看重你们!” 高秘书见她说这些难听的话。只能小心翼翼在一旁提醒说:“三小姐,您就给二小姐吧,这是正事,不然董事长会生气的。” 于辰溪还想说什么,可此时她包内的手机响了,应该是她新婚丈夫打来的,她看了来电提醒没有和我在争执什么,把手上那份文件往我身上一砸,便握着手机气冲冲走了。 等她走了后,我捡起了地下的文件,见高秘书还没走,便笑着问:“高秘书,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吗?” 她笑着说:“是这样,这个酒会并不像您现象的那么简单,刚才因为三小姐在所以我没有明说。”她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郑重了不少,她说:“董事长想要您去接近一个人。” (天津) ------------ 116.宴会 高秘书解释说:“y市的局长会来参加这个酒会,董事长说让您过去打好关系。zi幽阁om” 我沉默了半晌问:“为什么要是我?” 高秘书知道我会这样问,她笑着说:“因为董事长这次不太适合出面。” 我没有说话。 高秘书忽然倾下身在我耳边说:“这次董事长想在y市那边拿块地,所以和y市那边打好关系是第一步,他希望您能够用最快的时间把这块地谈下来,无论是用怎样的代价。” 她接着又从包内拿出了另一份文件给我,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是关于那块地的资料。 我当即看向高秘书,没有说话。 高秘书知道我在想什么,立马强调说:“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现如今人情社会,我们只是走关系走捷径而已,您还真以为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司去公开竞争?二小姐,您别担心什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快地可是一片大矿山,要是批了下来,对于于氏来说,可是一笔莫大的财富。” 高秘书拍了两下我肩膀说:“董事长会接二连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您,可见他是多看重您,所以,您千万不要什么顾虑。” 对于高秘书的话,我只是笑了两声说:“嗯,我会好好研究的。” 高秘书见我见我答应了,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后,便又和我寒暄了几句,最后以还有工作为由回了公司。 她走了没有多久,我嘴角的笑一收,将文件塞入了包内,又从包内拿出了钥匙,开着停在公司门口的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到达公寓内后,我第一时间打开了高秘书递给我的文件,仔细看了那些内容几眼,这块地果然是非常有价值,当年很多企业几次去y氏想要把这块地给批下来,进行开采,可y市当时却死咬着这块地不肯放手,现如今大约是这块地太过出名了,经常有一些人去偷矿采矿,人都抓了好几批,市政府那边大约是觉得这样死守着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年便决定把这片矿山拿出来,交给这些企业们去开采了。 可这有名的矿山一拿出来,于氏想拿别人更加想拿,和这么多人去争这块地,自然是非常有难度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难怪他不交给任何人,就只是交给我。他还真是看重我照顾我,我还真得感谢有个他这样的好爸爸。 我粗略看了一眼这些资料,便给了一通电话给黎落,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黎落应该是在易氏那边替我处理这手上工作,因为那边有秘书的说话声,不过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听了我的电话,大约还在为了今天早上的事情而和我较劲,他语气不是太提得起劲,甚至带了一丝故意的冷淡,他问:“有事吗?” 我说:“还生气呢?” 他说:“你会在乎我生气吗?” 我端着空掉的杯子,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今天早上是我不对,没有顾忌到自己的身体,可是黎落,我有我的难处。” 他说:“说,你每次都说你有你的难处,那我没有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做,你才会满意和明白?” 我靠在书桌上说:“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我分手?” 这话倒是把他问沉默了,半晌,他才不情不愿的说:“我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听他如此说,我笑了,我说:“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他却并没有过早的答应,而是推托了一下时间说:“我这边还有很多事,不一定过得来。” 我说:”随便你什么时候,我都等你。” 他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吭声挂断了电话。 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临近晚上六点的时候,黎落过来了,我已经让阿姨准备了很多的饭菜,他换了鞋子进来后,我便立马迎了上去,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仰着头看向他问:“不是说过不来吗?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嗯?” 他没有推开我,只是低着头说:“你要是不希望我来,我现在就走。” 他做了一个转身要走的姿势,我立马扣住了他腰身,黏了上去和他撒娇说:“好了好了,我现在连饭菜都准备好了。等了你三个小时,这个惩罚还不够吗?” 黎落紧绷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他说:“真有这么久?” 我当即便点头。 他这个时候,对我的怨气这才消散一点,之后我带着他一起去了餐桌边用餐,用到一半的时候,我把今天高秘书给我的文件递了一份给他。我说:“明天陪我去个酒会。” 他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上的筷子,翻开了我递给了他的那份文件,全部看完后,他皱眉问:“于氏对y市那块地也有想法?” 我没有和他否认,我说:“我爸爸很看重这块地。” 黎落说:“可是我听我爸爸说,这块地早就被人内定了。” 听到他如此说,我满脸惊讶问:“还有这种事情?” 黎落说:“当然,内定这块地的还是一个大集团。” 我说:“你知道是哪个集团吗?” 黎落沉默了几秒,他说:“我只是听我爸爸偶尔说起过两句,哪个集团我不清楚,必定是后台硬的,我劝你还是让你爸爸别对这块地指望,这么好的资源一般都是内定。政府公开给人承包,那都是走走样子,还不如别浪费这么多时间。” 对于黎落的话,我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替他盛了一碗汤,良久我把汤递给他后,低声说:“我爸爸的意思,是不打算走正规渠道。” 黎落想去接我碗的手立马一顿,他很聪明一下就明白出了我的意思,他当即便警告说:“你别打这方面的主意,现在正是风声紧的时候,你不要命了?” 看到黎落这样紧张,我反而笑得轻松说:“傻瓜,你以为我傻啊,明天的酒会我只是过去碰个运气,你以为我们这种人真有机会见到y市的局长?” 黎落听我如此说,才松了一口气。 我想了想,又问:“你爸爸那边的工作顺不顺利?我听说这段时间本市都在大搞革新,应该会很忙吧?” 他替我碗内夹了一些菜,随口说了几句说:“后天他们要去o市开个讨论会,我爸要一同前去。” 我说:“也就所有人都会一道前去了?” 黎落挑眉问:“你怎么了?感兴趣吗?” 我笑着说:“没有。只是随口问问,怕你父亲太闲,对你抓的太紧,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肯定会有的是罪受。” 黎落向来不喜欢和我谈论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家里是走仕tu的人,祸从口出这句话。他比谁都敏感,包括对我,他转移话题说:“不会的,他这段时间很忙,我想,你应该趁这个时候把你和乔林然的关系理一理。” 他又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来,我下意识收起了嘴角笑容,也同样转移话题说:“我们聊聊明天的酒会。” 黎落知道我心内所想,他没有再往那方面去,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第二天我带着黎落飞去了y市去参加于正和所叮嘱的我那个酒会,这个酒会是由y市发起的,为的就是让当地的企业进行一下切磋和交流,以及对这矿地的想法。 我们到达酒会现场时,来的人很多。全都是一些商场上排得上名望的人,我和黎落在宴会上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连y市的陆局长影子都没有看到,可见于正和让我去打好关系,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我也不打算做什么,想必今天晚上这陆局长应该也不会有时间来招呼我们这些小喽喽。我带着黎落在宴会厅悠闲的逛着。 逛着逛着的时候,我觉得有点累,宴会厅内的灯光又太过刺眼,我便去了阳台吹了吹风,因为今天暂时回不去,黎落已经提前离场去预定酒店。 正当我站在那里望着楼下发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运气好。在楼下看到了一辆车黑色的车,直接朝着酒店的特殊通道开去,而特殊通道的口子处正好站了一个人,就是今天召开今天晚上这场宴会的主人,陆局长。 那辆车停下后,车内走出一个人,是个男人。看不清楚样貌只勉强看清楚是一个很模糊的背影,陆局长立马笑着迎了上去,几人随着工作人员的陪同一起从特殊通道离开。 看到这一幕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内,里面依旧是衣香丽影,歌舞升平,一堆穿着高级定制礼服的贵妇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而男人们则端着酒杯,三四五个人聚在一起,聊着矿地的事情。 这么大的场面,而发起这场宴会的主人,却待在特殊通道口等着人,谁这么大面子,竟然能够让这陆局长如此耐心的等着。 我还想往特殊通道去看,可显然这里的视角还是有限,看到的也仅是一点一点。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记住了停在特殊通道门口的那辆车的车牌号,良久,我若无其事的端着酒杯从阳台外走了进去。 之后,发起这场聚会的陆局长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全部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在进行招呼。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宴会没有主人呢,在场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所有人开始议论着怎么回事,为什么陆局长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这场宴会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陆局长陆平帆便终于出现了。 就在他出现那一刻,黎落也正好打点完酒店的事情,过来接我离场,本来这场宴会正接近于高氵朝部分,我应该要多停留的,至少要等好不容易出来的陆平帆讲完话再走,可黎落一来,我拉着他便转身朝楼下走,并且行走的速度非常快速。 黎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他被我吓到了,皱着眉头跟在我身后问我走这么快干嘛。 我没有理他,等我们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我让黎落立马开去特殊通道那里。 黎落不是一个爱多问的人,他知道我去特殊通道肯定是有事,便立马发动了车,按照我的话往特殊通道的停车场那边走。 我们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停下后。差不多五分钟,果然原先那辆车从里面开了出来,那辆车特别普通,就是一辆市面上常见的雷克萨斯,全黑的,无比低调。 只不过车内贴了黑膜,我这边看不见车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可直觉让我觉得让陆平帆这样候着等待的人,而且正好出现在宴会这天的人,必定跟y市的矿地有关。 我让黎落立马跟着,黎落不敢耽误时间,也没有跟的太过,缓缓的跟在了那辆车后面,可那辆车十分的警觉,我们跟到半路的时候,我们已经是万分小心了,可还是被那辆车给发现了。 可那辆车并不惊慌,任由我们跟了一会儿后,忽然绕了一个弯,等我们从后边跟上去时,那辆车便已经消失不见。 我和黎落当时都惊呆。就这样轻而易举,不慌不忙的把我们给甩了。 我和黎落都面面相觑的看着,黎落也是一头雾水,他问我:“还要找找吗?” 现在车已经不见踪影了,就算找,也不可能找得到,我没说话。 黎落又问:“车里面坐的是谁?我们为什么要跟他?” 我皱眉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这个人和陆平帆关系很好,可能也是为了矿地的事情而来的。” 黎落也有些好奇了,他说:“你怎么知道他和陆平帆很好?” 我说:“今天这个宴会,陆平帆一直都没有出现,就是和刚才那辆车的人在一起,直到刚才陆平帆匆匆出来讲话,他离开,由此可见,让他如此慎重接见的人必定不简单,而且还正好出现在宴会这一天,这点足以说明,两人聊的是矿地的事情。”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117.庐山真面目 黎落说:“可那又怎样?” 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让黎落开回酒店,他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按照我的话往回开。zi幽阁om 还好我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所以我现在并不着急,等车子开到我们所住的酒店后,我找了一张纸和笔给黎路,让他现在就根据车牌号去给我查这辆车最终停在了哪。 黎落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他问:“现在吗?” 我说:“对,是现在。” 黎落点了点头,最终按照我的吩咐出了门,去调查这个车牌号。 他离开后,我便一直都站在窗户口看向楼下,天空乌云密布,好像又开始有下雨的迹象了。 就在这个时候于曼婷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这几年她和于晟都在受于正和的重用,前段时间还被派去国外出差了,她现在突然的一个电话,让我突然发现我们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也没有见过面了,于曼婷在电话内如往常一样笑着问候我身体怎么样。 我自然也笑着和她说,觉得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曼婷听我如此说。倒是放心了不少,她说:“你最近这段时间有回去看妈妈吗?” 我说:“有一两个星期没有回于家了。” 于曼婷听了,叮嘱我说:“你常回家去看看吧,妈妈这几天老是打电话和我念叨你,她自己又不敢给你电话打扰你。” 对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人,就算是过了四年时间,我依旧无法接受他们,就算最后还是以亲人的称呼相称,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隔着一张屏障,他们过不来,我过不去。 对于于曼婷的叮嘱,我只能回答:“好,等我忙完这阵子就过去。”我想了想又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国?” 于曼婷说:“我和你哥哥这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大概要一段时间。” 我说:“既然是这样,你回来那天给我一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们,正好顺道一起回于家。” 于曼婷见我如此说,自然是笑得开心,她说:“好,你照顾好自己,我们回来再联系。”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那场酝酿了许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我握着手机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孩子的啼哭声,我站在那里听几分钟,便转身走到了房门口,把门一拉时,才发现有个年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手上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在走廊里迷茫的乱窜着,似乎是迷路了。 他听到我这边的开门声,哭声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往我这边看时,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又疼又辣。 我忍不住走了过去,蹲在了那小男孩面前,轻声问:“小朋友,你迷路了吗?” 这小孩一点也不怕生人,他大大的眼睛里挂着泪珠,就那样歪着头看向我,不说话。 我又颤抖着双手抚摸着他的脸,低声问:“你妈妈呢?小朋友。” 他听到我这句话后,这才奶声奶气问:“你是谁?” 我说:“我是住在这里的阿姨啊。” 他说:“那你帮我去找妈妈吗?” 我说:“可以,当然可以,你妈妈也是住在这里吗?” 他乖巧的点点头说:“我偷跑了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牵住了他的手,起身说:“走,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我刚想带着她转身,走廊那端突然匆忙跑进来一个女人,她在看到我怀里的孩子时,便焦急的唤了几声:“小牧!” 那女人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几个人迅速朝我这边跑了过来,被我牵住的孩子立马挣脱出我的手,朝着那女人跑了过去。大声喊了一句:“妈妈!” 女人将孩子搂在怀里后,就像搂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一般,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死死抱在怀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你怎么乱跑啊?!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 她又是喜又是气,孩子死死埋在她怀里不说话。 那一刻我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和小奇,也是如此我用力的拥着他,他用力的抱住我,我们生来就是一体,原本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开我们,可谁又曾料想,简单的生死二字,就把我们两个人撩向了天和地的两方。 如果小奇还在的话,现在应该有十岁了吧,可能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少年。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正当我看着他们母子两发着呆时,那女人忽然抱着孩子朝我走了过来,紧接着两个保镖也紧随在她身后,应该是某家有钱的太太,大约三十岁的年纪,眉目尽是温婉,只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好妈妈。 她在我面前,满是感谢的和我道着谢,说谢谢我帮助她的儿子。 听到她如此说,我反应了过来,当即便笑着说:“不用,只不过是碰巧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帮到什么,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那女人笑得满脸无奈说:“他太调皮了,每次都爱溜出去玩,害我每次都好找。” 我淡笑着说:“孩子一定要看好了,外面太危险了,很容易发生事故。” 她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还好这次找到了,下次只能找人死死看住他,太调皮了。” 那女人话很多,也很自来熟,她好似完全没发现身后两个保镖,对我面色戒备的模样。 她又再次笑着问:“你我年纪相仿,想必也有孩子了吧?” 听到她这话,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兴致勃勃问:“那您的孩子呢?是不是也一样调皮,天啊,我都快被这臭小子搞得头都晕了。都想不到什么方法来制服他。” 我说:“小孩子这个年纪都是这样,贪玩,只要认真和他讲道理,他就会听的。” 我说到这里,不想再说下去,那女人还想问我什么,我已经在她开口之前提前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说:“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该走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笑着和她说了一声:“再见。”没有再多有停留。转身便朝着身后的房门走去。 身后的女人追了上来说:“我还没有谢谢你呢!”可她被身后的保镖给拦住,没法朝前走,只能在那牵着孩子看向我。 我也没有再理她,在进了房间后,立马把门给关上,我整个人贴在冰冷的门上,仰着头看向头顶的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脱水的鱼,巨大的窒息感紧紧的包裹着我,我整个人从门上滑落在地后。我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的叫了出来。 太疼了,我的心,太疼了,就像被人拿着针活生生往上戳一般。 我的小奇,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好好活着,只有我的小奇,这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甚至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他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的夺走了。 那小孩的脸,和小奇的是如此的像,那一刻我甚至以为时光倒流了。所有一切都回到了他五六岁那年,可当那女人一出现,我才发现,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是小奇,小奇今年已经十岁了 原来,四年了,他离开我已经四年了,真是太久了。 我躺在地下,死死捂着自己无比疼痛的心,在那喘着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口那巨大的窒息感,这才缓缓被抽离。 我浑身是汗躺在地下,觉得头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在一天之内把这座城市内的人和物统统都淹没了一般。 这一切全都是物是人非,我仿佛在这一刻才意识过来。 黎落回来后,我人正躺在床上,他见我脸上苍白,当即便走了过来。坐在我床边关切的抚摸着我脸问:“怎么了?今天怎么休息的这么早,是不是不太舒服?” 我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一点异样的情绪也没有,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说:“可能是感冒了,又有点累。” 他起身就要去给我拿感冒药,我立马一把拉住了他,黎落回头看向我说:“你不能这样硬抗,任何时候,生病不舒服了,都是要吃药的。” 我有气无力的说:“黎落,我吃过太多药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你让我躺会就好。” 他听到我这些话,最终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坐了回来,坐在床边看向我。 我不想让他太过关注我的身体,怕他听出我沙哑的声音是因为哭过,便立马问:“车牌号查到了吗?” 提到这个,黎落忽然笑了,他说:“我去查了,没查到,可是你说巧不巧,我开车回来的时候,就在我们入住的酒店停车场撞到了这一辆车。” 他立马把手机掏了出来,放在我面前问:“你看,是不是这辆车。” 停车场内停着的那辆车,正好是我们白天跟踪的那一辆,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把从他手上拽过了手机看了一眼,左看右看还真是分毫不差。 我有些不相信问:“怎么这么巧?” 黎落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他说:“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在那里看了很久,发现是真的。” 我笑了出来。觉得这次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一种巧合,毕竟这家酒店是这座城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所以来这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 知道他们住这里,一切都就好办多了,我估计这个人就是这次矿山地皮内定的买主。 这个消息终于把我心内的阴霾扫除了不少。 第二天我便带着黎落直接堵在酒店的停车场,可是第一天,那辆车并没有出行,而是一整天都在这家酒店没有出去过。那辆车自然也始终停在那里没有动过。 第二天的时候,这辆车被人开动了,却只是两个保镖开了出去,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小孩子吃的零食,那两个保镖我感觉在哪里见过,可具体是在哪里,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直到第三天,这辆车又再次从酒店内的停车场开了出来,这次车后面还跟着两辆黑色的轿车,三辆车一前一后出了酒店。 我和黎落都不敢像上次一样,太过鲁莽,这次是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们这次出来是带着望远镜的,所以距离就算隔很远,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更不会被他们发现。 这辆车最终停在了一辆商场门口,保镖最先从车内下来,迅速走上去把门给拉开时,里面下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那女人样貌有点熟悉,可她身边的小孩让我一眼就想起在哪里见过了。 就是那天不小心走丢。走到了我门前的小孩,而那个小孩身边的女人,就是那天焦急寻孩子的孩子妈妈。 我没想到这次我居然会这么幸运,竟然什么事情,都接二连三被我遇上了。 黎落见我看向车门口那个女人和孩子,满是惊讶的模样,便不解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就在下一秒,车内有双男人的手伸了出来,递出来的是一只女士的皮包,那女人看到后便立马牵着孩子接过。车内剩余的人并没有出来,而是和女人说着什么,那女人脸上满脸的笑,两个人说了大约有一分钟的话。 那女人便在保镖的陪同下,去了商场,而那辆车便被剩下的保镖关上了车门,安静的在那里等着。 那辆车没动,我们的车自然也没有动。 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和黎落说话,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女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保镖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她上了车后,那辆安静候在那的车,这才缓缓开动,车子忽然朝我们这个方向开了过来,本来黎落是要发动车的,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怕引起那辆车注意,我们的车干脆停在那里没有动,还好的是,那辆车并没有发现我们,从我们的车旁擦身而过。便朝着前方的马路飞驰而去。 我立马对一旁的黎落说:“快!快跟在他们身后!” 黎落反应过来后,便立马发动车,快速跟在了他身后,这次他们的车和先前不一样了,比来这里时快多了,我甚至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可好在这种想法并没有视线,因为这辆车,我又停在了一辆茶馆前。 这次我们无法跟进去了,因为他们所进的茶馆是私人会所,没有这里的会员是根本不让进的,车子长驱直入走了进去后,便消失停车入口。 我和黎落只能颓败的把车停在马路边上,我有些不甘心我们就这样在外面如此干等着,我仔细的盯着那家茶馆的名字看了良久,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于辰溪的包内看到过一张类似于这茶馆名字的vip卡,我立马掏出了手机,给了一个电话给于辰溪,问她是否有这家茶馆的vip卡,她在电话内直接回复了我一个字有。 我说让她把她的vip卡号给我以及密码,可谁知道于辰溪直接在电话内反问:“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她话停了停,又笑着反问:“不对,是我凭什么要给你?” 我用无比严肃的口吻说:“于辰溪,我现在是替爸爸办正事,你最好别耽误时间。” 她想来和我过不去,现在更加,她笑得无比得意说:“请你别搞错了,是你在替爸爸办事,不是在替我办事,完成不了关我屁事?” 她说到这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我听着耳朵内传来的嘟嘟声,并不着急,而是又用手机立马拨通了于正和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他接听了,我粗略和他描述了一下情况,他听后,当即便对我说:“你等着,我现在立马就去给你弄。” 差不多十分钟,于辰溪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并且在电话内不情不愿的和我说了卡号以及密码。 因为这是连锁的店,所以只要报卡号和密码,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我和于辰溪挂断电话后,便开着车畅通无阻的进了那一家茶馆。 等我们走上电梯直接到达茶馆的大厅时,这里的服务员刚笑容满脸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这位小姐!” 我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回头往后看,这个时候才发现喊我的人,竟然是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她见到是我们,便立马抱着孩子朝我们能走了过来,我甚至还来不及说话,她已经先我开口了,满脸兴奋的问:“原来真的是你啊!” 黎落侧脸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征询我是否认识她,我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收敛起木讷的脸,便带着笑容对那女人说:“对啊,您怎么也在这里?” 那女人笑着说:“我先生在这边谈点事情,我跟着一起过来了,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我笑得丝毫没有半点异样说:“我和助理也是过来谈事情的。” 我见她怀中的孩子,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我,便当即问:“他也在啊。” 那女人笑得满脸灿烂说:“是啊,太吵了,酒店里根本待不下去。所以才会带她一起出来。” 那女人大约是上次我有帮助她孩子之举,她很是感激我,又立马哄着怀里的孩子说:“小牧,快喊阿姨。” 孩子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小奇,他手上正拿着一根棒棒糖,他全心全意舔了几下,这才看向我,脆生生唤了声:“阿姨好!” 听到他这声阿姨,我笑了出来,笑得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抖,我不断克制住自己。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便问孩子的妈妈:“我可以抱抱他吗?” 那女人很大方,立马便说:“可以,当然可以。”她又看向孩子,便笑着问:“可以让阿姨抱抱吗?” 他立马点头,并且主动的把身体往我怀里扑,在抱住他那一刻,我全身都是僵硬的,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动,只是机械化搂着他,他甚至还主动往我脸上吻了一下,他嘴巴上全都是黏糊糊的糖,沾在我脸上,那温度就像长在我肌肤上一般。 那女人眼里全都是笑意,她说:“平时小牧都不让别人抱,你是第一个可以抱他,还能够让他主动吻你的人。” 她的话刚落音,我们身后便走出来一个保镖,提醒她该带着孩子回去了,她听后,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略带抱歉的看向我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要回去了。” 我立马反应过来把孩子递给她说:“没关系没关系,您快去吧。” 她说:“好啊,我下次有时间我去找你玩。” 我笑着说:“欢迎至极。” 他对我笑了笑,便接过我怀中的孩子,让孩子和我做了再见,这才抱着孩子跟在保镖的身后,他们进了一间包厢,我和黎落没办法再跟着过去,又加上服务员再次迎了上来,问我们需要哪个包厢,是否要喝点什么,为了不显得可疑,我们想着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便只能先应付着服务员。 可刚当我们应付完服务员,我们身后便传来孩子的说话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小的说话声,我却极为敏感,就在那一瞬间转头回头看,正好看到那女人抱着孩子走在一个男人身后,他们都是背对着我们,正朝着出口走去。 身后跟着许多的人,有保镖有酒店内的工作人,还有一些应该朋友,都陆陆续续朝着出口离去。 而那女人和她丈夫被太多的人给围住了,人影绰绰连背影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很快便消失在出口的拐弯处。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118.蓄意接近 显然我们都没有什么机会再追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们视线离开,我和黎落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因为戏要演足,不能让别人我们是来跟踪的,便留在茶馆喝了一个小时茶,喝完我们这才离开回到了酒店。 我们跟踪一天了,都有些累了,黎落去厨房给我倒了一杯冰水过来后,便问我:“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他们?” 我从他手上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喝底后,我抬眸看向黎落说:“因为对方很有可能是我的竞争对手。” 黎落皱眉问:“你真要帮你爸爸搞定这个项目?” 我轻描淡写问:“不行吗?” 黎落冲了过来,立马坐在我身边提高音量问:“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情你怎么做?不要命了?” 对于黎落的激动,我只是淡淡笑着说:“我确实想要拿下这个项目,黎落,你应该知道在于家生存压力很大,如果你不努力,你就会被淘汰,你什么权利都拿不到,这就是我必须完成我爸爸派给我任务的原因。” 黎落说:“可是这是犯罪。” 他在提醒我,我知道他担心我,他这个人在别的方面都不怎么太拘小节,倒是在这方面无比的谨慎。 我抬手落在他肩膀上笑着说:“你放心吧,我已经是个成年人,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不会用之前那种方法的,如果我要用之前的那种方法,我现在早就去找陆平帆了,根本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去跟踪别人。” 黎落听出了我话内的意思,他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说,想找那个内定的人下手?” 我说:“我必须了解那个人和陆帆平存在什么交易,只有弄清楚对手是谁,以及对手的底细,我们双方之间才能有资格竞争,如果不搞清楚对方,那么我的敌人就是所有人,这样的话我从一开始就输了,更别说挤进内定的名单了。” 黎落听我如此说,终于放下心来,他也赞成我这样的做法,他说:“要不我去找我爸爸,问问这方面的消息?” 我笑着说:“太远了,你爸爸又不插手市的事情。” 黎落说:“虽然市的事情不归他管,可你知道的,走这方面的人多少都有些人脉,不然他也不会告诉我,矿地这个项目一早就被内定了,他既然知道已经内定了,应该也知道内定的人是谁。” 黎落这个逻辑似乎也说的通,就算市和我们那里隔了好几个城市,可就像黎落说的那样,走这方面的人,人脉很广,他父亲既然知道这个项目一早就被内定,那么知道内定的人是谁也不奇怪,这样一来,完全可以省去我们很多的事情。 不过我还是有点犹豫问:“这样对你爸爸没关系吗?” 黎落说:“不会有多大问题的。”他说完便从沙发上起身,拿上茶几上的电话对我说:“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问情况。” 我说了一句:“谢谢了。” 黎落去给他父亲打电话后,我便一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手上那杯水,这通电话大概去了半个小时,黎落这才推门从阳台上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我面前,我看了一眼他表情,立马问:“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黎落说了三个字,找到了。 他说完便回身立马找来了一台电脑,在搜索引擎上打下了四个宝莲集团,搜索出来的全都是法文,我看不懂,黎落微眯着眼睛仔细浏览着,我弄不清楚情况,略急的问他,什么情况。 黎落说:“宝莲集团是法国一家大型企业,他的总部也是设在法国,一开始是以海产企业起的家,3015那一年,因为法国的当地政府开始兴起城市改革,宝莲当时承包了法国市政府的所有城建项目,因为房地产事业做得非常成功,最后干脆转型以房地产为主业务,3025年,一场巨大金融危机袭来,房地产行业全盘泡沫,当时倒闭了不少这方面的大企业,可只有宝莲迄今为止屹立不倒,他们一直是专注本土的,在法国的业务可谓全面化,无论是餐饮或者日化以及家电这方面,宝联都非常成功,宝莲一家几乎把法国百分之六十的市场占据得死死的。可是从今年开始,大约是本土的业务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正式宣布拓展海外市场的意图,可以说,这一家公司,是一家资金雄厚大型企业。” 我皱眉问:“既然法国公司,那矿山这块地怎么可能给一个外国人?” 黎落说:“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宝莲的老板是一个华侨,而这个华侨在半年前去世,宝莲的一切事物,全部由他的女婿所接管。” 我说:“还是华侨?” 黎落很肯定的说:“是的,刚才我爸爸在电话内和我说,让我们别打这块地的主意,根本就没有机会,因为对方背景根本不是一般的公司可以比拟的。” 我说:“来头这么大?” 黎落嗯了一声,还说:“对方在今年就决定逐渐把法国那边生意,逐渐往国内移,而且我爸爸都这样斩钉截铁的和我们说了,估计是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我说:“难怪陆帆平那天要这么小心谨慎的候着,也就是说我们今天看到的女人是宝莲公司的老板娘,他的丈夫估计就是和陆帆平在宴会当天见面的那一位了。” 我想了想,为确认便立马问:“能够找到他们的照片吗?” 黎落说了一句:“可以。”便立马用引擎搜索着,可搜索出来的只有一张女人的照片,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年龄大约是二十岁左右,上面的人物简介栏黎,写着宝莲集团前董事千金,就算照片内的女人很年轻,可我和黎落一眼就认出来了,和今天那个女人眉目特别相似,她们之间只有年龄的差距,也就是说,我们的推断基本上没有错处。 只是我们却搜索不到有关她丈夫的资料,也就是现在宝莲集团的主席的资料, 黎落说:“上很少能够搜索到她丈夫的消息,只知道也是一个华侨,身份一直很神秘,处理事情也很低调,可却很有手段跟本事,看这几年宝莲在法国那边几起交易就知道了,比原宝莲的懂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黎落这些话,我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说我这个项目一点胜算也没有,因为对手的身份比我们高出不知道多少个等级,拼实力肯定是拼不过的。 我瞬间觉得一切都有些渺茫。 我们都同一时间沉默了一会儿,黎落问我怎么办,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可于正和交代的事情又必须完成,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世纪难题。 我觉得有些头疼,便伸出手揉了揉眉间说:“我头有点疼,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吧。” 黎落说:“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看宝莲是否会自动放弃那块矿地。” 我说:“不可能的。这是一块肥肉,谁会把一块都叼在了嘴里的肥肉吐出来,而且这是宝莲拓展海外视野的第一步,让他们放弃更加不可能。” 黎落意味深长说:“可这也不一定啊,既然都是中国人,那么自然在办事上来说,都得按照国内的方法办事,人情社会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听到他这意味深长的话,便抬眸看向他。 黎落点破说:“现在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别人怎么都的不都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我一下就明白他话内的意思是什么了,我说:“你说的宝莲集团的老板娘?” 黎落说:“是的,昨天她竟然会主动和你打招呼。就证明她对你的印象不错,甚至不排斥,女人和女人之间谈事情,所有事情都会可能的。” 是,我和宝莲集团的老板娘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她对我确实不排斥,可她的不排斥,并不代表她会为了我插手她丈夫的事,来主动放弃这片矿地,拱手相送给我啊。 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还没到这个地步,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培养的,就看你怎么去引导了。 想到这里。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努力一把转机还是会有的,那就老天爷是否还会继续帮我了。 我和黎落因为这件事情商量到大半夜,商量出一个初步的步骤出来后,都有些累了,便各自上了床休息,这一觉竟然一睁开眼,就是大天亮了。 第二天的时候,于正和还一早打来电话,问我这边的情况进行得怎么样。 我如实和他说,我还没有见到陆平帆,他当即在电话内有点失望说:“小樊,办事情怎么能够这么柔柔弱弱?宴会上不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吗?你见不到就再约啊。你知道现在这矿地就要开始竞标了,到那个时候,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我听到他如此说,只是沉默着。 于正和隔了半晌说:“我不管如何,用什么手段,矿地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能给我失手。” 于正和这是给我下了铁命令,看来他对这块地,有很大的野心。 我沉默了良久说:“我会努力的,爸爸。” 他大约是知道刚才对我的语气太过严厉了点,又缓和说:“小樊,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这快地爸爸是对你抱了很大的希望才会把事情交给你去处理,你别让我失望,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我能够帮到你的,会尽量帮你配合你。” 我说:“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用最大的努力的去争取。” 于正和听到我这话,他嗯了一声说:“好,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之后我们自然是挂断了电话,耳边传来断线的嘟嘟声后,我看了一眼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冷笑了一声,然后从落地窗前转身离开。 这边的雨水特别多,才来几天已经接二连三下起了好几场大雨了,黎落煮了咖啡出来,见我打完电话回来。便问我:“是你爸爸吗?” 我坐在餐桌边给自己涂了一块面包,淡淡嗯了一声。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他往我面前放了一杯咖啡,低声说:“我觉得他有点偏心。” 我笑着说:“他不是偏心,他只是信任我而已,所以这块地,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手。” 黎落听到我这话,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他不清楚我和于正和之间的真正关系,所以不敢加以破坏,便转移话题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说了简短的一个字:“等。” 我话才刚落音,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门铃声,我和黎落同一时间对上了视线,我笑着说了一句:“好像机会来了。” 我便从餐桌边起身,朝着门那端走了过去,我并没立即开门,而是隔了一会儿,才伸出手缓缓将门给一拉,宝莲集团老板娘的脸便出现在了门外。 她身后还是隔着保镖,怀中没有抱孩子,只是提着一小碟东西,因为那碟子被锡箔纸给包了起来,我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物品,不过我目测了一下,可能是饼干蛋糕之内的。 她见我开了门,第一句话便是满脸笑容的和我打着招呼说:“嗨!” 我有些惊讶的回了她一句:“嗨,您怎么来了?” 她立马把手上的东西往我面前一递,她说:“这是我今天早上自己做的饼干,我想请你尝尝。” 我有点受宠若惊,立马从她手上接过,她有些不要意思说:“我以为你今天已经走了,刚才下来也只是带着碰运气的想法,没想到你竟然还没走。” 她送了我饼干,我自然要请她进屋,我暂时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说:“进屋喝杯水吧?” 她当即就表示拒绝,大约是良好的教养阻挡住了她,毕竟这是用早餐的时候,她推托了好几次。我只能无奈的说:“你送了我饼干,如果不喝我的水,我也会很为难情。” 她听我如此说,也就没了办法,只能随着我进了屋,黎落已经从房间内离开去了卧室,所以这里看上去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请她在沙发上坐下后,便去了厨房给她我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我看了一眼门外,那两个保镖满是警惕的站在外面,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因为不是我主动找上门来的。 我倒水出来后,便走到她面前把水杯递给她。她见到我沙发上有很多关于育儿的书,当即便笑着:“哎,你也在看这本书吗?” 我愣了一秒,随着她说的看了过去,她已经把书拿在了手上,满是兴奋的翻了好几页,我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我就随便看看,我孩子已经十岁了,所以这种书对我没有太大用了。” 她听我这样说,本来还有些拘谨的她,瞬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她说:“我也在看这本书,这本书很棒的,写的都是关于五六岁孩子的心理问题,还有该如何跟他们沟通,我学了好多。” 我说:“您不知道和孩子相处吗?”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对了,一句话把她戳得不说话了,我以为自己说错了,立马问:“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立马摆手笑着说:“没没没有。”她有点窘困说:“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所以都是看这些书,去学着他沟通的。” 听她如此说,我瞬间就笑了,我说:“其实没什么的,和孩子相处根本不用靠这些书,你只要把他当成一个同龄人来进行沟通。和他讲道理,他都听得懂的。” 她见我说得如此轻松,有点意外和兴奋问:“真的吗?” 我笑着说:“是啊,是这样。” 我们两个人因为孩子的事情又交流了一会儿,可谁知道她坐了还没半个小时,门外便传来了保镖的敲门声,示意她该走了。 她有些失落说:“不好意思,我该走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走,你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来的。” 我想了想,立马去一旁找到了纸和笔写了自己的电话递给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给我打这个电话,找我出来玩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她立马从我手上接过那张纸。一脸高兴问:“真的吗?” 我说:“自然是真的。”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也才意识到,便朝她伸出手笑着说:“我姓于,你可以叫我小樊。” 她下意识念两下我的名字,又双手握住我的手说:“我姓傅,我叫傅姿雅。” 我说:“那我叫你姿雅?” 她开心的笑着说:“都可以的。” 这是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保镖再次催促,她没有办法再停留,和我打完招呼后,便迅速出了门离开了这里。 等她离开后,我也随之关上了门,黎落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对我说:“看来这个女人没什么心机。” 我回到餐桌边继续用着早餐说:“很单纯。” 黎落拿起了桌上的饼干尝了一口。他笑了,我听见他笑,有些不解问:“你笑什么?” 他将咬了一小口的饼干递到我唇边说:“味道可能不是你喜欢的。” 浓浓的巧克力味,果然不是我喜欢的,我立马摇头,一口都没尝。 现在和傅雅姿已经打好了第一步关系了,就看后面的了,是否能够和她把这关系套死,我那几天都没有从这家酒店离开过,为的就是等傅雅姿来联系我,可是等了两三天,手机始终都没有动静,我问了好几次黎落我是不是把号码给写错了。或者手机坏了,可事实证明,手机并没有坏,至于号码我当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写的时候,还下意识念了一次。 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于曼婷都从国外回来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说是妈妈的眼疾又复发了,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这几年肖若云的眼疾总是反反复复,时而看得见,时而又看不见,去了医院很多趟,找了很多的医生,医生说她眼睛周围的神经已经逐渐开始萎缩了,只会越来越坏,不会越来越好。 我想着自己确实也不能这样干等下去,等着傅姿雅来找我,如果她一年不打电话给我呢?毕竟她们这种富家千金朋友太多了,怎么可能和我才见上一面,就真的就跟老熟人一般,约了一起逛街或者去玩。 易氏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情,所以我为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先打算离开市,之后再想另外的办法,看该怎么办。 所以我和黎落在待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便开始收拾东西,在当天下午直接去了飞机场,坐最早的一班火车回家里。 可谁知道就在临近登机的几分钟里,我接到了傅姿雅的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她约我明天陪她一起去逛街,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峰回路转了,我当时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两三秒,最终回了一个有字,问她明天什么时间。 她收到了我的回复有些高兴,因为就在短信传出去三分钟后,她立马回了我一通电话。 她当即在电话内开心的表示说:“小樊,你还在市吗?你真的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吗?我很麻烦的,我对这里什么都不熟悉。” 见她接二连三和我问了好几个问题,我只能笑着和她说:“有的,我正好明天也想去商场买几件衣服。” 她声音里抑制不住喜悦说:“好,我明天来你房间找你,我们一起去。” 我笑着说:“好的。” 我们挂断电话后,黎落正提着行李箱牵着我登机,我立马拉住他,表示不走了。 他不解看向我,我把通话记录递到他面前说:“傅姿雅打了电话,约我明天逛街。” 于是我又立马给了于曼婷电话和她解释,说我还在外面办事,暂时回去不了,让她陪肖若云去医院看看。 于曼婷见我如此说,虽然不太开心,不过她也知道我现在忙,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叮嘱我工作顺利。 我们两个人挂断电话后,我便又和黎落从机场离开,又再一次回了酒店。 第二天,傅姿雅果然一早就来找我了,她看到我房间出来了一个男人,当即便有些惊讶的看向我,我穿着衣服和她解释笑着说:“我朋友。” 她一听立马就意会了,然后对黎落微微一笑,拉着我的手便朝楼下走,我没想到她如此焦急。被她拽得连包都没来得及拿,她说,没关系了,我中了什么,她可以给我付款的。 我知道她们这种人对小钱根本不会在乎的,所以我也没有和她推脱,直接跟着她下了楼,电梯直接下达楼下酒店门口后,她拉着我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外站着的仍旧是两个保镖,在我们进去后,那两个保镖也随之跟着我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后面跟着两辆桥车。从酒店门前一一开离。 我们旁边坐着的两个保镖就跟门神一样面无表情杵在那里。 傅姿雅见我表情有点僵硬,知道我有点不适应,她拉着我的手说:“你不用管他们,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 我说:“你出门好像身边随时都有人跟着?” 她不以为意说:“是啊,习惯就好了。” 我说:“怪怪的。” 她说:“我本来也不喜欢,可是最近有很多绑架案发生,我先生怕不放心,所以走到哪里都会让我带着保镖。” 我听了,笑着说:“是啊,国内绑架案挺多的。” 她似乎不想和我多谈论这个问题,又兴奋从包内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幅项链,她递给我说:“送给你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了。她也不问我要不要,喜不喜欢,当即便把项链从盒子内拿了出来,往我脖子上带着说:“这项链是我先生送给我的,可是我总觉得不太适合我,反而觉得和你比较适合。” 项链的坠子倒是我喜欢的水滴形状,设计很简单,可处处透露着精致,确实是我的喜好。 如果现在推脱就显得生疏了,所以我也任由她带在了我脖子上。 之后车子直接开往了商场,在商场大门口停下后,我们两人便一起走了进去开始逛着街,她应该是刚回国,对国内的所有一切都很是好奇与兴奋。 时不时摸摸这里,时不时摸摸那里,看到商场里开着造型独特的小火车时,高兴得就像一个孩子,一路上叽叽喳喳和我说个不停。 显然,这是一个被家里人保护很好,不知人间险恶的人。 我只能尽量配合着她,后来我们都逛累了,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各自点了一杯咖啡便开始闲聊。 她开始问我,是不是本市人。 我说不是。 她又好奇的问我:“那你来这边是办事吗?” 听到她如此问,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情绪稍微有些低落说:“我是来这里想请人帮忙的,可是连对方人都没有见到。” 她一听到我要帮忙,便立马问:“你我先生能不能帮你。” (天津) ------------ 119.见面 我有些为难的看向她,她见我犹豫,立马握住我的手说:“你放心和我说吧,说出来也许大家能够一起想想办法呢?” 她如此说了,我不说好像有些矫情了,我说:“我家里是开公司的,我爸爸最近看中了市的一块地,说是让我提前过来和这里的局长搞好关系。” “地?” 我说:“对,是一块矿地。” 傅姿雅皱眉说:“你说的局长是姓陆吗?” 我有点惊喜了,立马睁大双眼问:“你也知道吗?” 她马上兴奋的表示说:“我知道,他上次还请我先生吃过饭,我也去了!” 我惊讶的捂住唇。瞪大眼睛说:“这么巧?” 她丝毫不觉得成什么问题,或许她根本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只是一味的握住我的手说:“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想见陆局长,我完全可以让我家先生帮你引荐,或者我也可以让我先生帮你的忙,只要我开口的事情,他没有不答应的。” 我有点难为情的说:“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为难了?” 傅姿雅说:“不会啊,你也帮过我很多忙,我现在帮你也是应该的,要不这样,等会儿我们逛完街,你就和我一起,我先生现在就在酒店。” 她说完,连街都不想逛了,拉着我起身就走,我立马从后面把她拉了回来说:“不急,不急,姿雅,我们还是先逛完街吧,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她见我如此说,似乎才想起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当即便笑着说:“好!” 我们没有立马回酒店,而是在商场又逛了一段时间,逛到下午三点,我感觉到傅姿雅有点累,便提出了回去,傅姿雅自然是立马说好。 我们又再次坐车回去后,我也没有和傅姿雅提她答应我的事,而是到达我电梯的楼层时。和她说着再见,她似乎从来没这样运动过,和先前去相比,此时的她有点疲惫的倚靠在电梯墙壁上,也同我一起挥着手。 我若无其事从电梯内走出来时,傅姿雅忽然从电梯上站直了身体,立马摁住即将合住电梯门,走了出来后从后面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故作惊愕的回头看向她。 她笑着说:“你不记得了啊?你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我说:“我的事情?” 她说:“对啊,我要带你去找我先生。” 她说完,便强制性的把我拉了进来,我还没明白过来,电梯门便关上了,一旁的保镖见傅姿雅带着个陌生人去酒店房间,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夫人。” 可傅姿雅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执意的拉着我,那些保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走,停在最顶层的时候,傅姿雅笑着和我说了一句:“到了。”便又拉着我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顶层一整层楼全都被包了,走廊外面站满了保镖,这一层楼安静得几乎没有声音。 我不敢乱看,只能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跟在了傅姿雅身后,而她却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拉着我就想进房间。 可我们才走到门口,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工装的男人走了出来,拦在了我们面前说:“抱歉,夫人。她不能进。” 我们被拦了下来。 傅姿雅当即便皱眉问:“为什么?”又强调说:“她是我的朋友!” 那黑衣男子听了,继续低声说:“抱歉,我们不能放她进去,而且先生叮嘱过您很多次,不能随便乱交朋友。” 傅姿雅有点急了,她说:“为什么不能?我说过她是我朋友的。难道我连请朋友的权利到家里都没有吗?” 后来,傅姿雅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甚至激动的用发文和面前的黑衣男子说着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明白,那黑衣男子也用法文回应着她,来来回回好几句后。 傅姿雅大约是妥协了。她扭过头看向我,无比抱歉的说:“小樊,对不起啊,我们家有规定,外人不能随便进出的,因为上次家里出过一次机密资料泄露的事情,所以现在保安措施都很严格。” 听到她如此说,我当然不能为难她,便立马表示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 傅姿雅脸上满是内疚,她说:“我没想到会这样,小樊。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亲自和我先生说的,让你和陆局长见一面。” 我丝毫不在意说:“好啊,没有任何关系的,反正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太过麻烦你。” 她听我如此说,脸上闪过一丝受伤。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赶忙添了一句:“如果你先生答应了,你打给电话通知我就可以,我一定会等你电话的。” 她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最后那个黑衣男子主动要求送我,傅姿雅在外面逛了一圈实在是太累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那黑衣男子送我下楼,走的时候还嘱咐我,让我这两天等她电话。 我们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她进去后,我这才转身离开,而那一直安静在一旁的等候的黑衣男子,也随之跟在了我身后。我走到电梯门口后,见他站在我身后,便笑得委婉说:“您不用送我了,我就住在楼下,没有多远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没有动,而是目光直视着电梯门说:“如果您认为我是真的想送您。那您就错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脖子微微一僵,我没有动,也没有回身看他。 他依旧站在我身后说:“我们家夫人向来单纯,利用她来攀关系的人,数不胜数,您不是第一个,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您就是跟踪了我们好几天的人,要是为了矿地的事情,抱歉,我们这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话刚落音。就在此时电梯门开了,他又恢复了一幅绅士有礼的模样,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个时候我才看了他一眼,我抬叫走进了电梯,他随之也跟着我走了进来。 电梯门关上后。里面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直到到达我要的楼层,那黑衣男子在我身后略低一头,很是有礼的说了一句:“您慢走,招待不周请见谅。” 我没有看他。径直走了出去,可是走了几步后,在电梯门即将要关上时,我反手直接摁住了墙壁上一个电梯键,本来要合住的门,又缓缓开了。那黑衣男子抬脸看向我。 我笑着对他说:“说实话,这位先生反侦察的能力非常强,我确实是有目的接近您家夫人的,为的也是想要和你们谈矿地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您能够替我转告一句话给您老板,就说,我是诚心实意想要谈的,希望他给这个机会。” 我从包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我是易氏企业的总经理易小樊,宝莲如今要拓展国内的事业,我们这种公司确实不能宝莲作比较,不过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毕竟人生地不熟,各自留几分路,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为您宝莲带路,甚至是合作呢?” 那黑衣男子接过我名片看了一眼,他笑了一声说:“既然是这样,我会替您如实转告的。” 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他伸手摁了键,电梯门再次关上,那黑衣男子的脸缓缓消失在我面前。 我回去后,黎落便立马迎了上来,问我怎么样了,我将包往沙发上一扔,脱掉高跟鞋便往沙发上一趟,我抬头望着头顶的灯,许久都没有说话。 黎落见我这幅表情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便试着问了一句:“事情不顺利吗?” 我说:“我们在调查别人的同事,别人早就先我们一步,把我们调查了一个底朝天。”我冷笑了一声说:“果然不简单。” 黎落皱眉说:“宝莲那边知道了?”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说:“何止是知道了。估计现在我连多少家底,那边都清楚了,刚才还真是自取其辱。”我的话停了停,又说:“不过没关系,我递给他名片,反攻了一下。也算是挽留了几分面子。” 黎落说:“你给了谁名片?” 我说:“应该是宝莲老总的特助。” 黎落没想到我的关系已经打到了宝莲老总特助身边,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过了半晌,他又说:“对方不可能会做让步的,这块地他们宝莲要吞了,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我冷笑说:“谁知道呢。反正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没期待这张名片递出去他们会给我什么回应,估计就随手扔了。” 黎落见我有点疲惫,便低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本来已经对宝莲这边不抱什么希望了,因为傅姿雅回去那天开始,就没有再有什么动静,想必,她让她先生来帮我忙是遭到了拒绝。 我有些焦头烂额了,毕竟于正和那边催得很急,眼看招标在即,到时候这件事情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情况更加不好扭转。而且我也不能长久待在这边,正当我想着该怎么走下一步时,有一天,我电话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电话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第一句话便是:“易小姐,您好,我是宝联集团的,我们几天前见过。” (天津) ------------ 120.养女人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下来,我心里已经大约猜出这个人会是谁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一通电话真的会打过来。 对方见我没有说话,他又再次主动说:“您的话,上次我已经亲自替您转达了,关于矿地的事情,我们可以聊聊。” 他话停了停,又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我终于回过了神,对于他的话,我立马回了一句:“有。” 他说:“好,我们约在酒店对街的那家咖啡馆。” 我没有多废话,因为现在我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样的情况,为了防止话多误事,我迅速挂断了这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从沙发上拿起包起身就走,黎落从我后面追了过来,见我如此匆忙,便一把拉住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去哪?”黎落听到我如此说,他也有点不相信的问:“真的?” 我说:“宝莲总裁的助理给我电话了。” 我说:“对,他约我现在在酒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黎落快速说了一句:“那我陪你过去。” 我一把拦住他说:“不用,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估计是谈矿地的事情。” 黎落听我如此说,也只能选择妥协。我换好鞋子后,便迅速出了酒店,立马赶到了我们约好的那家咖啡馆,那个黑衣男子果然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他依旧是一身工装,我朝他走过去后,这次他倒是客气的和我伸出手握手,还笑着说:“这么突然让您出来一趟,实在很抱歉。” 听到他如此说,我自然也笑着和他客套说:“能够和您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是我的荣幸。”我想了想,又试着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他说:“我姓陈,单名一个溯字。” 他介绍完后,我们双方一起入了坐,他已经提前点好了咖啡,因为下一秒服务员便已经将咖啡端了上来,点的也是符合我口味的拿铁。 我便直面看向他,我们双方也没任何寒暄,一坐下便切入了主题,他说:“我那天多多担待和我老板转达了您的话,我们宝莲确实才刚回国内,有很多地方不太熟悉,也不懂这圈子内的规则,毕竟总是外来户,您是易氏总裁,听说易氏这几年在制造业很有一番成就,甚至在各个领域都很出色,我们宝莲自然是有意和这种优秀的企业进行交流和合作的。” 他在绕弯子,但是我并没有什么耐心听,我直接表达出我的观点说:“我要这块矿地,我今天就是和您宝莲来商量,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让我们两家达成好的意识。” 对于我瑞直接的渴求,陈溯倒是也不恼,他也不绕了,直接回应我的话说:“我们可以放弃市这片矿地,可我们有个要求。” 我早就猜到,任何东西都是要同等的东西来交换的,就是不知道宝莲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他见我如此紧张的盯着他,他只是微微一笑说:“我们要的是买入你们于氏百分之六的股份。” 他见我看着他不说话,他端着坐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低声问:“怎么不说话了?这个请求让您很为难吗?” 我同样笑着问:“您不觉得您这样的做法,很不可思议吗?哦” 他同样反问:“让我们宝莲平白无故放弃矿地,您不也觉得这样的想法也有点异想天开吗?” 他一句话倒是把我塞得有些无话,我只能随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他自然清楚我们双方的条件都死掐着对方的脖子来的,我原以为他提出的要求,顶多是同等意义的交换,可我没想到他要买入于氏股份。 这是在动于氏的根基。 他见我黑了脸,也依旧不失风度,他笑着说:“您应该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是这块东西我们宝莲已经吞到嘴了,还要吐出来给你们易氏,这点我们做得已经算是很有诚意,我们甚至还会帮您跟陆局长牵线搭桥,到时候你们想怎样去交谈,也都随你们,而我们宝莲之所以要买入你们于氏百分之六的股份,也是因为看中了于氏未来的发展前途,这也是我们老板的意思。” 我说:“你既然清楚我和于氏的关系。自然也知道,我在于氏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百分之六的股份虽然并不多,可这也不是我能够坐得了主的。” 他说:“既然这样,不妨您可以先和您父亲谈过了,再来和我们谈。” 他递了一张名片给我说:“你们要是谈好了,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我坐在那里有好几秒没有动,我在想那张名片是否去接,可脑海内飞速转了一圈后,我伸出手从他手上接过。 之后,陈溯便离开了,剩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内。 紧接着于正和的电话打了进来,还是日常问我这边的进展。 我在电话内如实和他说:“爸爸,我和宝莲那边的人接触过,他说同意放弃那块地,不过他们有个要求。” 于正和也丝毫不意外对方会要和我们进行交易,他直接问我:“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我说:“他们宝莲要买入我们于氏百分之六的股份。” 于正和也立马提高音量说:“你说什么?!” 我没有重复,而是给了他时间消化。 差不多一分钟,于正和说:“百分之六的股份他们宝莲倒是真会要。” 我说:“您怎么想的。” 于正和说:“我手上所拿的于氏股份都只有百分之三十,他们宝莲一下拿走百分之六,我百分之二十六,那这个于氏董事长的我还要不要了?你认为这件事情我还会怎么想?” 现在于氏的第二股手持百分之二十,如果于正和卖掉百分之六的股份,百分之四的股份差,于正和的位置确实会很危险很尴尬,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我一早就料到这样条件的兑换,向来狡猾的于正和不会答应。 他在电话内说:“你对宝莲说,让他们那边拉倒!” 他气得一下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我听到电话你传来嘟嘟嘟声,直接把电话扣上了,于正和这样的态度,是证明这个交易谈崩了吗? 我在心内沉思着,沉思了良久,我提着包从卡座上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回去后,黎落问我跟宝莲那边谈得怎么样,我和他说了宝莲的要求,黎落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甚至是觉得过份,他说到这里,又说:“不过宝莲要求过份,我们的要求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宝莲不是慈善家,会有这样的要求来进行交易也是情理之中。” 我坐沙发上,喝了一口高脚杯内的红酒,我说:“于正和不同意。” 黎落同样端着一杯红酒倚靠在吧台看向我,笑着说:“他不同意,不正好替你把这棘手的事情解决完了吗?毕竟你尽全力去办了。结果他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问题。” 听到黎落的话,我并没有笑,也没有给他回应,而是低眸摇晃着杯内的红酒,看着那些透明的红色液体,在杯内摇晃了一圈,又顺着杯壁落入了杯底,来回了好几次后。 黎落放下了手上的红酒,从吧台那端缓缓走了过来,他走到我身边后,便抬起我下巴。他目光**裸落在我唇上说:“我不希望你过的那么辛苦,后天我们就回去好吗?” 我也会回看着他,我没有回答,他含住了我的唇,缓缓在我唇上吸允着,我没有抗拒,只是靠在沙发上任由他吻着。 于正和不同意这个交易,这件事情自然就是到此为止,我和黎落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市,回去的那天,我也没有再接到过傅姿雅的电话,估计是知道了我的有意靠近。所以就和我断了往来。 这件事情既然没有什么结果,我自然也懒得再去和她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当天下午的飞机,飞机过去也只是需要两个小时,飞机落地后,黎落很多天没有回过家了,自然是一趟父母,我们两个人在机场分了别,我本来是想去一趟乔家,看看乔林然的父母,可谁知道于正和又给了我一通电话,立马招着我去于家。 我只能改道直接去了于家,刚到达于宅大门口。于曼婷和肖若云便立马走了出来,我和于曼婷很久都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国外忙着公司的事情,我和她见面后,我自然是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被我抱住后,也回抱住了我,然后在我后背拍了两下说:“回来就好,妈妈念叨你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松开了她,这才看向我身边的肖若云,她眼睛模模糊糊看得不是很清楚,大约只能依稀分辨我的影子在哪里,她由着仆人扶着走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手臂,抚摸着我的脸,似乎是想要分辨出来我是否有没有瘦,她摸了好久,这才皱眉说:“瘦了啊,这段时间是不是又没好好吃东西,哎呀,怎么老是说你都不听呢,你这孩子迟早要在身体这上吃亏的,年纪轻现在还不觉得,等你到达我这么大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这几年的肖若云老了很多,她头发白得早。特别是这几年,头顶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以前还染。现在越来越看不清楚后,便连染都懒得染了。 隔了这么久再次见到她,她这副模样,倒是让我许久说不出话来。 我于曼婷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在不耐烦肖若云的唠叨,便立马把她手从我脸上拿了下来,低声哄着她说:“妈,小樊没瘦,我正看着呢,她现在才出差回来,您先让她进屋休息一会儿,再说其它的好吗?” 老了,连耳朵都不灵光,肖若云仔细听了一会儿,大约是听清楚了于曼婷的话,便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可手却怎么都不肯松开我,于曼婷一拨开,她又再次握上我手腕,拉着我就朝屋内走,仿佛怕我一眨眼就不见了一般。 于曼婷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只能从我手上接过行李,任由她拉着我,我便安静的跟在了她身后,她一直在那里碎碎念着,说家里准备了好多爱吃的,等会儿一定要多吃点才好。 我不说话,一味的安静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无法原谅她,无论她对我去有多好,当初的事情就像是一道疤横在了心上,就算这几年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之前好了很多,可相处的时候。那层膜怎么剥都剥不掉的。 到达客厅后,于正和应该是还没回来,仆人端了好多的吃的出来后,肖若云便一个劲的往我碗内夹,于曼婷知道她看不见,让她少夹点,我自己知道吃,肖若云还骂她不知道心疼我,倒是把于曼婷搞得哭笑不得。 在吃饭的全过程,我都没怎么说话,她给我夹什么,我便吃什么。就算有些菜我并不太喜欢吃,也没有挑出来,而是一一吃了下去。 这顿饭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于正和的车停在了大门口,他从车内下来后,我放下手上的碗筷立马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对走进来的他唤了一句:“爸爸。”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便连和我多有寒暄的时间也没有,对我说了句:“来书房,我有正事和你谈。” 肖若云听了,立马答了一句:“孩子还没吃饭呢!” 于正和也不看他,径直朝着书房走。 我估计他要和我谈的,是关于矿地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耽误时间,立马跟在了于正和身后。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后,仆人才刚把茶水端进来,于正和便直接吩咐了一句:“关好门,出去吧。” 仆人听到他的吩咐,看了他一眼,不敢磨蹭什么,便立马出了书房,顺带还关上了门。 书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于正和连桌上的茶杯都没有碰。直接对我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考虑了那块地的事情,既然宝莲那边不肯让步,那我们也只能同意了。” 他指着我说:“既然是这样,你明天再给我飞去市,和宝莲那边再谈谈。” 这块地对于于正和来说,诱惑特别大,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这样的交易,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反应不过来,我提醒他说:“爸爸,您想清楚了。宝莲那边是要买入我们百分之六的股份,这对于您来说,是存在危险的,您” 他直接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这样确实对我不利,可又有好处,宝莲是什么级别的公司?他如果要买入我们于氏的股份,就代表我们于氏潜力确实巨大,一传出去有这样大的公司入驻我们于氏,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说:“这几天我想的非常清楚,矿地对于我们于氏来说。是很大发展,知道现在什么东西最赚钱吗?搞房子现在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现在只有开发资源才是最赚钱的东西。” 听到于正和如此肯定的语气,我问:“所以您是决定好了?” 于正和嗯了一声说:“是的,所以这次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搞。” 我说:“宝莲那边说会帮我们引荐给陆平帆,那我们去见陆平帆,就这样去吗?”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宝莲虽是说帮我们引荐,可实际上陆平帆那边却还是要打好关系,这块地到我们手上这才有希望。 于正和听到我这句话,沉默了良久,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样,明天你带着一个东西过去,记得让宝莲那边连他夫人都要一块请了过来。” 他说完,忽然起身去了一旁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我看向他,这才伸出手打开,里面是一颗无比硕大又璀璨的粉色钻石。 我有点惊讶的抬头看了于正和一眼,我皱眉问:“这个礼会不会送得太贵重了?” 于正和喝了一口茶,冷笑了一声说:“这种人,只会嫌弃礼物轻,不会觉得贵,什么东西值钱,他们才会给你迅速办事,没点好处,你还希望别人来帮你忙?” 于正和说到这里,又叮嘱了一句:“小心点送,别被人知道了。” 对于于正和这句话,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下来。 他见我不说话,便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看了我一眼,缓缓放下手上的茶杯,突然笑着说:“我是你爸爸,从来都不会害你,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别担心,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他干脆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手落在我肩膀,语重心长对我说:“当初爸爸对你存在点误会,现在看来,你是我所有儿女中最能干的,你大哥不成材,而你二哥又志不在此,而你姐姐,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我也这么大年纪了,公司迟早要找个能干的继承人,你妹妹幼稚不成熟,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你能够帮爸爸来分担一些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加油,这件事情要说办好了,你也休息一段时间,带你妈妈还有姐姐去巴厘岛那边旅旅游,听说那边的天气,现在挺不错的。” 我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攥钻石盒子的手,几乎出了一手的冷汗,好半晌,我说:“好,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爸爸您放心。” 他突然又问:“对了?药最近有没有在吃啊?” 我说:“没多少了。” 他担忧的说:“一定要记得准时吃啊,你看自从吃了那些药后,你现在人都好了很多,所以一定不能断。”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爸爸的关心。” 他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于正和从书房离开后,我把手上装有的钻石的盒子放好。也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之后,于正和心情大好,便招了所有人回来,说是一起吃个团圆饭,他还特地叮嘱我,让乔林然也一道来。 我和乔林然自从上次于辰溪的婚礼开始,便很久都没有见过了,更没有联系过,现在于家和乔家正式密切联系的时候,他让乔林然过来,大约是想维系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又加上肖若云一直都在问乔林然,我只能打了一通电话过去。问他是否有时间回来吃饭。 乔林然那边是孩子的哭声,还有女人哄着孩子的声音,他直接说了一句:“你真当你们于家是皇帝老儿?说招我过去就招我过去,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啊,来不了。” 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而电话那端孩子的哭声也戛然而止,我神色如常的握着手机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外面的路灯,仆人便走了过来提醒了我一句,说是开饭了。 我这才转身朝餐厅走去,于家今天确实是热闹。就连一直喊着头疼的杜凤栖今天都难得出来,于辰溪也都回来了,带着她的新婚丈夫,两个人刚结婚,自然是甜蜜无比,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在那里相互依偎着,喂着双方甜点。 于正和见我走了过来,便问我:“怎么样?林然什么时候过来?” 我低声说:“他不会过来了,他有点事。” 正在你侬我侬的于辰溪一听,当即便搭腔了,笑着说:“他是有事,他忙着在情人那边照顾自己的儿子呢。” 她这句话,让餐桌上一片哄乱,肖若云了急了,她立马把身后的椅子一推,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看向我说:“什么情人啊,什么儿子啊,小樊,怎么一回事啊。” 我用眼睛狠狠剜了于辰溪一眼,她见到我如此反而越发的得意了,对着肖若云说:“小妈,您不知道,您最近喜当外婆了。姐夫在外面养的女人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别提他多开心了,好像正准备过一两个月把孩子抱回乔家,去找乔老太太们摊牌呢。” 可谁知道于辰溪这句话一说完,发怒的竟然于正和,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大声说:“混账东西!” (天津) ------------ 121.他的脸 这句话是对于辰溪说的,把于辰溪吓了好大一跳,于正和直接指着她开骂说:“你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饭都塞不住你的嘴吗?!”于正和扭过对一旁的杜凤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管孩子,为什么回国这几年没有长进,这张嘴巴反而越发会造谣刻薄了?!” 于正和把怒火转移到了杜凤栖身上,而杜凤栖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整间餐厅鸦雀无声。74b83 于辰溪没料到于正和会发这样大的火,吓得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出口了。 好半晌,杜凤栖对一旁坐着的于辰溪说:“辰溪,道歉。” 于辰溪有些没有听清楚,往杜凤栖那边看了一眼,杜凤栖又再次面无表情重复说:“道歉,我让你现在道歉。” 于辰溪大喊了一句:“妈!” 杜凤栖侧脸看向她问:“听不懂吗?” 于辰溪怎么甘心,指着我。又看向杜凤栖说:“您让我跟她道歉?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三的女儿,凭什么?!那谁又来跟您道歉?!” 杜凤栖和于辰溪没多远,所以她一挥手,那耳光便重重的落在了于辰溪脸上,这一巴掌打得整张餐桌上的人都寂静了,杜凤栖甚至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之际,仍旧指着她又再次说了句:“我让你道歉。” 于辰溪在杜凤栖这一巴掌下,彻底傻了,可是杜凤栖的眼睛太过犀利和尖锐,她有点怕她,在她眼神的胁迫下,只能流着眼泪把头扭向我。 可她道歉的话还没从嘴里说出来,就在那一瞬间,她像是发了疯一样,狠狠把餐桌上的东西往地下狠狠一扫,最后哭着跑出了餐厅。 一顿好好的晚餐,就如地下那些散落的饭菜一样,令人倒了胃口。 又是一年死寂过后,杜凤栖从餐桌边走了出来,走到于正和面前说:“老爷,是我没教好女儿,我自愿领罚,从明天起我决定搬出去住。” 杜凤栖这话让满桌的人都喧哗了,肖若云听了立马左右摸着,朝着杜凤栖那端走了过去,一旁的仆人见她跌跌撞撞,立马走了过来扶住了她,把她扶到了杜凤栖身边,她感觉到杜凤栖就在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大姐,你不要这样,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小樊不懂事,老爷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一家人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走啊?” 对于肖若云的话,杜凤栖根本不理会,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继续对于正和说:“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了。按道理说,我现在搬出去,会让你面子很难看,可是老爷,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是,我是管教儿女无方,我也老了,没什么力气折腾甚至去争什么了,所以从今天起我会离开这里,给你们腾位置出来。” 她最后一句话更加是对我们说的,她说完这句话,谁都没有看,转身从于正和面前离开,便离开了餐厅。 于正和也没有去追,大约是维持男人的面子,可很明显他心情没有了之前那么好,他随口说了一句:“好了,大家都坐下吃饭吧,你们大妈只是赌气,过两天就好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全都按照他的话坐下,这顿饭仍旧照样进行下去,可显然每个人都没多少心情。 最后所谓的团圆饭自然是匆匆结束,而于正和也匆匆离开了,估计是去劝杜凤栖了。 之后肖若云一直问我,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曼婷一直安慰她没事,让她吃完药后,便早早扶她上床睡了。 没多久,她来了一趟我房间。和我说了一些话,说的大约是让我以后不要跟于辰溪唱反调的事情,说实在话,我对于辰溪都是一忍再忍,基本上是她在一个人闹腾得起劲,我基本上都懒得跟她发疯,不过于曼婷要如此说,我也懒得和她争辩什么。加之我脑袋内全都想着宝莲那边的事情,便敷衍的嗯了好几声。 这个时候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外,说是来给我送药的。 他如往常一般把药放下就离开了。 于曼婷又和我说了一会儿话,没有再继续待下去,和我说了晚安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她离开没多久,我拿起了管家放在床头的药看了许久,之后我放了下去。给黎落打了一通电话,吩咐他明天订回市的机票。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我便大早上了床上去休息,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再次醒来,我是被疼醒的,我第一时间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床头柜上四处找着晚上管家给我的药。找了好久,最终是在抽屉拿到的。 我将药合着水用力吞了下去,当我感觉那些药丸从我食管处慢慢往下滑落时,我捂着钝痛的头,不断在心里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 我反反复复深呼吸,当我感觉潜伏在心里的那只野兽,随着药物的作用一点点安静下来时,我整个身体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用尽全身力气在那喘着气,脑袋内的疼痛这才渐渐退散,只有头皮还在隐隐作疼。 于正和这些药原先以为是导致抑郁的药,可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单纯的会导致人抑郁,长期吃会让人发疯,而且根本查不出来是什么,我才吃一年我就完全被这些药给控制住了。就算江华给了一些缓减的药都没有用。 这也是他现在完全不用盯着我吃药的原因,因为如果我不吃,下一秒,我就会跟个疯子一样抓狂发疯,甚至是想自杀。 我试过很多次去戒掉,可每一次结果都是一样,又老老实实把这些药丸一颗一颗塞进肚子内。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睡过去的,人随着头皮疼痛减轻后,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等再次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 我拿起一旁的手机,正好早上七点。 黎落订的机票是上午十点的,我满身疲惫的从地下爬了起来后,便去了浴室洗了澡出来,出来后我化完妆,穿好衣服,又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拖着行李离开了于家。 到达机场后,黎落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面色的憔悴,他问我:“生病了?” 我咳嗽了一声,嘶哑着声音说:“可能吧,昨天没睡好。” 黎落扣住我的手说:“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老是让人担心?” 黎落比我可每一次他都像个比我年纪大的哥哥一样照顾我,有时候我发现,他这个人除了比我小。还真没什么缺点。 之后我们上了飞机,一直都是黎落在照顾我,我人又逐渐昏睡了过去,醒来后,人又再次到了市,我不确定傅姿雅他们是否还住在那家酒店,我们一下飞机我就打了一通电话跟宝莲的陈溯进行联系。 电话打过去响了三声,便被接通了。陈溯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打这通电话,他在电话内笑着说:“易小姐,下午好。” 我没有和他这些假客套,直接说:“我们见一面。” 他说:“现在吗?” 我说:“是。” 他笑着说:“没问题,不过我想我们不用多此一举,今天我就替你引荐陆平帆,股份的事情,你只需要在一切谈好后,再跟我们进行对接就行。” 我没想到他那边会如此爽快,而且很明显这个陈溯对我的态度,比第一次好太多了,这让我感觉到一丝怪异,可这怪异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既然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说”“就今天晚上。” 他说:“没问题,我来接您。” 我们挂断电话后,因为离去见陆平帆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和黎落又赶往到原先那家酒店,到达酒店后,我觉得人越来越不舒服,头晕晕的,便接二连三给自己灌了好几杯水。几杯水下去后,却一下就浑身湿透了,我只能去浴室洗澡重新换衣服。 等我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镜前再次画着妆时,我手停留在颈脖那副项链上,我手指下意识在吊坠上抚摸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造型很熟悉,似乎和自己某条项链很类似。 我想到了什么。立马从行李箱把自己的收拾盒找了出来,我翻了好久,从一堆的项链当中找出了一条很久以前的项链,两条放在了一起进行对比,两个坠子合在一起,我才发现这两条项链竟然是一对。 而我这条项链,是我十几岁时易晋送给我的礼物。 如果不是把两条项链放一起,我至今都不知道这条项链竟然还有另一半。这还真是又巧合又有趣啊。 我看了良久,把两条项链放了回去,也没有再管过,更加没有什么时间让自己去想太多。 因为等这一切全部都准备完后,离晚上吃饭的时间已经没有多长了,在六点的时候,陈溯准时给了我一通电话来接我,我没有带黎落,上了他的车后,他便直接开车带我去见陆平帆。 我们和陆平帆约在一家私房徽菜馆,到达那里后,他也早就在等了,立马朝我们迎了过来,他对陈朔很是尊敬,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宝莲跟市这边的关系是真的硬,而陆平帆对我的态度就敷衍了不少。 他知道我是谁,但是没有主动和我打招呼,还是陈溯和他强调了一番介绍我说:“陆局长,这是易氏总经理,易小姐。” 陆平帆这才伸出手,跟我握手打招呼笑着说:“易小姐是吗?我听过您名字。” 我笑着说:“我也见过您,在酒会上时。” 他说:“真是荣幸荣幸。” 没多久服务员进来后,他便引着我们入座,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有谈论到矿地上去,而是双方都酒过三巡后,陈溯似乎早就跟他谈论过这个问题,陆平帆主动对陈溯说:“陈特助,既然这是你们先生的意思,你们要转让给易小姐,我这边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这方面手续非常繁杂,我可能没办法现在就立即给你们答案。” 陈溯见陆平凡这样说,也丝毫不着急,他笑着说:“这中事情自然是跟着你们那边的手续来,不过,我相信现在除了我们宝莲,也没有谁能用比易氏更高的价格来接手这块地了,陆局长不妨好好想想。” 陆平帆看了我一样,这才对陈溯笑着说:“那是当然当然的。宝莲推荐的人,自然是错不了。” 陈溯只是帮我引荐,所以其实后面有一半都是靠我自己和陆平帆谈,可我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还是喝了酒,整个过程说话一直有些磕磕碰碰,脑袋也晕呼呼的。 便和他们谈了一会儿,我说到后面我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清楚了。便知道情况不对,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陈溯和陆平帆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我说完,转身就想走,可才走几步,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整个人便狠狠摔在了地下。脑袋内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我人便彻底的不省人事,耳边所有一切声音全都静止了。 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后来好像依稀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似乎是护士跟医生对我进行抢救,好像是心跳骤停,我人迷迷糊糊,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击着我。 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咳嗽了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白压压的人群,以及一切,我又再次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后来又不知道多久了,我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耳边轻轻抚摸着,那双手特别的温柔。他指尖的温度让人觉得熟悉又有些陌生,我想不起来是谁的手如此温柔了,我想睁开眼去看,可是又特别的困。 反反复复好几次后,我的好奇心终于挣破了身体上的疲惫,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我好像看到了易晋的脸。 (天津) ------------ 122.特殊关心 可渐渐地,那张脸越来越清晰时,易晋那张脸消失了,变成了黎落。 他见我睁开了眼,死死握住了我的手,不断焦急的呼唤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像此刻被绑了一颗石头,不断不断往下坠。 我有再次闭上了眼睛,疲惫,是的,我身体目前的状况只能让我想到疲惫的两个字,在发现自己还安全的活在这里,我也稍微放下了不少心,又再次在黎落的呼唤声中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我刚动了两下僵硬的手,才发现手旁边趴着一个人,那人在我才动一下,便立马醒来抬脸看向我。 黎落的眼睛里,全都是红色的血丝,似乎是很多天都没有睡过了,眼底也是一片乌青,他抓住了我的手,那力道几乎让我觉得有些疼,他声音无比沙哑说:“小樊,你终于醒了。” 我唤了一句黎落,可话才从喉咙内出来。才发现是如此的虚弱,房间里这么安静,不仔细听,甚至都让人听不太清楚。 他把我的手又再次握紧了几分,他连声回应着说:“我在,小樊,我在。” 我想起来,可身体上太疼了,就像是被人摁在地下狠狠打了一顿一般,黎落见我动作不太顺畅,眉头也紧皱着,便立马摁住我说:“你别动,你要什么,你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我只能虚弱的抬了抬手臂,点了点嗓子,他意会出来了我要什么,便起身就给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唇边后,我就像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捧住杯子便狼吞虎咽一般把杯内的水往下咽,一杯见底后,黎落知道我还没喝够,又给我倒了一杯,直到两杯水下肚,我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力气也缓缓上来了,黎落扶着我从床上起来后,我便问他:“我怎么了?” 他说:“你心脏骤停,吓死人了。” 听到黎落的话,我也吓了好大一跳,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黎落皱眉说:“医生说你这是劳累引起的,要是抢救如果再晚个那几分钟,你现在就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我说:“你没给我家里人电话吧?” 黎落说:“没有,你家里人打电话过来,我都说你在工作。” 我也放下心,免得到时候肖若云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非得嚷嚷着让我回去,说不定我不回去,她会兴师动众让于曼婷带她来这里。 本来就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到时候反而闹我得人尽皆知。 我沉默了一会,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我说:“谁送我来医院的?” 黎落起身去一旁给我拿药,大约是医生一早吩咐他,让他等我醒来给我服下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宝莲那边打的急救电话,我也是宝莲那边通知过来的。” 我揉着眉头,瞬间就有些头疼了,竟然在关键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黎落倒好药过来后,见我这副模样便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把药递给我说:“你现在最应该庆幸的是自己没事,我怎么发觉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死啊?”黎落又开始发作了,他说:“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矿地这件事情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你下次发烧感冒能不能如实和我说,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我感觉黎落的话越来越多了,我赶忙揉着头,对黎落说:“你快去喊医生,我好像头很疼。” 他一见到我这样,情绪又立马紧绷了,他连声问了几句:“没事吧?!” 我都没有回复他,黎落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连忙狂奔了出去,大喊着医生,他一离开,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等医生来后,自然是对着我做了一通检查,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说我身体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离开后,黎落也去了楼下给我准备晚餐。 他离开后。我想着要给陈溯打一通电话,和他道个谦,毕竟那天是我拖了后腿,正当我拿着手机该不该打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句:“小樊。” 我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傅姿雅正站在门外,她身后跟着陈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立马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走到我床边便握住我的手问:“你有没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难受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太吓人了。” 傅姿雅接二连三的话,甚至让我跟不上节奏,一旁的陈溯立马打破了这个尴尬,对傅姿雅笑着说:“夫人,易小姐都快回答不上来您的问题了。” 傅姿雅反应过来,摸着头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看你太虚弱了,问了你这么多问题,反而没顾忌你有没有力气回答上。” 我笑着说:“没那么虚弱,我只是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有点提不上力气而已。” 傅姿雅握着我的手说:“总之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再那么累了。” 我说:“会的。” 傅姿雅坐在那里又说了一会儿话,不过她没有长时间停留,因为没多久陈溯就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保姆打电话来,说孩子哭了,要妈妈。 傅姿雅自然是没有任何心情再坐下去,陈溯立马让保镖送她回去,她离开后,陈溯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房间内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想起矿地的事情,便立马开口对陈溯说:“那天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和陆局长给喊救护车了。” 陈溯淡笑着说:“那天就算是个普通人,我都会送您来医院,陆局长那边的事情,您不用急,我会帮您再次约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体。” 我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陈溯说:“您还是多住几天院吧,这样更保险。” 我说:“嗯,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我说完这句话,气氛莫名的静了下来,陈溯所有客套的话都说了,似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陈溯突然问了一句:“您要不要做个血液抽查,做一次完整的检查?” 陈溯这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心里略微咯噔了一声,我眼神有些迟钝的看向他,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下一秒他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送您来医院来后,医生和我说,您这并不是单纯性的劳累。引起的休克,或者跟” 我拥了一席被子,冷着声音说:“没有什么事情,不用你管。” 我如此直白毫无感情的截住了陈溯的话,他感觉到了我的不开心,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隔了一会儿笑着说:“那您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可以给我个电话,陆平帆那边我会随时候命。” 他没有再等我的反应,便悄悄从病房内离开了,他离开没多久,黎落就回来了。 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陈溯知道了我身体状况,因为我才吃完药没多久。医院这边肯定是要做血液检查的,那药性估计是一时半会下不去,可是他知道又怎么样,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这方面都是我的私人问题,他是吃错药了,才会来管我这些事情。 不过,我也懒得在这方面纠结,只想等这边的事情快速结束了,我就能够回去了。 之后那几天,我都是专注的在医院养着身体,养了差不多两三天,整个人精神也好得差不多,于曼婷这几天倒是频繁给了我好几个电话。我都是能够尽快结束就结束,怕她听出我在医院这边。 我在医院待到第四天,我就受不了了,和医生直嚷着说我要出院,毕竟现在心跳恢复了,身体也没有缺一块少一块的,医生来了好几趟,直接拒绝了我的请求,说我现在还不能出院,至少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我问医生这个时间要多久,医生说最起码还要十多天,我听到这个数字只觉得,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医院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监狱。对于医生给的日期我没有说话,之后医生有事情去忙了,也就没有在我病房内待着,病房内就只剩下我和黎落两个人,我催着黎落去给我办手续。 黎落很听医生的话,他坐在我面前削着苹果说:“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医生说让你住十天,你就等等,急什么。” 我有点生气了,我说:“你真不去?” 黎落看了我一眼,看出了我脸上不高兴的情绪,可依旧说了一句:“不去。” 我干脆也懒得说话,将被子一揭,便躺了下来。 他削好苹果喊我吃,我也没有动静。 黎落笑着说:“你不吃,我一个人吃。”他说完,便拿着手上的苹果咔擦一声,那个被他削好的苹果便入了他嘴。 之后他一个人在那里咔擦得起劲。 我又有些疲惫了,躺在那里,又有些抵不住睡意,又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黎落已经不在房间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从床上爬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四点,也就是说我这一觉睡了整整两个小时,看来。我真的太久没有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床上躺太久的原因,我觉得有些累,便下了床想去走廊外走走,才走到门口,便见我的主治医生正站在走廊处的拐弯口和人说着话,可能是在和病人家属在交流什么,我想走过去再次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可刚走到他们身后,我一眼就看到被医生挡住的人居然是陈溯。 他们都没料到我竟然会突然出现,医生明显是吓了一跳,陈溯倒是相对于淡定一点,他见我出来,便笑着和我打招呼说:“易小姐,晚上好。” 我略有些奇怪的看向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立马提起脚边的水果篮说:“我是来看您的,顺便问问医生你的情况。” 他医生也立马缓过头看向我,脸上笑容略不自然说:“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了。” 又加之护士从办公室内冲了出来,提醒他说又一条紧急的手术已经开始了,要过去一趟,他立马带上了脸上的口罩,又再次朝我点头示意,便从我面前擦身离开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蠢,认为陈溯真的是单纯来看我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轮不到他这三番两次的来探视,而且刚才我的主治医生明显和他谈得很投入,医生应该知道保护病人**这点,所以除了我的家里或者我身边的人,他也不会和一个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人谈太多,就算之前是他送我过来的又怎样,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医生查房这么多次,不会不清楚,我的陪人是谁。 我不知道陈溯想干什么,但是这种行为,至少给我透露的信息是,是不良的。 对于他的解释,我的态度相当的冷当,甚至连之前的客气都懒得维持,直接从他手上接过果篮后,我面无表情说:“陈先生不用三番两次来医院探视,我没有多大问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他知道我对他起了戒备之心,他也没有再多言语,而是笑着说:“既然您没事,那也不打扰您了,很晚,我就先走了。” 我嗯了一声。 他也没有再说话,便在我的视线中缓步离开了,他入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我把手上的果篮往垃圾桶内随手一扔,可是刚扔下,我立马冲到另一辆电梯门口,摁了下行键。电梯就在此时正好停在我这一层楼,我进入电梯后,门随即合上。 差不多两分钟,电梯便迅速降落在第一层,陈溯正好离我只有两米远,但他没有发现我,他径直朝着医院大厅门外走去。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门口站着两个保镖,在陈溯靠近后,保镖便立马将车门给打开,让他弯身进去。 就在他上车的那一秒,我看到那车内还坐了一个男人,我甚至没有看清楚那男人的脸,还有穿的什么衣服,因为就在一瞬间的事情,车门便被陈溯给关上了,保镖也随之上车后,那辆停在正门口的车很快便消失在医院大厅。 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陈溯今天绝对不是一个人来的医院,车内坐着的人必定是他的上一级,因为他上车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不太张扬,甚至可以说是拘谨。 那么能够让他如此小心谨慎对待的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傅姿雅?可没道理和陈溯一起来看我,她却坐在车内等,而里面坐着的人,给我的直觉是个绝对是个男人。 一个让他如此小心谨慎对待的男人,除了宝莲的老总还会有谁? 宝莲的老总为什么会和陈溯来医院。我们并不相识,会不会是顺路开车带陈溯过来医院探望我的,可是陈溯这个人一开始对我是带着敌意的,可自从我递了名片给他的那一次,他对我的态度才慢慢有了改观。 也就是他知晓我的身份,这才开始对我有了转变,难道是,他们宝莲是想要和我们易氏或者于氏合作,这才想要在我这里打好关系的吗? 想到这里,我已经想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却解释刚才那一切了。 这让我觉得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我站在那里良久,久到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医院的人逐渐下班。我怕黎落倒时候回来找不到我,便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回身进了大厅后,坐上电梯又回了病房。 果然黎落比我先回来,桌上摆了很多外面,他见我从外面进来,立马走了上来,皱眉问:“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 我怕他又生气,我赶忙解释说:“我在床上躺累了,出去散了会儿心。” 他听了,倒是没有多想,立马拉着我说:“我买了很多你爱吃的菜,赶紧坐下来吃吧。” 我没有挣扎,更没有推脱。 随着他坐下来后。他递了我一双筷子,我接在手上,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都是一些养身体的菜,我看了黎落一眼,他一直往我碗里夹着,还催促着我说:“快吃。” 我笑了出来,他见我笑了,给我夹菜的手停了停,看向我一脸不解问:“你笑什么?” 我低头吃着菜,还是笑着说:“没有,我只觉得你年纪比我倒是照顾人一套一套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有些不乐意了,他一直挺在乎我和他说我们之间年龄的差距的。他说:“年纪比你小不行吗?至少以后你老了,动不了了,就像现在你生病一样,能够照顾你的人,只有我。” 我挑拣着碗内的菜说:“你得了吧,先吃饭。” 黎落见我又在逃避这样的话题,他可能是念在我生病,没再像以前那样揪着这个话题,死都不放手。 我们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吃了一会儿后,我对黎落说:“明天替我办理出院手续。” 我用的是命令,他一下就抬起脸看向我。 我没有和他开玩笑,再次说了句:“这是上级对你的吩咐。” 他说:“可是医生说”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用听医生的,我我就是医生,我身体绝对没有任何事,也不会发生像之前那种心脏骤停的事情,黎落,我感觉宝莲那边在跟踪调查我。” 他听到我这句话,满是惊讶说:“你说什么?”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说:“有些事情我无法和你细说,但是陈溯绝对不善,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处于什么目的,所以在不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迅速结束市这边矿地的事情,然后离开。” 黎落说:“要不要我去查查宝莲?” 我说:“不用,现在不是和他们交恶的时候,就算要交恶,也应该等这边的事情彻底结束了。” 黎落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我嗯了一声。 和黎落商量好后,第二天早上黎落便立马去给我办出院,就算医生再怎么阻拦,我也让黎落给我办了,我们上午办完后,我下午就又给了陈溯一个电话,也没有质问他任何话,只是用平常的话和他说,我想再次见陆平帆一次,看他是否能够帮我联系。 陈溯在电话内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出院了?” 我也不掩饰说:“对,医生说已经没有了大碍,所以出院了。” 电话那端忽然沉静了下来,大约是在沉思什么,隔了一会儿,他才说:“好,我明天会安排你们见面。” 我说:“多谢了,这件事情谈拢后,股份的事情,我会让于氏那边和你们宝莲进行交接。” 他说:“好。”我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将视线投放在了酒店外的风景。 市这座城市,雾霾太重了,天始终被一团乌云笼得暗沉沉。 到达第二天后,陈溯那边便帮我再次联系上了陆平帆,这次他没有再跟我去,而是让我单独去见的陆平帆,到达那里后,陆平帆没有和上次一样早到,而是晚到了好几分钟。 和宝莲相比,他对我是多了好几分的轻视。 他一来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陆平凡走了去,他见到我后,便笑着和我客套着问我身体的状况。 我和他道着歉,说那天实在是太失态了,让他受到了惊吓。 他当即便唉了一声,摇头说:“易这样的话,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才会出那样的状况,以后可一定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啊,工作再忙。休息可同样重要。” 对于他的话,我笑着应承说:“是,陆局长说的对。” 今天是我做东,所以由我引着陆平帆入座,他随着我坐下后,我替他倒了一杯酒,笑着说:“陆局长,我上次和您提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 他听到我的话,想要去端酒杯的手微微一停,他嘴角的笑也跟着一滞,随即,他笑着说:“易小姐,您应该清楚。市之所以会和宝莲合作,是因为宝莲和法国那边关系很好,这对于两国来往之间的交流,是很大帮助,所以我们才会给宝莲特殊,可现在宝莲对矿地要放弃,按道理说,我们这边是要重新对外招标让人承包的,如果私下交易给你,这不是犯了规则和规矩吗?” 我让黎落曾经调查过陆平帆这个人,三个字可以形容,假正经,可假正经之后还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贪。 谁不知道他现在的职位有多大权利。坐在这样的位置,基本上没点好处,就别想让他给你办事,他现在这样再三退阻,我诚意。 这点我是非常清楚。 所以在他这句话一说完,我笑了笑,而是又再一次将一盅汤推到他面前说:“您喝汤,我们之后再聊这个话题。” 他看了我一眼,便将汤碗的盖子打开,刚把勺子放进去,里面便传来咕咚一声,非常的清脆,他手一停,便下意识看向我。 我若无其事的替他夹着菜说:“听说这里的汤美容养颜的,女人最喜欢,不如我让服务员给您打包好,让您带回去给您夫人?” 他看了我良久,突然就笑了出来,又顺手合上了盖子说:“易小姐,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夫人对这样的汤并不喜欢,您还是带回去自己喝吧。” 对于他的推脱我并不急,自己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一:“陆局长不用如此,您应该知道的,这种事情,都是相互的,以后还会有些什么汤。谁都说不定,所以这份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他嘴角的笑慢慢一收,正好此时服务员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手上带着一个打包盒,她把打包盒放下后,她便安静离开了。 包厢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我从桌上站了起来,亲自替他将那碗汤连着汤碗一起放入了打包盒内,然后又用了一个袋子小心翼翼装好,一切全都准备完成后,我再次看向他说:“带回去后,汤热一下会好点。” 陆平帆没有说话,他端起桌上那杯酒,缓缓喝了一口,接着他说了一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淡笑着说:“荣幸之至。” 陆平帆低笑了两声,之后这段饭并没有维持多久,接着陆平帆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顺手提上了那个打包盒袋子,我就坐在他身后目送着他离开。 等他离开后,我便扣上了手上的茶杯盖,然后望着桌上那些基本上都没怎么碰过的饭菜冷笑了一声。 这件事情,应该暂且就这样定下来了。 陆平帆这种人,只会假正经,他怎么会不要,之前再三推脱,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我我喝完那杯茶,便喊来了服务员买单,这才起身离开了饭店。 (天津) ------------ 133.项链主人 陆平帆收下礼物那一刻,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了,相当于矿地这块地,我们便已经敲了下来,市待着我并不觉得安全,目前宝莲对我种种可疑的行为,让我有点危机感,所以,在给陆平凡送完礼物的下午,我便让黎落订飞机票。晚上便直接飞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于正和知道我回了,也清楚我这边的情况,便给了我一通电话,和我简短的交流了几句话,他在电话内心情很好的叮嘱了我几句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你就好好休息,小樊,爸爸这次要好好感谢你。” 矿地这件事情算是我为了于正和完成了一件心头大事,他为了表示感谢,往肖若云的名下划了一栋价值很高的房在我妈名下,而且是在他们两个人认识的纪念日上,亲自让自己的秘书下的决定,说是纪念礼物。 收到这样的礼物的肖若云,别提多开心,那一天她整个脸上全都是笑容,就算是病还没好,脸上带着倦容,也依旧容光焕发。 于正和陪着他过了一整天的纪念日,连晚上都是在她房里。 而矿地这边的事情完成后,关于股份与宝莲那边交接的事情,我也没有再管过,算是彻彻底底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那段时间,我基本上是睡了又吃,吃了又睡。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后, 终于乔林然这边出事了,他和我提出了离婚,离婚的理由,是他要给自己情妇和自己的儿子一个名份,当初乔林然和我结婚,就是因为被逼的,我们双方磨了这么久,他我的忍耐度也终于到了极限。 他会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出离婚,我一点也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跑去和他父母来个先斩后奏,可我也相信,就算他去先斩后奏,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一个人绝对不是我。 乔林然来和我谈离婚,是亲自来我公寓和我谈的。 他直接把一份离婚协议放在了我面前,我坐在了他对面看了他良久,他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甚至很认真,还带了一点请求。他说:“小樊,我知道可能这种事情有点唐突,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双方纠缠在一起。不过是耽误各自的时间,当初我们结婚,我本来就不是自愿,你清楚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现在我的儿子出生了。我不想和你再以这样的方式继续过下去,所以我现在想快速结束掉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场景,我曾经也经历过,那一次是赵州,这一次是乔林然。那个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有点难受的,毕竟我和赵州要说没有感情,也不能如此否定,可是和乔林然,我是非常清楚,我们结婚这么久,除了一纸婚书,我们严格点来讲,就是两个完全不熟悉对方的陌生人。 我们从来没有同过房。新婚的第一天,便是我睡在床上,他睡沙发。 他对那个女明星叶飞是真爱,其实对于这种人我还是由衷的感到佩服与尊重的,可惜的是,现在我需要乔家的背景来给我撑腰,所以对于他的离婚请求,我很无情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你可以去和你的父母谈,如果他们同意,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说完这句话,起身就想走,乔林然从后面一把拽住我说:“易小樊!你是清楚的,如果我父母同意,我根本就不会来这里,找你谈这件事情。这次就当是我求你!你在协议书上签下你的名字行不行?” 我直接将他的手从我手臂上一甩,我抱着双手对他冷笑说:“你应该也清楚,这场婚姻不是我在上面签下名字,我们之间的婚就能够离成的,乔林然。这是商业联姻,你可以在我外面养女人生儿子,就算生上是个八个,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我甚至不会干涉,可对于离婚这间事情,你应该清楚,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不,所以,这并不是我的问题。你找我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直白的说完这段话,又想走,乔林然又再次拽着我,他说:“是,这是商业联姻确实不错。可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以这样的模式和我在一起吗?难道你就没想过改变吗?” 对于他的问话,我只是淡淡笑着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各自玩各自的,又互惠互利了。不是很好吗?” 我懒得在这里跟他纠缠,把他的手一甩,然后直接朝着房间内走去,也没有看乔林然的脸色,反手将门给关上。便把他关在了外面。 最后乔林然和我谈离婚没有谈成,气得把我公寓内的东西砸了个精光,他在外面骂着我说,从来就没有见过我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听了只是冷笑,逗弄这鱼缸内的金鱼。 他走后没多久,我无意间又看到了首饰盒内,那一对项链,我始终觉得这对项链存在一些问题。 我又从首饰盒内再次拿了出来,仔细在那条项链上研究了许久,时间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易晋送我这条项链的细节了,我只记得这条项链是易晋从某拍卖会上拍卖回来的,而且还是以高价。 听说是英国某个著名设计师临死前最后的设计作品,曾经还被英国皇室所收藏,算得上是古董了。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项链到底有值钱,易晋送给我,我时不时带一带,就随手塞去了别的地方,那时候我妈总说易晋宠我,迟早要把我宠得无法无天了。 易晋也总是一笑置之,他送给我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去深究来历,以及价钱,而且他送过我太过东西了。 我望着那条项链回忆了许久,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当时易晋是单独拍卖的这条项链吗? 既然是一对。不是应该一起拍卖下来,才算成品吗? 我想了良久,越发觉得不对劲,也回忆不起来什么,便迅速找来了一台电脑。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这条项链的名字。 有关于这项链的消息,便一一从电脑屏幕上跃了出来,当时易晋拍卖这条项链,是以整整一千万成交的,当时很多报道都在猜测这条项链。他用高价钱拍下,是否是送给他的女朋友。 因为这条项链的设计灵感,来自于一则爱情传说,项链的设计其实是男女都可以通用的,设计方面并没有偏向性别这方面,因为那设计师一直认为爱情是没有性别界定的,所以她的项链,自然也没有性别定义,这是她的特色。 可易晋当年拍下了一整套,为什么另一条会是在傅姿雅手上?是不是曾经易晋拍下后。觉得另一条无用,又把另一条拍卖了出去? 可是这根本说不通,易晋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说易晋和傅姿雅认识?傅姿雅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先生会是 (天津) ------------ 124.调查 易晋?难道宝莲背后的老板是易晋?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否认,应该不是他,宝莲和他根本没人和关联,这件事情就算是千扯万扯也扯不到他身上去,可是这条项链又怎么解释?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团迷雾,我根本无法从这团迷雾当中扯出线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理它,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暂时不能胡思乱想。 我把电脑合住后,便把项链放了回去,打算先不想这件事情。 可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后,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那颗胡思乱想的心,我想了许久,虽然明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查宝莲,确实有些冒险,可我还是给了江华一通电话,我让他帮我查查宝莲背后的老板是谁。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宝莲这个名字,下意识和我重复了一句。 我无比肯定告诉他说:“是,就是宝莲,能不能帮我查出他背后的老板是谁?” 他说:“宝莲是法国的那一家企业吗?” 我说:“是的,就是那一家。” 江华从出国替我找易晋开始。便再也没有接触我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理解我为什么查宝莲,所以接着他问:“你查宝莲干什么吗?你们现在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我说:“对,最近有往来,以后也可能会有往来。” 江华说:“法国那边的有些不好查,毕竟那边不太熟悉,而且我听人说过,宝莲这边的水有点深。” 我说:“先不管这些,你帮我查查,能够查到什么就算什么。” 他说:“好,那我试着去查一查。” 我说:“嗯,先这样。”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一颗悬着的心,并没有落地,反而提得更高,人的好奇心永远都是如此,明知道前方是一片沼泽,可也非得不信邪的要去试一试。 我不知道江华那边给我答案的期限是多久,我甚至不抱希望会有什么结果,所以那边的事情暂时也没有理会,而是一时处理着乔林然。 对,就是乔林然,他很厉害,在我这里大闹了一场后,便带着自己的情妇去了他父母那里摊牌,我知道依照他现在的决心,他要替情妇正名的想法,早就急不可耐了,就像一只呼之欲出的鸟。 可那又怎样,他就算是情妇的全家全都带过去,都没有任何用处,现在的于氏和乔家就像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种婚姻根本不是你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解清楚的,乔家那边会同意,那就有鬼了。 那天乔林然带着小三带着儿子去他父母那里大闹,别的好处没有讨到,倒是直接把他妈气得吐血了,对,就是吐血了,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乔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嘴里,衣服上,全都是血。 倒是把乔林然吓了好大一跳,他的情妇完全就是被这景象给吓傻了,根本没有料到电视剧里这一出竟然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一刻。 她想去扶不是,不扶也不是。 乔林然被乔老爷子一耳光直接刮在了地下,当时的乔家可谓是闹成了一团啊,喊的喊救护车,扶的扶着乔老太,乔老爷子在一旁急得面红耳赤,还好我冲了进去,扶着乔老爷子在一旁坐下,让他先冷静一点。暂时稳定下自己别把自己我气倒了,然后又走了过去,对有意识,且精神状态还都无异常的乔老太细声问:“婆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有气无力的说:“胸口堵慌。” 我安抚下她说:“没关系,有可能是肺部有淤血,我认识的人当中也这样过,您别乱想,我们现坐着休息一会儿。” 她嗯了一声,然后便紧紧攥着我的手,我让仆人倒了两杯水温水过来,一杯给了乔老爷子,一杯给了乔老太,两个人这才从慌乱中逐渐找到了一丝理智。 乔林然在此时根本不敢说什么,孩子又在这里吵得厉害,乔老太有气无力的喝完手上的温水后,她颤抖着手再次指着乔林然说:“你要是下次敢把这个贱女人带回来,乔林然,我就死给你看!” 如此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似乎是一棍子把乔林然心里的希望给打死了,他根本不敢再说什么, 乔林然的情妇抱着孩子,也紧抿着唇坐在那里闷不吭声,她脸上全都是眼泪,大约是想着登堂入室没机会了吧。 我甚至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救护车来了后,我跟着护士把乔老太扶上了车,因为乔老爷子身体一直也不是很好,家里的仆人都劝他留在家里等,他这才没有跟过去。 乔林然大约是介意他妈刚才那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他没有陪着去医院,而是留在了乔家还有点不死心的想说什么。 我也随他,因为无论如何,他想要的东西是觉得不可能实现的,他现在无异于自讨苦吃。 乔老太送到医院去检查后,被诊断是上消化道出血,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要在医院住上一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全程亲自照顾,乔老太总是念叨着说,是他们家乔林然对不起我。 谁对不起谁,我都不会介意的。我要的目的,是让乔林然知难而退。 想离婚,根本没那么容易。 乔林然大约是被我逼到了绝路上,他有点狗急跳墙了,直接把我和黎落的事情捅破在他父母的面前,可是他的父母比较相信他会出轨,也绝不相信我会与自己的助理有染。 所以这则消息到达乔林然的父母面前,并没有在他父母那里揭起多少波澜,乔老爷子还扬言要和乔林然断绝一切关系,说家里的财产不会给他任何一分,让他尽管闹。 乔家因为这件事情。几乎是闹成了一团,双方都没闹出一个结果,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没有乔家二老松口,乔林然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儿子和情妇带回来。而我在乔家的地位基本上是稳固的,完全不会受什么影响。 正当这边糟陈一团时,我派去查宝莲的江华终于给了我一通电话,当时这通电话打来时,我正陪着乔林然他妈说着,他妈知道我有正事要谈,便催着我去接电话。我说了一句:“我等会就来。” 便直接去了外面走廊,我刚摁了接听键,里面便传来了江华的声音,他在电话内和我说:“我只查到了一点基础信息。” 一听到基础信息,我本来是不抱什么结果的,此时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有信息总比没信息的好。 我说:“哪些信息?” 江华说:“宝莲就在这几年换了总裁,前任总裁已经病逝,接受宝莲的是前任总裁的女婿,具体叫什么名字,查不到。” 我没想到就这些。我说:“就没有别的了吗?” 江华说:“这是好不容易查到的,宝莲那边在这方面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的,基本历来总裁都很低调,从来都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面的。” 我知道江华在这方面已经尽力了,宝莲那边确实难挖,在法国那边都难以查找,更何况是在国内,果然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江华了解我,他知道我调查宝莲集团后面老板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又再一次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打算瞒着江华了,也不想这件事情自己埋在心里瞎捉摸,也许跟他说,两个人一起想,可能还不会那么摸不清楚头脑。 于是我把我所知道的疑点,以及难以解释想通的事情和他说了出来。 江华听了觉得惊讶不已,他说:“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宝莲背后的人可能和易晋有关系?” 我说:“对,我现在只是怀疑,你应该知道我有一条项链,那条项链是易晋当年整条拍卖下来的,一条他送给了我,另一条却在傅姿雅手上。而傅姿雅确实是宝莲集团的老板娘,那我想问,为什么易晋拍卖下的这条项链会落在傅姿雅手上?而且他们两个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我这句话刚落音,手机内忽然插播进一通电话,我原先以为会是黎落,可定睛一看,来电提醒上竟然显示的是傅姿雅两个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给我电话,犹豫了两秒之后,我还是摁了接听键。 我接听了她的电话,傅姿雅似乎非常的惊喜,她第一句话便是:“小樊!你是不是回了家?!” 我愣了几秒,这才笑着说:“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 她在电话那端好兴奋的说:“我现在已经到了你们家里的这座城市!” 我点惊讶,可转念一想,应该也不奇怪,现在正是于正和跟宝莲那边进行股份交接的时候。 我顺着问了一句:“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请你吃饭啊。” 她似乎也有此想法,连声答了几句:“好啊!好啊!我现在正在英利广场这边。” 我笑着说:“正好,我们这里离的不远,我半个小时过去找你。” 她自然是笑着说好。 和傅姿雅挂断电话后,我便匆匆和江华说了几句,结束了我们之间的电话。 既然查不出来什么,傅姿雅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而且主动送上门的。 我要去见傅姿雅,自然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乔林然的妈妈,我走入病房后,和她说:“婆婆,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过去处理一下。” 正靠在床上翻着佛经的她,立马把自己脸上的老花镜摘了下来,她笑着说:“你快去,赶紧去,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早就说过不让你陪着,你非要陪。” 我拿起后面的包,笑着说:“那我走了。您要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怕的话,我会叮嘱护士来这里陪着您的。” 她笑容平和说:“赶紧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喊来的护士来陪着她,正当我提着包要出病房门的时候,乔母从后面唤住了,我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她,她目光紧紧落我身上,看了我良久才说“你别怪林然,他这个人就是太倔了,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你比这世界上任何的姑娘都要好。不比任何人差,婚姻是相互包容的,总有一天,林然会明白你的好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气馁,或者伤心,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倒是让我有点感动了,因为在我印象中,乔母一直都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但是胜在温婉,和人说话永远都是温温和和,可是她和我交流的次数并不多,这也是她今天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 我沉默了几秒,良久才笑着说:“我知道的,我会和林然好好相处的,您放心。” 她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放下了心,便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好孩子。” 我从医院那里离开后,便直接打了一辆车去找傅姿雅,她果然正在英利广场这边看着人唱歌,看上去是孤身一人,可就在一米的地方却站着两个有点眼熟的保镖。 她看人唱歌表演正看得无比起劲。我从站在她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后背,她回头一看到后面站着的人是我,便开心的握住我手跳了起来说:“小樊!你来了啊!” 我笑着说:“对啊,等了很久了吧?” 她说:“没有,没有,我们去吃饭吧。” 她拉着我就朝商场走,估计是很饿了,那两个保镖见我们跑了,便迅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跟在了我们身后。 傅姿雅似乎是想甩开他们,不过那两个保镖一看就是顶级的。我们两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小儿科,根本甩不掉,到后面傅姿雅只能叹口气,认命一般拉着我随便进了一家餐厅。 到达那家餐厅后,她点了很多的菜,一桌子几乎都摆满了,我看到后,被这症状给吓到了。 她笑着说:“我每次都是这样,吃的不多,但是我点的多。” 傅姿雅那两个保镖是在太显眼,这里只是普通的商场。来这里吃饭的也都是普通人,谁来吃饭,身后还跟着两个耳边别着蓝牙耳机的保镖啊。 而且那两个保镖还很不识相的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每个进来的客人都会看一眼,都以为是什么大明星来这里吃饭,导致看得人越来越多了。 我明显感觉到了傅姿雅的不自然,她用菜单挡住我们两个人的脸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说:“可是菜都点好了啊。”我想了想说:“要不让他们先走?” 傅姿雅皱着眉头摇着头说:“如果能够让他们走,我早就让他们走了。” 我说:“你先生也来了这里吗?”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并没有觉得反感,也没听出我是故意问的。很自然说:“没有,他还在事,我是跟陈溯一起过来玩的。” 我说:“那还是让保镖跟着的好,不然会发生什么意外谁都不无法保证的,毕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不着痕迹的给傅姿雅倒了一杯茶,刚想递给她时,她说:“其实我也不想让保镖跟着,可是你知道的,有时候还是不太安全,而且又是单独出来。”她似乎是怕我在意。 我笑着说:“安全最重要,而且你先生没在这里,确实要谨慎一点。” 提到这点,傅姿雅没笑得眉眼弯弯说:“他后天就会来这里。” 我惊讶的问:“是吗?” 傅姿雅说:“对啊,来这边处理点事情。” 我说:“那我要不要请他一起吃个饭?而且你们住在哪个酒店?倒时候我好去找你啊。” 傅雅姿说:“我们住哪个酒店还没定呢,不过我先生他不怎么爱出门用餐的。” 听她这样说,我也只能说:“好吧,既然这样,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傅雅姿咧着嘴笑着说:“你别介意,主要是他每天也挺忙的,基本上都不怎么在家里,连我都不能怎么见到他。”她说这话的时候,撅了撅嘴巴,表情带着一丝落寞。 她平时都看上去很开心的,这倒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试着出言安慰她说:“男人都比较忙的,就像我的丈夫也是一样,都是以事业为重。” 她听我这样说,那丝落寞倒是好了点,她说:“不过他除忙点,对我其实很好很关心的,什么事情都会提前替我准备好,从来都不用我操心。” 傅姿雅很明显谈得越来越多了,我成绩抓着机会继续引导她说:“哦,是啊?你先生多大?” 傅姿雅没有立马回答出来,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比我大几岁。” 她的语气并不肯定,甚至无法准确说出来大几岁,而是来了个大概。 我有点意外问:“难道你不记得他生日吗?” 傅姿雅朝我小小的吐了吐舌头,略尴尬说:“他不怎么喜欢过生日,所以,我也不怎么关注过他生日是哪一天。” 听到这里,我握住杯子的稍微紧了紧,我又问:“你们认识不久吗?” 说到这里,傅姿雅略害羞的说:“认识好长时间了,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她似乎是在找形容词,过了半晌她才说:“他不怎么喜欢说话,比较严肃,有时候我有点怕他,所以不敢和多问他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没怎么再去注意身边的那些围观的人,我替她夹了些菜放在碗内,笑着说:“自己的丈夫有什么怕的,以后要一起过一辈子的,这样可不行。” 她吐出一口气,失落的说:“我也觉得,自己确实对他太不够了解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 我又再次安慰她说:“没关系。你们应该结婚没多久,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去了解彼此,这种时间急不来的。” 傅姿雅听到我的安慰,并没有开心起来,反而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吧。” 我转移话题说:“先吃饭吧。” 她点了点头,不过兴致没有之前那么高了,我又随口和她聊了几句别的,她这才沉下去的情绪,这才又一点一点上来,最后围观的人似乎少了,我们双方也全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两个人的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傅姿雅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去洗手间后,那两个保镖自然也跟着她离开了,不过她离开没多久,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在此时响起,我拿起她手机刚想去追,起身却发现她已经入了洗手间,我只能把手机放下来,可放下那一瞬间,来点提醒上只有一串英文,可是我研究了一眼。又发现好像不像是英文的格式,似乎是法文,那个发文似乎是丈夫的意思。 我查看傅姿雅的资料时,上面有一部分就是用的法文,而且出现过这个单词。 可是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那通电话还在想,不端在桌面发出震动,我伸出手想去拿,可是手才停留在手机的上方我又停了下来,正举棋不定的时候,那通电话终于又恢复了悄无声息。 我手这才又再次放了下来,我打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碟子内的食物后,第二通电话又响起,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这次我没有去碰,我傅姿雅才刚认识不久,根本没到那种提替她接电话的地步,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我只能让自己尽量去忽视电话铃声,这铃声又忽然断了,傅姿雅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消息是用的是法文,似乎很长,我粗略看了一行。却看不懂。 恰巧这个时候,傅姿雅在保镖的陪同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我从她手机上收回视线后,便立马坐端正身体。 她在众人的视线缓缓走过来后,看到亮起的手机,我提醒她说:“你电话刚才响了两次,找你的人似乎有急事。” 她把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便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说:“你先生吗?” 她笑容灿烂说:“对啊,他说他今天晚上过来。”说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对我说:“我去回个电话给他,你等我几分钟。” (天津) ------------ 123.小奇,是你吗? 傅姿雅又起身从我面前离开了,不过她并没有离开多久,差不多一米远,她和她先生交流也是用的法文,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傅姿雅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不知道两个人聊的是什么,聊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左右,大约电话已经结束,她握着手机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开心的说:“抱歉啊,让你等。” 我同样也笑着说:“没关系啊,看你和你先生聊天的笑容,很相爱啊。” 对于我的的调侃,她有点不好意思,略羞涩说:“没有,他说晚上十点到,顺带也把孩子一块带过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离十点快了,我说:“那我们赶紧快吃吧,十点快到了。” 傅姿雅显然也没有太多心情陪我在这里玩,所以我们匆匆用完餐后,她和我说了再见,便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了商场这边。 她走了后,我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商场,我本来是想继续去医院陪乔林然的母亲的,可是我刚上了车却犹豫了一下。傅姿雅说她先生十点到这里,来这里应该是飞机,如果是飞机的话降落的点,一定是在本市的英利机场,既然是这样也许我可以去碰碰运气呢?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时间,应该还能追得上傅雅姿的车,我坐在车上立马对司机说了一句:“去机场,快点。” 司机没想到我竟然会突然改道,他看了我一眼,不过什么都没问,在我急促声中迅速启动了车,车子便开始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去往机场的路上只有这一条路,最快的也只有这一条,我们傅姿雅从商场出来,前后离开并不久,差不多五六分钟,如果我的车不堵车的话,应该还可以追得上。 于是在车子赶往机场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密切关注着我们周边的车,果然就在一个红绿灯前,我隐隐约约看到了傅姿雅的车,她的车太过明显,因为后面还跟着两台车。 我本来还没想过能够追上她,或者找到她,因为这其中存在太多因素了,谁也说不定中间会发生一些什么事,导致双方在这宽大的马路上错过,不过,我今天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我和傅姿雅之间隔着六七台车的距离,还是让我一眼就找到了她。 绿灯过了后,红灯便开启,傅姿雅的车便缓缓开动,从红绿灯前呼啸而过,后面跟着的那两辆车也紧跟其后。 她们的车走了后,后面的车自然也缓慢启动,我们的车紧随其后,我有点紧张,怕出疏漏,把傅姿雅给跟丢了,所以不断一遍一遍的叮嘱司机让他一定要紧跟在那三台车后面。 司机在我的话中,也万分谨慎的跟着,不敢出半分差错。 好在今天前面的几台车开的都很顺利,也磨蹭,跟在傅姿雅车后倒是不成什么问题,之后我们随着他们车直接开往了飞机场的停车场下,傅姿雅没做坐我的车,所以根本认不出我的车,这是让我稍稍放心的点。 我们前面几台车选择了另一个停车场的入口,所以我们的车很顺利的跟着傅姿雅的车进入了停车场,在她的车找好停车位后,我们的车也紧随着她的车,停在了一旁。 没多久傅姿雅从车内走了下来,看得出她还是很开心的,随着身边的保镖坐上了电梯,我没有下车,也没有继续跟在她身后,我只需要守着她的车便可,因为他们要离开,迟早是要回来的,反而跟在她身后有点不太安全。 在这顿时间自然是非常漫长的,傅姿雅去了多久,我便等了多久,等了差不多差不多半个小时,等得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我,刚想掏出手机给黎落一个电话,可谁知道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司机,突然提高音量说了一句:“小姐小姐,他们出来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手一抖,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抬起脸看了出去,这一看,并没有见到我想看到的画面,直达电梯内走出来的是几个保镖,现在连傅姿雅都没见到了。 那几个保镖很明显是下来接车的,他们走到车旁后,便迅速开车从停车场离开,他们的车走的很快,我和司机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差点跟丢了。 好在今天停车场下来的车比较多,他们的车堵在了入口的位置,让别的车先过去,而就在这段时间中,我们的车也随之跟了上来。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停车场后,他们的车停在飞机场的正门口,就在此时我们对面突然插过来两台车,在我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正好和我们的车撞了个正着,当我听到耳边和身体接触到似曾相识的巨响时,我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一下霸占着我的大脑。 等那声巨响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后,我才从双手间缓缓抬起了脸,司机比我反应的快,他坐在驾驶位置上焦急的问了我两句,有没有怎么样。 我赶忙回了一句没事,便抬头去看前面怎么一回事,两辆车连连撞在我们前方,我们半个车头全都撞凹凸了下去。 那辆车车的司机也显然没回过神来,好半晌才磨磨蹭蹭从车上下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打发司机下去和他们交涉,司机按照我的吩咐下去后,我突然才想到一个问题,傅姿雅呢?! 我看了一眼车前方,除了几个人影在走动,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我又推开车门立马下了车,不死心的在四周环顾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和车,早就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我没想到这次宝贵的机会,竟然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而且还是在关键时候被两辆车莫名其妙的撞着车,我气的直接冲上去把正跟两个肇事者争论的司机拉开,愤怒的质问他们,到底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为什么还要跑出来撞别人的车! 可能当时我态度太过恶劣激动了,本来还处于争论当中,可我这火气十足的话一出,瞬间就在飞机场吵了起来。 双方都不肯想让,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吵了大半个小时,最终还是由警察过来进行调和的。 黎落在得知我在飞机场这边出了撞车事故,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时的情况正是吵得最激烈的时候,警察在一旁都很无奈的插不上手。而我连面子和形象都不要了,像个泼妇一样和那两个男人大声说着话。 黎落见状赶忙走了上来,一把拉住还一肚子火气的我,把我交给了司机,让他把我带去车内坐好,然后剩余的事情他来解决。 司机知道,这样吵下去不是个事,便也不管我的挣扎与警告,强制性的把我拉上了车,之后便一直都是黎落在车外和警方以及肇事司机他们交涉着。 差不多又是半个小时,等黎落交涉了半个小时,在记者赶来之际,他也快速上了车,也没有再飞机场这边多停留。 车子迅速开离了。等走了好远,黎落这才皱眉看向我问:“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你知不知你刚才这样的行为很掉身份,要是被媒体记者知道了,又是一通乱写,只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让保险公司去处理就好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现在我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不太妥当,不过,我现在整个人却依旧还陷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导致又失去的可惜当中。 我没有太多心情和黎落说话,只能揉着眉头说:“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家吧。” 黎落见我态度敷衍他也来火了。他说:“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暴脾气?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能不能想清楚在决定自己要做什么?还好我这次来得及时,不然明天你就等着被那些记者乱七八糟乱写吧。” 我冷冷的说:“在四年前我就已经被人写得一文不值,面目全非,到现在我还怕他们写我什么?现在一个这样的我,他们还有什么好写的?!” 黎落感觉我现在情绪的暴躁,他不敢再继续和我争论下去,便只能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再理我,大约是想让我冷静点。 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太暴躁了,过了半晌,我揉着眉头疲惫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说完这句话,也坐在那里不再吭声。 车内短暂沉默了一会儿,黎落扭头看向我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今天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风格。” 我说:“我知道。” 他问:“你来机场干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想说说太多,只是低声说:“别问了,先回家。” 黎落见我提不起兴趣,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只能先让司机朝我公寓的方向开去。 等到家里后,我这才感觉自己那暴躁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黎落去厨房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从他手上接过后,他问:“冷静下来了吗?” 我喝了一口水说:“我这几天休假,你自然也不用上班,怎么从你父母那里回来了?” 黎落说:“我爸后天要跟着他的上级去市,家属也要陪同,我待在家里没事,所以就过来陪你了。” 我握住杯子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我说:“去了市?去市干什么?” 黎落将身体陷入在沙发内,他很是悠闲的开了电视机说:“那边有个会议,说是过去开个会,谈各城市改革的问题。” 我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杯内放了冰块的冰水,黎落见我不说话了,侧头看了我一眼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立马笑了笑,转移话题说:“我饿了。” 黎落听到我说饿了,便自告奋勇站了起来问:“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向他,语气带了点撒娇说:“随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 这句话自然是给足了黎落的不少鼓舞,他说:“我现在就去给你走。” 说完,眼里便全是清澈的笑,在看到他那丝笑的时候。我立马转移了视线,略有些心虚放下手上水杯说:“我帮你去打下手。” 黎落摁住我肩膀说:“不用,你身体才刚好,我去就可以了,只要你想吃我做的。” 他说完,不等我反应便已经朝着厨房走了去,我坐在沙发上看了正在厨房忙碌着他的良久,便只能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可终究在看些什么,自己其实并不清楚。 一时想着今天那场突如其来,又恰到好处的车祸,一时又时不时想着刚才黎落说的话,之后连黎落已经准备好晚餐喊我吃饭,都没有发觉。 他又喊了我几次,我只能从沙发上起身,立马朝餐桌边走了过去,暂时将脑海内的念头全都给屏弃掉,便和黎落在那说说笑笑。 第二天肖若云一大早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让我回趟家一起吃个饭,我便黎落留在了我的公寓,十点的时候自己开着车去了一趟于家,到达那里时,于曼婷正和于晟在那里说说笑笑,自从杜凤栖执意从于家搬离后,于家倒是安静不少,也没有人时时刁难肖若云了,看于曼婷和于晟那笑容就知道,日子应该过得比以前滋润。 我从车上下来后,于曼婷便立马迎了过来,笑着说:“你也终于知道回家了,听说你婆婆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她的话,我笑着说:“应该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没多大的事情。” 于曼婷说:“没多大的事就好,妈妈今天一早上就在厨房准备着你的最爱呢。” 我听了没说话,见于晟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我倒是喊了他一句哥。 他倒是也应了一声,我们三人便一起去了大厅,到达大厅后,我见家里如此安静,便问:“爸爸呢?这几天没有回来吗?” 正收拾着沙发上抱枕的于曼婷随口回了我一句:“爸爸去了市,估计这几天都不回回来。” 我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市?” 于曼婷见我的话有点惊讶。便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哦,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她听了,便催促着我说:“那我们赶紧去厨房帮帮妈妈吧,她一个人又不怎么看得清楚,非得在那里瞎琢磨。” 我应答了一声,便随着于曼婷一起进了厨房。 之后一整天我都待在于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就连黎落给了我一通电话我也没有接,一直到到达下午,我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时,于曼婷忽然从后面追了出来问我:“你今天晚上不在家里睡吗?” 听到她这句话,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不了。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 于曼婷皱眉说:“你最近这么忙吗?上次在市都待了这么久。” 我笑着说:“易氏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就算是休假,还是要顺便处理的。” 她听我这样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让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离开于家后,我并没有回公寓,而是临时定了票去了市。 在赶去机场的路途中,我没想到会这么巧,竟然会碰上陈溯,当时他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出口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发现我,他出了出口后,便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我本来想跟过去看看,可是时间上显然已经来不急了,我定的票,正好还有三分钟开始检票。 可我想到上次错过的机会,心里是一阵不甘心,眼看着就要检票了,我想了想,什么都没想,便转身朝着陈溯跟了过去,他坐着电梯下停车场后,我也坐上了另一趟电梯。 等到达电梯下面后,陈溯却突然不见了,我茫然的在四周看了一眼。心想着难道我又跟丢了吗? 可就在我抬眸那一瞬间,我从头顶一面反光镜上看到,陈溯正好站在我身后看向我。 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他察觉出来了,我和他在反光镜内短暂的对视了一段时间,就在那一秒,我平复下自己一瞬间的慌乱,便转过身看向了他。 他握着手机朝我缓缓走了过来,到达我面前后,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笑着和我说:“易小姐,好巧啊,您竟然也在这里。” 我看向他,也淡笑着若无其事说:“是啊,好巧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出差吗?” 他笑着说:“我从市那边回。” 我哦了一声,暂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什么。 地下停车场很安静,空气中分分钟流窜着名叫尴尬的气氛,我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鲁莽,跟踪一下傅姿雅是没什么任何问题,跟踪陈溯显然这种行为是冒险的。 他虽然没有问,可我知道他肯定看出我在跟踪他,只是给我面子没有戳穿我而已。 我努力缓和气氛笑着说:“既然是这样,我没什么事情,你走吧,这么晚了。” 陈溯见我手上提着行李箱,便问:“您这是也要出差吗?” 我说:“我刚出差回家,也是回家。” 陈溯说:“需要我送您吗?” 我赶忙摇手笑着说:“不用,我司机已经到达停车场了。已经很快就能够找到我。” 他见我这样说,便也没有在坚持,他朝我礼貌的笑了笑说:“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我说:“行,你去吧。” 他没在这里和我多说什么,和我打完招呼后,自然是转身从我面前离开了,我看着他上了一辆车,应该是自己的车,车旁边没有别的车了,就只是他的。 他上了车后,差不多一分钟,车子便从我身边经过开出了停车场,那一瞬间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不断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或者这是一种巧合也说不定啊。 也许另一半项链被易晋当成礼物送给了哪位富太太,然后几经转折才落到傅姿雅手上呢?这谁也说不定啊,毕竟这个圈子要说大,其实也并不大,就算傅姿雅是在法国,可那又怎样,名品从来不分国界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各种巧合吗? 就算项链是个巧合,可那天的车祸让我觉得很奇怪又纳闷,为什么就在那样的关键时候,那短短几分钟,正好两辆车朝我的车撞了过来。 会不会是故意的? 可是否是不是故意的,也根本无法考证,只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陈溯在知道我跟踪他后,他有点谨慎。 而且那天在医院,他为什么要问医生我的身体状况。 并且根本不像是随口一问,而是问的很仔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这样做,难免不让我起疑心。 可所有的一切就像迷雾,我根本辨别不清楚方向。 不过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有任何用处,先去了市再说,我只能先从停车场返回到机场大厅,因为时间过了,我只能重新买票,可下一班飞往市的飞机是晚上十点,也就意味着我要在机场等好几个小时,我瞬间就觉得自己,真是办了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可现在也没办法了,也只能坐在机场等,我在p休息室等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这才终于等到我那一班飞机,直接飞往了市。 到达市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再折腾,便随便找了个酒店下榻了,连洗漱都懒得动,直接呼呼大睡了过去。 可做的梦仍旧是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小孩的哭声,一会儿是大海声,一会儿又是像是小奇在喊着妈妈,我在梦里挣扎了好久,把自己挣扎着满头大汗后,我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头顶。 有一瞬间,我有些分辨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躺在那里看了良久良久,我才想起,原来我人已经到了市。 我又重新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双手竟然紧握着拳头,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那场梦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一场噩梦啊。 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也许小奇一直都在,一直在等着我替他报仇血恨。 我从床上起来后,看了一眼今天的时间,正好是那日小奇的忌日,我从包内拿出一包冥纸后,便在阳台的花盆里点燃,冥纸的中间夹杂了很多剪得精巧的小人儿,有小奇最喜欢的多啦梦,还有三只小熊,以及黑猫警长,还有他最喜欢的小人书。 我今天晚上风有点大,吹得花盆里的火在空气中来回撕扯,撕扯出各种影子。 我望着那些火的形状,笑了,我笑着说:“小奇,对不起,妈妈今天走的太匆忙,没有给你带你最爱的零食,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妈妈给你烧了很多你最喜欢的小伙伴,你要是觉得寂寞了,他们会代替妈妈好好陪着你。”说到这里,我控制住自己声音里的哽咽,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和他说:“别怪妈妈,现在我暂时没办法去找你,在那边你一定要听话,不要调皮,也不要和天上的小朋友发生争吵,要是被人欺负了,忍一忍,等这边的事情安顿好,妈妈就去找你,好吗?” 寂静也空划过了一声鸟叫。我听到这声鸟叫后,缓缓了站了起来,看向阳台上的栏杆上,栏杆上停着一只知更鸟,正歪头斜脑的看向我。 我稍稍伸出手,那只鸟忽然飞落在了我手指上。 他们说,每一个小孩死去后,就会变成一只知更鸟,而且有一天他们会飞回来找自己的父母,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事,因为自从小奇死后,我连梦都没怎么梦过他,就算梦见,也只是看着他站在我对面。远远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喊妈妈,更不哭闹。 可更多的画面,永远都是他在被吊在那棵枯树上时的恐惧的尖叫声,这么多年了,这只知更鸟会是他吗? 他回来看妈妈了吗? 那只鸟停留在我手上后就像是瞬间静止了一般,我刚想伸出手去碰它,可就在我碰它的那一霎,它扑腾了一下翅膀,瞬间从我面前飞走了。 它飞了一会儿,飞到一棵树上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它似乎是在和我告着别,冲我叫唤了两声。 下一秒,它又再次扑腾着翅膀,去了更广阔的天空,在漆黑的夜里从一个黑点,到彻底消失。 我就那样站着,没有动,没有哭,只是麻木的看着它消失的那一方,我小声的问:“小奇,你回来看妈妈了吗?” 寂静的夜里没有人回答我,更加没有那声鸟叫,只是一阵狂风刮了过来,火盆里的那盆燃烧正旺盛的火。就在那一瞬间被吹灭,那些残留在火盆里纸的残碎烟灰,被风带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我笑了,可笑着笑着,那丝笑在我脸上还没维持几秒,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起,竟然全是泪。 (天津) ------------ 126.蛊惑心智 天会黑,也终会亮,第二天早上,天逐渐白了起来后,我换了一身严肃又正式的衣服,去了门口的省委政府大厅等着,来这里的开会的人员都还没陆陆续续没有到齐,差不多到九点的时候,才走进去好多人。 大厅内站了一堆的保镖与保安,我进不去。我只能在外面看着,我看见了五六米的远的地方停了两台车子,保安将车门拉开后,车上最先下来一个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身边挽着一个四十岁多岁,却仍旧风韵犹存的女人,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大厅走去。 紧接着另一辆车车子也同样下来两个人,下来的人是黎落的父母,两个人迅速的跟在前一对的身后,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直到进了电梯,电梯门被合上后。 大厅内这才恢复了安静,那些保镖井然有序的站在那里站成了一排。 他们开会应该要好几个小时,估计要到中午吃饭时分,不过,我没有离开半步,就算市的太阳刺眼得让人觉得眼睛酸疼,可我依旧在那里等着,今天这一切对我至关重要,出不得一点差错。 果然,差不多十二点,里面才散会,又是零零碎碎出来好些人,我一眼就看到了黎落的父母。仍旧正跟在之前的那个人身后,四个人由着保镖的护送朝外走了来,就在他们从大厅出来那一瞬间,我立马走了过去,对着黎落的父母唤了一声:“黎先生,黎太太。” 黎落的父母在听到我声音后,同一时间回过头来看向我,我朝着他们缓缓走了过去,直到站定在黎落的父母前。 黎落的父母并不认识我,对于我的招呼,满是不解看向,保镖以为我是胡乱搭讪的人,他刚要赶我走的时候,我主动朝黎落的父亲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是我姓易,叫小樊,是黎落的上司。” 黎落的父亲很是不理解的问:“有事吗?” 我笑着说:“有事。” 就在我答完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到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那道视线是黎落父亲,黎国平上司的太太陆曼真的。 当我看向她时。她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一下,身体稍微往自己丈夫身后退了退,似乎并不想让我看见她。 我对她投去了一抹友好的笑,不过她却没有回应我,而是催着自己的丈夫说:“耀清。我们先走吧。” 黎国平的上司,姚耀清见我我们这边有事情,便对黎国平说:“国平,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黎国平立马抓过身来。:“好,我先送您上车。” 姚耀清点了点头,便在黎国平的护送下朝着车那端走了过去,本来保镖要去开车门的,黎国平抢先走了过去。拉开了车门,手扶在了车顶上让姚耀清和他的夫人上了车。 那女人在上车时,还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我一眼,我继续回了她一笑,她心虚的躲了躲。 他们离开后,黎国平又走了过来,看向我问:“找我什么事,快说吧。” 我说:“我有重要事情和您谈。” 虽然我是黎落的上司,可是黎国平似乎并不给我面子,他皱眉说:“你和我那不孝子的事情。我不想管!” 他带着自己的夫人就想走,我没想到黎国平竟然知道我和黎落的关系,难道黎落和他说了?还是他自己主动知道的? 难怪她看到我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不喜欢,正当我站在那里发呆时,被黎国平拉住的黎太太,忽然挣脱掉了他的手,朝我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你比我家黎落大很多岁吧?我早就想来找你了,如果不是黎落拦着的话,易小姐,恕我直言,我们家是个要面子的人,咱们姑且不论你以前那些离谱的新闻,就事论事论现在,你身为一个已婚的女人。还勾引我儿子蛊惑他心智,我告诉你,从这点上来讲我完全是可以去告你的,可我家先生身份特殊,这种事情不宜闹大。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管不了你们什么,可我警告,你最好还是趁早的离开黎落,不然的话,倒时候我没有和你讲情面。” 黎落的母亲对我说完这通话后,黎国平立马走了上来,一把拉住她说:“别跟她这么多,现在这里人多,我们走吧,那个不孝子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处理。我早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的事情早就与我们无关。” 他拉着妻子就走,黎夫人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连连回头来看我,奈何丈夫拉着。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就在他们即将要上车的时候,我及时出言说:“黎先生,我今天不是来和您谈我和黎落的事情的,您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吧。” 他在听到我这句话,本来推着他夫人上车时的手一顿。他侧脸看向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一段,我朝他走近后,我说:“我的父亲叫于正和,想必您应该非常熟悉。” 黎落的母亲并不懂这其中的事情,他见一直嚷着要走的丈夫。竟然神奇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黎国平忽然对自己的妻子说了一句:“你先上车,让司机送你回去。” 黎落的母亲根本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他以为黎国平要和我谈论黎落的事情,她拉住丈夫的手说:“是你自己说的和她有什么好谈啊?!他和黎落的事情就算是让我死,我都不可能同意,你别和我这个女人多说什么,这只是浪费自己的口水!” 黎国平并没有听自己妻子阻拦的话,而是吩咐司机让他开车离开。 司机得了他吩咐后,自然是将黎落的母亲劝进去后,顺带着关上了出门,然后自己也上了驾驶位置,把车从这里开走,快速的离开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黎国平没有多问什么,他严肃着一张脸打量着我,然后说了句:“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我知道他听到于正和的名字,就一定会有反应,毕竟于正和和他上司的关系非常好,他不会不清楚。 听到他这句话,我自然是跟在了他身后,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大厅门口,便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迅速离开了这里。 等到达一家会所后,我和黎国平进了一家隐秘的包厢内。我们坐下后,服务员便走走了进来,问我们要喝点什么,黎国平随便点了一些东西,服务员出去后。顺带着把门给关好,房间内剩下我们两个人。 黎国平这才看向我,他冷着脸说:“说吧,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和黎国平绕一点圈子,而是直接说:“您应该知道我爸爸和您上司之间的关系吧?” 他听到我这句话。便拧着没有问:“你爸爸确实和我上司之间交好,可那有怎样?” 我笑着说:“我不怎样,我今天来是让您看一样东西的。” 在我这句话刚落音,服务员便端着煮好的茶走了进来,我们两个人同时都没有说话,而是等服务员放下茶杯离开后,我从包内缓慢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资料袋递给了他。 我说:“您过目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考虑我这手上的东西会是什么,不过才几秒,他伸出手从我手上接过。将密封完整的牛皮袋打开后,他把里面的一些机密资料拿了出来,才看了一眼,他动作便无比迅速的塞了回去,皱眉看向我。 我并不理会他眼里的惊讶以及还有一丝别的情绪,我说:“这是我爸爸和你上司之间的勾当,这还不是全部资料,只是一部分。” (天津) ------------ 127.带我走 黎国平曼戒备看向我问:“你想说的是什么?我不认为你拿这些和我说,只是单纯的为了聊聊,而且我也不是你聊这些东西的对象。” 听到黎国平这句话笑,我说:“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黎国平似乎没有耐心和我绕下去,他说:“你有话直说。” 我说:“有酒吗?” 我看了一眼桌面,确实是有酒的,我缓缓拿起桌上的酒瓶替他倒了一杯,连同我自己也倒了一杯说:“很多时候,这条路上就是太多蝗虫跟蛀虫了,反而却挡了一些有作为,又廉政爱民的人的路,您应该也清楚,您的上司和我父亲之间礼尚往来间,存了多少勾当,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两个人双剑合璧,在这条路上可谓是走的畅通无阻,可是您是否有想过,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我看了一眼黎国平的脸色一眼,有再次说:“不,更准确说,您是打算继续包庇下去吗?” 我这句话一出,黎国平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他愤怒的说了一句:“胡说八道!” 他指着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今天我不是念在你是于正和的女儿,你这些话足以让你死上一千次,一万次!” 他扔掉身上的餐巾起身就想走,可他才走到门口时,我说:“黎先生,您是想永远都被一个什么都不如你的人压一截,还是想除掉绊脚石,为名办事,您自己最好还是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我相信这些东西,足以让您毫无风险去视线自己想要的。” 我这些话虽然没能让个他回头,可很明显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现在之所以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并不是他还无法接受,而是在谨慎的选择我是敌还是友,他怎么能够相信我会出卖自己的父亲,来和他示好,在他眼里,这可能完全就是一个陷阱。 而且要去绊倒自己的上司这本身也是需要一个巨大的勇气,甚至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也说不定啊,谁这么蠢,一开始就去相信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的话。 对于这种老奸巨猾的人,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打消他的疑虑,而为了能够打消他这些疑虑,我也必须要拿出十足的诚意,他才会选择相信我一丁半点。 我把那些东西放在了桌上说:“这些东西就当是我送给您的厚礼,至于您要怎么使用,该不该用,都随您便,我虽然是于正和的女儿,可您知道,我和他之间从始至终都是仇人不会是父女,我今天之所以来找您,是因为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当年我儿子死的那件事情,就是因为在您上司的包庇下,才找了个替死鬼,草草结束了此案,我相信您也是清楚知道的,这件事情的经过,其余的也不需要我来多说明白。” 我拿起自己的包,从椅子上起身,直接走到他身边说:“您多考虑考虑,我从来都不会强迫人。”说到这里,我没有再多废话,相信黎国平心里也已经有了一把尺子,他该怎么去衡量,那就是他的事情,可我相信,权利诱惑这四个字,谁都无法逃过。 我是,他是,所有人都是。 我从他身边离开后,便直接从包厢内离开,没有再管他是怎样想的,到达楼下后,我拦了一辆车直接赶往了所在的酒店。 当然,刚才那一些资料,我自己也还备了一份,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存在一定风险的,万一黎国平这个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勇气,他拿着这一份资料去讨好自己的上司,把我给卖了,我相信,那么我的死期也就到了,我不是死在姚耀清手上,那就是死在于正和手上。 可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万全之策可言,任何事情都是带着一定风险的,而且我也没打算活着从这走出去。 所以,黎国平的选择是什么,现在全看老天的意思了。 我到达酒店后,自然没有在这边停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想走,可谁知道,刚把行李箱从房间内拉出来时,门口竟然站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竟然是姚耀清的妻子,陆曼贞,严格来说,也就是于正和的情妇。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这倒是让我着实惊讶了一下。 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尴尬了,看着她,不过我还是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我笑着说:“姚夫人,您好。”我想了想,又问:“您是找我什么事吗?” 她看我的眼神有点闪躲,闪躲之下却带着哀求说:“我能进你房间和你聊聊吗?”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行李,示意她我现在要出门,她扣紧着拳头,很是紧张的说:“我就和你说一会儿话,很快的,觉不耽误你什么。” 见她这样,我只是看了她良久,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和她聊一会儿,应该可以赶得上飞机,我便点了点头说:“行吧,那您请进吧。” 我转身拉着行李箱往里走,陆曼贞见我答应了,她着着实实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她有些拘谨,跟着我进来后,我便把她请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出来后,我坐在了她对面,我水杯递给了她,她接过后,便了一声谢谢。 可是他并没有喝。而是不断捏紧着我给她的那只水杯,手指几乎在发白。 我也没有和她绕,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笑着说:“您不用紧张,我们都是自家人,就轻松相处挺好的,没必要这么害怕。” 她听到我这句话,精神似乎紧绷到了一个极限了,手上的杯子忽然掉到了地下,她整个人便朝扑了过来,她抓住我的双手,跪在我面前哭着说:“易小姐,你就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你爸爸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关系,我真的求你了,我们当时真的只是因为一时糊涂啊!现在我以机构知错了,你能不能就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不想失去我的丈夫,不想失去我的家庭,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所以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丢不起啊!” 她哭得很是伤心,甚至是在苦苦哀求,她确实是保养得意,就算是快接近五十了,脸上的皮肤也是光滑一片,大眼睛,小嘴巴,小巧的鼻子,浓密的黑发,白瓷的肌肤。 从这些地方就可以看出来,她年轻时候,必定是个美人无疑,美人哭起来,梨花带雨,连同为女人的自己都要怜惜三分。 她在我身下哭得这么惨,我只能叹一口气:“姚太太,您先起来再说。” 她不肯,还是在哭,还是在哀求,眼里满是恐慌与绝望,仿佛我就是洪水猛兽,可以把她推入万劫不复之人一般。 我说:“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这句话让他动作一顿,她立马抬起脸看向我,我有些哭笑不得的问:“您以为我这次来市是因为您和我爸爸之间的事情?” 她愣了好几秒,才泪眼模糊的问:“难道不是吗?” 我笑着说:“当然不是,你先别这样,起来再说。” 我说完便把她地下给扶了起来,我说:“这种事情您完全不用害怕什么,您和我爸爸之间的事情确实我清楚,可是就像您说的那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和我爸爸也早就断了,而且我妈妈也是小的,大房那边没有说什么,我更加没有资格到现在来说什么,我和我爸爸现在的关系很好,我相信您也是清楚的,所以您现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如此说,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她不解的问:“那你现在是来干什么的?我刚才给了你爸爸电话,他说,他并不知道你来了这边。” 我听到这里,有些讶异的问:“您联系我爸爸了?” 她怕我误会什么,立马解释说:“我就刚才给了他一个电话,我怕你是来找我先生的” 她说到后面声音完全若了下来,果然就在她这句话刚落音,我手机便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于正和打过来的,我看向陆曼贞,她面对我的眼神有些害怕的缩了缩。 我没有说话,拿着手机起身后,便去了阳台接听于正和的电话,果然,刚摁了接听键,于正和便在电话内沉着声音问:“你现在在哪里!” 既然陆曼贞已经告诉了他我的所在地,我也没有必要隐瞒,我说:“我在市。” 他说:“巧了,我也在。我们见一面。” 我解释说:“爸爸,你别误会,我来市是为了找黎国平。” 他并不和我多说什么,只是在电话内说:“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 我说:“陆曼贞在我这里,我在卡宾酒店这边。” 他说:“我们正好也许久没碰过面了,我来和你聊聊。” 紧接着,于正和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从阳台离开,走到大厅时,陆曼贞依旧坐在那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变化,只是害怕着一张脸,缩在沙发那一动也不动。 差不都十几分钟,门外的门铃便响了,我知道是谁过来了,便起身走到门口去开门,可才把门开了一丝缝隙,于正和便从外面冲了进来,他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满脸怒火的骂了一句:“你这个臭婊子!” 我整个人被于正和这一巴掌直接扇出了好远,他肯定用了自己十足的力道,飞了好远的我,被扇到了一个衣架上,后背把衣架狠狠一撞,衣架传来撞断声,没有了阻拦之物,我的后背又再一次狠狠撞了墙上。 我感觉喉咙口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坐在那里的陆曼贞吓得直接抱头尖叫了出来。 可我这幅模样仍旧没有让于正和彻底发泄出心里的愤怒,他冲上来后,将我从地下提了起来,抬手便又是给我脸上狠狠一巴掌,他说:“你真当我傻?!真当我不知道黎国平和姚耀清是什么关系?易小樊,你现在特么是想弄死我啊!” 他狰狞着脸,拿着我身体便往墙上狠狠的撞着,撞了十几下,我整个人身体痛的完全没有知觉了,只感觉源源不断的鲜血被他从力道撞得从胸口喷了出来,我一点反抗的机会和力气都没有。大脑内一片空白。 只感觉一直在尖叫的陆曼贞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已经完全没有理智的于正和大声说:“正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死人的!你快放开她!你快放开她啊! 可于正和根本不听劝,似乎恨不得就在此时直接把我这条命给了解了,他又再次拿着我的身体往墙上用力的撞了两下,然后便掐住我不断滴着鲜血的下巴说:“老子当初就是念在你是我的女儿,对你一忍再忍,可是你呢?终究是个姓易的,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弄死你,不该有半点仁慈之心的!” 他这句话一落音,又给我了一大耳光,我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又再次被他这一巴掌打得飞了出去。 我摔在地下后,脑袋内一片嗡嗡嗡声,我好像听见谁在说话,又好像听不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了,五脏六腑像是几乎被震碎了一般。 于正和还想过来,陆曼贞见我半死不活的趴在了地下。她怕事情闹大,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她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护在了怀里,对此时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的于正和说:“正和!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要是她死了我们在这里谁都走不了,你冷静点!” 这句话没有将愤怒中的于正和喊醒,倒是把外面的服务员给惊动,不断在门外敲着门,问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候于正和不想冷静都不行了。 陆曼贞有点慌了,听到有人来了,当即便压低声音问于正和:“我们该怎么办,正和!” 于正和看了一眼趴在地下浑身是血,并且一动不动的我后,便什么话都不说,走上来便拖着我两只脚,把我从客厅直接拖到了卧室内,然后他吩咐陆曼贞迅速把地下的血迹处理干净。 陆曼贞也不敢耽误时间,从茶几上抓起一包纸巾,快速扫掉地下的血迹,等一切全都完成后,于正和对陆曼贞说:“你去开门。” 陆曼贞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了,她只能按照于正和的吩咐来走,她走了过去整理了一下自己慌张的情绪,这才将门给打开,她声音虽然带着颤音,可好在却还算正常,她问服务员有什么事。 那服务员往里面看了几眼,她打量了陆曼贞几眼说:“我刚才在走廊听到有响声,以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这里没事吧?” 陆曼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笑着说:“哦,没事,我跟我老公吵架了而已。” 然后从门口让开,让服务员看到那断掉的衣架,而于正和正好此时坐在沙发上抽烟。 服务员看里面一切正常,除了断掉的衣架也没什么异样,便立马笑着说:“不好意思,那我打扰了。” 陆曼贞笑得一脸温婉说:“哦,没事,你先去忙吧。” 服务员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陆曼贞笑着说:“好,没问题。” 服务员终于从门口离开后,陆曼贞才迅速把门关上,她关上门那一瞬间,连于正和都来不及看了,冲进来便把我从床底下拉了出来,立马试探着我鼻息,看我是否死了没有。 她感觉到我还有呼吸,眼神甚至是半睁着的,她对同样也走进来的于正和哀求说:“正和,我们现在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于正和并没有说话,而是用阴森的眼睛盯着我良久,我知道那一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想什么是应该趁这次机会把我了解了永绝后患,还是真的按照陆曼贞的话把我送去医院。 陆曼贞也感觉到了他在思量着什么,她是个女人,终究比男人心软,可能先前我对她还是比较客气的,她走了上来,一把抓住于正和的手臂,苦苦劝着说:“你不能这样做,正和,她是你女儿!而且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我们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别把自己身上沾染这么多血腥,你身上的人命已经够多了!”她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又再次说:“而且,刚才我问了她,她说她并不是去找姚耀清告状的。” 于正和皱眉说:“她说的话你能够这么相信吗?当初她搭上黎落那臭小子,我就知道她一定心存不轨,我之所以一直不吭声,是看她想玩什么花样,她现在竟然顺着黎落找上黎国平,她这样的举动代表什么?这不就是想弄死我,在姚耀清捅破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陆曼贞安抚他说:“你先别胡思乱想,她是你的女儿,都说虎毒不食子,要是她死了,你怎么和肖若云那边交代?死了人毕竟不太好,你别忘记,她还有哥哥姐姐,到时候必定会对她的死产生怀疑的,你别再引火上身,我相信给了她这次教训,她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绝对不敢再有什么动静,而且她现在目前为止只找过黎国平,没有找过姚耀清,这点我是绝对可以保证的。国平和耀清之间的关系很好,他也是个谨慎的人,我相信他就算真的知道了什么,也不敢轻易去找耀清说什么,我们先去找国平问问,小樊找他是为了什么,先弄清楚再说,行不行?” 到达这个时候,陆曼贞倒是冷静的比于正和快多了,于正和对于她的劝说短时间没有说话,而是再次往我身上瞟了一眼。终于在陆曼贞的劝说下,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见于正和终于答应了,陆曼贞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无力的晃动了两下。 于正和就在那时一把握住她的手说:“曼贞,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抢夺过来,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完全属于我。” 陆曼贞不说话,只是扑在于正和怀里哭了出来,哭声里是**裸的害怕,于正和抱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一刻,我突然有点同情肖若云,和杜凤栖了,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心情在想这个问题,自己都已经站在了鬼门关的边缘了。 之后我自然是被陆曼贞送去了医院,我出酒店的时候我还有点意识,可当我整个身体被他们抬上车后,我已经再也支撑不住了,意识开始无限往下坠。耳边一切全部静止。 我在梦里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就梦见易晋坐在我身边,还有我爸妈,他们都在围着我说什么,我努力想去听清楚,可却一个字也听不到,直到我妈将坐在我床边的易晋给拨开,伸出手不断摇晃着我身体说:“易小樊,你给我起来,你作业做了没?你昨天是不是又和同学逃课去玩了?你起不起来?你不起来小心我揍你了!”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我妈的身体,我将脸死死埋在了她怀里,我说:“妈,你带我走吧。” 她身体顿了一下,就一下,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再凶我,只是抱着我,抱着我良久,她那双温暖干燥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她笑着说:“傻孩子,我能够带你去哪里啊,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了,妈妈,已经带不走你了。” 我哭得像个小孩子,在她怀里用力摇晃着头说:“活着太累了,妈,你知不知道,我坚持不下去了,人为什么要长大啊,你带我走吧,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我求你了。” 她不说话,而是让我在她怀里哭了好久,我一直把自己哭得喘不过气来了,她松开了。双手捂着脸颊看向我说:“小樊,你不要放弃,生活不一定都是甜的,总会有苦,相信妈妈,你一定能行的。” 我哭得抽搭不已,我摇着头说:“妈,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你带我走吧,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想爷爷姥姥,我想爸爸,我太想你们了。” 对于我的请求,她只是摇头拒绝,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脸告诉我,人活着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她忽然将我紧抓住她衣袖的手掰开,然后从我床边站了起来。她看着我,仿佛进自己的心里,她说:“小樊,这是妈妈最后一次来看你,我希望我的女儿好好活着,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你不能放弃自己。” 她说得很严厉,甚至像是命令。 可是我真的好累,我说,妈妈,我真的好累。 我感觉她后退了两步,她似乎想走,我立马从床上冲了下来,冲了过去惶恐的一把抱住她,我撕心裂肺的喊着说:“您别走!” 可是我这句话喊出来,怀里扑住的人,却如一团烟雾一般,从我手上烟消云散,我努力想去抓住它们,可是双手间两手空空。我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时候,我听见我爸说了一句:“小樊,你要坚强啊。” 我抬头一看,他正站在门口看向我,我看到了他,便立马朝他爬了过去,我连声喊了好几遍:“爸,爸,你别走,我求你,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等我快要爬到门口时,他看了我最后一眼,反手便缓缓将那扇门给关上了,等我从地下爬了起来,把那扇门给打开后,整间房子,再一次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 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听到了易晋的声音。我一回头他正站在我身后看向我。 看到他还在,我大声喊了一句:“哥!”我朝他扑了过去,我死死抱住了他,我哭着说:“你别走,我求你了,就剩你了,哥。” 他确实没有推开我,他只是任由我抱着,他温柔的说:“小樊,天亮了。” 我不说话,也不松手,我怕他也和爸妈一样就那样消失了,可谁知道本来任由我抱着的他,忽然用力将我一推,我感觉我整个身体不断往下坠,我惊恐的大喊了一声哥! 等我再次猛然睁开眼时,我好像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一片白茫茫,于曼婷那张脸焦急的出现在我上方。 我愣了几秒,有些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用手在我面前晃动了两下,再次唤了一句:“小樊?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别吓姐姐啊?!” 紧接着是于晟,他在于曼婷身后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紧接着,就是于晟在走廊外大喊大叫着说:“医生!医生!病人醒了!醒了!您快过来看看啊!” 没多久,医生在于晟大声的呼喊之下,迅速冲了过来,立马掰开我眼皮用一个带光的东西在瞳孔上照了照,照完后,他又检查了我一些别的,过了半晌,这才说了一句:“醒来了,就没事了,生命体征基本上已经稳定。” 于曼婷和于晟都同一时间松了一口气,我动弹不了,也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喉咙里至今还有着腥甜的血腥味。 于曼婷见到我这副模样,忽然朝我扑了过来,抱着我就是一顿嚎啕大哭,边哭还边问:“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 她压得我全身都疼,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哼了两下,于晟感觉到了,立马拉着她,让她冷静不要压着我。 可于曼婷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抱着我不断大哭着,甚至还哭着骂我说我快把她给吓死了,就差一点点,一点点我就没命了,她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也根本活不成,问我为什么总是这样,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不知道于正和是怎么和于曼婷说我手上的事情的,我整个人还没办法从那个梦境中回过神来,只是有些呆滞的在那躺着。 于曼婷在那里抱着我哭了很久,医生在一旁出言制止了这种行为,她这才松开了我。 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做了一场手术,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听着于曼婷跟于晟说了一会儿话,我又再一次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是第二天早上,护士在那里给我换着药水,于曼婷躺在沙发上在睡觉,护士小声问我,身体还疼不疼。 我试着说了一句话,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点力气了,回了一句:“有点。” 她说:“要不要止痛药?” 我摇头说:“不用,还承受得住。” 护士点了点头,换完药便亲手亲脚的离开了。 护士离开后,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于曼婷醒了,她见我也醒了,立马起身便去医院里拿吃的,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人还在市这边。 我估摸着应该是于正和通知于曼婷他们的。 等于曼婷把粥拿上来后,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喂着我,一边说:“爸爸说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是血的躺在宾馆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樊,发生什么事了?” 也就是说于正和并没有和于曼婷我为什么受伤的原因,这个老狐狸果然办事周全,怕我醒来,我们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干脆来让我自己来个自由发挥了。 对于于曼婷的问话,我只是轻描淡写说:“我房间内发生了抢劫,两个劫匪跑了。” 于曼婷瞬间瞪大眼睛,提高音量问:“什么?!劫匪?!” 我安抚她说:“反正现在也没事了,我还活着就够了。” 于曼婷把勺子往碗内用力一放,她大声说:“怎么能没事?!你有没有报警?你还记得那两个劫匪长什么样吗?酒店里为什么会有劫匪?!难道没有人发现吗?” 面对她接二连三的问题,我有点疲惫说:“他们是从窗户上爬进来的,当时我进屋后,他们就在里面,我哪里还能发出动静,估计发出动静我现在就没命了,我现在这条命还是因为我老老实实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了他们,这才算勉强保住的。” 于曼婷并不蠢,所以我的说辞她并不是太相信,可是又见我这么疲惫,她终究没有再逼问下去,只是继续喂着我粥说:“你以后别太大意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有多严重?内脏出血啊。医生说你真的只是差一点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我莫名的想笑,上一次也是差一点,我就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了,这一次还是一样,永远都是差那么一点点,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于曼婷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吓到了,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便立马又说:“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手术出来后,只需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以后我看你出去还是多带个人比较妥当,平时你都带着助理走,怎么这一次,你就只是一个人?” 听到她这些话,我笑了笑说:“妈妈不知道我住院了吧。” 于曼婷说:“哪里敢告诉她,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我点了点头,于曼婷怕我会没力气。便没再搭着我说话,继续给我喂着粥,我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便和她摇头说不要了。 正当于曼婷劝着我多少还是要吃点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倒是把我和于曼婷吓了一跳,我们同一时间抬头去看。 黎落正气喘吁吁站在那里看着我,他额头全都是汗,垂在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在病房内搜索了一圈,视线立马落在了我身上,他似乎是想冲过来,可一看到坐在我床边看向他的于曼婷后,他冷静了下来,握住拳头控制住了自己。 毕竟于曼婷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他尽量慢着步子朝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到达我床边后,他唤了于曼婷一句:“于小姐。” 于曼婷看了他一眼,应答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你助理来了。” 现在我并不知道黎国平会是怎样选择,在昏睡的这几天。我相信于正和一定去找了黎国平,可结果是怎样,我不知道能不能从黎落这里得到消息,但是黎落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我问于曼婷:“你告诉他的?” 于曼婷立马否认说:“他打电话到你手机,我接的。” 我说:“姐,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于曼婷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在和黎落的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她将碗放下后,便立马点了点头。 她从病房离开后,屋内只剩下我和黎落两个人,果然,于曼婷一走他又对我吼了,他说:“你知道你自己才出院多久吗?!” 我现在没有太多心情来安抚的他,我只能尽量柔声说:“黎落我也想保护好自己,可是这次事情是一次意外。” 他说:“是,你每次都说是意外,你哪一次又不是意外呢?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会担心,每次都是要把我吓个半死,你自己反而一点都不受影响。”他皱眉问:“为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听到他这些话,我说:“我知道,是我没保护好自己,是我的不对,黎落,可是我有正事问你,你是不是和你爸妈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说:“是又怎样?” 我说:“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 他冷笑的说:“我还能够说什么?我说我想要和你结婚,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他们接受你。可是我呢,我在你这里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就像刚才你姐姐在这里,无论我多么焦急多么想要确认你此时的情况,我永远都只能克制住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和你关系普通的下属,象征性的站在一旁看着你,易小樊,我发现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永远都只能像个小三一样被你藏在角落,你根本就不爱我,对吗?” 对于黎落的火气,我并不说话,我只是捂着胸口皱紧了眉头。他一看到我这个动作,本来还在发火的他,立马冲了过来,神色紧张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这动作这话一出,他看到我唇角的憋笑,瞬间就怒了,知道被我耍了,起身就想走,我立马从后面一把拽住了他,我说:“好了,别生气了,我都是半个残废人了,你都不问我怎么样,冲上来就对我发了这么大火。” (天津) ------------ 128.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说完这句话,黎落这才被我安抚下来,我非常清楚他的脾气和性格,黎落这个人看上去虽然脾气不好,可实际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稍稍安抚一下,他就没事了。 他这才坐在了床边问:“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躺在那里笑着说:“除了有点口渴,其余倒是没什么。” 他立马起身说:“我给你去倒水。”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他走了没多久,便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心翼翼扶着我坐了起来点,然后缓缓给我喂着水。 我喝了一两口后,唇边从杯边上离开,等黎落放了杯子回来后,我问他:“你知道我去找你父母了?” 我问到这上面,黎落说:“我爸爸说你是去找他说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我皱眉立马问:“他真是这样说的?” 黎落说:“他没有和我说的特别清楚,不过他确实告诉我,你去找他,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余他不肯再多说什么,我今天来第一就是想看你怎么样了。第二,就是要问你,为什么突然去找我父母。” 就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虽然身体还在疼痛,可黎落的话就像上好的止痛药,身体上余留的疼痛也得到了安抚。 黎落忽然握住了我的手,他微眯着眼睛说:“小樊,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去找的我父母,你告诉我,你和我爸爸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听到他这样问,我瞬间笑了出来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仔细的看着我脸,甚至可以说是想要从我脸上探究一些什么出来,他说:“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对于他这句话,我问:“如果我跑去找你父母,是求他们让我和你在一起,你信吗?” 这句话我说的很认真,也很直接,甚至双眸也丝毫不闪躲的和他对视着,可黎落却最先移开视线的,他斩钉截铁说:“我不信,在这段感情里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我非常明白,你从来都不会为我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要和乔林然离婚呢?” 黎落脸上的情绪一顿,他说:“你说什么?” 我笑着说:“不信你去问你爸爸,我这次去确实是和他们谈我们之间的事情,黎落,你知道我和乔林然的婚姻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为的不过是利益两个字,可现在,我突然不想在这样和他纠缠下去。”我抬手抚摸住他的脸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真真实实和你在一起,我太累了,你明白吗?我不想把自己这一辈子都葬送在利益这两个字上面,可很多东西真要去实现起来,又太不容易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和你父母去产生矛盾,所以这一次,我才会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就去找你父母谈,谈他们对我的看法,还有衡量我们之间在一起的机会到底有多少成,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把握,能够和你一起携手去突破这一切,我必须得提前了解,你明白吗?” 黎落眼里的情绪松动了一下,不过却并未完全瓦解,仍旧带着怀疑和防备,他又再一次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我有骗过你吗?” 我想了想,又说:“你去沙发上把我的包拿过来。” 黎落不知道我做什么,不过还是按照我的吩咐,起身拿起了被酒店人员送过来的包。 我再次说了一句:“你把包给打开。” 黎落又再次看了我一眼。这才按照我的吩咐伸手把我的包给打开了,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出来,那份文件正是我提前拟好的离婚协议。 黎落看到离婚协议,这才皱眉看向我,似乎是在辨别我刚才所说的一切话是真还是假,好半晌,我又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决定和乔林然提出离婚了,没有告诉你,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抱太大希望,因为对这件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我不想让你失望。”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再次问:“黎落,你现在还不相信吗?”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黎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突然一声不吭的把我往怀里一搂,我明显感觉到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在颤抖,半晌,他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与哽咽说:“什么我都信,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去怀疑你的任何事,就算这一切是假的。” 他说:“我会好好待你,我会用我这一辈子好好待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身体稍微紧绷了一下,良久,我笑着伸出手回抱住了他说:“我相信你。” 他把脸埋在我肩膀,我感觉有热泪流在我皮肤上,无比的滚烫,这种滚烫竟然让我有了一丝害怕,甚至是想推开他的冲动。 可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我在心里一遍一遍说,黎落,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和黎落相拥了很久,直到门外传来于曼婷的敲门声,我们才相互松开,我对黎落说:“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我姐姐,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他抚摸着我脸说:“好,我现在就回去和我父母谈论我们的事情。我相信他们是一定会答应,你等着我。” 我也没有阻止他,而是笑着说:“好,我等我。” 黎落再次将我搂在怀里,直到于曼婷快要进来之时,他这才松开了我,最后自然是依依不舍的从我床边站了起来,于曼婷进来后,满是狐疑在我们之间打量着,她问:“怎么谈了这么久。” 我并没有回答她话,而黎落也没有说话。对我说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你出院那天我来接你。” 我笑着说:“好。” 黎落清澈的眼里是装满了笑,像个孩子一样纯洁无垢,他看了我最后一眼,这才转身从病房离开。 看着他背影离开的于曼婷,良久才转过视线看向我问:“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她发现了我和黎落之间的猫腻,我也没有打算否认,更没有承认什么,只是模棱两可说:“就这样的关系啊。”我说完,便用了好大的力气翻身背对着于曼婷躺在了床上 她来到身后说:“小樊。你别玩火,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不是好玩的。”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装成睡着的模样。 她有点生气了,她说:“乔家和我们家是合作关系,如果这种事情被爸爸知道了,他肯定会勃然大怒,你千万别去挑战他。” 她见我还是躺在那没有动静,更加生气了,她说:“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她说完。便转身从我离病房内离去,紧接着传来了关门声。 等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后,我这才睁开了双眼。 从黎落刚才和我说的话当中,就可以看出来,黎国平没有找姚耀清去出卖我,既然他没有找姚耀清出卖我,那么于正和那边他更加不可能透露出半分消息,一定会用同样的借口告诉于正和,我只是为了我和黎落的事情才找的他。 既然黎国平如此说了,那么于正和自然也不会深问,毕竟他不会自我暴露,而且黎国平怎么说都是姚耀清的人,他面子自然是要给上几分的。 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乔林然离婚,让于正和相信我对黎落已经爱到无可自拔,这次去找黎国平是真的为了想要和黎落在一起。 虽然于正和并不一定会真的相信,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于正和的下一步是把我控制住,然后除掉黎国平。 是的,除掉黎国平,他这么多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炸弹放在姚耀清身边。 而黎国平此时就算没有想要和我合作的想法。也已经来不及了,这条路上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了,于正和一定会把他逼到和我结盟。 至于陆曼贞,她倒是帮了我一把,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催化得这么快呢。 要是真的等黎国平好好去考虑,这一考虑估计就是一年半载,我没这么多时间去等。 这样的做法虽然是冒险了点,甚至是稍有不慎,我可能就真的翻船在了此处,可是不冒险,又怎么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现在我就等着于正和和黎国平厮杀起来,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 我倒想看看前有狼,后有虎的于正和到时候该怎么办,是否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嚣张。 差不多过了三天,于正和也来了医院看我,我猜他应该是找了黎国平后,才来医院看的我。 他到达医院自然和我又是一幅父女情深的模样,我表现得非常怕他,又不敢让于曼婷看出异样,而我这样的状态是于正和最希望看到的,只有我对他表现出害怕,他才觉得自己控制住了我,我暂时算得上是安全的。 于正和在那关切的问了我好几句话,于曼婷从厨房切了一些水果出来,问于正和说:“爸爸,小樊那天在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正和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抢先问了一句:“爸爸,那些抢劫犯有被抓到吗?” 于正和还没来得及回答,于曼婷便又再次问:“真是入室抢劫啊?酒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于正和了然后,笑眯眯看向于曼婷说:“这件事情警方那边还在调查,说是那端时间警察正在逮捕两个抢劫犯。可谁知道那两个抢劫犯正好混进了酒店,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曼婷听于正和这样说了,她似乎这才相信我确实是被抢劫犯弄成这样的,她放下手上的一盘水果说:“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最重要是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于正和也认同这句话,他说:“是的,人没事这才是关键,受点伤也没关系。”于正和握住我放在床边的手,眼睛里带着父亲的慈爱说:“小樊,好好养身体,身体养好了。就休息,公司里的事情就暂时放放。” 我手下意识想要往后缩,不过在他视线下,我还是忍住了,有点害怕的回了一句:“好。” 于正和听到我这句话好,便满意的拍了拍我手背说:“好好养,爸爸过几天再来看你,警察局那边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他说完,又看向一旁的于曼婷说:“好好照顾妹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于曼婷说:“不吃点水果再走吗?” 于正和笑着起身说:“不用,你和小樊吃,我还有事要走。” 于曼婷也没有再挽留,正要跟在于正和送他离开时,我在他们身后立马喊了一句:“爸爸” 快要走到门口的于正和在听到我这声爸爸的时候,回头看向我,在他视线下我身体又下意识瑟缩了两下,他见我如此害怕他,便笑得满脸温和问:“还有事吗?” 我握紧了拳头,额头冒着虚汗说:“我、我想、我想和您聊聊。” 于正和眼睛内有微微的寒光在闪动,半晌他又问:“很重要?” 我吞咽了一下说:“对,很重要。” 他见我如此说。便笑着说:“行,那我让曼婷下楼替我把事情给推了。”语毕,他把视线投向了于曼婷,于曼婷接触到他视线后,便点了点头,走出去的时候,顺带着替我们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床上立马爬了起来,可手才刚撑在床边缘,我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栽,人便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我伤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我趴在地下捂着小腹惨叫了出来,不过很快,等我小腹的疼痛逐渐平复了一点后,我从地下蠕动了两下,便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一直爬到于正和身边后,我满脸恐惧抱住于正和双腿哭着说:“爸爸,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您一定要相信我啊,那天我之所以去找黎国平,也真的只是为了我跟黎落的事情。我想和黎落在一起,我想要和乔林然离婚,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我求您了,就当是我在求您了。” 于正和对趴在地下苦苦哀求这他的我,并没有半分的动容,他只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看着我,眼里全都是悲悯于同情,可同情之下藏着的却是狠毒的寒光。 他等我哀求了他好久,他才缓缓蹲了下来。蹲在我面前后,他手便掐住了我脸,他脸上带着阴森森令人作呕的笑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对于我的女儿非常的了解,她是个什么人物我心里也非常的有数,不管你去找黎国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小樊,爸爸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一句,现在我要掐死你轻而易举,所以,你要是再敢有什么动作,我绝对不会那么便宜的放过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他的话,我害怕的后退了两下,他掐住我下巴的手再次一提,他冷笑着说:“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反手将我一推,我整个身体又再次翻倒在了地下,伤口正好撞在地上,这次我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于正和冷哼了一声从我面前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拉开门出了病房。 我在地下趴了良久,当我感觉于正和已经走远后,我才从地下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站稳后,我满头大汗看向于正和离去的方向连连冷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从他身上双倍拿回我现在所受的痛苦,总会有这一天的。 我花了好大力气爬上床后,当身体完完全全躺下那一刻,我有种自己上升天堂的错觉感,小腹上方的伤口有湿润之感传了过来,我抬手看了一眼,手掌心中全部都是血,伤口又再一次裂开了。 于曼婷没有立即赶回来,大约是被于正和给拖住了,她一直过了两个小时才再次回到病房,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说话,身下的床单被伤口上的血染红了一遍。 于曼婷看到这样的情况,她吓得直接就尖叫了出来,迅速冲过来后便大喊着:“小樊!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她后面那一句话几乎带了颤音,我根本什么力气回答她,只是小幅度动了动满是干皮的嘴唇说:“伤伤伤口。” 我声音太小了,于曼婷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来,不过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立马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揭,当她看到小腹上全都是血时。 什么都来不及说了,冲出去便尖叫着说:“医生!医生!” 在医生过来后,看到我身下全是血,也吓了好大一跳,之后自然是一堆的护士和医生冲了进来,再一次进行紧急手术。 我血流太多了。也没了多少力气,意识也不是太清楚,只感觉于曼婷一直在我耳边哭,哭得很伤心,她捏住我手的力道,让人觉得连骨骼都疼了。 之后我被推入了手术室,于曼婷不得不松开我的手,她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下,在那嚎啕大哭了出来。 手术门一关上,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声,接着就是麻醉。我人又坠入黑沉沉的梦里。 再次醒来,我以为自己第一看到又会是于曼婷,可谁知道竟然是傅姿雅以及陈溯。 傅姿雅见我醒了,便当即握住了我手,满脸高兴说:“小樊,你终于醒了?!” 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傅姿雅和陈溯怎么会在这。 正当皱着眉头疑惑看向他们时,陈溯也立马弯下腰关切的问:“易小姐,您没事吧?” 我觉得腰疼,刚想动一下,可谁知道才动一下。又是撕裂的一阵疼痛,陈溯立马按住我的身体说:“您别动,还不能动。” 我用了好长时间从那疼痛中回过神来,瞬间觉得自己七魂六魄都因为这钻心的疼离开了自己身体。 我疼得眼泪都几乎出来了,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溯低声解释说:“傅您出事了,一直说您,所以我们也来了市。” 傅姿雅见状,也立马说:“是啊,小樊,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到住院了,你吓不吓人啊!这可是第二次了。” 对于傅姿雅的话,我只能虚弱的朝她笑了笑说:“我这人比较倒霉。” 傅姿雅说:“你千万别这样说,这次我们请了最好的内科医生还有外科医生一同过来了,只要你好好恢复,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抓住了两个关键词,我说:“我们?” 傅姿雅立马解释说:“我先生请的,他听说了你这边的事情,专门从国外请了医生过来替你治疗。” 陈溯又立马补了一句说:“傅小姐担心您,所以我们老板特地请的。” 我看了陈溯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似乎是怕我误会什么。可是这句话我能够有什么好误会的,不,与其说这是一种怕我误会的情绪,更准确来说,是下意识的自我心虚。 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却并没有任何慌张,表现得很正常。 我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气氛突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傅姿雅见我只是盯着陈溯看,便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好半晌,她忽然说了一句:“小樊,你这样看着陈助理干什么?”她又满脸不解的问:“他很帅吗?” 傅姿雅这句话,让我差点岔过气了,我赶忙从他脸上收回了视线,气氛更加的怪异了。 傅姿雅还要说什么,我早已经先她一步说:“额我有点口渴。” 陈溯说:“我给您倒。” 说着转身便去了茶几那端给我倒着水,桌上有方糖,他顺带放了一块方糖在杯内朝我走了过来。 当他快要到达我床边时,陈溯手机响了,他把水杯递给了傅姿雅,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时,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很快,他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便缓缓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去接听那通不知道谁打过来的电话。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陈溯对我,客气得似乎有些过了头。 (天津) ------------ 129.故人 等陈溯回来后,傅姿雅便立马问:“谁打过来的?” 陈溯看了傅姿雅一眼,低声回着说:“是先生。” 傅姿雅瞬间就笑了,她说:“是有什么事情找你吗?” 陈溯立马解释说:“生意上的事情。” 傅姿雅听了,又再次握住我的手说:“小樊,你就放心养身体吧,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出去玩,你说怎么样?” 我自然是笑着说:“好啊。” 她开心的说:“那我们说定了。” 傅姿雅他们在这里也待了挺久的,我体力还没怎么恢复,陈溯感觉我精神明显有点跟不上傅姿雅,便轻声提醒了一句:“夫人,我们先走吧,别打扰易小姐休息。” 傅姿雅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她也察觉到了我有些疲惫,便同意了韩溯的话对我说:“小樊,我们也先走了,当你好点再过几天我带着小牧一起来看你,他很喜欢你呢,这次知道我要来医院,一直吵着要给跟我一起来,不过今天下太大的雨了,我怕他感冒,就把他放酒店了。” 听她如此说,我精神也好了点。笑着问:“真的吗?” 她说:“是的,你先养好身体,我过两天就把他带过来陪你,逗你开心。” 我笑而不语,傅姿雅又和我说了几句后,便跟我说了再见终于离开了我病房,我一直强打着的精神,也终于垮了下去,我歪在床上,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之后那几天,我一直都在等着傅雅姿来,也不知道她那天的话是否只是随口的一句,说带小牧来看我的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期待,大约是因为那个孩子太像小奇了,明知道他和小奇不是同一个人,可只到他,我心里总会舒服欣慰一点。 我等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傅姿雅终于来了医院,不过她没有带孩子一起来,她和我说那几天之所以没能来看我,是因为孩子生病了,正发着高烧。 听到她这话,我立马皱眉问:“那现在怎么样了?” 傅姿雅脸上满是疲惫,眼底也有着黑眼圈,很明显这几天她没有休息好,她说:“小牧现在也在医院,就在二楼住的院。” 我不自觉紧张的再次问:“那医生怎么说的?” 傅姿雅心情低落沉说:“要在医院住段时间消一段时间炎。” 我松了一口气安慰她说:“那就没多大问题,每个人体内都会有炎症,住段时间院挺好的,只要不严重,小孩都是这样一路过来的。” 傅姿雅见我如此,便好奇的问:“小樊,我记得之前你有和我说过你有个儿子是吗?” 我放在被子上的手,僵了一下,半晌,我笑着问:“怎么了?” 傅姿雅在病房内环顾了半圈说:“为什么我一直都没见到过,孩子不都喜欢缠着妈妈吗?” 于曼婷刚好从厨房内出来,正好听到了傅姿雅这句话,她赶忙走了上来挡在我和傅姿雅身边,笑着转移话题说:“傅小姐,喝水吧。” 傅姿雅看了于曼婷一眼,然后由接过了她手上的水杯,可她并没有发现于曼婷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又再次问了我说:“孩子现在上学了吗?在哪个学校上学?成绩好不好?” 她问的很认真甚至是好奇,于曼婷脸上的尴尬越来越重了,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刚想岔开话题,再一次进行打断时,我开口了,我说:“我的孩子去世了。” 这一句话就一下子就把气氛给彻底凝固了,傅姿雅刚想要说话的表情,正好凝固在脸上,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没料想到我会突然来一句这样的话,她和于曼婷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好半晌,我继续笑着说:“在他六岁那一年,我可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让你误会了,抱歉啊。” 傅姿雅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她看了于曼婷一眼,立马和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是不是提了不该提的?小樊,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脸上是满满的内疚。就好像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于曼婷表情也比较紧张,因为小奇去世了这么久,她们几乎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总是小心翼翼的防着我,怕我挺到这两个字会受到刺激一般。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不想因为身边的人太过注重我的感受,就把小奇这两个字抹杀在这世界上,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我的小奇曾经也和天底下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曾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真实的存在着,他并不是幻影,而且我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试着去接受他的一切。 对于傅姿雅的抱歉,我只是笑得很平静说:“没关系啊,怪我没有告诉过你,小奇小时候很乖的,很听话,从来都不吵,也不闹,反而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却没有保护好他。” 傅姿雅握住我的手说:“你别这样说,每个孩子都是妈妈最珍贵的礼物,可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早就注定了他的去处,失去生命并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你应该庆幸他被老天怜爱,走出了时间而已,当了小天使就不会生病不会痛苦了啊。” 于曼婷也赶忙在一旁笑着说:“是啊,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们吃水果吗?我去给你们切点过来。” 傅姿雅这次识趣多了,连忙搭话说:“我想吃点葡萄。” 于曼婷笑着朝厨房走去说:“有的有的。” 于曼婷离去洗水果后,傅姿雅又再一次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养好自己的生身体,你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我觉得女孩就不错,和妈妈亲。” 她说到这里,似乎又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嘴,脸上全都是懊恼。 傅姿雅应该没怎么安慰人,她安慰人的方式特别的笨拙,可又特别希望我别再去想那件事情,我莫名觉得她性格还真是挺可爱的,单纯又没有心机,特别美好的一个人。 为了缓解她的尴尬,我只能主动转移话题,提出让她带我去看小牧。 我的伤口才缝合了没几天,切好水果从厨房内出来的于曼婷,一听我又要下床活动,吓得走了过来制止我这种行为。 傅姿雅也被我吓到了,同样赶忙劝我先等身体稳定好了再说,见他们如此紧张。我也没有再坚持,我现在身体确实还无比的虚弱。 傅姿雅在这里陪我坐了一会儿后,楼下的护士跑来和她说,小牧哭闹不已,她自然也就没多少心情了。便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下,回了小牧那里,她离开后没多久,于曼婷喂着我吃了药后,轻声问:“你和这个傅姿雅是怎么认识的?看她那架势背景一定不简单啊。” 我将药吞咽下去后,才随口答了一句:“她丈夫是买入于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的人。” “什么?”于曼婷彻底惊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问:“她是宝莲的老板娘?” 我没想到于曼婷竟然也知道宝莲,不过也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奇怪,她在易氏工作。最近宝莲又刚和于氏做了股份的交接,她自然也就听说了有关于宝莲的事情。 我随口嗯了一声,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于曼婷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说:“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她和宝莲有关系,没想到她背景这么大。”她又说:“像这种人不都应该是很高傲很大架子吗?她看上去倒是一点大小姐脾气也没有,反而有点缺头脑,总之不精明就是了。” 听到于曼婷如此评价,我笑了,我说:“你话,现在宝莲也算是在于氏占股的,要是被听到,那可就糟糕了。” 她想了想又问:“对了,你有见过宝莲的老板吗?” 她提到这件事情上。我倒是看了她一眼问:“股份交接那天,你没见到?” 于曼婷说:“我哪里见到了啊,连爸爸都没见到,交接那天爸爸一早就忙活着,准备好好招待对方,可谁知道在公司早上十点开始等着一直等到快中午十二点,宝莲那边架子摆得很大,就派了个律师外加工作人员过来,外面的人还因为这件事情笑话了爸爸好一阵。” 我皱眉说:“还有这样的事情?” 于曼婷说:“可不是?可谁让对方背景大呢?听说宝莲和政府的关系尤其的铁,法国与我国建交都是由宝莲那边牵线,所以根本得罪不了,爸爸最不能忍的人,都把这件事情给忍了下去。” 我笑着说:“现在宝莲买入我们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证明我们公司是有发展前途的,架子大点也没关系啊。” 于曼婷似乎很认同我这句话,她说:“确实,自从宝莲那边买入我们这边的股份后,于氏的股份一早上就翻了好几倍。” 我说:“这就叫水涨船高。” 我说完这句话后,下意识陷入沉思,于曼婷见我不说话,又念叨了一句说:“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和宝莲的老板娘如此交好。” 于曼婷并不知道当初我靠近宝莲的时候,就是以傅姿雅入手的,和她关系自然是比陌生人好上一点,不过,和傅姿雅关系交好并没什么用处,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她在宝莲并没有说话的权利,掌管宝莲的是她的丈夫,和宝莲的掌权人搞好关系这才是关键所在。 我又在医院养了四五天,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后,我人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能够下床走动的第一天,便是去了楼下看傅姿雅的孩子,听说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出院,有些急性肺炎,高烧也一直反反复复,所以傅姿雅这几天就算在医院,也没再有时间上来找我,到达病房门口后,那里还是何以前一样站了许多保镖。算得上是门禁森严,连护士进去都需要在门口刷卡。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想着该怎么进去时,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病房内走出一个医生,就在门即将要被合住的时候,我从门的缝隙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傅姿雅就站在那男人身边,两个人正说着什么。 声音很轻,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却依旧依稀可以听到一点说话声,可我听不懂,我听见傅姿雅说了一句法语,很快门随即被合上,然后再也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和傅姿雅用法语交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陈溯,另一个就是傅姿雅的丈夫,可自从陈溯陪着傅姿雅回过后,两个顺应环境便很少再用法语交流过,也就是说傅姿雅的丈夫也来了这里。 而刚才坐在病房内,只看得见半截背影的男人就是傅姿雅丈夫无疑。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倒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了,之前一直想搞清楚宝莲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可真正接触到答案时,又发现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什么。 可项链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傅姿雅说那条项链是她丈夫送给她的,那么他一定知道这项链的出处,说不定从她丈夫口中,也可以得到一点关于易晋的消息呢? 虽然我并不确定她丈夫是否认识易晋。 我有些举棋不定了,现在他们一家正是团聚的时候,我这个外人突然闯入去打扰总归是不好,而且不好,还会显得有些奇怪。 我站在门口来回思量了良久,谁知我身后突然传来陈溯一句:“易小姐。” 我应声回头后,他便正在站在我身后,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他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半晌。他突然笑着说:“您怎么在这里?” 我怕他误会,立马解释说:“我是来看小牧的,不过好像里面有些不方便,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陈溯听了,淡笑里略带着一丝抱歉说:“我们先生过来了,夫人可能没有时间招待您。” 陈溯话里明显是拒绝的意思,我了然一笑说:“没关系,我下次来看也是一样的。” 我正要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陈溯跟在我身后说:“我送您。” 我刚想说不用了,可这个时候门又被人给打开了,这次走出来的是个护士以及傅姿雅,她似乎是专程送护士出来的,一看到站在电梯那里的我时。甚至连护士都来不及顾了,立马走了上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满是惊讶的说:“小樊!你怎么来了这里了啊?!” 我看了陈溯一眼后,才对心情很好的傅姿雅笑着说:“我是来看看小牧的。” 她赶忙拉着我便朝病房的方向走说:“你快跟我来,要见你呢!” 傅姿雅把我拉得毫无招架之力,陈溯跟在后面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傅姿雅根本就懒得理她,甚至是看他,她轻而易举的把我从门口拉了进去。 一进去我才发现,这里的病房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是标准的两室一厅的套间,有会客室,有卧室,而孩子正躺在床上玩着玩具。 我的目光落在了病房内的沙发上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上,以及茶几上一些散落着的文件和资料。 傅姿雅笑着解释说:“我先生过来了,不过他是刚过来,人现在在卧室休息。” 听她如此说,我也立马笑着说:“还真是遗憾,我应该早点过来和他打声招呼的,毕竟,我生病这段时间,多亏他替我找了医生,不然我现在根本好不了这么快。” 傅姿雅笑着说:“你干嘛这样客气,我们是朋友啊,替你找医生让你快点好起来,是应该的。不要再和我说这些话,不然我的生气了。” 她把我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后,便对厨房内忙着佣人说:“,快准备红茶跟甜点。” 佣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应该是个法国女人,浓眉高鼻,大约四十岁,她立马用法语回复了傅姿雅几句什么,之后又再次进去厨房,然后端着红茶跟模样精致的糕点走了出来。 傅姿雅的心情很好,眉眼间全都是笑,她开心的喝我推荐着说:“你快尝尝法国的锡兰红茶,还有糕点。我和你说最拿手的就是这些,保管你国内绝对喝不到这么正宗的。” 我对着这种东西并不是太感兴趣,特别是西兰红茶,可抵挡不住傅姿雅的热情,我都尝了一点,然后她满是期待的问我:“怎么样?好不好吃?” 我笑着说:“挺不错的。” 傅姿雅听到我这话,笑了,她满脸得意说:“可是顶级的甜品师。” 正当我们聊着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傅姿雅的孩子小牧竟然自己穿着鞋子,摇摇晃晃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走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桌上抓了一块蛋糕,便往嘴里塞,傅姿雅还来不及阻止。他小小的身体便朝我扑了过来。 我完全没有意料到孩子竟然有这样的举动,他扑的我方式,就跟小奇当初扑向我怀里的动作一模一样,我端住红茶的手一顿,整个人彻底僵硬的傻在那里。 他见我我不动,一边咬着蛋糕,一边歪着圆圆的小脑袋看向我,也不说话。 傅姿雅见小牧有这样的举动倒是吓了一跳,她知道孩子是我的心病,怕我想起什么,:“小牧,你赶紧过来!” 小牧没有动,依旧歪着头看着我。看了我好久,他拉了拉我的衣服,我笑着低头去看他,刚想问他要做什么,他忽然从我身上爬了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愣了,傅姿雅也愣了,所有人都没料到小牧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傅姿雅最先回过神来,她见我脸上身上,全都是小牧手上的蛋糕奶油,便快速把小牧从我怀里一抱,递给了一旁的佣人,从桌上抽了几张湿纸巾后,便立马替我擦拭着说:“小樊,小牧太不懂礼数了,看把你衣服弄脏成这样。” 可谁知道她才擦几下,我身上的蛋糕奶油却越擦越脏,傅姿雅有些急了,我一把按住她的手,没有半点生气笑着说:“好了,这是孩子喜欢我的方式啊,衣服脏了可以洗,下次来,小牧可不一定会愿意亲我,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傅姿雅见我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反而还带着笑,便立马让佣人去房间给我找件衣服来给我换掉,可能孩子难得休息一会儿,没多久便有护士走了进来,拿着针和药水,本来还在房间里捣蛋的小牧一见到这样的状况,张嘴便嚎啕大哭了出来。 不断往床下钻,倒是把傅姿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废了好大力气都没能把孩子给从床底拽下来,我只能起身去帮她忙,两个人一人抓一只手,很快就把小牧给拽出来了,护士抓住他小手臂摁住,拿着细长的针就往他血管里扎,孩子瞬间就哭得撕心裂肺,在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小奇,我急得不行。 一时看了一眼护士,一时又看了一眼小牧那张因为疼痛几乎扭曲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冲动之下反手把护士一推,那护士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下,小牧顺势往我怀中一爬。 我喘着气死死抱住她,满脸防备看向屋内所有人。 孩子的手在流血,我拿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我抱着他就想走,其实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直到身后的傅姿雅忽然将我一拉,她说:“小樊,你要把孩子带去哪里?!” 那一瞬间,我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脑海内一片空白,我抱着孩子迷茫的站在那里。 傅姿雅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皱眉小心翼翼看了我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我是怎么了,但是她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我反应过来,意识逐渐回笼后,我迅速把孩子递给了她。笑着说:“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我刚才的反常,好半晌,我尴尬一笑说:“抱歉,我失态了。” 傅姿雅对于我刚才的反常有些不理解,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我感觉到她孩子的手似乎有些在防备我,为了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在房间内找了一圈,便迅速走到茶几胖拿起那杯凉透了的红茶大口大口喝了下去,一杯见底后,我心里那只野兽这才稍稍安静下来点,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可谁知道放下去那一秒,桌上堆放着文件随着我的力度。一一滑落在地,我看到后,下意识弯身要去捡,可手还没碰都那文件,我一眼看到文件内那些龙飞凤舞一般的签名时,我手便顿住了。 傅姿雅见我蹲在那许久都没有动,她把孩子交给了佣人,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下的文件,反反复复好几次后,我目光落在沙发上那件西装上。 我人缓缓从地下站了起来,傅姿雅想来碰我,我连连退了好几步。 傅姿雅手缩了两下。皱着眉头问:“小樊,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有理她,一言不发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后,傅姿雅还想过来追我,陈溯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别再跟着我,傅姿雅又再一次问:“到底是什么了?” 陈溯没有回答她,而是朝那扇一直紧闭的卧室房门看了一眼。 等我到达楼上自己病房后,便迅速在抽屉内翻找着东西,等我找到那些药后,倒了几颗在手上,来不及数,系数全都往嘴里塞了进去,我端起柜子上的水,大口大口往自己喉咙里灌,当我感觉那些药逐渐往我胃里下落时,我紧抱住浑身发抖的自己,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于曼婷在我出门的时候,就说下楼去买点菜回来给我炖汤喝,现在她还没有回来,我找不到任何人来帮我,我只能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不断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那些被我吃下去的药,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发挥了药效,我头终于没有那么疼。可是伤口又疼了起来,我抱着自己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等于曼婷回来后,我在床上流了一枕头的眼泪,于曼婷起初以为我是睡着了,见我没有动静,正轻手轻脚的打算去厨房时,她似乎是听到了哽咽声,她回头看了床上的我一眼,觉得有些奇怪,走了过来便揭开了我被子。 见我浑身都是冷汗,身上的病服全是汗水,她立马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连声问:“小樊?你怎么了?是不是病又发了?” 我没有理她,更没有说话,她比我还要慌张,因为她见过没吃药发起疯的我是什么模样,她把我放在床上,便满屋子找着药,她找了好久,才发现床头柜上那洒落一堆的药,便知道我及时吃了,她似乎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天津) ------------ 130.我们是朋友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后,第二天早上傅姿雅一早就来了我的房间,来确认我的情况,我从昨天晚上开始躺在病床上便一直没有动过。 傅姿雅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也无法辨别我是否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看了一眼于曼婷一眼,于曼婷把早餐摆放在桌上后,便:“没醒呢,躺了一晚上了。” 傅姿雅听后,放下手上一些甜点在桌上。她也压低声音问:“小樊是不是生病了?” 于曼婷没有否认,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说:“傅小姐,您过几天再来吧,这几天她估计都没什么精力和人说话。” 傅姿雅婷于曼婷如此说,想了想,才说:“好吧,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于曼婷笑着说:“好,一定的。” 傅姿雅再次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朝病房门的方向走去,于曼婷跟在她身后送着她离开。 等于曼婷关上门后,她朝我这端走了过来,她坐在了我床边,低头看了我良久,好半晌,她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躺在那里没有反应,于曼婷直接把我从床上掰了过来,面对着她,她扒开覆盖在脸上的头发,再一次问:“你回答我。” 我没有睁开眼去看她,尽管闭着眼睛我依旧感觉到房间里有刺眼的阳光,而此时,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光。 我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有气无力的回了她一句:“我累,想休息。” 于曼婷说:“易小樊,虽然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我们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过了,我记得你最后一次这样,是在易晋离开的时候。” 她这句话一落音,我便缓缓睁开了眼。 她见我终于了反应,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她试着问:“是不是易晋有消息了?” 我和她对视了两眼,又重新合住了双眼,翻了个身,低声说:“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小奇。” 她听到我这话,我感觉到她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紧绷的身体,在随着我这句话微微往下沉。 良久,她拍了拍我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你和乔林然都还年轻。要想生一个,也是完全可以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小奇也不希望你一直困在这件事情里。走不出来不是吗?” 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于曼婷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太多,只是替我拉了拉被子,帮我盖好。 差不多又过了一两天,我身上西安拆掉后。便和于曼婷说我要出院回家,这个时候医生是还没有建议我出院的,医生的意思是想让我再多住两天。 可是我并不想待下去,我现在只想走,于曼婷知道我心情不好。虽然医生是留我,她也没有顺着医生的意思来,顺着我的意思,去替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手续全部办理下来后,我迅速在房间内收拾着东西,在这里住了也有段时间了,东西自然也比较多,全都塞进去后,我便提着行李箱准备走。 于曼婷已经提前拿着行李箱去了楼下等我,我刚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傅姿雅从电梯出来,似乎是来我病房看我。 在看到她朝我这边走来时,我拖着行李转身立马朝着洗手间走去,现在我并不想见她,一分一秒都不想。 脚步声逐渐靠近,我听见傅姿雅在门外问护士,里面的人去哪儿了。 那护士和她说我们就在刚才出院了。 傅姿雅满是惊讶的问了一句:“出院?” 护士又再次回了一句:“对啊。” 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傅姿雅的声音,紧接着我电话响了,好在我的电话一直都是静音的习惯,所以并没有暴露什么,打来电话的人是傅姿雅,可是我没有接,任由电话响了好久,自动挂断。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我还是没有接,差不多打了三四通的样子,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的傅姿雅这才离开。 一直等她走远后,我才拖着行李走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出了病房,坐上电梯下了楼。 到达楼下大厅时,于曼婷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刚想打电话给我,见我从走电梯内走出来,并迅速迎了上来,她接过我手上的行李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随口解释了一句:“有点事情耽搁了。” 于曼婷没有再多问什么,拖着我行李说:“走吧,快要迟到了。” 我:“嗯。”了一声,便迅速的跟在了她身后。 我们两个人上了车后。车子直接朝着机场开去,差不多三十分钟,我们正好堪堪到达,我们将行李全都托运好后,正要检票进通道的时候。我身体所有肢体动作瞬间停了下来,走在我前面的于曼婷感觉后面的我没有追上来,她停下了步子回头来看我,奇怪的问了我一句:“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 我沉默了几分钟,没有说话。后面排队的人我被我挡住了路,便略微烦躁的催促了起来。 我还是没有动。 于曼婷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她拉住我手就要朝前走,我低声说了一句:“姐,我忘记有个东西放在医院了。” 这时我们已经到达队伍旁边了。让那些排队的人先过去。 于曼婷听我如此说,便有些不耐烦问我:“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啊?重要吗?” 我说:“你别管我,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我说完这句话,将她手从我手臂上甩来,没再看她,转身便朝机场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听见于曼婷在身后大叫着什么,可我已经听不清楚任何声音,我在机场外正好拦了一辆车,对司机说了一句:“去医院。” 那司机看了我一眼,倒是没废话,把车飞速的开离了机场。 到达医院后,我坐上电梯一路往上,当我站在傅姿雅的病房门口时,我给了她一通电话,和她说我在她病房门外。 她在电话内一听到我这句话,便从房间内冲了出来,见我果真站在那里,她愣了半晌,半晌过后,她朝我走了过来,小心翼翼打量了我一眼,又轻声问:“小樊,你到底怎么了?” 她还在为了那天我突然失常的事情担心。 在她担忧的视线,我突然笑了出来。我没想到再次见到她,此刻的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平静,我语调如平常一般对她说:“我要出院了,所以过来和你告个别。” 傅姿雅见我情绪终于恢复了以前的平静,这个时候她似乎也才放松下来。她笑着说:“我刚才给了你五通电话,你没有接到吗?” 我意外的问“有吗?”过了一会儿,我又补了一句说:“我手机好像坏了。” 她说:“哎呀,不管这么多了,我们现进屋再说。” 她拉着我便朝病房内走去。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人说话,孩子正躺在床上睡觉。 我在房间巡视了一圈,笑着问:“你先生没在家吗?” 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的傅姿雅说:“他这几天都有事,没再医院,不过,我想他今天晚上应该会过来一趟。” 我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想请你和你先生一起吃个饭,好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傅姿雅见我如此客气,便立即摆手说:“小樊。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真的,我们是朋友啊。” 我没有管她的拒绝,而是从沙发上起身,握住她的手说:“你能不能替我打个电话给你先生?就说我请你们夫妻两一起吃个饭。” (天津) ------------ 131.多谢招待 傅姿雅见我如此坚持,她松口了,她说:“好吧,我现在去给他一通电话,行吗?” 我说:“实在太感谢了。” 傅姿雅说:“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必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啊,我先生也不是这种拘小节的人。” 我笑着说:“你们有你们的礼数,我有我的坚持。” 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去一旁打电话给她丈夫,我站在那安静等着,她似乎是怕吵到还在休息的孩子,便又去了阳台,这通电脑时间很短,差不多才两分钟,因为傅姿雅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她表情,所以也并不知道这通电话的结果什么。 不过,我想,我已经认出了他,他现在应该是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难道他还想逃避一辈子吗?或者他就是想一辈子都不见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成全他。 傅姿雅推开门走进来后,我安静等着她开口,并没有焦急的催问她。 她脸上没有为难,反而还带着笑容说:“他答应了,他说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皱眉问:“她真这样说?” 傅姿雅笑着说:“对啊,我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会答应。” 傅姿雅用的是这次,我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后,便笑着问:“难道你还和他说起过我吗?” 傅姿雅立即回答说:“当然有,我和他说起过好几次关于你的事情,不过和他聊起你的时候,他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回答我什么,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不太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毕竟上次矿地的事情,他可能对你存在点误会。” 说到这,傅姿雅脸上绽开一抹开心的笑,她手上捧着手机,脸上洋溢着欣喜说“好在他这次答应了,不然我真的会觉得尴尬死。” 我说:“上次矿地的事情,我确实要” 我话还没说完,傅姿雅便已经打断我说:“上次的矿地的事情我并没有帮你什么,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反而私心,可就这点我并不认为你这个人就不可交了,反正我就当是你帮助小牧我送你的感谢礼。” 她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哎呀,你别站着了。先坐吧,等下午的时候陈溯会过来接我们,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去。” 我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后,傅姿雅便去了厨房帮忙准备着茶点这些东西。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这倒是让我有点小小的惊讶,可惊讶过后,我却又不觉得意外,易晋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与其这样吊着我,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只是我真没想到,四年未见,一切沧海桑田,我们再次见面竟然以这样的方式。 他竟然有了温柔善良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儿子,人生过得还真是惬意又完美。 妈妈要是还活着,一定对于他现在的一切,无比的欣慰吧,他终于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了正轨,还成了别人的上门女婿。 再次见面,我应该是继续称呼他为哥哥,还是易晋。或者是傅先生?还是说的,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为难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临近吃晚饭的时候,陈溯果然来接我们了,孩子留在了医院之被佣人照看,在去的路上我一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出神的看向窗外,坐在我身边的傅姿雅,倒是对来接我们的陈溯问东问西,问的都是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话题。 陈溯一边开着车,一边认真回答着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车子便停在了一家饭店前。保镖把门给打开后,我们从车上下来了,饭店的经理早就在那候着,陈溯跟在我和傅姿雅身后,我们由着经理进了饭店,经过长廊后,我们便进了一间包厢,说是我请客,可这样的架势,更像是我是客,我也没有在乎这么多。 我们到达包厢后,里面并没有人在等,傅姿雅和我一起坐下后,便问陈溯问:“他还没来到吗?” 陈溯替我和傅姿雅我一人斟了一杯茶,笑着说:“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先用。” 傅姿雅听了,便说:“我们还是等着他吧,反正现在我还不饿。” 过了一会儿,傅姿雅把视线投向我,笑着问:“小樊,你呢?” 我笑着说:“我也不饿。”我问了的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说:“那他什么时候过来?” 陈溯说:“有点事情耽搁了,应该不用多久。” 我听了没说话。 桌上摆了很多小吃,和小菜,我和傅姿雅便在等待中,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可这天聊到九点时,我茶水都喝饱了,可关键人物却还是没到来。 本来还算悠闲的傅姿雅也有些急了,便看了一眼时间问陈溯:“还没到吗?” 陈溯主动说了一句:“我去给先生一通电话。” 傅姿雅说:“要是他真忙不赢的话,我和小樊就先用餐了。” 陈溯听了没有说话,服务员开了门,他便出去打电话,他离开一段时间后,傅姿雅便略微抱歉的看向我说:“小樊,你千万别介意,我先生实在太忙了,有时候我们一起用餐都是这样,每次都要陈溯去催他好几次,他才抽得出时间。” 我笑着说:“我不介意的,我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 傅姿雅说:“那我们现吃吧。” 我本来想说先等等,可傅姿雅怕我会饿,已经先我一步招来了服务员,让他们上菜。 服务员出去后,没多久陈溯也进来了,他进来后,傅姿雅便仰头问:“怎么样?” 陈溯却看了我一眼,这才对傅姿雅说:“先生他现在还有事没有处理完。说让您和易小姐先吃。” 傅姿雅脸瞬间就闪过一丝失望,好半晌才慢吞吞说了两个字:“好吧” 她说完,便又再一次对我说:“小樊,我们先吃好不好?” 我笑着说:“没问题啊,反正我也没事。” 之后我和傅姿雅便先用餐了,我们吃的都不多,菜很多,口味比较偏向于我,应该不是傅雅姿点的菜,我们到达这边后,连菜单都没有碰,估计在我来之前。菜单便已经敲定好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坐得有些久了,觉得腰有些疼,外加刚才吃了一些不消化的东西,我对傅姿雅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傅姿雅立马点了点头,便派了个服务员带我过去,等我到达洗手间门口后,我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靠在墙壁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烟差不多燃到半截后,我把烟给掐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的烟灰缸内,才起身进了洗手间。差不多五六分钟后,我才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了包厢门口,刚想伸出手去推门,就在那一瞬间,我听到身后传来傅姿雅的笑声,我回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和陈溯还饭店的一些工作人员从大厅的入口走进来。 我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我模糊的见到傅姿雅手上还挽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着简单的黑色西装,眉目也辨别不太清楚,因为他正低头看向说话的傅姿雅。他们身后跟着一众人,当他们越来越靠近,跟我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时。 傅姿雅看到了我,她忽然高兴的跳了起来,朝我这边挥手说:“小樊!我们在这里!” 就在她那有一句小樊脱口而出时,她身边的男人也随之抬眸看了过来,在那短短的瞬间中,我们四目相对时,我们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在那一刻被迫静止了,那些在我们之间走动的人群,傅姿雅的笑脸,还有横在我们之间涌动的着的空气,在这瞬间全都定格。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注意到身后有什么,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巨响,我慌忙回头一看时,我才发现我那一退,把一只花瓶给撞到了。 那花瓶在我脚下碎一地,我再次错愕的抬起脸去看他们时,傅姿雅快速朝我这边冲了过来,她扶住我几乎在摇摇欲坠的身体问:“小樊?你没事吧?!”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远处的男人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反应,应该怎么样回答傅姿雅的话,此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被人格式化了一般。 傅姿雅见我站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立马回过头对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法语,似乎是在求助他什么。 那男人听了,这才缓缓踱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站定在我面前后,我反应说不上是淡定和怪异,我想笑,可是我笑不出来,我想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正常一点。可脸上的情绪却早就不正常两个字可描述的。 我盯着他,他也看向我,他那双眸子就像幽深的海水,不见底,也窥探不到任何消息,平静得仿佛我们之间从来都不认识,只是普通的陌生人一般。 好半晌,他儒雅一笑,然后朝我伸出手,语调温和问:“还好吗?” 傅姿雅怕我不认识,立马在一旁介绍说:“小樊,这是我先生。他也姓易。” 对于他伸出的手,我没有主动握上去,而是扯动了一下嘴角说:“您好。” 他很是自然的收回了手,没有再看我,而是对一旁的傅姿雅说:“先进去吧。” 傅姿雅立马点了点头,手臂再次挽着他,满是抱怨说:“你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男人听了她的话,只是低笑一声说:“抱歉,确实是有事些耽搁了。”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很是默契的走了进去,剩我一个人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一旁的陈溯提醒了我一句:“易小姐,您该进去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僵硬着身体转身。 桌上的饭菜被人全都撤了下去,重新换了一些菜上来,陈溯替我拉开椅子后,我机械化的坐了进去。 傅姿雅丝毫没发现我的异样,她丈夫一来,她便一直用法语和自己的丈夫悄悄交流,她眼睛里装满了笑,而她身边的男人,自然也风度翩翩,嘴角的笑容十足。 我反而像个不伦不类的局外人。被人硬插在那里观看他们夫妻两一般。 直到傅姿雅反应过来,我还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便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对他身边男人唤了一句:“n,这是小樊,我经常和你提起的。” 他顺着傅姿雅的话看了我一眼,便象征性客套了一句问:“易小姐吃得惯这里的菜吗?” 我放在桌下的手,一点一点攥紧,可点脸上的情绪还算稳定,我同样也客套的回着他说:“挺好的,多谢您和傅小姐的款待。” 他笑着说:“不要紧的,姿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听她说起过你很多次。” 我笔直的坐在那里,也笑着回:“傅过您,矿地的事,说来还真的要感谢您。” 他笑而不语,没有回答我什么,而是对一旁的陈溯说:“这里的红袍倒是不错。” 陈溯明白意思后,刚想端起桌上的茶壶,我便低声说:“不用了,我向来都喝不惯茶,白开水就行。” 陈溯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再动,缓缓退了下去。 傅姿雅在一旁见了。倒是又说了一句:“小樊,你要不要来点水果?” 我说:“不用,我之前就已经饱了。” 傅姿雅可惜的说:“早知道我们就再等一会儿了,现在我们都吃了,只能坐在这里看你一个人用餐。” 他听了,低眸看向傅姿雅,微微一笑说:“我无所谓,今天是你在招待朋友,接下来要去哪里,想好了吗?” 傅姿雅似乎这才想起来,便呀的小声叫了一声,随即又再次看向我问:“小樊。你有没有想去的?比如什么想玩的地方,正好n今天有空,可以陪我们的。” 在傅姿雅这句话落音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低眸看了一眼,是黎落打过来的电话,大约是来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去的事情,我拿着手机起身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我说完,便转身迅速出了包厢,在走廊外接通了黎落的电话,他在电话内直接问:“你在哪里?” 估计他是知道于曼婷回去了,而我还在市,我也没打算和他撒谎,而是直接说:“我在市。” 黎落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估计”说到这里,我想了想,才又说:“就这几天。” 黎落说:“我现在已经到了市。” 我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他说:“我不放心你,所以我过来了。”他根本不等我有所反应,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回过神来说:“我在镜湖这边,和人一起吃饭,你先去酒店等我?” 他说:“我现在就过来接你。”我还想说什么,黎落根本不给我机会,直接挂断了,他挂断之后,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我立马就来,有事和你说。”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如此的焦急,可现在我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顾忌黎落,我没有在走廊外待太久,便又迅速回了包厢。 我进去后,傅姿雅便笑着问:“小樊,是谁啊?家里人吗?” 在傅姿雅问这句话时,他也随之看了过来,在他的视线,我很淡定的回了一句:“没有,朋友。” 我说完,顿了几秒又说:“姿雅,我可能陪你玩不了了,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先回去。” 我的话刚落音,此时我才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来电人仍旧是黎落,傅姿雅见我如此繁忙,便立即说:“没关系,正好小牧还在医院我也不放心,你要是有事,就赶紧走吧。”她想了想说:“我们送你?” 我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手机铃声还在想,我看了他一眼,便什么话都没再说,拿起手机和包转身就走,可才走几步,他在我身后说:“让司机送送于小姐。” 这句话是对陈溯说的,陈溯在身后立马低头说了一声,便朝着我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说:“易小姐,还是我们送您吧。” 我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傅姿雅干脆拉着她先生的手说:“我们也走吧,正好一路。” 易晋笑着看向她:“不想逛了?” 她摇摇头说:“小牧还在医院,我也不放心。” 他听了,脸上的笑收了收说:“嗯,我们就先回医院。” 傅姿雅又问:“那你明天还有工作吗?” 他带着她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单只手扣着西服上的扣子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今天医生给我电话说,小牧情况好了不少。” 傅姿雅开心的说:“对啊,好了不少,唯一不好的就是总是吵着要爸爸。” 他听到这句话笑了,眼睛里含着光。提醒了一句:“先走吧。” 傅姿雅便乖乖的跟着他出了宴席,任由他牵着,看他的眼神全是安心与依赖。 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便提前走去了包厢,直接朝着大厅走去,傅姿雅他们随后,我们进入电梯后,狭小的空间站了不少的人,我一个人站在角落,尽量让自己没有任何存在感。 而傅姿雅他们站在前方,陈溯站在他们身后,电梯内忽然没有人说话了,傅姿雅随口和我聊了两句后,便也没了心情,目光一直在易晋身上打转,也没有太多时间关注我。 我目光麻木又呆滞的停留在电梯门上,本来只是单纯的发呆,可谁知道易晋的视线也正好落在那上面,电梯门是不锈钢镜面的,我心里当时当时一惊,便立马别开,过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个动作充满了心虚感,仿佛偷看他被当场抓包了一般。 于是我又淡定的再次把视线移了上去。然后很是自然又无比礼貌朝他微微一笑,算是为撞视线而打的一声招呼。 他嘴角勾起一笑,同样很平静的把视线从电梯门上移开,因为下一秒,电梯门便应声而开,他揽着傅姿雅最先出了电梯,我这才随之走了出来。 到达门口,易晋将车门拉开,扶着傅姿雅上了车,傅姿雅上车后,他便看向站在后面的我,眼神示意我上车,我站在那里停顿了几秒,我刚弯腰想要去入车内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了我,在他拽住我的那一瞬间,我还没反应过来,易晋突然伸出手把我往怀里一拉,那些保镖迅速冲了过去一把擒拿住了突然闯入的那个人。 我才刚站稳,抬头一看,才发现被保镖拿住的人是黎落,我立马说了一句:“这是我朋友!大家别误会!” 那些保镖看了一眼易晋,易晋又看了一眼我,我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冲了过去一把将黎落从保镖手上夺了出来,便问了他一句:“黎落,你有没有怎么样?” 黎落揉了揉被保镖抓红的手腕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他直接把我手从他手臂甩开,忽然指着一旁的易晋,语气充满质问说:“他是谁?” 我愣了几秒,意识到黎落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说:“他是傅小姐的丈夫,我们是一起出来吃法的。” 本来已经坐了进去的傅姿雅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赶忙从车内伸出一个脑袋来说:“对,我们是一起出来的,你别误会。” 黎落在看到车内还有一个人后,脸上的紧绷这才松弛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侧脸问了我一句:“真的吗?” 我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便眼神带着警告对黎落说:“是真的。” 他察觉到了我不开心,便知道自己鲁莽了,握住我的手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没弄清楚情况。” 我没有理他,而是对车内的傅姿雅说:“姿雅,那我就不坐你们的车了。” 说完我又看向一旁站着的易晋说:“多谢您今天的招待。” (天津) ------------ 132.你什么意思? 我这句话算得上是挑衅,是的,谢谢他的招待,这周到又充满客气的一顿饭,易晋目光落在了我朝他伸出手的那只手上,他又看了一眼黎落,他眼里带着一抹淡笑说:“不用客气,你是雅姿的朋友,如今宝莲和于氏又是合作关系,照顾于小姐不是应该的吗?” 他没有来碰我的手,而是对一旁的陈溯说:“好好送于小姐和她朋友。” 他说完,脸上客套的笑消失,便回身入了车,傅姿雅便从车内弯身和我打了一声,说下一次再见,紧接车门被合上,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脸。 没多久陈溯便走了上来,说后面还有一辆车,我和黎落可以乘坐,司机可以单独送我去要去的地方,黎落看了我一眼,我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走吧。” 然后转身朝着后面的车走去,黎落见我走了,自然也跟在了我身后。 我们上了车后,我们的车跟在易晋和傅姿雅所乘坐的那辆车后走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司机便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和我黎落都还没有定酒店,所以并没有去处,可我不打算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了,我想直接回去,便对司机回了一句:“去机场。” 黎落听后,看了我一眼,问:“这么晚了,不在市住一晚明早再走吗?” 我说:“我回去还有事。” 黎落说:“可是不一定有飞机。” 我说:“没飞机再说。” 黎落见我执意要如此,他也没有再说话。 车到达机场后,我迅速走到机票售票点去问是否还有回去的机票,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今天晚上没有了,因为最晚的一班航班正好取消。” 黎落见状,只能说:“那我们回去吧?” 航班取消,就算想回去,对方也不可能单独给你开出一架飞机来,我在售票点那里站了一会儿,最后也只能作罢,从飞机场离开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因为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怎么理黎落,他知道我生气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我,等我从浴室出来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小樊,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我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你和那宝莲的老板,我以为你在单独和他吃饭。我” 在黎落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手从我身上甩开,冷冷地问:“就算我们真的只是单独吃饭,那又怎样?黎落,你能不能成熟点?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为难又丢脸?” 我又眯着眼睛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就这么觉得我会背着你在外面乱吃乱搞吗?” 黎落听到我这话,赶忙解释说:“小樊!我根本就没往那边想过,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伤人的话?!” 我冷笑说:“伤人?黎落,我告诉你,你除了没说出这样的话,刚才你的一切举动,都足以说明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转身就想走,黎落从后面一把抱住我说:“小樊,你要去哪里。” 我试图把他的手从我腰间拿开,可他抱得特别紧,他话语里甚至带着哀求说:“小樊,你别离开我,我来这里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家里出事了。” 他后面那一句话一出来,我扣住他手的手一顿,我立马转过身看向他问:“你说什么?” 黎落此时的脸上全都是颓废与伤感,他说:“我爸爸出事了。” 我说:“出什么事了?” 黎落说到这里,暂时没有回答我,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便朝着沙发那端走了过去,他到达沙发面前后,他整个人往上沉沉的一坐,双手捂着脸颊后,良久,声音才从手掌心内沉重传来:“被革职了,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有人告他受贿,会不会坐牢还不清楚。” 我说:“什么?!受贿?” 我算了一下时间,在我住院到现在,确实是于正和动手的时间了,只是我以为他对付黎国平的手段,不过是在姚耀清耳边吹吹耳旁风,让他在姚耀清面前的地方受到动摇,这一条夜确实如我当初料想的那样实现了,只是我没料到的是,竟然还有受贿这一顶大帽子扣在黎国平的头上。 于正和做事喜欢斩草除根,这点倒是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有一点是我没料到的是,姚耀清竟然是如此信任于正和,比信任黎国平还要信任于正和。 不过黎国平是姚耀清的下属,随时都有可能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于正和是合作伙伴,随时都能够替他产生利益,会选择谁,其实外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来。 没想到这一切来得竟然是如此之快。 我又看向黎落问:“那我问你,你爸爸是否真的有受贿过?” 黎落直接否认说:“没有,或许别人我不清楚,可我爸爸这个人我是一清二楚,有一次我老家农村的隔壁婶婶送来一筐鸡蛋给他,他都不敢接。何况是那些商人的钱?他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深知这里面的规则,他不可能真的蠢到去收敛别人钱财的,这件事情绝对是被人诬陷。” 我说:“受贿金额多大?” 黎落说:“一个亿。” 我说:“你说什么?” 黎落知道我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他又再次重复了一句:“一个亿。” 我皱眉说:“这根本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如果事情被证实确实如此,那就是无期徒刑,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死刑都不为过。” 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黎落脸埋在双手间许久都没有动了,也没有回答我的话,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无力感压在他身上。 他才二十四,家里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还是因为我而产生的,这一刻,我对心里对黎落是满满的愧疚。 我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后,我将手落在他肩膀上低声安慰他说:“别急,这件事情还有解决的方法。只要你爸爸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就不会有事。” 在我这句话刚落音,黎落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抱住了我,他脸埋在了我胸口,声音带着哽咽说:“我上次回去就是为了和我家里人说我们两个人的事,我想让我爸妈同意,等你离婚后我们就结婚,可是小樊,我爸爸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走得稳的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们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现还能够做什么,我在他们面前永远都是任性的说,我要怎么样怎么样,却从来没有关心过父母会怎么样,我不想失去他们,我现在也只剩你了,你别离开我” 我回抱住他说:“我不会离开你,黎落,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担心,一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黎落听到我的话,整个人往我怀中埋得更深了,此时的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安全感依赖着我,而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情,就是暂时让他别那么恐慌。 差不多一点,我感觉黎落应该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他胃有点疼,我立马松开了他,捂住他脸说:“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我起身刚想走,他又一把拽住了我。 我又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走。” 黎落眼眸里的害怕这才减弱一点,我拍了拍他手,便去了厨房。 因为是在酒店,食材并不丰富,冰箱内面倒是有,我尽量简单化的给黎落下了一碗清水面,端出来后,他人竟然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下是乌青,大约是很多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他这个人不习惯在我面前露出他的软弱,之所以会告诉我这件事情,大约也是一个人窝着藏着思考了好久才决定告诉我的吧。 我没忍心把他吵醒,和吃相比,现在他更需要一场睡眠来安稳自己的情绪。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他良久,便起身替他盖了一件毯子,又把屋内的窗帘给拉上,正要去关电视机时,我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简讯,我从桌上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简讯内是简单的一句话,这是我号码。 没有标点符号,没有多余的问候,甚至是没有任何感情包含在里面,可很神奇的是,我竟然一眼就看出来是谁的。 我盯着那短短的几个字看了良久,我冷笑了一声,直接把手机扔回了桌上。 四年了,再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面对着彼此,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亲人?不算,朋友,更加不算,一个连朋友都不算的人,存了号码有什么用,反而占据我手机内的空间资源。 我没有回他短信,更加没有存,而他也没有再发过来什么。 接着我看了黎落一眼,这才伸手关了灯,自己也接着上了床。 可这一晚上,注定了是个无眠之夜。 现在黎国平一定处在接受调查的时候,只要事情还没定死,就还有机会把这顶帽子从脑袋上摘掉,事情才刚刚开始。黎国平才刚上场,他绝对不能有任何事情。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我便带着黎落从市离开了,搭的是最早的一班飞机,我们回去后,我不敢动作太大,毕竟现在于正和对我的掌控还没解除,虽然他现在在专心对付黎国平,可对我也是有一定监视的,所以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调查黎国平的事情,一旦我和黎国平受贿这件事情,沾上一点关联,那么黎国平没死,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现在我在于正和那边是个稳定的时候,我必须小心翼翼行事。 我也只能从黎落这里了解到他父亲的事情,黎落也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尽量完整的告诉我,他说,在两年前。他父亲曾经私人替某企业的一个老总办过一件事情,那企业老总有个女儿,两年前正好是考大学,可因为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理想,考上的大学只是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学。 黎国平和这企业的老总曾是同窗四年的大学同学,因为黎国平和各所大学的教授还有校长均都熟悉认识,对方便拜托黎国平从中帮帮忙,让他的女儿进一所好的大学。 黎国平和这些大学的校长以及教授,都是在走上这条路之前就已经结交的好友,想着帮忙说几话,动用的也只是自己的私人关系,甚至没有钱财往来,应该不会存在任何的事情。 这个忙她自然是帮了,帮了后,也安安全全过了几年,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估计到现在黎国平都想不起来,可谁知道,就在十几天前有人亲自举报黎国平曾收过对方一座价值一个亿的宅院。 黎国平当时只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荒唐。因为他确实不曾收过对方任何钱财以及宅院,可问题确实不出在他那里,关键问题却在黎落的母亲身上。 黎落的母亲有个妹妹,她的妹妹在一年前闹过一次离婚,在离婚前,她私下曾偷偷转过一套宅院在黎落母亲的名下。 事情就坏在这套宅院来自于黎国平那老同学的,而举报黎国平的人,正是那企业老总的秘书,说他当初是利用小姨子这边的途径,收取的这栋价值一个亿的宅子。 其中曲折复杂黎落现在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而现在这栋宅院确实如举报人所说的那样,正在黎落母亲的名下,证据确凿,黎国平再怎么解释,都像是一种狡辩。 如果从黎落锁描述的这些来看,这个局一早就设下了,其实两年前他那老同学找他帮忙和各大学校的校长打招呼,就是一个拖他入陷阱的引子,等他拽下去埋下后。只等着时机再一举把他引爆,彻底把黎国平打入谷底。 可给他设这个局的人又会是谁呢?还设得这么早? 嫌疑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于正和跟姚耀清,说不定姚耀清一早就在防备黎国平了,只是一直在等时机除掉他而已,于正和在这件事情中只是一个催化剂。 可如果是姚耀清又似乎不对,如果真是他,那么知道他所有一切事情的黎国平一定会来个鱼死破,绝对不会让他安然无恙,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冒险。 也许是于正和也说不定,毕竟黎国平和姚耀清关系一直这么好,他为了成为姚耀清最信任的人,看不惯黎国平一早埋下这根线,又借着这个事情彻底把黎国平除掉,他就成了姚耀清唯一信任的人,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可不管陷害黎国平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里面除了姚耀清,就是于正和,他们其中一个,总会是一个是凶手,结果是丝毫悬念也没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黎国平该怎么洗脱这一切。 我从中找到了一个关键的所在,我问黎落:“你小姨当初为什么会收你父亲同学的房子?” 黎落说:“我们问了我,当初对方给她时,说是我妈让她收的。” 我说:“那你小姨在接这宅子时,有和你母亲对证过吗?” 黎落说:“对的,不然我小姨不会收这宅子。” 我总结说:“也就是说,你妈瞒着你爸收了对方的房子,对吗?” 黎落强调说:“我妈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宅子会这么值钱,以为不过是一套二三十来万的小房子。” 我说:“现在根本就不是你妈觉得这个房子值多少钱的问题,你爸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可你妈通过你爸这边的人情,确实是受贿了,而现在这所宅子也确确实实落在你们家名下,这就不是污蔑。而是证据确凿。” 黎落见我如此说,脸色彻底白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说话直了点,可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顾忌黎落的想法了,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败在黎落他妈妈身上,这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点。 证据确凿的事情,该怎么去和人翻? 安然无恙出来确实没有了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黎落他妈和他爸,就算没事也的脱一层皮。 这真是一件极其难办的事情,我在房间里走了三圈。 黎落的目光一直希冀的看向我,过了一会儿,我对黎落说:“我现在唯一能够帮你的,就是替你请个好的律师,尽量帮你父亲撇清楚一下关系,其余的事情就基本上很难办。” 黎落满是哀求的看向我说:“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 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黎落是最难办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根本没办法抉择。可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保下他父亲,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朝着黎落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后,我握住他肩膀看向他满是慌张的眼睛说:“黎落,人不可以太贪心,你妈妈比你爸爸危险,我只能说一句这样的话,你自己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黎落皱眉说:“可是” 我说:“接受事实,这件事情没有了可是,我们只能这样办,能够保住一个算一个。” 黎落不说话了,整个身体颓废在了沙发上,人看上去无力极了。 我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只能拍了两下他肩膀,然后起身去一旁打电话给他找律师。 我给的电话是给的谭菀,这四年里我们一直断断续续有联系,而且她在国外待了这么长时间,认识的人一定比我广。我想问问她是否有什么好的律师推荐给我。 电话打过去后,响了几声便被她接听了,谭菀当即便在电话那端哈喽了一声,然后问:“小樊,今天刮的什么风,竟然让你这大小姐给了我电话了?” 我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半年前,我询问她是否知道易晋的踪影。 那时候谭菀跟我说,她也没有有关于易晋的任何消息。 这是半年过后,我再一次给她电话,她自然是无比的惊讶,她以为我来找她又是问的关于易晋踪影的问题,她直接在电话内对我说:“小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放下过去,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易晋如果想回来的话,他自己会主动回来,既然双方都已经放了手,就别再想着回头。” 听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我竟然笑了出来。 她在电话那端听到了我声音,本来难得严肃的她,立马又扬起声音问了句:“怎么了?难道我有说错?你笑什么?” 我笑着说:“没有,你确实没有说错,而且你说的还很对,确实,如果他想回来,他早就回来了,可我今天给你这通电话不是问关于易晋的事情,而是想问你是否有熟识又擅长打受贿案这类的好律师。” 谭菀听我如此说,当即便在电话内有些惊讶问:“你怎么要请这类案子的律师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我,是替朋友。” 谭菀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说:“你这倒是问对人了,我以前就是混律师行的,这方面的律师确实很多,可好的律师却少,不过你运气还真不错。我这边正有个这方面的高手,是个华人律师,不过一直都是在国外打这一类的,基本上没有败过,br过吗?” 我说:“那个律师界的传奇石杰?” 谭菀见我认识他,她的笑声更加大了,她说:“看来你倒是识货啊。” 我之所以认识这个律师,是因为曾经易氏有一起很大的纠纷案,当初易晋就是请的这个律师来解决的。 谭菀说:“他现在可是再高的酬劳都懒得打了,目前就接接援助官司,不过你要是真的需要,我倒是可以去他那打个友情牌,让他给你当援助案接了。” 听到谭菀如此说,我当然是连连说好,我说:“就算不当援助案,需要钱都可以,只要他接这个案子。” 谭菀说:“从我和他关系的角度上出发,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个案子他也一定会接的。不过你最好现在过来一趟,和他说说案子的情况,他好准备。” 我说:“他现在在哪里?” 谭菀说:“我们在氏。” 我说:“氏?” 谭菀见我重复,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说话。 谭菀又说:“他现在在市帮个外国的大企业解决一起产权纠纷案,待上四天就走,还要飞一趟国外,半个月才会回来。” 有种直觉在告诉我,谭菀口中所说的外国大企业是宝莲,毕竟易晋曾经用过这个律师,再一次用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果他再次用这个律师的话,那么谭菀肯定是知道易晋回来的事情,可刚才聊的过程中,很显然她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会不会是我想错了?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可现在根本没时间让我多想,如今黎落的父母都在接受调查取证过程中,官司要是开打大约就是在这几个月内,如果等那律师回国后,再去找他,中间必定又要浪费时间让他去熟悉案子。所以能够节约时间就尽量。 我没有再多思虑什么,我立马在电话这端说:“好,我今天就飞市。”我想了向,又问:“你也在市吗?” 谭菀在电话那端笑着说:“我正好去市那边见那大律师一面,好多年没见过了。” 我说:“好,既然如此,有你在中间牵线更好,我马上就来。” 谭菀说:“行吧,我在这边恭候你大驾。”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立马朝后面的黎落走了过去说律师已经找到了,我现在立马要飞去氏那边和律师见面。 黎落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说:“我跟你去。” 我刚想说让他在这边待着,可一想到黎落现在是最清楚这件事情过程的人,便又说:“你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黎落不敢多耽误,随便拿了一些资料,便和我一起出了公寓,我们坐上车后,便又再次直接去机场,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市。 到达那里正好是下午一点。我们到达市的机场后,谭菀正好也在那接了我,她看到我身边跟着的黎落后,便打趣的看了我一眼问:“哪里来的白白嫩嫩的小鲜肉啊。” 谭菀的眼神让黎落变了脸,我立马抱住了她,挡住了她看黎落的视线说:“好了,别乱看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正事的。” 谭菀倒是也没有再去注意黎落,便随着我走着说:“br没在没空,我替你们约了明天晚上行吗?” 我说:“我这几天都有时间。” 谭菀见我这边没问题,便说:“行吧,那既然约了明天晚上,我们现在先去酒店,等会儿再一起吃个饭。” 我说:“都行,随便安排。” 我和黎落跟着谭菀去酒店后,她替我好黎落一人开了一间房间,黎落去他自己的房间后,谭菀自然也跟着我去了我的房间。 我把行李放下后,谭菀忽然坐在我身后问我:“那小助理和你什么关系啊。” 我回头看向她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谭菀懒洋洋侧躺在床上说:“一看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肯定藏着什么猫腻。” 我从沙发上捡了一个抱枕过去,直接扔在她身上说:“别瞎猜了,没你想的那回事,我现在可是结婚的人。” 谭菀顺手接住了抱枕,笑着说:“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不过是被你那好亲爹卖过去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蹲在那里整理着行李箱内的东西。 谭菀说:“小樊,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易晋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回过头去看她,她也正看向我,眼睛里虽然带着玩笑,可我知道这话她却问的无比认真。 过了几秒,我笑着说:“还能怎么样,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关系,就像你说的那样,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回头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生活,假设他回来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易晋,我也不是当初那个易小樊,易家如今也早就没了,我也不姓易了,他对我,自然也没有责任所在,说到底,我们现在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说到这里,我又问:“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谭菀眼神闪烁了一下,半晌,她大笑了两声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走吧,先下楼。” 她应答了一声后,便从床上下来。 之后我和谭菀还有黎落一起下楼用晚餐,市这边多雨,谭菀本来说要去这边的闹市逛逛的,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下,也只能被迫取消了。 正好我也没有什么心情逛,便一早回了酒店。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和黎落还有谭菀一起去见律师,到达约定的地方后,谭菀有些紧张,说话也始终心不在焉的,我也没有当回事,脑子里面全都在想着之后见了律师后,该说些什么,用哪一种方式描述出全过程可以让对方在短时间,清楚的了解这个案子。 直到我们走到包厢门口时,本来一直带着我往前走的谭菀突然拉住了我即将推门的手,我回头看向她。 谭菀有点紧张,过了半晌,她说:“小樊,我” 我说:“你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菜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服务员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先进去吧。” 紧接着服务员把包厢门给推开了,我们也顺势一起跟着走了进去,到达屋内后,我才发现屋内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易晋,另一个也就是那个约好的律师,而易晋身后站着陈溯,几人似乎是在聊着天。 谭菀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似乎深怕我会受什么刺激一般。 易晋他们是背对着我们这方,倒是没有发现我们,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陈溯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一看到我时,有些惊讶的唤了一句:“易小姐?” 本来正在替那律师斟茶的易晋,在听到陈溯这句易小姐时,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接着便顺着陈溯的视线看了过来。 易晋大约也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他突然看了谭菀一眼,谭菀在他视线闪躲了一下。大约是为了缓解这尴尬,她立马推了我一把说:“小樊,快进去吧。” 在她的推搡之下,我只能朝着包厢内走了进去,估计谭菀以为我不知道易晋已经回来了,估计是想借用这次机会让我和易晋见一面,她大约也没有告诉易晋我会来这里,所以导致我们两方都有些意外。 到达包厢中央后,谭菀便立马指着易晋说:“小樊,这个你应该也认识了,不用我介绍了吧。” 她又立马指着一旁的人说:“这就是br。” 那律师年纪四十左右,年纪并不大,是律师界有名的大律师,特别是在国外,名头非常之盛。见到对方后,我自然主动和律师打着招呼,他知道我和谭菀是朋友,对我的态度也非常的随和,便和我握了握手。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他忽然对一旁的易晋说:“您妹妹我倒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他这句话,让我脸色一滞,我没想到他竟然认得我,好像还见过我,可是我对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坐在那的易晋听后,倒是良久都没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说:“是有好些年了。”接着,他将视线投向我,见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便低声说:“既然来了,也一并坐吧。” 谭菀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再次见面后,双方都是毫无波澜,觉得有些奇怪的在我和易晋之间来回穿梭了一眼,不过她没有表露太多,毕竟以前的事情有些不光彩,现在还有外人在,便立马让我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坐下来后,我对站在我身后的黎落说:“黎落,你也过来吧。” 他们这才发现我还带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朝黎落看了过去,黎落在他们的视线中也不怯场,按照我的话走了过来,可是还少个位置,我让服务员把位置加在我旁边。 易晋看了黎落一眼,没有说话,他没有说话,所有人自然也不敢说话。 黎落落坐在我身边后,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对那律师石杰说:“石律师,我们今天来,是想请您来替我们接一个官司的。” 我立马把带过来的资料递给了他,当我资料递过去后,律师看了一眼易晋,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易晋没说话,而是吩咐一旁的陈溯添了几道菜。 谭菀见石杰半晌都没有接我的资料。便推了他一把,他没办法只能从我手上接过,他从头到尾的浏览完后,便合上了文件,看向我问:“当时人的儿子是您身边这位先生吗?” 他指的是坐在我身边的黎落,我立马回了一句:“对,是他。” 黎落也跟着出声说:“石律师,您好,受害人是我父亲。” 石杰没有再和我说,而是对黎落说:“我刚才看了有关于你父亲的全部资料,这件案子,有点麻烦,因为证据确凿,就算不是你父亲受的贿,可你的母亲却牵扯其中,像这样的情况,我如实的告诉你,只能保下一个都算不错。” 我没想到我石杰说的话,和我之前跟黎落说的一模一样,可能黎落是抱着很大希望来的,所以当石杰**裸说出这残忍的事实时,他坐在那良久都没有回话,而是有些愣怔。 我又立马问:“石律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石杰说:“一个厉害的律师确实能够为一场官司增加一半的胜算,可另一半胜算,不是律师所能够掌控的,第一,案子的本身,第二,法律条款,这些硬性的规定,都是律师无法去改变的,我只能在她所受的刑罚内,尽量替她去争取更大的宽容与法律的宽松。” 他说到这里,又再次说:“再有,最关键的问题,我还是需要先见过你的父母,才能够清楚的了解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我现在所说的,只是按照你们所给我的资料内容,所会发生的一些结果而已,事实到底怎么样,其实你们也并不是很清楚,一切都以见了当事人再说。” 这句话让黎落眼眸内熄灭掉的光,又重新燃起,他满是希冀的问:“石律师,我父母现在正在调查期间,您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见他们?” 提到这个关键问题,石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没时间。 我也有点急了,看了谭菀一眼,谭菀催促着说:“哎呀,人命关天,你就当是帮我个忙行不行?” 石杰说:“不是我不帮你忙,而是现在我正在接易总这边的产权纠纷案,我倒是想啊,你也得要我有时间。” 谭菀听石杰如此说,当即便看向易晋,我也看向他。 当我们所有人将视线都落在易晋身上时,他放下手上的茶杯淡声说:“宝莲的案子,石律师可以酌情推后,如果这边真很急的话。” 易晋没说让,也没说不让,酌情这两字还真是值得考究。 连谭菀都听出来他话内的意思了,她说:“你可不能这样,人命关天啊,小樊都大老远跑过来找石杰了,你们宝莲那边案子一时半会不打,又死不了人,而且你和小樊的关系,也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来替她找你说情吧。” 易晋听到谭菀这些话,当即便笑了,笑声很淡,他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一出,倒是把谭菀给问住了,她愣了半晌,没想到易晋会对我如此不近人情。 她刚想说什么,易晋又说:“宝莲的产权纠纷案,是我妻子与她叔伯之间股份切割的问题,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断案的时候,时间上肯定不能往后推,石律师是个律师应该比我这个外行人懂,至于这起贿赂案,如果您要接,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前提是您的时间没问题。” 我冷笑说:“你什么意思?” (天津) ------------ 133.谈合作 易晋的动作停了下来和我对视着,整个包厢就在那一刻,鸦雀无声。 他的眼眸里依旧平静一片,像临近日暮的海,没有风,更没有浪,揭不起一点波澜。 良久他似乎是不想跟我计较,便对谭菀说:“这件事情我不会参与,你们可以和石杰好好商量。” 谭菀怕我和易晋吵起来,自然不敢再把这个话题往上扯,她拉住我说:“小樊,这些事情我们私下商量吧,石杰肯定会帮你搞定这件事情,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一定会帮你腾出时间的。” 石杰见谭菀擅自说这些话,在一旁有点急了,一幅想说什么,可又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半晌,他也只能随着谭菀来缓和气氛说:“这个案子,如果你们一定需要我接,我自然是会接的,至于时间问题,我们先暂时不说这个话题,先吃饭,吃饭。” 僵硬的气氛有人来帮着缓和,活络的也很快,谭菀趁时间立马让服务员上了几瓶酒。 黎落坐在我身边,一时看向我,一时又看向易晋,当工作人员端着酒上来后,谭菀第一个倒给的人是黎落,黎落看也没有看,一口喝了下去。 当谭菀敬我酒的时候,黎落一把从我手上将杯子夺过,然后又是一口气喝了下去,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黎落竟然会这么猛。 可他喝完手上那杯酒后,忽然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拽起坐在那里的我转身就走。 谭菀从后面一把拽住我问:“哎?怎么回事啊?你要拽她去哪里。” 黎落红着眼睛转头说:“既然石律师没有时间,那我们也不多有打扰,谭小姐,谢谢您今天的帮忙,可我并不想让小樊这么为难的去求任何人,这是我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完这些,便又再次拽着我朝前走,谭菀站在那里,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该拉住我,还是该怎样,有些举棋不定,她又看了易晋一眼,见他坐在那里没有动,便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黎落拽着我出了这家饭店后,我们的面前正好停了一辆出租车,他拉开车门把我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他报了个地址后,车子便带着我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在这过程中,黎落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黑漆漆的窗外后,便保持着那动作没有再动过。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他给了司机钱,然后最先走了下来,也没有管车内的我。 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些什么来了,毕竟刚才在包厢内所有人说的话,都如此之明显,黎落虽然没有参与过我的过去,可风言风语他是听过一两句的,他也并不蠢,他应该知道了易晋的身份。 果然等我们走进酒店房间,他关上门那一瞬间,他看向我问:“那个人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对吗?” 他怕我装糊涂又再一次说:“曾经易氏的总裁。你的哥哥,易晋。” 这个时候我也不打算瞒着他,直接说:“对,是他。” 黎落笑了,他笑了两声说“我早该知道你长期待在市是有问题的,我不知道以前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可是我知道,你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我说的对吗?”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低声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便没有再管黎落,拉开浴室的门,便走了进去。 当我把门合上那一刻,我身体紧贴着冰冷的玻璃门,仰头看头顶的灯发了一会儿呆。 等我洗完澡出来,黎落没有走,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正低垂着头。 我看了他一会儿,便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手落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我希望你和别人不一样,不在乎我的过去,只在乎我现在,黎落,这段时间我们吵过太多次了,我很累你明白吗?如果一段感情痛苦大于快乐,那就意味着要结束的意思,难道你想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吗?” 黎落此时大约也冷静下来了,他没有看我,仍旧低垂着脑袋看向地面,他说:“我不是想和你吵,小樊,我知道也许我一直在和你提爱这一个字,你会觉得很烦,可说句实话,爱情这种东西,就是痛苦大于快乐,就算是痛苦大于快乐,可每个人都愿意为了那点甜头飞蛾扑火,在我们这种关系里,痛苦的人只有是我,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甚至弄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我们之间差了那么多,不管是背景,还是双方的社会地位,或者是家庭情况,我这个人没什么自信,更没有安全感,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的。小樊,太紧张一个人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家,我清楚的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入过你心里,可我却还是不愿意我们之间结束,就像在今天一样,我的生气在你眼里是无理取闹。可你却不明白这是我爱你紧张你的表现,而这点,恰恰是你所没有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缓缓从双手剑抬起了头,他握住了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他眼睛看向我双眸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可是不在乎你的过去,并不代表我不会好奇,而且不管你和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希望你为了我去求他,我想说的,只有这些。” 他说完,把我手从他肩膀放了下来,从沙发上起身后,他便离开了我房间,剩我一个坐在那里。 我整个身子也颓然的瘫软在了沙发上,我一直弄不清楚什么是爱,我不爱黎落吗? 当初之所以和他在一起,为的不过是想要接近黎国平,我们相处到现在,我只能说我不讨厌他,不讨厌也算是一种爱吧?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和我强调爱这一个字,爱不爱在一段关系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一想到晚上那些事情,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我不想再纠结下去,便立马吹干了头发上了床休息。 黎落这件事情,不管是为了他还是我的自己,黎国平是绝对不能有事,黎落不希望我求易晋,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求他,就像他说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凭什么要他帮我,真是个笑话。 第二天早上谭菀一早来找我,她和我解释说,她以为我不知道易晋回来了,之所以约我过来,为的就是让我们两个人见一面,她说要是早知道我们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她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傻逼一样的事情。 谭菀怕我生气,毕竟昨天晚上闹得还真是有些难看。 可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怪谭菀,如果她不是为了我好,也没必要在这中间做着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而且我还很感谢她,至少他没有和别人一起瞒着我。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她是把我当成朋友的。 对于谭菀的担心,我笑着说:“昨天的事情确实尴尬,可并不是你的问题,你别把这件事情往身上揽。” 谭菀跟在我身后,她见我正收拾着衣服,便挡在我面前问:“你要走了吗?” 我看向谭菀说:“黎落父母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边不能久留。” 谭菀握住我的手说:“你别急,石杰肯定会接这个案子的,我昨天都和他说好了,易晋那边我会替你去说。” 听到这里,我笑了声说:“谭菀姐,你不用替我去他那里忙活,你知道我们现在根本没什么关系了,他现在有妻子有儿子了,我的事情也不再适合去烦他,毕竟我现在是于家的人,于他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谭菀听我如此说,有些小心翼翼看向我问:“你都知道了?” 我说:“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 谭菀立马否认说:“当然不是,我只是” 我没有再看谭菀,而是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低声说:“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谭菀站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既然彼此都放下了,就都好好生活,只是小樊,我没料到的是,你和易晋的关系竟然会差到这样,按道理说。你现在回了于家确实没有错,可怎么说你们都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血缘也总该有亲情吧?我真想不通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为什么偏偏就不肯帮你,以前他对你有都好,多纵容多宠着,应该不用我说吧,你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我将行李箱扣好后,从地下站了起来说:“能够有什么误会,现在情况肯定不不一样了,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有了各自的家人,感情自然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 谭菀说:“可是易晋对你” 我打断她的话说:“我们别提他了,我现在要回家,石杰那边我就得多拜托你了,谭菀姐,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我拖着行李箱就要走,谭菀一把拖住说:“你现在先别走,你还是先跟易晋再见一面吧。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该是如此的。” 对于谭菀的坚持,我有些无力的笑了笑,我说:“谭菀姐,我是真该走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黎落的声音,他催我走了,我对谭菀说:“好了,先不和你说这些了,我早上的飞机真得走了。” 我直接将她手从我行李箱扒开,拖着箱子转身就走,谭菀还是不肯罢休的跟在我身后,想说什么,可又碍于黎落在,她也只能罢休。 之后我和黎落上了出租车后,便和车外的谭菀说着再见,谭菀再不甘心,也只能和我挥了挥手,叮嘱我路上小心点。 和谭菀告了别后,我和黎落便又再次从市做飞机回去。在飞机上,我对黎落说:“现在我们先不管任何事情,主要事情还以你父母为重。 黎落听了不说话。 我又说:“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等你父母这件事情完了后,再去想该继续还是结束,就像你说的那样,黎落,这段感情对于来说,并不公平。” 我看向他问:“你同意吗?” 黎落强调说:“我没说要和你结束。” 我说:“我现在也没有和你说要结束,只是说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黎落说:“你说过要和我结婚的。” 他这句话倒是让我一怔,我倒忘了我竟然还答应过他这件事情。 黎落见我不说话,他又问:“你是不是又忘了?” 我迅速答了一句说:“我没忘,现在还是先想想你父母。” 黎落忽然问了我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这是我的家事,我们之间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完全没有义务要来替我做这些。” 我被黎落问的有些烦了,直接从他视线下转过了头,用毯子把自己包紧说:“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都会用尽全力去帮你,除非你认为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黎落还想说什么。我已经用毯子罩住了脑袋,拒绝了和他进行交流,他也识趣没有再问下去。 我们下了飞机后,我和黎落本来是想去我公寓继续商量他父母事情的对策的,可谁知道,于曼婷的电话子在我正好开机那一瞬打了进来,我低眸看了一眼,莫名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犹豫了三秒,立马摁了接听键,于曼婷在电话内问我:“小樊,你从市回来了吗?”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说“对,我刚到。” 于曼婷说:“爸爸要你回来一趟。” 我说:“爸爸?” 于曼婷无比肯定说:“对。” 果然这种不好预感是有来由的,我已从市回来,于正和就提出要来见我,莫不是他知道我插手黎落父亲的这件事情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虽然我并没刻意遮掩,可我想着就算我去找谭菀,他也不可能会怀疑到我是去找律师了,毕竟我和谭菀是朋友关心,会见面也是正常的。 除非他找人跟踪我了,可这几天我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跟在我们身后。 现在先不是想那么多的事情,黎国平现在入了狱,于正和自然是轻松的时候,他的视线自然会重点移到我身上,我对于曼婷说了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对黎落说:“黎落,有关我帮你的事情,别对任何人说,包括我的家人,你明白吗?” 黎落不解的看向我,不过他没有多问。 我又说:“我现在要回一趟家,你自己回公寓,我们明天再商量你父母事情的对策。”我把手上的行李递给了他,他接过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和黎落分开后,我便直接在机场外面拦了一辆车回于家。差不多二十分钟,我的车到达于家门口后,我从车上下来,于曼婷也从房间内迎了出来,于曼婷后面跟着肖若云,肖若云一看到我后,便立马冲了上来,便拉住我,关切的问我身体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以为是于曼婷和肖若云说了什么,立马将视线投到她身上,她也同样用眼神回应我说,她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肖若云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前段时间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梦,梦见你血淋淋的躺在我面前,打你姐姐的电话,又总是关机或者没人接听,小樊。你老实告诉妈妈,那段时间你到底是在忙着工作,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瞒着妈妈。” 听肖若云如此唠叨着,我赶忙笑着和她说:“我身体挺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肖若云紧皱着眉头说:“你就别再骗我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身体怎么样,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非常有数,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被肖若云缠得有些不耐烦了,又加上管家过来了,似乎是催我过去的,我看了于曼婷一眼,于曼婷便立马走了上来替转移肖若云的视线说:“妈,小樊还有正事呢,您就别再这里唠叨了,她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吗?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肖若云一直在那抓着心口,神神叨叨说:“你们都骗我吧,我生的女儿,我有感觉的。那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小樊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你在那边待着也不回来。” 肖若云现在真是年纪越大,就越像个孩子,于曼婷只能尽量哄着她,安抚着她,我这才从她手下逃脱。 等我跟着管家朝于正和书房走时,管家在我身旁笑着问我:“三小姐最近过的怎么样,都在忙些什么啊。”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他见我没有理他,也不在乎,而是推开了于正和的书房门说:“三话可最近于家出了个贼,还是个家贼,老爷现在正火大呢。” 我别过脸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那管家却对我做一个请的手势。 我冷笑了一声,这个管家还真会狗仗人势,这个贼。说的不就是我吗? 我没有多和他计较,毕竟跟条狗计较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我直接进去后,于正和正好转身看向我,紧接着书房门便被人关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后,才看向于正和。 于正和手背在身后,站在屏风前笑眯眯看着我,在他视线下,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一点,低着头小声朝他唤了一声:“爸爸。” 他听后,笑着招呼我说:“短短时间不见,怎么反而看上去和我生疏了不少,过来坐吧,我有点事情和你聊聊。” 于正和的态度,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又摸不清楚头脑,我在他面前坐下后,他便端起桌上正在烹煮的茶壶替我倒了一杯茶。他笑吟吟的问:“身体最近怎么样了啊?” 他把茶杯递给我时,我手伸出去那一刻,有些不受控制的在抖,这根本不是装的,而是身体本能对于正和这个人的惧怕,我不会忘记那一天,自己是怎么样被发了疯一样的他,给摁在地下打得半条命都没的。 这种记忆到现在都还无比的深刻,深入骨髓。 于正和低眸看了一眼我在剧烈颤抖的手说:“你最近倒是往市走的勤快啊,带着你那助理。” 果然我的行踪被于正和所掌控着,他应该是找人监视着我,我就知道我一下飞机,他让我回于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我第一时间说:“我是去找谭菀的,谭菀也在市。” 于正和听到我这话,又再次笑着问:“你为什么要去谭菀?” 我尽量镇定着回答说:“谭菀和宝莲那边的人认识,我想通过谭菀那边和宝莲打好关系。”说到这里,我又立马提高音量说:“爸爸,我知道我上次让您失望了,我不该为了自己的私人事情去找黎落的爸爸。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和乔林然的婚不可能离。”我抓住他手说:“爸爸,您别对我失望,我下次绝对我不会这么做,我会好好维系乔家那边的关系的,现在宝莲那边的关系,我只想帮您好好打好,您千万别对我失望。” 于正和听到我这些话后,直接把我手给甩开说:“谭菀认识宝莲那边的人?谁不知道谭菀以前就是在律师行做事的,你难道不是为了帮黎国平请律师吗?不然你和谭菀半年不见的人,怎么就在黎国平入狱后,就和谭菀见面?” 于正和靠在椅子上,笑着看向我说:“我的好女儿,你最近也越来越谎话连篇了。” 我听到于正和的话后,惊讶的从椅子上一冲而起,有些不敢相信问:“您说什么?黎国平入狱了?为什么入狱?!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才见了面吗?!” 于正和见我一脸惊讶与不敢相信,便问:“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红着眼睛说:“黎落没有和我说过,昨天我们还在同一架飞机上,他也没有跟我提过!” 说到这里,我又说:“不行。我现在一定要给黎落一个电话问清楚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才刚掏出手机,于正和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坐在那里阴测测说了句:“别再演戏了,易小樊,你真那我当傻子?他去找你那天,你就立马带着他去找谭菀,为的是什么,我想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看来上一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我一把跪在了地下,朝于正和说:“爸爸,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当初黎落来我找我,真的连我都没料想到,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市,那个时候我刚好,也正准备回家了,可是他到了后,又什么都没和我说。所以我们第二天直接从市飞了回去,如果我真的存心去找谭菀的话,我第二天就根本不会从市回来。” 正当我解释着时,于正和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于曼婷从外面冲了进来,她的突然闯入倒是把我和于正和都吓了一跳。 她也立马同我一起跪在地下后,也不看于正和的脸色,大声说:“爸爸,的是真的,黎落之所以会去找小樊,是因为我当天带小樊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小樊接了谁的电话,便留在了市,所以剩我一个人回来了,我因为不放心她,所以才给黎落电话,让他去市跟着小樊,当时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他也没有跟我说他家里的情况。真的不是黎落主动去找的小樊。” 我又立马说:“爸爸,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黎落,您可以问问他,是否有跟我讲过他们家里的事情。” 于正和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对于曼婷的突然闯入很大的不满,眯着眼睛问:“你刚才一直在门外偷听?” 于曼婷这才反应过来,她立马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送些水果进来,不小心听见,的而已。” 于正和冷笑了两声后,他看向于曼婷说:“你们两姐妹还真是出息了,现在竟然连我的话都敢偷听了。” 于正和直接把手上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摔,说:“行了!都别再多说什么,自动去祠堂给我跪上二十四个小时,要是少了一分钟或者一个小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于正和冷哼了一声,起身便从桌前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走,可谁知道还没走几步。管家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说:“老爷,宝莲那边来电话了。” 于正和起初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管家又再次重复了一句:“宝莲那边来电话了,说是让您接听。” 于正和一听,当即便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思虑什么,良久过后,他从我身上收回视线,便随着管家从书房内走了出去。 他走了后,于曼婷第一时间就是想来扶我起来,可是她自己都还没站稳,整个便往地下摔,我立马扶住了她,我说:“没事吧?” 于曼婷稳住后,苍白着脸对我说了一句没事,我们相互扶着对方站起来后,于曼婷看向我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背对着她,说了一句:“没事。” 于曼婷拽着我说:“不可能没事的,爸爸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那次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不想把于曼婷也拉扯进来,因为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危险,于正和可不是那种会念在父女情的人,要是她知道这些事情,知道她心目中一直崇拜的爸爸,是一个恶魔,一个阴险小人,估计她离我的路也不远了。 我再次否认说:“真的没事,还是以前的问题,爸爸不太信任我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好。” 于曼婷这次却尤为的固执,根本不像以前一般,随口问两句就罢休,她死死盯着我说:“小樊,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说,我绝对不相信酒店会有人敢进去抢劫,这简直是天荒夜谈,你和爸爸之间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她靠近我,压低声音逼问我:“你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不是爸爸弄的?” 我当即便反手把她一推说:“我说了不是,你还要我重复多少遍?你要是真的很闲,能不能去找点自己的事情做,别有事没事缠着我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我突然的发火,让于曼婷愣了良久,她看着我说:“小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说:“别什么只是,你要是认为这件事情是爸爸弄的,那你就去问他,如果是爸爸,你觉得依照我的性格我还会待在于家吗?我手上捏着易家这么多股份,那些股份够我吃一辈子,我有病才会待在你们于家受虐不肯走?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荒唐?” 于曼婷解释说:“小樊,我只是随便猜的,你别激动,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你们在吵什么!” 正当我和于曼婷两个人在大声说着话时,于正和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这让我吓了好大一跳,于曼婷的脸色也跟着一白,我们都不清楚于正和是否听见了一些什么。 我仔细观察着于正和的脸色,发现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隐隐藏着一丝喜悦。 这丝喜悦来自于哪里?宝莲? 毕竟他才刚接了宝莲的电话回来。 于正和怒斥完我们后,便对一旁站着的我说:“小樊,你过来。” 他突然如此温和的唤着我,倒让我有些分辨不清情况了,不过我还是很快朝他走了过去,于正和将之前桌上那杯被他推倒的茶杯扶了起来后,脸上带着笑意对我说:“刚才宝莲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个项目想要邀请我们于氏参加,你知道吗?” 我看向于正和,并不清楚于正和在说什么。 他又说:“宝莲指明让你去当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还说明天让你过去碰面。” 我不是很懂的问:“爸爸,您说的项目是?” 于正和脸上阴转晴,对我朗声说:“我们于氏不是在今年计划建个大型的水上游乐园吗?因为项目太过庞大,资金也一直都无法跟上,又加上市政府那边始终不把那块地给批下来,所以这个项目至今都一直摁在那没动过,可就前段时间。我私下和宝莲那边联系过了,询问他们是否有合作的意向,本来我投过去的资料一直没个回响,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谁知道就在刚才,宝莲那边主动打过来电话,说对我那个项目非常感兴趣,还指名让你过去和他们谈合作,还说前几天对于你在市的招待非常的满意,所以想和于氏的合作更进一步。” 于正和说到这里,放声大笑说:“只要我们于氏攀上宝莲这棵大树,就不怕未来没有路走,当初股份交接那一天,宝莲对于我们于氏如此轻视,让外面那些人笑话看我们于氏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现在宝莲那边主动和我们提出合作,我现在看谁还敢这样笑话我们于氏。” 于正和看向我,满脸的满意和欣慰说:“小樊,刚才是爸爸误会你了,希望你不要生爸爸的气才好啊。” 听明白于正和的话后,我紧握的双手这才在那一瞬间缓缓放松了下来,我也立即笑着说:“宝莲那天根本没有和我已提过这件事情,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同意,爸爸,真是恭喜你了。” 他摆手说:“哎,这都是你的功劳,爸爸要和你说恭喜才对。” 于曼婷在一旁听了,也笑着说:“宝莲那边背景可谓无比雄厚,爸爸,我们于氏一旦和那边攀上了关系,公司国际化是不成问题的。” 如今的于氏虽然在国内很有一番作为,也是众多公司的中的佼佼者,领导者,尤其是这两年成长的更加快速,可是于正和显然不满足于国内的市场了,一直想把公司国际化,海外化,和宝莲搞好关系,很显然离他的心愿就接近了一步,难怪他会如此开心。 只是易晋会有这样的决定,是我没有料到的,他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先是买入于是的百分之六的股份,现在又是和于氏合作这么大项目,到底和于氏是敌是友? 不过,其余事情看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于正和到现在还不知道,宝莲背后的老板是易晋,于正和可从来没这么疏忽过。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正跟于曼婷说话的于正和,又再次唤了我的名字说:“小樊,这几天你立马去市那边,和宝莲那边的人打好交道,跟宝莲那边聊聊对这个项目的最初构想是个什么样的,只有彼此都了解情况,这才好推进项目的时间。” 于曼婷一听,便插话说:“爸爸。小樊身体才刚好,您还是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吧,宝莲那边我可以代替她过处理这些事情。” 于正和想都没想便否定了于曼婷的建议,他说:“你知道什么,如果任何一个人都有可以过去,那我早就换人了,问题是宝莲那边指定小樊过去,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小樊是和宝莲那边关系打得最好的人,换人存在风险,还是让小樊去过去,至于她休息的事情,等这个项目稳定下来,我会让小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于曼婷还想说什么,于正和已经不想再听,而是对我说:“小樊,干脆这样,你今天就飞市那边,早点和宝莲那边接触,这个项目也早点稳定下来。” 我没想到于正和如此心急,不过我没有推脱,现在我对于正和有用了,就算他知道我在帮黎落,他也不敢乱动我。 我赶忙回了一句:“好,我等会就过去。” 于正和说:“辛苦你了,小樊。” 对于他这句话,我只是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仍旧扮演者孝顺好女儿的角色,无比感动的对于正和说:“只要爸爸相信我,我就满足了。” 于是我在这边还没待够三个小时,便又立马坐上飞机飞了市。 我刚从市的飞机上下来,陈溯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在电话内说:“于小姐,欢迎再次来到市,由于您是于氏那边派过来谈合作的工作伙伴,所以由今天起,我会全程接待您。” 我说:“你别和我说这些客套话,有话直说。” 他说:“酒店我已经替您定好了,等会会有司机在机场接您,明天白天十点是您和我们宝莲谈合作项目的时间。” 我说:“谈的对象是谁。” 陈溯说:“您的哥哥。” (天津) ------------ 134.玩弄 听到陈溯这句话,我笑了,我提醒他说:“我和易家早在四年前就没了关系,陈先生,您所说的哥哥,是哪门子的哥哥?” 陈溯被我这话刺得,好久都开不了口,过了半晌,他又笑着转移话题说:“车应该到机场门口,您到了吗?” 我在大门口随意看了两眼,正好有辆黑色的车朝我朝我开了过来,我淡声回了句:“到了。” 陈溯说:“司机会把您送去所在的酒店。” 我说:“如果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陈溯说了两个字:“您挂。”我便直接把这通电话给掐了。 我上了车后,司机便开着车把我送到的酒店,宝莲这边的招待果然不是盖的,住所是市最好的酒店,我才到达酒店,便有一个身穿工作服,笑容甜美的女士朝我走了过来,笑着对我问好说:“于小姐,您好,我是宝莲接待人,我叫安妮。” 我看了她一眼,便也客气的回了她一笑说:“您好。” 她笑着说:“这几天由我全程招待您,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尽情喝我说。”她说完,便朝酒店大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轻声说:“您这边请。” 我跟在她身后,她便把我带到了套房内,替我把行李箱放好,便又说:“于小姐,晚餐在二十五分钟后,就会给您送上来,这段时间您可以泡个澡,或者看一会儿电视休息一下。” 她说:“遥控器在电视机的下面,浴室内替您准备了干净的睡衣,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就在您隔壁。” 这个接待人员非常的专业,基本上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多谢。” 她朝我说了一句不用谢后后,便朝我甜美的笑了笑,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当里面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松了好大一口气,第一时间就是甩掉脚上的鞋子,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床上,然后又茫然的盯着头顶的灯。 明天要谈的内容我一无所知,我根本没有接触过水上乐园这个项目,毕竟,我没有插手过于氏的事情,现在因为要忙着于氏这个项目,连易氏那边的工作全都由于曼婷在给我处理。 我有点累,脑子也有点疼,今天对付一个于正和就够累的了,想到明天还要和易晋碰面,我就觉得脑子更加的疼。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会儿过后,我看了一眼时间。便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后,早餐正好被工作人员送了上来,口味非常的丰富,营养搭配的也很均衡,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应付了一两下,便从包内拿出明天要用到的文件,进行一下恶补。 无论是否知不知道,我总归是来谈生意的,在他面前我可不想做到哑口无言,搞得我好像是转成来看他的一般。 一直看到半夜一两点,我躺在床上有些扛不住了,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后,是十点。 对,确实是十点,而我和易晋谈项目的时间正好约定在十点,我慌慌忙忙从床上下床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昨天那个接待人员给我打了五六通电话,我猛拍了一下额头,连妆都来不及化,冲进浴室换了衣服,匆匆洗漱完后,便朝拉开门朝外走。 还没走几步,昨天那个接待我的宝莲工作人员,连从我身后追了过来说:“于小姐,您可总算醒了,我刚才正准备下楼找经理要您的房卡开门呢。” 让她等了我这么久,我略微抱歉的说:“我晚上忘记调闹钟了,抱歉,抱歉。” 她说:“没有关系的,时间虽然紧促了点,我想赶到那里应该是没问题的,您不用太着急。” 她说完,立马冲到电梯前摁了下降键,电梯开了后。我们便立马走了进去。 和易晋约定的是十点,现在正好十点,我想迟到个十多分钟,他应该不会说什么,正当我在心里这样计算的时候,可谁知道我们的车行驶了五六分钟,直接堵在了大街上,完全动不得。 预计的十几分钟,一下超出了自己的预估的一半。 接待人员不断安抚着我说,让我别急别急,应该没多久就能到了,其实她自己也急得满头大汗。 虽然让易晋等这种事情,我并不觉得什么,也不怕他因为我迟到撂担子走人,更加不怕惹怒他,我之所以会这么急,是不想让他觉得因为我们以前那层关系,就在他面前搞什么特殊,毕竟规矩是规矩,没有其他的可言。 而且,现在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我更加不想把自己往他身上去贴,一切公事公办是最好的。 我们的车在路上堵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到达易晋那里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一点了。 可是到达那里后,易晋人却没有在那里,接待人员也是一头雾水,直到陈溯赶了过来说,因为这次谈项目他只给出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而谈完这个项目后,他下个行程是一个饭局,由于我们的迟到,所以我们的约谈暂时推到下午三点左右,也就是说,让我暂时在这里等他三个小时。 我听到陈溯这话后,问他:“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陈溯淡笑着说:“于小姐,希望您能够理解,我们老板的行程都是排满的。因为您迟到的原因,所以现在只能如此。” 我强调说:“不是我想迟到!而是今天堵车!” 陈溯说:“抱歉,虽然知道您迟到是有原因的,可是我们老板还有别的行程,请您谅解。” 我气炸了,我觉得易晋就是故意的,他以前怎么那么有时间,现在却这么忙?这是不想和我谈,还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或者是对我迟到的报复? 他还真是好样的啊,怕我等不起吗?三个小时,让我等我就等呗,还能够怎么样。 陈溯见我脸都气白了,便立即安抚我说:“您别激动,先坐下来用餐,这里准备了不少爱吃的菜系,您可以慢慢品尝。” 我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坐在了餐桌边,没多久,服务员便走了上来,果然是点了很多菜。 那叫安妮的接待人员,不断温声细语的和我说着话,缓解我的情绪,三个难熬,其实吃完饭后,在这家饭店的院子里,随意走动了两下,便就轻松的过去了。 可谁知道,我等到下午三点,可易晋还没有来的意思,我从饭店花园的院子回到包厢后,便问陈溯他怎么一回事。 陈溯已经被我问过很多次了,他大约也是被我问的烦了,便干脆把手机给我说:“要不,您给老板打个电话?” 我冷冷的说:“你觉得应该是我催他,还是你催他?现在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了,陈助理。” 陈溯见我脸色不好,没再多说什么,他低声安抚了我一句后,说了一句稍等,便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给易晋那边电话。 我便抱着手坐在沙发上等着,等陈溯回来后,我问他怎么样。 陈溯说:“您可能还需要等一个小时,易总那边有点事情被耽搁了。” 又是一个小时,我已经被搞得几乎没有脾气了,我问陈溯:“如果他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到,那该怎么办?” 陈溯反问我:“您想怎么办?” 这话倒是把我问住了,现在可是于氏找上门去谈生意,不是他们宝莲找于氏,他迟到了我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人家现在是有资格让我们等。 我干脆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陈溯安抚着我,替我倒了一杯茶说:“您别胡思乱想了,老板那边确实是有事,一个小时很快就过了。” 是的,一个小时确实很快就过了,可一个小时过后,我又从四点等易晋到晚上十点。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脾气了,我迟到了四十分钟,他让我几乎等了他一天。 等他由经理引着从外面悠悠走进来时,我几乎已经接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我,又将视线移到了陈溯身上,陈溯立马出声说:“于小姐等您很久了。” 他听后,只是笑了两声说:“你们都出去吧。” 陈溯听到这句话后,对一旁好在发着呆的接待人员安妮看看一眼,那安妮反应过来后,便迅速的跟在陈溯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易晋在桌边坐下来了。 现在是夏天,我们的包厢外面是一片种满睡莲的我池塘,房间内静到可以听到外面的蝉鸣声,还鲤鱼时不时跃出水面的水溅声。 易晋悠悠的提起桌上那壶温度正好的茶,然后看向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我说:“你就打算坐在那里和我谈吗?于小姐。” 我冷笑一声说:“易总还打算谈吗?” 他轻笑了一声说:“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我不想在这里和他浪费任何时间,也懒得和他绕圈子。我拿起一旁的包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他面前,我把所有关于水上乐园的资料全都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说:“这是我们于氏对这个乐园目前的构想,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让您过目,看是否有您想要修改的地方。” 他放下手上的杯子后,从我手上接过看了一眼,可只是短短的一眼,对于这个似乎并不感兴趣。 对于他这个举动,我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说着我该说的:“目前国内最大的水上乐园,除了拉斯加斯欢乐园后,便只有一个春纪水上游乐园,可这两个游乐园和国外的相比,规模还是不算太大,又加上这两水上乐园开的年份已久,设施这些东西,基本上都已陈旧。更别说玩乐的项目了,所以我们于氏,想趁着这个空子,建一个比春纪以及拉斯加斯更大规模,玩乐设备更加先进的水上乐园,甚至还想过把水上乐园,和动物园以及购物广场这三种融合成一体,我们可以打造成一条龙的服务及消费,倒时候里面还可以设酒店来供游客们休息,您觉得这样的想法怎么样?” 我说完这些,便抬眸看向易晋,他坐在端着茶杯像是听了,又像是没有听,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又再次问了一句:“易总,您觉得呢?” 他笑着说:“听起来确实很美好。” 我说:“所以您的意见是?” 他拿起一旁的菜单说:“先点菜。” 在他即将翻着菜单时,我伸出手直接摁在被他打开的菜单上说:“先谈再吃。” 他抬眸看向我,可我眼里是毋庸置疑,我说:“我已经在这里耽误够长时间了,希望易总不要浪费我的生命。” 他打量了我几眼。良久才说了四个字:“你很急啊。” 我如是说:“对,我很急。” 他嘴角含着一丝淡笑说:“如果急的话,我不介意于小姐把这次约谈推后,正好我也还有事,之后再说也不无不可。” 他起身就想走,我刚想去拽他,可手还没拽到他衣服上,他忽然转身回头看向我,他这突然回头,让我身体连连退了好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易晋见我这表情略带着惊恐的模样,便问:“我是鬼吗?让你吓成这样。” 我的耐心和良好的素养,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已经被他折磨得损耗的差不多了,我有点生气问:“你到底谈还是不谈。” 他轻描淡写说:“不是你赶时间吗?我在随你。” 我压下胸口的火气,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好,您说,您想怎么谈。” 他淡笑着说:“先吃饭。” 他说完,便重新坐回了餐桌边,又招来了经理。经理小动作进来后,易晋便翻着菜单认真的点着菜,时不时问我要吃什么,我坐在他对面,几乎是冷着脸说:“随便。” 他听到我随便这两个字,倒没再过问我菜的意见,一直都是他在点着,点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经理这才从包厢内出去。 经理出去后,我和易晋便都没再说话,我也没有和他提项目的事情,我们两个人都安静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外面淅淅沥沥传来的雨声,我都以为时间都禁止了。 为了缓解尴尬,和避免他说话,我直接从桌边站了起来,面朝着窗外走去看向外面的这场雨。 这雨并不大,雨声也轻微,倒是屋檐上的雨水溅落在池塘,声音就显得有些重了不少。 池塘里的睡莲在晚上都进入了休眠期,青蛙卧在睡莲的叶子旁,不断发出咕噜声。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坐在我身后的易晋不知道何时也起了身,他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看向窗外。 当他一靠近,我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压迫感,在他影子的笼罩下,我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可我不敢回身,我怕我一回身,就会撞到身后的他,因为我无法测量我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是多少。 四年未见,我们全都变了,以前那些亲密无间,就像被这四年拉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口子中间阻隔的,除了生疏,还是生疏。 可与其说是生疏,更不如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用哪种身份来面对他。 现在他有妻有子,而我呢,我在心里只能冷笑一声,我什么都没有,我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我们两个人便这样站在那看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后,雨渐渐停了,易晋在我身后说:“这几年瘦了不少。” 听到他这句话后,我刚想回头去看他,门外便有服务员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开始上菜了。 而易晋也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刚才那句话就像是我的幻听一般,抓不到一丝痕迹,落在空气里,便很快被空气包裹吞噬。 我随着他一起坐下后,易晋拾起桌上的筷子,替我碗内夹了一些菜,他低声说:“吃吧,你最爱的虎皮尖椒。” 我没说话。但也没有吃他给我夹的,而是吃了一些别的我平时不怎么喜欢吃的。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倒是时不时往我碗内夹了一些菜,其实我根本就不怎么饿,所以吃了两下后,便放下了筷子,对他说了一声:“你慢用,我去趟洗手间。” 也没有等他同意,我起身便出了包厢,直接顺着走廊找到了洗手间,到达洗手间后,我坐在马桶上,便从口袋内摸出一包烟,我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上后,便用力的抽了几口,安抚下心里的那丝躁动,我捂着脸坐在那良久都没有动,一分钟过去。我用力的擦拭着脸上的液体,一下一下,恨不得把脸上的皮都给擦破了。 这个时候,我还在心里有些庆幸的想,还好,今天没化妆,没化妆果然是明智之举,不然,等会儿出去,一定见不了人吧。 还真是丢脸,都三十的人了,眼泪竟然还这么多,说来还真是可笑。 我在洗手间内待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直到那叫安妮的接待人员来洗手间找我,我整理了一下脸上的情绪,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那安妮一眼。 她见到了我,愣了一秒后,立马解释说:“我是来看看您的。” 我在水槽上方洗了个手。把手上的烟味洗掉后,我说:“我好了,走吧。” 安妮哦了一声后,便跟在了我身后,我再次去了包厢内,易晋仍旧在里面,我坐在他对面后,便低声问:“可以谈了吗?” 他看了我的脸一眼,他突然问了一句:“脸怎么红了。” 他说完这句话,视线并没有长时间在我脸上停留,反而转的很快,他翻开了手上的文件。 我摸了一下脸颊,上面火辣辣的疼,估计刚才擦眼泪的时候太过用力了。 我随口说了一句:“有点过敏。” 他说:之前还没过敏。” 我说:“现在过敏。” 他突然合起手上的文件,抬眸看向我,本来很平和的双眸,此时似乎带着一丝怒气。 我不清楚自己哪里惹了他,实在我刚才进来的都好好的,也没做什么惹到他的事情啊。我在心里反思着。 易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欲言又止了,最后将手上的文件往一旁一丢说:“今天暂时不谈,我送你回酒店。” 我说完这句话,也不看我,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就走。 我没想到自己等了他这么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心里的忍耐力终于到达了极点,我拿起椅子上的包后,便追了过,追在他身边说:“易晋,你别太过份了!我等了你一天了,你现在又说不谈,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耍我啊,你看不顺眼?你看不顺眼你就直说,和我一个女人在这里耍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告诉你,对,我今天是来和你谈生意的,我现在是有求于你。可合作是你们先提出来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重啊?!” 我彻底爆发了,跟在他身边完全不顾外面是否有人,像个扫射机一样,不断说着话。 可易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不断朝前走着,陈溯和安妮他们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跟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很明显易晋现在是一脸的阴郁。 等到达饭店楼下后,易晋的忍耐终于也到达了极点,他对一旁还在不断说着话的我一扯,我刚想问他想干什么。 他也不说话,拉开车门便直接把我塞了进去,与其说是塞了进去,更不如说是扔了进去更贴切,我身体撞在车门上后,我便愤怒的回头去看他,他随之也坐了进来。 对坐在前面的司机说:“去酒店。” 司机从后视镜内看了我门一眼,便什么都不敢多问。发动了车后,便朝着我住的酒店开去,此时我也冷静下来了。 揉着被撞到的手臂面无表情坐在那。 易晋说:“把烟给我戒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回头看向他,没想到竟然会被他闻出来,这是我没料到的。 可对于他这一句话,我冷笑说:“你现在用什么资格来管我,你别忘了,我早就和你没了关系。” 他听了后,同样冷笑一声问:“是吗?那你要不试试?” 易晋眼里的眸光寒气逼人,我不敢再继续下去,我终究还是怕了他的,我坐在那里干脆不再说话。 雨还是没有停,窗户被淅淅沥沥的雨淋得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气氛又是一阵沉默,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后,陈溯撑着伞过来开车门,易晋弯身出去后,把伞从他手上拿过。便伸手把我从车内拉了出来,我被他拉得跌跌撞撞,脚下瞪着高跟鞋,几乎要被他手上的力道扯得摔倒在地,如果下一秒,不是他将他夹在怀里的话。 可就在他手臂把我夹在他怀里那一刻,我发了疯一样的挣扎,我们头顶是大雨,我大声说:“你放开我!易晋,你放开我!” 可是他没有放,而是把我往他怀里夹得更加紧了,我就这样被他带着在大雨中行走,到达大厅的电梯门口后,电梯门也在此时开了,他松开了我,直接把推了进去,说了一句:“给我老实点站好!” 我全身都湿透了,而易晋也是,黑色西装上虽然看不出湿的痕迹,可颜色明显加深了不少。 他走了进来后,后面也有客人一同走了进来,我不好再和他大喊大叫,便干脆站在角落克制住自己,而易晋站在了我前面,他很高,站在我面前几乎把我所有的空气头顶所有的光都挡了。 电梯外进来的人很多,大约是下雨的缘故,酒店外出出去游玩的客人身上全都是湿的,都急着回房间换衣服懒得等下一趟,全都一拥而入。 站在角落的我,一下就显得有些吃亏了,我人被挤得几乎连去气都喘不过来了。 可高个子的易晋站在那里却轻轻松松,一点都不吃力,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的,不想被他看出什么异样,可谁知道外面还有不少的人往里面挤,很多人都说超重了,超重了。可就是没谁停下来。 混乱中不知道谁踩到了我脚,就在那一瞬间,我发出的呼疼声甚至都未经过大脑,等我反应过来,便回荡在这电梯里。 易晋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疼得脑袋冷汗直冒,可外面那些人还在挤,易晋干脆伸出手,轻而易举的摁住关门键,也不等外面那些还准备挤进来的人,门便在强制性的摁住之下,便被关上了。 他又伸出手直接把我从角落里拽了出来,拽到了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角落内出来后,整个电梯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我不知道是易晋刚才的动作太过惹眼了,还是怎样,电梯内所有人瞬间把视线落在了我们身上。 我不敢周围的人,我怕周围的人认出我们,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尽量的把脸埋在易晋胸口。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从胸口传了过来,和当初干净清冽的味道,依旧是一模一样,没有变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了以前那么适应,我恨不得分分秒秒从这个怀抱里逃脱出来。 电梯一直一直往上升,到达我所住的楼层后,易晋带着我走了出来,在电梯们被合上后,我反手就推开他,接二连三的退了好几步,靠在了门上用力的喘着气,满是警戒的看向他。 易晋站稳后,冷笑的看了我几眼,他忽然在房间的密码锁上,摁了几串数字,就在下一秒,我身后的门便滴答了一声,门开了。 他开了门直接把我推了进去,等他关了门后,他脱了身上的衣服,我吓得抓起房间内的东西朝他扔了过去,尖叫的说:“你想干什么!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啊!” 可等我闭着眼睛尖叫出这些话的时候,感觉面前的易晋一点动静也没有,睁开眼去看时,面前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易晋已经走到了一旁的暖气开关处,调好屋内的温度。 我愣了几秒,一时看了一眼被我砸在地下的东西,一时又看了一眼他。 便只能尴尬的走去沙发旁,可脚被人踩伤了,走一步疼一步,好不容易走到沙发旁后,我整个人直接瘫在了上头。 易晋走了过来,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衬衫也湿透了,在光下几乎可以看见他里面的肌肤。 我没敢往那边看,强硬的别过头说:“我没事了,你走吧。” 易晋仿佛当我不存在一般,对于我的话充耳不闻,他直接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我的脚,我吓得刚想去踢他,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发力,他一把捏住我脚背上的痛楚,我直接惨叫了出来。 下一秒他沉声说了一句:“别再给我动了。”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根本顾忌不了这么多,我说:“你有病啊?!你当我脚是铁打的吗!” 我这句话一出,易晋便抬脸冷冷看了我一眼说:“是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 他说完这句话,由试着在伤处揉了一下,我双手抓着沙发连声说了好几个:“疼疼疼疼疼” 这个时候他语气这才缓和下来,他轻声说:“我尽量轻点。” 说完,便问我:“能走吗?” 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下意识说了一句能走。 他便把我从沙发上扶了起来,我怀疑是一双高跟鞋踩在了我脚背上。因为脚背上的破了好大一块皮,脚背的中间几乎被高跟鞋的跟给戳了进去。 易晋把我扶到厨房后,让我坐到厨柜上,可连走都是问题,更别说是爬了,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他大约是嫌弃我动作太慢了,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水槽边上坐着。 他把水龙头打开后,便握住了我脚在凉水下冲着,起初有点疼,可后面好了点。 没多久,陈溯和安妮便来了,陈溯手上拿了一些药,易晋从他手上接过后,看了一眼药膏的说明书后,便再次来了厨房,把我脚从水下拿了出来后,便替我伤涂抹着药。 气氛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连水声都没了,陈溯和安妮站在厨房外,连看都不敢看这边,低着头安静的站在那里。 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我没有说话,现在我越挣扎,反而越我拖延时间。 这个时候我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陈溯才终于从厨房看了一眼,我对他说了一句:“帮我拿过来一下。” 陈溯听到我这句话后,便应了我一声,替我从包内拿出手机后,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看完后,他才走进来递给了我,我刚想问是谁。 可一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提醒时,我看了一眼易晋。 易晋感觉到我视线后,便直接从我手上抽出了我手机,他低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两个字,他冷笑了两声说:“接啊,怎么不接。” 他这句话好像我在心虚一般,我为什么要心虚,我们之间如他所说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他还能像从前一样管着我。 我刚要从他手上抽出手机去接,可不知道易晋是不是故意的,当我手才碰上手机时,他手一松,我的手机便坠入了水槽里。 我迅速去捞上来后,手机响了两声便黑了屏。 我用力的摁了两下都没了反应,便抬起脸愤怒的看向他。 他淡声说:“抱歉,刚才手滑了一下。” 他虽然如此说,可脸上却没有一分歉意。 我丝毫不接受他的道歉,而是直接戳穿他说:“你是故意的。” 他放下了我腿说:“你说是故意就是故意的。”语毕后,他手在水龙头下清洗着,清洗完毕后,便从水龙头下抽了出来,随手从一旁拿了一块干毛巾出了厨房,没再管我。 等我从厨房内出来后,他已经捡起地下的西装正在穿。边穿边对我说:“这几天脚别碰水,尽量别走动,手机我会让人重新送过来一部新的。” 他甚至还不等我反应,便扣着袖口朝的方向走了去。 我看了一眼坏掉的手机,又看了一眼已经出了门快要入电梯的易晋,气得我将手上完全没了反应的手机往他的方向狠狠一砸,我崩溃大叫着说:“新的了不起啊!” 他听到了手机响声,可他却没有回头来看我,电梯开了后,他走了进去,陈溯跟在他身后,很快电梯门就关上了。 我整个人气的直哆嗦,反应过来后,又立马走了过去捡起地下还没完全摔坏的手机,重新开机,可开机键摁了无数次,手机一点反应液没有,里面有很多工作上的资料,还有一些客户的电话。 现在被易晋这样一弄,全没了,全没了。 我身上的煞气大约是隔着几米远的安妮都感觉到了,她立马走了上来,小心翼翼到达我身后便说:“于、于小姐,要不我们先去沙发上坐着休息吧。” 我没想到她还没走,估计是易晋把她留下来照顾我的,我现在两眼昏花,气得脑袋瓜疼。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妮又说:“要不明天我替您拿去手机店修理,说不定还有用的。” 听她如此说,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我由着她扶我起来后,我把手机给了她,低声说了一句:“麻烦了。” 安妮说:“手机大多都修理得好的,您别太担心了。” 之后没有手机的我,便只能由着安妮扶着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后,我用酒店的电话给黎落回了一通电话过去,可回过去后,那边却没有人接通了,我也只能作罢。 现在项目还没谈成,一时半会根本回不去,我暂时只能在这里住下。 第二天安妮拿着我手机去手机店修理,差不多下午才回来,安妮和我说,手机修不好了,进水太严重,又加上那一砸,里面零件全都坏了。 她给了我电话卡,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今天早上陈溯送过来的新手机,我迅速把卡装上去,装好后,我开了机,找到一个号码后,我直接播了过去。 电话被人接听,我当即便问:“项目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和我谈?我告诉你易晋,我不想和你拖下去,一分一秒都不想,明天早上我一定把项目和你谈完,就明天!” 可我这些话一怒吼出来后,电话那端却是一片沉默,我以为他又在给我玩深沉,我又再一次怒吼着说:“你给我说话!”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好半晌,忽然传来傅姿雅一句:“小樊是我啊” 这一句话,让我第一反应就是从耳边拿开捂住手机,可捂了一会儿后,我又觉得不对,再次把手机放在了耳边,笑着说:“姿雅啊,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先生呢?” (天津) ------------ 135.软禁 傅姿雅说:“我家先生正在休息,小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笑着说:“是一点生意上的事情,不过并不重要,所以没什么关系的,我可以下次再打电话给他。” 傅姿雅在电话那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电话那端似乎是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我又立马说:“姿雅,你先照顾孩子,我们过几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她在电话内笑着说:“当然没有问题。” 我说:“好,那就这样。” 我们挂断电话后,心至今都还没平静下来,我没想到这通电话竟然会是傅姿雅接听了,也不知道我刚才的话,她是否听出来些什么,不过她语气对我没有平常的热络,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这个念头才涌上心头,我便下意识否决了这个想法,傅姿雅应该不是一个这么聪明的人,她比较单纯,不会往深处想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愿意把事情再往深处想,便把手机暂时放在了一旁。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易晋又把电话打回来了,不知道是傅姿雅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看的通话记录,他在电话内问:“你给我电话了?” 我直接开口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谈水上乐园那个项目?” 易晋的语气仍旧平淡,他说:“这几天我很忙。” 我强调说:“你很忙,是不是也应该论个先来后到?我来市就是为了和你谈这个项目,我不可能等你忙完。” 我不想再优柔寡断,把话和他敞开了说:“易晋,说实在话,我不想再因为以前的事情影响到你,无论你认或者不认我,你在我心里位置从来都没变过。就算以前你对我做过很多,我至今都不可能原谅你的事情,可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是第一个希望你过得好的人。 四年过去了,时间和我们证明了,离开彼此,我们过得远比捆绑在一起要好,如今的你什么都圆满了,有儿有妻,如果爸妈泉下有知,我想他们也一定能够瞑目,而我。也再没有另一个四年去平息那些流言蜚语。”说到这里,我话停了停,才又说:“所以,在傅姿雅没发现我们以前的种种之时,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尽量少再碰面,这是我今天想说的。”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电话那端的易晋却一直没有给我回应,我以为是手机出现什么问题了,便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坏,电话依旧显示通话中。可易晋那边的却连呼吸声也没有。 我试着唤了一声:“易晋?” 没有人回应后,我又说:“你在吗?” 正当打算挂断时,电话那端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是有人拿起了手机,易晋的声音终于从那端传了过来,他说:“抱歉,刚才有点事情离开了一会儿,你给我电话是有事吗?” “” 他见我不说话,又:“嗯?”了一声。 我沉默了几秒,说:“没,没什么事。” 他说:“真没事?” 我说:“没事。” 他说:“既然没事我先挂了,孩子在哭。” 我没有等他挂断电话,而是最先把电话给掐断,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愚蠢到了极点,我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之后我也不再主动打电话催易晋关于项目的事情,他如果不想谈,就算我把电话打过去十次,八次,也没有任何用处,加上我怕打过去被傅姿雅接听,我干脆就不打了。 于正和倒是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问我项目的情况,我都说宝莲这边的负责人非常的忙,还在排时间,于正和比我有耐心多了,在电话内接二连三说了好几个,不急,让我耐心等着,等宝莲那边腾出时间后,就可以谈了,还让我别显得很急的样子,免得让对方看轻了我们于氏。 我没想到双方在这个案子上还打起了心理战术,不过双方都不急,那我这个中间人,就更加不急了,黎落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石杰那边也还没有消息,我必须趁着于正和需要我这段时间,迅速把黎国平捞出来。 我在市待了差不多四五天,这五天里,我除了前两天和易晋有过一两通的电话联系,之后便再也没有往来,傅姿雅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趁着这个空荡,飞回市那边去处理黎国平这边的事情,毕竟,我不可能永远坐在这里等着易晋来找我,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他浪费。 于是就在第六天下去,我收拾好东西后,正准备离开酒店去机场时,安妮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门口,她见我手上拖着行李箱,当即便问:“于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碰到她,这几天她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就像一条跟屁虫,我甚至有点怀疑,她根本不是来接待我的,而是易晋派过来监视我的。 我也不打算瞒她,毕竟走不走是我的自由,我只是过来谈合作的,并不属于他们宝莲的工作人员,我是拥有绝对自由的。 我将门给关上后,直接对安妮吩咐说:“我有点事情回家里一趟,如果你们老板决定了要和我弹项目的时间,给我个电话即可,我会第一时间过来。” 我说完,拉着行李就朝电梯方向走去,安妮立马跟在我身后说:“于小姐,您先别走。让我给陈助理一个电话,通报一声您再走行吗?” 到达电梯面前,我伸出手摁了向下键说:“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们,包括你们老板,但是我必须现在走,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安妮脸上全都是焦急,她说:“可是我”她话还没说完,见我已经进了电梯,便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想跟进来,我直接摁了关门键,及时把她关在了门外。 她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我从酒店离开。 我到达楼下后。不知道是不是安妮给陈溯电话,下一秒,他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他在电话那端问:“于小姐,您要走吗?” 我说:“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想和我谈,再给我电话。” 我说完这句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正当我要去马路上拦出租车时,我包内又再次传来了电话声,我以为又是陈溯,刚把手机从包内拿出来摁掉,可指甲才落在挂断键上。看到来电提醒,我最后一个动作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我摁了接听键,里面便传来了傅姿雅的电话,她在电话内说:“小樊,你现在在市吗?” 我不知道她这通电话的来意是什么,可不管她这通电话的来意是什么,我现在都不愿意和她有过多接触,我下意识用平常的嗓音笑着问她:“姿雅,怎么了?有事吗?” 她在电话内说:“我想请你吃个饭,问你点事情。” 我愣了几秒,她见我不说话,便问:“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 我立马笑着说:“没有。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姿雅说:“我想现在。” 我有点惊讶问:“这么急?” 她说:“对,你有时间吗?” 我说:“你发个地址给我,我立马过来。” 傅姿雅在电话那端说:“谢谢你了。” 我和傅姿雅挂断电话后,我手机内很快便传来了一条短信,是傅姿雅发过来的见面地址,我盯着那串地址看了良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辆车停在了我面前,我没有多想,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之后和司机报了傅姿雅给我的地址。 等到达和傅姿雅的约定地点后,她早已经在咖啡厅内等待了,见我拖着行李走了进来,当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说:“我打算回家一趟。” 她立马伸出手接过我的行李说:“现在很晚了,你怎么还要过去,是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笑着看向她说:“确实有点重要的事情。” 我刚要随着傅姿雅去卡座时,才发现她把孩子也带过来了,小牧正坐在那里吃着蛋糕。 傅姿雅替我把行李箱塞到桌子底下后,她拉着正盯着小牧发呆的我坐了下来,便询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从小牧身上抽回视线,淡笑着说:“白开水就好。” 傅姿雅也没有和我客气,迅速和服务员要了两杯白开水后,等服务员一走,她有些紧张的握住手上那杯咖啡。 她指尖在咖啡杯上用了好大力。指腹在发着白。 虽然我没怎么和傅姿雅相处过,不过,在这段时间内,依照我对她的了解,此时的她很不正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着我不说话,我便主动轻声问:“姿雅,怎么了?” 傅姿雅不说话,只是咬着唇从包内拿出了一个东西给我,起初我并没有看清楚是谁,直到从她手上接过,我看了一眼。才一眼,那指尖一抖,那东西便落在了桌上,我又第一时间立马捡了上来,看向傅姿雅。 她也看向我。 傅姿雅递给我的是一张大头贴照片,照片内是一位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子,年纪大约是十五岁左右,她的脸由于时间过久,有点模糊,甚至有些发黄,可才第一眼,我根本不需脸。就已经认出来了照片里的女生是谁。 我不知道傅姿雅哪里来的我的照片,那一刻我甚至在心里想,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了,可在情况还没完全清楚时,我没有自我暴露,而是尽量克制住自己,小声问:“这照片哪里来的?” 傅姿雅说:“这是我先生皮夹内找到的,就在昨天晚上。” 我试着问了她一句:“你认识她?” 傅姿雅摇头说:“我就是因为不认识她,所以我才来找的你。” 听到她如此说,放在桌上一只紧握拳头的手,终于放松了下来,显然她没认出来是我。 傅姿雅认真看向我说:“小樊。我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很小的时候,我的圈子里只有家人,只有老师,我从来没有去学校上过一天的学,这些话,我只对你说,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她紧握住我的手,双眸里全都是信任和哀求,甚至还带着一丝求救。 我完全不知道傅姿雅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可我可以肯定。她要说的,应该是和易晋有关, 傅姿雅不等我回答她,她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说了,她似乎在心底里已经认为我们是朋友,是不会背叛彼此的朋友。 她说:“其实我和我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办理过结婚手续。” 她一开口便是如此劲爆的消息,我只能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略吃惊的问:“什么?” 傅姿雅说:“也可以说,我们现在根本不是什么夫妻,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在临死的时候,把我和宝莲全都托付给了他。其实我真正认识他的时间也才一年。”她摇着头说:“我根本不清楚,我爸爸为什么会把他的所有一切全部交给一个陌生人,他只告诉我n可以护我周全,护宝莲周全。我爸爸死后,我们两便对外以夫妻相称,从而好让他名正言顺的接手宝莲。从我爸爸去世起,我的家族就变得混乱非常,那些叔叔伯伯们个个都想从我手上夺走宝莲,可是在我爸爸死前,宝莲的所有股份并没有在我手上,而是到了n手上,所以我那些叔叔伯伯们。便没了机会。我是相当信任n的,他对我很好,就像大哥哥一样对待我,虽然有时候我有点怕他,可他这个人其实没什么脾气,很温柔,基本上没对我发过什么火,小樊,我好怕,我好怕怎么办!” 我完全不知道傅姿雅在说什么,因为她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可可以从她话内屡清楚几点,她和易晋并不是夫妻,之所以以夫妻相称,是因为方便易晋在傅姿雅的父亲死后,掌控住整个宝莲,以防止傅姿雅那些叔叔叔伯们,从手无缚鸡之力,也没什么本事的傅姿雅身上分走宝莲。 而傅姿雅也非常信任易晋,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她好怕这些话,她在怕什么?她的怕和这张照片有关吗? 傅姿雅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完全让人听不明白,她反反复复问我,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她说的清不清楚,我立马点头说,我都听明白了,让她不要急,慢慢来,慢慢说。 此时服务员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上来,我立马端了一杯给她说:“你冷静点,先喝点水。” 她看了我一眼,这才颤抖着手接住我递给她的那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后,她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时都是一脸单纯笑容的她。此时脸上全都是彷徨无助,她哭着说:“小樊,我好像被n给软禁了,怎么办。” 我瞬间提高音量说:“软禁?” 她用力点着说:“你知道我身边为什么这么多保镖吗?其实他们根本不是保护我的,那些都是监视我控制我的人,我到今天才发现,我原先手上还有关于宝莲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部变更在了n的名下,可这些都不算什么,他要宝莲,我全都给他都可以,可我好怕n不爱我,小樊,他如果不爱我,我该怎么办,我没了宝莲,我身上什么钱都没有,我只有他了!” 傅姿雅抓住我的手无比用力,我甚至都感觉到她指甲陷进了我肉里,她情绪太过激动了,声音也有点大,坐在我们周围的人频频投视线过来看我们,我只能反握住她手,对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傅姿雅说:“你先别激动,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想让我帮你吗?” 傅姿雅狠狠摇着头,她哭着说:“我不知道,小樊,我没朋友,我也没有家人,我现在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你,我害怕失去n,我不想让他爱别人,我想要和他结婚,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要怎样才能够得到他,就当我求你了” 我说:“你先别哭,你先冷静一下行不行?”我又问:“你发现名下的股份全都被变更了,是在昨天吗?” 她用力点头说:“对,之前我完全没有去管过这些,我昨天还是无意之间发现的。” 我说:“那你有没有问过n?” 她说:“我不敢问他,我害怕问他,如果我问了他,他就不管我了怎么办,现在整个宝莲全都他在掌控,宝莲的董事长虽然是我,可是我一直都是个傀儡,到现在更加没有了任何说话的权利。” 我这才知道。原来宝莲的董事长并不是易晋,而是傅姿雅,也就是说,傅姿雅的父亲死后,他给了易晋一半宝莲的股份,另一半给了他的女儿傅姿雅,这是家族企业,易晋虽然对外称他和傅姿雅结婚了,可仍旧不能一下登上宝莲的董事长位置,所以傅姿雅的爸爸死后,把位置传给了他的女儿傅姿雅,可实际上宝莲是由易晋在掌控的,而随着易晋的势力一天一天在宝莲扎根后,现在傅姿雅也彻底被架空,本来还有点股份的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被易晋变更了过去。 也就是说,现在傅姿雅只是个空头司令,而她到昨天才发现这点,难怪傅姿雅现在会如此之慌。 我没想到看似风光漂亮的宝莲,里面竟然也是一团浑水,还藏着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背后在操控这一切的人,居然是易晋。 这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一个惊掉下巴的大秘密。 之前我对傅姿雅这个人保持观望的态度,可现在看来,她的单纯根本不是装的,而是她这个人真的是如此,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没上过学,全都是由家里的教师教导,父亲死后,便被送入了易晋手上,易晋手上之后,接着就是被他软禁。 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社会。会有这样的性格还真是合情合理。 莫名的,我竟然有点可怜她,所以我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你现在不是该去害怕你会失去n,而是想着,该怎么把自己脱离他的掌控,外加怎么弄回宝莲。” 傅姿雅听了我这些话,却哭着说:“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只要n,小樊你根本不明白我。” 我觉得她真是天真的可怕,我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说:“可n不择手段拿走了你的一切,你要他有什么用?对于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你难道还希望和他在一起吗?” 她满脸眼泪问:“为什么不能?我可以把所有的给他,我对什么宝莲,根本就不感兴趣,可我不能失去n” 我说:“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帮你让他和你结婚,并且爱上你?” 傅姿雅哭着点头,她说:“我没有人给我出主意,所以,小樊我只能来找你。” 我完全不明白这大小姐的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被一个男人软禁,夺了所有一切,竟然一点怨恨也没有,还害怕对方离开她,甚至还想跟他结婚,言情看多了,还是以德报怨读多了。 我提起桌上的包对傅姿雅说了句:“抱歉,这些事情我还真帮不了你,我对感情这种东西也真的不懂。” 我转身想要走,傅姿雅立马从后面拽住我说:“小樊,你别走,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 我被她缠得没办法,而且她哭声还很大,所有人全都看了过来,当我要坐下时,傅姿雅的手机响了,紧接着她松开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她说:“是n打过来的。” 她握着手机满脸紧张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问我要不要接。 今天傅姿雅身边没有跟着保镖,估计是带着孩子逃出来的,可就算逃出来了,依照我对易晋的了解,她也逃不了多远,我便对她说:“先接。” 傅姿雅听到我这句话后,这才在手机上按了接听键。 (天津) ------------ 136.约见 傅姿雅接通电话后,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易晋和她说了什么,她很紧张,握住手机的手一点一点在收紧,可他们用的是法语,我还是听不懂,这通电话的时间很短,差不多两分钟便已经结束,结束后,我看向傅姿雅。74b83 她说:“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了我现在的地址。” 我说:“所以你现在要回去?” 她握住手机不说话,下唇被她咬到发白,好一会儿,她低声说:“小樊,我离不开他” 她要怎么选择其实是她的自由,她和易晋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去趟浑水,虽然她愿意和我说着这一切,我会帮她保守,但并不代表从此以后我们是从一个战壕的人。 我说:“现在你除了跟他回去,你也没地方可去。”我想了想又说:“孩子也需要人照顾。” 说到孩子这件事情上,如果按照傅姿雅刚才和我描述的那样的,也就是说小牧并不是她的孩子,那孩子是谁的? 傅姿雅猜出来我想问什么,她说:“小牧不是我亲生的,从我认识n起,那孩子就跟在了他身边,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他和别人的孩子。” 傅姿雅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马又从桌上拿起那张大头贴照片问我:“这个孩子会不会和这照片里的女人有有关?” 难怪之前傅姿雅对和孩子相处如此生疏,又如此的紧张,原来,小牧不是她的孩子。那小牧会是谁的?易晋难道还跟别人生了孩子吗?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发现傅雅姿又拿起了我的照片,我立马否认说:“你别多想,这张照片年代久远了,可能是他的家人或者妹妹呢?” 傅姿雅听我如此说,还是略怀疑问“会是这样吗?如果是妹妹的话,为什么没有他的父母?好像没有谁会独独把自己妹妹的照片放在皮夹里面。” 傅姿雅的话,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怕她再往深联想什么,便转移话题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傅姿雅说:“他没有说具体时间。” 我说:“我你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没事吧?” 她站了起来问:“你到我的行李后,大约是想起我还要回家一趟。便说:“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没关系的,你赶快去机场,不然要迟到了。” 我再次确认问:“你一个人待在这里真没事?” 她笑着说:“没事的,你快去吧。” 见她这幅模样,应该是冷静了下来,我也不方便停留,也不愿意在这里和易晋碰面,我拉着行李就想朝,门那边走去,可才走到咖啡厅的中间,大门外便停了一辆私家车在那里。易晋带着陈溯从车上走了下来。 很显然,不只我看出来是已经他们,就连站在我身后的傅姿雅也看到了,她立马走到了我身后,有点紧张的掐住了我手臂。 我左右看了两下,这里没有了别的出口,我真不知道自己和易晋什么孽缘,时间竟然撞得如此之巧。 易晋从外面走进来后,也一眼看到站在傅姿雅面前的我,还有我手上的行李。 我干脆大大方方面对着他,等他穿过咖啡厅,走到我面前后,易晋最先看向我身后的傅姿雅,傅姿雅是真的怕他,掐住我的手都在发抖,手心全都是冷汗。 她小心翼翼朝易晋唤了一句:“n” 易晋视线落在傅姿雅掐在我手臂上不断颤抖着的手,而就在他视线接触到那一瞬间,傅姿雅身体吓得一弹,手迅速从我手臂上拿了下去,背在了身后。 易晋见她这一系列反应后,他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眼眸里却带着一丝冷峭。语气却尤为的温和醇厚说:“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身边连一个人也不带,这样的做法很危险不知道吗?” 傅姿雅结结巴巴说:“我、我来找小樊,聊、聊天的。” 易晋看向我,笑着问了一声:“是吗?” 我挡在傅姿雅面前,笑着说:“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有假的吗?” 他听了我这句带刺的话笑而不语,而是又侧脸看向傅姿雅温柔的问:“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傅姿雅摇头着头说“没、没了。” 他朝她伸出手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傅姿雅看了我一眼,这才慢吞吞朝易晋走了过去,当她把手放在易晋手心后,易晋问我:“于小姐提着行李似乎是要出远门,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说:“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打车去机场机就好。”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我笑着说:“好啊。” 易晋带着傅姿雅从我面前离开后。 我也拉着行李箱朝咖啡厅外走去,易晋最先把傅姿雅扶进了车内,过了几秒,他看向站在离他一米远处的我,我也看向他,我们两个人短暂对视了几秒,他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弯腰便坐入了车内,紧接着陈溯便把门给关上了。 很快车子发动后,便迅速开离了咖啡厅。 等车子开走后,我拉着箱子也拦了一辆车赶往机场。 在车上,我一直都在想傅姿雅的话,来来回回好几次后,不管这些事情是真是假,都不关我任何事情,现在黎国平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和我无关的事情,我更加不会去多管闲事。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机场,我拖着行李箱下车后,我手机收到看了一条简讯,是易晋发过来的。 他说:“看来你们两人聊的很愉快。” 易晋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我知道他指的是傅姿雅,他会发这条信息,应该是来打探傅姿雅今天和我聊的是什么。 我回了他短短几个字:“有事吗?” 我把短信发送出去后,易晋没有再回信息过来,他没发过来,我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我觉得他真是无聊。 我上了飞机后,带上眼罩便直接睡了过去,一直到飞机落地。我才悠悠转醒,我拿着东西从飞机上下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机给开机。 刚想给黎落一通电话,易晋的简讯便立马窜入了眼帘,内容是:“别多管闲事” 整整五个字,还没有标点符号,与其说是命令更像是一种警告,看来易晋是知道我和傅姿雅的聊天内容了,也是,易晋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是傅姿雅这种人可以对付的。我莫名有点同情傅姿雅了。 我盯着这简短的几个字,在心里冷笑了几声,便顺手把我们两个人的短信内容记录删了。 我打黎落的电话后,电话那端始终没有人接听,我以为他没有在手机旁,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又在机场打了一辆车回了自己的公寓,我在回去的路上,四处留意了一下,在确认周边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跟在我的车后面,我这才从车内下来。 等我到达公寓门后。我在电子锁上摁了一串密码,门开了后,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刺鼻的烟味,还有酒味,空气中还夹杂着食物腐烂的味道。 我第一时间就捂住了鼻子。 屋内漆黑一片,我第一时间把灯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滚落的一地的酒瓶,酒瓶中间躺着一个人,是穿着黑色恤加休闲短裤的黎落。 我立马冲了过去,大喊了一声:“黎落!” 躺在那里的黎落的却一点反应都,他脸色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怎样。一片灰白,连嘴唇都是没有血色的惨白。 我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试探他的呼吸,可才到达鼻尖处,我手忽然被他一把握住,就在毫无预兆中,他猛然睁开了眼。 我吓了好大一跳,好半晌,才理智回笼,捂着胸口皱眉问:“黎落,你在搞什么?怎么喝成这样?” 他问:“你以为我是死了,是吗。” 他这话一出,我立马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这不是他平时说话的语气,此时他的语调里,平静中带着一丝诡异。 我不解问:“你怎么了?” 他从地下蹒跚着爬了起来,他还没站稳,整个便朝地下载了去,我刚想去扶他,可手碰到他衣袖,他整个人就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朝我尖叫了一声:“别碰我!”我人便被他推出去了好远。 我坐在地下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我说:“黎落。你怎么了?” 他从地下站了起来,踉跄了好几下,似笑非笑看向我说:“我能怎么了,我还能怎么了。”他指着我说:“易小樊,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可以任由你玩弄的傻子?” 我不是很明白的说:“黎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胎教便朝地下的酒瓶狠狠踹了过去,巨大的声响便响彻在房间里了,酒瓶在墙壁上四处飞溅,我吓得立马捂住脸颊,感觉玻璃碎片从手背飞过后了。我听见黎落的声音在那声巨响过后愤怒的传来,他说:“到现在你都还在装傻!易小樊,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抱着一个我是傻子的心里,来看待我的?!” 他这话一落音,我就感觉我身体便被他从地下给提起,他在我耳边咆哮着说:“难道你都不会内疚吗?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还把我弄得家破人亡,可笑的是,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你复仇路上的一件工具!” 我当即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黎落狰狞着脸,大吼着说:“谁告诉我的有那么重要吗?!你连否认都没否认。那就是说我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他的话让我瞬间沉默了下来,他见我不说话了,又再次大声说:“你说啊!你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解释!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黎落像是发狂了一样摇晃着我,我觉得我胃里仅剩的一点东西都要被他给摇晃出来了,可我没挣扎,也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是满脸冷漠的面对黎落得质问。 到现在,我已经不想欺骗他,我甚至连为自己辩解的想法都没有,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可我没想到这一切来的会是这样的快。 我在他手下有气无力说:“黎落,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想再继续欺骗你下去,是一开始我接近你,确实是因为你爸是黎国平,我也确实是想利用你的父亲,替我去完成一些事情,就算你今天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已经打算等一切都完成后,主动告诉你。” 黎落得手缓缓从我衣襟上滑落,他说:“所以。你以前才会说,等一切事情全部都完成后,再让我们重新考虑彼此之间的关系。” 我说:“对,我不想欺骗你一辈子。” 他垂在身侧的手,正握得咯吱咯吱作响,当我感觉他要朝我挥过来那一刻,我立马闭上了眼睛,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可他那一拳从我脸旁擦过后,我耳边传来骨头的断裂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睁开眼,才发现黎落的手砸了我耳边的墙上,他那只砸在墙壁上的手全都是鲜红色的血,那些血顺着他手上紧绷的经络蜿蜒的在往下滴,而且源源不断。 我想说话,可是我不敢说话,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点,我说:“黎落” 我颤抖着手想去触碰他,可还没碰到,他把我的手狠狠一打,转身便朝门的方向狂奔而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不稳的在地下狠狠摔了一跤。 他费了好大劲从地下爬了起来后,便再次朝门外冲了去,他狼狈的背影消失后。 我整个人也从墙上滑落了下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无力。 到底是谁告诉黎落这些的,是于正和吗?为了挑拨我和黎落的关系,好让我救不出黎国平,可他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按照于正和的性格,他应该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他现在有百分百的把握觉得我救不出陆国平,他就更加不会再去多此一举。去挑拨我和黎落的关系。 那是谁?难道是易晋? 正当我往这边想时,我电话铃声在寂静的房间传来了尖锐的震动声,我从地下颤颤歪歪爬起来后,便走到门口把包捡了起来,从里面掏出了手机,来电提醒上是易晋,一看到易晋两个字。 我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接听键,我甚至不等他开口,便问:“你是不是见过黎落。” 易晋在电话内说:“黎落?” “你不要再装傻了,除了你会告诉黎落这些,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句话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了。 易晋在电话那边冷笑了一声,他说:“易小樊,虽然不知道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你又在发疯。” 紧接那端传来一声掐断声。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电话已经显示挂断,再次打过去,易晋把我拉入了黑名单。 我气得骂了一句,娘的,然后把手机往地下一扣。 我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不可理喻。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在这里怀疑易晋,难怪他会把我黑名单。 而且,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未免太自恋了点。 我甩了甩几乎要爆炸的脑袋,便去了洗手间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之后那几天我也没有急于找黎落,现在还是给他一段时间的清醒期,等他冷静下来,再和他谈,可能会好点。 就这样我等了差不多三四天,谭菀那边也终于来了消息,说是石杰从国外回来了,打算正式接手黎国平这个案子,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石杰和谭菀来了本市后,我是当天早上一大早去接的机,接到谭菀和石杰他们后,我便立马带着他们去了解黎国平的案子,可在了解黎国平这个案子时,必须要先找到黎落,让他委托给我们,才能开始一切。 我没想到石杰会回来的这么快,一时半会我根本就找不到黎落,我把谭菀和石杰他们带到公寓后,便换了好几个手机个黎落打电话,可打过去的电话,就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头,没有一点反应。 正当我想着该怎么办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原先我以为是黎落,想都没想,放下手机便直接冲了过去,拉开门那一瞬间,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我并不认识他,他也在打量着我,过了半晌,他进行确认似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是于小姐吗?” 我说:“我是,您是?”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谨慎的往一旁环顾了一圈,他忽然朝我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我是黎先生派过来的。他想见您一面。” 如果不是走廊里够安静,我几乎都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陌生男人对于他的话毫无反应,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塞了我一张纸条,他说:“你去的那天,打这个电话,我会带你去见他。” 他说完,便不再看我,动作非常的迅速的进了电梯,紧接着电梯门合上后,他便消失在我眼前。 直到电梯下去好久,我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纸条,里面是一串私人电话。 黎国平想见我?这个人是谁?会不会是于正和派过来试探我的,正当我脑袋内一片纷杂时。 正坐在房间内和石杰聊天的谭菀,见我许久都没有进来,便放下手上的杯子,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问:“刚才谁来了?你在发生呆?” 我反应过来看了她一眼,谭菀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纸条,从我手上抽了出来,看了一眼,抬眸问我:“谁给你的?” 我说:“我不知道,对方说黎国平想见我,还说,如果我要见他,就给他打这通电话?” 谭菀皱眉说:“还有这样的事情?”她想了想说:“可是黎国平现在的案子不是调查期吗?能够见他的人只有他的律师吧?”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谭菀说:“先问石杰,我们别瞎猜了。”她拉着我便朝着石杰走,谭菀把这张纸条给石杰后,石杰也看了许久,他问:“会不会是黎国平在里面找的关系?” 谭菀皱眉说:“依照你经验看,这纸条会有诈吗?” 石杰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许久,他说:“应该不会有诈。而且像黎国平这种职位的人,想要拖人见你一面也是轻而易举,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毕竟现在找不到他的儿子,没有人委托我来当他们这个案子的律师,我在这里也是空闲人一个。” 谭菀似乎也认同石杰的说法,她说:“我也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脑子在此时已经一团乱了,因为我分析不出面前的情况,我就怕是于正和的试探,如果他故意找个人给我这个号码,说是可以见到黎国平,知道电话一打过去,那么我之前的所有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他必定就知道,我在着手处理黎国平的事情。 可现在找不到黎落,而石杰又过来了,我们见不到黎国平,一切都是空话。 我不知自己该不该冒这次险。 谭菀见我站在那里发呆,也不说话,她比我更急,干脆从石杰手上扯过那串号码说:“这个号码我来打,按照你们这么磨磨唧唧的性格,也不知道这事情要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甚至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拿着手机便去了阳台,我追了过去,追到阳台门口,我握上门把手的手又缩了回来。 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赌一把,如果老天要我死在这里,也只是命。 我便一直站在门外,等这谭菀打完电话,她推开阳台门出来后,对我说:“他让我们明天十点直接去本市的监狱。” 我问:“那人有没有说别的?” 谭菀说:“别的什么都没说,只说明天我们到达监狱门口就会人来接我们进去见黎国平。” (天津) ------------ 137.突破口 我说:“你确定?” 谭菀说:“那个人是这样说的。” 我又问:“他有没有告诉你身份?” 谭菀说:“他不可能告诉我们身份的,总之现在不管这个人来头是什么,我们只能去见他。”谭菀见我还在犹犹豫豫,便忍不住问:“小樊,你到底在的安心什么?只不过是冒险去见一见,你不会存在什么损失,而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机会,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冒险,除非你现在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黎落。” 石杰也看向我,他们并不清楚我的顾虑在哪里,我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按照谭菀他们的话去试一试。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和谭菀还有石杰一起去了本市最大的监狱,我们去的比较早,大约九点就到了那里,监狱这边的天亮的比较早,所处的地方也和偏僻,又加上早上天气有点凉,我和谭菀在等待中,不断跺着脚,搓着手取暖。 时间逐渐到达十点时,里面却一直没有人走出来,我心里越来越急了,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谭菀脸都白了,以为我是冷的,便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搓了两下问:“还冷吗?”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我不冷。” 她说:“可是你的手一直在抖啊。” 我这才发现身体的某些部分和反应,早就暴露了我的情绪。 正当我们再说着话时,监狱门就在此时传来咯吱声,我和谭菀第一时间侧眸看了过去,里面走出来一个狱警,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那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到他到达我们面前,谨慎的打量了我们几眼。我开口询问:“你们是?” 谭菀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立马回了一句:“我们是黎国平的家属。” 那警察在听到谭菀这句话,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低声说:“跟我进来吧。” 我们正想跟着警察进那扇监狱的大门,可谁知道他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们问:“只能进去一个,你们谁进去?” 我和谭菀相互对视了一眼,谭菀立马推了推我,我反应过来,开口说:“我去。” 狱警低声说:“跟我来吧。”之后,我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跟着那警察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凉飕飕之意,他带着我到达监狱的探视厅后,我一眼就看到坐在探视窗口内的黎国平,他精神看上去和上次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身上所穿的衣服和平时的衣服不同以外,看来他在里面过得还算是可以。 我走了过去后,便拿起了挂在墙上的话筒,才放在耳边,早在那端等待已久的黎国平便也拿起了话筒说:“于小姐,好久不见。” 我说:“好久不见。” 他冷笑一声说:“拜你所赐,我现在成了这样一幅模样。” 我和黎国平从来都不是朋友,现在算不上。以后更加不会,顶多算是半个合作者,各取所需罢了。 他语言带着刺,我也不介意,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就抓紧时间说我想说的。 “我已经替你请了最好的律师,如果你想从这里活着走出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听我安排,我相信你今天来找我,绝对也不是想和我谈你在监狱里这几天的感想。” 黎国平哼笑了两声说:“不愧是于正和的女儿,把我逼到了这不得不走的境地。” 我笑着说:“黎先生您千万别如此说,我相信现在的您只是暂时的,您要是真的想出去,难道还怕走不出吗?” 黎国平没打算和绕圈子下去,直接开口说:“你打算怎么救我。” 我如实和他说:“我能够和你保证,让你安然无恙出来,可是你的妻子,我可能无能为力。” 他听到我这话,脸色一变说:“这就是你的本事?你必须清楚一点,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你无法让我跟我妻子都安然无恙出来。那么之后的事情更加不用再谈。” 我冷笑一声,提醒他说:“黎先生,您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到现在,我相信你之所以会来找我,也是因为走投无路后被逼无奈的选择,而且我必须要矫正您一点是,如果我不去找您,你自然也不会落到这样一步田地,可前提是,您的夫人没有收取别人贿赂。”我看向他笑着笑着说:“就算我没去找您,像这种事情,您以为就不会发生了吗?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不是因为你倒霉。而是恰好你运气好而已。” 他说:“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我说:“你可以这样认为。” 当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是时间快到了,有狱警走了进来,问我们还要多久。 黎国平立马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还需要五分钟。 狱警看了我们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又从这里退了出去。 再次剩下我和黎国平后,我对黎国平说:“我从来都不会强迫人,如果你要我帮你,无论如何不管需要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不会让你安然无恙出来,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助,想在这里面常住,那我也不打扰,就当我从来没有来找过你。” 他的气势终于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因为他非常清楚,现在除了我能够救他,根本就不会再有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人一旦能够活着,就不会想死。 黎国平终于做出了妥协,他说:“如果能够救我妻子的话” “如果能够顺带救出你夫人,我也更愿意是这样的结果,先不管我们两人的关系,就您是黎落的父亲来说,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也绝对会帮您做到这一点。” 到这里,他表情几乎带了点恳求说:“无论如何,就算不顾我都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够以我妻子为先。” 我说:“有这样的机会,我是绝对会为您如此做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您必须把您的案子委托给我给你找的律师。” 他说:“没问题,我会申请。” 我说:“好。” 五分钟过去后。狱警有走了进来,这次没有再催问我们是否好,而是直接催着我离开这里,坐在探视厅内的黎国平,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后,便由狱警再次带着走了进去。 而我也没有在在这里多停留,出了监狱后,石杰跟谭菀在那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立即朝着我走了过来,谭菀问我见了黎国平后情况怎么样。 我说:“黎国平已经同意把委托权交给我们。” 谭菀一听如此,也放下了心下来说:“既然委托权交给了石杰,之后。石杰就可以以律师的身份,去见黎国平他们。” 石杰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这件案子的经过。” 我说:“里面说话太不方便,我们都没有来得及细谈。” 石杰听了,也只能点头说:“我们先回去,之后的事情,等委托权到达我手上再说。” 谭菀也点了点头,我们迅速上了车后,车子便从监狱这里开离了。 之后那几天我们一直都在等警方那边的消息,石杰被黎国平委托后,便以监护律师的身份,申请见委托人一面,起初警方那边是拒绝的。多次以调查期间,拒绝任何人探视的理由拒绝掉了石杰的要求。 最后石杰以围护被告人的人身权利为由,像法院那边申请了一次见面,经由法院那边出面进行协调,警方过了整整一个星期这才慢吞吞回了信。 石杰去见黎国平那一天,我起了个大早,用完再早餐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坐在沙发上等着石杰那边的消息,等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石杰还没有打电话过来,我拿起桌上的杂志。心烦意乱的翻了几页,几页过后,我放在桌上随时待命的手机响了,我伸出手想接听,可目光才落在手机屏幕上,发现电话并不是石杰打过来的,而是于正和。 我心里略略一惊,迟疑了一下,便摁了接听键,电话接通后,于正和便在电话那端问我,和宝莲那边的项目谈的怎么样。 我并没有告诉于正和我从市回来了,他一直都以为我始终都待在那边和宝莲进行交涉。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爸爸,那边还没给我回复。” 于正和当即便大声问:“你说什么?还没答复?” 我说:“是。” 等了这么多天,大约是于正和的极限了,现在还没等到那边的消息,这无疑是一种侮辱,他便对我发火问:“你到底是怎么谈的?那边不是主动提出来的合作吗?是不是你什么地方得罪宝莲那方了?!” 我想解释什么,于正和干脆给了一句:“算了,派你过去,也不过是废人一个而已,我亲自打电话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接着于正和便把电话挂断了,我深怕易晋把我没在市的事情告诉了于正和。我便立马又给他打电话,打过去后,他依旧没有把我从黑名单内拉出来,我联系不上他。 我打了几通后,只能把电话打过去给陈溯,陈溯倒是很快就接了,他一接到我的电话后,便问:“于小姐是有事吗?” 我说:“你们老板在你身边吗?” 可于正和应该联系不到易晋,而是陈溯,我想了想,又迅速开口问:“陈助理,你有没有接听到于氏刚才打过来的电话?” 陈溯说:“于先生打过来的吗?” 我说:“对。” 陈溯说:“老板正在接听。” 我突然想起。于正和和易晋并不熟,就算易晋亲自接听他的电话,他也未必能够听出他声音来。 我心里一咯噔,就怕易晋又会整我,我只能暂时稳住心神说:“你先别挂断电话,等那边挂断后,把我电话给易晋。” 陈略迟疑了一下,我又补了一句:“我有急事!”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陈溯在电话内说:“老板已经和于先生通完电话了。”他说完这句话,电话那端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大约是陈溯把电话给他了,电话那端传来了易晋的声音。 他声音冷淡的喂了一声。 我想了想。我现在是有求于他,所以声音难免压得客气一些,我说:“易先生,您好。” 他似乎懒得听我谄媚,而是直接问:“有事吗?” 我说:“于正和是不是给你电话了?” 那边传来纸张的翻动声,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说:“嗯,有问题吗?” “你没告诉他,我从市离开了吧?”我小心翼翼问。 他说:“我这个人不善于撒谎。” 我说:“你的意思是?” 易晋说:“不过是如实和他说,你人没在市而已,怎么?于错什么吗?” 我握紧手上的拳头。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心内的怒气给压下去,我冷笑说:“没什么,您高兴就好,就当我没有打过这一通电话。” 下一秒,我正要挂电话时,易晋又在电话那端说:“我劝你最好是这几天回市。”他说到这里,又在后面添了一句:“当然,听不听是你的自由。” 接着电话那端又传来一连串的嘟嘟声,我略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机,想了想易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来不及细想。石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在电话内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告诉他我在公寓,他在电话内听了,当即便说:“我来找你。”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还是有些不确定易晋是否有没有把我,没在市的事情告诉于正和,不过我想,如果他真告诉了于正和了,于正和应该立马会给我电话,而是不会长久都没有动静,而且我相信,易晋不会真的这么做。不管现在我们关系有多么的差,他应该也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把我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我稍稍放下了心,没多久,石杰便来了我公寓这边,他和我说,黎落他父母这件案子,他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接着他给了我一张纸,纸上面写了四个人的名字,一个黎落的父亲,另一个是黎落的母亲。外加黎落的小姨,还有涉嫌贿赂的那个黎国平的同学。 我不是很明白石杰为什么要给我这张纸条,便不解看向他。 石杰从我手上拿过那张纸条后,用笔在黎落的小姨和黎国平同学的名字上画了个红圈,他说:“我发现了一段很不正常的关系,黎落的小姨彭双和黎国平的同学,柴吉泰是情人关系。 我皱眉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石杰不说话,又从另一个包内拿出了一份照片递给我,我不认是黎落的小姨,可是我见过黎落的妈妈,她小姨除了比黎落的母亲年轻一点,她的脸和她姐姐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照片内的彭双和个男人手挽着手在逛着婴儿商品。那个男人被人标注了,是柴吉泰。 石杰说:“彭双和柴吉泰两个人曾是情人,可是男方在女方二十四岁那年,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别人结婚了,交往两年的人就此分手,彭双三十岁那年再一次遇到了柴吉泰,两个人从此便保持着地下情的关系,这段关系一直保持了十几年,而这套价值一亿的豪宅,就是由柴吉泰在这个过程中送给彭双,这栋房子在彭双手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因为和自己的丈夫闹离婚,房子又由彭双手里转到了她姐姐彭羌手中。” 我不知道石杰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段关系,就算柴吉泰和彭双是情人关系,可是这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石杰又再次说:“这四人当中有一个在说谎。” 我很是不解看向石杰。 石杰把黎落的他父母以及彭双还有柴吉泰的照片,一一贴在了墙上说:“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存在,我今天见了黎国平,包括他的妻子彭羌,黎国平的妻子胆子很根本不像是一个贪财的人,我问了她关于收取贿赂的全过程,在这过程中,她一直都在和我反复强调。房子确实是她收了,她通过她妹妹瞒着黎国平从柴吉泰手上拿到了这所房子,我问她当时在收这所豪宅的时候,是否有跟柴吉泰通过电话,彭羌说通了,可是问她通话的内容是什么,她却和我说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揪到了一个线头,可是我怕自己猜错,便直接问:“所以你想说的是?” 石杰直接说了一句:“彭羌在撒谎。” 他这话将我震得一个反应就是否认了他这个说法,可以说任何人撒谎,唯独不会是黎落的母亲,彭羌,黎国平和彭羌是夫妻,而且两个人感情还一直很好,不然在我见黎国平的时候,他不会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让我以他的妻子彭羌为先,彭羌的感情就算没有黎国平对她的那么深,但也不至于置他于死地。 如果彭羌在撒谎,这完全是一个荒唐的假设。 可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继续看向石杰。 石杰说:“起初我也不敢往这边怀疑,因为彭双不是一个无知的妇人,她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黎国平和贪污扯上关系,那肯定就是一场灭顶之灾,而且也不难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因为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彭羌一直在努力想把黎国平给撇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想害黎国平这点是没有可能,可恰恰是因为这点,导致了彭羌撒谎,她不是无知的妇人,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她之所以敢这么不顾黎国平的死活,死咬着自己确实收了贿赂,而一点也不急于撇清,是因为她深知,如果黎国平在整件事情都处于不知情的状况下,所有一切全都与他无关,那么案子判下来,重则黎国平坐几年牢,轻则黎国平被无罪释放,丢了官位,而把黎国平撇出去后,所有一切全部都到达她身上,她不给自己撇清,却反而急于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拢。如果是这种做法,小樊,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正常吗?” 经过石杰这样一分析,我逐渐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对于石杰刚才的描述,黎落的母亲彭羌我们完全是一副随时准备就死的状态来面对这一切,而且急于等待这一切。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正常人都是想着该怎么活,她却想着该怎么死,她身上是不是藏着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石杰见到我的表情转变后,他便知道我已经和他想到一块上来了。 石杰伸出手直接把黎国平的照片从墙上给扯落了下去,墙上只剩下彭羌和彭双以及柴吉泰这三个人的照片。 石杰的红笔落在了彭双的照片上,甚至还在她照片上重点标记了一下,他说:“当时我也见了彭双,虽然时间很短,不过一切全都够了,我们见面我只问了她几句话,第一句,这一切是否是她姐姐指使她把接手的那栋豪宅,当时彭双在回答我时,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甚至有些心虚的说了一个是字,可那一刻我觉得她撒了谎,她的心虚来得很莫名其妙,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姐妹亲情还是别的,都比不上个人性命重要,这整件事情上她看上去最是无辜的人,在我问她这句话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洒脱的跟我说出当初她们两姐妹对话的全过程,和之前我问彭羌的一样,她回答不上来,甚至都不想多提,而且对于彭羌指使她接受贿赂这点,承诺的也不是痛快。由此可见,在这里面撒谎的人,不仅是彭羌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是彭双,两姐妹为什么要这样做?” 石杰的笔最终又落在柴吉泰身上,他说:“也许能够从他身上找到答案,在这四个人里面,只有黎国平说的是真话,而其余三个人,都在撒谎。” 我皱眉说:“也就是这三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 石杰点头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彭羌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可能是要保护自己的妹妹,毕竟她把一切全都往自己身上揽后,又再次把她妹妹推得一干二净,毕竟彭羌只是中间一个经手人而已,案子判下来,也不过是重则几年的刑罚,或者几个月谁都说不定。” 石杰说到这里,又略微停顿了一下补了一句:“当然,我目前只是这样猜测一下,具体到底是怎样谁都不清楚。” 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暗藏着这么多玄机,可是要去证实石杰的话是真实的,也就是他们三人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吐露真话才行。 我对石杰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说,可是他们不配合我们,我们这些旁观者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们并不信任我们,既然是有什么事情藏着,也肯定不会说出来。” 石杰说:“所以我们现在最主要做的,是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找出一个突破口,而三个人当中,彭羌的态度是最坚决的,不过我却认为她是最好突破的,因为有黎落存在,孩子永远是最大的软肋,黎落去和彭羌谈谈,说不定会有希望。” 我皱眉说:“可是黎落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没想到关键时候,该找的人竟然一个都找不到,自从黎落上次离开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无论我是打电话给他,还是在互联上的通讯工具上给他留言,那边永远像是一个黑洞,把我发出去的消息却都吞没,他却一点回响也没有。 石杰说:“所以现在你的任务是找到黎落,并且是尽快,这种事情不能耽搁太久。” (天津) ------------ 138.底线 之后几天我一直都在联系黎落,可还是和以前一样,电话打过去不是没在服务区,就是无人接听。 黎落的同学我是认识几个的,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的同学,那边都说没有见过黎落,黎落也没有和他他们联系过,连他最好的朋友都说,他们自从毕了业后,黎落便不怎么长和他联系了,特别是这半年更加,两人迄今为止才见过一面,这一面还是三个月前。 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他,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的通讯工具从他消失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登陆过。 他会去哪里?又能够去哪里? 正当我陷入了这问题当中时。 差不多又过了五六天,黎国平的案子正式司法程序,警方那边对他的调查结束,案子开庭的日子也暂定了下来,一切全都眼看在即,而一直在试图突破彭羌的石杰那边也丝毫没有半分进展,彭羌仍旧死咬着自己仍旧不肯松口,她越是如此,越是证明石杰对她的怀疑是没有错的。 我这边没找到黎落,于正和那边又再次打来电话催我和宝莲那边的合作,我几页一直都很敷衍着他,直到终于敷衍不下去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暂时放下了找黎落的事情,把这一切移交到了江华手上。 江华这段时间也是忙得很。这段时间他的妻子怀孕了,他也没怎么时间能够顾忌到我这边,不过,我把这件事情交给江华后,他倒也没有推脱,还说会尽量帮我去找黎落。 听到他如此说,我也稍稍放下了点心,江华找人的能力比我强,我也好放心去市那边找易晋谈水上乐园的项目。 于是又是连夜的飞机赶往了市,飞机落地在市的机场后。我拖着行李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第二天就给了陈溯电话,问他易晋在哪里。 我目前对易晋的一切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住所,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去医院找他,而且宝莲的分公司并没有落在市。 我唯一能够联系上他的,只有韩溯。 陈溯现在接我的电话,都有了一定套路,他直接和我说明情况说:“于小姐,我们家先生现在没时间接听您的电话。您如果有事可以和我说就可以。” 我也表明了这通电话的来意,我说:“陈助理,我是来问谈水上乐园这个项目的时间的。” 陈溯听到我的话沉默了几秒,就在他沉默的那几秒,我好像听见有人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话,是问他关于什么时候斟茶的问题。 就在那一瞬间中,我立马就知道了易晋现在在哪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家饭店,当时招待我们的人,也是电话里的这个声音,而这个人的声音就是这家饭店内的经理的。 陈溯似乎很忙,我便在电话这边笑着问:“陈助理,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到时候我在打电话给你,可你商量什么时候见面谈的问题。” 陈溯没想到我今天会如此的善解人意,他笑着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挂电话了,于小姐,实在是抱歉。” 我说:“没关系。我能够体谅的。” 他又再次和我说了一句抱歉后,便挂断了电话,电话一掐断,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接近午饭的时间,易晋人绝对是在檀香园不会有错。 我从床上爬了下来后,便动作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画了一个淡妆,带上所有关于水上乐园的项目后,我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便往檀香园那边赶。 我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见到易晋,和他把这个水上乐园项目谈下来的,无论是用怎样的手段,我不想在市这边拖下去了。 等我到达市这边后,时间正好是十一点,我没有去找易晋,而是选择在檀香园的大厅等待着,一直等了两个小时,差不多到达一点时,易晋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从包厢内走出来,似乎是在谈什么,而陈溯和安妮都跟在亦步亦趋的跟在易晋身后。 陈溯他们后面是保镖,阵仗很大,我在那里观察了一会儿,便不再犹豫,提上手上的包便朝他们那那一方走去,还没彻底靠近他,我就被两个保镖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保镖问我:“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事吗?” 已经由工作人员带着走在前头的易晋,在听到保镖的声音后,便往后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那的我时,他眉头轻轻皱了皱,陈溯立马走了上去,似乎和易晋交谈的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当他挨在陈溯耳边吩咐了几句什么后,陈溯便悄悄的立马走了过来,对拦住我的保镖说了一句:“认识的人。” 那两个保镖这才退了下去,陈溯便挡在了我面前。低声对我说:“于小姐,您怎么来了这边?” 易晋只往这边看了一眼,一眼过后他便继续和身边的一位六七十的老者朝电梯那走去。 我这才看向陈溯说:“我找他是来谈水上乐园这个项目的。” 陈溯依旧挡在我面前,没有动弹半分说:“您也看到了,先生暂时没有时间,而且不方便见您。” 我冷笑问:“那你告诉我,他要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我可以等的。” 陈溯很明显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时间,我直接把他从我面前一推说:“既然你给不出一个准确的是时间,那我今天也就只能全程给你们老板当个保镖了。” 陈溯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他从后面拽住了,想阻止我跟上去,可就在他拽住我那一瞬间,我笑得懒洋洋看向他说:“陈助理,你要是再拽着我,小心我可喊你。” 他看了看一眼,他钳住我手腕的手,便立马松开,他送开后,我也懒得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直接朝着已经走远的易晋追了过去,他们还没上电梯,因为电梯还没上来。 我不会那么不识趣,在易晋有正事的时候,上前去打扰,到时候反而适得其反,我很是乖巧的站在他们身后,远远的看着他们,不过他们一上电梯,我也立马跟了过去。 不过人太多。只能分两批,我去了另一趟,两辆电梯同时下去后,陈溯立马从另一架电梯内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似乎深怕我会有不好的举动。 可我今天给足了易晋面子,他和那个老者走到饭店门口,便有几辆车朝这边一前一后开了过来,保镖替那老者开了车门时,那穿着中山装的老者便弯身进了车内,易晋又再次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在他看不像我时,我立马弯起亲切笑容的脸,隔着老远和他问好。 可似乎在他眼里,似乎我这个笑容和挑衅差不了多少,他并没有给我什么好脸色看,他上了另外一辆车后,我怕他们就把我在这地上给甩了,我撇开陈溯后,在安妮上车时。我也立马跟着安妮挤了进去,安妮倒是被我这个动作吓了好大一跳,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朝她抬了抬手,故作轻松的对安妮打了一声招呼:“嗨,安妮,好久不见。” 之前安妮一直都跟在易晋身后,并没有发现我,见我突然冒了出来,她倒是吓了好大一跳,她第一时间就是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陈溯。陈溯恰好正注意我们这边,她朝安妮点了点头,她这才从车外收回视线,回应我刚才的招呼笑得略尴尬说:“嗨,于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我笑地一脸天真又理所当然说:“来找你们易总谈事情的。” 她干干笑了两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车子发动后,便紧随在易晋他们的车后面,我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只是坐在车内,时不时和安妮聊两句天。安妮和我算是挺熟的,在接受我的突然闯入后,倒是和我聊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放松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大型的家电工厂前,我们的车是直接开进工厂后,易晋和那些人下了车后,便这里的厂长还有管理人的接待下,一起进了厂区内。 因为车间内,不能进去那么多人,我和安妮他们便被留在了休息室休息着。易晋他们进去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他们出来后,我基本上已经饿到围完全没有了知觉,连安妮都发现我肚子一直都在想,问了我好几次是不是没有吃饭。 我都是笑着说:“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们巡视了车间后,便又去了办公楼那一边开会,我没想到他们一天的行程竟然是如此的密集,可今天我打定主意,要和易晋谈成这个合作,我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他们在里面又开了两个小时会。差不多接近傍晚的时候,我手机内突然接到了黎落打过来的一通电话,当时的正坐在沙发上,看到这通电话时,是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我甚至想都没想,便摁了接听键,电话内虽然没有第一时间传来黎落的声音,却有他粗重的呼吸声,我完全不顾现在是在哪里,从沙发上一冲而起。便大喊了几句:“黎落!黎落!你在哪里?你说话啊!” 我的声音特别大,休息室内的所有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这通电话不能挂断,一定不能让黎落挂断。 那边始终都没有说话声,我以为是自己到了郊区没有信号,便立马从办公大楼冲了出来后,再次在电话里大喊着说:“黎落,你回答我。你千万不要挂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说!” 终于黎落在电话那端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有点虚弱和嘶哑,他那边声音很安静,甚至还带着空旷的回应,他说:“小樊” 我握紧手机,连声说了几句:“我在,我在呢。” 他又不说话了,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我又赶忙说:“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过了几秒。黎落才又说:“我的车在明东这边抛锚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我说:“你怎么去了明东那边了?” 他说:“我出去散了会心。”我感觉黎落的声音有一点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怪,不过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说:“好,你现在立马发个地址给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又补了一句:“你现在立马发。” 他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在电话那端问:“你在市吗?” 我说:“对,我在市。” 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他有点犹豫,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他那端似乎跳入陌生人的说话声,紧接着这通电话就在这莫名其妙的断掉了,里面传来一阵嘟嘟嘟声。 我大喊了几声:“黎落!黎落!” 那边都没有了回音,我又再次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可那边却显示不在服务区,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正当我准备打第二通电话时,黎落忽然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所在位置的定位。 我来来回回看了一眼。想都没想到,便折身便回了办公大楼,安妮见我回来了,迅速朝我走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和她说话,拿上自己的包就想走,安妮从后面一把拽住我说:“于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说:“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趟。” 我刚想把安妮的手给扒开,她又再次紧拽着我说:“陈助理和老板他们还没出来呢,您现在这么急着走,我到时候怎么和他们交代。” 我说:“不用和他们交代什么,我现在是真的有事,安妮。” 她见我脸上全都是认真,不是开玩笑的,她握住我的手松了松,我把她手一拿开,提着包就走,等我跑到楼下后,忽然有两个保镖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拦住。 我立马看了那两个保镖,这才发现那两个保镖是易晋的人,我皱着眉头看向他们问:“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其中一个保镖说:“易先生说了,您不能从这黎离开。” 我反问:“凭什么?” 那两个保镖不说话了,挡在我面前有如门神,我想再次冲出去,可又再一次被他们拦住,拦了回来,反反复复好几次后,我有点生气了,立马拿出手机,也不管陈溯他们是否在开会,电话接通后,我第一句话便是:“你什么意思?” 陈溯一听是我的声音,当即便问:“于小姐?您怎么了?” 我问:“为什么不让我走?” 陈溯起初没有听明白,半晌过后,他似乎是明白了过来,问:“您是说楼下的保镖吗?” 我说:“对。” 陈溯在电话内说:“于小姐,实在抱歉,这是老板下达的命令。” 我说:“你现在让他接听电话。” 陈溯说:“老板现在正在接听电话。” 我几乎是咆哮着说:“现在!立马!不然,你信不信现在冲进会议室找他?” 陈溯低声说:“于小姐。请您别为难我们。” 我冷笑着说:”不让他接是吗?” 我没有再和他废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断,转身便朝着楼上走去,等我到达会议室门口后,那里也站了两个保镖,我直接从外面冲了进去,那两个保镖都没拦住我。 我冲到里面后,便对着会议室内大声说了一句:“你凭什么不让我走,凭什么限制我的活动!” 我这句话一出,本来正在里面安静开会的人,全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也包括坐在上方的易晋,陈溯立马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压低声音说:“于小姐,您” 他话没说完,我直接打断他话说:“你走开。”我把他从我面前用力一推,便朝着易晋走了过去。 他手上此时正握着一只黑色的钢笔,面前摆满的了文件,多媒体上正放映着一部分图片了,很显然,是会议开到了一半,被突然闯入的我给打断了。 他坐在那冷冷的看向我,我也看向他,我不想让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闹出笑话,所以我给了他台阶下,直接把手机丢到他面前说:“你现在立马给楼下保镖电话,让他们放我走。” 易晋本来在桌上扣动着黑色钢笔的手停了下来,他表情虽然冷,可语气仍旧带着温度说:“你先去休息室。我们之后再谈这个问题。” 我说:“我现在就要你打这个电话。” 易晋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他直接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我面前看向我,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谁知道,他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和我说了一句:“别胡闹,先跟陈溯出去。” 陈溯在此时也立马走了上来,在我身边低声说“于小姐,我们走吧。” 他这句话刚落音,坐在易晋身边的那个老者很是好奇的打量了我几眼,笑着看向易晋问:“n,这是谁?” 易晋一听到那老者的问话,当即便侧过脸看向他,刚想回答,那老者又问:“是你那位在法国长大的法国太太吗?” 易晋淡笑着说:“您误会了。” 可那老者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很是一厢情愿的把我认成了傅姿雅,他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走来笑着说:“和你倒是旗鼓相当,般配的很,多大的年纪了?” 他最后一句话问的是我,我完全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看了易晋,易晋没有给我回应,而是转移话题对那老人盈盈笑着说:“我们继续会议,发生这种事情让您见笑了。” 我老人立马挥手说:“哎,话不能这样说,这哪里是见笑,我倒是很少见到能这么火气十足对你的人了。” 他老人说完,便大笑了几声拍着易晋的肩膀说:“这姑娘倒是很有朝气,和你很合适。” 易晋并没有在解释什么,等那老人坐下后,他将视线重新移到我身上,对我说:“先和陈溯出去等我,二十分钟我就会出来。” 这次他眼眸里暗含着警告,我看了一眼时间,如果再耽误二十分钟,我就要多等一个小时的飞机,这一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的变故,我就怕好不容易联系上黎落,因为我的没及时赶到,让他又失踪,到时候要想再找,又是需要一定时间。 我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等。 所以对于易晋的好言相商,我不为所动,站在那固执的说:“只是你一句话的时间。” 易晋脸上的情绪一下就冷了下来,他说:“别挑战我忍耐力的底线。” 他看向我身边的陈溯,加重音量说:“还愣着干什么,带她出去!” (天津) ------------ 139.命 陈溯不敢再磨蹭,在我身边低声说:“于小姐,我们还是先走吧。” 易晋不是一个情绪轻易外露的人,他已经生气了,我非常清楚,我怕再继续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便没有再说什么,在所有人的视线下,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陈溯也跟在我身后,跟着我走了出来,等我回到休息室,我人又渐渐冷静了下来,就算现在我赶去了明东也是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多了,黎落完全可以打救援电话,隔这么远,我赶去帮他显然是不现实的,可黎落好不容易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怕错失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下一次要再想找到他那就很难了。 这是我现在最怕的事情。 我坐在那冷静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才过去三分钟,二十分钟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漫长的折磨,我是亲自到不了明东那边了,我便干脆掏出手机给了谭菀电话,让她现在就去明东那边找她。 谭菀听说找了许久的黎落就在明东后,她在电话内比我还兴奋,当即便和我说,完全没有问题,她现在立马就可以给我过去一趟,她离明东这边并没有多远,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可以赶到。 听到她如此说我也送了一口气,谭菀人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没有什么忌讳,可是她办事情。比江华更加稳妥,她赶过去这件事情我就放心了一大半。 便在电话内一再拜托她,这次无论中途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替我把黎落给带回来。 谭菀在的电话内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这个人不轻易替人办事,要是替人办事了,就绝对给她办好。” 我有些感动的说了一句:“谭菀,谢谢你。” 谭菀见我如此郑重的说这句话,便在电话内说:“别搞得这么客气,我们什么关系?” 我笑了一声没说话。 谭菀又说:“好了,不跟你说什么了,我现在就替你去找黎落。找到了我们电话联系。” 我说:“好,麻烦了。”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心也逐渐定了下来,没多久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易晋也从会议室内走了出来,他走出来后,也没有看我,依旧走在那老者身边,和他低声交谈着,两个人走到电梯门口时,那老者大约是从电梯门上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我,便回头看了我一眼。隔着老远乐呵呵朝我笑了笑。 他似乎还在把我当成傅姿雅,我也朝他笑了笑,算是和他招呼。 他得到了我回应,又转过身和易晋说了句什么,之后,电梯开了后,所有人便进了电梯,接着他们就下了楼。 他们下了楼后,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陈溯催了一句:“我们也走吧。” 我们也到达楼下后,易晋正好把那老者给送走,大约他今天所有的工作行程全部都结束了,他这才回头看向我,现在终于没有了别人,我撇下身后的陈溯,朝着他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我直接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易晋拉开车门,语气是毋庸置疑的一句:“先上车。” 现在谭菀过去了,我也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他说让我上车,那我就按照他所说那样做就是,顺带着,正好可以和他把水上乐园的项目谈完,我再从市离开。下次就再也不用过来了。 我上了车后,易晋也接着坐了进来,陈溯和安妮他们坐在后面的车上,这辆车内只有我和易晋两个人,这是我们再一次的独处,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和尴尬,所以在他坐进来后,我便朝车窗这边挪动了两下,我这动作让他看了我一眼。 为了缓解尴尬,我立马从包内拿出了水上乐园的合同递给了他说:“既然我已经等了这么久,那我们还是顺带把正事给谈完,我想这个项目的内容你基本上也看了,也全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不用我再重复说什么了,你看一下合同的条约,然后我们把该签的全都签一下。” 易晋伸出手从我手上接过后,翻看了几眼说:“现在怎么不急于走了。” 我说:“急事已经暂时解决了。” 他没有看我,低头仔细翻阅着合同内的条款说:“是不是黎落找到了。” 我刚要去包内拿笔的手一顿,我看向他侧对着我的脸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是黎落,那件事情真是你告诉他的?” 他从合同上收回视线看向我,下一秒我的手上那支才掏出一半的笔,便被他抽了过去,他快速在合同的第一页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便低声说:“这种事情很难猜吗?黎国平被你弄进监狱后,这件事情你那小助理迟早会知道,他不傻,黎国平更不傻。”他说到这里,不知道从时候起,他已经把和合同所有需要签名的地方,全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签好后,把笔的笔盖拧上,然后还给我说:“你觉得我像是会做这种无聊事情的人吗?而且告诉他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哼笑了两声问:“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嫉妒?所以来挑拨离间?” 他话里带着三分轻视和以及玩笑,我便不说话了,我自然没有那么自恋的认为,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告诉黎落这些,可是我也想不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说出来的。 易晋把笔放回我的包内后,也顺带把那些签了的合同还给了我,他慢悠悠说:“按照我对这些事情目前的了解,会告诉黎落这些的,除了黎国平以外,基本上不会有人这么闲,来和他说这种事情。 任何一个做父母的人,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大好的年纪去娶一个离过两次婚,并且现在还是已婚第三婚家庭复杂的女人,黎国平会在这样的时候告诉他这些,不过是想趁这件事情还在发酵时。让他的儿子彻底对你死了心,毕竟等他安然无恙出来后,再告诉他这些,就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了。” 我没想到易晋竟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我皱眉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跟踪我?” 他冷笑了两声说:“你觉得我像是有这种时间的人吗?跟踪你的目的何在,你倒是说说看。” 我也冷笑说:“谁知道呢,反正这个世界上变态这么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说不定啊。” 他丝毫不在乎我的暗讽,而是抬眸对前边开车的司机说:“送于小姐回酒店。” 我又立马说:“不用了,把我放在路边吧。这边离机场近。” 可前面开车的司机对于我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立马侧脸看向易晋问:“你什么意思?” 他说:“没特别的意思,只是这边不停车。” 我说:“行啊,不停就不停。” 车子很快到达酒店门口后,易晋便也没有和我多纠缠,连多看我一眼的时间也没有,便让司机把车从我面前开离了。 等他的车开远了一段距离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从包内拿起那些合同看了一眼,上面确确实实都落下了他的名字,可签名用的不是已经,而是n 这也是于正和至今还不知道宝莲背后的人是他的最大原因。他这次回来,对外都是用的这个名字,而对于熟识的人,他似乎也没怎么想过要隐瞒。 易晋这次这么的爽快,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把那些被他签了名字的文件全都整理好后,便全都塞进了包内,在赶去机场的路途中,我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早已经过去,谭菀便没有给我电话,我觉得有些奇怪。想着难不成路上出了什么事了?还是黎落没有跟她回来。 就算没有跟她回来,她不是都应该给我一通电话吗? 想到这里,我立马掏出了手机给谭菀打了过去,可打过去后,那边却显示不在服务区,我又打了几次,还是一样,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深想,毕竟,明东那边确实比较偏僻,在郊区,手机经常没有信号是,正常的。 等车子到达机场后,我正要去买机票时,却被人告知身份证信息不实,暂时无法买票登机。 我皱眉说:“我前几天才买了票来的这边,怎么会信息不实?是不是你们这边搞错了?” 售票的工作人员对我说:“抱歉,于小姐,我们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突然指着机场的咨询点说:“要不,您去问问工作人员吧?” 为了赶时间,我没有再和售票员纠缠,并且迅速找到了咨询台,问他我身份证信息不实是怎么一回事。咨询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身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带了一丝惊讶,惊讶过后又带了一丝了然,立马从咨询台内走了出来说:“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您所说的这个问题,我们可能也需要向上级反映去查实,可能需要一定时间,您可以去休息室等候。” 我问:“需要多久。” 那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笑着说:“这个我们暂时也不是很清楚。” 我说:“我赶时间。” 工作人员继续抱歉笑着说:“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能是您的身份证磁消了的原因呢?如果是这个原因,处理起来很快的,不过我建议您还是先去休息室等待几分钟,行吗?” 我不动神色的看了那工作人员一眼,良久,我才淡声说:“好吧。” 她把我的身份证交给了另一个工作人员,然后引着我朝休息室走。 到达休息室后,她给我倒了一杯水,外加准备了一些糕点,便从这里出去了,我坐在那心神不宁的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喝了一杯水后。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却连工作人员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我用手机给易晋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又打了一通过去,还是没有人接通,我反反复复打了五通,最后一通被易晋给接听了。 很奇怪,这一刻我平静的很,尽管我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可我仍旧心平气和的问他:“我现在还在机场。你清楚吗?”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也跟我装傻说:“是吗?那这班飞机起飞的时间看来挺晚。” 我说:“他们说我身份证信息不实。” 他说:“那就让航空公司查实。” 我说:“你真当我傻?” 我又说:“易晋,你把我困在市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易晋带着冷硬说:“你应该反思我为什么要把你困在市,黎落为什么突然联系你,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你对他的利用?”他冷笑说:“易小樊,看来你的多疑只有放在我身上才会有用处,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现在出了市,就见到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会怎么想?” 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迟疑的问:“是不是谭菀那边出什么事了?” 易晋说:“谭菀现在在医院。” 我说:“什么?!” 我又问:“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谭菀怎么会进医院?” 说到这里,我忽然反应了过来。那天主动来我公寓给我递条子的人,易晋似乎猜到我此时正在想什么,他说:“于正和,黎国平以及姚耀清这三人,是最清楚并且熟悉彼此的,他们的人脉自然或多或少,也全都相同,黎国平能够找人带你去见他,而于正和自然能够知道黎国平秘密找人见你,黎国平入狱后,于正和就成了姚耀清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想去巴结他。你以为他以前结交的那些人,还能够忠心耿耿对待他吗?不过是看在他以前的面子上,帮他完成好任务,下一秒就找了于正和,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买个乖,你在后面操控黎国平这件事情,你以为自己做得密不透风吗?” 他冷笑一声说:“于正和之所以是于正和,是因为他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然吴志军那个老狐狸,也不可能败在他手上,他现在之所以不动你。不过还念在一点父女情,不过这点父女情,在知道你的目标就是他后,绝掉你这个后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现在这个时机到了,利用一个黎落把你引过去,然后让你悄无声息消失,黎国平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这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计划。”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点一点发紧,我说:“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就不会找谭菀过去了。”我想到谭菀,便又立马问:“谭菀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易晋说:“你现在应该考虑怎么回来这件事情。” 易晋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已经猜到谭菀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是太好,我整个人重重坐在沙发上后,我便直接把易晋的电话挂断了,我改为给石杰电话,石杰是谭菀的好朋友,她出什么事情了,他肯定也是第一个知道。 石杰的电话倒是很快被接听了,我问他谭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石杰起初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现在还在抢救,至于情况会怎样,目前还不清楚。” 石杰的声音带着冷淡,没有平时的热络,我甚至听出了一丝责怪。 我现在暂时什么都管不了,又再次问:“伤到哪了?” 石杰忽然在电话那端冷笑说:“还能伤到哪,不过是开车到达那里时,连人带车翻下了山底,现在人陷入了深度昏迷中,能不能醒都还是个问题,至于之后的情况,一切等她醒来再做定夺。” 我放在腿上的手无力的滑落,好半晌。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反复说了好几个我字后,石杰直接打断我的的话说:“于小姐,如果你没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先挂了,医院这边还有事。” 我好字还没从唇间脱离出来,石杰便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耳边传来忙碌的挂断声。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倒这个地步,我早该清楚黎落说话的异样,可那时候我太急了,我完全没有往这边去深想,可易晋既然已经早就知道,他当时不提醒我,如果他提醒我后,我就不会派谭菀过去了,而谭菀也不会受伤,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正当我站在那里一脸恍然的乱想时,之前出去的工作人员终于走了进来,她把我的身份证还给了我,对我说,我可以买票了,信息已经查实了。 对于她的话,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从她手心内抽出那张卡,拿起沙发上的包出了休息室后,我几乎是魂不附体的从机场大厅游荡了出去,站在马路上时,便有一辆车缓缓停在了我面前,陈溯从车上走了下来,把车门拉开后,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于小姐,您上车吧。” 我看了陈溯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车内的易晋。 他见我站在那望着他不动,他从发车上弯身下来,便走到我身边,直接把推入了车内,紧接着他坐了进来,陈溯跟着上车后,我们的车便在晚上七点上了高速公路。 在这个过程中,易晋只和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他说:“不要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结果。” 第二句话,他又说:“这一次就当是我欠谭菀的。” 这两句话后,他便再也没有开口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的车子从的高速公路出发后,出了城。赶到谭菀所在的医院后,她人还没有从抢救室出来,医院此时都下班了,只有抢救室内的光还亮着,长长的走廊里,只亮着一盏灯,石杰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 当我和易晋朝他走近时,他回过身看向我们,我们走到他面前后,他视线长久的落在我身上,易晋把我往后推了推,问石杰:“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于易晋的问话,石杰笑着说:“劳烦易总大老远亲自来一趟,还真是费心思了,不过,我想,谭菀应该也不想劳烦易总您,您还是请回吧。” 从之前易晋和石杰相处来看,两个人是非常熟悉了,至少说话没有这么生疏,很明显,现在石杰对我和易晋都存在敌意。 当石杰这句话刚落音时,抢救室的门就在那一瞬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护士和医生推着谭菀从里面出来,我刚想过去,石杰忽然将我狠狠一推,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易晋从后面一把抱住。 石杰指着我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人在玩什么花样,但是我也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易小樊,谭菀为你掏心掏肺,最终却当了你的替死鬼!” 他又看向易晋说:“我知道谭菀她从始至终没有忘记过你,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你把你妹妹锁在市,却让谭菀去受这一切,易晋。我就想问你妹妹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石杰声音很大,安静的走廊全都是回荡着他质问与愤怒声,而易晋没有说话,他抱着我站在那里面对着石杰的话,没有反驳一句。 就连推着谭菀的医生和护士都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不过只是短短一眼,他们便迅速把谭菀推去了的方向。 石杰也没有再停留,说完这些后,便拔腿朝那端跑了过去。 在石杰离开后,我也立马跟了上去,可是谭菀被搜凌辱后,我们便被医生给挡在了外面进去不了,我们只能站在外面等着,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石杰和医生一起走出来后,我立马走了个过去抓住其中一个医生问谭菀的情况。 那医生看了我们一眼后,才摘掉脸上的口罩说:“生命危险暂时是没有了,可是眼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还有头部也受到了重创,一切都等她醒过来再说。” 听到医生这话,我有些听不懂再次问:“眼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是什么意思?一切等她醒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能醒?明天能不能醒?” 医生被我一连串的话问得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如果三十天之内她没有醒的话,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就算醒了,会有一只眼睛可能失明,头骨和神经这一块伤得太严重了,希望你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医生说完这些后,便想走,我刚想拦住他继续问情况,易晋把我一把扣住了我,医生脱身后,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那些护士陆陆续续走出来后,的门便被关上了。 石杰见我和易晋的站在那不动,他冷冷的看着我们说:“满意了?情况你们也基本清楚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哭着说:“石杰,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该让她过去帮我找黎落,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石杰说:“你现在来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谭菀现在能够醒来吗?她所遭受的这一切就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易小樊,如果谭菀真的醒不过来,或者有什么不测,我会告诉你,你也别想给我过安心日子。” 我还想说什么,易晋一把扣住了我,然后对石杰说:“你对她发火起不了任何作用,谭菀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 对于易晋这句话,石杰只是朝他冷笑了两声,便什么都不再说,把我从面前一推,便转身要走,我还想追过去,易晋把我扣住说:“你追过去也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只能先等谭菀这边的情况稳定。” (天津) ------------ 140.等你回家 我们从医院离开后,暂时在周边了一家酒店住下,易晋开了一间套房,我们进去后,我连话都不想和他说,直接进了一间房间,我把门给扣上后,顺带着反锁上。 我太累了,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躺在床上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中途易晋在门外敲了两下门,说让我开门,我也没有理他,沉沉睡过去后,再次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上午,我全身虚软的从沙发上下来,还没站稳,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过了好一会,才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才想起我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等我从房间内出来后。易晋正坐在客厅内喝着咖啡,翻着报纸,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浴袍,坐在窗户处,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笼罩在他身上,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时间回到了以前。 那时候也是这样,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醒来后坐在窗口的沙发上翻着报纸,爸爸喜欢坐在右边沙发上,他就坐在左边,两父子的神情,永远都是一致的。连翻报纸的动作和时间都是同步。 我妈常说他们这是臭习惯,报纸。 可这臭习惯过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没有改变半分。 我脑袋暂时有些不清醒,所以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点顾忌和遮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站在那看了他多久,易晋虽然没有抬头来看我,只是翻动着手上的报纸说:“早餐在桌上,趁热吃了。” 我照着他的话扭头看了过去,桌上确实摆放着丰盛的早点,这里没有阿姨,也不像是酒店餐厅送上来的,应该是易晋下的厨。 我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桌上面包煎的金黄酥脆,是我喜欢的口味。是易晋准备的没有错。 我坐下后,便喝了一口牛奶,之后便细嚼慢咽的吃着,吃了一会儿,大约是饿过头了,我便吃不下了,放下手上的勺子后,我看向易晋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能够告诉我原因吗?” 易晋依旧没有抬头看我,继续翻着手上的报纸说:“厨房里还热着蒸蛋。” 我说:“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谭菀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你应该也清楚,你怎么能够这样?对,也许你可以说是为了我,可你如果告诉我,黎落那边有问题,我就不会让谭菀过去,谭菀也就会出事,局面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我也不相信你会有想要害谭菀的心。” 易晋对于我的不肯罢休,他终于放下了手上的报纸,抬眸看向我说:“我说过别问我为什么。”他放下报纸起身说:“我等会儿要出趟门,你待在房间不准给我出门。” 我刚要说什么,他已经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接着安妮便从客厅大门外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两个袋子,里面全都是替我准备的换洗衣服,我们到这边来得太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 之后安妮问我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也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易晋进了房间后,没多久就换了衣服出来,陈溯也早在门口等了,他扣好手腕上的袖口后,也没有和我说话。更没和我交代要去哪里,便带着陈溯离开了。 他走后,我看了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保镖,也没说话,觉得又有些饿了,便坐在餐桌边又继续吃着。 安妮在房间内陪着我。 易晋一整天都没有回来,而被他关在酒店的我。便无聊到到处走着,几乎把屋内的地板要走穿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谭菀受伤了,那黎落怎么样了,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现在除了知道谭菀在替我去找黎落时。翻车坠了山,其余的一无所知。 我有点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又再次在房间反反复复走了好好几次后,我想给石杰电话问谭菀的情况,可好几次摁出了石杰的号码后,却始终不敢播过去。 石杰现在对我相当的仇视,我打过去,必定又会引起他的冷嘲热讽,我最终还是没主动上去给他找不痛快,又我再次把手机放了下来。 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后,一旁一直盯着我的安妮,便赶忙问:“于小姐,您要不要坐下喝杯水?” 我摇着头说着不需要。过了一会儿,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因为屋内太过安静,除了我的走动声,便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电话铃声太过刺耳,我和安妮同一时间看了过去。 来电提醒上显示着于曼婷三个字。我想伸手去接,可快要碰到手机时,我又往后缩了缩,最后,我想了想,还是把手机给拿了起来,迅速摁了接听键。便低声说了一句:“喂。” 于曼婷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她在电话那端似乎松了好大一口气,她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昨天晚上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你为什么都没接?” 昨天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情接任何人的电话,对于于曼婷的话。我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昨天手机往在车内了。”说到这里,我又问了一句:“找我有事吗?” 于曼婷说:“你现在在哪里?” 她问到这个问题上,我就警铃大作,我说:“我还在市这边。” 于曼婷说:“妈妈身体不是很好,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吧。” 我皱眉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于曼婷声音满是担忧说:“不知道,从前天开始就是一直不怎么吃东西,今天一天都在躺在了床上。直念叨你。” 于曼婷说:“你市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吗?明天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 我迟疑住了。 于曼婷又说:“爸爸昨天半夜,不知道为什么打了我一通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能不能联系上你,小樊,你和爸爸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他和你找过我?” 于曼婷说:“对啊。”她又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没事,你先带她去医院。如果真的不舒服,我再过来你看行吗?” 于曼婷说:“你就这么忙吗?小樊,乔家那边这几天都在打电话找我,看你去哪里了,你就算再忙,可你也不能忘记自己还有个家的事实啊,在这方面我觉得你还是需要点分寸。” 如果于曼婷不和我提乔家。我几乎都忘记还有乔林然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她的话,我只能应承着说:“好,我等会儿,会给乔家电话,你不用担心。” 她说:“既然这样,我先带妈妈去医院。” 她要挂断电话时。我又立马唤了一句:“姐” 于曼婷听到我这声姐后,大约是停下了挂电话的工作,声音近了点问:“怎么?还有事吗?” 我犹豫了两三秒,才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关于黎落的消息?” 于曼婷说:“他爸爸不是受贿入狱了吗?他不是你的助理吗?这几天不也一直跟你在市吗?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听到于曼婷如此说,我笑着回答说:“我不好当面问他,所以才问问你,没别的意思。” 于曼婷说:“好了,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你瞎操什么心,我现在要带妈妈去医院了,不和你说了。” 于曼婷和挂断电话后,我便握着手机站在那陷入了沉思。 我本来想从于曼婷那里得知一点黎落的消息,看来她也没有听到有关于黎落的一切。 现在于正和肯定大面积的找我,他的目标是我。去找黎落的人却是谭菀,现在我不见了,他肯定会失了方寸。 去于家看肖若云,显然是不可能了,只希望她没事才好。 我等易晋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有见到他回来,安妮见我一整天都不安,便主动提出给陈溯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装作不在乎的做在那翻着杂志,回了一句:“随便。” 安妮听到我这两个随便二字后,便笑了,没多说什么,便拿着酒店的电话给陈溯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一段时间后,大约是被接通了,安妮立马唤了一句:“陈助理,我是安妮。” 可她这句话一出,她脸色微有些惊讶,看了我一眼后,便立马扭过头朝着电话内又紧张的唤了一声:“易总。” 接着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问了她什么。 她又:“于小姐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酒店没有出去过,现在她还没休息呢,一直在等您回来。”安妮这句话一出,我冲过去就想抢手机,她迅速一躲,从我面前逃脱后。便捂着嘴巴笑着冲到阳台的位置,继续和电话内的人说:“这通电话就是于小姐让我打过来的,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见安妮越说越荒唐了,几乎是咆哮着吼出一句:“安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有说过让你给他电话,你别在这里凭空捏造!” 正当我急于要去抢安妮手上的手机时,安妮又迅速冲到了阳台上,顺带着把阳台门一关,把我关在客厅内,高声笑着说:“您是没说过让我打这通电话,可您这么晚都不睡,不就是在等先生回来吗?我可没说错什么!” 我没想到她越说越起劲了,我恨不得扒开门就撕烂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可扒拉了好久,门那边被他反锁了,我只能用力敲着,敲了好几下后,身后的大门忽然传来响声,我回头一看时,易晋便持着手机正站在大厅门外,看向我们。 在他看向我们那一刻,本来和我胡闹着的安妮。立马把手机一挂断,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阳台门便走了出来,走到易晋面前后,老老实实唤了一声:“先生。”就迅速从房间内窜了出去,去了隔壁她的房间。 陈溯在看到这个情况后,也很是识趣的跟着安妮悄悄离开了。 剩我和易晋后,他将视线良久的落在我身上,好半晌,他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便伸出手把们往后一扣,关上后。 他便朝着我走了过来说:“怎么还没睡。” 我想到刚才安妮说的那些话,表情略不自然的回了他一句:“正准备睡了。” 我说完,便迅速朝着自己的房间冲了去,我听见易晋在我身后轻笑了一声,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脚步越发的慌乱,终于走到房门口后,我用力把门一扣,迅速反锁上,便碰了碰有点火辣的脸。 (天津) ------------ 141.发病 我摸完脸后,去洗手间照镜子,这才发现脸上起了不少细细的疹子,我算了一下时间,便迅速冲出了房间在床上的私人包内找着,可药品翻出来后,里面只有两颗药了。 我望着那两颗药,瞬间就有些绝望了。 只有两颗药了,只能坚持半个月,我该怎么办。 我坐在发呆了好一会儿,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谁知道以后呢,我把药服下去后,拿起床头柜上的那杯水,一起吞服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从房间内出来后,客厅内坐了两个人,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正在和易晋谈着话,房间内除了他们低声交谈声,一切都很安静。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以为是易晋的下属,所以我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去了厨房一趟,这次厨房里有个阿姨,那阿姨见我醒来了,便立马替我准备着早餐。 之后我一个人安静坐在那吃着饭,下意识的听了两句,可听的不是太清楚,他们的声音普遍的小。而且客厅和沙发那端还隔着一扇柜子。 最后我也懒得听了,吃了几个三分饱后,易晋那边便传来了动静,易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其中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说:“曲警官,我朋友的事情,就麻烦您尽离调查了。” 那黑色衣服的男人和易晋握手说:“这是当然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仔细调查,现如今这样的社会竟然还会发生这种命案,实在是我们的失职。” 易晋淡声说:“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这段时间要多麻烦您们了。” 黑衣男子说:“没问题,之后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还要麻烦您一趟。” 易晋直接说了一句:“没问题。”他便对一旁的陈溯说:“送曲警官王局长下楼。” 陈溯说了一声是,便立马引着那两个人朝门外走去,他们上了电梯后,很快便消失在房门口。 这个时候,我从餐桌前站了起来,朝着易晋走了过去问:“他们是警察?” 易晋正好从沙发前起身,他看向我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你之所以让谭菀去那边,就是想用谭菀受伤这件事情,把于正和从后面揪出来吗?” 易晋淡淡看了我一眼,他说:“你很闲吗?”他别过我就想去书房,我立马冲了过去挡在他面前说:“你怎么能够这样做?你这是以牺牲谭菀的方式,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两个小小的警官,你以为就能够掰倒于正和吗?姚耀清那边肯定会包庇于正和的,姚耀清现在和于正和就是一个整体,两个人之间的利益来往错综复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姚耀清知道于正和和他的老婆有一腿,他也未必会对他怎么样,更何况现在这两个小小的警官。” 我握紧拳头又说:“难道你忘记了吗?小奇,小奇死的那天,这么多警察在,他都敢找狙击手开枪,之后这件事情还是被上面的姚耀清给压了下来,难道那天的警察还不够多吗?那天的案子还不够大吗?一个才六岁的小孩,被挂在海边的悬崖上整整几个小时,来了这么多警察,最终结果还是坠海身亡,可外面的报道却和这有关的一个字都没有,何况是谭菀这个谋杀未遂?” 想起当时那些场景,我现在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全省上下都在颤栗着,这件事情就像是一道伤疤,每次一提,就相当于被人重新挖开了伤口,对着流血的地方撒盐一般。 最重要的是,那种痛还是让你叫不出来的疼,只会随着血液,让那些隐隐作痛遍布你全身。 易晋感觉到我的异常,他对一旁的安妮吩咐了一句:“倒杯水过来。”安妮听后,立马转身朝厨房走去,她递给我一杯冷开水,我倔强的说了一句:“我不需要。” 易晋冷声说:“你确定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还能够聊下去吗?” 我刚想说我能,可最终还是没有再逞能下去,接过了那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后,我喘息着,平息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紧绷着声音说:“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于正和杀人偿命,我没想过要把那么多人拖下水,谭菀是为了帮我,如果她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包括易晋你,我想要的是小奇安息,而不是让他安息后,他身上都要背着大人给压下的债,既然是这样,那么让于正和死还有什么意义?” 我坐在了沙发上,尽量让自己情绪不那么激动。 可是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手在颤抖,剧烈的颤抖。我手上的杯子还没放下,那杯子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从我手心内滚落了下去。 我觉得头疼,可是我不想让易晋发现我的异样,我又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我有点累了,我需要休息。” 我说完这句话,就想朝着房间的方向冲过去,看才刚走一步,易晋从后面一把将我给拽住,他将我拉进怀里,他感觉到我身体在不断颤抖着,易晋皱眉看向我问:“小樊,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没怎么,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最后那一句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来一般,易晋感觉我越来越不对劲,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在房间环顾了一圈,他双手紧抓住我肩膀问:“药呢?” 我回答不上,只是紧抱住自己,用力深呼吸吐纳着。 易晋把安妮喊了过来看住我,对她说别让我乱跑,他说完,便迅速进了我的房间拿药,可很显然他什么都没拿到,全都空了。 一向冷静的易晋,从安妮手上一把夺过我,他紧皱着眉头大声问:“小樊,药呢?” 他控制住我想躲避的脸,再次问:“药呢?” 我哆嗦着说:“药、药、药没了。”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当即便对安妮说了句:“让陈溯过来一趟。” 安妮可能是被这样的症状给吓到了,愣愣的:“啊?”了一句。 易晋怒吼了一句:“还愣在那干什么,找陈溯过来!” 易晋对身边的人一直温温和和,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把安妮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她连一秒都不敢耽误,立马冲去了电话旁给陈溯打电话。 易晋抱着我就朝卧室走,在我即将抓狂那一刻,他把我摁在了床上,捂着我的脸,他的额头和我的额头相抵说:“樊樊,你冷静点。”他扣住我抓着床单的手说:“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可此时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听不下去,我只觉得头疼欲裂,里面仿佛有十几把铁锤,在用力敲击着,我从易晋手上挣扎出手,便抱着脑袋在那撕心裂肺的叫着。 我意识完全乱了,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只感觉易晋不断控制着我身体,防止我进行自残的行为,可是我太疼了,我想努力把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给推开,可推了几下后,我推不开,我死死抓着自己的脑袋,发狂了一样对他说:“你滚啊!滚啊!别压着我!不要。我求你了,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了。” 我又对着空气中惶恐大喊着:“妈,你帮我,你快来就帮帮我啊,不要这样,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好多年前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全都跑了出来,被易晋压在身下时的绝望尖叫和恐惧,还有小奇从枯树上急速往下坠的那一瞬间,车祸,我妈的尖叫声,小奇的哭声,我年幼时害怕的叫喊声。就像是把我扔在了一个黑洞,黑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听着那些惊悚的叫声,哭声,和笑声,可我却一处藏匿的地方也没有。 到最后,连我自己在说什么都不清楚了,我只记得自己不断重复着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话,一遍一遍的哀求着,让易晋放过我,别对我做这种事情,我是他的妹妹,他不能这样对我。 可他仍旧像一只野兽一般。潜伏在我身上,撕咬着我,拉扯着我的衣服,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得稀碎。 这一切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没有谁来帮我,我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任何用处。 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眼前的一切变得逐渐清晰了不少,又穿白衣服的人在我面前晃动,还有易晋那张脸,他们似乎是在我身体里注射了什么东西,正在抓狂的我,在那些液体进入我身体后,逐渐平稳了下来。 我满头大汗在那喘着气,易晋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抚摸着我连,还有我的泪说:“樊樊,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可我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着嘴,在那努力呼吸着空气。 像一只极度缺水的鱼一般,用力的喘息着。 过了好久,易晋那张脸眉头紧皱的脸,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我太累了,有些支撑不住了,我想休息,便垂下了疲惫的眼皮。 在我睡过去的那一刻,我感觉一直抱着我的易晋。把脸埋在了我颈脖处,他一直都没有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我快要坠进梦境时,恍然间我仿佛听到他哽咽着声音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紧接着有些热烫的液体滴落在颈脖的皮肤上,顺着我胸口的线条,一点一点往下滑落,滑到了我心口,就像是一块烧红了的铁,在我心口往死里摁。 坠入梦境之时,我就在想,真好,又要逃离这个世界了,再也不疼了。 我又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可具体梦见了一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再次从梦中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大亮,空气中仿佛有花的香味,还有太阳的味道,又夹杂着一丝饭香。 我睁着眼睛在房间内四处看了一圈,床边冲过来了一个人,是安妮,她满脸关切的问:“于小姐,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想吃点什么?要和水吗?” 安妮一次性问了我太多的问题,我有点回答不上来,只是过了良久,我嘶哑着嗓音问:“几点了?” 安妮说:“已经十点了。” 我说:“上午十点吗?” 她说:“对。” 她又问:“您饿吗?” 我想了想,抬了抬虚弱的手,摸了一下肚子说:“好像有点。” 她迅速说了一句:“我给您端点粥过来。” 安妮出去后,过了没多久,她便端了一些东西进来,她扶着我起来后,便将碗内的粥给吹凉,小心翼翼递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口后,便无比虚弱的问:“易晋呢?” 安妮说:“先生出去了,要下午才回来。” 我哦了一声后,低头吃了几口粥,又问:“我是怎么好的?” 安妮看了我一眼,“药是先生拿回来的,给您吃了,您就好的差不多了。” 易晋有药吗?易晋哪里来的药,正当我这样想着时,安妮又问我要不要喝点汤,我便点了点头。 安妮便又出门给我拿汤,之后吃完饭后,我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便客厅内走动了几下,我问了安妮,有关于谭菀那边的情况,安妮和我说,谭菀已经从出来了,脱离了生命危险。 听她如此说,我便急着她,安妮立马拦住我说:“您才刚好,暂时不能出去。” 可我不理会安妮的话,转身去了房间换了衣服出来后。便在客厅内找着我的手机和包,可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我想着肯定是安妮给藏了,便逼着她拿出来。 安妮快急哭了,她说:“于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要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先生一定会放过我的。” 我懒得理她,也不再找了,打算走路去医院,反正这边离医院也不远,可谁知道才拉开门,易晋和陈溯便站在了门口,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向突然回来的他们。 外面应该在下着小雨,易晋的乌黑细碎的头发间,夹杂着晶莹的小水珠。 他见我一幅要出门的架势,便问:“要去哪。” 我想了想,说:“我想去看看谭菀。” 易晋的脸色有些严肃,语气也有点严厉,他问:“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出门吗。” 我说:“我就去看她一眼,很快就回来。” 易晋没有理我,他从房门外走进来后,便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了一层毯子,将我紧裹住说:“这几天都不准出门。” 我刚想说凭什么,他一个带着寒光的眼神甩过来后,我便忍住了要说的话。没再和他倔。 他带着我走到沙发边上后,便把我摁了下去,他蹲在了面前,查看了一眼我的脸色,又握了握我的手问:“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说:“没有,还挺好的。” 安妮立马在一旁说:“于小姐刚才吃了不少的粥和鸡汤。” 易晋听了,便嗯了一声,然后再次将视线移到我脸上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觉得易晋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我摸了摸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易晋还是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我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他握紧了几分,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我笑着说:“我挺好的,你真的别这样。搞得我都紧张了。” 易晋也笑了笑,笑容很淡,但这是他进来起到现在,第一个能够称之为笑容的笑容。 他摸了摸我脑袋说:“没事就好。” 他从我面前起身,我又立马拽着他衣袖问:“那我是怎么好的?” 易晋看向我说:“自己好的。” 我说:“真的吗?”我想到刚才安妮和我说的话,我又说:“可安妮说,药是你拿回来的。” 他说:“别管这些,既然醒了,就让医生过来好好检查一次。” 易晋看了一眼陈溯,陈溯明白后,便立马去一旁打电话,没多久医生便赶了过来,我躺在床上后,便任由他检查着,他检查了好久。眉头一直紧皱的,从头到尾就没有舒展过。 他问了我几个问题,是几道小学的数学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我没有解出来,因为我从小到大数学就不好,现在小学的数学题都很难。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我还是觉得有些丢脸,求助的看了易晋一眼。 站在一旁的他,立马笑着走了过来,对那医生笑着说:“她从小就数学不好,别为难她了。” 那医生便又说:“那我给你出过几道。” 之后就是简单的加减乘法,这个倒是容易的很,我很快速的做了出来,可并没有成绩感。反而觉得有些丢脸,观察了一旁所有人的神情,发现没有鄙视,我就放下心来了。 那医生看了良久后,便笑着说:“没什么事了,好好休息吧。” 不过在他从我床边起身时,便扭头看了一眼易晋,两个人不知道在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易晋便对医生说:“我送您出去。” 医生便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安妮便给了我一杯水,我觉得有些渴了,便喝了几口,没多久陈溯也出了门。 等易晋回来后,是二十分钟后。他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立马问他,医生有没有和他说什么。 易晋走了过来,坐在我床边后,他抚摸着我的脸,声音温柔说:“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没什么事。” 我说:“我也觉得挺好的,我现在头不疼了,好了很多。” 易晋听了我这句话,只是笑而不语的看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他溢着淡笑的眼眸里,好像看到了一丝凝重和担忧。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易晋的举止都很正常,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之后我也懒得乱想。总觉得这一次过后,人虚弱了不少,脑袋变得也有些迟钝,而且那天我吃了两颗药,没想到才这么短时间,又发了。 我在酒店里休息了差不多五天,易晋这才同意我从房间内出去,我能够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医院看谭菀,我带着安妮到达谭菀的病房门口,却被石杰直接挡在了外面,快十天了,谭菀到现在都还没醒。 石杰对我说:“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一个女人争执。” 我对石杰说:“我就看谭菀一眼,一眼我就走,求你让我进去行不行?” 石杰看向我说:“看这一眼就有用吗?看这一眼,就能让她好起来吗?” 他冷笑着说:“既然都不行,那你还是别在谭菀面前出现,我相信就算她现在是清醒着的,也不会愿意看到你。” 对于石杰的话,我一句也反驳不了,只能咬着唇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承受着。 安妮却忍不了了,她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余小姐愿意的,她这几天人也不舒服,才刚好点就急着来探望,你这样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 石杰听到安妮的话,笑着问:“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们家于小姐过来探望了?” 安妮还想说什么,我立马抓住她的手说:“安妮,别说了。” 安妮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不说?就来看一眼,他都不让,未免也他小气了吧,而且连谭什么,怎么反而他比谭小姐的家人还激动啊。” 我再次朝安妮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安妮不听我话,还想说,我有点发怒了,对安妮提高音量说了一句:“你先去外面等我!” 安妮被我吼得愣了几秒,她看了我良久后,还是按照我的话,从这里离开,去了楼下等我。 剩下我和石杰后,我没有急于说话,而是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我低哑着声音说:“石律师,我知道您怪我,我也知道是我对不起谭菀,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您是个律师,应该比谁都清楚责任这两个字,可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给过我承担责任的机会,而是不断的攻击着我,十多天,谭菀,已经躺在这十多天了,我相信你比谁都希望她能够快点醒来。我想说的是,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互相攻击的时间,用来想办法治疗她?倒时候她醒了,您想对我怎么样,想要我怎么赔罪,我都会心甘情愿照办,您说好吗?” 石杰听到我这些话后,半晌都没有说话,我又再次说:“而且现在你并没没有任何权利阻止我,第一,你也只不过是她的朋友而已,可我相信,我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必定比你久。” 石杰脸上这才松动了一些,他说:“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他说完。便从门口移开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我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才缓缓从门外走了进去,进去以后,当我看到去整个头部全都抱着纱布的谭菀时,站在那愣了好久,我有点不敢相信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人居然是她。 她一直是美丽而又张扬的,可现在她那头挑染的火红的长发,却已经消失,只剩下被纱布包裹得光秃秃又无比粗壮的头颅。 病房内有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在照看,她全身上下都插满着管子,嘴也一直张着,在那缓慢的吐纳气。 我甚至有些不敢过去,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谭菀会躺在这样地方。 房间内其中一个护士见我站在那良久都没有动。她走了过来后,递了我一个口罩,示意我带着,说她现在太虚弱了,怕我呼吸里带有病毒感染到她。 我按照护士的话,把口罩戴上后,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护士让了个位置让我坐下,我想去握她的手,护士都不让我摸。 我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唇,防止自己的哭声从嘴巴里走漏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哭了多久,当我感觉自己头又有些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护士也通知我该出去了,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和谭菀说。 安妮也来催我了。易晋这次让我出来,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估计是他打电话来催了,我别无他法,看了谭菀最后一眼,便起身缓慢的离开了病房,等到达病房外面后,石杰也还在外面,他似乎是还有话对我说。 我看向他时,他朝我走了过来说:“易小姐,黎国平那个案子,从今天起,我已经不再接手,你还是另请高人吧。” 我红着眼睛看向他,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刚才的话更像是一种通知,他通知完后,便进了谭菀的病房,紧接着便关上了门。 我站在那良久,安妮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大约是怕我又犯病了,小心翼翼询问了我一句:“于小姐,你没事吧?” 我反应过来,看了她一眼,我要了摇了摇头。 她松了一口气说:“我们走吧,已经一个半小时了,先生已经打电话过来催了。” 我有些难受的说了一个好字。 便仍由安妮扶着下楼,等回到酒店后,易晋早就在那等了,见我从外面走了进来,便立马放下了手机朝我走了过来,扶住我问:“有不舒服的地方?” (天津) ------------ 142.眉眼里的笑 对于易晋如此的关心,让我觉得有一丝恐慌,仿佛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绝症病人。 我看了他良久,易晋关切的表情缓缓收了起来,他忽然笑着说:”阿姨烧了鱼,你的最爱,要去尝尝吗?” 我刚看完谭菀回来,有点累,也没有多少心情,我说:“我想睡觉。” 易晋这段时间很是顺着我,他说:“那我们先休息。” 我嗯了一声。易晋扶着我进去后,便扶着我在床上躺好,我却是有点困了,躺上去那一刻,便哈欠连天,易晋坐在床边看着我,我了一句:“让我先睡一会儿,你要是有事的话,不用守着我,我不怕的。” 他拉了拉我身上的被子,手移到我脸上时,顺带着抚摸了两下,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想守着你,以前你睡觉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守着吗?” 听他这样说,我这才点了点头说:“好。” 他扣住我的手说:“睡吧,醒来了你也能够看到我。” 我本来特别困,可易晋现在这么体贴,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易晋,我是不是病了。” 他扣住我手的手顿了一下,我抬起沉沉的眸子看向他,他又再次紧握住,笑着说:“你觉得自己病了吗?” 我说:“我觉得我很好。” 他说:“那为什么这样问?” 我沉默了几秒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我太好了吗?” 他又笑着反问:“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确实,他一直对我很好。 他抚摸着我的头说:“快睡吧,别说话了。” 我嗯了一声,便闭上了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睛。 这一睡,我也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再睁开眼时,天还没黑,房间内还有很大的光。我从床上起来后,便坐在床边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床上鞋子下了床,朝着门的方向走去,才刚把门给打开,便看到安妮端着茶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安妮见我醒来了,便笑着问:“于小姐,您醒啦?” 我说:“家里来客人了吗?” 因为她手上端着三只茶杯。 安妮说:“来了,来了两位客人。” 我点了点头,便笑说:“进去吧。” 安妮没有多停留,端着茶杯便进了书房,她进书房后,我便去了一趟厨房,阿姨准备了一些糕点,似乎是要端进客房的,我立马说了一句:“给我吧。” 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阿姨看了我一眼,我走了过去,从她手上把托盘给接住,阿姨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姐,您行吗?” 我说:“我还没虚弱到这一步。” 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端着那碟糕点和水果去了书房,等我把门推开一点时,里面的谈话声,里面传了过来。 来这里的仍旧是之前那两个警官。我正好听见之前那个穿黑色衣服的警官说了一句:“两个凶手已经找到了,目前正关在本市的监狱,您是今天过去看吗?” 我推门的手一顿,凶手,哪里的凶手?谭菀那件事情的凶手吗? 正当我在疑惑时,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听那两警察说话的易晋。一下就发现了正弯在门口的我,我怕他以为我偷听,立马站直了身体,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说:“阿姨还准备了一些水果,我端进来给你们。” 我突然的闯入。让那两个警察全都朝我看了过来,他们暂时停止了聊天,我把水果和糕点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后,正想走。 易晋忽然伸出手扣住了我的手,我抬眸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他皱眉问:“手怎么这么冷。” 我了一句:“刚才碰了冷水。肯定冷。” 易晋略带责备的看了我一眼说:“不是让你这几天别碰冷水吗?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我见所有人正看着,便把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说:“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碰了一下冷水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易晋的脸色一点也没有缓和,他说:“小孩都比你老实。”他对一旁站着的安妮说:“带她下去添件衣服。” 安妮立马说了一声是。便朝我走了过来,虽然我并不冷,可我也不下想打扰到他们,便跟着安妮离开了,安妮跟着我到达房间后,便替我找着外套,一边找一边满是羡慕的说:“于小姐,先生对您可真好。” 我坐在床边发着呆,下意识问了一句:“他对我好吗?” 安妮立马回身看向我,无比肯定的说:“那是当然的,先生对您和傅小姐可不同”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一出口,想要收回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知道自己是错了话,便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偷偷打量了一眼我的情绪,见我没有反应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转身继续给我找着衣服。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我坐在那一直没多大的反应的我,突然又问了一句:“他对傅小姐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只是下意识的就这样问了出来。 安妮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再次提起,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看后,这才谨慎的说:“先生和傅话的。以前我们在法国的时候,两个人一个星期都很难见一次面,傅小姐不像您,可以在先生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总觉得隔着一层东西。” 我说:“易晋对她不好吗?” 安妮说:“好啊,肯定很好啊。可是这种好和您的是不同的,先生对傅小姐的好是责任,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可对你不一样,他对您的好,是事无巨细的。是那种自然而然产生的。” 我低头碰了碰腿上的被子,低声说:“好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好。” 安妮见我不太开心,她又赶忙说:“当然不同,先生对傅小姐的好,是完成工作,是有上下班时间的。可对您的好,是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息无间断的,而且他对您是真的疼爱,从看您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我跟了先生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谁敢像您这样对他发这么大火,他还耐着性子和您说话的。” 我说:“他对我凶的时候,你没见过。”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安妮说太多了,便立马转移话题问:“衣服找到了吗?” 她也马上往柜子内看了一眼说:“找到了!上次我给您买了件白色的外套,很适合您肤色。” 我看了一眼,安妮手上的外套是一件米白色毛线外套。这个天气勉强可以穿了,夏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这样消失了,一点知觉也没有,明明前段时间还听见了蝉鸣声。 安妮把衣服拿给我后,我便规规矩矩的穿好。 之后没多久。那两个警察便从易晋书房离开了,我添了一件衣服出来后,易晋陪着我在客厅说了一会儿。 这大约是我们见面这么久,最难得如此和谐的相处吧,他陪了我好久,到达四点的时候。似乎是要出去一趟,便去了房间换了一件衣服出来,我见他要出去,便主动走到他身边问:“你能不能带上我?” 易晋看向我,良久,他抚摸了一下我脸说:“不行,要很晚,你在家休息。” 他把手从我脸上放下来后,就要走,我立马从后面拽住他的手,说:“不管,你一定要带我去,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他忽然伸出手将我搂进了怀里,他手从我后背抬到后脑勺处,在散落的长发上来回轻抚了两下,温柔的说:“听话。” 他在哄着我,可我却在他这个怀抱里全身僵硬,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让我好久回不过神后,慢慢的,我身体在他怀里一点一点舒缓下来后,我习惯了他怀里的温度,和他身上的气息。 我说:“你带我走,我不想一个人。”我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在他耳边哀求着说了一句:“我害怕,很害怕。” 最终易晋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说:“我有正事。” 我说:“我不会吵到你。” 我说完,在他脸颊旁快速的啄了一下。 他所有的动作就在那一瞬间顿住,连落在我后脑勺长发上的手,都僵持在那里。他完全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我有点紧张,抓住他衣服的手,都出了一片冷汗。 他感觉到了,他松开了我,看向我的脸。我刚想躲避他视线,可还没来得及垂下脸,便被他的手给抬住了,他打量着我,忽然发出几声轻笑。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没有给我尴尬。对于我刚才的动作,只字不提,只是很自然的握住我放在他胸口的手,他无奈的笑着说:“走吧,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我笑了笑,看向他问:“你答应了?” 他侧脸看向我。同样笑着说:“我可以不答应吗?” 我皱着眉头,用力摇头。 他笑出了声,眉眼里都是笑。 之后,便带着我出了房间,坐电梯下楼后,陈溯便已经在楼下等了,他拉开车门,易晋牵着我弯身坐了进去。 (天津) ------------ 143.我应该不会忘记你们 我们上车后,车子便朝着郊区走,一路上我都是安安静静待在易晋身边,也不问他这是要去哪里,车子最终在停在了本市的分监狱所。 这里和之前关押黎国平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两个词就可以形容,荒芜,冰冷。 对,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地方在这样的天气下,竟然会冰冷成这样。 我们的车才停下,监狱内便走出来两个人。 易晋大约是怕我会怕,所以,他握着我的手低声问:“在车内等我?” 我反握住他的手,朝他摇头说:“我要跟你进去。” 他轻声说:“不怕吗?” 我说,“不怕。” 易晋见我如此回答,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牵着我从车上下来后,便替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牵着我在那两个警察的引领下,朝着监狱走去。 这次不是像上次见黎国平时,在探视厅见面,而是直接进了监狱的最深处,我这才发现这所监狱里关了不少的犯人,而且监狱里面很拥挤,一股很大的怪味。 可奇怪的是,这么多,里面却很安静,各自都在自己的地方,双眼放空的发着呆,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捂着口鼻。小心翼翼跟在了易晋身边,易晋知道我有点怕,便将我搂在了怀里,一直走到最后一处监狱时,狱卒把门打开后,里面正关押了两个男人,他们看到我们进来后,当即便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满是防备的看向我们。 他们似乎是刚关进来,对着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太适应,甚至还有点警惕,身上也没有换囚服。 跟在我们身边,之前去过家里的一个警察,站在易晋身边说:“这是我们在可市那边,抓到的那场事故的两个嫌疑人,不过现在他们还不肯招。” 易晋问:“方便带去审讯室吗?” 那警察说:“没有问题。” 那警察便吩咐两个狱警把那两个嫌疑人带去审讯室,易晋也没有带我在这里多停留,牵着我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们来到审讯室后,易晋带着我走了进去,那两个人被拷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易晋打量了他们两眼,那两个人有些不敢和他对视,眼神瑟缩着。 易晋什么话都没说,又带着我去了审讯室的外面坐下,两个审问的警察便走了进去,审讯室里面的门接着便被关上了,监视器的屏幕出现审讯室内的画面。 两个警察坐在那两个嫌疑犯的面前后,便对他们进行审问,问的是关于作案的整个过程,以及谁在背后指使他们这一切。 其实警方们都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谋是谁,可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讲究证据的,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证据是一回事。 让这两个嫌疑犯开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两个嫌疑犯的嘴巴很紧,面对警察的审问,是一个字都都不肯说,警察审问了他们整整一个多少,挖出来的,全部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那两个警察从审讯室里面无功而返出来后,便对易晋说:“嘴巴都很严实,都不招。” 易晋沉思了半晌问:“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监控屏幕上的两个犯人。 他忽然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在他起身那一刻,我立马拽住他问,他要去哪里。 易晋看了我一眼,他见我眼里全都是害怕,他手落在了我头顶,抚摸了我两下说“进去一会儿在这坐着,不要动。”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抓住他衣服的手也缓缓松开了,他轻笑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他进去后,忽然便是对着其中一个嫌疑犯抬脚便是一脚,那嫌疑犯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整个人便连同一起一起踹翻在地,警察一见到这毫无防备的一幕,刚想冲上来阻拦,易晋抬脸对着监控的地方说:“曲警官,你们警察不能打人,可我不是警察。” 坐在我身边的曲警官,立马对审讯室内的警察吩咐,让他们不要动。 之后审讯室内一直传来嫌疑犯的痛苦的尖叫声,我没敢看,我不敢看易晋打人,而且听那惨叫声一定是血肉模糊的。 我不知道里面惨叫声维持了多久,大约估计了一下可能个十来多分钟,最后一声惨叫声停止后。 我才缓缓睁开了眼,僵硬着脖子扭头重新去看监控屏幕,易晋的身下果然血肉模糊的躺着一个人,易晋缓缓将他从地下给提了起来,然后把他推到墙壁上,掐着那人的脖子问:“还不说吗?” 那嫌疑人,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一眼过后,他又重新闭上,死也不说一个字。 易晋笑了,可他并不着急,而是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语气低柔说:“不说没关系,总会有人开口的。” 他说完,忽然抬腿朝着那人的小腹处狠狠一袭,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狠狠吐出了一口血,那血喷洒在了易晋身上,把他的白色衬衫弄脏了一大片。 易晋稍微一松手,那人的身体便缓缓从墙壁上滑落,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便有些不省人事。 一旁的警察递给他一块白色毛巾后,易晋在白色衬衫上擦拭了几下,良久他才看向坐在一旁的另一个嫌疑犯,那人一看到他,就满脸害怕,额头上全是如一般的汗水。 他不断摇着头,仿佛此时的易晋开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断颤抖着声音说:“不要、不要不要、打我。” 可易晋却并有什么动作,衬衫上的血迹擦干净后,他在一把椅子前坐下,坐下后,他缓缓看了那嫌疑犯一眼,笑着问:“是我问,还是你主动招。” 站在一旁的警察,把躺在地下没有反应的那个人给拖了起来后,在他鼻尖上试探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好像死了。” 那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警察要围过去后,他趴在地下立马大喊着说:“我说!我说!我说!” 坐在那的易晋冷笑了一声,事情这才告了一段落。 之后几个警察围着他走过去后,易晋便从审讯室内走了,他身上全都是血,我以为那个人真的死了,立马起身朝着他走过去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安抚着我说了一句:“没死。” 我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他带着我重新坐下后,一旁的警察又立马递了他一块毛巾,他随便擦拭了一下,便抬眸再次看向头顶的监控屏幕上,那人在被警察扶了起来后,大约是对于同伴刚才所遭受的一切的感到了害怕,他终于把什么都招了, 谁在背后指使的,案发的整个过程,那人都招得清清楚楚。 他说,在一开始之前,有人给他们两个人一笔钱,说让他们绑架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黎落,他们绑架黎落后,那人又再次给了他们的一笔钱,这次钱的数目,比之前大太多了,这次他要做的事情。就利用被他们绑架的这个人,引来一个人,然后杀了那个人。 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可是他们却并不认识我,所以当时谭菀赶到后,他们根本没有多想,他们一人开了一辆车把把谭菀整辆车,直接撞翻在了山底的悬崖,想着她已经必死无疑后。 他们便拿着钱朝市那边逃了去。 至于后续,他们就不清楚了,因为他们只负责杀人,他们甚至连让他们做这一切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带鸭舌帽,带着口罩的男人,在和他们进行交涉交接。 警察又问。和他们交涉的人,有什么特征,那嫌疑犯想了许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指着手腕上说:“那人带了表,是个钢的。” 警察拿了两张照片给他,照片内是于家管家的照片,而那管家的手上正好带着一款钢的手表,警察指着手表问:“是这一款吗?” 那嫌疑犯看了良久,他这才激动回答说:“是,是这一款!” 警察又问:“那之前被绑架的那个人呢?“ 那人说:“这个人我们把他交给了他指使我们做着一切的,他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 那两个嫌疑犯,曾经都是我抢劫入狱坐过好几次牢的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所以什么事情都敢做。 审讯到现在,基本上一切答案都已经揭晓,所有的问清楚后,那人被带走后,两个审讯的警察从里面走了过来,把刚才的笔录递给了曲警官,警官接过后,又转交给了易晋。 易晋把笔录翻开看了几眼后,他合了上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过了一会会,才把笔录递给了曲警官,笑着说了一句:“辛苦了。” 曲警笑着说:“您千万别这样说,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我们没有在这里多停留。易晋带着我从这里离开,曲尽管一直把我们送到了监狱的门外,易晋把我最先送上车后,又和那曲尽管说了几句什么,这才弯身坐了进来。 他坐进来后,司机把门给关上,我们的车子终于从这里开离。 在开离的过程中,我坐在那仍旧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也没有和易晋说话。 而坐在我身边的易晋看了良久,他突然伸出手握住我冰凉的手问:“想什么。” 我反应过来看向他,我立马摇着头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他仔细观察着我的脸,声音却无比淡的问:“是吗?” 我说:“是的。” 易晋也没有再多问,他更没怎么碰我,因为他身上全都是那人的血。 到达家里后。易晋见我一脸的恍惚,便知道我又有些累了,让阿姨把我的药拿了过来,看着我吃完后,这才让安妮带着我回房休息,之后他也去了浴室洗澡。 我连晚上做梦都是被噩梦给吓醒的,吓醒后,我便坐在那儿发呆,想去拿手机,却不知道手机被我丢去了什么地方,我在房间内到处找着,可能是我房间内的动静太大了,一下就把易晋给吵醒了,我房间的门忽然被人给推开,易晋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看向我,他说:“在找什么吗?” 此时的我,正在趴在地下,看向床底,我立马从地下爬了起来,结结巴巴对易晋说:“我、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了。” 易晋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皱眉,只是很抓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四处找着说:“奇怪了,我记得我昨天明明放在床头的。” 我有些焦虑,易晋走了上来后,直接从后面把我搂进了怀里,我身体立马一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把我手从头发上拿了下来,然后把我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易晋将我有些糟的头发,从脸上缓缓抚开,将我脸完整的露了出来,他手滑落到我下巴的位置微微抬了抬,让我整张脸更好的露在了他面前,他声音在这半夜总是显得格外的温柔和耐心,他说:“找不到手机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特别想哭,我感觉自己好像逐渐在忘记一些东西,可是具体到底忘记了一些什么,可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我觉得我记性越来越差了。 我指着床头,带着哭腔说:“我之前还放在那的,可是我找不到了,怎么办。”我想转身继续去找。 易晋又把扣在了怀里,他控制住我的头,柔声说:“冷静点,别急。” 我看向他,眼泪有一瞬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矫情死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些眼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易晋看到我的眼泪,他叹了一口气后,替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笑着说:“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了。”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我们一起找好吗?”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声嗯了一声。 易晋便牵着我出了房间,最后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我手机,找到手机后,我瞬间放下了心,心情也好了点。可还是忍不住和易晋说:“我记得我手机睡的时候,我拿回了房间,而且我还放在了床头,调了闹钟,怎么会在客厅的沙发上。” 易晋说:“我记得昨晚是安妮把你手机从房间,拿了出来。” 我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他问:“是吗?” 这个时候,安妮的房间便传来响动,自从我发病以后,安妮为了更方便照顾我,住进了一边的客房,她大概是被我们吵醒了,见我和易晋大半夜正都坐在客厅,有些惊讶加意外。 可我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有点生气的走到安妮面前问:“安妮。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拿我的手机来客厅?你不知道这是私人物品,不能随便拿的吗?” 安妮被我气冲冲的话给吓到了,而且她满脸茫然说:“我没” 她话还没完全说出来,她像是意识过来了什么,立马看了一眼易晋,她反应过来,立马和我道歉说:“于小姐,真是对不起啊,您睡觉都不关机的,手机放在脑袋旁边辐射太大,所以我才趁您睡着的时候,拿到了客厅。” 易晋也在此时走了上来,手落在我脑袋上说:“好了,安妮也是为了你好,就别责怪她了。而且手机放在脑袋边,对身体本来不好,这不是好习惯,要改知道吗?” 易晋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对安妮说:“下次别乱拿我手机了,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安妮立马点头,又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她又看向易晋,易晋对她说了一句:“行了,没事了,去睡吧。” 安妮不敢停留,快速进了屋。 易晋又抚摸着我的头说:“手机现在也找到了,该休息了。” 我这次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手机,易晋搂着我进了屋。 他扶着我在床上躺下后,便替我盖了盖被子,然后像小时候那样给我讲着故事哄着我入睡。 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声音,我的睡意又逐渐爬了上来。 我最爱听的就是小王子的故事,当故事听到小王子离开小狐狸后,我忍不住问易晋:“小王子真的没有爱过小狐狸吗?”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微微低眸看向我,半晌,他声音有些沙哑说:“有的。” 我说:“为什么爱小狐狸,他却要选择离开呢?” 易晋似乎也被我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沉默了良久,他才说:“也许小王子不愿意回到小狐狸身边,只是不敢面对过去,但他同样不敢面对未来。” 我说:“他驯养了小狐狸。却又离开了他,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其实就是懦弱。” 易晋听了我的话,他没有说话,他握住放在被子外的手,:“睡吧。” 我虽然还没有睡意,不过还是让自己闭上了眼睛,我感觉易晋把我手放在被子内,他却并没有离开,因为我一直拉着他。 我闭着眼睛:“易晋,我记性好像越来越差了,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他感觉易晋的手心是一片冰凉,可我没有告诉他。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别胡说,你只是累了。” 我说:“也许。” 想了想。我又说:“哥,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说:“会啊,每个人都会。” 我说:“我应该不会忘记你们。” 我下意识说了这句话,说完后,我闭着眼睛大了一个哈欠,然后抱着他的手翻了一个身说:“你别走,就算要走,等我睡着再走。” 易晋隔了好久,才发出一个嗯字。 睡意迎来,我逐渐睡了过去。 可是才睡了一会儿,我又醒了,可是我没有告诉易晋,也没有表现出来,只知道这一天晚上他在我房间坐了一晚上。一直到凌晨五点才起身离开,他离开后没多久,我从床上翻身而起,然后走到了门口,我将门给打开一丝缝隙后,我看到出去的易晋坐在外面吸烟,我易晋久没有见过他吸烟了。 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事情困住了他。 他手上拿着一叠什么东西,很厚,类似于病历,他反反复复翻了好久,翻到最后,他忽然把手上那本病历往桌下狠狠一推,他将整张脸埋颓废的埋在了手掌心内,深吸了一口气。 我站在那里看了良久。在他没发现之前,悄悄关上了那扇房门,然后继续回到了床上,我躺下后,把整个冰冷的身子缩在了被子内,我用手捂住唇,防止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自己是最清楚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样快,我毫无准备,也什么事情都没完成。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昏昏沉沉坐在了沙发上,我莫名其妙对着安妮发了一大脾气,安妮闷着声音,什么话都不敢说,有些委屈的看着我。 原因不过是,我又找不到自己东西了,这次找不到的是我的衣服,我怀疑又是安妮拿走了。 易晋在一旁听了不说话,只是往我碟子内放在了一:“好了,衣服不见了,可以重买,发这么大火,伤到的是自己。” 我对易晋说:“我那件衣服明明放在柜子里的,今天早上去拿又不见了,肯定是安妮粗心,不知道放哪里了。” 易晋笑着问:“那你想怎样,罚她?” 他这样说,我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算了,下次别这样好了。” 易晋看向安妮说:“还不快谢谢小姐。” 安妮红着眼睛,这才慢吞吞说:“谢谢于小姐。” 这个时候阿姨突然从阳台上走了出来,她手上拿着我要找的那件衣服,问:“小姐,您要找的是不是这件衣服啊?” 我看了一眼,确实是。 阿姨说:“您昨天晚上自己丢在洗衣机里面的,还说后天要穿,您自己不记得啦?” 我从餐桌边站了起来,皱眉问:“我昨天有吗?” 我又看了易晋一眼,有些紧张说:“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 易晋当即便冷冷的看了阿姨一眼,那一眼非常之冷,吓得那阿姨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意识过来什么,她立马说:“哦,好像是安妮今天早上扔进洗衣机的,然后我拿着洗了。”她拍了拍脑袋说:“哎,看我还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总是不记得。” 她说完,便慌张去了厨房。 易晋对站在那的我说:“是阿姨弄错了,好了,发了这么久脾气,也够了,吃饭吧。” 我缓缓坐了下来,然后看了易晋一眼,还是有点不相信问:“真的是阿姨弄错了吗?” 他给我盛了一:“当然。”他把粥推到我面前说:“先吃饭。”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便继续低头吃着饭。 我吃完饭后,易晋说要带我去医院一趟,正在看电视的我,瞬间就有些紧张了。 他坐在我身边安抚着我说:“去复查一次。没别的事。” 我说:“为什么还要复查?我不是好了吗?” 我从沙发上起身说:“我不要复查,我已经好了,我想休息,不想去医院。”我朝着房间走去,还没走几步,我人又被易晋扣了回来,他控制我的脸,认真的看向我说:“好了也要复查,回来再休息。” 我摇着头说:“我不要。” 易晋抚摸着我脸,皱着眉头说:“听话。” 我还是摇着头,我哀求的说:“易晋,我是真的想休息,我不想去医院。” 他说:“可是我不舒服,就当是陪我,好吗?” 他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听他如此说,我略微迟疑了一下,他落在我脸上的手的从我额头缓缓落到脸颊旁,指尖的温度还是有点凉,他说:“我点感冒。” 我怕想了想,犹豫了几秒,才说:“好吧,我陪你。” 他指尖最终在我肿起的眼皮上揉了几下,他说:“昨晚没睡好吗?眼睛怎么肿了。” 我说:“可能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肿了。” 之后我便跟着易晋去了医院,根本不是检查他,我被骗了,被检查的人是我,很多项。包括脑部来回检查了好几遍。 检查完后,之后易晋留在了医生办公室,我和安妮留在走廊,我身边还跟着几个保镖,我在那无聊的转了一会儿,突然之间有一颗弹珠从远方滚落到了我脚边,我刚要捡起时,我发现有个小孩站在我一米远的地方。 是个小女孩,她正歪着头看向我,我从地上捡起弹珠后,便走了过去笑着问:“小朋友,是你的吗?” 她看了我良久,便呆头呆脑的点了点头。 我把弹珠给她后,她说了一声:“谢谢阿姨。”可她并没有走,而是对我说了一句:“阿姨。你还可以帮我个忙?” 我讶异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当然可以啊。” 她拉着我手说:“你跟我过来。” 安妮刚想过来拦住我,可看到拉住我的人是个小孩,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那小孩拉着我到达一个女人面前后,便指着那个女人说:“这是我妈妈。” 那女人和我年纪差不多,她也在看向,并且有些紧张的朝我笑了笑。 那:“我妈妈有个东西给你。” 紧接着那小女孩的妈妈,寻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往我手里迅速塞了一个东西,我还没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她立马抱着孩子起身就走了。 等抬头去看时,她们转了个弯,早就不见了。 我只能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是一只做工极其精细的录音笔。我摁了一下,里面传来黎落的一句,小樊救我! 我手一抖,录音笔摔落在地后,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愣了几秒后,我又立马蹲下身,把录音笔从地下捡了起来,再重新放了一遍。 不是幻听,真的是黎落的声音,他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害怕。 我颤抖着手,又快速将手上那张纸条给打开,上面写了短短一行字:“让易晋把那两个人放了,不然就杀了黎落。” 我紧捏着紧张和那支录音笔,在心里想着,那两个人指的是哪两个人,难道是那两个嫌疑犯? 想到这里,我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深想,安妮突然从我身后窜了出来,她在我身后问了一句:“于小姐,您站在这里发什么呆了。” 我立马一转身,把手上的东西往背后一藏,笑着摇头说:“没、没什么事。” (天津) ------------ 144.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安妮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便拉着我说:“快走吧,先生要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任由安妮拉着我。 等我们到达医生办公室门口时,易晋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向我笑着说:“怎么一头汗。” 安妮笑着插话说:“刚才跑的。” 易晋一听,便问:“去哪了?” 我下意识指了指走廊那端说:“没跑多远。” 易晋似乎也没有多想什么,将我搂在怀里后,便对我低声说了句:“走吧,可以回家了。” 我下意识将手上的东西往口袋内塞了进去。等了两三秒,没觉得易晋有什么异样时,我这才放下心来,又问易晋:“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易晋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他才低眸看向我说:“没事,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我说:“真的吗?” 易晋对于我期待的眼神,同样笑着说:“当然。”接着他说了一句:“看路。”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前了,而电梯门正好被打开,我和易晋一起走进去后,易晋一直在和我说,一些该注意的事项,其实我都是要听不听,心绪也不是很宁。 我们走出电梯后,我便弯身上了车,易晋也弯腰跟着我坐了进来。 回到家后,我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易晋也没说什么,他可能是觉得我有些累了。 我锁上门后才敢那张纸从口袋内拿出来,我反反复复看了许久后,便起身去了浴室把那张纸连同着水一起冲了下去,然后,隔了一会儿,我走到窗口拿出了手机,给于正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差不多三声。便被人接听。 里面传来于正和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他笑着说:“我的好女儿,我就知道你今天是一定会给我这通电话的。” 我说:“你想怎样。” 于正和说:“我不想怎样,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需要好好见见面面,聊聊天。” 我冷笑说:“好啊,你要聊什么,我们现在聊。” 于正和见我语气没有平时的故作客气了,他笑着说:“狼尾巴终于露出了,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就今天硬气一点,不过没关系,你以为一个黎国平就可以弄死我吗?女儿,你还是太嫩了一点,想当年,你这样的岁数时,我就已经在商场横扫千军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也想跟我斗。” 对于他这些话我并不反驳。 他又说:“你那个哥哥还真是有本事,宝莲的老板竟然是他。他想干什么?也想搞我?” 他笑声有点猖狂,他说:“你以为我会怕他?” 我继续冷笑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于正和说:“很简单,让易晋把那两个嫌疑犯给我放,不然。你的黎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说:“就这么简单?” 他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单凭你几句话,我怎么能够确定黎落真的在你手里?”我停顿了一下说:“我要跟他见一面。” 他笑了两声说:“行,这个简单,你想什么时候见?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这件事情被易晋知道了。或者警察知道了,易小樊,黎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说:“好。”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站在窗户口良久后,我才转身回到了床边。从床底的最深处拿出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黑带,我把小黑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黑色小巧的手枪,这个东西很多年我就准备了,可是我没想到倒今天。会用这种**式的方式,去开启它的第一枪。 我检查了一下,觉得可以用,便又塞了进去,再次小心翼翼放在了床底,没多久,阿姨便在门外敲门,说吃饭了。 我这才应了一句:“就来。” 便缓缓从地下站了起来,出了门后,易晋正坐在餐桌边看着我什么,我走过去后,他见我来便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我这才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药盒。 他把装有两颗药的小盖子推到了我面前,顺带着把水递给我说:“先吃药,再吃饭。” 我说:“你不是说都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吃?” 对于我这话,他轻笑着说:“康复之后吃的药。” 我也没有推脱,从他手上拿过后,一边吃,一边含糊着说:“最近吃的药好多啊。” 我吞下去那一刻,感觉那些才滑落到喉咙处的药丸。便往上回,我赶忙灌了好几口水,强制性的吞咽了下去。 易晋的手在我后背来回轻抚,关切的问:“药下去了吗?” 我紧皱着眉头,几乎是扭曲着脸对易晋说:“这药好苦。” 他见我苦成这幅模样。他笑了,可笑容却带着几分心疼,他说:“多喝点水。” 我又赶忙再次喝了一杯,直到肚子都被这两杯水给撑宝后,我才放下手上的杯子往旁推了推。 易晋立马让阿姨把准备好的梅子拿过来。等又吃了几颗话梅我才觉得那似苦涩缓解了不少。 可是我吃不饭了,为了防止易晋说我,我只能敷衍的挑了几口,几口后,我问了易晋一个问题。我说:“哥,你说我们要不看。” 他刚要给我夹菜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我问:“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我浑然不知一般,笑着说:“有很突然吗?”我立马起身去茶几上拿了一个挂历过来,递给易晋说:“八号是妈妈生日。哥,你忘记了吗?” 易晋放下手上的筷子,从我手上接过,他目光在挂历上,被红圈勾画的八字上停留了几秒。他将挂历合上,递给一旁的阿姨后,便说:“是了,就是那一天。” 我说:“那我们去不去?” 他说:“你想去?” 我吃了一口饭,想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想。” 易晋继续往我碗内夹着菜说:“先把这碗饭吃了,再商量是否去这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着。 过了一会儿,我又问:“易晋。” 他嗯了一声,抬眸看向我。 我愣在那里。他见我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我说:“我好像又突然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了。”我拍了拍脑袋说:“最近脑袋太不灵光了。”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又替我夹了一些我爱吃的菜,可是我真的饱了,不过我还是没说。 我吃完饭后,在客厅内散了一会儿步,易晋还是需要处理宝莲的事情的,其实他都很忙,只是这几天为了陪我,空出来的时间比较多。 他在沙发上看着文件的时候,便在客厅内来回走着消食,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后,我悄悄来到了他身边,便从后面伸出手轻轻捂住了他双眼,我笑地无比狡黠说:“猜猜我是谁。” 这样弱智的游戏,易晋也不拆穿我,他仍由我捂着他双眸,还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回答说:“小笨熊。” 我说:“错。再猜。”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他又再次认真想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会回答我时,我身体忽然一腾空,我身体一下就被他从沙发后面给一把抱在了怀里。我捶着他胸口,激烈挣扎着笑着说:“你放开我,你作弊,快放开我。” 易晋没有放开,而是将我打横抱在怀里。用手捏住我的鼻子说:“那你猜猜我是谁。” 听到他这句话,我瞬时间安静了下来,我和易晋此时只有几厘米远的距离,我仔细打量着他脸,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脸。不带有任何身份的打量着。 良久,我双手圈住了他脖子,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点,当我们鼻尖碰着鼻尖时,我说:“哥。我从来没怪过你。” 差不多两秒,我从他鼻尖上退了下来,我红着眼睛笑着看向他说:“从小到大,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痴痴望着他说:“我的哥哥这么好,没有人不喜欢吧”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又问:“哥,你怕不怕孤单?” (天津) ------------ 145.病症 易晋看了我良久,他的目光落在我发红着的双眸上,我刚想躲避,他眼神带着巨大的压迫,一把钳住我下巴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微微一低头问:“嗯?” 我不是一个会藏好自己的情绪的人,但也自认为年纪也长到这么大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易晋轻易看透,我伸出手擦着脸上不知何时布满的热泪,我沙哑着嗓音说:“没有啊,能够发生什么事了,只是最近有些多愁善感,害怕有天会孤单一人而已。” 我又想撇开脸,易晋又再次将我脸掰正面对着他。 他脸上一脸严肃,甚至有点愠怒的意思说:“又胡思乱想了?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他见我把脸越擦越红,力道有点重的一把控制住了我的手说:“从今天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给净化干净,我想见到你哭,不想见到你这么悲观,同样不想见到你胡思乱想,你清楚吗?” 我带着哭腔强调说:“哪里有悲观,我就是想哭啊,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拧着眉头说:“你还有理了?不胡思乱想,怎么会哭呢?” 我还要反驳他,他瞪了我一眼,我立马就不敢说话了。 他见我老实下来后,便抬手从沙发上抽了一张纸巾,替我擦着红肿的眼睛说:“我希望你永远是快快乐乐,我不害怕孤单。可我最怕的事情就是你哭,你一哭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的眼泪会让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我会想发火,脾气会变很暴躁知道吗?”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他擦干净我脸上的眼泪说:“好了,这些傻话,以后我都不要再听到。” 我还是点点头,可点了两下头后,我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身,将整个身体都紧贴在他身上,脸压在他心口,我可以听见他心脏在平稳的跳动着。 此时的我是无比的依赖他,在这样凶险的环境下,我们只有彼此,我们好像是家人,好像又不是家人,但我知道,他始终都是我小时候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可以替我挡风挡雨,替我解决一切问题的哥哥。 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也不知道这样粘着易晋多久,直到安妮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被易晋抱在怀里,吓得她立马又退了出去,可我也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在他怀里腻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松开了他,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说:“你处理工作吧,我在你旁边陪你看会儿杂志。” 我说完,便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本杂志,直接把脑袋塞在易晋的腿上,便抬眸对他笑。 他见我情绪恢复得如此之快,手指便替我将缠绕在他腿上的发丝整理好,谨防压到,之后他弯身缓缓在我额头上落了一吻,他没有离开,另一吻他又轻轻的落在了我眼皮上,接着是鼻尖。 我瞬间呼吸有点紧张了,身体在沙发上躺着僵硬无比,他见我眼睛死死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大,他笑了出来,手干脆捂住了我眼睛,最后一吻落在了我上唇部分。 我们两个人呼吸与彼此交缠在一起,我听到了自己仿佛要突破胸腔的心跳声。 易晋低笑着说:“睡一会。” 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想此时一定无比通红,我没说话,易晋从我唇上离开了,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这才收了回去,我感觉他拿起了一旁的文件。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能闭着眼睛装作装睡,之后耳边是偶尔的纸张翻动声,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内的气疯太过安逸了,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我人已经在房间内,已经是很晚了,我坐在床上看一眼外面已经全黑下来的天,发了一会儿待后,我从床上爬了下来,怕自己会忘记一些事情,便反反复复蹲在了床底检查藏好的东西是否在。 在确认它正好好躺在那里后,我松了一口气。 之后那两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身体上虽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依旧是老毛病,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就连我主动提起要去墓地这件事情,到达那天反而自己给忘了,还是安妮他们主动给我提起,我才恍惚间有点记忆。 但是安妮她们对于我的失常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仿佛我真的只是记性不好而已。 时隔四年,我和易晋一起去目的后,那里已经长起快一人高的草了,一开始来的时候,易晋就和我说过,不想看到我的眼泪。 我答应了他,所以一直都没有流泪,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陈溯和安妮往上放着贡品。 今天的天有点冷,又有点潮湿,因为四年没有人来过来,我爸妈名墓碑上的照片,都被青苔给爬满了,脸也褪色了。 只是照片内的笑容依旧有,我可以忘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唯独不可能忘掉他们的脸,至今他们在我记忆力面孔依旧是鲜活的。 易晋缓缓蹲下后,便替我爸倒了一杯酒,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作缓慢的将那杯酒倒在了我爸的墓碑前,然后他看向我爸的照片,笑着说:“爸,我们倒是有好多年不见了。” 他这句话,似是笑谈,可这句笑谈过后,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的凝视着我爸墓碑上那张照片上良久。 易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了身边同他一起蹲了下来说:“小樊也来了,是不是什么都没变。” 他低笑了一声,然后偏头看向我,抚摸着我脑袋说:“我没把她照顾好,抱歉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扭头对我妈告状说:“妈,你们一走,我哥就老欺负我,连一个帮我忙的人都没有了,以前你们还在的时候,你们至少还会帮我说话,现在呢,家里就他一个人最大,他把我欺负得更厉害了,你们一定替我管管他。” 易晋见我一来就告状,捏住我脸在一旁笑着说:“嘴又欠收拾了。” 我才不管他,把他手从我脸上给打下来后,我又说:“不过,你们别担心,他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在那边得好不好。” 我凝视着我妈那张满是笑意的脸说:“我们在这边什么都好,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我唯一的不好,就是有点想你们还有” 易晋似乎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了,他从陈溯手上接过三炷香后递给了我,我看了他一眼。 他低声叮嘱了一句:“插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接过后,便小心翼翼插在了香炉里面。 易晋也随之插上三炷香后,因为天上陆陆续续下起了小雨。山路会滑,就算我心里还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易晋也没有多让我停留,牵着我从墓碑前起来后,他再次凝视着我爸妈并在一起的墓碑说:“樊樊,我会照顾好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他说完,我便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随着他一起看着他们。 半晌,雨逐渐加大了,他接过陈溯手上的伞,将我搂在怀里后说:“走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暂时还不想我太走,只是想着能够多和他们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可我身体是被易晋控制着,被他搂着离开后,我回了三次头,最终我没有再回头。 我想,总有一天,离开的人,总会以另一种方式相聚,世界是圆的,走来走去,这些人其实都在,只不过是彼此走散了一段时间。 易晋搂着我从山上下来后,雨逐渐加大,本来只是蒙蒙细雨,在我下山的这个过程中变成了倾盆大雨。易晋左边的肩膀全都湿了,而我身上却一滴水都没没有,他最先把我送入车内车内后,陈溯接过了他手上的伞,他才跟着弯身坐了进来。 他坐进来后,保镖将车门关上,也都陆续上了车,这场雨把车玻璃都敲得砰砰作响,正当我盯着窗户外面的雨出神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溯忽然把易晋的手机递了过来,易晋看了他一眼,陈溯没有说来电的人是谁,安静的在那等了易晋一会儿。 易晋扫了一眼来电提醒,他看到手机上来电提醒人时。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而是直接摁了那通电话,他手机随手丢在了一旁。 然后从后面拿了一件毛毯包在了我身上,他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温度,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无比的低沉又温柔,他说:“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头说:“没有,有点困。” 易晋放在我额头上的手,似乎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将我紧搂在怀里后,便吻了吻我额头说:“先在我怀里躺一会儿。” 我靠在了身上,没有再动,只觉得全身都热得。连骨头都在发烫。 之后回到家后,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烧,易晋把我放在床上后,便对一旁的陈溯沉声吩咐说:“打电话给医生。” 陈溯听到他的吩咐,立马握着手机去外面医生电话,他出去后,易晋从阿姨手上接过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此时的我全身都冷汗,我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可我没有叫喊出来,只是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在被窝里全身发着抖。 好半晌,我死死抓住易晋的头,哭着和他说“哥,我疼,太疼了。” 易晋抚摸着我脸上层层冒出来的冷汗,他说:“我知道,我知道疼,我们忍忍,忍忍好吗?” 我想去抓脑袋,易晋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意图,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直接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把我搂在了怀中,他紧绷着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说:“别怕,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 可我全身都抖得厉害,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仿佛在被人撕扯,抓住易晋衣服的手,几乎要破了他的衣服,陷入他的皮肤里。 易晋见出去打电话的陈溯至今都还没有进来,当即便问:“陈溯?” 安妮被这样的情况给吓到了,不过她还是快速回了一句:“还在外面和医生电话。” 易晋起初没有说话,直到阿姨从外面端了一杯水过来,刚递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水温有问题,他才碰到杯身,手便用力一挥,那只杯子瞬间飞了很远,在房间内发出了一声巨响。 易晋大声说了一句:“温的!” 阿姨被易晋给吓到了,因为他此时的他,满脸的阴鸷,像一只狂躁中的狮子,她连地下的碎片都没来得及捡,转身便迅速出了房间,赶去厨房重新倒了一杯温的过来。 他再次从阿姨手上接过后,这次大约是温度正好,他这才小心翼翼抬起我下巴,将水杯递到我唇边后,他低声说了一句:“小樊,张嘴。”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易晋此时脸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张了张嘴。易晋缓缓将那杯水递喂入我口中后。 我猛烈的咳嗽了一声,瞬间全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安妮还有阿姨,立马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替我擦拭着身上,易晋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意识又有些不清不楚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过了,似乎是医生还没有来,易晋好像又发了我好大一通火,在房间内摔了好多的东西。 屋内站满了人,全都谨慎的站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医生来,他又往我身体内注射了一些什么东西,我脑袋内那撕裂的疼痛似乎又好了不少。 我人也逐渐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看向床前,我看见那医生正紧锁着眉头对易晋说着什么,声音并不大,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感觉易晋的脸从来都没有过的严肃和冷意。 紧接着,医生和他说完后,医生和替我换了一瓶药水,易晋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后,似是脚步有些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最后他的表情是怎么样,我也没有太注意了,脑袋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沉,我又坠入了那黑蒙蒙的梦里面。 梦里面仍旧是什么都没有,这次没有尖叫。也没有谁的哭喊声,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就此想睡过去。 仿佛一个世纪般久,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易晋的脸便出现在我的上方,他见我醒了,便弯下腰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好点?” 他似乎是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眼底是深深乌青,眼睛内也是红色血丝。 他将我扶了起来后,我身体这次没有多少力气,连抬手臂的力气也没有,身体任由他揽在了怀里,他在我耳边低声询问:“喝点粥,好吗?” 尽管我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我不想让他担心,便点了两下头。 阿姨把碗递过来后,易晋接过,他舀了一勺到达我嘴边后,我张开嘴便含住了。 我咀嚼了两下,易晋笑着问:“好吃吗?” 我点了一下头,他又舀了一小勺到达我嘴边,我再次含住后,便说:“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易晋用餐巾替我擦拭了嘴角,他说:“没多久,和平时一样,正常睡了一晚上而已。” 我懒懒的靠在易晋的胸口,眼睛落在窗户外照射进来光影上,:“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低声问:“什么梦。” 我笑着说:“我梦见我们小时候一起去爷爷家度暑假了。那时候的夏天,和现在的夏天不一样,那时候的蝉多,天气虽然热,可却一点都不刺痛,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你和爷爷下棋了,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乡下的风非常的舒服,吹在鼻尖,带着花香,可惜那时候爷爷不太喜欢我,可能我不是易家的血脉吧,所以。我一到乡下就是在祠堂罚跪,跪得膝盖都肿了,青了,可我从来都不怪爷爷,相反我还很喜欢他,因为有时候他看似不太喜欢我,可在我跪肿了双腿后,总会让厨房加一样我喜欢吃的菜,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是他吩咐的,可我知道是他。” 说到这里,我扭过头看向他,我说:“你看,我记得这么多事情。这些深入骨髓的东西,是从来都不会因为别的因素,而被遗忘的。” 易晋听到我些话,他淡笑着问:“夏天快过了,我们可以在趁它快过时,去乡下住一段时间。” 我说:“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易晋又问:“明天?” 我摇头说:“不好,我还想过几天。” 易晋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还要过几天,他又递了一:“好,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这次我没有去接他那一勺粥,而是将唇从勺子旁移开说:“易晋,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他似乎早就想好该以怎样的情绪来面对我这个迟早会问的问题。他显得和平静,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他收紧了一点我身体,在我耳边柔声问:“谁和你说的。” 我说:“没有人和我说,我就这样觉得。” 易晋把我身上不知道何时滑落的被子拉了拉,他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如果你要是生病了,现在你就在医院,而不是在我怀里。” 我也笑了,再次扬起头看向身后的他问:“如果我没病,也就不用吃药了,是不是?” 易晋用勺子搅拌了两下碗内浓稠的粥,他皮笑肉不笑说:“有些人看来又是皮痒了。” 我切了一声说:“骗子。” 他将勺子再次递到我嘴边说:“别试图转移我视线,先把我手上这碗粥给吃了。” 我躲避着说我不要,可谁知道两三下又被他拽了回来,之后,几乎是被他半哄半威逼才勉强把那碗粥吃了下去,可最后一勺,我怎么都不愿意吃了,易晋也没有再强迫我。 他陪我坐了一会儿,靠在床上陪着我翻着那本小王子。 我依旧缠着他让我给我念,他很是无奈,因为这个故事他几乎不用看书,就可以原原本本背下来,替我从小讲到大,不过他依旧顺着我,抱着我低声在我耳边缓缓念着。 他声音如流水,舒服到总让人想睡觉,外面又是雨声敲打这玻璃,屋内灯光昏黄,这一刻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到达下午后,我体力才逐渐恢复了一点,易晋在客房会见客人,所以我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到客厅后,想找阿姨替我削点水果,早上才吃一小碗粥,有点饿了,可我在客厅内转了一圈后,却没有看到阿姨的踪影,直到走到阳台门口,我刚想推门进去,可手才放在阳台门的把手上,我又立马缩了过来,立马贴在了墙壁上。 阿姨正在阳台上和安妮聊天,阿姨安妮我带是得了什么病。 安妮正帮着阿姨一起晾着我的衣服,:“具体什么病我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听医生和先生谈过,于小姐的记忆力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退化,直到什么东西记不起来的那天起,而且医生说,如果记忆力一旦衰退到那个地步,下一个阶段就是脑死亡。” 阿姨大声说:“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脑死亡不就是植物人吗?” 安妮压低声音说:“植物人还好点,至少有醒来的机会,可脑死亡。基本上就已经认定为这个人死了,除了身体的机能还在维持着以外。” 阿姨惊讶的啊了一声,之后满是可惜的说:“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难怪先生这几天,脾气特别的不好。” 安妮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于小姐记忆力已经出现了问题,我看只会慢慢加重,不会有好转了。” 过了一会儿,阿姨说:“我听说易小姐好像是吃了一种什么药,那药本来还没怎么,可是好像又吃了另一种,导致两种药相冲,吃了四年多,这才让身体成了这个样。” “哎。谁知道是真的是假,反正有钱人家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都有。” 阿姨说:“哎,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消息。” 安妮问:“什么消息?” 阿姨看了一眼周围,她并没有发现我,因为我正好在她视线的死角处,她靠近到安妮耳边后,便低声说:“我听人说,于小姐其实是先生的妹妹。” 安妮听到阿姨这句话,忽然伸出手立马捂住她嘴巴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阿姨挣扎了几下,强调说:“我可没乱说。” 安妮说:“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这可是大忌,要是让陈助理听到了或者先生听到了,有你吃不理兜着走。” 阿姨被安妮给吓到了。不敢再议论这个话题,之后两个人继续晾着衣服,我下意识的往房间的位置走,就这样如幽魂一样到达卧室后,我关上了门,缓缓坐在了床上。 刚才安妮和阿姨的话,正在我脑海内反复回放着,记忆倒退,脑死亡,两种药。 我以为我顶多是记忆力衰退,可我没想到还有脑死亡在等待着我,我整个身体直接跨在了床上。 我手又开始抖了,我立马用手摁住,死死的摁住。我才刚好,我不能刺激到那潜伏在身体里的野兽,我坐在那深呼吸了好几次,差不多十分钟后,我手死死抓着胸口,用力把梗在那的那股气摁回去后,我这才缓过神来。 两种药,我可以很确定,于正和只给了我一种药,之前确实曾经换过一次药,可是那药吃的时间很短,并没有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四年,而且吃了短短一段时间,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们所说的两种药是指的什么药。我还吃了什么药。 正当我陷入沉思,我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字,江华。 我吃过两种药,一种是于正和给我的,另一种是江华,他所说得给我缓解的药。 可应该不会想要害我啊,他害我的理由是什么?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如果他真的对我存在什么想法,就不会在我身边待这么久,还一直帮我。 我实在不愿意往他身上去怀疑,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也说不定了? 可是江华给我的那些药,我吃确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当时我想着毕竟是缓解的药,并不是神丹妙药,顶多就是减轻一点伤害,所以至今我一直都有在吃。 怎么会这样。 我越往下想,我脑袋就越来越乱,我感觉到自己又开始了,我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狠狠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这个时候,安妮从门外推门了进来,她见我正站在卧室中央,便笑着说:“于小姐,阿姨住了燕窝,您要不要出来尝尝?” 我看着她良久都没说话,她被我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以为我又要发疯,身体下意识后退了一点,她这才小声问:“您怎么了?于小姐?” 我摇着头说了一句:“没什么。”便转过了身。 (天津) ------------ 146.别让我担心 我跟着安妮出去后,阿姨正好端着燕窝从厨房出来,她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在那心不在焉吃了半碗燕窝后,我问阿姨有没有留了一点,那阿姨说还有一碗,问我是不是还要。 我说:“我不要了,你把那碗给我吧,我给易晋。” 阿姨听了,自然没有再多问什么,去厨房端了另外一碗燕窝给我后,我便端着去了易晋的书房,里面正坐满了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端着那碗燕窝走到了一半,看到这么多人后,觉得就端一碗燕窝进去好像有些不好,正要退出去时。 坐在书桌上,听人汇报的工作的易晋一下就发现了门口的我,陈溯也很识趣的停下了动作,暂时性退在了一旁,易晋朝我招手说了一句:“过来。” 我见这么多人,犹豫了两下,这才慢吞吞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他一把将我抱在了腿上,打量了我几眼后,便笑着说:“气色恢复的似乎不错。” 我感觉很多人视线都灼灼的停留在我身上,我在易晋怀里挣扎了几下,撑住他胸口说:“我就进来给你送燕窝的,没别的什么意思。” 我怕他不信,赶忙把手上的燕窝递到他面前说:“喏,你看。” 在他想说什么时,我又迅速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说:“我、我还有事,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我话一落音,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易晋见我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将燕窝从托盘内端了出来后,满是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让陈溯继续。 等易晋处理完工作出来后,我正在厨房内跟阿姨学着怎么做蛋糕,安妮也同我一起,本来算很大的厨房。瞬间就显得拥挤不堪,从书房内走出来的易晋,在客厅内坐着翻了翻报纸后,听着我们厨房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他便也从沙发上起身,朝厨房走了过来。 他在厨房门口看了我们好一会儿,见我手上脸上全都是奶油,也不说话,只是眼眸带着零星的笑意凝视着我们。 安妮起初并没有发现易晋正站在厨房门口,她偶尔往那边看了一眼时,才发现易晋正站在那儿,她吓了好大一跳,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易晋抬手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后,示意她不要吵到一旁正玩的难得开心的我。 安妮这才下意识的收起自己的略为惊讶的表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活跃了,显得以后些拘谨,他们似乎都有些怕易晋。 我们几个人在那一人做了一个蛋糕,我和安妮的蛋糕做的都很怪,不仅味道怪,就连样子都怪。 我端着烤好的蛋糕从烤箱出来后,便去了客厅给易晋,让他试了试味道,易晋也没说好听。也没说难听,只是吃了两口后,看了我一眼后,他说了三个字,还不错。 我就觉得他是敷衍我,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自己默默给自己切了一块说:“反正我第一次,好不好吃不重要。” 易晋并不喜欢吃这种甜食,所以他唱了一口后,便不再尝第二口,而是从一旁递了我一杯水说:“别吃太多。” 在刚才做的过程中,我已经吃了不少。虽然很撑,可自己做的总觉得有味道很多。 对于他叮嘱的话,我只是敷衍的嗯嗯了两声后,便继续吃的很欢快。 不过在吃了两三口后,我想起一件事情,对易晋说:“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易晋翻报纸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我。 我继续一边吃,一边对他说:“我想和安妮去逛商场。” 安妮正端着新鲜的果汁从厨房出来,她听到我这句话,立马笑着对易晋说:“于,让我陪她去买几件衣服。” 易晋听了,没有说好。但是也没有说不好。 我立马顺手从安妮手上端了一杯奶茶,满是巴结的意思的递到易晋面前,有点谄媚的问:“行不行?我身体好了啊,你看我今天能够在厨房做蛋糕,今天又吃了这么多东西,明天逛街肯定没有问题啦,还有,我在家里闷的太久了,你不能老是把我关在这里啊,我总需要出去运动,才能够好,你说是不是?” 易晋听了我的话,凉凉的打量了我几眼说:“明天我正好有时间,我可以陪你。” 听到他如此说,我立马就皱眉了,我说:“哎呀,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去逛什么街,我想和安妮一起去,我们又没什么共同话题。” 我摇晃着他肩膀说:“易晋,你就答应吧,就当是给我放天假行不行。”我举起双手在耳边说:“我发誓,这次回来后,我一定会乖乖吃药。一定好好锻炼身体,你就让我去行不行?” 我又再次摇晃着他,易晋仍由我摇晃了他许久,他握住我手,把我扣住说了一句:“好了,明天想出门可以。前提是只有两个小时,保镖和陈溯要跟着。” 我有点不开心的说:“陈溯也要跟着啊。” 易晋见我还一脸不乐意的模样,便接过我手上那杯果汁试了一下味道后,似乎觉得甜度正好,又递给了我,他说:“要是不想。也可以选择在家,陪着我工作。” 听他如此说,我也只能犹犹豫豫说了一句:“好吧,他想跟着就跟着吧。” 易晋见我妥协了,他笑了,看了一眼我手上那杯苹果汁说:“把它喝了。” 第二天一到。为了逛街,我一早就醒了,安妮当时还没有醒,我走到她房间后,便立马把她从床上拖着起来,她有些睡眼模糊。起先没认出我,看了我好久,才想起什么,在我的催促下,立马去洗手间洗漱好,然后一切准备后。我们一起去了客厅。 之后没多久就是吃早餐,我和易晋一起吃完早餐后,他从阳台接完电话出来,见正带着安妮朝门外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后领,把我拖到身边。再次叮嘱了一句:“说了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没有回来,就别怪我下次不让你出门。” 我连声回答着说:“我知道了,知道了。”在他脸上迅速吻了一下后,我便冲到了玄关换鞋子,换好鞋子后。我拿起玄关上的包正要走,易晋忽然就在此时站在我身后说了一句:“等等。” 我瞬间全身一僵,过了一秒后,我回头看向他,略紧张问了一句:“怎么了?” 易晋盯着我手上的包问:“包里面带了什么。” 我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小幅度抖了一下,不过我还是镇定的说:“没、没什么东西啊。” 他朝我伸出手说:“把包给我。” 我再次强调说:“真没什么东西。” 他又再一次说了一句:“拿来。” 本来还去热闹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凝固了下来。 阿姨和安妮全都朝我们看了过来,我慢吞吞朝易晋走了过去,才缓慢的把包递到了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上的包后,他伸出手将拉链给打开,在里面检查了一圈了。 他突然对着一旁的阿姨吩咐了一句:“去把小姐的药给带上。” 阿姨听后,立马朝我房间,很快她拿着我的药盒出来后,便递给了易晋。 易晋接过后,将药盒举在我眼前说:“这是早上的药,必须吃,如果你敢在外背着我偷偷拿掉,易小樊,你看着办。” 他脸色有些严肃,我也不敢说什么。 他把药盒放在我包内后,这才把包还给了我。 我接过抱在了怀中。才慢吞吞哦了一声。 易晋又看了陈溯一眼说:“看着点她,别让她玩太疯了,尽量避免跑跳。” 对于易晋的吩咐,陈溯低头回了一句:“是。” 等易晋将一系列全都吩咐完后,又看向了我,在他视线下。我只是安静等待着,也不说话。 他见我有些委屈的模样,这次叹了一口气,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替我穿好,他说:“别让我担心。要听话知道吗?” 我总觉得易晋现在总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一样紧张,或许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了吧。 我点了点头,他这才摸了摸我的头说:“去吧。” 终于听到了他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没有一点留恋的迅速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我抱着包便朝门外的电梯跑去,安妮也迅速跟着我走了出来。在陈溯要跟着我们出来时,易晋把他单独留下了,和他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陈溯点头后,这才出了门,跟着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之后我们坐着电梯下楼后。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陈溯不怎么说话,安妮见我情绪一下变得无比木讷寡言,以为是我哪里不开心了,也没敢说话。 我们上了车后,我的手一直握着手机,安妮一直在和我说哪个商场的衣服好看,又上了新款。 我都心不在焉的听着,车子开到一处甜品店,我立马开口说了一句:“停下!” 我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安妮和陈溯都看向我。 安妮说:“于小姐,我们还没到商场呢。” (天津) ------------ 147.把手给我举起来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我想下去买几块蛋糕。” 她说:“那我跟你一起去蛋糕店。” 她作势要下车,我立马一把将她给拦住说:“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你在车内等我。” 还没等她有反应,我已经推开车门迅速下了车,安妮略微纠结的看了陈溯一眼,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下车,陈溯大约想着就是在街边,因为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让安妮坐下了。 我到达蛋糕店里面后,象征性的要和工作人员要了几块蛋糕后,我研究了一下这蛋糕店的店铺格局,如我之前所料的那样,这家当糕点是有一扇后门的,后门可以通向另一条街,经常有过路人在这家店进进出出,我和服务员结完账后,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车,没有再犹豫什么。 我抓着手上的东西,便在人群的掩护下,朝着蛋糕店的后门走了去。 我不知道陈溯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失踪不见的,离开蛋糕店后,我尽量往小巷子内走,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的手机关机,等我终于脱离这一块后。在确定自己就算在附近乱走也不碰到陈溯他们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我的身体确实和以前相比弱了不少,现在连走几步都显得有些吃力,我靠在一家店门口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后,我这才继续着前面那一条街走着。 现在我必须找到一个有公共电话的地方,和于正和联系上。 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便利店后,我给于正和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差不多几秒的时间,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那端便被人给接听了。 我们约定好的时间点联系,就是现在,他自然连问都没问,直接笑着说:“女儿,需要我用车子来接你吗?” 我冷笑着说:“好啊,我在新河街这边的便利店商店门口。” 他说:“好,我会让人来接你的,我们确实是很久没见过了,你的姐姐,你的妈妈都很想你。” 我笑着说:“当然,不可否认,我也很想您。” 我懒得听他在电话内如此假惺惺,客套着和我说着话,我把电话往机子上一扣,便把他恶心的声音给给隔绝在里面。 我给了老板娘电话钱后,我就站在便利店的门口等待着,等待着于正和人的到来,从某方面来说,于正和的办事的速度还是极其之高的,没多久便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我面前,车子被人打开后,管家从车内跳了出来,站在我面前,笑得极其狡猾说:“三小姐,好久不见啊,我是奉老爷的命令,过来接您回家的。” 他将车门给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胡,抬脚便朝着车内走去,刚一坐下,管家也跟着走了进来,顺带着把门一关给扣上。 就在下一秒,管家从一旁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往他面前一扯,我刚挣扎了两下,我的眼睛上便被勒上了一条黑色的不挑,管家在我身后恶狠狠说:“别给老子动,不然小心老子勒死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坐在那瞬间就不再动了,便任由他把那布条绑在我眼睛,他的动作和力度非常之大,似乎是要打算把我弄瞎一般,不过我的配合,和一声不吭,并没有让他有机会有理由给继续下去。 布条在我眼睛上捆绑好后,我便看不到任何一点东西,只能用耳朵辩驳,车子已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了。 走了很久,虽然我看不见,不过我可以估计,差不多有两个小时,当车外再也听不到一丁点汽车声和人声后,我们所乘坐的车子停了下来,似乎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车门被人推开后。我被从车上一把拽了下来,他们拽着我的动作非常的粗鲁,直到把我推着往前走时,我听到了铁门的开动声,紧接着身后的人,继续把我往里面推,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有人从后面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整个人重重载在地下后。 我惊呼了一声,死死扒拉着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让我陷入一片未知的恐慌。 我感觉没有人来控制我后,我伸出手立马将脸上的布条给拽了下来,于正和便坐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人正趴在他脚下。 他手上拿着一根点燃了的雪茄,见我抬起脸看向他后,他便笑呵呵看向我说:“哟,来了啊。” 我从地下挣扎着起来后后,摇晃了许久才站稳在他面前,喘着气问:“黎落呢?” 他说:“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我说:“我来了这里,你还怕那件事情没拌饭完成吗?”我冷笑着说:“而且我们今天只是约定,确认人是否在你手上。” 于正和听我如此说,倒也没有跟我废话,他对管家说了一句:“去把人带下来给三小姐见见。” 管家听到他这句吩咐后,便看了一旁的两个黑衣人一眼,那两个黑衣人明白过来后,便朝着仓库里面走了进去,紧接着楼上的装货电梯传来一阵响动声,电梯从楼上迅速降落后,那两个黑衣人迅速走了过去,一把从电梯内拽出一个被全身捆绑的人。 那人一看到我,便动作激烈的挣扎着,一直在那两黑衣人手上呜呜大叫着,他身上被好几根绳子所捆住,他嘴巴内也被黄色的胶布大面积给胶,可尽管这样,我还是认出了那人是谁。 就是失踪很多天的黎落,那两个黑衣人把黎落往这边架着过来后,管家便走了过去,直接把黎落嘴巴上的黄色胶布一揭。 黎落得到自由后,便朝我这边大喊了一句:“小樊!” 可是我没有回应他,在确认是他后,我将视线移到于正和身上,低声问:“是不是我让人把那两个人放掉,你就会放掉黎落?” 于正和把手上的雪茄给掐灭后,他笑着说:“那是当然的,我的好女儿,跟爸爸做生意,向来都是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我皱眉问:“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于正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我说:“你觉得你现在有得选择吗?”他冷笑说:“规则是我制定。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紧接着那黑衣人忽然朝着黎落的肚子上狠狠的给了一下,黎落被打的一口血直接给喷了出来。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就把那两人给放了,不过在放了之前,我想和您聊聊。” 于正和大约是觉得这就有点好稀奇了,他挑眉问:“我们聊?” 我说:“对,聊一些正事。” 他看到我脸上一些极其细小的红疹后,他大约清楚我想聊的是什么了,他嘴角的那意味不明的笑越扩越大,他说:“这几天是受了很多苦吧?看来几天没给你东西,你就有些受不了了。不过,不是你的错,是你爸爸太疏忽了。” 他话一落音,当即便对身边的管家说:“昌平,带着人出去。”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让我和我的女儿好好聊聊。” 管家略微迟疑的站在那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半晌过后,他还是做了一个手势,命令所有人全都从仓库内退了出去,包括黎落也被黑衣人架着离开。 黎落在被人架着走的时候,便睁着惊恐的双眼,一直试图在想着和说些什么。可是他一个字才刚从喉咙里发出来,一旁的黑衣人往他嘴巴上贴上了胶布。 黎落被人拖着离开仓库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用嗓子发出模糊不堪的声响,我听出来他想说的是什么,他要我快走。 我们两相处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可是我今天就是带着必死的心态来的这里,所以任何的事情现在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事。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清楚黎落想说的话,等他被拖出仓库后,里面便只剩下了我和于正和。 我也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我从衣服下拿出了一个文件,那些文件全都是我手上关于易氏的股份。以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我对于正和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手上有易氏的百分之十五的财产,现在的易氏虽然早已经不如从前了,可瘦死的骆驼永远都比马大,我手上这些东西,是我手上的所有财产,以及易氏所有的股份,我在今天全都给你,我就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给我吃的药到底是什么,是谁制出来的,是否有办法给我解除掉。” 我把手上的文件递到他面前说:“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父女情,但我相信您应该不会真的连一点血缘关系都不顾。你把药的成份,以及制药这种药的人告诉我后,我就从于家离开,黎国平的事情,我也从此不管,我会离开这里,去一个离这些是是非非无比遥远的地方,再也不涉足这里半步,我们就看再我身上流着属于你的血的份上,进行和解,你觉得行吗?” 他听到这些话,便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文件袋,他暂时没有来接,而是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女儿,你觉得爸爸是这种贪图你钱财的人吗?” 我的忍耐度终于到达了极限,我提高音量说:“现在这里没有人,你不用在这里和我演父女情深了!” 他见我如此之极,咂了一声后,摇着头看向我说:“年轻人,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他视线最终落在了我手上的文件上。 我相信这些东西对他是有一定诱惑力人的,现在的易氏虽然早已经没有以前,可是却仍旧有利用价值,他觊觎我手上的股份这么久,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把我手上剩下的股份拿走,完全是于曼婷和肖若云全都在那看着,他根本没有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我手上拿。 如今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要白不要。 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他伸出手从我手上接过了那份文件,他把文件打开后,便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合同从里面拿了出来。 他语言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可他嘴角那丝得意的笑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他的手在那些代表易氏权威的股份,如抚摸婴儿一般小心翼翼一页一页抚摸过去时,站在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话,也一直没有动的我,又缓缓我衣服地下裤头内把那冰冷的东西给掏了出来。 于正和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了,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落在那些文件上,还忍不住的狂喜说:“没想到易晋这个小子,竟然给你留了这么钱,他还真是痴情的可以啊。” 他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巨额的数字。 就在他毫无防备时,我感觉我身体里的血液越来越冰冷,我耳边全都是小奇的哭喊声,大海的咆哮声。 我扭曲着脸,狰狞着脸朝着面前的于正和如野兽一般嘶吼着说:“给我去死吧!”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我感觉手上的枪内的子弹,随我心里的那些仇恨,朝着于正和那张可恨的脸,狠狠冲刺而去,可就在那短短几秒钟,我第一声子弹从枪口里破蛹而出时。于正和非常的敏捷,反手便拿着那叠文件朝我脸上狠狠一砸,那颗子弹便射穿了那些纸张,击在了地下后便擦出刺眼的火星。 于正和瞬间就滚去了好远,可他的快,根本快不过我手上那一把枪,那一刻我什么理智都没有,我脑海内只有反复的几个字,杀了他,易小樊!杀了他! 我接二连三的扣住了手上的扳机,朝着狼狈的于正和就是好几枪打了过去,于正和无处可逃,甚至闪躲不过。我听到那些子弹进入他肉里的沉闷响声,我听见他惨叫了好几声,那些痛苦的惨叫我在我耳边回旋着,放大着,让我觉得说不出的痛快和愉悦。 可我觉得还不够,那些都没有切中他的要害,这些子弹就应该从他那颗黑心里穿膛而过,他就应该在这样的地方,被我手上这把冰冷的东西,打成一个筛子,五脏六腑就应该被那些恶心的虫子一点一点咬烂,腐蚀,然后成为一具爬满蛆发臭的尸体。七孔流血在那儿,都一点也不足惜。 可当手枪内的子弹只剩下三颗时,我的理智终于让我停住了,我带着笑一步一步朝着地下流着血的于正和走去,此时的我在他眼里就像一只吃人的野兽,我稍微朝他靠近一点时,他便忍不住缓缓往后爬着后退着。 他捂着流血的手臂,满脸恐惧的死盯着我说:“小樊,我是你爸爸啊,不要,你不能杀我,不要过来” 他不断撑在地面支撑着他身体的手臂,不知道碰了一个什么东西。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巨响,他以为又开枪了,捂着脑袋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后,他整个身体从货梯的楼梯滚落而下时,我听到他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人滚在了最后一层阶梯上。 我不知道他摔的怎么样了,他趴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地下是他身上伤口流下来的血,特别多,连他头上的白头发,都被那些鲜红色的血染红得触目惊心。 而于正和外面的人,在听到屋内的动静后,便迅速赶了进来。他们走到我身后,没看清楚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只看到趴在楼梯下的于正和后,他们朝我扑过来钳住我,我立马迅速转身,用手上的枪缓缓的对准了他们。 于正和的一直以来的帮手,于昌平在看到我手上那柄枪后,脚下的动作立马来了一个急刹车,那些跟着他进来的黑衣人见到后,也迅速停下了自己脚步。 他们都不敢靠近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害怕成这幅模样,我只是冷笑了一声,枪口依旧没有离开他们。而是侧过了身,朝着趴在那的于正和靠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我用手上的枪缓慢的顶住了他的脑袋。 他趴在地下的身体猛然一震,他的脸都被头发给遮挡了,我只听到他急促又恐惧的呼吸声。 他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笑着说:“你说呢,你说我想干什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于正和立马从地下抬起脸来,对着站在你楼梯上方不敢过来的于昌平说:“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去给我放了!” 在这个时候看,于昌平就算不照办,也得照片,他被现在这阵仗给吓到了。便立马对身边的人说:“快快快!快去把人给放了!” 那黑衣人听了后,便慌乱的一转身,立马冲出了仓库内。 黑衣人出去放人后,于正和又结巴着声音说:“小、小樊,我们有事好好商量,你先别这样,你先把枪放下好吗?你知道的,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觉得你出去后,能够活得成吗?我们是两父女,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真的、真的,你听我一句劝,我们放下枪。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好吗?” 我笑着说:“好啊,你想聊什么?” 他见我终于没有之前那么狂躁了,他以为我恢复了理智,伸出手试图把我顶在他脑袋上的枪给移走,可当他手指刚想碰的时候,我扣住了扳机,他脑袋离扳机是如此之静,他听到这声音时,便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手迅速离开后,他说:“好、好、我不碰,我们好好聊,小樊,我们好好聊。” 我说:“那些药你是哪里的来的?”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时,于正和明显的愣了一下,他似乎在犹豫,就在他犹豫那瞬间,我将手上的枪往他脑袋上再次推进了一寸,他立马高声说:“这药是我从国外一个制药医生手上拿到的,那制药医生叫马克、马克。”他举着双手,喘着气说:“小樊,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等会儿就带你去找那找那制药的医生,治疗你的药,现在在他手上,只要他给了你药,你就可以像健康人一样了,你信我,你信我、我现在就带你去。” 听到他如此说,我冷笑着问:“是吗?” 他说:“这是当然的。” 他又说:“我这里有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和所在地点。”他说完,便把手挪去了胸口的衣服内,似乎在摸索着什么,就在他摸索着那医生的联系方式那一瞬间,我身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等回过头去看时,于正和忽然从胸口的口袋内掏出一个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利器,在我脑袋上狠狠一敲。 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靠近我的人,忽然将我往地下狠狠一扑,当我想要开枪的时候,那人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钳住我的手腕,把我手上的枪狠狠一夺。 我们瞬间便在地下狠狠扭打了起来,于正和趁此机会,立马拖着腿从地下爬了起来。 就在我和压在我身上的人扭打起来时,那柄枪也在我们两个人争夺中,一把飞了出去,正好飞在了于正和的脚边。 他一看到那柄枪,便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下捡了起来,迅速用枪对着我就是一枪,那人就在我上方。不知道那一刻,我哪里来的力气,将压在我上方的大男人狠狠一推,那一枪正好打在了那男人身上,我迅速滚了一圈想要闪躲着。 可是一声两声的枪声在我身下不断传来,我滚出了好远后,到第三声时,于正和手上那柄枪只是咔哒了一声,发了一声空想却什么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大约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再次来回摁了几下,他才发现是没有了子弹。 他干脆把那柄往地下狠狠一砸,拖着腿走了过来。便将滚了好远的我给拽了起来,抬手便朝着我脸上便是狠狠一巴掌。 一巴掌过去后,他看倒了地下的那些木棍,弯腰捡了一根后,朝着我便狠狠打了下来,每一次打都是我的要害,我的头。 他一边抽,一边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说:“好啊,你个死丫头竟然敢暗算老子!竟然弄枪我不要了你的狗命!我让你狂!我让你开枪!我让你开枪!我看你还敢不敢开枪!我看你还有没有枪!我今天要再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于正和这三个字我就倒着写!” 他抬脚便朝我身体上狠狠一踹,他大骂了一句:“我**!” 这次我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刚才仅存的力气全部用来和之前扑住我的人给挣扎没了,此时的我躺在地下,除了用双手把自己紧紧抱住。其余基本上就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我也没有叫喊出来,因为现在的我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那些棍子仿佛不是抽在我身上一般。 于正和打得更加起劲了,把我打得满地滚,我的身体就像他棍子地下的脱落。 我听见棍子打在骨头上的粉碎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有的头颅。 我只觉得两眼昏花,当我感觉自己被打得越来越都不行,人也越来越疲惫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警车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忽远忽近,忽远忽近。 本来他们都没有反应,打得很起劲的于正和更加没有反应。他见我在他棍子下,像是一团没有生命力的肉丸一般,一点惨叫也没有,大约是有些不尽兴,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下提了起来后,朝着我小腹又是狠狠的几脚。 这几脚正好落在我小腹上,我捂着小腹直接惨叫了出来,这声惨叫是我身体自己发出来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 我感觉又喷出了好大一口血,喷得于正和满脸都是。 他彻底红了眼,像是疯了一样笑着说:“终于给老子发生了,看来只有这样你才有反应是吗?” 他朝着我又是狠狠一脚踹了上来,我整个身体直接飞出了好远。 那一刻我只觉得整个身体仿佛已经不是我的了。于正和我还想冲过来把我从地下提起来继续。 管家于昌平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若有若无的警车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了,他脸上一慌,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拦住于正和说:“老爷,不能这样,警察来了!您快停下!快停下啊!” 可于正和打红了眼,他把拦在他面前的管家也狠狠一踹说:“警察来了又怎么样!老子还怕那区区几个警察吗?!那些警察连老子的话都要听!” 于昌平被他踹在地下后,连爬都还没爬起来,仓库外面瞬间便停了数十辆警车,大门口冲进来一堆持枪的特警。 他们冲进来后,便将仓库里面和仓库外面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于正和这个时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茫然的看向那些冲进来的警察。 而于昌平直接软在了地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那些特警用枪对准他后,于正和还没有惧怕,他说:“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于正和,你们看清楚点!” 为首的一个警察听到他这句话不为所动,而是大声说了一句:“把手给我举起来!” (天津) ------------ 148 于正和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在警察的枪下,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警察朝他慢慢靠近时,于正和似乎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腿上的疼痛,双腿直接重重磕在了地下,警察用手铐迅速烤住了他的双手,之后在这里的所在之人,警察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都被铐上后,仓库门外又快速停下了一辆车,我看不到外面停的车是怎么样的。但趴在地下的我是能够听到的。 车上匆忙下来的脚步有些熟悉,当他越来越靠近时,我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终于闭上了眼睛,残留的一点意识,听着那脚步声以十倍的在耳边传来,如此之重,如此之沉,之后我的身体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从地下抱了起来,他托住了我头,用世界上最轻柔的力度把一碰就会碎的我拥入了怀里。 这一瞬间,我觉得疲惫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缓解,我放心的把这一丝意识从我脑海内抽离了,又再次坠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天下午警方以蓄意谋杀罪把于正和给逮捕了,逮捕入狱的那天,整个于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彻底大乱,他们完全不清楚好端端的于正和为什么会入狱。 于正和入狱后的第三天,于家唯一能够主事的大房杜凤栖,在当天晚上秘密拜访了姚耀清,可到达姚耀清的家门口,便被姚耀清家的警卫给拒之门外,谁都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向和于正和亲密无间,密不可分的姚耀清竟然会在此时,对于正和不管不问。 杜凤栖回到家后,所有人问她是个怎么情况,可杜凤栖一句话都没说,在众人的温度下沉默不语的入了祠堂,晚上跪在祠堂念了一晚上的金刚经。 杜凤栖还有了注意。可肖若云本来就是个没有注意的人,在得知于正和入狱的消息,在这短短三天里昏过去了好几次,于曼婷也是急得团团转转。 肖若云倒了后,杜凤栖也年纪大了,念了几天金刚经后,手上的檀木珠的线突然一个人崩断,大珠小珠在地下滚落了一地。 杜凤栖当时滚在那看着那些珠子,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去捡,朝着佛珠磕了一个头后,便起身离开了祠堂。 第二天,杜凤栖也病了,并且是一病不起。 整个于家在于正和入了狱后,一下就病了两个,本来就混乱的情况,乱得更加彻底了,大房的子女都不是会管事的人,大儿子虽然早早的接手了于正和的公司,在里面进行帮忙,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听说这几年在瞒着于正和的情况下,在外面欠下了不少的赌债,这些钱都是杜凤栖在于正和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填上的。 至于于辰溪。自然是更加不用说了,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要说别的什么本事,倒是找到了个好老公,老公家有钱,依旧可以让她吃喝玩乐下去一辈子。 诺大的于家。就于曼婷还可以勉强支撑着。 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我醒来后的第三天了,而这些还是于曼婷把电话亲自打到我手上,被安妮不小心给接听的。 她在电话内,不断焦急的问我到底在哪里,这个时候家里出事了。能不能回去一趟,和她一起想办法。 还说肖若云住院后,便被查出来患有癌症,是子宫癌,晚期。 这短短几天,于家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于曼婷在电话内哭得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她说她现在还不敢告诉肖若云这件事情,目前是在瞒着她的情况下,怕她接受不了。 其实我是想说话仔细问清楚肖若云情况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如此的气若游丝,我太累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和安妮摇了摇头。 安妮见我带着氧气罩,脆弱得几乎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她刚想拿起手机代替我和于曼婷说话,可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安妮似乎是听出来是谁了,当即手忙脚乱立马将电话一摁,把手机一背,立马往门口看去。 易晋从外面走了进来。 便将目光落在安妮被在后面的手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可只是平淡的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他身边跟着医生。 易晋带着医生进来后,看到躺在床上的我,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对医生说:“麻烦您了。” 那医生当即便说:“没问题,我现在就替小樊小节检查一下伤口外加换药。” 那医生说完后,便走了过来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几下,然后揭开了我身上的病服,上面缠满了纱布,那医生将纱布从我身上解开后,我疼得几乎是惨叫了出来。 那医生一边快速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安抚着我说:“很快的,很快的。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大的疼痛反而不觉得怎么疼,因为刚开始时就完全麻木了,什么知觉也没有了,最怕的是这种事后的小疼痛,才稍微碰一下。就疼得浑身都在发抖。 易晋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看着,包括我的惨叫,他也没有动一下眉头,那双眸子里沉得可怕,有寒光和杀意在里面来回翻涌。 在换药的过程中。我没有哪一处不是在疼的,每一处全都是伤,身体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 我手几乎在这样的疼痛下,把床单都抓出了血。 那医生的动作非常的娴熟也非常的快,替我检查了完身体上的上,没发现有发烂的情况。便给我换药,缠纱布。 我真恨不得这一刻自己死了才好。 短短的二十分钟,几乎已经要了我半条命,医生把带血的纱布丢在一旁的垃圾桶后,便用消毒水清洗着手,朝易晋走了过去。对他说:“小樊小节身上的伤口都恢复得很好,不过估计这段时间都不能下床,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后边有几根骨头有些裂开,现在小樊小姐的身体是实在不适合手术,所以还是以躺为主。前一个月,是最不能动的关键,而且睡的姿势要极佳,这才不会让骨头变形。” 易晋听到医生这些话后,他良久才回了医生一句:“辛苦了。” 最后由着陈溯送着出了病房。 这个时候易晋才看向安妮问:“后面是什么。” 安妮下意识退了两步,又看了我一眼。 易晋伸出手说:“拿过来。” 安妮是非常怕易晋的。所以在他这句话过后,一分都不敢耽搁,也不敢看我,立马把手机递了过去,易晋接过后,检查了一下手机的内容。检查完后,他递给一旁走进来的陈溯说:“毁了。” 陈溯略微惊讶的看了易晋一眼,不过他没有多问,接过手机后,便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病房内静悄悄的,易晋再次将冰冷的视线投向安妮后,他只简单的说四个字:“下不为例。” 安妮相互握在一起的手,在细微颤抖着,她死死低着头。 易晋在这里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后,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从我醒来起,到现在他就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大约是在为了那次我逃走的事情生气,以及我单枪匹马的去找于正和。 我不知道他的气要什么时候消,自从这件事情过后,易晋身边的人,几乎人人自危,深怕会惹到他。 易晋走后,安妮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她后退了两步,第一时间看了我两眼。 我也没有怪她,知道她尽力,我说:“没事吧?” 安妮立马摇着头说:“我没事,就是现在先生太可怕了。” 我不说话。只是觉得有些累。 安妮立马走过来后,便替我把被子拉了拉说:“您也确实是的,这么大的事情难怪先生会生气,你不知道,你逃走的那天,先生差点疯了。满城的警察进行搜索,最后还是在便利店门口得知您上了一辆车,我们这才找到那里去的,我还真没见过先生这样,在赶过去的路上全程紧绷着脸,不发一言。谁都不敢和他说一个字,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最后在现场看到您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差点没用枪崩了那人,如果不是一旁的警察拦着,那人估计真的就没了。” 安妮说的那人。指的应该就是于正和,我昏过去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反正睡了也不知道多久。 安妮又说:“现在先生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等您好了,多和他说说话。讨好讨好一下他,估计他就不会这样了,他也没有真正生过您气,哪次不是都哄着您?” 我听了,良久都没说话,而是隔了一会儿,我问安妮,我说:“你说,如果人早就注定要死,为什么还要活着?” 安妮有些没听明白,我又问:“其实我还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天津) ------------ 149.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和你的性命相提并论 安妮听我如此说,便出言安慰我说:“您千万别说些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而且先生对您如此的好,您更加要顽强的活着,毕竟这个世界还很美好。” 是啊,还美好,确实精彩纷呈,可我也实在看不到这些美好是与我有关系的。 可现在又活着,好像让自己真正的去死,又做不到这点,只能等着自己一步一步接近那一步,越来越近时,又开始做徒劳的挣扎,想要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再弥留一分是一分,还真是无比的矛盾与可怜。 安妮见我只是望着地下某一角发着呆,又说了一些话来安慰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我有点累了,便伏在枕头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安妮见我没有动静后,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小心翼翼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从我床边起身后,便动作无比轻的离开了我房间。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过去,意识非常的模糊,又清楚的知道房间内的一切细微的声响,大约是不太沉。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在医院内养着伤,基本上不能动,不能动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还真是痛苦非凡,因为医生要求你永远都保持一种姿势躺在床上,毕竟我是活的,不是一具尸体,这种事情我也根本做不到。 身体上极其痛苦的时候,我就想,要残废去残废吧,便在床上随意翻动着,我自己痛快了,倒是没有什么,把安妮他们可吓得半死,求奶奶告爷爷的让我不要动。 这件事情也把易晋给引来了,自从上次医生给我换伤口他来过一次以后,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病房看过我,大约是我的不配合,让医生打了一通电话去告了状,等他再次赶到时,我正闹着要下床。 而安妮明明比我年轻,可却跟老妈子一样,差点没跪在地上求着我说,让我不要下床。 可我没有理她,执意要这么做,一点一点从床上挪着起来后,好不容易扛着疼痛把双腿给落地了。 还没来得及走上一两步,门就在此时被人推开了,而安妮的哀劝声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我们同一时间回过头去看,才发现易晋正站在门口,我整个人身体一下就垮在了床上。 安妮见状刚想来扶我,易晋冷着脸站在那说:“让她动,让她一次性动个够,谁也别扶。” 安妮来扶我的手便僵住在那里,我被易晋这一吓摔在床上后,疼得我也直抽气。 还没等疼痛从我身上完全抽离,易晋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站在我面前后,便用他那冰冷到可以冻死人的眼神看向我。 他问:“怎么,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完全好了。” 我知道自己又惹到他,趴在那里根本不敢说话。 倒是安妮赶忙替我出来说话说:“先生,您别误会,于小姐是在床上躺太久了,不舒服,人喘不过气,所以才想下床走走。” 安妮这句话,成功的让易晋看了她一眼,她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身体抖了两下,捂着唇立马退到门口,悄悄离开了病房。 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我过了好久后,这才嘶哑着声音说:“我不太舒服。” 如果是在平时,易晋一定会问我哪里不舒服,可是此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我不敢反驳他。只能趴在那儿,特别:“对不起。” 可我这句对不起,没有让易晋脸色缓和,他低声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所以这话不用和我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是个成年人,相信你每做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好了,你想动我也不会阻止你,反正身体是你的,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要是觉得自己生活可以自理,我会撤散这间房内的一半护士,给你更好的活动空间。” 他说完这些话,便踱步离开了这里,剩我一个人趴在床上,不上不下。 良久过后,我在床上挣扎了几下,又用了好大力气再次按照标准的姿势躺了下去,躺下去的那一刻,我主动将被子拉好,也不敢再动。 等安妮回来后,见我竟然奇迹般的好好躺在那里,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她也没有敢说什么,便去浴室拿了一块湿毛巾替我擦着脸,尽量我舒服一点。 之后那几天我老实多了,不仅主动吃东西,还经常会让安妮给我按摩,我也不知道这半个月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在床上数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后,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早上来病房查房,替我检查了身上的伤,觉得都好得差不多后,他便满是欣慰的说:“看来您这半个月守的规矩,倒是没有白费,从今天起,就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了。” 在听到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医生见我回不过神来,便笑眯眯的对安妮吩咐说:“扶着你们家小姐下床走动的时候,尽量动作别太大幅度,还有是适当,不能过量,从第一天开始,往后逐渐加大活动量。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背后的骨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在医生这句话一落音,我反应过来后,当即便对安妮大声说了句:“快,快来扶我下床。” 医生见我如此焦急的模样,倒是笑了好几声,说没有打扰此时狂喜中的我,让安妮好好照顾我,便带着护士从我病房离开了。 安妮扶着我下床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有多美好,恨不得如今冲进走廊,狠狠跳两下。来以此庆祝自己重生。 我走了进步后,立马又停了下来,安妮以为我怎么了,便紧张的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我说:“你有手机吗?” 安妮一听到手机,便满脸紧张的看向我,以为我要给谁打电话。 我藏不住的开心摇晃着她的手说:“你快去给易晋打个电话,就说我现在可以下床走动了。” 安妮听到我这句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当然乐意,便把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在我的期待中拨通了易晋的电话。电话打过去响了三下,电话便被接通了,是易晋的声音,还没等安妮开口,我从她手上立马将手机一夺,便开心的对电话内的易晋说:“医生说我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完全没有顾易晋在和我生气,这么开心的一件事情,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他。 他听到我这话,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是上语气比上次好太多了,他低声说:“是吗。” 我说:“那是当然的,医生还说我恢复得很好。” 他那边特别安静。应该是在办公室内的地方,他说:“既然医生说恢复得很好,那就继续保持。”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握住手机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我有点紧张的等待着。 过了差不多十几秒的时间,在我的期待,易晋说:“我今天有点事,改天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他听出了我的不开心,过了半晌,又在后面补了一句:“星期六应该有时间,明天要出差一趟。” 我说:“那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了。” 我说完,便提前把电话给挂了。 安妮见我打完电话后,一脸的不开心,便试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说了一句没事,便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床那端走了去。 安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时看了一眼手机,一时又看了看我,她见我又爬到了床上躺着,便问我:“您这就不走了吗?” 我躺在床上后,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说:“有点累,想睡。”便没有再理会安妮。 之后一下午,我都有点闷闷不乐,到达晚上安妮端着晚饭进来后,我也是吃几口打算放下不吃的,安妮看了我一眼,像说什么,这个时候门开了,我以为是护士,也没什么兴致去看,躺在床上没有动。 安妮却朝着门的方向,惊讶的唤了一句:“易总?” 在听到安妮这句易总时,我第一时间从床上一弹,甚至连身上的疼痛和不适都忘记了,立马去看门口的人。 在那站着的确实是白天才跟我说不会来,要出差的易晋。 天色有点转凉了,他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外套,身姿修长的立在那里,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还糅了两下,两下过后,我发现是他,便将脸上的欣喜一收,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安妮从床边起身想说什么,易晋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吩咐安妮从病房离开后,他才反手将病房门给扣上后,踱步朝我走了过来。 他看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好半晌,他才弯身坐在了床边,抬眸看向病床上方我基本没怎么动过的晚餐。 他什么都没说,伸手端起那碗我只碰了一口的骨头汤后,才说:“自己起来还是我扶你起来。” 听到他这句话,我趴在那依旧没有动,易晋用勺子在碗内搅拌了几下说:“看来这是不希望我来了。” 我依旧没有动,易晋放下了手上那碗汤,便弯身将我从床上缓慢的抱了起来坐好。我又想躺下去,他指着我说了一句:“不准动,给我坐好。” 我这才停止了动作,没有表情的看向他。 他也不跟我打马虎眼,重新端起那碗汤后,对我说:“把它喝了。” 我没有动,他又说了一句:“喝了。” 我说:“我手疼。” 他听到我这句话,突然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会折磨我。”语毕,便舀了一勺汤亲自喂到我嘴边说:“吃吧。” 我觉得这才差不多,给了他一个面子张了一下嘴,他一边喂一边念叨着问:“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反省。” 他见我不回答,便:“嗯?”了一声。 我故意装傻说:“什么都没做错。我要反省什么,反倒是有些人,几天不来这里,不闻不问,他更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他的良心会不会痛。” 易晋见我含沙射影,他笑了两声说:“哟,牙尖嘴利了。” 我强调说:“这是怨念。” 他抽了一张纸巾,动作在我嘴角无比专注的擦拭了两下后,他说:“你还怨念,我呢,迟早要吓死我是吗。现在还敢在这里跟我这么义正言辞的狡辩,你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嗯?” 他嘴上虽然是如此说,可话语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怒意了,我知道他的气消了,便越发大胆的说:“反正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在这个时候跟我吵架,不理我,就是不想照顾我罢了,你就是在找个借口逃避责任,还好我身体好。都这个样了,好起来也就半个月,我才有求于你。” 我将他手从我嘴巴上给拿开,假装生气的怒视着他。 易晋将手上的纸巾丢在一旁后,眼眸内带着笑意打量了几眼说:“这是倒打一耙?” 我说:“是你倒打一耙,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 易晋见我如此狡辩,也不跟我生气,而是继续用勺子喂了我一勺汤问:“那你打算怎样。” 我朝他伸手说:“礼物。” 他略微挑眉,说:“你还敢要礼物?” 我理直气壮问:“为什么不敢?你没发现自从我二十岁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给我礼物了吗?” 易晋说:“你都大了,不是小孩了,怎么还要礼物。” 我说:“也就是说,我现在大了。你就理所应当的不给我礼物了?”我冷笑了一声说:“过几天我就去我妈那里告状,说你欺负我。” 他见我这幅模样,便低笑了一声,然后拿起一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过来的袋子,递给我说:“给。”我打量了一眼那个盒子,盒子很大,可是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不确定,他什么都送过给我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再送重复的。 我从他手上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把盒子给打开,里面却是一个极小的盒子。像是首饰盒之内的,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会不会太没新意了?又是项链?我现在易家宅子里的首饰盒里面,还有一盒子你送给我的首饰都没有带过。” 他笑而不语,在一旁替我剥着虾。 虽然我觉得没有新意,不过说完那句话后,还是快速的将盒子给打开了,里面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条项链,可这个项链却和以往不同,项链上面却吊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戒指。 我抓着那戒指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我也有说话。这个戒指看似和这个项链是一体的,不过我还是把它摘了下来,套在了无名指上,大小正好合适,我笑着说:“好像还挺好看的。” 易晋在一旁说:“不是说不喜欢吗。” 我说:“我只是说挺好看,没说喜欢。” 我说完,又把那条项链递给他说:“你给我戴。” 他给我剥了几只虾后,便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从我手上接过,便轻轻一倾身,把手上那条精致又小巧的项链,缓缓的给我戴在了脖子上。 给我戴好后。我问他:“好不好看?” 易晋仔细打量了几眼,不说话。 我轻轻推了一下他,又问:“好不好看?” 易晋忽然伸出手捏住了我下巴,我下意识看向他,此时他双眸里淡淡的笑意退去,剩下的全都是严肃,他低声警告我说:“以后,不准再给我做这样的事情。” 我下意识想逃避,想低下头。 他提高音量说:“看着我!” 我被他突然变大的音量吓了一跳,身体抖了一下,便略微闪躲的看向他。 易晋将我脸又再次抬了抬,没有给我任何闪躲空间他,他那双带着寒光的双眸摄住我眼睛后,又再次说:“对于我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和你的性命相提并论,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的命不能拿去换任何东西,从此以后也不准你再做这样的蠢事,易小樊,你听明白了吗?”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一下就惹怒了易晋,他双手粗鲁的捧着我脸,目光朝我逼视而来,他声音压抑着怒火说:“我让你看着我!” 我身体又再次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在那一瞬间流了下来,不是因为被易晋凶了,而是莫名其妙就这样哭了出来,仿佛所有的事情被扭成了一股麻绳,有委屈,有害怕,我怨,有恨,有不舍。 可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睛流着泪,然后委屈的看向他。 易晋以为是他刚才对我太凶的缘故,吓到我了,他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他大拇指擦着我脸上豆大的泪说:“你还有理了,哭,又给我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现在是连一句话重话都不能说了?” 他的话一出,我的眼泪流得更加凶了。 他见状,便只能低声细语的低哄着说:“好了,好了,就当我刚才没说过那些话,行吗?别哭了,看把脸哭脏的。我和你道歉,嗯?怎么样?” 在他这句话一落音后,我瞬间便扑在他怀里,紧紧的抱住着他,就像抱住了一根可以给我安全的浮木,我放声大哭了出来。 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痛痛快快的活着的,这么多年,我终于又可以在这个怀抱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了。 我伪装得太累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的所有一切都已经走到了结尾篇,我还是要一个人上路的,这个怀抱一直都不是我的久待之地。 可是这一刻,我只想在他怀里待着,什么都不用惧怕,因为他可以替我去挡下一切风雨。 他是我的家,他一直都是。 易晋被我抱住后,身体震了一下,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同样拥住了,手在我背后轻轻抚摸着我,笑着说:“傻瓜。哭得这么凶丢脸不丢脸。”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还不忘反驳他说:“我才不丢脸呢,丢脸的人是你,你就是一只纸老虎。” 他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的笑容无奈中又带了一丝苦涩说:“对你,我不是一直都是纸老虎吗,你的眼泪一处,缴械投降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我。” 他笑着说:“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在你面前我算是人心甘情愿认输了。” 我双手死死缠住了他脖子,将他脸往他怀里越埋越深,我哭着说:“易晋,我好害怕。怎么办。” 他低声说:“我不是在吗?嗯?” 我摇着头不说话。 他最后拥着我,手抚摸着我头,用无比认真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哥哥会永远在你身旁的,小樊。” 我哭得无比哽咽摇着头,我不要他在我身边,我不要,因为我不想他跟我走后面的路。 虽然我很害怕,可是害怕又怎样,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可是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抱得死死地。 后来还是医生来了,推开门进来,见我在易晋怀里哭得跟小孩子一样。便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来了,小声对易晋笑着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易晋抱着我,满是无奈说:“哭成这样,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医生大笑了两声说:“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哭吧,哭出来会舒服点。” 易晋见我哭得没完没了,便在我后背拍了两下笑着说:“好了,别哭了,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不知道羞吗?” 我埋在他怀里,更加不想抬头了。 医生也没有再管我,笑着把手上有关于我身体的一些检查报告递给易晋说:“这是于小姐前天做的扫描,骨头方面都长得很好,伤口也恢复的不错,身体应该是暂时没有大碍了,各项指标都正常,您看看。” 易晋接过看了两眼,便对医生说了一句:“辛苦了。” (天津) ------------ 150. 拿住 医生离开后,易晋便再次抱着我笑着说:“好了,别哭了,人都走了。” 我这才易晋的怀里抬起了脸,他替我擦着眼泪,最后一直在医院里陪了我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五点他才离开,他离开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还暗沉的天,有些无助的抱紧着自己,坐在那看着渐渐泛着白肚皮的天,彻底大亮了。 差不多早上七点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吃着早餐,刚吃了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喧哗的声音,似乎是谁在门外争吵着,我看了安妮一眼,问:“谁来了?” 安妮放下是手上刚替我盛的一碗汤后,便对我说:“我去看看。” 她走到门口便将病房门给拉开,没有门的阻挡了,外面嘈杂的声音越发大了,我隐隐好像听到了于曼婷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安妮出去了差不多两分钟,两分钟她回来后,脸色有些微变,她到达我身边后,便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于小姐,您姐姐来了。”差不多两分钟又迅速走了回来,听到她这句话。我立马看向她,于曼婷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正当我这样想着时,门外便传来了于曼婷高声的呼喊声,她说:“小樊!小樊!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声音特别大,整条走廊都是她的回音,我犹豫了几秒想了想,现在显然不是去想于曼婷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而是先让她进来,迟早都是要见面的。 我便对安妮吩咐了一句:“让保镖放她进来。” 安妮皱眉说:“可是” 我知道,现在易晋是杜绝我和于家那边的联系的,现在于曼婷找到了这里,我还放她进来,倒时候易晋知道,肯定会生气。 可这样的情况,我也不能把她拒之门外啊,怎么说,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再次对安妮说了一句:“让她进来,出了什么事,我顶着。” 安妮见我如此说了,这才犹犹豫豫出了我病房,去外面客厅对门口的保镖说,让他们把于曼婷给放进来。 安妮把于曼婷放了进来后,紧接着我房门便被人打开了,于曼婷跟着安妮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们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再次见面于曼婷见我又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当即便冲了上来,握住我的手,她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却一句话一个问题都没说出来问出来。 我知道她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焦急的来找我,而且现在于正和都入狱了,她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事情。 对于她复杂的表情,和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我笑着问她:“我是怎么受伤的,你应该知道吧?” 于曼婷握住我双手的手,下意识退缩了两下,她没有说话,我想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却成了相互厮杀的仇人,无论她说什么都好像是不对的。 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也从来都不怪她,如果我是她,也未必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为了缓解气氛,我对一旁的安妮说:“拿条椅子过来吧。” 安妮听到我的吩咐后,便从一旁拿了一条椅子过来,放在了于曼婷的后面。 她松开了我的手,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她坐下来后,我平静的问:“妈妈,现在怎么样?” 替到这个问题上,于曼婷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一直在家休养,我和于晟正劝着她去医院。”她想了想又说:“她一直想要见你。” 我说:“我现在身体还不允许出医院,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会去见她的。” 于曼婷见我提起了身体,便还是关切的问:“医生怎么说?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我说:“都好的差不多了。” 这时安妮从厨房内倒了一杯果汁出来递给了于曼婷,她接过说了一声谢谢后,这才看向我说:“小樊” 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握住杯子的手不断在用力,指尖也不断发白。 就算她不说话,我也知道她眼神里面传达出的意思是什么,我说:“你是想让我放过于正和是吗?” 于曼婷立马解释说:“小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不知道你和爸爸之间竟然会有这么误会和事情,我前几天才清楚爸爸入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你,那天发生的事情,我至今也都不敢相信,小樊,爸爸怎么可能会伤害你?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似乎又怕我对她这番话乱想什么,停顿了两秒,又说:“现在整个于家一团乱,我们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大妈病了,妈妈现在也得了这样的病,现在好好的家成了现在这样,作为家里的长女,我不能看着这个家就莫名其妙的散了。” 她说到这里,又再一次的抓住了我的手臂,眉头紧锁问:“小樊,爸爸这个人虽然不够善良,这点我是知道的,可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血脉下手,虎毒不食子,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挑拨离间了。” 她口中所指的那个人虽然没有指名点姓,但我知道她指的是谁。 她指的人是易晋。 这个时候,仍旧愿意相信于正和不是个善良的人但绝对不是个坏人的,也就只有家人了,而这些家人自然也包括于曼婷。 她见我坐在那不说话,焦急的摇晃着我的手,再次说:“小樊,你要记住,你是我们于家的人,你的爸爸妈妈也姓于,于家的人才是和你血脉不可分割的,其余都是外人,你必须要弄清楚这点,所以你清醒点,别和外人一起来害家里人。” 听到她这句话,我直接把手从于曼婷手心中挣扎了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说:“姐。” 她听到我这声姐时,愣了几秒,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喊她姐。 我冷冷的看向她,她也看向我,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喊你吗?” 于曼婷感觉到神色的不对劲,可她没有说话。 我说:“我之所以会这样喊你,是这么久以来,虽然我从来没有口头上承认过什么,可心里已经把你放在了这个位置上,可是你似乎不这样认为,你始终觉得我的心是向着易家的,是,我和易家这边很有感情,可这些感情并不代表,我会用来和易晋对付你们于家,易家为什么要害于家?易家和于家有仇吗?无缘无故为什么你就认为是易家害得于家?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你的爸爸真是一个有问题的人吗?你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人品吗?如果我说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外甥,你信不信?如果我说,我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手上,包括上次我被打到全身是伤住院,也是他所为,你信不信?” 于曼婷不说话。 我冷笑说:“看,你不信,你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因为你口口声声觉得我是你的妹妹,可你从来就没有打心里认为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永远把我认为是一个易家人,既然你认为是我和易晋联手害的他,那我也无话可说,你也可以回去了。敌对的两家人,是没什么话好谈的。” 于曼婷说:“小樊,我从来没有如你所说的那样认为,是,爸爸人品是有问题,可是在商场上哪一个人没有问题,虽然妈妈是二房,我们一直都在受大房打压,可我不会忘记,很小的时候,他把我们举在肩头带我们去游乐园的场景,他是我的父亲,我们是有感情存在的,小樊,这种感情就如同你对易晋一样。无论他做错多少事情,对你的伤害有多深,可你从来都不曾恨过他,而我对他也同样是,所以不管这些事情是真还是假,我们都别去较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当我求你,放过他,小樊,就当是放过我们行不行?” 于曼婷终于把她想说的,说出来了,甚至还带着对我的怨气,是的,是十足的怨气。 她又哽咽着说:“如果这件事情只是关于爸爸一人。他入狱了就入狱了,可是小樊,你想想妈妈行不行,她在这个时候得了这种病,已经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了,一旦她得知爸爸出不来,这相当于是在间接性的杀了她,她是你母亲,难道你忍心她都晚年了,还要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吗?” 对于于曼婷的苦苦哀求,我只是面无表情问:“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顾杀子之仇,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对吗?” 她哭着说:“小樊,这也许是个误会呢。” 我不说话。她还在哀求,安妮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几次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于曼婷在那泪眼模糊求着我。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残忍极了,对于她的哀求竟然无动于衷。 在她哭了良久后,只是轻描淡写给了她一句:“你走吧,这件事情警察局那边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会多冤枉他一分,也不糊轻饶他一分,这是我这个女儿唯一能够替他做的。” 于曼婷听到我这些话,她身体晃动了两下,哭声也接着戛然而止,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我。 而在她视线中。我只是淡定的对安妮说:“送客吧。” 安妮便在我的吩咐下立马走了上来,在于曼婷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于小姐,请吧。 于曼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安妮一眼,她把眼泪从脸上一擦,便问:“小樊,你真要执意这样做吗?”我很肯定说:“是。” 她喉咙溢出一丝极短的笑,她很是失望的说:“小樊,我一直觉得你恨我们,我原先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一家人,我也不是你的姐姐,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妈妈你也不用来看了。” 她拿起包从椅子上一冲而起,便不再看我,拉开门后,重重把门一甩便离开了这里。 病房内一怔巨响,安妮被吓了好大一跳,过了好半晌她说:“这个于小姐怎么回事啊,您都差点命都没了,她不闻不问就算了,竟然还用这样的态度来对您,搞的好像是您要置对方于死地一样。” 我对于安妮的话,我没有回应,只是忽然觉得桌上的早餐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便让安妮端着离开,安妮把早餐端走没多久,易晋便打来了电话问我,早餐有没有好好吃,我自然没有告诉他我一口都没吃这个事实。 只是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的和他说吃了不少,可谁知道易晋却不信,他说:“你把电话给安妮。”我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招,我当即就想说安妮不在身边,可想了想,觉得不可行,便对他说了一句等一会儿,下一秒我朝着厨房内大喊了一句:“安妮,你过来。” 安妮听到我的声音后,以为我是要她帮我拿什么东西,立马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我把手机递给了。 她还有些没弄明白什么意思,我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易晋。 安妮一下就明白,当即便把手机往我面前推着,摇晃着示意着我说,她不想接。 可我哪里那么便宜她,用威胁的眼神死死盯着,然后硬把手机塞到了她手里,她没有办法了,在我们两个人相互推搡了好一会儿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手机给拿住,对着电话内的人无比谨慎又小心的喂了一声。 紧接着便唤了一声易总。 她唤完易总后,便立马把视线投向我。 我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嘴巴。朝她用力摇着头,示意她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安妮明白是明白了,可让她对易晋撒谎又是另外一回事,果然易晋开口问她我早餐的情况,安妮便变得结结巴巴。 我急死了,不断用她要是敢说错一句话,我就吃了她的威胁眼神看着她,安妮在我们的双重夹击下,饿吓得全身是汗,她最终还是比较怕易晋,如实的和易晋说我没吃多少这个事实,甚至还顺带和他交代了,于曼婷刚才来找我这件事情。 我被安妮的话差点没气到吐血,恨不起当场就把她就地谋杀了才好。 我气愤的从她手上一把将电话夺了下来,然后对易晋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 易晋在电话内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他说:“这么快就想收买我身边的人了?” 我气愤的说:“谁收买了?我才懒得收买呢,反正你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好收买的,都是墙头草两边倒。” 易晋声音内的笑意未退,不过他声音轻下来许多,他说:“怎么,昨天自己说的话今天早上就又忘了?” 我解释说:“我只是昨天晚上吃的太饱了,今天早上吃不下而已。” 易晋才不理会我这些话,他说:“我已经让阿姨在酒店给你重新熬了一些粥,差不多半个小时会送过来,我会找安妮抽查的,别给我玩花样。” 我苦恼的说:“你不能这样对我。” 易晋轻笑一声说:“这是为了你好。” 过了一两秒,他又说:“于曼婷来找过你?” 现在安妮都说了,我也不打算瞒他。我说:“是的。” 易晋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淡声说:“我已经让陈溯加强了门外的保镖,好好休养身体。”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说:“你为什么不问我于曼婷和我说了什么,我的回答是什么?” 易晋说:“因为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两声,我说:“这么自信?” 易晋说:“嗯。” 我说:“好吧,这是事实。” 易晋说:“我还有半个小时起飞。” 我说:“那我不打扰你了,我挂了。” 易晋笑了出来,我立马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安妮,因为手机是安妮的,之前借着她的上了一会儿,现在还给了她。 于曼婷的出现并没有让我一天的心情被破坏,现在逐渐可以下床走路了。我便试着让安妮扶着我去公园走走,走了一圈后,还是觉得腰有些疼,便又上了楼。 一整个下午,我就无聊的躺在床上翻着杂志打发时间,到三四点的时候,不知不觉睡了一觉过去,到七点的时候,我醒来,便慌忙的在床上翻着手机,却发现没有在床上,便赶忙在病房内大叫着说:“安妮!安妮!你在哪里!” 当我这句话一出,门在此时被人推开了,安妮手上提着保温盒,似乎是回去替我接饭菜了。 看到她那一刻。我立马说:“快把手机给我。” 安妮问我要打给谁,我没有回复她,从她手上一把把手机拿过来后,我迅速找到了易晋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响到最后一声依旧是没有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我对安妮说:“易晋今天有没有打电话给我?” 安妮下意识说了一句:“您早上不是才和他通过电话吗?” 我奇怪的问了一句:“我有吗?” 可我已经顾不得等安妮回答,又再一次给了易晋一通电话,这次打过去后,还是没人接听,我有些急了,我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人接电话?” 安妮安抚着我说:“也许是有事呢?您别急。” 我握紧手机说:“好,等一会儿再打。” 可是等了几秒后,我想了想,还是再一次打了一通电话给陈溯。这次电话打过去后,也是响了很久,当我以为这通电话还是跟之前那通电话一般,不会有人接听时。 就在此时电话通了,陈溯的声音从电话内传来,他唤了一声:“于小姐。” 听到陈溯的声音后,我放下心来了,我说:“你们在哪里?下飞机了?” 陈溯听到我这句话,便笑着说:“我们已经下飞机了,您不用担心。” 我刚想问易晋呢,他为什么不说话时,就在那一刹那见,我好像从我陈溯的电话内捕捉到了一丝孩子的哭声,特别的细微,不仔细听很难察觉。可我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我是不可能听错孩子的哭声的。 易晋现在是在傅姿雅那边。 陈溯可能没发现我听出了什么,只是见我不说话了,便问了一句:“于小姐,您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回了一句:“我没事。” 想了想又问:“你们现在在哪?” 这个时候陈溯停顿了几秒说:“我们现在在酒店。” 我说:“易晋呢?” 陈溯说:“易总现在有点事,可能接听不了您的电话。” 我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我说:“好,那我挂了。” 他说:“等易总忙完后,我会第一时间让他给您电话的。” 我笑着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安妮见我脸上的笑容瞬间便一秒消失了,她试着问了我一句:“您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把手机还给她后,我说:“要是那边有人打电话过来。就说我睡了。” 我说完后,便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从安妮手上拿过保温杯,把饭菜拿出来后,便自顾自吃着。 果然没多久,差不多两个小时,易晋的电话打了过来,安妮接的,她按照我交代的那样,和易晋说我已经睡了。 易晋如往常一般问了安妮我晚上吃了多少,安妮也如实和他说,我吃的并不多。 后来不知道安妮和易晋又说了一些什么,他们挂断电话后,安妮便将桌上我没吃几口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出了病房。 第二天早上,易晋一早把电话打了过来,还是打在了安妮的手机上,安妮让我接听,我没有接,用热毛巾擦了擦脸后,我说:“跟他说我没在身边,接不了电话。” 安妮看了我良久,又看了一眼手机,这才把手从手机拿开,对易晋说:“先生,于小姐出去散步了,我之后让她再给您电话行吗?” 我不知道易晋信不信这个借口,不过,他也没有让安妮执意接听电话。 电话断掉后,又是中午,易晋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安妮再也不能撒谎了,把手机递给我说:“易总说,一定要您接。” 我想了想,也没有再推脱,直接从安妮手上把手机拿了过来,然后喂了一声。 易晋在电话内问:“怎么了这是。” 我说:“没什么。” 易晋听出了我声音内的不开心,他说:“身体不舒服?” 我说:“有点累,没有不舒服。” 我语气是明显的敷衍。 易晋说:“我下午回来。” 我没有表示一点开心,只是很平静的说:“哦。”过了一会儿,我说:“我要吃饭了,挂了。” 还没等易晋反应,我就摁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给了安妮,接着我对安妮说:“把饭菜端走吧,我不想吃。” 安妮说:“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身体怎么扛得住?” 我说:“端走吧。” 现在易晋在这里,安妮也不敢反抗我的话,在我的执意下,她还是把基本没动过的饭菜给端走。 我一个人下了床,缓慢的走到浴室去浴缸洗澡,当我手落在颈脖上那副项链上时,我把项链取了下,又顺势把戒指从指间拽了下来后,我丢在了浴缸上,望着那戒指在灯光下发着璀璨的光芒。 有些东西从来都不属于我,连争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我不明白。 到达晚上十点的时候,房间内传来了开门声,我知道是易晋回来了。可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假装自己睡着了。 易晋开了灯走进来后,便反手把门给轻扣上,之后他大约是脱了西装挂在了衣架上,这才朝我病床边缓步走了过来,他将我从病床上小心缓慢的抱在了怀里,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后,又把我放了回去,替我盖好被子,这才解着衬衫扣子朝着浴室走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从浴室洗完澡走了出来,他出来后在我病床边站了两三分钟,他说了一句:“易小樊。” 大约是我装睡被他看出来了。可我没有动。 他又说了一句:“我数到三。” 我还是没有动,他直接把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下巴便被他捏住,他的吻便朝我袭了过来,我被他突然的这个动作给吓到了,当即便使劲的推着他,反抗着他。 我哪里有他那么大的力气,被他抵住牙关,长驱直入了进来,我手捶着他胸口,他立马一把扣住,狠狠咬了我的嘴巴一口,疼得抽了一口气后。 他掌控住了我脑袋,再次捏住了我下巴。眼神满是不悦问:“这是什么?” 垂在我上空的是一幅项链,外加挂在项链上的戒指。 我假装听不懂的说:“不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吗?” 我想推开他,从他身下离开,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我下巴又再一次杯他给钳住了,他提高音量说:“怎么在垃圾桶,嗯?” 我说:“我不喜欢,我不想要,所以扔了。” 我这句话果然是把易晋给气到了,他捏住我下巴的力道加了几重,他微眯着眼睛说:“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看?”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敢了,只是从他手上别过脸,躺在那生着闷气。 易晋见我终于不跟他呛了,这次放开了我,他拿着那副项链往桌上重重一扔。插着双手站在病床边冷冷注视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他要把我吃了,可我依旧一幅不在乎的模样,现在我都半死不活在这了,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易晋似乎是看出我心内所想,他冷笑了一声说:“你这是拿住了我是吗?” 我没有回答他。 他被我气得在房间内走了一圈,良久,他干脆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绷着一张脸也不再说话。 气氛就在此时陷入凝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似乎不想再和我生气下去,所以直接丢了一句:“你好好想想自己错了没有。” 说完,他从我床边起身,便拿起一旁的外套给穿好,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去。 紧接着便传来了关门声,我从床边坐了起来后,便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了良久的呆,我又躺了下来,望着空白的墙哭了出来。 哭了好久,门外又传来开门声,我哭声一顿,仔细辨别着门外的动静,紧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我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唇。 (天津) ------------ 151.易晋,我有点害怕 易晋进来后,我便立马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他站在我床边问:“哭了?” 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尽量用正常的表情看向他说:“没有,没有哭。” 易晋把项链递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拿住。 他坐了下来。看向我问:“和我说说看,这几天不接我电话,回来就给我摆脸色是怎么回事。” 我说:“真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易晋静静看着我问:“真的?” 我说:“是真的。” 易晋没说话,他伸出手将我和他拉近了一点,他抬起我的脸,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他说:“这几天我去了市,有点事情和傅姿雅谈了谈,一点蛛丝马迹就把你气成这样。”他笑着说:“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就要把这件事情藏心内藏一辈子,天天胡思乱想了?” 我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我低头看着手掌心内的项链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因为是什么事情生气的。” 易晋说:“我前脚刚去了市,你后脚给给我闹成这样,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嗯?” 他伸出手将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声说:“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乱想,我不想让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影响到你的身体。” 我任由他抱着没有说话。 易晋抚摸着我脑袋说:“明白吗?” 我良久才嗯了一声。 易晋从我手上把项链拿了过来后,便把戒指从项链上拿了下来,缓缓的套在入了我无名指内。那枚戒指在我手上依旧璀璨无比,我不知道是那光芒太刺眼,我笑了笑,可笑了几秒,我又红了眼眶,我看向易晋。 他擦着我的眼泪,低声说:“不要哭了。”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易晋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我,其实在医院很无聊的,不过他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工作都搬了过来,最近宝莲在国内已经定了总部,总部定在了市,所以易晋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无聊的人是我,他好像没时间无聊。 至于于正和的事情,易晋和我只字不提。我好多次想问他,可话到嘴边我又全都咽了下去,我想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他现在只希望我养好身体。 自从那一次后,我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体现在是支撑一天,算一天。根本没有以前那样的精力去想太复杂的事情。 人也越来越嗜睡,上午下午都要睡一小会儿,今天也不例外,易晋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我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醒来后,易晋坐在我床边,他手正落在我脸上。 他说:“醒了?” 我睡得全身软麻麻的。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小声问了一句:“几点了。” 易晋说:“正好十一点。” 我说:“我好像又睡了一个小时。” 他笑着没说话,这个时候安妮送饭过来了,易晋因为下午还有个宝莲记者的招待会,他陪我吃了饭后,又陪我在病房内下了一盘棋打发了一下时间。 我下棋的水平一直都不怎么好,就一盘棋,易晋让我悔了又悔,到后面我自己都把我自己都给吓糊涂了,吓到后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易晋把子都放下后,笑着看向我。 我抓着他说:“不行,不行,再来一遍。” 陈溯这个时候走了上来说:“小樊小姐,先生还要个记者招待会,要先走了。” 易晋接过一旁安妮递过来的外套穿好后,他笑着说:“回来陪你。” 他手指在棋盘上点了两下。说:“要是把这盘棋解了,有奖。” 我笑着说:“真的?” 他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两下说:“真的,但是有时间限制。” 我说:“多久?” 易晋系着领带说:“两个小时。” 正好是记者招待会的时间,我兴冲冲的说:“没问题。你回来之前我一定把你的棋给解了。” 易晋走到门口后,对我说了一句:“走了。” 我所有注意力全都在棋盘上,头也不抬的说:“快走吧,快走吧。” 易晋嘴角噙着一丝笑。 他走了没多久。手上的一颗黑白棋子便从指尖无意识的脱落了下来,我身体便摔在了床上,全身发着抖,正在厨房和阿姨洗着水果的安妮。听到了动静立马走了进来,她一看到床上又发病的我,便立马冲了过来,抓住我身体问:“于小姐!你怎么了?!” 我回答不上她的问题。只是抱着自己的脑袋,安妮知道大事不好,她拿起我床边的手机后,颤抖着手就想给易晋打电话。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摇着头,对她说:“药、药。” 安妮明白了我的意思,便迅速在柜子内翻找着。她把药找出来后,便立马喂了我两颗,又赶忙递了一杯水在我唇边,我把药吞下去后。便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分散头皮上的疼痛感。 安妮和厨房内的阿姨一起摁住我,好在现在发作的快,好的也快,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个小时,那疼痛便错头皮逐渐退了下去。 我全身冷汗的躺在床上,全身无力的喘着气。 安妮和阿姨都被我吓出了一身的汗。 安妮还是不放心的问我:“您没事了吧?” 我嘶哑着嗓音说:“没事了。” 我现在全身都是汗,我怕易晋等会回来会发现我又发病了,便对安妮说:“扶我去浴室洗澡。” 安妮似乎是想劝我休息,可她想了想,还是扶着我从床上下来,可谁知道我腿刚落地,我整个人便无力的往地下一跪,安妮惊呼了一声立马扶住了我。 我笑得无比苦涩说:“哎呀,真是没用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安妮哭着说:“您千万别这样说。等缓过来就好了。” 我有气无力笑着说:“你哭什么。” 安妮说:“我有哭吗?”她用手摸了摸脸,她干干笑了两声说:“吓的。” 我说:“你是不是怕我就这样死了?” 安妮解释说:“我没有!您别胡说八道。” 她把我扶到洗手间门口后,我轻轻说了一句:“我的身体我知道,安妮。你说,人死了还不会痛?” 安妮不敢看我的眼睛,她只是低着头一味的说:“我先扶您进去吧。” 我疲惫的点了点头说:“好。” 安妮扶着我去浴室洗了澡后,我脸色看上去是好点了。可还是没有力气,她只能扶着我上床,我想我需要休息,便对安妮说:“我先睡会。易晋要是回来了,你记得提前喊醒我。” 安妮替我盖着被子说:“好,我会的。” 我点了点头,枕在枕头上。便逐渐睡了过去。 易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清楚,等我睁开眼已经是半夜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后,发现屋内黑漆漆一片。 我想喝水,便伸出手将灯给打开了,这才发现易晋坐在沙发上。 他也正好侧脸看向我,他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后,他坐在我床边抚了抚我额头轻声问:“睡的好吗?” 我说:“你怎么还在这?” 易晋凝视着我脸说:“我想看着你。” 我说:“我没事啊,我就刚才无聊睡了过去,没想到一下就睡到现在。” 我一把握住易晋在我脸上的手看向他说:“易晋,我有点害怕,今晚你能不能在这陪着我?” (天津) ------------ 152.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易晋抱着我坐在了床上,我就趴在了他怀里,脑袋贴着他胸口的位置,懒懒的,也不怎么想动,只是感觉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背脊的位置,那个地方正好是伤口的所在,本来现在一到雨天就有些隐隐作疼,可到达他手上,却好像并没有那么疼痛了。 易晋低眸看了我一眼,他见我一直都没有动,便问我:“又想睡了吗?” 我摇着头说:“没有,我在想事情。” 易晋温柔的问:“想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闭着眼睛笑着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乡下,这边好热啊,越来越热了。”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那我们明天去,夏天快要结束了,三番理的池子还在那,小时候怒不是最喜欢在里面抓泥鳅了吗?”易晋嘴边带着清清淡淡的笑,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连抚摸着我背脊的手都轻了不少,他说:“也许我们还能抓不少给你煲汤。” 我又用力摇头。 他低眸轻声问:“怎么了?” 我说:“我想养着,养在爷爷放画放毛笔的缸子里,他以前可宝贝那个缸子了,现在他不在了,我用来养鱼养泥鳅,他一定会气的胡子吹起来。” 易晋捏住我鼻子说:“这么坏,嗯?” 我被他捏得憋了一会儿气,隔了一会儿。我用嘴着笑说:“我要把以前不敢做的事情,都给做了,反正现在也没谁敢凶我,我还要用爸爸最喜欢的青花瓷瓶来养花。” 易晋却没有回应我这些话,而是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他说:“睡吧。”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他怀里寻了个好位置,然后整个人挨在他暖暖的身体上,又逐渐迷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医生来病房内查房,如往常一般替我检查着身体,我躺在床上不怎么想动,医生替我接着脉,良久过后,医生便松开了我的手,又替我接了另一只手的脉,又过了几秒,他才对易晋:“于小姐的身体还是有点虚,不过现在要出院也是没问题的,但还是得注意别受凉了,和热着了。” 这是个中医,易晋今天喊过来的,听说在调养身体这一方面,很有心得,一直都富人圈黎给那些有钱人和官太太调养着身体。 我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连走几步都喘气,现在是西医和中医同时进行,虽然他们都表现得很正常,看不到一点病情加重的情况,可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是个什么样,现在是无论用多少医生,都只会越来越差,不会越来越好。 医生替我接完脉后,便替我开了几幅中药,把药方交给了安妮,吩咐她下午去抓,易晋跟陈溯把医生送了出去后,我便悄悄对安妮说了一句:“你对抓药的医生说,尽量给我配甜一点,搞的那么苦怎么吃啊。”我想了想又说:“或者让他们多配点的甘草,那些乱七八糟的黄连这些,能不配就不配,反正吃了也没什么用,干嘛还要用这些东西来为难自己啊。” 我这句话刚落音,易晋便推门走了进来,我立马往床上躺好,当做自己什么话都没说过。 他看了我一眼,见到我如此的神情,他便对安妮问:“又给你使什么坏主意了。” 我赶忙强调说:“我可没出坏主意,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是让安妮药配好点。” 易晋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对安妮吩咐说:“药不能错了,按照医生写的方子配。” 安妮便马上回了一句:“是。” 之后安妮便去了中药房抓药,因为要出院了,易晋把我抱在轮椅上推着我去做最后的检查,终于要出院了,我比谁都兴奋,一路上和易晋叽叽喳喳说着话,易晋在后面推着,时不时笑着应答着我。 一直推着我到达市的门口后,他又抱着我从轮椅上下来,放在了检查的台子上躺好,我有点紧张,一时看了看他,又一时看了看替我检查的医生。易晋抚摸了两下我的脸,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句:“闭上眼睛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便任由那些仪器在我身上游走着,我手始终死死抓着易晋,那医生在和我说着话要我做什么动作的时候,我都有些听不清楚。 易晋只能在医生的示意下,替我将手从他手上给拿下来,然后在我耳边低声吼着说:“把手打开。” 我感觉那些冷汗从头皮处层层往外冒,虽然我做过无数次。可现在却不同,因为每一次就就代表你身体的状况,我怕照出来的结果不理想,我怕自己的身体会被提前判了死刑,我害怕太多东西了。 以前好着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惧怕死亡,甚至觉得,死有什么可怕的,要死就来啊,死了反而解脱。 可当人真正走到这一步时,才发现我们的骨子里其实都是懦弱铸成的,当初好的时候之所以不怕死,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大话谁不会说。 可当死亡之手就放在你头上时,才终于知道害怕了,因为你就站在通完地狱的路途上,这么短的路,死亡在身后紧追不舍。 我如此的害怕,全身都在发抖,本来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被我硬拖到了二十分钟,易晋在一旁都拿我没办法,最后马马虎虎照完后,易晋再次抱着我从检查室出来,路过的人全都看向我。 大约在想,是什么样的病,易晋已经连来检查都需要抱了,他们眼里全都是怜悯,我有点怕看到那样的眼神,陈溯将衣服递过来后,易晋便罩在了我脑袋上,他没有把我放在椅子上,而是全程抱着我上了的楼。 我现在太瘦了,易晋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觉得重,还很轻松。 到达楼上后,阿姨在收拾我的东西,我人也逐渐恢复了过来,为了雪耻刚才的紧张,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开心轻松一点,对收拾着我东西的阿姨指挥着,哪些东西需要带,哪些东西必须要带,哪些东西不要用到。 易晋就坐在那看着,没有说话,之后他电话响了,他起身出门去接电话,我紧绷着死命支撑着的精神,又再那一刻垮了下来,手中抱着的那一碟水果,也没有什么胃口吃。 之后易晋回来后,我又强撑着精神看向他,笑着说:“我们现在要走了吗?” 易晋笑着说:“差不多了。”他手上拿着刚才我扫描的结果。 我问:“情况怎么样?” 易晋把接过递给了我,他说:“可以自己看。” 我迫不及待接过后,便立马打开,原来这个是扫描我之前有点碎的骨头的,这差不多一个月里,复原的很不错,我松了一口气后,便对易晋笑了笑。 阿姨把我的东西收拾好后,安妮下午也把药抓了回来。易晋便再次把我从床上抱了下来,扶着我上了轮椅。 今天我总觉得自己腿没有多少力气,偷懒了,干脆坐了轮椅,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是挺舒服的。 易晋把我推出了医院大厅后,我终于感受到了活着的好,像一只缺氧的鱼,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今天的太阳也暖暖的,照射在人身上,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可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大约是太久没有出来过了,眼睛有点刺痛,我用手挡了挡。良久我笑着说:“好开心啊。” 陈溯把车门打开后,易晋便把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笑着说:“该上车了。” 下一秒我人就被他放在了椅子上,易晋弯身坐了进来后,便替我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点,便问我:“冷吗?” 我立马用暖洋洋的手贴在他脸上问:“你觉得冷不冷?”我想了想说:“我热。” 便想要把身上的毯子给扯下来,易晋摁住我的手,瞪了我一眼。 我:“这还是夏天,你给我裹这么一层毯子,我肯定热,你看大街上的人都还穿着短袖呢。” 易晋说了一句:“不许胡闹。”然后把我手给重新塞进了毯子内。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坐在那,任由他把我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 我以为今天就去乡下,可谁知道我们的车还是开回了原先住的酒店,易晋说。我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坐太久的车,等缓两天再搬去乡下住。 他说缓两天就缓两天。,反正我也不是特别着急,出了医院后在酒店住的这几天我一直想问问谭菀这段时间的情况,是否有转醒,这段时间自己生病了,也没有多少精力和时间去看谭菀。 而问易晋是不可能了的,他现在只希望我养好身体,都尽量禁止这些事情打扰到我,这段时间也从来不和我提这件事情,所以,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几乎是密闭的。 不过,虽然密闭,可也有能够挖烂的墙角,这个墙角自然是安妮。她是肯定知道谭菀现在的情况的。 不过我也是缠了安妮好久,缠得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才肯告诉我,她说谭菀从那天起到至今都还没醒,人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身体体征都很稳定,而易晋也去国外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替谭菀进行刺激和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当天晚上没怎么吃饭,心情也不是特别的好,如今已经快一个月了,谭菀还是没有醒来,这代表着什么。医生曾经说过,如果一个月没有苏醒的话,问题可能就会严重很多,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也说不定。 易晋端着晚餐进了卧室后。我正坐在那流着泪,他一来,我立马用最快速的时间摸掉了脸上的眼泪,然后扭头看向易晋,对他笑着说:“你怎么进来啊。”说完,我又看到了他手上端着的饭,我了一句:“我今天吃了很多的水果,有点吃不下。” 我是真的吃不下,那东西吃到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易晋没有理我,他端着饭菜走了过后,便把手上托盘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然后缓缓蹲在了我面前,用手抬起了我下巴打量着我红彤彤的眼睛,皱眉问:“怎么又哭了。” 我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的说:“我没有哭,只是刚才眼睛有点痒,不舒服,揉了几下。” 易晋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良久过后,他从托盘内端起了小碗饭,他夹了一点青菜,用勺子递到了我唇边说:“不管如何,多少都要吃点。” 我刚想说我吃不下,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怕他生气,最终还是缓慢的张开了唇,把饭给含住了。 易晋又替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我只能强迫自己吞了下去,一口一口接着,之后小半碗饭还是被我吃完了,等易晋用餐巾在我唇边擦拭了一下后,他便吩咐安妮倒了一杯温开水进来,易晋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可以后,便递给了,我立马接过,喝了一大口后,把杯子递给了他。 易晋接过来后,在递给安妮时,他看了他一眼,情绪不明的说了说一句:“跟我出来。” 紧着着易晋没有再说别的话,边擦拭着手,边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去。 我们都不清楚易晋找安妮有什么事,里面就剩我们两个人时,安妮有些害怕的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安抚着她说:“别怕,没事的,他又不会吃了你,你干嘛这么怕他。” 安妮也不敢再耽误时间,迅速出了房间,她出去后,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吃完饭后,躺在床上翻了下杂志,因为觉得有些累了,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易晋抱着我从床上下来,替我穿衣服的人却不是安妮了,我以为她在外面忙活着。也就没有在意,等穿好衣服后,易晋扶着我从椅子上走了下来,问我:“能走吗?” 我觉得腿没那么软了,当即便笑着将手伸了出来,说:“你拉着我走。” 易晋笑了两声,便牵着我从卧室内缓缓走了出去,到达客厅后,陈溯正站在餐桌旁边,还是没有看到安妮,易晋扶着我坐下后,便替我将盛好的汤放在了我面前,我左右环顾了一圈问:“安妮呢?” 易晋对于我这个问题,并没有特别的重视,而是替把汤搅拌了两下。让汤的温度尽量趋于温的热度,他说:“公司现在有点忙,派她过去处理点事情。” 这样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因为曾经于曼婷无缘无故不在身边,易晋也是如此说的,估计是安妮告诉了我一些不该告诉我的。 他将勺子递给我,淡淡说了一句:“吃饭吧。” 我却没有去接,而是看向易晋说:“安妮是不是被你辞了?” 易晋看向我,也没有否认,他见我没有接勺子,便顺手把勺子放在了我的碟子旁说:“对于一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下属,辞退对于双方来说,都是解决麻烦的唯一途径。” 我大声说:“是我我逼着她说的,这不能怪她!” 我这句话刚落音。易晋手上的勺子便重重落在了桌上,他冷冷的看着我,我也看向他。 他说:“对于我来说,是不是你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看到你的眼泪,这才是辞退她的原因。”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和我多说什么,重新拿起桌上的勺子后,替我盛了一些青菜粥放在碗内说:“吃吧。” 我不想和易晋硬碰硬,所以这样往往达不到我想到的结果,而且我也不能让安妮因为我平白无故的就丢了工作,我便一声不吭的吃着饭,之后易晋和我说什么,我都不听。也没有给他回应。 新来的,来照顾我的这个人,比安妮更谨慎,问她什么,只有知道和不知道,让人觉得无比的无聊,安妮有时候会偷懒,不过在哄人方面,她倒是比谁都行。 易晋下午有点事情需要去外面谈,不能点着我,又怕我一个人无聊,便带着我一起出了门,现在身体的力气好了些,走路也完全没有多少问题了,我跟着易晋上了车后。他和我说话,我也别脸看向窗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他看了一眼我这样一幅模样,便笑了笑,倒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吩咐了一句,让司机开车。 紧接着车子便缓缓开动,从酒店门口匀速的开离后,我没想到易晋要一起吃饭的人,竟然是和于氏的股东,何尚明,这个人是于正和股东关系里面,最好的一位,我不知道易晋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吃饭。 何尚明自然认识我,他见我跟在易晋身边,脸上略有些尴尬。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时间多理会我,把已经请进包房后,便对易晋说:“易总,我这次来,是有正事和您说。”他从包内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易晋说:“这是这几年来,于正和和黑道那边做的一些洗黑钱的勾当,他没少利用于氏帮那些走私贩子们运毒品挣钱。”何尚明又压低声音说:“听说当年吴志军的死,就是于正和找黑道那边的人干的,一枪毙命、横死街头呢。” 我听到这些时略微惊讶的看了何尚明一眼,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听到如此惊人的秘密,我一直都以为易晋的失踪是和吴志军的死有关,可没想到竟然是于正和干的。 两个人之间不是合作关系吗? 正当我疑惑的不解时,我忽然觉得自己愚蠢无比,当年于正和和吴志军连手弄垮了易晋,之后吴志军横尸街头。整个吴家跟易家几乎都被于正和一个人所拥有着,这其中收益之人是谁,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当初于正和把这一场戏演得太像了,而吴志军这个案子至今还是一个无凶案。 曾经和于正和无比交好的何尚明还说:“当年吴志军死后,于正和一口吞了吴家的一切,一下子就把于氏的势力壮大了好几倍,硬生生把于氏的势力拉扯到了最前排的那一排企业当中,吴志军死的也是相当的冤的,至今这个案子都还没有凶手,警察那边始终都在查,可现在,想来姚耀清应该不会如此包庇他,接二连三两场命案都出来了,之前一个谭小姐,现在又被警察当场抓到他亲手谋杀自己的女儿。” 何尚明看了我一眼。立马笑着说:“也就是易小姐您,警方那边就算不重视都不行,总要把事情给出一个交代出来,而姚耀清肯定也是难以伸出手来援助,听说黎国平那个案子开打了,这个案子的主要涉贿者柴吉泰当场便在法庭上承认说,黎国平是被冤枉的,他当时确实找过黎国平,想要贿赂他,可惜的是黎国平没有收,而柴吉泰只能利用和彭双情人这层身份,以房子当情人节礼物送给了彭双,也就是彭羌的妹妹,黎国平的小姨子,而彭羌是不知道妹妹收了柴吉泰房子的,而她妹妹也没有和她说过房子的由来,直到彭双要离婚,怕财产时分割,房子要给丈夫一般,她这才想着把房子转给了彭羌,转给彭羌后,彭双和彭羌说是柴吉泰送给她的礼物,彭羌是知道妹妹彭双和柴吉泰的关系的,也多次劝过他们断了这层关系,可彭双怎么都不肯,彭羌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替妹妹暂时过户了那一栋价值一个亿的房子,可谁知道就在今年出事了,我当初以情人节礼物送给彭双的房子,柴吉泰一口咬定说,是给黎国平的贿赂品,当初之所以从彭双这里经手,就是怕人知道,所以才在彭双的手上待了一段时间,落到了彭羌手上。 而黎国平也倒了八辈子血霉,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钻了别人的套子里,而她的妻子为了护着自己的妹妹,竟然跟在里面一口咬定说,是她收的贿,和妹妹无关。本以为这次黎国平这次的船算是翻得彻底了,没有什么翻身仗可言了,可敲的是,这官司一开打,第一审的时候,本来死咬着黎国平受贿的柴吉泰,反口就咬了姚耀清一口,说这个套子是姚耀清让他给黎国平给下的,为的不过是怕黎国平在职位上取而代之了他,而于正和这次入狱,姚耀清之所以不搭手相救,就是因为他觉得于正和要害他,因为黎国平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于正和在处理,姚耀清要清理掉黎国平是真的,可在这件事情里面,姚耀清是真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自然也不可能亲自去动,全都交由给了于正和,谁知道那个柴吉泰转眼就反咬了姚耀清一口,姚耀清自然觉得这件事情是于正和要搞他。而且我还听到,于正和还玩了姚耀清的女人,照片都寄去姚耀清家了,这才导致姚耀清对于正和来了个不闻不问,见死不救。” 何尚明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看来没了姚耀清的于正和这次,是走不远了。” 易晋在听何尚明说这些的时候,食指时不时敲击着桌面,脸上表情说不出来什么,他嘴角一直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好半晌,易晋便笑着问:“所以何总今天约我来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何尚明端住茶杯的手一顿,他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半晌过后,他似乎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对易晋说:“依照目前的情况下去,于氏的未来前途有点堪忧,而我也跟了于正和这么久,在他手下事情倒是办了很多,可赚到手的钱却没有多少,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问易总是是否有想要收于氏的股份的心,我可以低价卖给您,您手上不是有于氏的百分之六吗?而我是于氏的第二顺位的股东,我相信我的股份给您后,您在于氏一定会有如神助,而目前也就只有您敢接受于氏了。”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了,当初的易氏也是如此。所以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而现在的易氏早就不是当年了,被于正和吞噬的无比干净,只剩一个壳留在了那里。 而现在的于正和入狱,他手下这些股东自然纷纷抛着手上的股份,各自寻找出路,可我没想到这第一个,竟然会他最为交好的何尚明。 而易晋对于何尚明的投诚也没说收还是不收,而是替我夹了一小块梅花糕放在我碟子内后,才说:“如今的于氏在于正和入狱后,便陷入了一片低迷和混乱,连你们这种大股东都在纷纷找着出路,何况是我这种小股东呢?何总。” 何尚明没想到易晋竟然会如此说,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尴尬了,可能他来这里找易晋。连他自己都没有拿捏好,易晋现在是否会当于氏的接盘侠。 他端起桌上的茶壶,小心翼翼的为易晋斟了一杯茶说:“我一直都知道易总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现在正个市面上,也就您有这个本事接手于氏,而且现在于氏虽然气势低糜,可不代表一点可利用的价值也没有,他的潜力还是很大的,您看他这几年的成长速度就清楚,而且我的价格也很好谈,一定给您低于如今市面上的好几倍价格。” 易晋听到何尚明如此说,端起了桌上那杯茶,他缓缓喝了一口,还是没有说要或是不要,而是半晌过后。他放下手上的茶杯,笑着说:“何总的诚意我是懂的,虽然接手于氏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一个烂摊子,而且还是一个不干不净的烂摊子,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没事找事呢?” 何尚明听易晋如此说,他有点急了,过了半晌,他似乎是在心里做了一个人巨大的决定,他说:“要不这样,易总,我给您这儿价。” 他指头伸了个九,他问:“您看行吗?” 易晋看了,见我正挑着桌上凉的来,便不动声色将我面前那碗冰镇甜品移开了一点,又低声吩咐一旁的陈溯,上一碗温热的银耳莲子上来,他顺手递了我一杯果汁,这才对何尚明说:“以九美元一股的价格割肉抛给我,足见何总的诚意,不过,这个价格我说的是以前于氏的价格,而现在的于氏,在于正和入狱后,相信之后必定会有各种官司牵扯,而光官司费,就和何总给的股份价格不相上下,我何必自讨苦吃,白费功夫呢。” 易晋笑着说:“不如我以这个价格把手上百分之六的股份,抛给何总,您意下如何。” (天津) ------------ 153. 易晋最终还是没有接手何尚明手上的股份,在离开包厢后,我问易晋为什么不接手何尚明的股份。74b83 易晋听了,淡笑着说:“为什么要接手,现在的于氏拖一天是一天的寿命,就光何尚明说的那些,就够于氏死上一千次一万次,而于正和又是荤素不忌口的人,现在的于氏就是一团黑水,倒时候警察一查。就全都上交上去充了公,我为什么要去接手?” 充公,这会是于氏最后的下场吗?现在姚耀清因为黎国华的事情,对于正和新生怀疑,甚至是不闻不问,见死不救,可是事情真的会如此容易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悬,而且如果于正和有事的话,按照于正和的性格,姚耀清也别想好过,这一盘棋最后是什么样的走向,谁都不清楚,不过想现在唯一的优势是,于正和在监狱里,估计姚耀清最终想要保下于正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其中迟早会要有个交代。 我想了想,又说:“可是于正和不可能是这么不细心的人,如果着个局真的是他设的,那么柴吉泰在法庭上如此光明正大反口咬住了姚耀清,姚耀清肯定会知道是于正和搞的鬼,他现在还依赖着于正和,怎么会如今大意的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易晋没有看我,他淡淡说了一句:“不是说他和姚耀清的女人有一腿吗,为了一个女人。会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人意外。” 我还想说什么,易晋又说了一句:“电梯开了。”然后便牵着我走了进去,我之后想问什么,也不记得了,突然之间想起自己还在和他吵架,当即便把手从他手心内挣扎了出来。 他见我现在才想起来,便低笑了一声。 我离他远远的,我说:“我才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不把安妮弄回来,我是不会跟你说话的。” 易晋挑眉问:“真的?” 我说:“真的。” 电梯门开了后,我最先出了电梯朝前走去,后面的保镖要跟上来,易晋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跟着,便踱步从电梯出来,缓慢的跟在我身后,他还在后面叮嘱了一句:“慢点。” 我没有理他,可一走到饭店的门外时,我脚步便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易晋见我不走了,便在我身后问了一句:“怎么了?”当他来到我身后时。他也停了下来,同我一起看向站在饭店大门口正中央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可此时他平时光洁白皙的脸上,却被青色的胡渣占据了整整半张脸,身上穿的衣服也肮脏不堪。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当初的颜色,可仔细辨认,可以勉强看出是一件职业西装。 而这个人,也就是失踪了很久的黎落。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黎落那双红着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看着我,他动了一下腿,想朝我走过来,可谁知道他还没靠近我身边。后面的保镖便挡在了我的面前。 黎落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没站稳,瞬间就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在了地上,我立马抓住了一旁易晋的衣袖。我抬眸看向了他,带着哀求。 易晋也侧脸看向了我,他看到我眼里的哀求时,他打量了黎落几眼,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在车内等你。” 他说完,也没有多停留,从我身边离开便弯身进了车。 那些保镖在易晋走后,也没有在我身边停留,从我们周围退了下去,黎落这才踉跄着朝我走了过来,可刚到达我面前,没有站稳,一个摇晃便摔在了我脚下。 我立马蹲了下来,想要去扶他,在我手才刚触碰到他时,他一把把我给抱住了,抱住我后,便抱着大哭了出来,他反复和我说着对不起。他说他当初并不是真的想要给我那通电话的,他说他也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被他逼得打这通电话骗我过去的,他说让我原谅他,如果可以选择,他是死都不会听从他们的话。给我打那一通电话的。 听到他这些话,我并没有说话,他的哭声很大,特别是在饭店门口,全都是人来人往的人。我们这边的动静很引人注目。 黎落已经哭得一点理智也没有了,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陈溯知道我没多少力气,抱住黎落这个大男人,便走了上来问我:“易小姐,需要我帮您忙吗?” 我说:“你可以帮我把他扶进饭店吗?” 陈溯说:“当然没有问题。” 他替我扶住黎落后。便朝着饭店走,因为现在的黎落太脏了,我们到达饭店内后,便开了一间带浴室的包厢,陈溯又替我去拿了一件男式的衣服。等黎落去浴室洗澡后,陈溯便递了衣服进去。 等黎落出来后,他脸上的胡子剃了,虽然陈溯给他的衣服有些大,不过他看上去要清爽了很多。他看到了桌上的食物,我知道他肯定是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便对他说了一句:“先吃吧,我们吃完再说。” 黎落也没有说太多,他在我面前坐下后。便狼吞虎咽了下去,这么多饭菜,短短二十几分钟,她就全部吃完了,等他吃完后。我倒了一杯水给他,他这才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可是他说谢谢的时候,却不怎么敢看我,他脸上是满满的内疚。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如果那天去找他的人是我,估计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谭菀就是我的下场,当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在理智上,其实我是很赞同他的,毕竟人在生死的地步,很多事情是自己无法选择。 可情感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并不怪黎落,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两清了,我欠他的也算是还了。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我问他:“你知道你爸爸那件案子吗?柴吉泰那边招了,说你爸爸是被陷害的,我相信只要柴吉泰的供词过硬,你的父母出来应该指日可待。既然是被冤枉的,我想到时候也一定会官复原职。” 黎落握住手上的杯子,过了良久,他从喉咙内挤出两个字:“谢谢。” 我笑着说:“为什么要和我说谢谢?你父母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最后石杰没有替你父母打这场官司。而之后我也没有再管过,应该是法院那边替你父母请的律师,不过,事情出现了这样的转机,是再好不过了。” 黎落握紧手上的杯子不说话。 我想了想又问:“这么多天你都去了哪里?” 提到这个问题。黎落:“我”了一声,半晌,他说:“我在一个小镇上等了很多天,我也是看了新闻,才得知于正和入了狱。” 我说:“回来就好。等你父母出来,就可以好好生活了,以后找个好女孩,生个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多好。” 黎落听到我这句话。他手把杯子一松,反手又握住了我,他焦急的问:“小樊,你是不是怪我那天没有救你?我那天有的,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空了,我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不测。” 听到他这句话,我只是笑着摇头说:“好了,我知道你没有一个人逃走,而且现在我也已经没事了,我为什么要怪你?我们两个人都安然无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黎落听我这样说,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真的吗?你是真的不怪我吗?” (天津) ------------ 154.我成全你 我说:“我从来都不怪你。” 黎落听到我这句话,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开心,神情上反而带着巨大的失落。 良久他苦笑了一声说:“谢谢,谢谢你不怪我。” 我们两个人都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屋内是短暂的沉默,这个时候,陈溯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转身出了门外,差不多一两分钟,他又走了进来,在我身边轻声提醒说:“我们该走了。” 我看了黎落一眼,我想了想,还是轻声说:“我该走了。” 黎落什么都没问,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轻声嗯了一声。 我随着陈溯起身后,正要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问我:“小樊!” 我回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他说:“我们是不是、结束了?” 他这句话似乎是花费了好大的勇气才问出来,我沉默了一会儿,我才说:”是的,我们结束了,黎落。” 他听到我这句话,手上握住的那只还有半杯水的杯子。便从他之手掌心脱落,摔碎在地,犹如摔碎了我们以前种种过往。那一滩水将他鞋给打湿了,他似乎才发现,第一反应就是去捡地下的碎片,才捡起第一块,他手就被那些碎玻璃给割破了,他指尖的血随着包裹着透明的玻璃,他刺眼的红,让他看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从我面前站了起来笑着说:“你走吧,我这边没事了。” 我进行确认一般问:“真没事了吗?” 他笑着说:“是真没事的。” 我说:“我可以送你回去的,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他说:“有的。” 我说:“好,那我走了。” 黎落嗯了一声,他握成拳头的手不断有血沿着他手指头的缝隙流了下来,我看了一眼,滴在地下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的液体,有些触目惊心,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再看他。 对一旁的陈溯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陈溯也没有再耽误时间,推开门包厢的门后,便扶着我走了出去,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黎落,真是对不起,让你的一切成了现在在这样一幅模样,可是我也弥补不了你什么,甚至连对不起都无法当面说,也许这样再见,对我和对他都要好,总好过以后的生死离别吧。 这么久以来,其实我始终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在这段感情里面,这也是我对他最愧疚的地方,但我相信,任何东西在时间的漂洗下,一定会越来越淡。 等我从跟着陈溯从饭店内出来后,易晋已经在车内等了我很久,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在弯身坐入车内后,他接过我,扶着我坐了下来,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问:“冷吗?” 其实这样的天气真不算冷,可大约是我身体有点虚,体温比平常人都要低,可我不想让易晋察觉我身体上的虚弱,我说:“我觉得还好。” 易晋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往我身上裹了一层毯子,之后陈溯坐上车后,他说了两个字:“开车。” 之后易晋没有过问我和黎落的过往,甚至连黎落这个名字都没有提,其实我已经在心里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了,可是他不提,我主动和他解释,反而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我不断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一直到车子都停在了酒店门口,我都没找到机会,而易晋也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以为他生气了。 可谁知道下车时,他还是语气正常,很温柔的问我:“有力气走吗?” 我愣了几秒说:“我可以走的。” 易晋听我如此说,也没有再问什么,扶着我从车上下来后。便随着我的步子一起朝酒店大厅走了去,我身体其实还好并没有易晋想的那么脆弱,当然这是我自己认为的,至于实际情况到底是怎样,我其实并不清楚,有时候自己的身体虽然了解,却没有科学手法所分析出来的那么精确。 易晋带着我回到家后,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我知道易晋是介意我和黎落的事情的。 到达晚上的时候,我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便特地去厨房和阿姨一起准备了一些水果,端去了易晋的房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人视话,见我来了,暂时摁了暂停键,看向了我。 我略带着讨好的缓缓朝他走了过去,把切好的水果放在他面前说:“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 他似乎知道我要聊什么,他似乎并不想和我聊这个话题,因为下一秒,他淡声说:“可是我还在工作。”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并不想和我谈。 听他如此说,我迟疑了几秒,半晌我才说:“好吧,等你工作完我们再谈。” 他面色平常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阿姨端着易晋的咖啡进来后,易晋问了阿姨一句:“小姐的药喝了吗?” 阿姨把杯子放在书桌上后,便回他:“还没呢,刚才一直嚷着说要给您洗水果。” 易晋看了我一眼,眉头微皱说:“按时喝药。” 我这才从他书桌前的椅子前站了起来,低声回了一句:“好啦,我知道了。” 便跟着阿姨一起出了他书房,到达厨房后,阿姨便端着温好的中药给我,我看了一眼碗内那些浓浓的黑色液体,那些液体还散发着类似于朽木的臭味,还没灌到嘴里我就已经想要吐了,站在一旁的阿姨对我说:“哎呦,不要怕,捏住鼻子一口闷下去,这东西没事的。” 我看了阿姨一眼,什么都没再说,以一副赴死的心态捏住了鼻子,硬逼着自己喝了下去,喝到最后一口时,我感觉自己有点扛不住了,将手上的碗一丢,便在水槽里吐得稀里哗啦,阿姨一直拍着我后背,她安慰着我说让我缓缓,缓缓。 我吐了好久。发现自己喝下去的又全都吐了出来,阿姨刚想再给我重新倒,我一把拉住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别倒了。” 阿姨听到我这句话,看了我一眼。 我说:“喝了也没用,我知道的。” 阿姨还想说什么,我手已经缓缓从她手臂上滑落,满身疲惫的走出了厨房。 我回到卧室后,阿姨又替我准备好西药,十几粒西药,密密麻麻摆在那里,没吃下一颗,我的胃就要承受一次痉挛。我抱着自己,坐在那里看了良久那些药丸,在阿姨走后,我把那些药丸拿起了浴室,把她们悉数全都倒进水盆里后,便开了水龙头,任由龙头内的水把那些药丸悉数冲走。 易晋是半夜才从书房内出来的,他回到房间时,我已经睡过去了,可是却被他的动静给惊醒了,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上床,见我醒了。便抚摸了一下我脸,在我上方看向我温声问:“吵醒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沙哑着声音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房间内很暗,没有开灯,易晋就着窗户外投进来的月光仔细的看着我的脸问:“梦到了什么。” 我沙哑着声音说:“梦见他们来接我了,梦里的房子好大,好暖和,我妈给我做了一桌的好吃的,还有我爸,又在窗户口浇着他那些宝贝花。”我笑着说:“你知道吗,其实从他们离开我起,我就梦见过他们好多次,可每一次。他们都是远远的看着我,从来不靠近,可今天晚上不同。” 我有点激动的握住易晋的手说:“你知道吗?我妈抱了我,我还在她给我铺的那张床上,睡了一觉,那一觉好舒服啊,易晋,我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可惜的是,这么快就醒了,其实,我不想醒的。” 我语气里满是可惜,易晋却不说话。我只顾着回味去了,完全没注意到易晋在我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抬起脸,才发现他脸色极其的不好,被我抓住的手腕甚至在发抖,我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抓住他手腕的手迅速往后一弹,立马退了好远。 易晋冷着脸看向我问:“好玩吗?” 我不是很明白看向他。 易晋忽然一把钳住了我的手,对我大声问:“我问你这样很好玩吗?” 他松开了我,反手从抽屉内拿出我每天要吃的药问我:“为什么没吃?为什么要把药给倒掉??这么想死吗?”易晋反手把手上的药瓶往地下狠狠一砸,说:“好啊,我成全你!” 他砸完手上的药瓶还觉得不够,把整个房间内全都砸了个干净,在大半夜里,房间内全都是稀里哗啦的声音。 那些东西在我面前飞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愤怒的易晋,只能抱着我被子无助的坐在那看着他。等外面的仆人在听到我房间内的动静后,便立马冲了进来,全都围在门口观看着,却不敢靠近,因为谁都不知道易晋为什么会在半夜发这么大火。 易晋砸完房间内所有东西后,他冲过来一把钳住了我的肩膀,他红着眼睛,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风暴雨说:“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你有事,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嗯?要你为我想想这么难吗?很累吗?你现在很累吗?你觉得你有我累吗?我要的只是要你健健康康,我不求别的!为什么你就这么不配合我?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有多努力,我有多害怕。” 他狰狞着脸说:“易小樊,这么多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永远都只是一头,没有七情六欲的畜生?!”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易晋,我被他吓到了,吓得浑身发抖,我哭着摇头解释说:“没有,我没有,易晋,我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攀住他的手说:“没希望了,不要挣扎了,真的没希望了,我知道的,我吃了太多药了,我不想为难自己,你就让我顺其自然吧,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易晋捏住我肩膀的手在咯咯作响,他铁青着脸说:“是啊,没用了,我可以去救一个想要活着的人,却没办法去救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我有什么用?我除了整天没日没夜的担心。我还能够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还能够做什么?!” 他最后那一句话几乎是朝我怒吼着出来的,我身体在他手上捏得摇摇欲坠,阿姨见情况越来越不对了,立马冲了上来,一把拦住了易晋,和他说让他别这样,我身体经不住他这样力道的。 而我在这过程中,我除了哭,只是哭,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怎样的事情,来缓解现在的情况,我很无助。面对这样的易晋。 到后面,在阿姨他们的劝住下,易晋松开了我,他的身体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他就那样看着我,眼神和脸上从里到外透露着无助,他左眼的眼角滑落下一颗泪,他说:“易小樊,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想,我该怎么救你,不,我不是救你,我应该求你。求你救救自己,为什么,你就不能帮帮我。”他捂着心口说:“就当是帮我,可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到这点,为什么?” 我哭个不停。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对我失望极了,便不再看我,只是满身疲惫又双眼的空洞从卧室离开了。 剩下阿姨他们一直都在安慰我,我让易晋发了这么大,我又让他发了这么大的火,可是我能够怎么办,我也想好好活着,可是老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想让他努力,因为我怕他努力过后,有些事情还是一场空。 我离开后,易晋该怎么办,怎么办,让他来独自面对我的尸体吗? 想到这里,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趴在枕头上嚎啕大哭了出来。 我从半夜一直哭到天亮,之后一直哭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我蜷缩在了床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从来没觉得这么的孤独和冰冷。 阿姨端着早餐进来后。便坐在我床边拍着我肩膀说:“易小姐,吃早餐了,您起来吃点吧。” 我躺在那里没有动,那阿姨又说:“先生是急了,您别怪他,他会发这么大的火,完全是因为他担心您,您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吃药?生病了,怎么能够不吃药呢,不吃药又怎么能好呢?” 那阿姨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都不管这些事情了,先吃饭才是重要的,您身体正是恢复期。不吃饭更加不行的。” 那阿姨说了很多话,可我躺在那始终都没有动,那些眼流泪就像水龙头一样,依旧控制不住往枕头内流,阿姨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能摇了摇头,把早餐放在了桌上,从我身边起身离开了我房间。 吃了饭又能够怎么样,吃了饭,还是活不了,不仅活不了,还是半死不活。 我不想拖累易晋,我不想让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成为他的包袱。他说他很累,可是我也累啊,那么多的药要吃,那么多的针要打,每次一发病,手臂上全都是针眼,每天的自己就像是活在地狱。 这样一个我,还有什么用处,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更好,留在这世上,好疼啊,全身都疼。 我躺在那,一直流到自己眼睛里再也没有眼泪可流。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饭菜一眼,我没有碰,而是下床在柜子翻找着,找了好久,从柜子内一本书的最底层找到了自己的证件照。 我又找出衣服来给自己穿好后,我如往常一般走了出去,客厅内一个人都没有,这套房子内冷冰冰的。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出了门后,便从楼下拦了一辆车,让司机带着我去了医院,等我到达谭菀的病房门口时,石杰正端着脸盆从谭菀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看到我时愣了几秒,不知道是我红肿的眼,还是惨白的脸,让他本来一句你怎么来了,硬生生变成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嘶哑着嗓音说:“有点小感冒。” 石杰打量了我几眼说:“可是你现在看上去似乎很不好。” 我说:“我没事,我来看看谭菀的。” 过了这么久,石杰对我的仇恨似乎是小了一点,也没有恶言相向,他看了病房一眼,又对我说:“刚给她擦了脸。” 我说:“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石杰犹豫了一会儿说:“现在没有医生来,不是治疗的时间,你去吧。” 我说了一句:“谢谢。” 便从石杰身边别过,朝着谭菀的病房走了去。 大约是我状态看上去太差了,石杰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端着手上的脸盆,朝前走着。 等到了谭菀的病房门口,我却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我怕推开门那一瞬间,看到的是躺在床上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我把她害成这样,可是我却半点都帮不了她,也还不了她。 我该怎样去面对这样一个她。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从探视口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她状态看上去比上次好多了,此时的她除了眼睛周围有点伤疤以外,整个人躺在那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我看了良久,当石杰回来后,到达我身边问:“怎么不进去?” 我回过神,扭头看了他一眼,立马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哑着嗓音说:“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她,就不进去了。” 石杰皱眉说:“你真的没事?我看你还是去看医生才好。” 他想了想,又说:“我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吧。” 石杰刚想去口袋内拿手机,我立马摁住他的手说:“不用,我现在就回去了。” 石杰有些不相信看向我。 我说:“是真的。” 石杰似乎也不想过多的管我的事情,便也没有再坚持。他说:“好吧,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又看了病房内谭菀最后一眼,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梦游般别过了石杰身边,要离开这里,可走了几步后,我似乎才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石杰一眼,说了一句:“再见。” 石杰也满脸奇怪的看向我,回了我两个字:“再见。” 我从医院出来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那里,在大街上晃荡了一段时间后,我又去了机场。在那随便买了一个城市的机票,我坐上了飞机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我扔掉了自己的手机,就带着身份证和钱。 飞机落地后,到达陌生的城市,我太累了,随便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了下来后,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不敢看电视,也不看报纸,下楼买了一份早餐后,便又匆匆冲了上来。狼吞虎咽吃完后。 我坐在屋内发了一会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有点紧张,警惕的看了那扇门良久,直到门外传来老板娘的声音,我这才从床上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去,当我把门给打开了,老板娘笑着递了我一样东西,和一壶可以喝的热开水。 老板娘说:“这是我们市的旅游景点,这位小姐您要是觉得在屋内待着无聊,可以出去走走。不远的,就在附近。” 我从那老板娘手上接过报纸看了一眼,然后对她说了一声谢谢,那老板娘没有多停留,继续去别的房间给人送热水,我提着热水壶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把门关上,我便坐在床上翻着报纸,翻了好久,我目光落在报纸上一处美丽漂亮的湖泊上,手指在那停留的一圈。 我在心里想,这种地方应该会很美吧。 我在上面抚摸了一圈。便把报纸缓缓放了下来,收拾着东西,便出了门。 那处湖泊如老板娘所说,并不远,就在附近,有很多的游客,我一个人坐在那从上午坐在了晚上,等晚上人渐渐都走光了时,我才脱了鞋袜,把脚伸了进去试了一下水温。 、 (天津) ------------ 155.自杀 水温好像有点冷,我又把脚收了回来,真正踏出这一步,其实是无比难的,这么冷的水会很难受吧,我又坐在那里发了一下呆。 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沉了,似乎是有下雨的迹象,我看了一眼东边的天,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尝试着把腿深入了这潭水里面,刺骨的寒冷从脚背一点一点没入,浸入我血液里。 我不断呼吸着,告诉自己不怕的,以后只会更痛苦,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当那些水没过小腿,没过我膝盖时,逐渐没过我大腿根部时,我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对深水里的恐惧又多了一分,我握紧拳头,僵硬着身体继续一点一点往前走时,身后突然传来人的一声尖叫,等我错愕回头时,漆黑的天完全看不到岸上有什么。知道有人在说话,紧接着水里面传来一声噗通声。 我身后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有一双给钳住了我,我刚想挣扎,还没明白过来又是几双手一起将我钳住,然后我身体就被他们硬生生拖了上去。 无数支手电筒照射在了我身上,我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水里的那一番挣扎让我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我只能躺在石块上喘着气,用手挡住那些手电筒。 那些人说的都是本地话,但是我隐约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似乎是这片区域的保安,没多久他们将手电筒熄掉后,留了一盏在那儿,这个时候有个稍微年轻的保安凑近我,用普通话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紧湿漉漉的自己,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让我无比的惶恐,那些人见我不说话,似乎也没有力气行走,几个人便在商量着什么,在他们商量没有人注意我的时候,我从地下一冲而起,可还没来得及逃走,他们便一把又钳住了我。 我全身都是水,身体无比的笨重,被他们拿住后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们钳着,我在那狼狈的喘着气。 之后他们把我带去了这里的旅游景点的保安亭,他们把我放在保安亭里面坐下后,所有人都在喘着气,又是用乡音在交流着,大约是在问着,我是谁,我为什么这么晚还停留在那一块地方,又为什么要自杀的一些话。 我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连想安静死都不行,几个大男人觉得和我不好沟通,不好聊,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坐在了我面前,她用普通话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姓易。” 她又问:“你的家人呢?” 他们是一定要问清楚,才会让我走的,我知道,我又说:“我没有家人,我是个孤儿。” 那女人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我问:“真的?” 我说:“嗯。” 她见我死路清晰,条理清晰不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呢,她又问:“那你为什么大晚上还待在那里,你不知道那水很深吗?你想自杀是吗?” 如果我承认我想自杀,他们更加一时半会不会让我走,我立马否认说:“不是,我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掉在里面了,我想去找。” 那女人又问:“是什么东西?” 我说:“结婚戒指。” 那女人看到我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问:“不是在这里吗?” 我脑袋一时没转过弯,谁知道说错了话,我沉默了一会儿,进行补救说:“这不是订婚戒指,还有个结婚戒指。” 那女人却不再理会我,而是转而说:“我们现在必须联系到你的家人,才能够放你走。”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问:“凭什么?我一没犯法,二没偷窃,三没破坏这里什么东西,要走是我的自由,你们没有权利来对我进行约束。” 她说:“我们知道。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权利对于你进行人身约束,可今天你在我们景区进行自杀,我们就有权利来约束你,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景区,对我们声誉会有所影响,而且,作为人道主义,在救人一命上,我们更加有责任。” 那女人虽然带着孩子,不过应该是个警察,她说话很有条理。 接着她又问:“你的全名是什么。” 我说:“这个我没道理要告诉你们。” 那女人说:“你真不说?” 我说:“我并不认识你们,我为什么要说?” 那女人便说:“那对不起了,我们只能搜身了。” 她说完,便让后面站着的几个人,一起上来给摁住我,紧接着那女人便在我身上的口袋内搜着,我想挣扎,可奈何力气实在是太弱了,我抬不起一点力气,又被人他们给摁住,更加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那个女人轻而易举从我口袋内搜出了我的身份证,她拿到后,那些人便迅速放开了我,我刚想伸出手去夺,那女人立马起身。 她看了一眼我的身份证,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进行对比,觉得对得上后,她说:“你姓于是吗?于小樊。” 我没有说话,她觉得没错后,便对身边的一个男人说:“你去警察局那边查查,看看她是哪里人,家里住什么地方,家里人的联系地址是什么。” 那男人应该是他丈夫,也是这里的警察,他没说话,拿着我身份证便走了。 这个时候我才有些急了,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们现在去查的话,肯定是先联系于家,如果先联系于家可能会好点,我可以让于曼婷别告诉易晋,而且于曼婷也不可能告诉易晋,倒时候要想离开,那就容易多了,我不想见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见他。 那女人的丈夫去警察局查后,查了一个多小时才赶了过来,此时已经十点了,我全身都是湿。那冰冷的冷水打在我身上,刺骨的冷。 他丈夫把从警察局那边查到的资料,全都递给了她妻子,她妻子接过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起了电话播了一通电话过去,我不知道她播的是谁的,但我估计是于家的。 电话响了很多,紧接着那端便被人接听了,那女人开的是扩音,那里面传来的,是于家仆人的声音,于家仆人问了一句:“请问是哪一位。” 那女人立马说:“我们这里是市江来河景区保安亭。请问您认识一位叫于小樊的女士吗?” 于家的仆人听了沉默了良久,没有立即回答,那女人又再次问了一句:“您认识一位叫于小樊的女士吗?” 于家的仆人说:“认识,她是我们家三小姐。” 那女人一听,便立马问:“那您是?” 那仆人又说:“我是他们家的佣人。” 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一眼过后,那女人继续说:“哦,是这样,我想麻烦您替我找下于小姐的家人行吗?我们有点事情想和他们说。” 现在我和于家的关系是如此的尴尬,仆人犹豫了几秒,最终她想了想说:“好吧,那请稍等。” 电话暂时性挂了,紧接着又电话那端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这通电话便被人接听,那端传来的是于曼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我重重松了一口气,是她没有错,我猜的也没有错,一切都在按照我想象中的走。 于曼婷当即便在电话内问:“哪位。” 那女人又继续说:“您好,请问您是于小樊的家人吗?我们这边是市江来河景区保安亭的。” 于曼婷也沉默了几秒,才说:“是的,我是她姐姐。” 她说:“是这样的,我们在今天晚上六点时,在我们景区一处湖泊的地方,发现您妹妹要自杀。不过被我们这里面的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了,所以,我想问您是否有时间过来接一下她。” 于曼婷听到这话后,在电话那端声音无比激昂问:“自杀?” 她说:“对,是的。” 于曼婷立马问了一句:“怎么会自杀?为什么会在自杀?” 对于于曼婷的连连追问,那女人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目前还在了解情况,不过您妹妹似乎并不太配合。” 于曼婷在电话那端说:“好,我现在就过来。” 她就要挂断电话是,我从椅子上起身,直接从那女人手上夺过了电话,对于曼婷说:“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于曼婷听到我声音愣了几秒,虽然我没有直接说出名字。但是我知道她清楚我指的是谁,她说:“我知道。” 紧接着她便挂了电话,她挂断电话后,我便把电话给放了下来,看了那女人一眼,对她说:“你应该知道我这里的人,等我的家人过来,也要半夜,你不会让我在这里等一晚上吧。” 那女人见我如此说,她倒是态度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她说:“我们会找地方给你住的。” 她见我身上还湿漉漉的一片,便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自己抱住了孩子提前转身离开了这里,那些保安全都看向我,我只能跟在那女人身上,我以为他们会带我去酒店之类的地方,可谁是知道当车子停下来之时,确是一栋民宅。 那女人提前下了车,她见我坐在车内没有下车,便对我解释说:“为了防止你逃走,在你姐姐来之前,你都要住在我们家里。” 这个女人还真是狡诈,可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逃,既然她如此谨慎,那就随她,我从车上下来后,他便带着我朝她家走,我跟着她进去后,她见我脸色异常苍白,以为我是冻的,便拿了一套她自己没穿过的睡衣给我说:“你去换换吧。”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凉了,刚才紧张的时候,可能还没觉得,而现在才觉得很不舒服,腿就像被人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从她手上接过衣服,便拖着脚步朝着她所指的浴室走去。我才刚将水龙头打开,眼前便是一怔天旋地转,我人差点摔在了地上,还好,我及时用手攀住了洗手台,我喘了好久的气,当我感觉自己缓过神来后,这次虚软的转身朝着莲蓬头走去,可还没来得及走两步,我脑袋上方又是一片天旋地转,等我反应过来时,我身体已经重重摔在了地下,就在那一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我身体动弹不了,可是我意识非常的清楚。我感觉莲蓬头上的水,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我耳边,那水声放大了好几倍,听在内是如此的刺耳,我还听到浴室内某一角有虫子再叫。 我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头,我想叫,可是我叫不出来,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封印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飞蛾在眼前晃啊晃啊。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僵硬的躺了多久,我听到那女人在门外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大约没有听到我的回应,她立马让她丈夫将门踹开。她一看到我躺在了地下,便冲了过来摇晃着我,问我,怎么了,有没有事! 我回答不上来,只能用眼睛看着她,她感觉到我身体的冰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她丈夫迅速打120急救电话。 之后我被他们抬去了医院,抬去医院的过程我还是有点意识的,可当车子跑了好久后,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累,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感觉有人一直在我耳边说着话,可他们再说什么,我却听得不是特别清楚,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死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离开了寄宿的躯壳。 我整个人飘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身体会如此轻灵没有重量的。 我听到了自己逐渐沉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时间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所有一切都静止了,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受时间的管制,那一刻,我觉得真好。就这样,没有痛苦,没有疼痛,没有眼泪,让自己安详的悬浮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 可就在这时,我耳边发出了一声痛苦声,谁在哭,谁在摇晃着我,好像是我妈,又好像不是,我听不清楚,只感觉他们一直摇晃着我身体。把我摇得特别痛,耳边一直有谁在说:“小樊,你回来啊,你别走,你别走啊!你还这么年轻,你要去哪里,你给我醒醒!” 紧接着,我身体像是被谁给拽住了,眼前的黑暗没人给拨开,张开眼面前的亮光逐渐刺入眼中,我盯着白晃晃的头顶看了良久,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又是医院。没完没了的医院,我这才发现一直在我耳边哭着的人是于曼婷。 她见我醒了,连脸上的眼泪都来不及擦,捧住我脸,狂喜的大叫着:“医生,医生,医生!我妹妹醒了!” 紧接着好多人朝我这边冲了过来,那些医生手忙脚乱的替我打着针,换着药水,我胸口被他们给扒开,他们给我上了心跳监护仪。 这边忙得一团乱时,于曼婷紧紧握住我的手,她说:“小樊。你坚强点,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着急,也不着我,一定不睡,就当我是我求你了。” 于曼婷握住我的手都在发抖,我就那样无声无息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她的哀求,她眼里的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她滴落在我手背上的眼泪,是如此的让我难受,那热度,就像沸腾的水,让我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意识也在她哭声当中一遍一遍拉扯着,后来于曼婷一直都在和我说话,一时和我说肖若云的身体状况,一时又说了一些别的,其实我并没有怎么听,时不时想睡觉,她一直都在哀求着我,哀求着我,哭声也很吵,后来渐渐的,时间越来越久,我终于在于曼婷的哭声中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人还是在医院,可这一次却安静很多,站在我身边的护士也井然有序的在那给我调着药,于曼婷从床边第一时间扑了过来,看向我问:“小樊,你醒了?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人怎么样?” 我看了她良久,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她立马从一旁替我端了一杯水,然后用棉签在我唇上点了两下,那些水随着我唇流入我口腔内,之后再到我嗓子处。 虽然没有多少,可我觉得舒服了很多,我似乎能够开口说话了,我说:“现在几点了。” 于曼婷没想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红着眼睛笑着说:“早呢,才十点,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我还想喝水。” 于曼婷听了又立马拿棉签往我喉咙内沾湿着,沾湿了好几下,病房外面走进来一个医生,拿着许多的检查单子,他到达于曼婷面前说:“于小姐,您妹妹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于曼婷便立马站了起来看向医生问:“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看了她良久,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问:“我们能够借一步说话吗?” 于曼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医生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要借一步说话,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句:“好,我随您到外面去说。” 于曼婷便随着医生去了外面,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于曼婷和那医生回来了,于曼婷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可她嘴角却努力维持带着笑,她轻描淡写的和我说:“刚才医生和我说了,说你身体只要静养,不会有多大问题。” 于曼婷又立马看了一眼医生,那医生又笑着对我说:“你的各项器官都很正常,唯一觉得异常的是,血液好像有点不对劲,而且身体还异常的虚弱,各项器官虽然正常,但是身体在前一段时间受过很重的伤,骨头有几处碎了。不过现在都长了起来,内脏这些也受过严重的创伤,身体虽然各项器官都在正常运作,可还是有些太过虚虚弱一点,这次之所以心脏接近跳停,我们目前认为是她身体负荷不住,才导致的,所以之后好好休养,应该就不成什么问题。” 医生在说什么,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躺在那还是笑着和他说了一句:“谢谢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于曼婷见我似乎是相信了,她松了一口气。在医生走了后,她又说:“你不要担心身体,医生说没有多大的问题,过段时间就能够出院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反倒是于曼婷问了我一句:“对了,之前景区打电话跟我说你要自杀?你为什么要自杀?而且为什么不能告诉易晋?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了?” 我看向她说:“没有啊,我们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从他那逃了出来。” 于曼婷不解的看向我,我不想往这方面说太多,而是反问她:“妈妈身体现在怎么样?” 提到这个问题上,她说:“目前还没告诉她,她特别想见你一面,现在她在医院接受治疗。” 我说:“这就好。这种病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应该不会有事的。” 于曼婷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吧。” 我们都同一时间沉默了一下,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是于曼婷带过来的,他手上提着一些外卖,大约是午饭,不过他走过来后,没有先递给于曼婷午饭,而是递了她不少的报纸。 他说:“你看看。” 于曼婷从他手上接过后,皱眉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吗?”她说完,便翻动了两下,两下过后,她便看向我。 我问:“怎么了?” 于曼婷把报纸递给我说:“上面刊登的全都是寻你的寻人启事。” 我从于曼婷手上接过报纸。看了一眼,报纸上确实有我的照片,整块版面全都是我的照片以及我的特征描述。 于曼婷说:“我们迟早会被找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虽然我和景区那边的人交代了,让他们不要说你的事情,可我相信易晋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你失踪那天,易晋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似乎特别着急,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甚至有些情绪失控,我坐飞机赶来这里的时候,飞机场那边都在严格盘查,我觉得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顺着我的记录,找到这的。” (天津) ------------ 156.乱了方寸 我说:“我是不会回去的,就算所有人说我自私也好,不替人着想也好,我是再也不会回到易晋的身边。” 于曼婷很是不解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于曼婷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过去也好,毕竟易晋现在是有妻子的人。” 我刚想说傅姿雅和他没有关系,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吞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于曼婷的手机响了,她看了我一眼,这才从椅子前起身说:“我去接听电话。” 之后她我着手机走了出去,她样子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急促的脚步却暴露了她的情绪,谁给她的电话,居然要出门接听。 我虽然如此想,可也没有深入去探究,等她打完电话回来后,她忽然拿起包说:“小樊,我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事啊?这么急?” 她笑着说:“哦,没什么,妈妈那边的问题,刚才于晟打电话说妈妈从医院逃出来了,让我回去帮忙找找,你知道的,现在家里乱成了一团,于晟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听她如此说,我也没有强留她,我说:“你去吧,我这边不用担心。” 她说:“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说:“没什么问题的。” 她说:“那我把助理留在这陪你。” 她助理就是刚刚递报纸给她的人,我看了他一眼,便说了一句好。 于曼婷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她着急的很。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她的助理说:“这边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先一步了。” 她助理说:“您放心吧,我会替您照顾好三小姐的。” 于曼婷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了我一眼又说:“小樊,我很快就过来,你现在医院这边安心待着。” 我说:“医生说我现在身体已经稳定了,你去吧,别太担心了。” 她听到我这句话,也没有再和我说什么,似乎是要赶最早的一班飞机,便立马离开了医院,之后剩下了于曼婷的助理在这里,我和他的助理并不熟,他和我也不熟,所以我们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在那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我便闭上眼睛假装在假寐,可脑袋内不端旋转着一些事情,于曼婷这次回去绝对不是为了肖若云的事情,她虽然借口找的很正当,我可总觉得她情绪有些奇怪,焦急中还带着点激动,难道肖若云从医院跑出来了这件事情,值得让她如此激动中带着点兴奋吗? 我唯一能够想到,她这通电话与之有关的人,是于正和。 难道是于正和那边有什么变化了吗? 正当我如此想着时,我觉得头又有点疼了,便控制自己不要再乱想什么了,就算于正和那边有变化,以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也不过是束手无措。 我揉了揉额角,深怕自己的病又发了,毕竟有这么久没有吃药了,难免一下子引发了出来也说不定。 于曼婷没在这里,别吓到他这个一点也不知道情况的助理。 我缓和了好久,最终决定睡一觉,可谁知道才睡了一会儿,便做了一个噩梦,吓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之后用了餐后,便翻着手上的报纸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于曼婷的助理便一早买好早餐来了医院,他替我放在病床上的小桌板上后,便问我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于曼婷这个助理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昨天到今天早上,我们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 他难得问了我一句,我当即便对他笑着说:“不用,这些就够了。” 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刚想去拿一旁的报纸,可谁知道他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握着手机出门接听了,我正坐在那缓慢吃着时,于曼婷的助理忽然慌忙的走了上来,他第一句话便是:“我们可能要走了。” 我一口饭还没往下咽,皱眉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说:“刚才您姐姐打来电话说,易家那边的人找过来了。” 我说:“这么快?” 他没有耽误时间,而是对我说:“您收拾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他说完,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快速出了病房,昨天才说了会顺着找来,可没想到这么快,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起初脚步还有些虚,可好在还是有点力气的,这两天休息的也还算好,至少吃了几顿好的。 等于曼婷的助理替我办理完出院手续后,他便立马带着我下了楼,而就在我们下楼走到医院大堂的那一瞬间,正好有好几辆车停在门口,没止住身体要冲出去的我被于曼婷的助理立马一拉。我们两个人迅速朝着另一条通道走。 我尽量让自己跟上他的速度,我没想到易晋会来得如此之快,刚才停在门外的车就是他的吗?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便被于曼婷的助理推进了一辆车内,他也跟着我坐了进来,之后他便把车迅速开离了医院,在离开医院的过程中,我不断往后看着,深怕易晋的车追上来,可并没有发现他车的踪影后,我松了一口气。 之后我并不知道于曼婷的助理要带我去哪里,他开车带着我出了市后,便去了市的相近的城市,似乎是要开车带我回于曼婷那。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点晕车,坐了一上午后,便趴在车窗口吐得稀里哗啦,于曼婷的助理当即便看向我,询问我是否能够坚持住。 我吐得不行,把胃里仅有的酸水都吐了出来,不过,我还朝他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担心我,快走就是。”他见我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谁知道,到后面我是完全支撑不下去了,一直吐,一直吐,要吐到把自己瘫软了,于曼婷的不敢再把车往前开,他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环境算不上好,也算不上的小酒店,让我们先住上一晚。 可谁知道,我到达酒店后,就有些高烧不退,又加上似乎月经来了,我没敢告诉于曼婷的助理,怕尴尬,便在他开好房送回到房间休息,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我裹了一件无比厚的衣服出了门,下了楼去买卫生巾以及退烧药。 刚买了自己所需物品回来,快要到客房门口时,便正好撞见了于曼婷的助理,在我门口抽着烟,打着电话。 我刚想朝他走过去,他忽然将手上的烟头扔在了我门口,他朝着烟头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光亮的皮鞋在烟头上面拧了两下,两下过后,他对电话内的人冷笑一声说:“放心吧,我会解决干净的,估计不用我解决,我想,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相信也活不长。” 他打电话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走廊太安静,而我就站在他身后,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他挂断电话后,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文质彬彬的敲着我的门说:“三小姐,您在里面吗?” 我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判断什么,就在他敲着门的那一瞬间,我立马抱着自己怀里的东西,转身就走,我没想到我身体竟然还可以承受这么大的活动量,我走的很快,深怕身后有人追上来。 我冲到酒店外面后,便立马拦了一辆车,我对出租车司机说:“送我去机场,现在,快!” 那司机见我如此焦急,没有多和我废话,便迅速把车开往了机场,到达机场后。我便急着想要买机票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这里,可没想到我去摸自己口袋,才发现身份证证件并没有在自己这里。 我迅速翻着自己的包,也没有了,我不记得自己把身份证放哪了,我想不起来了,我站在那里拼命的让自己想起,自己放在哪,可怎么想,我都记不起来。 最后售票人员看向我问:“您还要买票吗?” 我看了她说话,后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长队,我只能从队伍内让开,把位置让给了他们。 我在机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也没有钱,身上总共两百。刚才拿出一部分买了药,我也不清楚自己从易晋那里出门时带的钱放在了哪里。 可是我现在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机场有很多保安,很多巡逻的巡警,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一直坐着,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机场内警惕的看着周围走过的人,可在这待了还没两个小时,于曼婷的助理便找来了机场,他穿着铁灰色的工作西装,在飞机厅内四处巡视着什么。 机场虽然安全可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好在我们之间的距离隔着好几排的休息座椅,他也并没有看到混迹在人群内的我,直接上了三楼。 在他上了三楼后,我从大厅迅速起身。在二楼的大厅四处乱窜着,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楼不能去,现在二楼也不能去,而且市的机场并不大,等他从三楼下来,要想找我一点都不难。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紧张,心仿佛要从胸口跳脱了一出来一般,额头上和后背全都是冷汗,我想,此时我应该打电话找人求救,可是我没有手机,手机我给丢了,我刚想找路人借,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到于曼婷的助理从二楼坐电梯下来了,一时之间我彻底乱了方寸,也没有力气再乱走,当即便看到了一处洗手间,我直接朝着女洗手间走了去。 女洗手间是隔间的,我随便拉开了一扇便钻了进去,关上了门。 之后我便屏着呼吸缩在里面,洗手间内的人进进出出,正当我以为自己应该暂时安全了之时,忽然发现不知道何时,外面的动静忽然安静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听了听,身体也往后缩了缩,一直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地方缩的时候,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觉得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对于我来说,多一分多一秒都是一种折磨,我刚想推门,可手才触到门板上,门外的却传来脚步脚步声,那脚步声和女人的相比沉了许多,我手又下意识缩了回去。 我死死盯着那扇门,下意识从包内拿出了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决定如果有人来打开了这扇门,不管外面的人是谁,我一定毫不犹豫朝他要害扎下去。 正当我下定决心时,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戛然而止我隔间的门前,我看到了一双男人的停在了那里。 这双鞋我非常的熟悉,我的心跳已经紧绷到,让人觉得都有些发疼,当我把手上的小刀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洁阿姨的声音,她哎呀了一声说:“这是哪个死东西把清洁的牌子放在门口啊,害得领带打电话给我。” 她声音刚落音,紧接着整个洗手间内回荡着那清洁阿姨的一声尖叫,停在我门前的那一双男士鞋,也迅速后退了好进步。 阿姨的尖叫断了,当即便大声说:“哎呀!要死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来了女厕所啦!” 我没有听见有人说话,但看着那双鞋从隔间的门前离开了,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了清洁阿姨的嘟囔声,他说:“现在的人呦,真是越来越每个正常的,不仅有大男人穿女人的衣服,竟然还会有大男人进女厕所的。” 清洁阿姨似乎是拿着扫把在我外面清扫了一圈,清扫一圈后,在她嘟囔着即将要离开时,我摁了一下冲水的键,假装上完洗手间一般,从里面走了出来,那阿姨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才走了出去。 我洗完手,特地跟在了阿姨的身后,离开了洗手间。 正当我要匆忙的走的时候,身后有一双手一把拉住了我,于曼婷助理的声音传了来,他说:“三小姐。” 我动作立马一僵,回头看向他。 我当即便把他的手用力一甩,我说:“你放开我,我是不会跟着你回于家的!你跟我姐姐说,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让她不要担心,我也不会再坐什么傻事。” 我干脆朝他伸出手说:“把你手机借给我。” 他本来带着杀意的眼神,过了半晌恢复了平时的正常,他立马笑着说:“三小姐,您别这样任性了,您姐姐走的时候好好叮嘱过我,从医院出来后,便让我把您安全送回于家,您倒时候要是想走也不迟啊,不然我没办法交差。” 我说:“你没办法交差是你的事,我现在已经好了,我会自己走。” 我将他手给甩开说:“别跟着我。” 我正要朝前走的时候,于曼婷的助理忽然抬步便迅速走了上来,一把扣住了我手,紧接着我腰间顶上了一把冰凉的东西。他挨在我身后,语气冰凉又阴森说:“三小姐,我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别再和耍什么花样,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动作僵硬了一会儿,我说:“你想怎么样,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于曼婷的助理在我身后冷笑了一声说:“我是谁,三小姐跟我走自然就知道了。” 他用枪顶着我的腰,然后把他身上的大衣罩在了我肩头,我们两个人就像一对相互揽着的情侣,在机场大厅内行走着。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没有人发现我们这边的动静,我只能在他的要挟之下,朝前走着,我知道一般机场这个点都会有警察来进行新一班的巡查。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似乎发现我在可以拖着脚步走,当即从后面推了一下说:“走快点。”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我没力气吗?” 忽然迎面走过来许多人,似乎是某个公司一起出差的,就在他们朝我们走来之际,我反手将身后于曼婷的助理一推,然后又用力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说:“你他妈要是觉得她比我漂亮,你就给我去找她啊,把那贱女人带过来,我的位置让给她,我让你们结婚行不行?房子车子我全都不要,我净身出户,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给你们这对狗男女腾位置!” 我说完,转身就跑。朝着二楼的栏杆冲了上去,那些本来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看到这样的状况,当即便立马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已经爬到栏杆上的我。 一众人在我身后劝着说,让我冷静点,吵架归吵架别做这种傻事。 我不说话,只是哭,然后把自己的衣袖给拉开说:“你们看,我被他和那贱女人打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那个贱女人是学护士的,他就合着那贱女人,在我身上拿着针头,扎下一个洞又一个洞。这些密密麻麻的针眼就是全部拜他们所赐!你们说我还活着干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屁股坐在地下,哭爹喊妈的说,活不下去了,谁来给我评评理,讨个公道。 我这样的哭声,一下闹得机场好多人都朝我围了过来,很多围观群众,一听家暴,全都看向于曼婷的助理,对他指指点点骂着说,太不是个东西,太不是个男人,甚至还有结了婚的女性围观者要冲上去打他。 他大约没看过这样的情况,又怕惹来警察。便就着大衣的掩护,把枪往口袋塞了进去,他立马朝我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试图拉着我起来说:“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回家谈,别在这里闹,多难看。” 他说完,又立马对一旁围观者的群众道着歉说:“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和我妻子只是有点小矛盾,而且她精神方面还有点问题,手上的针眼。是医生治疗的时候扎的,大家别误会。” 语毕,他又拉起我说:“我们先走。” 我哪里肯,立马在那挣扎,甚至哭着对那些围观的人哭着求救说:“他说的都是假话!我没有疯!大家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他和外面的那个贱女人,想要害我!想要害死我!” 于曼婷的助理见闹得越来越不肯罢休,当即便咬牙切齿的看向我说:“我劝您别闹了。” 他捏住我手腕的手,在发响,我疼得当即便叫了出来,他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似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我从地下拖着就想走,我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可以反抗,身体被他在地下拖得连滚带爬。 一旁围观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立马便走上来一位大妈。一把把我从地下给抱住,对着拖着我的他便是狠狠的一巴掌,她愤怒的说:“小伙子!走什么走啊!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这么急着拖他走干什么!” 那大妈又对一旁围观的人说:“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谁的女儿不是爹妈生养的,要是我的女儿被人这样拖着走,我可得心疼死,这件事情就算不关我的事,我今天也一定管了。” 立马又有几个阿姨走了上来,拉扯着于曼婷的助理,纷纷说:“是啊!怎么能够这样拖一个人女人!” 这个时候巡逻的警察终于来了,我当即哭得更大声了,巡警见到这边的动静立马走了过来,他见警察来了情况不对劲,挣脱掉那些阿姨的手就想走,我在最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起身抱住了他双腿,大声朝着警察那边说:“他有枪!” 当我这句话一喊出来,似乎彻底惹怒了他,他将那些拉住他的大妈狠狠一推,手刚别到后面腰身就想抽枪出来,可就在那一瞬间,那些警察巡逻的巡警全全都拔了枪,对准着我们,大声说了一句:“别动!” 那些大妈一见到这个架势,纷纷尖叫着逃散,现场闹成了一团,于曼婷的助理没敢朝我开枪,而趁乱转身就跑,当他朝着机场的出口狂奔而去时,那边正好走进来一些保安,见状立马冲了上来一把把他扑倒在地,警察冲了上去,同那些保安一起把他死死按压在了地下。 当所有警察都没有注意到我这边时,我从地下爬了起来,拖着虚软的退,立马趁乱从机场逃窜着离开。 我从机场出来后,也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只是觉得自己暂时性应该是安全了,我靠在一处隐秘的墙壁上,狠狠喘着气,喘匀气后,我整个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这个时候阴了不少天的天空,又是一场泼瓢大雨。 那些落在地下后将我的鞋袜全都打湿了,我整个人已经接近到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停留,等雨渐渐小了很多,我在陌生的地方四处乱走。 冒雨走了好久,我终于找到了一处公共电话亭,我冲进去后,从口袋内翻找着硬币,翻了好久,才找到两个,我全部塞了进去后,立马摁了于曼婷的电话,我很焦急,手不断在话筒上敲击着,断断续续敲击了好几下,电话接通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有人拉开了电话亭的门,在我回头之前,一把伸出手从后面捂住了我鼻子,我想说话,下一秒有一股异香钻入了鼻尖,我人瞬间就晕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再一次醒来后,我人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子里,周围没有光,我周边散发这一阵恶臭味,偶尔还有牛的叫声,我似乎是在牛棚里。 我已经什么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着我的门便被人推开了。我立马紧闭着双眸,假装还没醒。 那些走进来的人,我不认识是谁,只感觉他们在我身上踢了好几下,几下过后,几人似乎是在说,我好像还没醒。 那人用乡音回答了他一句什么,紧接着他们又走了出去,他们离开后,我躺在那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然后从口袋内摸了好久,摸出了之前身上带着的一把小刀,在捆住我身上的绳子上一直割,一直割着。 绳子断掉后,我挣脱着出来。然后从地下爬着,一步一步朝着那扇关着我的木门爬了过去,可终于爬到那时,我身上仅有的力气也已经用尽,我全身瘫软在那躺着。 再也没有什么力气做挣扎。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是运气好的原因还是怎样,紧接着这没有亮光的屋内传来一怔悉悉索索的挖土声,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声狗的吼叫声,那狗在外面抛着洞钻了,迅速钻了进来,它冲进来,便立马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来咬我的,可谁知道它又在草丛里刨哪里好一阵,从里面叼住了一只死了的鸡,又从那洞里钻了出去。 看到这里。我又用力的爬了过去,看了那洞一眼,是个老洞,很大,进来的狗是一只柴犬体积也很大,够一个小孩爬出去,可是对于我来说,似乎还有些不够。 正当我试着要拿小刀刨着那洞时,门外毫无预兆冲进来一些人,我刚回头想要挡住那个洞,可谁知道他们似乎并没有心情管我是否在做什么,把我从地下拽了起来,便带着我就走。 我被他们拖得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们拖着我出了那个木屋后,我才看清楚外面。果然是个牛棚,外面有两头牛栓在那里。 (天津) ------------ 157.那唯一的只有他 似乎是有什么人追过来了,他们连一旁的车子都顾不及上,带着我就朝前跑,我跑不动了,他们就生拉硬拽,当我听到设我身后有车声朝着我们这边开过来时,拽着我的那个男的问了自己一旁的同伴一声问:“走了没有?” 跟在后面的同伴立马抬手看了一眼手间,他满头大汗喘着气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走了没有,又什么应该走了,当他们拖着我又跑了一段时间后,我们身后的车声越来越多大了,那几个人拉着我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走下去。 因为这边的山是靠海的,而这座城市有一大半部分土地面积,都被海给占据了一般,我们前面没有了路,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其中一个人紧锁着眉头问:“你都没研究路线的?!” 那人也没想到这边居然还藏着一片海,他望着这一片地方说:“可他们给我们的地图没有上,显示这片地方没有海啊!” 正当他们全都不知道该该怎么办时,已经有两三辆车逐渐停在了我们几米远,其中一个人说:“管他 呢,我们手上不是还有这个娘们吗?!” 他说完,直接把我从地下给提了起来,手直接掐住在了我脖子上,这个时候车上下来了许多的人,为首的是易晋。他紧绷着脸从车上迅速走了下来,而陈溯紧跟在后面。 他们迅速朝这边走了过来,当那些看着他们一点也不惧怕,反而越来越逼近的时候,拉住我的人一把掐住了我脖子,他大声对易晋吼叫着说:“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们掐死她!” 易晋还想逼近,陈溯立马一把拉住了他说:“您冷静点。” 易晋这才停下来,他沉着脸看向我们这方说:“你放了她,你要什么一切都好商量。” 掐住我的人,见易晋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笑着说:“好啊,要我们放过这个娘们,没什么问题,给我们钱,我们要钱,很多的钱。” 易晋二话不说。对从陈溯说:“去把钱拿过来。” 陈溯听了易晋的话,赶忙转身朝着车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从车上提了两箱钱下来,他递给易晋后。易晋立马接过了,把那口皮箱给打开,里面是美金,他直接把那皮箱的钱丢在他们面前说:“够吗?不够的话。还可以给你们。” 他说完,又从陈溯手上接过了另一口皮箱,再次丢到他们面前说:“全都拿走,这些钱够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只要你们放了她。”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掐住我的人便立马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检查,那人见了便立马带着人上去。检查了里面的钱后,回头说了一句:“钱是真的。” 掐住我的人这才看向易晋说:“既然如此,你要我们放过他,那你们必须让我们走。” 易晋说:“没问题,你放了她,我让你们走。” 掐住我的人冷笑说:“这随便几句话你当我们会相信。”他冷声吩咐了一句:“往后退五米。” 易晋没有说话,阴沉着脸,五米之内的距离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何况我们身后还是一片海,随手一扔我就下去了,这么长的距离显然易晋是不肯冒这个险的。 那人见易晋不动,也不答应,当即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用力了几分,我疼得叫了出来,易晋听到我的疼痛声后,当即没有紧皱。抬手说:“好!我们后退,别伤害她!” 易晋立马带着陈溯他们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了有五米远,他们这才停了下来。隔了一段距离后,掐住我脖子的那个人,便示意他们提着皮箱,他见易晋他们似乎都没有上来的迹象。便立马把我扔在地下转身朝左侧的山狂奔而去,可他们还没跑多远,我身后传来几声三声枪声,那三声枪声一落下后。三个人同一时间僵硬着身体睁大眼睛错愕的回过身来看。 朝他们开枪的,是他们的同伴之一,站在那始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的那个人。 他们甚至还来不及问出一句为什么。三个人的身体同一时间摔落在了地上。 地下是鲜红色的血,枪枪毙命。 那两箱钱便从那两人手中脱落,直接朝着身后滚落了下去,扑通一声滚落进了翻腾的大海内。 朝那三人开枪的杀手。一把把我给拽了起来,然后用手上的枪顶住了我太阳穴,他朝着易晋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易晋看着他,他也看着易晋。易晋见状从那端缓缓走了过来,陈溯想拦住他,似乎想让他不要过来,他也没有理会。一步一步朝着我们这边走来时,他最终停在了我们一米远的地方。 而顶在我太阳穴的枪,最终对准了易晋。 那人在冷笑,并不说话。 易晋也没有再怕,冷静和他对视了一分钟,他忽然笑了,他笑着说:“你是死士。” 那人笑着说:“猜的不错。” 易晋说:“死士也有他需要的东西,才会拿命来替买家做事,不防你和我说说,你需要的是什么。” 易晋再次近了一分,他说:“也许我能够给你的东西更多呢?” 那人还是不说话,甚至不为之动摇,易晋还在缓慢逼近,他反而带着我往后退了几步,当易晋逼着我们越来越后的时候,当我感觉那人抱住我的手臂在一点一点紧绷。蓄着力的时候,当易晋快要顶到那个人的枪口时。 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我,就在那一瞬间中,攀住了那个人持枪的手。翻身一扑,当我听到嘭的一声时,我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在那个男人甚至还没明白过是怎么一回事时。我们的身体已经朝着悬崖下飞了下去。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我耳边是大海的咆哮,和小奇死亡的那一天一模一样,光听到大海的咆哮声。就可以想象到坠落下去的可怕,可是小奇都不怕,妈妈怕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我本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地方,唯一的。唯一的,那唯一的只有他。 当我身体回身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想伸手去触碰他那张惊愕到说不出话的脸,可是来不及了,我离他只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仿佛两个世界的人一般,遥不可及。 我看到了他的眼泪,我看到他孤独无助的站在岸上,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惶恐又不安。 他是一个何其自控的人,可这一刻他的脸苍白的一塌糊涂,他扭曲着脸大喊了一声,可是我听不清楚了,因为大海的咆哮声太大了,在我身体即将被那些翻滚的海浪迅速包裹着的时候,我对他笑了,我想对他说最后一句话,就一句,可来不及了。 我身体被被翻腾着的海啸给吞噬着,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无尽的寒冷,那里没有阳光,没有了易晋的脸。 却有我爸爸妈妈,他们终于带着我坐上了那趟开往另一个世界的火车,我再也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列车上,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带着他们的行李从我的面前路过了。 只是妈妈,我好冷啊。 (天津) ------------ 158.可怕的易晋 我身体正往一直沉一直沉时,有一股力道将我拖了上去,我隔着血光和水光仿佛间好像看到了易晋的脸,我有些不确定这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眼前太模糊了,甚至有些酸痛,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可是还差一点距离,指尖碰到一个气泡,易晋那张脸也随之在我指尖消融。 我又感觉自己身体在往下,紧接着又是一股力道把我一拉,我便再也没有一点意识。 只觉得那窒息感,压得我肺部都是紧绷的疼痛。 傅雅姿这几天总是充满了不安,这种不安她也说不上是来自于哪里,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n了,具体他们是哪一天见过的最后一面,连她自己都算不清楚。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小牧发烧,她给了他电话,他赶到后等医生处置好小牧,用一种近乎严肃的语气,和她谈了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他有个妹妹的事情。 他的以前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谜,他们从认识开始,他没有告诉过她。有关于他任何一切,她也未曾问过,以前她是不敢问,现在她是不想问。 她不是对他的曾经不感兴趣,而是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越她亲手去挖开他的曾经,她一定会是最受伤的那个人。 她没想到自己短短时间,竟然会如此疯狂爱上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会拿他的过去主动坦诚在她面前,不是义务,更像是一种警告。 他说,他有个妹妹,六岁到的他家,一直都是他照顾长大的,对于他来说,这个妹妹就像是他另一个自己,与其说另一个自己,更像是一个共同体。 当时她以为他是想和她介绍他的家人给她听,她还很开心,可听到后面,她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因为这个一向对她沉默寡言的男人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和她说,他爱上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最开始的喜欢到最后的占有,他说,那时候他很混蛋,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伤害了她,导致过往好几年,她对他始终是防备,抗拒,挣扎。 他亲手把最依赖他,最亲近他的人推得远远的。 他说,可他从来都不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至少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原原本本都属于他。 当他用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和他说出这惊人的一番话时,傅姿雅是回不过神的,因为她一直处在一个很单纯的环境当中,她这辈子听过她认为最夸张的事情,就是她的叔父有个私生女,而这个私生女的亲生母亲是酒吧女。 当时这种事情,她第一次听到是,都惊讶到不行,一直在想,为什么一直和叔母相爱的叔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当这个男人把这种事情如此堂而皇之,说出来的时候,傅姿雅是回不过神的,目瞪口呆看着他,浑身僵硬的坐在那里。 那男人见她这幅被吓到的表情,却反而笑得颇有意思的说:“是不是觉得我有病?甚至很可怕?” 她下意识想说什么。 可男人又再一次说:“我也觉得自己有病,甚至病入膏肓,有时候自己清醒的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禽兽,可那又怎样,我拯救不了自己,所以我从来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如果不是怕伤害到她,我想,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她可能早就成为了我的妻子。” 傅姿雅听到他这些话,许久才回过神来,她暂时性收起自己的讶异。而是试着问了一句:“他不是你们家亲生的吗?” 他说:“不是,领养的。” 傅姿雅不说话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他似乎心情很好,可是她却很难受,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战就败了,感情,她输在了感情之上。 只是她还是不死心的问:“她是这个人吗?”她拿出了那张从他皮夹找到的那张大头贴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他伸出手拿了起来,笑着看了一眼照片,心情很好的说:“这张照片原来是你拿走了。” 傅姿雅的教养让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算是偷,所以她立马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你离开后,我不小心在你书房找到的。” 他却没有计较,很是温和的说:“没关系,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她觉得今天的他,格外的好说话,和以前根本不一样,以前的他虽然对她也不曾发过脾气,可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无形间的疏离,所以她从来都不敢和他说一些不必要的话,深怕他会觉得烦,觉得他白痴,觉得她没用。 可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和他说这些话,而这些话,就像是长着刺的仙人球,一直在试图,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她,被刺得浑身是伤,浑身都血。 她很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她还是觉得有机会的,她又说:“那她现在在哪里?你们在一起了吗?” 他说:“你们见过的。” 她听不懂他的话,她皱眉问:“见过?” 他点头说:“你回国后唯一认识的人。” “小樊?”她有点不敢置信,可又试着问了一句。 没想到她这随意一猜,竟然被他猜对了,他笑着说:“是她,不过你不用误会,她之所以没和你说,不过是因为我们有点别扭,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你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想,你会喜欢她的。” 傅姿雅听到她这些话,当时是一直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情绪的,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了,她所有的表面平静,被他这短短的几句话击得一片粉碎。她早该想到是这个人了,第一见他们见面的时候,虽然他们从来都没说过对方认识,可两个人之间的言语往来,却没有一点生疏感。 桌上的菜系的口味,虽然她没有问过,可她清楚的知道,不是他的口味,也不是她的口味,可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可是她又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她瞬间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一个笑话,什么事情。她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她爸爸死,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她被交到一个陌生男人手上,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她被他以保护的名义控制着,她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没有再说话,她怕她一开口说话,就会哭出来,以前她哭,还有爸爸撑腰,而她的父亲却从来都没有让她流过一滴眼泪,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流这些眼泪。 她只是倔强着。倔强着问:“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你的意图是什么。” 他说:“很简单,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希望伤害到你,也不想伤害到她,这是一种不必要的伤害,大家都是成年,说清楚了,都好相处办事。” 她握紧拳头说:“你是怕她误会什么吗?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无耻的去引导她什么,我会亲自和她说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他说:“不用了,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傅姿雅看了她一眼,这一刻。她还是没有忍住自己都的情绪,她哭了出来,她想问她不好吗,可是她不想在她面前自取其辱,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了,我会有分寸,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该想。” 他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后,过了半晌后低声说:“至于宝莲,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没有恶意,但是目前,抱歉。我无法给你自由,但是你也不必要恐慌,我和你的父亲是朋友,一切完成后,我给你所有的一切,但不是现在,你应该学习着,该怎么管理好宝莲。” 这是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接了一个电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见过她,她一个人带着小牧,在他给她的房子里,孤独的生活着。 中途我骨气勇气想要去联系他,甚至想要用小牧做借口,让他过来看看她也是好的,可她终究还是后不下脸皮。 直到今天凌晨一点,她接到了陈溯打来的电话,说他进了医院。 她问什么原因。 陈溯说坠海。 为什么会坠海,她不清楚,她在陈溯安排过来的飞机上,直接飞去了他所在的医院,那时候他正处于抢救中,医院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她都不认识,她只知道紧紧跟在陈溯身后,死命盯着抢救室的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遍一遍在心里哀求着,呼唤着,希望这没事。 直到门开了后,他被推了出来,医生说,人没事了。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接着医生又说:“另一个可能有点危险,过不过得了,就看今晚了。” 另一个人是谁? 陈溯在她身边说了一句:“另一个,是易总的妹妹。” 她退了好几步,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陈溯对医生说:“情况很危险吗?” 医生说:“当然危险,胸口中了一枪,虽然及时打捞上来,可身体太弱了,捞上来的时候,只留了一口气,后面会怎么样,挺不挺的过,全看天意了。” 傅姿雅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是难过还是高兴,这对于她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好消息,说不定她就此没有了,那她的威胁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没了。她和他不就有可能了吗? 可她和小樊似乎是朋友,她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恶毒了一点? 她立马摇了摇头,赶忙停止自己这可怕的想法。 之后易晋进入稳定期后,易小樊始终处于危险的状况,傅姿雅的心脏就像是一枚充满气的气球,随时处在紧绷的地步,时间越久,她绷得就越发厉害,直到外面的天渐渐亮了,里面还是没有传来医生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那紧绷着的气球,瞬间像是被人放了气。那些五味杂陈的东西,逐渐消失。 她有点开心,又有点难过。 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是不是就证明她没事了。 显然,陈溯是松了一口气的,天一亮,所有人紧绷着的神经全都放松了下来,谁都知道易,意味着什么,她要是有什么事,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易晋并不严重,所以他第二天上午就醒了,他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陈溯:“小樊呢?” 特别平静的一句,甚至听不出什么波澜,陈溯有点不敢回答,他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才特别轻声说:“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一直在重度昏迷当中。” 易晋坐在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手揉了揉额角,半晌,他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然后一言不发的从病床上下来,陈溯知道他要去干嘛,可他没有说。只是默默跟在易晋身后。 傅姿雅就站在那里,一直站在显眼的位置,可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连一个安慰他的身份都找不到,而他也全程都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而她从始至终在他的世界里,都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易晋去了重症病房,结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他就坐在她的病床边,没有说一句话,病床上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的骨架并不大,甚至是很现在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小孩。身上没有一点肉,头发不知不觉很长了,此时乌黑的却如瀑布一样,缠在她的上身和脖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呼吸罩几乎都要罩住她整张脸了。 易晋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理,他只是轻轻的握住了他,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也没有说话。 这一刻病房内的房间是安静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傅姿雅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被隔在了外面,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n。他周身上下都散发着说不出的柔光,这种柔光几乎要把人温柔的溺毙了一般。 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满脸的疼爱与小心翼翼。 和对她的距离感,冷漠感,疏离感完全不一样,傅姿雅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她捂着唇立马从门口离开了。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她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就输了。 之后那几天,易晋什么事情都不处理,全程都待在医院。谁都见不到他的人,公司所有事情全都是陈溯在暂代,而易小樊还是没有醒。 医生说,生命体征目前算是稳定了,至于是否什么时候醒来,谁都说不定。 易小樊昏迷到第四天后,傅姿雅亲手炖了汤去了医院看易晋,到达那里时,他人依旧坐在她病床边,人似乎瘦了很多,而且越发的沉默不语,她都有些不敢和他说话,连走路都不自觉放轻了不少。 她把保温杯轻轻放在一旁后。才看向他小心翼翼问了一句:“n,你炖了汤,你要不要尝一尝?” 易晋没有说话,病房内一片死寂,傅姿雅被这样的他给吓到了,有些不敢说话,眼泪都差点被这样沉默的他给吓了出来。 正当傅姿雅有些手足无措时,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的易晋看向了他,他淡声说了一句:“放在这吧。” 傅姿雅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安慰他一些话,可是她不善言辞,于是结结巴巴的说:“小、小樊,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别担心,而且现在的医生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听了她的话,凝视着病床上依旧无声无息的人说:“我不怕她醒不来,我怕她不愿意醒来。” 她听他如此说,又赶忙说:“不会的,没有人不想活着的,她一定会醒来的。” 他没有再说话,手在她巴掌大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两下,他说:“就算她不醒来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已经满足。” 这个时候陈溯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很匆忙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连傅姿雅在一旁都顾不上了,挨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易晋听了没有说话。 陈溯说完后,便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过了一段时间后,易晋站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傅姿雅说:“我要离开一趟,顺带送你。” 傅姿雅说:“我、我、”她我了几句,她是想说还要留在这里的,可是她说不出口,过了良久才憋出一句:“我自己可以回家。” 易晋没有理他,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好后,便说了一句:“走吧。” 他已经提前朝着病房门的方向走去,正好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易晋停下了脚步,正在扣着袖扣的他,对护士说:“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电话,记住,是随时。” 护士对于他的吩咐,立马谨慎回了一句:“我会的,您放心。” 易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不过,他最终还是对一旁站着的傅姿雅说了一句:“走吧。” 傅姿雅反应过来,立马跟在了他身后。他送着她到达机场后,很快便开车从机场离开了,他的车子走的很快,甚至是很焦急,傅雅姿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天一直守在他妹妹身边的易晋这么匆忙的离开。 傅姿雅很好奇,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即便立马拦了一辆车,跟在了他的车后面,可谁知道,他的车走的很快,出租车差点还跟丢了,不过好在司机够灵活。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的车后面。 路越走越偏,甚至有往郊区走的痕迹,司机问了她好几次还要不要跟,傅姿雅都是毫不犹豫说了一句,跟。 司机只能按照她的话,紧跟在了后面,易晋的车最终停在一处厂区前,易晋立马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入了厂区后,陈溯也跟着进来。 傅姿雅给了司机钱后,也立马冲了上去,可等她到达门的门口后,厂区的门正好被人给关上了。里面不断有男人的惨叫传了出来,一声高过一声,傅姿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多久,里面的惨叫停了,没多久厂门口又再次开了,易晋浑身是血的从仓库内走了出来,傅姿雅以为是他受伤了,刚想从角落里冲出去,可是紧接着又有人从厂子内走了出来,是五六个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似乎是没有了知觉,他们刚想把他抬进车里面,可谁知道一直没有知觉的人。忽然抬手一把攀住了门车门,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不肯进车内。 本来正要弯身进另一部车的易晋,忽然又走了出来,他直接拉起车子的推拉门,狠狠的压在了那男人攀在车门上的手指上,那男人惊悚的惨叫传来了出来,他觉得不够,松了又压,松了又压,一直把那只手压得血肉模糊。 他干脆直接把车门再次推开,拽着那人的脑袋把他从车上拖了出来,那人滚了在地上后。易晋抬脚便狠狠踩在了那人血肉模糊的手指上,鞋子一直在他血肉迷糊的手指上拧着。 而在这个过程易晋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那人惨叫了几声后,似乎就没了气了,陈溯立马在他身边说着什么,易晋狠狠踹了他一脚,这才对一旁的陈溯吩咐了一句:“做干净点,不要留痕迹。” 他说完,接过一旁的人递过来的纸巾后,擦干净手上的血,便弯身上了车。 那半死不活的人便被抬上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里。 在这整个过程中,傅姿雅都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唇,防止自己叫出来,两辆车开走后,那里留了一滩血,很快便被人清扫干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她被吓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里离开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那个人是死了吗?n在杀人? 这是一个她无法想象的世界,而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她该怎么办,她想到这里,几乎是梦游一样从那离开,到达了机场,很快陈溯的电话打了过来,在电话内问她在哪里,说那边的佣人说,并没有等到她回家。 本来两个小时要落地到家的她,现在还在市,显然是易晋那边来查了,她吓得直哆嗦。 (天津) ------------ 159.情这一字 傅姿雅有点害怕,有点慌张,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陈溯感觉到了她的慌张与异常,便又问了一句:“您还没回家?” 傅姿雅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我这边的飞机晚点了。” 陈溯在电话内说:“是吗?可是我查了您所乘坐的班机,早在半个小时前落地了。” 傅姿雅没有撒过谎,她也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特别是现在这一刻,她莫名希望陈溯放她一马,不要再问下去,正当她在心里用力祈求着的时候,电话那端的陈溯沉默了几秒,才说:“您还是早点回家吧,外边不太安全。” 傅姿雅听到陈溯这句话后,她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仿佛终于落了地,很明显,陈溯放了她一马。 她来不及感谢,快速回了一句:“好的,我现在立马就回。“ 陈溯没有再和她说什么,两个人挂断电话后,傅姿雅便坐上了飞机,飞回了市。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她回去后没多久,她就大病了一场,在他给她的准备的房子里,只有小牧和家里的仆人,以及门外的保镖,那时候她特别的无助,她身体又难受,可是她不认识人,也没有任何来安慰她,她很孤独,她尝试想要给他电话,可每一次打过去,不是没有人接听,就是陈溯接了。 后来她渐渐就不再给他电话,因为陈溯说,易小樊已经醒了,但似乎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她的记忆好像停留在了十年以前,与其说是是停留。更该说是一种倒退,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什么原因,没谁能够查出来。 但是这些都已经够让他忙的了,此时的他,没有任何时间来顾忌任何东西。 她这一病,病了大半个月,每天就是咳嗽发烧,不明原因的头晕,最后还是陈溯派了一个医生过来,给她看了病,她这样的状态才好转。 她病好了的没多久,她就生日了,她生日那天,身边只有小牧,空荡的别墅黎,再也没有人替她庆祝生日。 很久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她的生日派堆总是无比的盛大,好多不认识的人,都来祝福着她,她从来不会觉得,她生日那天会孤单,会冷清,可自从父亲去世后,她的生日已经没有人会想起来了,除了她自己是记得的。 尽管她知道他忙,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给他一个电话,毕竟是她生日啊,她只想见他,甚至是和他简单的通找一下电话,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抱着小牧,试着用手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这次她很幸运,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眷顾着她,电话响了三声,正好被那端的人接听了。 她说不出的开心高兴,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让她觉得电话那端的人,就是他,她还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假装很正常的打招呼,却仍旧压抑不住声音里的喜悦说:“嗨,n,是你吗?我是姿雅,现在很晚了,你吃晚饭了吗?” 可她话一问出来,电话那端传过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你找谁?” 她愣了几秒,很多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接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易小樊。 傅姿雅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有了联系,可她已经做不动像以前那样轻松的面对着她,她愣住了,有些不清楚,自己是否该说话,电话那端的人又问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她停顿了几秒,她刚想说什么,紧接着,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温柔的男声,他在一旁问:“谁的电话?” 易:“不知道,他不说话。” 那男人又说:“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人,既然不说话,就挂了。”过了一秒,他又问:“药吃了吗?” 只听见那便的人抱怨了一句:“又是药,好难吃哦,我可以不吃吗?” 男人严厉的给了三个字:“不可以。” 接着,电话便被那端给挂断了。 傅姿雅听着电话内的嘟嘟声,她愣了好长时间,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电话挂断后,她看了一眼正坐在她脚边玩着玩具的小牧,她抱着他伤心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他记得她没有吃药,为什么却记不起来,今天是她生日,到底是哪里错了,哪里出了问题,她不好么?为什么她始终只能像个陌生人一样,靠近不了他。 那一天她喝了好多酒,一直喝到了深夜,她晕乎乎睡了过去后,感觉有人似乎来了她床边,又像是没人,她半睡半醒的睁开眼看了一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她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后,她房间内床边多了一份礼物,屋内地仆人说,礼物是陈溯送过来的,她顿了几秒,她迫不及待将礼盒给打开,里面是一只奶白色的娃娃,特别精致特别的可爱。 她第一眼就特别喜欢,本来心情低落的她,瞬间快乐的就像是个孩子,她想到什么,迅速在房间内找着手机,好不容易从地下找到后,她立马给陈溯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内问他,娃娃是不是他送过来的。 陈溯没有否认,他问:“时间上有些迟到了。” 傅姿雅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开心,她说:“没关系的,我只要收到礼物就可以了。我就知道,他没有忘记我的生日,也怪我自己不好,明知道他这么忙,却还总想着去烦他。” 陈溯听到傅姿雅在电话内如此高兴,他却没有回什么,而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不和您说了。” 紧接着他匆忙挂断了电话,可傅姿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放下手机后,抱着怀中那只娃娃,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 后来,她还是有些克制不了自己,一早偷偷出了家里,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去了市,到达上次那一家医院后,她想了很多感谢的话,可才走到病房门口时,才发现那一间病房都被严密保护着,谁都进不去,她站在那一直跟门口的保镖反复说,她是n的朋友,可门口的保镖始终都不放人。 正当她为难到不行时,这个时候陈溯从病房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她后,有些微微的惊讶,不过惊讶过后,他立马走了过来,对她说:“她刚睡下,里面可能暂时见不了可,您回去吧。” 傅姿雅说:“我是来见n的,你有没有和他说?” 陈溯说:“这就是他让我和你说的,你回去吧。” 傅姿雅哀求着说:“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求你了陈溯。” 陈溯还想说什么,可面对傅姿雅那张满是期待的脸,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半晌,才开口:“您跟我进来吧。” 他说着,带着她朝着病房门走去,她开心的跟在了他身后,他带着她进了病房门后,才走到门口,她所有的勇气就在那一刻全部丧失。 她正好看到n用一块浴巾,抱着一个女人从浴室出来,那女人海藻一样长的头发,湿哒哒垂在半空,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n小心翼翼把瘦弱的她放在床上后,便用干燥的毛巾打理着她的长发,那人很乖巧,也很安静,很顺从的坐在那里后,任由身后的男人触碰着。 房间内很安静,可气氛却说不出的融洽,n替她将那一头难打理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擦拭干后,这个时候窗口飞过来一直扑腾着翅膀的鸟,吸引住了那女人的所有目光,在他转身去换干毛巾那一刻,那女人趁他没有注意,调皮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开心的朝窗口的鸟儿奔了过去,可还没到那里,便被身后的男人当即把没穿鞋袜的她用力抱回了床上。 她从来没见过n训斥过人,可这一次,她见到了,她见到他因为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事情,把他怀里的人训斥了好一顿,还警告她,以后不能再不穿袜子下床,不然他会生气。 他怀里的人有些怕她,似乎为了让他不要生气,在他怀里蹭了两下,他本来还很严肃的脸,瞬间就柔下来不少。 他最终又吻了一下怀里的人,不知道在那低着声音和她耐心说着什么,傅姿雅看不见他们的脸,也看不到被他抱在怀中那个人的脸,不过她想这一切都已经足够了,这短短一段时间,这样宠爱着一个人的n。已经让她死心了上百回。 她一句话都不说,转身从病房门口走了出去,陈溯跟着她走了出来,到达外面后,她问陈溯:“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陈溯说:“她目前行动有些不方便,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协助,没办法自理。” 傅姿雅抑制住自己心里那旺盛的嫉妒,她说:“这种事情可以让任何人来啊,洗澡这种事情,怎么能够r让”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反而是愤怒的骂了一句:“变态。” 陈溯看着她,良久才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易小姐是被领养的。” 傅姿雅说:“那又怎么样?他们始终都是有关系的,至少名义上都是存在关系的,这种感情让人觉得恶心。” 傅姿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克制不住自己,她想她大约是发疯了。 陈溯望着她这模样,又过了好半晌,他说:“死心吧。你觉得他们怎么样,根本不重要,因为易总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从来都不在乎身边的人是什么看法,所以就算是你这些话,走到他面前是说,他都是无动于衷的,他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是他怀中的那个人,有什么用,你打不败的,他也根本不会在乎你是怎么样想。” 陈溯的话根本不重,可是却一箭穿心,她气得连自己良好的素养都不要了,拿着包便对陈溯狠狠砸着说:“是!他从来都不会在乎我怎么想,可是难道我连怎样想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难道他们这种令人不耻的关系,就该被人崇尚歌颂吗?我觉得恶心,并不让别人赞同,也不让你来告诉我,他是否在乎,我痛快就好!行不行啊!” 陈溯被她砸得不吭声。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承受着。 可她越是这样傅姿雅越是受不了了,她继续砸着,继续哭着说:“如果他不在乎我,那昨天晚上我生日,他为什么要派你来送礼物给我,那只娃娃,是我最喜欢的娃娃,既然他不在乎,他又怎么会知道!谁说他不在乎,我现在输的只是时间而已!” 正当傅姿雅用尽全力砸着,发泄着自己的时候,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陈溯,一把摁住她还在发狠的手,忽然恶狠狠对她怒吼着说:“娃娃是我送的!” 傅姿雅起初并没有听明白他这句话,继续在他手上挣扎着,想抽出手,可谁知道,陈溯又再一次说:“他连你这个人都不记得!哪里还记得你生日,只有我,只有我傻兮兮的半夜还跑去那看你好不好。给你送礼物,可是你呢,你却以为是他送的,现在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陈溯最后那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在安静的走廊带着回应,倒是把傅姿雅吼得愣了好久。 突然,气氛就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她瞪大瞳孔看着他,陈溯也看着她。 傅姿雅眼睛内滑落大滴眼泪,他看到那些眼泪后,他冷静了下来,低声说:“我从十二岁就跟在了你父亲身边,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也从来都看不见,因为一直以来,你都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是什么?我只是你身边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你看不见我,以前你看不见我,现在还是看不见,你以为他对你不同吗?他对你上心吗?错了!对你上心。对你不同的人从来都是我!为什么你始终就是死心不了,一定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对于陈溯这些话,傅姿雅是回不过神来的,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要逃,所以她连手上包都不要,把手从陈溯手心挣扎了出来,转身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跑了去。 面对陈溯突如其来的表白,她吓得落荒而逃,而陈溯望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傅姿雅留在他手上的那只包,便从他手心中滑落在地,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冲动,寻找到了勇气说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说,却一直都不敢说的话。 可是结果,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让人高兴。 可那又怎样,他想要的,只是让她清醒,让她不要受伤,至于她的态度会不会伤到他自己,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她离开后,陈溯只是苦笑,然后又弯身将包内散落一地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擦干净放回包内后,他这才拿着那只包离开了这里。 在爱情的世界里,很多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谁爱谁,谁不爱谁,谁心酸,谁怨恨,谁嫉妒,从始至终这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陈溯想,当她为了他,又是哭又是笑的时候,他心里又何曾好受过。 我出院这一天,安妮一早就在房间内忙活着,我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忙进忙出的,收拾着我的生活用品,当她把一幅吊着指环的项链拿给我的时候,我有点陌生的看着她,因为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东西。 安妮提醒我说:“这是易先生送给您的,您不记得了吗?“ 我摇了摇头,确实是不记得了。 安妮有些失望的说:“好吧。”过了一会儿,她又拿出一个东西,还是一副项链,似曾相识,但是我依旧记不起来,是谁送给我的,安妮问:“您这也不记得了吗?” 我说:“这幅项链也是我的吗?” 安妮说:“也是易先生送您的。” 我说:“我不记得了。” 安妮见我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放弃了替我寻找记忆,她往我身上铺了一层毯子后,便继续整理着我的东西。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说我失忆了,可具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没有失忆,我只知道自己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却不记得了,问他们我是怎么失忆的,他们又决口不提。 等安妮收拾好东西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问着我们:“东西收拾好了吗?” 我回头一看,走进来的人是易晋,我认识他,他是我哥哥。 可是他似乎跟我记忆里的易晋很大的不同,成熟了不少,是不是我们长大了的缘故。 易晋见我坐在那里不说话,他走了上来,缓缓蹲在了我面前,笑着看向我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说:“难受,头疼。” 我刚要抬手去敲脑袋,易晋一把扣住我的手说:“药都吃了吗?” 正在替我收拾东西的安妮立马插了一句话说:“还没呢,刚才一直劝着易小姐吃,可是她都不肯。” 易晋责备的看了我一眼,我想了想,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现在都快成了药罐子了。” 易晋没有理我,他走到桌边把我药拿了过来后,递给我说:“不准给我漏,全都吃了。” 我老老实实哦了一声后,从他手上接了过来,然后一颗接着一颗把那些药吃了下去,十几颗药,终于全部被我吞了下去后,我紧皱眉头看向易晋。 他见我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他低笑了出来,接过一旁安妮递过来的话梅。然后塞到了我嘴里,他笑着说:“好了,这才听话。” 他推着我的轮椅便朝病房外,终于要出了这个鬼地方了,我心里自然说不出的开心,在易晋推着我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易晋,爸妈呢。” 易晋推车的动作停了停,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话,而是隔了一会儿,继续推着我朝前走着说:“因为工作原因,两年前他们就去了国外,要过五年才能回来,不记得了吗?” 这些我还真是有些记不得了,我脑海内最后的一点记忆,就是我和我妈拌嘴,叫嚷着要和赵州结婚,可是赵州呢?赵州去哪里呢? 医生说我的记忆停在了十年前。十年前啊,还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我不知道这十年里的自己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一切好像都没怎么变,易晋看上去除了跟印象中成熟了不少,倒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易晋推着我出了医院后,最终我们停在了一辆车前,我不知道他腰带我去哪里,可是我找不到我妈和我爸,所以现在也只能让他安排着,他正要弯身来抱我的时候,我立马往周围两侧看了几眼,吓得立马敲了两下他说:“会有记者的。” 易晋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说话,他抱着进入车内后,便替我系好了好安全带,他拿了一根体温表,掰开了我的唇,便把温度计塞在了我嘴里。 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身体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我含着体温表好一会儿,易晋把东西从我嘴里拿了出来,看了温度没有发烧后。他才把体温表给放好说:“带你去三番里养身体。” 我一听,立马有些紧张了,甚至是坐立不安,我说:“我可不去那里,倒时候过去看,又是罚我跪祠堂。”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意识过来,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老爷子怎么都快一百了,还活着吗? 我下意识看了易晋一眼,易晋没有看我,而是抬手替我拢了拢衣服说:“不会有人再罚你了,放心。” 听到他这话,我没有想象中开心,反而有些难过,我小声的哦了一声。 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易晋确实知道我的难过的,他手轻轻拍着我的头,低声安慰说:“年纪大了,每个人都会走上这一条路的。老爷子走的很安详。” 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针眼乌青的手背,没有说话。 车子从医院开离后,我整个过程都在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具身体现在虚弱的很,才坐了一会儿车,我就觉得自己想睡,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等一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三番里,车都停了,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有些惶恐的连声喊了一句:“易晋,易晋,哥、哥” 话才出来,一旁有双手立马抓住了我,我这才发现易晋就坐在我身边,我看了他一眼后,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到了。” 他嗯了一声,替我别了别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温声说了一句:“正好到。” 我有点挫败的说:“我想下车,可是我没力气。” 我至今都接受不了,睡一觉醒来后,我的身体就成了这样,连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做什么都需要依靠着别人,我甚至严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废了,如果不是他们和我说,这是康复的一个过程的话,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易晋没有理会我的挫败,而是小心翼翼将我从车上抱了下来后,他又问了一句:“不舒服吗?” 我埋在他怀里,无比难受的说:“我想吐,头疼,没力气。”说到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发了脾气,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我大声说:“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就是残废啊!” 面对我的火气,易晋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生气,他现在是什么都依我的。无论我脾气多么的差,他都不会说什么,脾气对我好得不像话,这可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以前我哪里敢如此对他,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的。 一旁的人见我暴躁了,他们都不敢在此时乱说什么,有条不紊的搬着我们的行李,易晋也仍旧有着良好的耐心说:“这是恢复期,会慢慢好的。” 我抓着他衣服说:“你每次都说会好,可是两个月了,我还是动不了,我想自己走了,我不想让你抱。” 我想了想,又说:“我都成了这样了,我妈他们怎么还顾着工作,都不来看我,而且都过了十年了,这么大年纪了,他们怎么还不退休!” 我一暴躁话就多。易晋沉默不语的听着,他一直把我抱到易家老宅子的大厅,我才发现里面的红木家具都换了,换成了新的家具,这里的房子似乎也被重新装修了一番,和我记忆里的样子好大不容,易晋把我放在了沙发上坐着,然后往我后背放了一个靠枕,轻声声:“这样的告诉够吗?” 我胡乱的点头,之后安妮便从保温杯内拿着一碗中药走了过来,她递到我面前说让我喝了,我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头说,我要休息一会儿再和。 这个时候安妮也不敢惹我,帮我把药放在一旁后,便起身从我面前离开了,我在那歇了一会儿,那股令人作呕的中药不断往我鼻子里钻,我想了想,觉得早喝晚喝都要喝,可刚想去拿药,谁知道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连药都端不稳,那碗药忽然就倒在了桌上。 所有人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的心态差到了极点,将桌上摆着的花瓶和碗全都往地下统统往地下砸了去。 正在大厅内各自收拾着东西的仆人,全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而进屋给我去拿毯子的易晋在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他走了出来,看到地下一地的碎片,他忽然沉声唤了一句:“易小樊。” 我喘着气看向他,哭着朝他吼着说:“我不吃药,全都是药。”我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现在就是个废物,走也走不了,动也动不了,我还有什么用!” 我狠狠敲打着自己那双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的双腿,易晋走了过来,立马钳住我的手臂,厉声说:“给我坐好!” 我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又沉声说了句:“给我坐好!” 这是我醒来后的两个月里,他第一次凶我,我不敢挑战他,可也没有做出示弱的表现,只是倔强的和他对视着。 他把我的手甩了下去后,他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说:“你现在是要翻天了,是不是觉得我压不住你了,就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我没有说话。 他指着地下一碗药和一地碎片说:“我告诉你,药必须喝,一滴都不能少。” 我心里对药的反感到达了顶点,我和他对吼着说:“你爱喝你喝吧,反正我不喝!” 客厅内的气氛,一下就陷入了冰点,正在忙着手上活的佣人都不敢再动,全都看向了我们这边。 其实当我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我甚至有点怕易晋一耳光就朝我刮了下来,我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打鼓和心虚。 正当忐忑不安的等着易晋的反应时,他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对一旁的佣人吩咐了一句:“把地下的碎片收拾一下,不能残留玻璃渣。”然后又对一旁的安妮说:“拿着火炖出来。” 安妮听到易晋的话后,不敢耽误,立马拿着中药材去了后院找人煎药,而佣人立马在地下收拾着。 良久,易晋从一旁倒了一杯水,然后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说:“我知道药很难喝。”他把手上那杯水递给我说:“可是生病了,都要吃药,不然怎么好呢?” 我看了他一眼,有点内疚。 他手落在我低垂的脑袋上,继续轻声说:“以后不准这样了,别人是没人义务来承受你的情绪,清楚吗?” 我看了一眼自己苍白瘦弱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醒来就成了这样的废人,任何人都没有义务来承受我的情绪,就算再不开心,发火又能怎样。 好半晌,我才低着声音回了一句:“对不起。” 易晋听到我这声对不起,他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然后递了一个东西给我说:“知错能改的礼物。” 他手心内是一颗糖,水果味的,我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两秒,伸出手从他手上拿了出来,我将糖从包装内拿了出来后,便含在了嘴里。 那颗糖立马就融化了,融化成了一小颗一小颗的砂糖,我感觉那些砂糖在嘴里剧烈跳动,我睁大眼睛看向他。 他在一旁笑着问:“怎么样。” 我说:“跳跳糖!” 他见我开心成这样,便无奈的笑了笑,之后易晋安抚下我的情绪后,便让我在客厅内坐了一会儿,我还是不能久坐,有点累,他便抱着我回了房间。 我的房间是最朝阳的地方,装修也是我的喜好,易晋把我放在床上后,便替我盖好了被子,我没有点害怕,我拖着他的手说:“哥,你在这里陪我。” 他看向我,抚摸着我脸说:“睡吧,我陪着你。” 我这才敢放心睡过去,可睡过去后,梦里又是光怪陆离的梦。我醒来又是晚饭时候了,头还是有点疼,吃的不是太多,几乎是易晋威逼利诱之下,才勉强吃了半碗饭。 乡下的晚上永远都是宁静中带着一丝烟火气息的,我们吃完饭后,易晋又推着我进了卧室,然后抱着我去浴室洗澡,虽然已经有过无数回这样的事情了,可我还是有些不自然,整个过程我很老实,也不敢乱动,任由易晋清洗着身体。 我望着自己瘦弱苍白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自己有点难过,我想往水里面沉,易晋一把拽住我防止我溺水。 我觉得他这动作小心到有点过分,我笑着说:“我又不会淹死,才这么浅,而且我会游泳啊。” 易晋不说话,全程紧绷着脸。他看向我胸口的那一处疤,我也不知道那个疤是什么时候有的,等我醒来后,就有一把疤痕长在了那里,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伤,有时候还有点隐隐作疼。 易晋替我清洗好身体后,便拿了一块浴巾把我给包住,把我从浴缸内小心翼翼抱了出来,我很自然的圈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摇晃着还滴水的脚问:“易晋你说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会不会好啊,为什么两个月了,我还是连床都下不了,我妈呢,她为什么不给我电话,还有我身上的伤都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都没人和我解释,我好累哦,总是想睡觉,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睡过去醒不来。我每次都不想醒来,我觉得不醒来挺好的,因为每次醒来头都特别的疼。” 他把我放在床上后,便说了一句:“好了,让我安静一会儿。”他说完,直接拿了一本杂志在我手上说:“安静看会书,别说话。” 我有点委屈,他总是这样一问到这些上面,他就显得不太开心,有点严肃,我也懒得理他,翻了一个身后,便躺在床上泛着杂志。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想我妈了,她要是知道我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肯定会飞奔回来的,可是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真奇怪。” 我又开始碎碎念着,已经在一旁处理工作的易晋看了我一眼。 我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影响到了他工作,便朝他吐了吐舌头。继续躺在那翻着杂志,可还是老规矩,杂志翻不过三页,我又觉得无比的困,外面的星光正好,还有蝉鸣跟青蛙的叫声,我总觉得这样的夜晚哪里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我在被子内拱了拱睡了过去,这一睡真是舒服,第一次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噩梦的,难得醒过来是神清气爽的。 易晋昨天晚上似乎很晚才睡,因为我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我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的从床的里侧翻过他身上,刚想下床,还没站稳整个人滚落在了地下,我脑袋磕在了地上,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捂着头去看床上的易晋,他似乎没有醒的迹象,我继续从地下爬了起来,这个时候腿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我走了几步,觉得好像没有了任何问题,刚走到浴室想去洗漱,可才走到洗手台,不知道是不是地下的瓷砖太滑了,还是自己有没有站稳,人便又往地下倒了下去,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脑袋直接磕在了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易晋忽然在外面大声说了一句:“易小樊! 我没想到惊动了他,可刚想从地下挣扎着起来,才发现自己把脑袋都磕出了血,我惶恐的抬头一看,我身体已经被易晋直接从地下给抱了起来,他抱着我就出了浴室直接朝卧室走了去,他把我放在床上后,看到额头上的血,整张脸彻底就冷了下来,我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忙解释说:“我、我、我只是想去洗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津) ------------ 160.我爱你 易晋没有说话,而是检查了我伤口,迅速从一旁拿出了急救箱替我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我不敢动,只能尽量坐的笔直的在那,让他处理着伤口,我额头已经被磕到没了知觉,易晋从始至终都是紧绷着脸,没有放松下来过,等我额头上的伤处理得差不多后,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易晋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身上的的睡袍也松松垮垮挂在那里,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可见刚才我是真的吓到了他。 我想和他说对不起,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偷瞄了他两眼,我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替我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口后,我以为他是生气了,毕竟在这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和我说话,等他放下急救箱后,他又再次蹲在了我面前,冷冷看了我一眼,一眼过后,他手直接掰住我下巴,态度无比强硬的说:“听着,以后无论是要做什么。都要和我说,不准私自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我都不嫌麻烦,而你。”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紧接着,他加重语气说:“更加没有资格嫌麻烦。” 我想说什么,可滑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我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和易晋顶撞才好,我想了几秒,最终我还是低着头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易晋见我认了错,沉着的脸这才有点缓和,过了一会儿我还是有些忍不住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和麻烦而已,如果我连这种事情都自己做不了,那么我以后岂不就是一个废人了?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你不会那么累,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是哪天你不再我身边,那我怎么办?” 易晋在我话刚落音,便直接否认我的话说:“不会有这种可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到你完全好了。”我歪着头看向他问:“会有好的那天吗?” 他望着我,手抚摸着我连,眼神里藏着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会的,只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说:“时间上是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他说:“不会那么久。” 我说:“可是我已经快三个月了。” 易晋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后,直接抱去了浴室洗漱,他把放在洗手台上,然后递了牙膏和牙刷给我,我便坐在那一边刷着牙,一边看向他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说:“可能是五六个月。”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递了一杯水给我,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便只能快速的刷着牙,之后易晋又递了毛巾给我,我擦了脸后,他扶着我从洗手台上下来,然后便带着我朝客厅一步一步走去,其实我是可以走几步的,在不用别人搀扶的情况,而今天早上之所以会接二连三的摔倒,可能是刚睡醒,身体没有力气的原因,毕竟,我醒来后的一个月,还可以在医院的走廊,来来回回走上几圈。 没道理现在几步路都走不了了,我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个原因,易晋带着我去了客厅吃饭后,安妮一眼就看到我额头上那硕大的补丁,她刚想问什么,我立马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妮很识趣,她也不敢多问,完全当自己是一个瞎子,便和家里的佣人在餐桌旁布着餐具,上午十点是易晋会客的时间,我们吃完饭后,他准时在书房内会客,没有时间陪我,我便让安妮推着我出去走走。 乡下的空气,就是要比城里的新鲜,三番里是一个小镇子,小镇子上面还有别的村名。安妮推着我出去玩的时候,总是有不认识的村名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却似乎认识我,不断有人走了上来非常惊喜问我是不是易家的小孙女,小樊。 我当然和他们回应着说是,可他们一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我,都是一脸的同情,仿佛此时的我就是个瘸子,这种眼神我有些受不了,便让安妮推着我走了一圈后,没有再继续下去,直接又回去了。 我坐在池塘边喂着池子里面的鱼,从易晋书房出来的每个客人,都会侧目看我一眼,那眼神,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只能尽量当没有看到,差不多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会客完的易晋从书房内走了出来,见我都快把池子内的鱼喂得几乎都要撑死了,他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看向我问:“怎么了,撅着嘴巴。”他抬手擦了擦我额角一滴不小心从屋檐滴落的雨水问:“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说话,继续往池塘扔着鱼食,良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说:“对了,赵晓文呢?为什么我现在都找不到她联系方式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过了十年,我却没有她一点消息?”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又暂时性没有回答我,而替我掖了掖毯子,从我面前起身,接过安妮我的轮轮椅后,他推着我朝前走着说:“她在五年前就结了婚,嫁去了阿斯纳塔,目前过得很好,有一儿一女,你们时常有邮件联系。” 从我失忆那一刻开始,易晋就在试图为我织造一个美好的谎言,而那个时候我是信以为真的,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他,所以当之后一切真像血淋淋残忍揭开在我面前,我的难以接受是如此的歇斯底里。 只是这一切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听到易晋如此说,我是真的很开心,最好的朋友虽然远嫁了国外,可却有了一双儿女,这是我认为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郁闷的心情突然有了好转,便任由易晋推着,又满是兴奋的忍不住仰起脸看身后的他问:“那天你有她孩子的照片吗?她有发过给我吗?她婚礼我去了吗?新朗帅不帅?她这个人很颜控的,当初她可喜欢你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嫁给别人,真是不可思议到不够义气。” 易晋听了笑而不语,没有说什么。 我见他没有回答我问题,又仰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没告诉我呢?” 易晋把从花园推到他书房后。便替给了我一台电脑,他说:“照片她有没有给你,我不清楚,因为你一直都在用邮件和她联系的,你自己可以登录邮箱找找。”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十年的自己特别好奇,因为醒来后,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这场梦直接把我从十年前带到了十年后,十年后,我们都长大了,时间真是神奇啊,是不是每个人都很幸福,都成熟了。都过得很好。 我迫不及待登录自己的邮箱后,我迅速在里面翻找着,果然找到了我和赵晓文的邮件往来,我们往来的并不多,可是赵晓文偶尔总会隔半年或者五个月给我来上一封邮件,和我说着她那边的生活,她那边的一切。 说的都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女儿,言语里是满满的幸福,当我翻到一张她和一个外国男人相互拥抱看向镜头的照片时,我甚至还有点羡慕的说了一句:“真好。” 我对朝我走过来的易晋说:“易晋,你不知道,现在的赵晓文成熟了好多。我记得我们以前可幼稚了,两个人经常逃课一起去玩,成绩也不好,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没想到十年过去,她竟然都成了贤妻良母。” 易晋递了我一杯水,然后给了我今天要吃的药,他淡笑的说:“每个人都会长大我,你是她自然也是。” 我接过那些药丸,含在嘴里后,又接过了他递给我的水,我一口喝了下去后,好半晌才会有点失落的回答说:“可是只有我好像还活在过去。” 我说完,便又接着吃另外的药。等十几颗药丸下肚后,我把杯子给了易晋,他接过,还是如往常一般往我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硬糖说:“你现在也很好,不是吗?” 我好吗? 我想了想又问:“那赵州呢?还有,我有没有结婚?我有没有孩子?” 这些问题都是我脱口而出的,当我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易晋和我爸妈都不喜欢赵州,当初我们在一起,我们家几乎世界大战了,我最后一点的记忆,只记得我带着赵州回家见父母,可我爸妈很不给我面子,赵州走后。我和家里人都大闹一场了一场,然后我负气离开了。 至于后面有没有和好,我和赵州有没有结婚成,我也不是很清楚。 易晋没有回答我,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自己赶忙主动转移话题说:“哎呀,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我便自己推着轮椅想要出易晋书房,这可是我们之间敏感问题,从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可以看出,我们之间那奇奇怪怪的关系,似乎至今还没有断过,十年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也还没有结婚。 爸妈都任由他这样吗? 依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可不会允许易晋如此的。 易晋没有跟出来,而是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我。 之后那几天我才算是真正适应了乡下的环境,但是我不怎么让安妮推我出去了,而是更喜欢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喂喂鱼,我和易晋提过要喂一只猫,可是话才刚说出口就被他直接否决了,他说猫和狗的毛发是都携带细菌的,并不适合现在养。 他这样说,那我也只能作罢。 我就这样在这里住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一切都很平静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易晋也特别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会客人,当然他忙完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陪我说这话,日子过的很舒心,身体好像真的好了不少,只是还是不能下轮椅走动,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十几天我不断给赵晓文发了三份邮件,她在某一天的凌晨回了我一通,在电话内和我说,她一切过的很好,让我勿念,也让我自己保重好身体,积极进行康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给我的这条回复,我是有点欣慰的,我还说,等我身体好了,我就去阿斯纳坦找她。不过她后面没有再回复我,我想着她估计是忙,毕竟有两个孩子。 所有人都忙,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是最清闲的,这种清闲不知道为什么无端让我觉得恐慌。 有时候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着脾气,可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大约是因为一个人行动无能,都要依靠着另一个人度日,还有每天的大把药丸和中药,让我的心情始终都是灰色的。 可家里的人有时候都会对我的脾气默不作声,就连易晋现在对我的脾气都是说不出的好,上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头疼还是抽风了,竟然和易晋一句话不对头。把他书房内的一份文件给撕了,易晋当时也没有说话,任由我把文件撕后,然后继续耐着心思问我:“开心了吗?” 那一刻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内心是愧疚的,如果这个时候易晋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我想会舒服一点,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生气,任由我无理取闹的发着自己的脾气,事后还一点生气迹象都没有,问我是否开心了。 可是我还是不开心,我想要自由,我不想困在轮椅上。那一天我彻底大哭了出来,这两个月最崩溃的一次大哭,易晋想要靠近我都不准,不断推着他让他走,让他不要碰我。 自己赌气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摔了又走,走了又摔,反反复复好多次,我甚至拿着地下的东西对着易晋砸着说:“你说过我会好的,可是我先连几步路都不能走了,我瘫了!我就是给废人!你这骗子!你这个只会说谎话骗人的大骗子!” 我也不知道手上抓着的是什么,纯粹就是想要发泄自己,抓着什么就往他身上砸,易晋也不敢靠近了。因为我太过歇斯底里,他只敢远远的看着。 门外全部都是围观的仆人,就连安妮都不敢靠近我。 我把身边所有够得到的东西全都砸了后,便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用手撑着从地下用力爬着,我想爬出书房,可是才爬到书房门口,我觉得这个姿态狼狈又无力极了,我趴在了地下狠狠哭了出来。 我哭了好久,最后是安妮走了出来,把我从地下扶了起来,然后对我说:“我带您回房间吧。” 这一刻我找不到任何人来帮我,我也更不想让易晋碰我,看到狼狈成这个样子。我只能死死抓着安妮的手,她便把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她扶着我回了房间,我几乎是把关在里面哭了整整一天,哭到后面,我抓起一旁的电话就给我妈打电话,可电话打过去,那边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在打一通,永远都不会有人接听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后,我哭得更加厉害了,哭到后面几乎要断气了过去,直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力气,也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了,我才缩在在被子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易晋就坐在我身边。我侧脸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后,我转过了身想要躲避他的触碰,可谁知道他一把把我的手给钳住,我嘶哑着声音说:“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易晋不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我又想发脾气,他忽然从床上一把抱住了我,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我不敢动,也没有力气挣扎,只是看着上方他的脸。 他略凉的唇忽然落在了鼻尖上,我下意识想躲。他一把掌控住了我后脑勺,然后含住了我的唇。 我想挣扎,我想闪躲,我想尖叫,可是他的吻却很轻柔,更像是一种安抚,他控住我的脑袋,深进浅出一点一点吻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狂躁的情绪,一下就冷静下来不少,我人只是缩在他怀里发着抖,他吻了我好久,吻到让我几乎出了一身虚汗,抖得更加厉害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易晋下滑的手。 我一下就抗拒了起来,焦急的朝他摇着头,我不想,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句苍白瘦弱又满是伤疤的身体。 就算每次洗澡早就被他看到过无数次,可这种事情是不同的,易晋摁住了我的手,不容我有半分抗拒的吻了上来,我几乎要哭了出来,我说:“我没力气,身体不舒服,我不要。” 易晋停下了动作,但是他并没有离开我的身体,他依旧半压在我身上,鼻息间带着灼热说:“可是我想要怎么办。”他微挑高音。在我耳边:“嗯?”了一声。 紧接着上身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从肩头滑落,我没想到我都这样了,他还想这种事情,我差点骂他禽兽了,用手死死推着他,憋着呼吸艰难的说:“不要脱我衣服,混蛋” 可才等我说完这句话,我的唇又被他的吻住了,我身体上的力气和他的力气相比,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后来,后来在这种事情上,我除了偶尔冒出几句哭声被他吻住后,意识基本上是游离的。 这是我醒来后我们第一次这样,陌生和抗拒都是有的,不过过程基本上我没有机会说不的,我的体力大不如前,易晋也不敢太过份,一直把我吻到满足后,他才抱着我,手落在我胸口的伤疤上后,他挨在我耳边低哑着声音了一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他说的极轻,他似乎是以为睡了过去,紧接着又在我耳朵轮廓的边缘轻轻落下了一吻,然后一直把我的身体往他怀里收紧。 现在瘦到只有八十斤的我,在他怀里几乎只有一团,我没有再有反应,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手始终都没有离开易晋的衣襟。 早上我醒来后,睁开眼面前就是易晋的脸,他醒了正看着我,我有点不敢看他,往他怀里躲了躲,易晋闷声笑了两声,他抚摸着不知不觉已经到达腰间的长发说:“还要发脾气吗?” 我知道他教育我的时间又到了,我更加不去看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可他哪里会放过我,依旧在我耳边把他要训斥的话全都给我训斥了,就算此时气氛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他说:“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真会生气,知道吗?” 我不回答他,因为我知道他现在根本不会对我怎么样,他这些话不过都是吓吓我的而已。 我不理他,只是双手抱紧着他,然后假装着自己在睡觉。 他也没有再勉强我,只是抱着我,他怀里暖暖的,永远都安全感十足,就算他到了工作时间了,我扒拉着他,也不让他走。 易晋有些无奈的笑着说:“让那些人在外面等,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你该按时用餐,不能再睡了。” 他说完,也不敢我的意愿,直接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替我穿好衣服。带着我去了浴室洗漱。 我心情好了很多,所以他推着我出门后,安妮和我打招呼,我也对她是笑脸相迎的,会客室果然很多人在等着的易晋,易晋带着我出来,陈溯便立马走了上来低声说:“易总,陈总他们都在等了。” 易晋听了也没有反应,而是继续推着我去了餐厅,等把推到餐桌边坐好后,他替我倒了一杯牛奶,才对陈溯说:“就说我马上来。” 陈溯听到他这句话,这才又朝着会客室走了去,之后易晋一直在陪着我用早餐。我吃的很慢,他似乎也不急,看着我吃得还算开心,心情也还算好,等我把碗内最后一点东西吃完,他才消毒的湿纸巾给我拭擦了一下双手问:“要陪我去书房吗?” 我立马说了一句:“我才不要去,我还不如让安妮带我出去玩。” 易晋笑了,他仔细替我擦干净说:“那药要按时吃,不能我没盯着,就给我作弊。” 我立马把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催促着他说:“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你快去吧。” 直到陈溯又再次走了出来,他这才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又对安妮叮嘱了几句,才去了书房的会客室。 剩下我和安妮和客厅内的佣人后,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安妮把重要端了过来,她每次端药都是诚惶诚恐,似乎深怕我又是一个不高兴就是砸药摔碗,不过我今天心情却很好,所以那些难闻的中药,我都是很爽快很准时的喝了下去。 之后又吃了西药,安妮便推着我去花园转了转,正当我望着花园里正在产子的大金鱼满脸开心看着时,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她隔了一米远。满是笑容的看向我们这边问:“请问这边走是后花园吗?”我和安妮同一时间看了过去,那女人我不认识,所以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这是前花园。” 那女人看着我的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我走了过来,甚至很是自来熟的问:“您是易先生的妻子,傅小姐吗?” 她问出我这句话时,我当即便扭头的去看安妮,安妮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我又皱眉问:“傅小姐是谁?易晋有结婚吗?” 那女的满是惊讶的问:“您不是他的妻子啊?”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安妮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慌乱,立马对那正在胡说八道的女人说:“你在这里乱说什么啊,这位太太,我们家小姐身体不是很舒服,就不多有招待了。” 她推着我就想走。一直把我推到客厅里面,我不断反复问安妮:“易晋结婚了吗?和他结婚的女人是谁?” “傅小姐又是谁?” “安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有什么不对吗?刚才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反反复复问了好多问题,倒是把安妮问得满脸都是汗。 我脸色一变,便冷冷看着她。 她一看到我这表情,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她语无伦次说:“易、易小姐,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也不认识这傅小姐是谁。” 我第一感觉就是她在撒谎,我对这个安妮没有什么印象,只听易晋说我以前和喜欢她,所以她边一直照顾我,可我觉得她这个人总是谎话连篇,特别是这个时候,她跟易晋根本就是一边的。 她不说,我便冷笑说:“那我去找易晋。” 我正要推着轮椅朝易晋的书房的方向走去时,安妮立马从后面一把抓住我轮椅说:“易小姐,您现在不能过去,易先生正在有事,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他忙完再问也不迟啊。” 我冷声说了一句:“放开我!” 可是一向很胆小的她,此时却很坚持,不敢退缩,这让我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如果没有这回事,安妮就会否认说不是,而不是我不知道。 (天津) ------------ 161.杀意 可是现在我这么鲁莽进去的话,易晋是肯定会生气的,毕竟这是公事不是胡闹,我忍了下来,没有继续坚持嚷着说要进去问。74b83 一直都在等着易晋会客完,这次又是差不多接近十二点,会客室内的人一一走了出来,之前那个和我们问路的女人也在其中,他似乎是其中某人的太太,但是她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一直在等待着易晋从书房内出来。 等会客室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桌上的午餐也全都妥当,我坐在餐桌边,看着易晋带着陈溯从书房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在跟陈溯说着话,说的都是工作内容,一直到餐桌边,他见我已经坐在那了,便笑着问:“饿了吗?” 我没有理他,而是过了一会儿看向他问:“你结婚了?” 易晋听到我这个问题时,他嘴角的笑凝滞了一下,不过只是凝滞了一下,他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看向我问:“谁和你说的这些。” 我又问:“傅小姐是谁?” 这次易晋看向了安妮,安妮眼里写满了不是我这三个字,易晋看到后,便继续扭过头看向我说:“是不是和你胡乱说了一些什么话。” 我说:“是你那些客人当中一个人的太太,误把我当成了她口中所说的傅小姐。” 易晋没有任何慌张,而是继续淡定的淡笑着解释说:“这个傅小姐是五年前家里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结婚了,其实我们不过是交往了两个月而已,两个月后,我们双方都对对方没有意思,所以就不了了之了,今天这位太太和傅家那边的关系并不是很熟。所以至今还不知道我和那位傅小姐已经没了关系而已。” 易晋说的很有条理,也没有什么错处可抓,我有些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时候安妮也站了出来说:“我刚才之所以没有和您解释,也是怕您误会,上次我就是因为这方面的事情,差点让您误会了。” 我看向安妮说:“是真的吗?” 安妮说:“当然是真的。” 相比易晋的话,我更信安妮的。 易晋见我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便问:“盘查完了?” 我:“哼,暂时相信你。” 易晋抚摸了两下我脑袋,笑着说:“吃饭吧。”然后递了我一双干净的筷子。 下午的时候,易晋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外面又正在下着雨,他悠闲的斜靠在沙发上翻着书,而我坐在他身边,神情专注的修剪着一盆花,可剪来剪去剪到后面,那话被我剪得光秃秃一片。 安妮在一旁眼皮直跳,因为那一盆花是易晋最喜欢的,还是大老远从别的地方提前移植到这边的,现在却被我剪成了这幅花不成花。树杆子不像树杆子的模样。 我却自我欣赏的良好,如欣赏一幅巨作一般望着那盆花看了良久,我扭过头看向易晋:“好看吗?有没有大师的风范?” 看了一眼那盆栽,他哼笑了一声,没说话。翻了一页书。 我又缠着他问了一下问:“好好看嘛?” 易晋笑着拍了拍我的头,敷衍的夸奖了我一句说:“好看。” 我看向安妮,安妮自然也是巴不得说好看的。 可是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继续拿着剪刀在那咔擦咔擦剪着,剪到后面。那盆栽基本上没有一片叶子,可我还是自我感觉良好,最后是安妮看不下去了,立马伸出手从我手上接过剪刀对我说:“您先喝杯水吧。” 我想着好想确实有点渴了,便开心的说:“好吧。好吧,你去给我倒一杯吧。” 安妮把剪刀放去一旁后,赶忙把那一盆珍贵的花搬去了一旁,防止我再下毒手。 之后安妮给我倒了一温度正好的水过来后,我喝了半杯。便硬挤进了易晋怀里,看他再看什么书,他顺势搂住我后,便从书上移开了视线,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趴在易晋胸口,现在快入秋了,天气有点转凉,就算我身上盖着毯子,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冷,而易晋的怀中暖暖的,我紧紧贴着他胸口的热源,然后入一只迷糊着的猫一般,睁了两下眼睛,随着外面屋檐的雨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后,人还是在易晋怀里,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易晋还在看书,客厅内已经没什么人,连佣人都没有一个在这里。 雨还是没有停。外面那一池子的睡莲,被雨水打得直晃荡,长满青苔的院子围墙处那株美人蕉,被雨水的清洗,现在绿得发油发亮。 这么久。我从来没在哪一刻觉得日子是如此的安逸宁静,我想要这一切暂停,暂停在这一刻就好,我就可以在这样的雨声中,一直安逸下去。 我懒懒的在易晋怀里拱了两下。他感觉到我醒了,然后如往常一般吻了一下我头顶,低声问:“要喝点什么吗?” 我在他胸口摇了摇头,抓着他衣服想要继续睡下去,我太贪恋这一刻的热度了。这是让人觉得安全的热度。 易晋见我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便将我往怀里再次抱紧了一分,然后继续翻着书,我耳边听着那清脆的纸张声。不知道为什么更加困看,便在她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打算沉沉睡过去时,这个时候外面冒着雨我停了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人,连仆人的伞都来不及接。他冒着雨冲了进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达易晋身边后,便皱着眉头唤了一声:“易总。” 易总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一眼怀中的我,然后合上了书。替我把毯子拉到了头顶,尽量不吵到我,这才看了匆忙赶过来的陈溯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溯没敢说话,而是看易晋怀里窝着的我一眼,似乎是因为我在。有些不方便说。 易晋也没有再说话,把合住的书递给他后,他直接把我从怀中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了去,他小心翼翼把我放在床上躺好,然后替我盖好被子后,对陈溯说了一句:“出去说。” 然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我睁开了眼,缓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周围,看到轮椅就在床边,我费了好大劲朝轮椅挪了过去,坐到上面后,我转动着轮胎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后,我小心翼翼将门给打开,看了一眼门外,正好看到易晋和陈溯正站在大厅外面的落地窗处。 易晋正负手背对着我的方向看向外面那场入了秋的秋雨。 而陈溯站在了易晋身后,低声说:“于家那边已经查到丘鸣山了,今天早上我已经把于正和转移到了阊东了。于曼婷始终都是一个麻烦的角色。” 背对着陈溯站着的易晋许久都没有说话,一直望着屋檐下不断滴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易晋不说话,陈溯也更加不敢往下说什么,一直在耐心等待着。客厅内此时安静到可以听到针落在地下声音,我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甚至怕自己呼吸声都暴露自己,所以一直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站在那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易晋。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平稳不像平时和我说话时那样的温柔,声线平稳的没有一丝感情,他说:“既然是个麻烦的角色,又是多余的存在。那就除掉。” 陈溯听到易晋这句话,便惊愕的抬起脸看向他,易晋没有转头看他,而是伸出手落在之前那盆被我剪得光秃秃的那盆栽上后,把玩着。继续低声说:“于家不管是谁,都应该像这盆花一样,枝叶都剪,剩余的就该是连根拔起。” 语毕,易晋的手便从那盆栽上离开,不带走一片尘土,而那盆被我剪得只剩干秃秃枝干的盆栽,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连根拔除瘫在那里。 陈溯听了,低着头良久,他又说:“可是于小姐和” 易晋忽然转过身看向他,那双狭长的眸子里迸发出寒光,陈溯似乎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便立马又赶忙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办的,这件事情。” 易晋冷冷看向他说:“记住,这个人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资格和她沾上半点关系,哪怕是于家,而且是于家,那就更加该死。” 陈溯死死低着头,他紧着嗓音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易晋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便淡声说了一句:“下去吧。” 陈溯回了一声:“是。” 然后悄悄从客厅内退了出去。 在易晋赶过来之前,我立马推着轮椅从门口离开,费了好大的力气赶在易晋之前爬上了床,在他推开门时,我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并且装成一副刚醒的模样看向了他。 他见我醒了,表情和之前跟陈溯说话时很大的不同,脸上完全没有杀气,而是带着如春风一般的笑意,温柔的问:“醒了?” (天津) ------------ 162.易晋,我好不了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他说:“刚醒。” 他笑了笑,轻声说:“要用晚餐了,准备准备。” 我拿起床上的衣服给自己裹好后,朝他伸出手说:“快扶我下去,在床上躺一天了,头都晕了。” 易晋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他扶着我下床后,我便坐在了轮椅上,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发现还是没有停,我又仰头看了她一眼问:“我躺了很久了吗?” 易晋推着我朝着客厅外走说:“睡了快有一下午了。” 听他如此说,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家里的佣人将晚餐准备好后,不知道是不是我中午吃得太饱的原因,晚饭我吃的并不多,甚至是有点少,甚至是有点想吐,人又逐渐开始了不舒服。 但我没有表现太明显,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可就算如此,易晋还是看了出来,他见我食欲似乎不是很好,便放下手上的筷子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赶忙说:“估计有点积食不消化,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易晋对一旁的管家说:“给曾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检查检查。” 管家听到易晋的吩咐后,不敢耽误时间,便立马去给医生电话了,我想到我医生一来我就得打针。我刚想说不要了,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管家已经从餐厅内离开了,我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看出我眼里的哀怨,便从椅子上起身,弯身替我将毛毯掖了掖说:“只是检查检查,如果没什么事,就不需要打针。” 我反驳说:“你每次都这样说,医生哪次来不就是给我打针。” 我立马把自己的手伸给他的说:“你看,我手背上全部都是打针留下的洞,现在还没好呢。” 易晋目光落在我手背上那细小发青又有点发紫的淤青上,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现在我人瘦了下来,手也变小了很多,在他手心里只有一小团。 后来医生来了,说我身体有些营养不良,需要补铁补电解质这些东西,有事两瓶药给我打了下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有点生气,易晋和我说话也不理。 我想不通,我吃的够多了,为什么长期都是营养不良,再瘦下去,我几乎是不能看了,想到这里,我本来好了一天的心情又越发的坏了,又是砸药碗不想吃药扯针头。 易晋随我闹了好一会儿,也不跟我计较,他知道等我这个劲过了就跟没事人一样了,药砸了,他又让后厨那边重熬,只是这针头,我想拔,可是他一个眼神过来我还是不敢的。 这样闹了一番后,我便有些乏力,一直躺在床上打着药水,而易晋坐在一旁守着我。 等我又是睡了半个小时醒来了后,易晋没有在身边,估计是暂时离开了,我也没有理会,而是有点口渴,想找人给我倒水,可房间内一个人都没有,我便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大喊了几句:“安妮!安妮!” 还是没有人,我有点火大了,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边上总是没有人,我干脆直接把手头上的针给拔了,拔完后,我废了好大劲从床上爬了下来,好不容易坐到了轮椅上,我似乎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以为安妮他们又在偷懒了,便气冲冲的转动着轮椅朝那边走,可才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把门一打开,门外没有安妮,而是两个佣人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闲聊着。 我没想到他们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大晚上的竟然敢坐在这里闲聊偷懒,我刚想冲上去训斥他们一顿,可还没来的得急开口,我就听到其中一个背对着我的仆人,边磕着瓜子边闲聊着说:“要我说啊,现在咱们的差事都不好当,这个易小姐脾气大得要死,动不动就耍小姐脾气,如果不是易先生惯着,谁乐意来照顾她这个瘫子啊。” 另一个佣人也说:“你跟一个快要死的人去计较什么啊,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了,她还能享几天福?只是可怜了,这么年轻。确实个注定要死的命。” 那人磕着瓜子说:“可不是,我也懒得去和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只是可惜了生在了这么好的人家,却是个短命鬼。” 那两个佣人完全没发现我就在他们身后,地下全都是他们磕成一地的瓜子皮,而其中一个佣人磕完手上的瓜子,便倒在了沙发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哎呦喂,有钱人就是好,沙发都比别人家的要软。” 另一个人也倒了下来,甚至还脱了自己的鞋袜,在沙发上擦了两下,闭上眼无比享受的说:“咱们可不能休息太久,小心易先生回来撞见了。” 那人说:“怕什么,易先生有急事出去了一趟,估计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来。” 正当两人舒服的躺在那休息的时候,我又悄悄推着轮椅回了卧室。 差不多二十分钟,安妮赶了回来,她回来后,见我把针给拔了,当即便走了上来说:“哎呀!易小姐,您怎么把针给拔了!” 我没有理她,只是特别安静的靠在那里,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而安妮应该是出门去后厨给我拿中药去了,她手上提着的是一个专门装药过来的保温杯,她把保温杯放下后,当即便看向我手,在确认没有出血后,她松了一口气,看向我又说:“您这又是怎么了?才一点点药了,您干嘛自己又扯了针。” 我面无表情问:“易晋呢。” 安妮听我问易晋,这才想起来什么,她赶忙说:“易先生刚才去处理了一点紧急事情,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 我听了,没有说话。 安妮再次把药从保温杯拿了出来,还很热,那些黑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白雾,她吹着对我:“有点烫,我给您吹凉吹凉,您之后再喝了。” 安妮刚把药放了下来,之前在客厅外面偷懒着的两个佣人走了进来,她们手上端着我今天的晚餐,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放在了一一旁后,没有多停留,又立马要退了出去。 不过他们还没走到门口时,我说了一句:“等等。” 因为陪着我吃饭,根本用不到她们,一旁的安妮还以为我在说她,正给拿东西给药扇凉的安妮,便看了我一眼。 我说了一句:“说的不是你,是菊姐和青姐。” 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我,我又说了一句:“对,是你们两个人。” 那两人佣人相互看了一眼,大约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找她们,都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这才走了上来,我看了一眼今晚的菜,对他们说:“豆芽我不吃。全都挑出来。” 她们大约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让她们做这种事情,她们迟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主动拿起筷子说:“我替您挑。” 另一个便在一旁站着,我看了她一眼,又对她说:“把药端过来,我想先喝药。” 安妮立马提醒了一句:“还有点烫呢。” 我没有理她,在那站着的另一个佣人,便立马替我端着那碗有点烫的药走了过来,确实是有点烫,当她小心翼翼端着刚想递给我时,我没有去接,而是表情淡淡的拉着身上的被子说:“好好端着,如果撒了一滴,就扣半个月工资,碗要是摔了。就滚蛋。” 我这明显就是**裸的刁难,她们两个有些惊讶看向我,可我没有看他们。 安妮以为我心情又不好了,刚想替那两个佣人求情,我已经提前以一句:“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话。” 安妮想要求情的话,最终还是吞咽了下去。 那个叫青姐在给我挑着菜,而那个菊姐,正满头大汗端着那碗特别烫的药,她的手一直在抖,托住碗底的手在发红,似乎是非常的烫因为她很难受的看了我一眼,甚至带着一丝哀求说:“易小姐,太烫了” 我笑着看向她晃得越来越厉害的手,问:“汤啊?” 她立马点头,大约以为我会让她放下。 我冷笑了一声。对一旁的安妮说:“我渴了,想喝水,你去帮我倒一杯水来。” 安妮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现在的我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安妮怕惹祸上身,和明智的选择明哲保身,她二话不说立马要去给我倒,可她才走到门口,我又再后面添了一句:“要滚水。” 安妮惊愕回头看向我,我也回看向她,反问:“怎么?有问题吗?” 安妮见我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她立马摇头说了一句:“没、没什么。” 然后她走了出去,差不多几分钟,她端着一杯刚烧开的水走了过来。我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端水的菊姐说:“你过来。” 菊姐完全不清楚我到底是想干嘛,不过她也不敢抗拒我,只能按照我的吩咐端着那碗渐渐变凉的药走了过来,她到达我面前后,我说:“把药端低一点。” 她又看了我一眼,虽然还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她还是按照我的话,把手上持着的药碗放低了几分,我接过安妮手上那杯冒着浓浓热气的热水,对菊姐笑着说了一句:“端稳了,要是洒了一滴,还是照样要滚蛋。” 我说完,便抬高手上那杯水,停在药碗的上方。我拿着那杯水缓缓往下倒着,九十度的水形成了一根水珠,不断往药碗内渐入,碗内的水位越高,往外溅的液体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 当碗内的液体从碗口的边缘满了出来后,她终于还是没有抗住,她高昂着声音:“啊!”了一声后,碗便应声而落,所有的液体全都倒在了她穿着布鞋的脚上。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抱住自己的脚,倒在地下便是连声的惨叫。 安妮便立马弯身去扶地下的烫到了她,正在挑菜的青姐看到自己同伴成了这样,大约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有点发白,给我夹菜的手一直都在发抖,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她手就抖得更加的厉害。 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和她计较什么了,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外面沙发脏了,去洗洗。” 她听到我这句话,如获大赦,她将手上的筷子赶忙放下来后,便苍白着脸,结巴着说:“易、易小姐,我现在就去。” 我不知道菊姐的脚到底被烫成什么样,不过我想这么热的水,就算没有烫得很严重,可一定会让她痛上一段时间。 我让安妮带了一个医生过去给她治疗,之后,闹了这么久,药也懒得打了,我便让人推着我出门走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外面湿漉漉的一片,我印着灯光看着那一池子仍旧在水里活跃着的鱼发着呆。 安妮安置好菊姐后,见我坐在外面连毯子都不带,便立马走了出来,对我说:“您快进去吧,小心感冒了。” 我没有理她。 这个时候有佣人从宅子内追了出来,对安妮说:“安妮,易先生的电话。” 安妮看了我一眼说:“易总打电话来了,估计是问您情况的。”她没有再多逗留,朝着宅子内跑了去。 没多久安妮又匆忙跑了出来,把手机递给了我说:“先生让您接电话。” 我从她手上拿过后,那端便传来了易晋的声音,他声音带着对我的特有的温和问:“还没睡?” 我也入场和他说:“白天睡得太久了,有点失眠。” 我想了想,又赶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笑着说:“还在外面可处理点事情,可能明天。” 我说:“那你忙,我这边不用你担心。” 易晋有些不相信的问:“真的吗?” 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了。” 易晋听我如此说,他淡笑着说:“好了,安妮刚才说你责罚了两个佣人?” 我没想到安妮会对易晋打小报告,我冷哼了一声说:“谁让她们嘴巴脏?” 易晋感觉我话里面藏着另一番意思,他问:“怎么了?她们说了什么吗?” 我说:“他们说我是短命鬼,说我快要死了,还说我是个瘫子。” 我话还没说完,易晋便冷着声音问:“这些话是谁说的?” 我说:“菊姐和青姐。” 易晋听了没有说话,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让管家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下人胡乱嚼着舌根。不要和她们计较。” 我冷笑的说:“我才懒得和他们计较,反正那个菊姐也没好过,被我烫了脚,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易晋说:“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说:“我可没有胡思乱想,我现在还好好的,我怎么会信他们的话,如果我真的是个要死的人,我妈哪里还有心情在国外工作,肯定一个飞机打了过来照顾我的。” 易晋见我如此说,他说:“嗯,不要听信佣人的胡话,我明天尽早回来。”我说:“好,要给我带礼物。” 他忽然笑了。他说:“这点你倒是一直都记得。” 我说:“这点我当然不能忘。” 易晋笑着说:“好了,快回房,别受了冻。” 听到他这句话,我自然是回了句:“好,我就回。” 易晋又让我把电话给安妮,我把电话给了安妮后,也没有理她,自己推着轮椅朝着宅子内走了去。 我回到房间后,也没有让安妮跟着,趁她在和易晋通电话时,我立马反锁上了门。 确定卧室内没有一个人后,我试着从轮椅上,自己一点一点站了起来,我清晰的记得以前的自己是能够走动的,一定是我这段时间出院没有锻炼的原因。我手死死撑着轮椅,尽量把自己的身体上的力气逼到脚上,可才站稳不过三秒,我整个身体又朝椅子上无力的摔了下去,我摔下去后,还是不肯认输,我又用尽身上所有力气,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这次站的时间久了一点,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五十秒,一分钟过去后,我笑了。 就是这样。如果人不联系的话,就像是一台机器,会越来越锈,怎么会好得了呢,原来是我太偷懒了。 发现自己可以站立这么久后,我试着一点一点朝前走动着,一步,两步,三步。 当我没来得及狂喜,第四步,我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下,摔下去那一刻,我清晰的听到自己身体撞击在地板上沉闷的响声。 我每一处骨头都在发疼,我还是觉得我是自己刚才没站好的问题,至少比刚站起来时。好了很多,这次至少可以走上几步了,我又从地下挣扎着起来,可这一次才刚站稳,我整个人又往后狠狠的倒了下去。 这一次摔在地下后,我便再也没有起得来,我动不了了,我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冰封了起来一般,我更说不了话,呼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听着门外传来了安妮的敲门声,和呼唤声。 她以为我在生她气,她以为我睡着了,敲了几下,见我没有回应后。不敢在敲下去,她便从我房门口离开了。 我身体抽搐了两下,两下过后,我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地板下,一点一点变凉。 我在这冰凉的地下躺了一整晚,中途我几次想要从地下挣扎着起来,可每一次手臂撑在地板上,又再一次狠狠摔了下去。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 第二天早上,安妮又在门外敲着门,我里面还是没有给她回应,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管家似乎是在外边说了一句:“要不,我去拿钥匙开门。” 安妮立马说了一句:“先别,可能是在睡觉。易小姐有时候都要睡到中午的,我们再等等。” 管家听了安妮的话,也不敢贸然进来,可谁知道他们正打算中午十分再进来的时候,易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提前回来了,他回来后,安妮大约是去找了他,和我说了我的情况,易晋回来的第一时间,当即便是在卧室房门外敲着门,他唤了几声:“小樊?” 见我房间内没有反应,他又敲了几下,易晋大约是知道了情况不对劲,当即便在门外问安妮:“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这样了吗?” 安妮立马回了他一句:“对。和您打完电话到现在,里面就一直没有动静。” 安妮的话刚落音,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一声巨响,门被易晋一脚给踹开了,他看到趴在地下的我后,便立马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他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大喊了几声:“小樊,小樊?!” 见我没有只是睁着眼睛没有反应,便立马用手握了一下我的手,发现是一片冰凉,他铁青着脸看向安妮,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抱着我迅速上了床,立马用被子紧紧将我裹住,他裹住我后,便立马吩咐了一旁的安妮,让她打电话立马叫医生过来一趟。 不过当他吩咐完后,他拨开了我额前的头发,感觉我神色和眼神都不对劲,他又立马说了等等两个字,他说完,忽然连同被子一起把我抱在怀里,什么都顾不了,朝着房门口狂奔而去。 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我想说什么,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易晋的衣襟,我想让他看看我,我想和他说话,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根本没有任何力道。 而易晋忙着将我放入车内,也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到我这个细小的动作。 易晋抱着我进了车后,司机便立马发动了车,迅速开离了这里,易晋一把扣住我落在他胸口的手,他不断安抚着我说:“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到了医院,小樊,不着我。” 他捂着我脸说:“看着我。” 我按照他的话看着了他,我一点都不担心,可是易晋的眼里全都是慢慢的慌乱,可他仍旧在克制着自己,他抚摸着我脸依旧温声细语对我说着话:“很难受吗?很快就好,等我们到了医院就好,不要怕,小樊,我在这里,别怕,哥哥在这里。” 我一下就哭了出来,我身体是冰冷的,但是从眼尾不自觉流下来的眼泪,确实无比灼热的。 这一刻,我知道,他骗了我,是他骗了,我也在自己骗自己。我一直在想着自己能够好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他说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就在今天,我忽然意识过来,我的身体没有再变好,而是糟糕到了极点,原来他们忍着我这糟糕到了极点的脾气,竟然是因为同情我。 原来十年后的自己,是这个模样的,脆弱的不堪一击,是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短命鬼。 我妈呢,为什么我都成了这样,她从来都不来看我。 是不是这样没用的我,连她都给抛弃了。 我不知道我们的车子走了多久,我们的车中途是一直闯红灯过去的。到达市里的医院后,应该是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时后,我身体被台上了抢救台,剧烈的灯光照在了上方,许多医生拿着一个东西一直往我心脏摁着,摁着,再摁着。 我觉得疼死了,可是我叫不出来,灵魂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 又是一段时间,我耳边全都是医生杂乱的说话声,之后他们往我手臂内注射了一些什么,我最后一丝意识也终于随着那药的作用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睡过去,又是一些凌乱的梦,我梦到我爸妈出了车祸。我梦到了赵晓文被枪毙那天,是一场大雨,我梦到了小奇,咆哮的大海,他的哭声,枪声。 我在梦里尽力挣扎着,想要躲避那些可怕的画面,他们却在我身后始终穷追不舍,我抱着脑袋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了一声,那些画面就如一颗玻璃球一般,被我的声音震得破碎了。 一束光窜入我眼睛,突然一下我就醒了,醒了后,人仍旧在医院。 易晋在我身边。 他看着我,我手被他握在了手心中。易晋笑着说:“樊樊,你醒了?” 我一丝力气没有,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这一次我发现跟第一次醒来有很大不同,我身上插满了管子和仪器,就像一个怪物,一个机器人,电视剧里面要死的人,都是这样演的。 我对易晋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易晋,我好不了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握住我的手便紧了几分,可他脸上的情绪仍旧维持在一个正常值上,尽管他在笑,可是他握住我手的力道却出卖了他。他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这是个过程,我们要慢慢来。” 我摇着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又再骗我,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楚,佣人们都说了,我是一个短命鬼。 我说:“有点累。” 本来这句话,我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一说出口,眼泪就跟决堤了一样。 我想用手去擦,因为我不想在他面前哭,这是一抬手全都是管子,那些管子就像是一个刺戳中了我本来就脆弱的心,我大哭了出来,我说:“易晋,这样真的很辛苦。” (天津) ------------ 163.别离开我 易晋说:“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们要坚强,小樊。74b83” 他替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说:“无论如何,无语在何时何地,我们都应该坚强不是吗?” 是啊,坚强这两个字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却是如此之困难,当你每天生活在痛苦中,当你的人生被困在一张小小的轮椅上,当你每天被病痛所折磨。到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地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你也支撑坚强这两个字,让自己继续充满信心往前走下去。 当痛苦大过于快乐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坚强,我应该放弃,而不是让自己为了活着,一天一天受着比死还要痛苦的痛苦。 我只是哭了,易晋压下身把我抱在了怀里,他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我后背,吻着我额头,不说话,我想此时的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吧,把所有该安慰的话全都说遍了,可我不是小孩子了,那些小孩子的谎言,我更加不会信了。 说太多,只会越说越错,越说越糟糕。 我在易晋怀里哭了很久,有因为疼,也有因为绝望,有很多原因,哭到后面我几乎要断气了过去,后来我真的实在太累了,也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怎样。尽管身上插满了管子,可还是哭着睡了过去。 之后那几天我一直都是高烧状态,除了那次醒来清醒的哭着和易晋说了几句话后,之后我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高烧不退的情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因为高烧之下,就意味紧跟在后面的是呼吸感染,感染后面就很有可能引发各种病症,甚至是呼吸衰竭都有可能。 我不断听见有人在我病房内说着话,是医生,有时候是易晋,有时候是安妮在哭,反反复复好多天,走马观花一样在我耳边上演着,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却可以分辨得出是谁在说话。 有时候我也是清醒的,我高烧的时候总是口渴,我要喝很多水,每天都是上午醒来一次。下午醒来一次,喝上一杯水后,又继续迷迷糊糊睡过去。 我清醒的时候,易晋总是会和我说几句话,可是才几句话。我支撑不住了,连他最后有说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就这样反反复复四天过后,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我高烧好像退了一点,我再次清醒了过来。这次也是这几天清醒的最长时间,我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易晋熬红了的双眼,我手依旧被他握着,我睁开眼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很憔悴,似乎几天几晚都没睡了,这样的易晋浑身上下都被疲惫所占据着,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天他送我来医院时的那一件,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换过,也就是说,这几天她都没有从我病床边离开过。 正当我望着他憔悴的脸发着呆的时候,他却依旧如平常一样对我笑,仿佛我只是睡了一晚,早上自然醒了一般小声问:“醒了?” 我声音都被这场高烧烧沙哑了,我润了好久的嗓音,才说:“几点了” 我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自己这虚弱的声音个吓到了,甚至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易晋回答着我说:“十点了,天大亮了。”易晋说到这里,抚摸着我脸,又问:“要吃点东西吗?” 其实我是并不觉得饿,甚至还有点恶心,可一看到这样疲惫的易晋,就像是被谁抽去所有精力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说了一个字:“饿。” 果然他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他弯下身,小心翼翼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坐好后,便从一旁端了一碗粥说:“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就怕你醒来想吃。是你最爱的鸡丝芹菜粥。” 他舀了一勺递在我唇边说:“尝尝。”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张嘴含住了,我咀嚼了一下,发现吃在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 可是易晋喂我。我还是一口一口接住了。 易晋也只给了我小半碗粥,没有让我多吃。 之后和他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替我细致的擦着黏糊糊的手,我手确实和以前相比小了好多,而且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血管都清晰可见,而血管上的皮肤,却是发青的小点,那都是打针留下的。 易晋认真替我擦拭着双手,我一直盯着他手下的动作。正当房间内都没有人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年纪和我一般大的女人,陈溯跟在她身后,似乎是想要阻止她进来。可她还是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我,可是她看到我那一刻,眼神一滞,脸上表情非常的奇怪,那丝奇怪。就好像在说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满是不可思议。 可我可以无比的肯定,我不认识她,也没有见过他。 而易晋就像是谁都没有看见一般,依旧动作轻柔的替我擦拭着手。他说:“这个时候,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定说给谁听的,但是我知道他是说给陈溯听的。 可谁知道陈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陌生的女人说:“n,我是来看小樊的。” 她一下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看向了易晋,用询问的眼神问,我认识她吗? 易晋替我擦干净双手后,又替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要胡思乱想。” 那女人又喊了一句:“n!” 可易晋仍旧不理她,连看都没看他,而是淡淡的对陈溯说了一句:“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这个时候我不希望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陈溯不敢放纵那陌生女人下去,便立马拖着她说:“走吧。” 那女人想甩开他的手,可她的力气终究是没有一个男人的大的,她最后还是被拖了出去。 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易晋,他递了我一杯水笑着说:“好了,先把药给吃了。” 我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要吃药,我很是苦恼的看向他,可是我又不想让易晋担心,虽然我很辛苦,我还是从他手上接过了药。把那些东西一颗一颗兑着水,喝了下去,尽管我并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是否有用。 我喝完后,便把杯子立马往易晋手上一推,然后说:“你回去吧。我没事了,我吃饱喝足了,现在要休息一会了。” 我说完,也不看他,快速躺了下去背对着他。其实我是希望易晋去休息的,好好休息的。 可是易晋坐在我身后没有动,他也没有说话,更加没有离开,我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就没动静了呢,我悄悄转过身,想他,可谁知道他正坐在那看着我。 他表情有点奇怪,我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奇怪,正当我疑惑看着他时。 易晋忽然笑了,他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直到我亲眼看到有一滴泪从他眼眸里滑落,我整个人尴尬的愣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心里不断在激动呐喊者,天啊,易晋的眼泪,易晋哭了啊,我该怎么安慰他,他可是从来都不哭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我心里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易晋突然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小樊,你过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有点防备看向他。 他朝我伸出手,又说:“过来。” 我说:“不要。” 我可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男人。 我想躲,可还没来得及躲,我身体就被易晋从后面紧紧给抱住了,紧接着,他在我耳边轻轻说:“别离开我。” (天津) ------------ 164.偶遇故人 我愣了好几秒,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易晋,此时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无助,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我根本就不动弹,只能让他抱着,也不知道他把我抱了多久,安妮从房间外走了进来,看到易晋正抱着我,她立马就想往后退着,我立马在易晋怀里挣扎着,对急于出去的安妮说:“额那个,安妮,你快过来替我倒杯水。” 这样的情况下,安妮怎么敢过来,就算我喊了她的名字,她也急于走,我太不会安慰人了,也最怕这样的情况了,她走了怎么行,我甚至都忘记自己不能动弹这件事情了,从床上冲下来就要去把安妮拉回来,可谁知道身体反手被易晋给抱住了,他又把抱了回来。 我立马挣扎着说:“你不要碰我,我找安妮有事,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我挣扎了几下,易晋突然对我命令了一句:“坐好。” 我还想动,他抓着我手。又再次重申了一句:“易小樊,你给我坐好!” 我动不了,便只能坐好看向他,见他神情终于恢复了平时,我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可不适应这样伤感的易晋,他这个人铁石心肠,他怎么会因为我快要死了而哭,我可不相信他刚才的眼泪会是真的。 刚才那令人觉得尴尬的气氛,被我这样一闹,也终于消失了,易晋望着我那副无辜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的问:“你就这么不想安慰我吗?” 我如实说:“你这样很渗人好吗?”我说完,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便躺了下去,然后摸着自己憋憋的肚子说:“反正我一时半会死不了,急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并不想面对这个话题,便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叹了一口气,一幅看破红尘的模样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急了,有什么好急的。” 我朝易晋挥了挥手说:“你走吧,我睡一会儿。” 易晋看着我那副假装不怕的模样没有说话,良久,他伸出手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他低声说:“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其余一切。” 他拍了拍我胸口说:“有我,睡吧。” 我没有说话,假装自己睡了过去,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小声唤了一句:“哥。” 我没有睁开眼,易晋应了我一声。 我说:“如果没了办法了,就别勉强自己,这样我们都会很辛苦。”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明白我这句话,但我想他这么聪明,不会听不明白的,我希望他能够了解到我心里的想法,以及我的态度,与其让我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的离开,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我渴望活着,可是我更害怕痛苦的活着。 我也不希望他为了救我,把自己变得如此的痛苦,也不愿意成为他的包袱,老天爷要人走,那就谁都留不住,我在这方面看的还是很开的,我希望他同我是一样。 易晋却没有说话,屋内安静了好几分钟,当我以为易晋不会回答我时,他开口了,他说:“只要我还在,我就会让你健健康康活着,任何人都阻挡不了,包括老天。” 他说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我那些丧气的话惹他不开心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对我低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我房间。 等我听到他的脚步声随着关门声远去后,我睁开了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愣了良久,我疲惫的侧过了头,无声的哭了出来。 我这次醒来后,高烧也逐渐得到了稳定,听安妮说我昏迷的这几天太吓死人了,医生说我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甚至是严重到可能一口气没喘匀,都可能致心脏骤停,要了我的命。 而这这关键危险的几天。易晋几乎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几天几夜也未曾合过眼,可以说的上是,这次我是真的九死一生。 其实我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睡着了,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其余的,还真没什么知觉,有时候会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般,不过,现在既然稳定下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便开始进入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的状态。 而易晋,自从那天起,他就病了,听安妮说是感冒了,从我这里回去洗了个澡后,便一直发着烧,他没敢来看我,怕会传染给我,所以这几天都是安妮在这守着我。 他不来,我还轻松许多,想什么时候吃药就什么吃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安妮的话说,就是离开了如来佛的孙猴子,差点没闹腾上天了。 可易晋没来医院看我的第三天,我身体虽然全都恢复了正常,可还是有些担心他的,我便借用了安妮的手机给了易晋一通电话,想要问他感冒是否好了点,可是电话打过去后,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听,打陈溯的电话也没有听。 我有点担心了,当即便放下手机看向正在给花浇水的安妮问:“安妮,你说易晋会不会出什么事?” 安妮听到我这句话,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说:“电话没打通吗?” 我说:“陈溯也不接听电话。” 安妮放下手上的水壶走了上来说:“不可能的,要有事也是您有事,易总能有什么事。” 听安妮如此说,我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他现在还在发着烧,而且他还是一个工作狂魔,以前我就清楚的,经常都是一工作就是一个通宵,往往我早上起床出来,他的房间内都还有灯的。 他不会加着加着班,就在家里晕倒了吧,和我上次一样,我越想越悬,便赶忙对安妮说:“你快扶我下,我们去看看。” 安妮见我如此焦急,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我要我去哪里,我已经坐到了床边。对她说:“带我去找易晋,我他。” 安妮听我要出医院,当即就急了,她说:“您可不能这样,外面空气质量这么差,要是感染了病毒怎么办。” 她不听我的,我有点急了,催促着说:“你快点,别给我废话。” 安妮还在试图劝着我,她说:“您先别这么急,易总肯定不会有事的,他昨天不是才给了您电话吗?您就安心点,别胡思乱想了。” 安妮不来扶我,我便对她说:“那我自己起来,自己去。” 安妮见我撑着手就想站起来。她被我这样的架势给吓到了,当即便走了过来,一把扶着我说:“您别急,我带您去就是。” 她见我颤颤歪歪成这样,愈发的着急了,她说:“易小姐,我要是带您出了远,易先生知道了,肯定又要责罚我了,您为我想想行不行。” 我才懒得替她想,我现在就要出院。 就像安妮所说的那样,唯一能够压得住我的人,除了易晋就没了别人,现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安妮根本就拿我没办法。她也固执不过我,只能老老实实扶着我上了轮椅后,便推着我出病房,带我去找易晋。 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离开医院后,我带着口罩和帽子,抬头看了一眼灿烂的阳光,心情竟然出奇的好,觉得这样的天气太适合逛街了,我便对安妮说:“对了,听说垌华广场那边重建了,我还没有去过,安妮你带我过去转转吧。” 安妮一听我这句话,当即便,皱眉问:“您不是说易先生吗?” 我当然清楚易晋这么个大人一点感冒,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之所以急着要出来,只不过是想趁易晋不在的时候,在外面多转转,可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我又立马说了一句:“有点东西要买,你带我去就是了。” 安妮有点,也没有怀疑什么,便真的推着上车,让司机开车带着我们去了广场。 我是太久没出来逛过街了,而安妮似乎也是,又恰逢今年秋款刚上市,上的衣服好看又时尚,我和安妮根本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刻,开心的逛了起来。 我们甚至逛到都忘记我是个病人。我们一直逛到下午中午十二点,两个人又顺带在商场吃了个饭,这段时间为了身体,在饮食方面都是禁辣的,为了满足自己,中午和安妮痛痛快快吃了一桌子变态辣的食物。 两个人之后这才满足的想要从商场离开,可谁知道我们走到门口的位置,我却被身后一个男人给唤住了,那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我整个人给顿住了。 我看到了赵州,牵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这个人和我印象中相差甚远,可是仔细一瞧着,却没有错,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眉目都随着时间起了变化,老了许多,脸上也长了很多胡子,和以前的他的形象相差甚远,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了。 倒是一旁的安妮有些摸不清楚头脑,很明显她是不认识赵州的。 我也没想到,我们两个人还真的没成事,看他牵着一个孩子便清楚,那应该是他儿子,和他长的差不多。 我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意外。 毕竟,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我们一起见我爸妈的画面,今天他就带着他的儿子突然窜到了我面前,这种感觉,就好像才短短几天,我就被人绿了。 赵州牵着孩子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他到达我面前后,眼睛有点红,似乎是有点想哭? 但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他红眼睛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本来说要私定终身的我们,他却突然带着他的儿子出现在了我面前,该哭的人是我好不好? 赵州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一句话落下来,还真是把我打得措手不及,难道连他都看出来我要死了? 没吧,这么神。 我现在也没有关于和赵州的记忆,但是从他这句话中,可以得知,我们应该是很多年没见面了,因为连长期待在我身边的安妮都不认识他,可见应该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 我有点尴尬,对现在的他也有点陌生,便朝他抬了抬手,打了一声招呼:“嗨。” 然后又朝他干干笑了两声说:“好久不见啊,赵州。” 大约是我瘦成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太惊悚了,他眼睛越来越红,好半晌才止住自己的情绪,牵着孩子正常的问我:“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笑着说:“连我都没想到。” 其实我是并不知道自己该和他说什么的,然后看向他手上牵着的孩子,立马把话题扯到他孩子身上缓解气氛说:“这是你儿子啊?” 赵州说:“对。你以前见过的。” 然后他立马对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句:“赵赋,叫阿姨。” 那孩子很乖巧,立在赵州身边,听到他老爸的话后,便立马对我小声又害羞的唤了一句:“阿姨好。” 哎呦,这倒是把我喊得老脸一红,只是我还是有点适应不了,自己一下就当了阿姨这个事情,毕竟两个月前,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姐姐呢,转眼就成了阿姨。 我便立马在身上搜着,想搜个东西当个见面礼,搜了好半天,从口袋内搜了一块玉出来,听说是保平安的。那天我随手在易家老宅子黎捞的,我塞到了赵州儿子手上,笑呵呵的说:“这是阿姨的见面礼,不要跟我客气。” 赵州看到是一块通体发绿的一块玉,便知道很名贵,当即一把按住孩子的手说:“他满月的时候,你给过红包了。” 他便塞回了我手上。 什么?赵州孩子满月的时候我还塞了红包?这可就有点意思了,看来我和赵州不是我被绿了,而是和平分手啊。 我是明显回不过神来,而安妮是更加了,他见我反应不过来,便问:“你忘记了吗?” 我愣了几秒,立马笑着说:“没,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记得了。不过经你这一提起,还真是。” 我看着他那生得如花似玉一般的孩子,砸了两下舌说:“啧啧,没想到你和赵晓文现在都是孩子的爸妈了,还真是想不到。” 我这句话却让赵州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说:“赵晓文?” 我恰了恰那小孩的脸,觉得手感实在太嫩了,又多恰了几下,才看向他问:“有什么不对吗?” 赵州下意识了一句:“赵晓文不是死了吗?” 我手从小孩的脸上收了回来,看向赵州问:“你说什么?” 安妮似乎是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她便立马出声截断了我们的对话,哈哈笑了两声说:“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们现在要回医院了,易小姐,我们还是先走吧。” 她推着我就想走。我一把摁住了轮椅的轮胎,说了两个字:“等等。” 轮椅停下来后,我再次看向赵州:“那我爸妈呢?” 赵州下意识看了安妮一眼,安妮小幅度朝他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他别说什么,赵州并不蠢,和安妮对对视完后,他立马侧过头看向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刚才是我弄错了,小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他抱着孩子就想走,我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赵州,你给停着!” 他立马就不敢动了,回头来看我。我丝毫不管身后的安妮,直接把轮椅推到了他面前说:“你老实告诉我,我爸妈去了哪里,赵晓文呢?她不是嫁去了国外,生了两个孩子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对?” 赵州不敢面对我的眼神,他一头冷汗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小樊,我也什么都不清楚。”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便说:“我是真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联系。” 他抱着孩子起身便离开,留给了我一个匆匆的背影。 他说以后有时间联系,可实际上他连一个号码都没有给我留,这要怎么联系。 我坐在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安妮在我身后说:“易小姐。我们还是回医院吧。” 我说:“不回,带我去易晋那里。” 安妮在此时不敢太违逆我,所以她推着轮椅带我离开了这里,易晋带着我来了这边的医院后,便一直在这所城市的酒店住着,这里离易晋住的地方并不远,她带着我直接去了易晋那里,可是易晋所住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连安妮都感觉到了奇怪,刚想给陈溯电话,我立马说了一句:“你把电话给我,我给陈溯打。” 安妮看了我一眼,才缓慢的把手机递给了我,这次电话打通了,是陈溯接听的。我在电话内问:“陈溯,你们在哪儿呢。” 陈溯一听是我的声音,他当即便在电话那端笑着说:“我们在酒店,怎么了?易小姐?” 我说:“易晋呢?” 陈溯说:“易总正在处理工作,可能没办法接听您的电话。”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让他等会儿再给我电话,就说我一个人在医院无聊。” 陈溯立马说了一句:“好,我会帮您转告的。” 陈溯和我挂断后,我把手机递还给了安妮,安妮问我什么情况,我已经将自己的轮椅拐了弯,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去,我说:“回去吧,他没在。” 很明显陈溯刚才说谎了,易晋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正当脑海内思索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电梯门就在此时开了,我正要推着轮椅进电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挡在了我们面前,我一抬头,发现还是个男人,他似乎认识,正在对我笑。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直接唤出了我的名字,而且还是:“小樊,你不记得我了吗?” 正当我满是疑惑的时候,他朝我伸出手说:“我是你爷爷的助理,江华。” 江华? 我看向他朝我伸出的手,我暂时性的没有去碰触。 这个自称是江华的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警惕而不开心,而是继续有耐心的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没了一部分记忆,不过你再仔细想想,你二十岁那年我们见过的,你爷爷也去了,当时我就跟在他身后,我们还说了几句话。”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看了良久,突然抓到了一点什么,我立马开心的指着他说:“你是我爷爷的那个助理!我身体那天,你送了我一只玩偶!” 他见我想起来了,便也很开心,甚至还有点欣慰说:“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其实我和爷爷这个助理并不是很熟,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两句,但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所有人都送了我礼物,并且送的礼物还很贵重,只有他的,是自制的玩偶,很粗糙,可是那玩偶却又很特别,当时我是一眼就记住了他,只是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我却记得不是那么清晰,只模糊记得他眼尾处有一颗泪痣。 可刚才看到他眼尾处的泪痣,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是他,爷爷的特助,江华,一手被爷爷培养起来的,以前我去易家老宅玩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他跟在爷爷身边。 我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接二连三遇到好几个故人。 江华见我坐在了轮椅上,也一点也不惊讶,而是拧着眉头问:“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看来他是知道我病情,从这点可以看出来,我们平时是联络频繁的,而且是这十年都有联系,我一下子就放下了不少的心,对他笑着说:“还能怎么样,得过且过。” 江华安慰我说:“不要担心,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会好的。” 看来他是知道我的病情的,可是我没有直接问。因为安妮现在就站在我身后,她肯定不会让别人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关于我病情方面,所有人全都瞒着我,易晋更加是一个字都没有和我透露过,我甚至好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癌症这些不治之症,可是癌症是需要做手术和放化疗的,可显然我没做过这一些东西。 癌症应该不是,现在终于出来了一个对我无比熟悉的人,我当即便笑着问:“能不能请你喝一杯茶?” 他笑着说:“当然没有问题,我还想问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喝杯茶,聊一聊,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安妮一见到这样的状况,她立马就出声阻拦说:“我们家易小姐身体还不是很好。所以暂时不能和您一起去喝茶了,要不您等她好点再来吧。” 安妮推着我又要走,我又再一次摁住轮椅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她一看到我视线,她说:“易小姐,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再走来走去,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这个时候站在那里的江华走了上来,开口说:“我和你们家小姐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她的下属,而且你们易总还认识我,你不用担心我会说错什么,或者说了不该说的。” 安妮终究气势还是差了点,特别是在江华面前,她一个女人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什么。只是焦急的看了我一眼说:“易小姐,我也是按照吩咐办事,我希望您体谅我,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承担不起。” 我说“光天化日之下,能够有什么事,自己别吓唬自己了,推着我走吧。” 安妮还是拗不过我,只能妥协的推着我轮椅,朝着电梯走去,江华便跟在了我们身后,很奇怪,我和他好像并没有跟赵州遇见时的尴尬,很自然,也很和谐。我询问他要去哪一家茶楼。 他见我行动不方便,便对我说:“靠近医院的吧,也好方便你回去。” 听他如此说,我也点了点头,我们离开易晋所下榻的医院后,便直接去了离附近最近的一家茶楼喝茶,到达一间包厢后,我直接吩咐了安妮:“你在外面等着。” 安妮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她刚想说什么,我又直接补了一句:“不要废话,你也可以现在给易晋打电话。” 安妮看了江华一眼,她虽然有些不想离开,不过她还是不敢违抗,把我的轮椅给了江华,江华接过后。便把我推了进去,他把我推进去后,江华看了一眼外面的安妮,便很是自然的走了过去,反手关上了门。 剩下我们两个人后,他又直接走了过来,到达我面前后,他便蹲在了我面前,打量着我。 我知道我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应该是吓到了他,我故作玩笑口吻说:“你今天是第二个这么看我的人了。” 江华皱眉说:“没想到段时间不见,你居然病成了这样。” 我笑着说:“我也没想到,我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样。” 说到这里,我立马想到了什么,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问:“对了,你知道我是什么病吗?江华?” (天津) ------------ 165.真相 江华看了我良久没有说话,我见他不说话,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多疑了,我说“怎么了?” 江华说:“你还不清楚自己的病吗?” 我说:“我今天之所以跟你来这里,就是因为不知道,想问问你。74b83” 江华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一壶茶,问:“能喝吗?” 我想到自己在喝药,便摇头,对他说:“在吃药,喝不了茶。” 江华替我倒了一杯温开水,他放在我面前说:“既然他没有告诉你原因。我想有他的原因存在的,如果我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对。” 我皱眉问:“难道我病很奇怪吗?我也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原因,江华,你是我爷爷曾经的助理,现在我爷爷也去世了,我也一觉醒来,成了这样,我问过很多次他们,我到底得了什么病,都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只是和我说,会好,可是这个好是什么时候?我真的太疑惑了,你是唯一全程熟悉我的人,我现在只能找你来问了,就算我得的病不怎么好,可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死得明明白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华听了我的话沉吟了半晌,他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其实你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是有好处的,作为你的朋友,我是劝你不要听,可如果你想要听,我也会全部告诉你,不过前提是,你自己先好好想清楚,我给你时间。” 看来江华这话里面。还真是藏着很多东西,难道我身上这病不是自己得的?那又是怎么来的?另有隐情,人最可怕的就是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这话是错不了的,在面对面前所有的种种谜团,我没有一点抵抗,甚至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直接对江华说:“你说,我不想让他们骗一辈子,就算是死我也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江华还是问了一次:“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说:“对。” 江华说:“你的病,不是自己得的,而是被一种药物损伤,这种药物长期吃下去,能够让你记忆力一点一点往后倒退,一直倒退成一个婴儿,直到记忆被清零,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说话,甚至是生活不能自理时” 江华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他才接着说:“就到了你生命的倒计时,等着你的是瘫痪,脑死亡,直至死亡。”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准备。因为再可怕的病,左右不过是一死,可当心里做了这样的准备后,再次听到江华如此**裸的对我说,我还是有点承受不住,去端那杯水的动作抖了两下。 接着。那杯水从我手心内脱落,倒在了桌上后,水便从杯内倒了出来,把我衣服给打湿了,我反应过来后,迅速把那只倒了的杯子迅速扶了起来。然后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干净桌上的水渍后,我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失态了。” 江华见我如此,他知道我有点承受不住,便问:“你确定还让我说下去吗?” 我说:“你说吧。” 他见我如此坚持。也没有办法,他继续说:“你之所以会受这种药的折磨,是因为被人刻意下了毒。” 我看向江华,江华也看了我一眼,在我还没主动问起来时,江华这次却主动和我说:“给你吃这些药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里,我紧皱眉头快速问:“我亲生父亲?” 江华说:“对,你并不是易家的亲生女儿,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不过五年后,你的亲生父母都回来找你了,可是情况非常的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目前只能尽量挑一些关于你病情这方面的事情来说,目前你的病情已经退化到了二十岁这一年了,之后接着是十九十八十七十六,以此类推,小樊,你现在身体受损太严重了,目前这些药是在医学上无解的,连你哥哥易晋都可能没办法,这几年,他一直四处在给你找医生,可是从国内换到国外,一个医生换到另一个医生,始终都没有办法。” 我小声的问:“那我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胸口会有伤,我应该不是自然而然晕倒那么简单吧。” 江华说:“你胸口的伤是枪伤,而要杀你的人。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杀了你的儿子,因为你想要替自己的儿子报仇,他为了灭你的口,身在监狱却依旧通过外界联系,找杀手杀你。为了方便自己从监狱里逃出来,他干脆一箭双雕,把你哥哥易晋引去找你,然后他顺势利用和那边官员的关系,从监狱里大摇大摆的逃了出来,而你哥哥易晋去找你后。杀手本来是要杀了你们兄妹两,可谁知道,你为了救易晋,自己挡了枪口,和那杀手同归于尽,坠了海。醒来后,你就成了这样,差一点就没了命。” 江华见我坐在那没有动,也没有表情,更没有反应,他试着唤了一句:“小、小樊。你在听吗?” 我说:“我在听。” 他又说:“你被救了回来,救回来后,你的父亲不知所踪,这么多年警察都在找,可一直都不清楚他的去向,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江华又说:“你还有个姐姐。叫于曼婷,你的父亲叫于正和,经营着一家有名的企业,当年你之所以在孤儿院,是因为当时你的父亲破了产,而你的母亲作为第三者。在各种原因下被正室踢出了于家,而当时才一岁的你,身无分文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她,因为无力抚养,所以遗弃在了大街上,之后被孤儿院给收养。六岁那年,因为你的养父养母非常想要个女儿,所以领养了当时才六岁的你,回了易家,成为了现在的易小樊。” 我很平静的问:“那我的养父养母呢。” 江华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观察我的情绪,想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犹豫了三秒,还是继续回答着我的问题,他说了简单的两个字,他说:“死了。” 听到他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口渴,我在桌上找着水杯,刚找到茶壶,想要去给自己倒的时候,江华一把捏住我不断在发抖的收说:“我来吧。” 然后他给我倒了一杯,然后把杯子递给我说:“你的养父养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你也在那场车祸里面,可是活下来的人,只有你和你的孩子,小奇。” 我颤抖着手给自己喝了一口水,良久,当我感觉那滚烫的水顺着我喉咙下去后,我嘶哑着声音问:“我还有个孩子吗?” 江华说:“有。是你和易晋的,可是最后被你的亲生父亲害死了,孩子坠了海,尸骨无存,至今也没有打捞到他的遗体,但是警方那边已经百分之百确认已经死亡了。” 我又喝了一口水。颤抖着声音问:“那、那赵晓文呢。” 江华沉默了几秒,他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低声说:“够了,不要再听了,这些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 我没有理他。更没有看他,而是死死捏住手上的杯子说:“你说。” 江华没想到我还着我,良久,他说:“小樊,这次你要承受好了。” 我想还有什么比他刚才说的那些更让人难以接受。我觉得刚才面不改色说完这些的江华,却在这个时候怂了,竟然给我提前打了预防针,这还真是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更加愈发的好奇,到底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在等着我。 紧接着。他又说:“而赵晓文是帮助你父亲杀死你孩子的凶手之一,在几年前成了你父亲的替罪羔羊,被枪毙了。” (天津) ------------ 166.怪异 我说:“也就是说,她嫁去了国外,生了两个孩子这件事情都是假的,她在几年前就死了,还是杀害我孩子的凶手之一。” 江华说:“这些都只是皮毛,但是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也是我能够告诉你的。” 江华见我脸色,他又再一次问我:“你还好吧?” 我没有回答她。 这个时候安妮在外面敲着门,问我是否好了,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催了,我放下手上的茶杯,下意识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可是还没站直身体,整个人又直接栽了下去,我双手尽量在轮椅上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江华想要来扶我,我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帮忙,可江华还是再次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 我说:“我很好,只是站不起来。” 江华也只能作罢。 安妮大约是在外面等太久了,她有点着急,干脆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有点防备的看了江华一眼,这才对我说:“易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然后到达我身后推着我的轮椅说:“咱们走吧。” 我也没有拒绝。而是任由她推着。 江华也没有在说话,而是目送着我离去,我们到达车上后,安妮不知道我和江华聊了什么,她有点紧张的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那一直都没有说话,沉默着。 安妮更加了,她试探性的问了我一句:“易小姐,您不开心吗?” 对于她的小心翼翼,我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我有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开心?” 一句话把安妮噎得哑口无言,她怕自己暴露出什么,便干干笑了两句说:“没有,我只是担心您身体不舒服。” 这个时候安妮的电话响了,她第一时间就是看了我一眼,这才伸出手去拿电话,她把电话拿在手上后,看到来电提醒,当即便又再一次看向我说:“易先生的电话” 她声音压的很低,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听,我直接对她说了一个字:“接。” 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我,不过最后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很快速的接听了那通电话。 大约是易晋问了她,我们再哪里,安妮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好久,她最终才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我们、我现在正带着易小姐在医院楼下转悠呢,刚才她打电话给您,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我听见易晋在电话那端说了一句:“有点事情耽误了。”然后他又说:“你把电话给小姐。” 安妮听到这句话后,恨不得立即把电话塞我手里,而且易晋难得的没有怀疑什么,我从她是手上接过,刚放在耳边,易晋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他依旧还是每天必问一次的老问题,他问:“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成默了良久说:“安妮带我在楼下走了走,舒服了很多。” 易晋在电话内说:“那就好。” 我想了想,又问:“你在酒店吗?” 他也下意识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那一刻的他在想什么,隔了几分钟后,他嗯了一声,在电话那端伸了个懒腰说:“工作了一天,有点累。” 我说:“你什么时候过来。” 易晋又沉默了几秒说:“感冒还没好,为了保险起见,应该还要几天。” 我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而是低声说:“你照顾好自己。” 他见我难得的这么懂事,笑了,笑着说:“今天这是怎么了,知道关心我了。” 我说:“我是怕你这个工作狂,一个没注意烧晕了过去。” 他低笑一声说:“我不会有事,放心吧。”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有些好,而且笑声,也比以前真心实意了许多,似乎有什么喜事。 不过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心情问,而他可能也有事情,没有继续和我说下去,而是叮嘱了我几句,让我注意身体,别又感冒了,很快,我们便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还给了安妮,安妮拿在手上后,又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见我表情没有异常,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后,安妮和保镖一起扶着我从车上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站稳,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安妮见我身体在摇晃,一把抱住我的身体问:“易小姐,您没事吧?!” 我用尽全力站稳后,便朝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安妮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不敢太大意的松开我,虽然没有抱的之前那么紧,还是小心翼翼扶着我朝前走了去,等我们到了医院病房后,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用了太多力气了,我浑身都无力,安妮想扶我到床上坐着,我却先让她扶着我去浴室洗个脸,可是我们才走到浴室门口的位置,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间,嗓子内一甜,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喉咙内一口喷了出来。 直接喷在了浴室的门上,等安妮看清楚门上的液体是什么后,我整个身体又再一次倒了下去,之后,又是医生匆忙赶了过来。 不过,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可怕,我吐出一口血后,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晕过去,而是躺在床上喘了许久的气,喘匀了过来,等我醒来后,人基本上也正常了,只是望着身上那些残留的血发了许久呆。 医生替我检查了好久,也检查不出个一二,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吐血的症状,便以观察几天再说为说辞,全都离开了我病房。 剩下安妮在病房内陪着我,可她急得走上走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被我吓到了,虽然我现在没事,可她似乎觉得还是要给易晋电话。告诉他我刚才的状况,可是她才拿上手机,坐在床上的我,便说了一句:“只是吐血而已,我这不是还没死么?你急什么。” 安妮见我如此说,她是越发着急了,她说:“您现在这样的状态,如果要是出了半点事情,那可怎么办才好,我拿不定注意的。” 我说:“你现在给他电话,除了让他担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安妮说:“可是” 我说:“我累了,而且时间上很晚了。别转了,休息吧。” 安妮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没再理她躺了下去。 安妮见我这样一幅模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等我睡着后,这才关了灯,看了我良久才离开我房间。 之后那几天,我都表现得很正常,和易晋通通电话,然后偶尔让安妮带我下去散散步,那天除了吐了一口血后,身体没有什么异样。 一直提心吊胆的安妮。似乎也就松了一口气,而医院那边也没有给出我身体为什么会吐血的原因。 我不知道易晋这几天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对我撒谎,等他回来后,是四天后,而且是半夜,我醒来后,他人便坐在了我病床前,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因为等我转头去看他的那一瞬间,他就抱住了我。 他身上全都是酒气,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他。可还没推开他,他便一下就将我的双手全都给摁在他胸口束缚住了,他一下就吻住了我的唇,他的吻有些用力,我挣扎了几下没有力气推开,只能就这样被他吻着。 也不知道他吻了我多久,当我感觉快要喘不过气,身体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时,易晋这才松开我,我抓着他领口,满头大汗枕在他手上看着头上方的他。 喝了酒的他,笑起来有点邪魅。他领口不知道是我刚才挣扎时抓的,还是怎样,正松松垮垮在那,我手刚想从他领口移开,可是就在我移开那一下,我看到我之前抓的地方有个红色的印子,我以为是我手上沾了什么颜色,可就在他动了一下的瞬间,褶皱的地方随着他动作平坦了许多,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的红唇印,我当即便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发现我看到了什么,反而将我离开他领口的手重新摁了回去,摁在了他胸口的上方,目光带着一股异样的狂热盯着我问:“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嗯?” 紧接着他又吻了下来,这次的吻却不在我唇上,而是在我的颈脖位置吻着,我感觉到今晚他对我情绪有很大的不同,至于在哪里,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我现在根本承受不来这样的他,我一直在挣扎着,闪躲着,很难受的和他说:“易晋,我不舒服,你松开我,别这样。” 可是他没了理智,也根本不理会我的话,他在我耳边说:“樊樊,樊樊,我想你。” 他吻着我的脸,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引,他暗哑着声音说:“说你也想我。” 其实我身体是真的很不舒服,他喝了酒我又不敢反抗得太过,只能:“易晋,你别这样,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这是在医院,你放开我好不好。” 他却并不理会我,而是胡乱的吻着我,现在的我和他相比,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稍微用点力,我的手就是青一块紫一块。 我知道自己抗争不过,干脆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可是快要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突然间戛然而止了自己所有动作,似乎是理智回笼了,他冷静了好一会儿,他压在了我身上没有动,好半晌他紧绷着声音说了一句:“抱歉,伤到你了。” 紧接着,他松开了我,快速去了浴室,紧接着里面传来了水声,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清醒了不少,身上衣服也换了,酒气也没有了。 他拿着浴巾站在我面前,看向我问:“有没有吓到你。” 我说:“有点。”紧接我又问了一句:“你喝酒了?” 他恢复了正常,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面前说:“应酬,喝了几杯。” 我哦了一声。 我下意识瞟了一眼他他脖子,他衬衫换了,那个红唇印仿佛是我的错觉,他见我盯着她的脖子看,便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笑着问:“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没有。” 这个时候易晋手机响了,他忽然说了一声:“抱歉。”便直接从我面前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拿着手机去了病房外面接听电话。 我不知道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但直觉告诉我,是个女的,可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这通电话他打了很久,回来后,眉间带着隐约的喜色。 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我脱口问了一句:“谁啊?” 易晋笑着说:“一个合作伙伴。” 我哦了一声,然后我便再也没有别的话。 易晋忽然伸出了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让我的眼睛面对着他。他看着我,良久良久,他说:“这几天没有在医院陪你,抱歉,樊樊。” 他说完,紧接着便一把我将搂进了怀里,他抱住我的力气特别的大,甚至还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只是麻木的任由他搂着。 回来易晋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缘故,就这样抱着我睡了过去,我不敢动,怕一动就把他惊醒。他在我面前醉酒的次数少又少,这一次应该还有疲惫的缘故在里面。 我支撑了他两个小时,感觉他熟睡了过去后,我轻轻把他身体放在了床上,然后看了一眼他的脸,我小心翼翼想要去拿他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感觉他还是没有知觉后,我拿了起来,直接打开了他的手机,找到了他的最后一通通话记录。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打过去,可是最后我忍住了。望着那通号码发了良久的呆,又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后,第二天早上我又是被易晋的电话声吵醒的,那电话似乎对于他很重要,才响第一声,躺在我身边的他,便立马从我身边起来,拿着那通电话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我睁开了眼。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安妮走了进来,我见易晋还没回来,便问安妮易晋人呢。 安妮替我准备洗漱水笑着说:“易先生让我转告您。他有事出去一趟,今天可能不会回来。” 我哦了一声。 紧接着,安妮的手机忽然也响了,她立马把正准备给我的手机放了下来,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她皱眉嘟囔着说:“奇怪了,这几天怎么老是有人给我发奇奇怪怪的短信。” 我说:“怎么了?” 安妮把手机递给我说:“您自己看。” 我从她手上接过看了一眼,安妮电话内是一条奇奇怪怪的地址。 安妮说:“这几天老是有这样的人,给我发这样的地址,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弄错了电话。 我问她“发了多久了?” 安妮想了一会儿说:“有一阵了吧。” 我没有说话,而是望着那通地址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管。可差不多两个小时,那陌生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这次不再是地址,而是短短的两个字,文字的内容很简单就:“姐姐。”两个字。 我看完这两个字后,便立马回了一通电话短信过去,问他是谁,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发这样的短信,可是那边都没有再回应。 我把手机丢在一旁后,不打算再管,可谁知道那通号码竟然直接给了我一通电话,可才响了一声,紧接着就挂断了,甚至让我来不及接。 就这样过了一天后,我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想到那条奇奇怪怪的地址,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我忍不住对安妮说:“安妮,你带我去个地方。” 安妮以为是我要她带我下楼去散步,当即便说:“好啊。” 我摇头说:“不是去散步,而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她马上警惕的看着我。 我哀求的看着她说:“安妮,就当是我求你。” 我从来没这样和她说过话,她被我这模样给吓到了,她眼神里闪过纠结,纠结过后,她抵抗不住我的眼神,声音有点松动说:“您要去哪里?太远我真的带您去不了,除非是逛逛街之内的,这些还都不能让易先生知道了。” 易晋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估计到我,我对安妮说:“就这一次,在封邦那边。” 安妮听到封邦两个字,她似乎是有些熟悉,但是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了,过了良久,她像是想起什么,立马提高音量问:“封邦那边不是垃圾短信里的地址吗?” 她又连忙问了一句:“您去哪里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问题,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哪里,但直觉告诉我,这条短信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又再一次对安妮说:“带我去,就这一次,我求你了安妮。” 安妮完全无法抗拒不了我的眼神,她是个心软的人,她纠结了许久,过了良久后,她迟疑着说:“封邦离这里远是不远,可是我们不能去太久,一定要早些回来。而且千万不能让易先生知道了。” 我说:“好,我们去去就回。” 下午的时候,我特地打了一通电话给易晋,问他来不来医院,他说他有点事情,下午不会来医院。 听他如此说,我放下了心,我随便和他扯了两句后,便和他挂断了电话。 确定易晋不会突然来医院后,我立马让安妮带我去了封邦那边,封邦那边我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并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安妮自己开着车,载着我找了很久。 最终我们的车停在一家赌场前,赌场的门口全部都是保镖。 安妮一看到赌场,就想到了黑社会这一类的,她害怕得直发抖问:“易小姐,您肯定是这个地方吗?” 其实我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地方,可这里面的地址确实是这里不错。 我对安妮问:“我们能进去吗?” 安妮有些害怕说:“我看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赌场这种地方很危险。” 紧接着安妮的手机内又传来了一条短信,是两个字,救命。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我坐在车内思考了良久,最终我还是对安妮说:“我们下车。就说是来赌钱的。” 安妮睁大眼睛看向我,我又对她说:“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我已经推开了门,安妮没了办法,她只能替我去拿轮椅,扶着我从车上下来,然后推着我朝那个赌场走去,一个女人推着一个瘸子进赌场,这确实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门口的保安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们。 我尽量低着头,而安妮推着我轮椅的手一直在发抖,她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在他们的视线下走了进去。 可是我们一进去,就在赌场内看到了易晋。 当时只是一闪而过,他的背影,在众多人的拥簇下一闪而过。 可就是这一闪而过,我就发现了他,连安妮都看出来了,问了我好几次刚才从大堂经过,去了二楼的人是不是易晋。 我没有说话,安妮还在怀疑,但是我已经确认确实是易晋没有错。 我却骗安妮说,她看错了。不是易晋,她没有看太清楚,她就信了,带着我在这赌场内乱转着,里面很多的人,全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在这醉生梦死的地方玩着金钱的游戏。 我们转了一圈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我也时刻注意着二楼,易晋上去后便没有再下来过。 差不多一个小时,安妮越来越不安了,催了我好几句,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反反复复看着手机,可手机内再也没有短信传来,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便对安妮说:“我们去二楼。” 可显然二楼并不是我们想去就去的地方,一楼很热闹,可二楼几乎没有人上去,上面站满了黑衣的保镖。 (天津) ------------ 167.嗜血 安妮不敢进去,而我不清楚易晋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这可是赌场,而且二楼门禁森严,更加不是我们想去就能够去的,正当我想着该怎么办的手,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响声,听着好像是枪声,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本来在赌场里那些醉生梦死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楼上,可那尖锐的响声,只是响了一下,他们就恢复了平常,依旧各自神色镇定的在那赌着钱。只是,守在二楼楼梯口的人,在听到这声响声后,便第一时间冲了上去,那里没有了人看守。 看到这个空子后,我坐在那想了良久,最终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我对安妮说:“推我上去。” 安妮没回过神来,但我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那边正好有个上二楼的电梯,我直接推着自己的轮椅,朝着那端走了去,在电梯门开了后,我推着轮椅进去,安妮想要跟过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我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正好把她关在外面。 电梯是透明玻璃的,我看到安妮在楼下焦急的大喊着,可是我坐上电梯却离她越来越远。 到达二楼后,电梯门口也没有保镖守着,我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后,便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大厅走着,正当我在走廊内乱转着时,不知道为什么赌场外面会传来警车声音,紧接着没有多久,有不少警察从赌场外面走了进来,直接朝着二楼走了过来。 封邦这家赌场似乎是合法经营的,虽然我对这种场合并不是太了解,可以的时候也偶尔听人提起过封邦这边,听说数一数二的大赌场都是这边,而这家赌场规模是最大的。 所以在警察来了后,正在痴迷于赌钱的人根本没有慌乱,瞄了警察一眼,继续玩着手上的牌,而警察也径直朝着楼上走了来,直接从我身边经过,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坐在那看着他们朝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走了去,也立马推着椅子跟在了他们身后,可快要到达警察进去的那间房间门口,便有很多黑衣保镖站在那里,我有点不敢过去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让我进去,所以我干脆把轮椅推进一个角落口,伸出一个脑袋注视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可是奇怪的很,明明二楼上这么多人,却始终都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 那些警察进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他们走了出来,忽然在赌场内搜寻着什么。 搜了十多分钟,似乎没有搜到什么,又朝着那间房间走了进去,进去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好像听到了易晋的声音,就在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迅速把脑袋往里面缩了缩,躲在了角落内。可是当我做完这个动作后,我又意识到这样缩着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便又小心翼翼从墙角处探出一个脑袋,我正好看到易晋和一个警官并肩从走廊顶端那间房内走了出来。 我听见那警官满是歉意的对易晋说:“易先生,抱歉今天这么唐突的来打扰,实在是公职在身,按规矩办事,今天希望您不要介意才好。” 易晋听到警官如此说,踱着沉稳的步子,淡淡笑着说:“曲尽管不用道歉,我是我国公民。配合调查本就是我的义务所在,只要事情查清楚了,你我都放心,这和我们之间的交情是并不冲突的。” 那警官说:“我今天接到有人匿名举报,说是逃犯于正和在易总手上,虽然我当时觉得这种谣言很荒唐,可上头指示过来搜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易晋笑着说:“我知道曲警官的难处,虽然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很荒唐,但还是觉得曲警官不管是于情于理都应该查清楚才好,也好还我一个清白,毕竟我比任何人都想警方找到逃犯于正和的人。” 曲警官笑着说:“这点我自然是知道,当时舍妹被绑架,于正和利用调虎离山之计趁我们大面积搜查您妹妹之时,竟然从监狱内逃了出去,至今都未卜,也实在是我们警方这边的一大耻辱,可惜有些事情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这种底层人都清楚事情真相,可也未必有办法只能望着干着急,只希望哪天上头派人下来,好好彻查,把那些贪官污吏都绳之以法,我们这块也才安了心。” 两人走到楼梯口,那曲警官忽然停了下来,对易晋说:“您不要送了,我还有事,也就不多打扰您了。” 易晋站在楼梯口,对那曲警官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送了,您好走。” 接着他唤了身边的陈溯,然后低声交代了一句:“好好送送曲警官。” 陈溯说了一句是后,便从对那曲警官说了一句:“您这边请。”便把人给领了下去。 人走了后,易晋站在那看了一会儿,直到那曲警官的背影从门口消失,他这才转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立马把轮椅往后退了好远一段路,还好这边分叉的走廊多,而且灯光都不算太亮,易晋从我不远处经过后,他也没有发现我。 很快他就进了再一次进了那间房间,没多久送完那个曲警官的陈溯也回来了,神色很匆忙,一样的是进了那间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下去,所以也不敢多停留,推着轮椅就想走,可就在此时我电话响了。我迅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来电人是之前不断给这只手机发奇怪短信的号码,安妮的手机铃声调得很大,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显得极其尖锐,我下意识反应就是迅速摁掉,等这尖锐铃声消失后,我做贼心虚一般往四周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人发现这边。 我看着那通电话沉默了良久,才回了一通过去,正当我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就在此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电话震动声。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我身后是一扇被人开过的房门,正半开启在那里,而电话的震动声正从里面若隐若现传了来,我定睛看了几秒,手下意识的推动着轮椅的轮胎,朝着那扇门缓缓移动了过去,当我把那扇门给推开后,里面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会客室了,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震动声却在此时被无限给放大。 似乎是从我脚下的某一处角落传出来,我推着轮椅一点一点寻着声音的来源找着。 可就在这时电话因为拨打太久。无人接听,自动断掉了,声音就这样没了,不过就在断掉那一刻,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会客室的一处背景墙上。 我推着轮椅走了过去,伸手在那背景墙上敲了两下,里面是空心的,我又试着敲了一下,就这一下刚落下,那背景墙忽然就在此时应声而开。 我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背景墙后面是一条通道。 那通道并不大。但刚好够我的轮椅进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条位置的路时,我有点紧张,甚至还在想该不该进去这个问题,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显然已经没有这个机会让我来做选择了,因为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有人朝着便走了过来。 这房间无处可藏,我一慌乱便推着我轮椅进了那通道,就在我进去那瞬间,背景墙就这样毫无预兆关上了。 我心就在那狂跳。因为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腐朽发霉的气味不断钻入鼻腔内。 我怕房间内的人进来,便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朝通道前走,前行了也不知道多久,我都不知道自己到达哪里,一直出了通道的口子,我这才发现我来到了一处地下室,里面用之前的通道一般非常的黑暗,我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机的灯给打开,可就在我打开那短短几秒,我吓了得直接尖叫了出来。 就在我这声尖叫中,地下室的等就在这一瞬间也紧跟着应声而亮,地下室的正中间的铁笼子内,正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而那女人在听到我这身尖叫时,正好转头看向了我。 她在看向我那一刻,忽然发疯了一样摇晃着笼子,大声叫着:“小樊!小樊!” 那铁笼子被她摇晃得不断在颤抖,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野兽,我害怕的往后退了好长一段距离,她见我被吓得似乎有要走的趋势,把那铁笼子摇得几乎嘎吱作响要翻过来一般。 我这才发现这不仅是个地下室,还是个实验室,因为里面摆了很多的化学容器,那个女人的地下是散落一地的药丸。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更加不知道她为什么认识我,这阴暗可怕的一切,让我慌张的想逃离这里,我感觉到了危机感,还有这里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我用尽全力转动着轮椅,转身想原路离开这里的时候,那女人又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说:“小樊!我是姐姐啊!是姐姐啊!” 她最后一句话让我的话都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等我回头去看时,突然她身后的几米的位置,一扇自动门给拉开了,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是两个穿着长袍医生模样的人。 他们走进来后,研究了坐在笼子内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一眼,然后便带上了口罩进入了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实验室,而那个女人从之前的激动,情绪一下就稳定了下来,甚至没有再往我这边望一眼,低垂着脑袋坐在那。 那两个穿白袍的人,也丝毫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因为我人已经到达刚才进来的通道内,通道内是没有灯的,全黑。也就是说我看得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 那两个人一直在实验室内忙绿着什么,可差不多十几分钟,他们走了出来,朝着那个疯女人的位置走了去,其中一个人把笼子打开后,便一把把她从笼子内给拽了出来,而那个疯女人似乎非常的恐惧,在他们来抓她时,她狠命挣扎着,抵抗着,可谁知道她还没抵抗过几分钟。人直接被他们从笼子内连拽带拖的给拉了出来,拉了出来后,其中一个人摁住了她脑袋,钳住了她的嘴,另一个拿着一些药丸便往她嘴里灌着。 她死命吐着,想把那些药丸给吐出来,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吐,便是一大瓶水朝着她嘴里灌了下来,那些药丸就这样顺利的进入了她喉咙内,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吞下去后,那两个人便立马起身,从她身边离开。看着她的反应。 那疯女人还在试图往嘴巴里,把那些药丸抠出来,可除了让自己疯狂干呕以外,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一直抠了差不多五分钟,她应该也清楚,到了肚子内的东西基本上要想它出来是不可能了,她干脆躺在那歇斯底里哭了出来,哭声极其悲怆,像是一只频临死亡的野兽绝望的低鸣。 她哭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之久,不知道那些药是干嘛的,她吃了本来还算平静的她,突然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就要发狂的站起来。还没站稳,那两个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两人动作无比配合的,快速把那疯女人推回了那个笼子内,在她想要出来时,他们立即锁上了门。 接着他们站在外面观察着她的反应,而她却彻底抓了狂失了理智,抓着笼子的铁门,便抬着脑袋便往笼子上狠狠撞着,狠狠砸着。 她的脸她的额头在笼子的铁棍上撞得头破血流,她发出令人背脊发凉的嘶吼声。 整间屋子全都回荡着。 而那两个人却很淡定的站在那里,围观着。 整个过程中。我都不敢发出一点细小的声音,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唇望着这一幕。 可谁知道一个没注意,一直被我遗忘在轮椅上的手机,忽然就那样从腿间滑落了下去,手机在地下发出一声响声,那两个人在楼下面停到这响声后,便立马抬起头看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大声问了一句:“谁?谁在哪里?!” 当他们问出这句话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算得上幸运,紧接着电梯那端传来一阵响动,他们来不及顾忌我这边,似乎是那边来了人。那两人迅速迎了过去。 太远了,我有点看不清楚,也不敢再乱动,乱看,只能全身僵硬的笔直的坐在那,等他们走到地下室正中央时,走进来的两个人尽是易晋,和陈溯! 易晋走在最前面,陈溯如往常一般跟在了他身后,而后面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一直在和易晋说着什么,易晋一边认真听着身边的人的话。一边看向笼子内抓狂还在乱撞着脑袋的疯女人。 那穿着白袍的人不知道在和易晋讲解着什么,有点手舞足蹈,之后另一个人便进了实验室,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走到那笼子口后,便将笼子给打开,一把抓住了那疯女人的头发,拿着手上的药便往她嘴里大把的塞了进去。 那疯女人这次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药丸塞进去后,又是一瓶水灌了下去,此时的她几乎奄奄一息的趴在那。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目光全在笼子内的女人身上。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可是半个小时,歪在铁笼内的女人,除了抽搐了一下,口吐了一些白沫,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些一直没有等到她反应的两个人,便走了上去,把那疯女人从笼子内抓了出来,她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任由人扛着。 紧接着站在易晋身后的陈溯走了上去,一把钳住了那女人的脸,把她杂草一样的头发给拨了上去,让她整张脸暴露在了灯光下,她没有死,她还有气,她正睁着一双呆滞又空洞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易晋。 而易晋也看向了她,在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朝易晋吐了一口血沫子,易晋没有躲,那一口血沫子正好落在了他脸上,提住她的人一惊,刚想给她一巴掌。 易晋一抬手说了一句:“没关系。” 他从陈溯手上接过蓝色丝绸的手帕后,便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脸上的血沫子,他擦干净后,把东西递还给了陈溯,他看了那女人一眼,忽然笑了一声,紧接着他忽然一脚朝着那女人小腹踹了过去,那两个穿白袍的人没有架住那女人,那女人整个直接飞了出去,她飞出去后,摔落在了地下,吐出了好大一口血后,她挣扎着想起来。 这个时候,易晋朝她走了过去,缓缓蹲在了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那女人在看到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后,她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易晋的手狠狠一打,然后扑上去就想去咬他,可是还没碰触到他,她整个身体便被一旁的保镖给拽了起来,紧接着她的腿被一根绳子给束缚住,她身体迅速被吊上了上空。 两个黑衣人拿着鞭子便朝着她身体狠狠抽着,一下比一下重,只听见那女人的惨叫,鞭子抽了五六下,有一点血溅在了易晋的脸上。易晋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粘稠,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抬手在高挺的鼻梁上轻轻一抹,那滴血便转移到了他食指上。 他看了一眼那丝血,他眼里的情绪流转得千变万化,嘴角噙着一丝嗜血的笑,说不出的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易晋之后便一直站在那欣赏着那女人的惨叫,那女人也在短时间内便鲜血淋漓,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尖叫了,有血顺着她身体,从她脸上经过,一点一点滴落在地。 可她眼睛此时仍旧死死定在易晋身上。似乎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了一般,易晋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低笑了一声,没有再这多停留,而是低声和身边的那两个白袍医生吩咐了什么,便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去,陈溯立马跟在了易晋身边。 可当他们走到电梯门口,正要进电梯时,我掉落地的手机,忽然在这样的环境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我被这声尖锐的叫,吓得浑身一弹。我的轮椅没有刹刹车,因为我那突然的一下惊吓,便无法控制的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来不及去看下面人的反应,但是我知道大事不好,我第一反应就是推着轮椅迅速倒退着,想要从这个通道离开这里。 可谁知道,我不知道碰到了哪个地方的警报,通道内发出了类似警报的叫声,通道外的人似乎是听到了,有保镖迅速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看着那些突然闯入的保镖,那些保镖也看向我。我下意识往后退着,满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下一秒,还没等我来得及逃跑,我便被他们一把给钳住了。 他的力气特别的大,钳在我肩膀上,我下意识叫了出来。 他们钳住我,便拉着我往通道外拽,一直拽到通道的口子处,我全身上下从黑暗里暴露在亮光之下,我第一反应就是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楼下似乎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感觉到了易晋从楼下上来后,就站在了我的一米之处。他起初可能还没认出来是我,而是过了好几秒,他突然沉声唤了一句:“樊樊?” 紧接着他立马走了上来,一把钳住了我的下巴,我想把他的手给打开,可我的手还没碰触到他,便被他一把给钳住,他单只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死低着的脸抬了起来。 我们两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毫无遮挡的看见了彼此。 易晋脸上的情绪,从怀疑到确认,又从确认到意外,又从意外到压抑着怒气,他提高音量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该怎样面对易晋,我私自跑了出来,还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现在又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愤怒的打掉了他的手,推着轮椅就想走。 之前那两个逮住我的保镖,就想从后面来拽我。 易晋在身后冷声说了一句:“别伤到她。” (天津) ------------ 168.你是我的英雄 那两个黑衣人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我还是没能如愿从这里离开,易晋从后面一把拖住了我的轮椅,我就那样被他拽了回来,我还是想要反抗,可动作根本来不及,就被易晋一把给摁住了。 我怒视着他说:“你放开我!” 可谁知道这一次我凶,他比我更凶,力气非常之大的钳住了我脸,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说:“你听着,在我还能够控制我情绪这段时间内,你最好给我想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来和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你的解释说服不了我,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清楚,这件事情的后果。” 他说完这句话,紧接着便直接把我推出了通道,直接去了会客室,到达会客室后,他面无表情吩咐了陈溯备车,然后便带着我离开了赌场,到达家里后,他也显得足够的平静,带着我到达病房内后,已经在医院内等着我的安妮立马迎了出来,她一看到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匀,看到我是由着易晋送回来的,而易晋现在脸色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她便越发恐慌了。 易晋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把我推到病床边后,直接把我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我推着他,狠狠的推着他,可是不知道是我的动作太过激烈,还是易晋没有抱好我,我整个人直接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摔在了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易晋反手便朝着后面站着的安妮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其的清脆,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的动作都立马停了下来,安妮也回不过神来,捂着脸,满脸眼泪又害怕的看向易晋。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非常的愤怒,无比的愤怒,我随手从床上抓起了一个东西,朝着他砸了过去,尖声说:“你打她干什么!” 易晋没有理我,而是阴冷着脸看向面前站着的安妮说:“我这个人很好说话,我想这点你们是清楚的,可有些事情如果你们失职了,甚至是一二再而三的再犯,那就别怪我没给你们留面子。” 易晋对一旁的陈溯说:“带她去结算工资,永不再录用。” 安妮听到这句话急了,立马就跪在了易晋面前,哭着说:“易总,求您念在我照顾易小姐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宝莲对我永不再录取,那我的职业生涯从此就完了!”她哭得无比焦急说:“我还年轻,我家里需要钱,易总,我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就当是我求您了。” 易晋却没有看他,一旁的陈溯立马吩咐两个保安,直接把哭闹着的安妮从我房间内拉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易晋后,我对他说:“要去哪里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怪罪到她身上?易晋,一人做事一人入当,你不能这么卑鄙!” 易晋对于我这句话,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来急于揽错,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想着你的解释。” 他说完,没有再看我,便转身离开了病房,紧接着外面的保镖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我从床上冲下来,还没站稳便狠狠摔了一跤,我大喊着:“易晋!易晋!你让安妮回来!回来!” 可是外面都没有动静,等我好不容易爬到门口想追出去时,才发现门被锁了,我死死的拉着门,哭喊着说:“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啊!” 门外却没有一个人理我。 最后我被易晋关在房间里三天,这三天里除了有护士跟医生进来,便没有睡再进来,也没有人照顾我,只有阿姨每天过来送三餐饭,送到这里,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便走,也不管我有没有吃,又吃了多少。 安妮因为我被易晋辞退了。 我曾经说过,这件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所以我一定要见到易晋,不不能让他如此对待安妮。 可易晋这一次似乎是非常的生气,因为这次无论是我砸碗筷,还是不吃饭,或者发脾气,不吃药,他都不出现。 我把从前那些对付他的招数全都使上了,他也只是让陈溯过来替我带了一句话,他说,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死想活,全凭我自己做主,他不会阻止。 当陈溯对我说转告这句话后,我又将面前的一口都没动的饭菜,狠狠一扫,我说:“陈溯,你们在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死要活都是我的决定,他说的确实没错,所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活在别人的尸体上,那个地下室关着的女人是谁,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也非常清楚,你也替我跟他转告一句话,他做了一些什么我一点都不好奇,也一点都不想问,可我希望他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安妮一马,因为在这这样的事情上,她是没有选择权的,而且还是在被我逼迫之下。 还有,从今天起我也不会再接受任何治疗,总之,是死是活,我从来都不惧怕,比起死亡,我更惧怕的是,不安,如果他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活着,那不会让我快活,只会让自己活在折磨之下。 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那就不能称之为人,尽管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可我不会接受,也不会感激他,我甚至会恨他,他现在残忍到我都已经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易晋,你替我劝他,最好是收手。” 陈溯听到我这些话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您和易总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无法插手,也管不了,您的话我会一字不漏的带给易总,但是也希望您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陈溯看了一眼被我推在地下的饭菜,他又说:“阿姨等会,还会再送。您多少还是吃点,不然折磨的是您自己。” 他说完,便也不再停留,低着头缓缓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他离开没多久,护士便拿着药进来了,准备给我上营养针,因为我已经有一天多没有进过食了。 可是护士刚把药品挂在我船上,她拿着输液器正调着的时候,我一把拽过那些营养药,往地下狠狠一砸,然后对那个受到惊吓的护士说:“从今天起,不要再给我打针,你要是打一针,我就扯一针。你也别再这里自讨苦吃。” 我说完,直接躺在了床上,没有再管那护士是怎样的反应。 那护士这几天也被我折磨得什么都不敢说,估计是在我床边看了我好久,也为难了好久,便将屋内的碎片扫干净,这才走了出去。 没多久,阿姨送饭菜进来了,见我在床上睡着,便动作无比小心的替我把饭菜放在了桌上,又走了过来对我说:“小姐,饭菜替您准备好了,您起来吃就是了。” 我躺在那里没有动,那阿姨又说:“您多少还是要吃点。不然这样饿下去,那可该怎么办,身体会受不了的,而且易先生也肯定会担心您的。” 我以为那阿姨说两句就会走,所以任由她说着,也没有理她,自己躺在那一直装着睡,可谁知道她在一旁说个没完没了,好像我要是不吃饭,她就不走了一般。 我最后干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她说:“我要休息,现在我不想吃,你走吧。” 那阿姨见我并没有说不吃,只是说不想吃。脸上终于升起了一丝希望,她说:“我等您吃了再走?” 我满脸不耐烦说:“你有完没完?到底走不走啊?” 那阿姨见我脸色起了变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顺从着我说:“好好好,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您别生气,晚上我再给您送。” 现在所有人都怕我,包括这个送饭的阿姨,她很识趣,没有再烦我,迅速从这里离开了。 她离开后,我并没有去碰准备在桌上的饭,任由它们在那活生生的冷掉了。差不多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到达晚饭时分,阿姨过来了,看到桌上根本没有碰过一口的饭菜后,她叹了一口气,这次不敢说什么,照常替我把饭菜放在桌上后,又离开了。 此时的我已经饿到没什么力气了,可是我却还是不想吃一口东西,便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谁知道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后,我手被绑在了病床上,而我手臂上不知道何时被挂了针,我挣扎了两下,手动不能了,我怒视正在替我换药的护士说:“你们在干什么?!” 那护士不说话,替我换了药后,迅速便端着托盘离开了这里,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卑鄙,竟然用这招,我两只手都动弹不得,根本就扯不到针头,最后我干脆直接抬起头,咬住了手臂上的胶布,全部都给撕了,又用牙齿直接把针头从血管内抽了出来。 在抽出来那瞬间,血管内的血,如一束细小的水花一般,直接喷了出来,喷得到处都是,我没有管它,做完这些后,我又直接安然的躺在那里睡觉,我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所以也懒得做任何挣扎,除了睡觉,就只剩下想睡觉。 可没多久,刚给我换了药的护士,冲了进来,看到我手臂下的枕头上全都是血,她被吓得当即就叫了出来,没多久我病房内便冲进来许多的医生和护士,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剩一口气掉在那里,便任由那些护士跟医生拿着我在那折腾。 但我想,医生再大的本事,也救不活一个想死的人,所以我也一点都不急,任由他们救着,只要我最后还活着,就算他们赢了。 可我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除非华佗在世。 之后,这件事情还是把易晋给惊动了过来,他神色说不出的冷,我想那一刻他是恨不得亲手掐死我的,可我现在根本没什么力气去管他对我的情绪。我昏昏沉沉躺在那里。 病房内特别的安静,只有我和易晋两个人,他站在那用一幅恨不得掐死我的眼神看了我良久,良久过后,他说:“易我太宠你了,可我从来都不觉得,反而觉得自己对你还不够好,所以,无论是吃的用的穿的还是别的,我都把最好的给你,你的脾气,你生病了,很多时候你无理取闹。我都是纵容忍让,可没想到,现在竟然把你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他冷笑一声说:“你很想死是吗?那好,从今天起你死一次,我救一次,看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你继续在这给我闹。” 易晋气得几乎是甩手离开了这里。 等他离开后,我躺在那流着泪,也没再有别的反应。 这次事情过去后,我房间内的医生和护士又多了一倍,那些医生通宵达旦的守在医院里,就怕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方面易晋找来的医生还真是厉害,我血管大出血后,差不多三天。奄奄一息的又缓了过来,还是在没有吃饭的情况下。 我真觉得他们待在这里还真是屈才,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应该去救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在这里围着一个不需要帮助的人转着。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才是硬道理,而易晋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现在的我,就是他用钱在吊着我的命。 至于不吃饭这方面,那些医生还真是不急,早就把我当植物人在搞了,全天还给我注射营养针。保证我身体内的所需营养,就算一两个月不吃一点东西都死不了,而我身体也不知道是没恢复,还是被他们打了什么药,软绵绵的,越发的没力气。 但我非常清楚,如果我是个正常人,这样活过一两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这样也许可以撑过一两个月,可绝对活不过两年。 长期不进食,终究是不行的。 所以过了一个多星期,消失了一个星期的易晋,又来了我房间。他似乎是气消了,说话也比之前温和了不少,他坐在我床边说:“吃法吧,别再这样没有意义的闹下去,你这是在折磨我。” 我不说话,这个时候阿姨拿着饭菜进来,易晋把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等我靠好再床头后,他接过了阿姨手上的食物,然后从盛了一碗汤,他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喝吧。” 我没有张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见我这样一副表情,他把那勺汤放回了碗内。然后看向我问:“告诉我,你想怎样,要怎样你才开口吃饭。” 我不说话。 他又说:“下午三点,安妮会回来继续照顾你。” 他又再一次喂了一勺子在我嘴边,可是我还是没有动,易晋虽然服了输,可这远远不是我想要的,安妮回来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我相信他是清楚的。 易晋见我还是不动,他干脆直接钳住我下巴,直接把那勺汤硬塞进了我嘴里,可是我不吞咽,那些汤又从我嘴角流了出来。 易晋对于我的忍耐终于到达了几点。他拿着手上那碗汤,在桌上重重一放,那碗被他的力道,直接震碎在了桌上,他手死死摁在了那些碎片上,他手流了血,他就那样冷冷的瞧着我,瞳孔里冒着阴森的寒气,他嘴角带着冷笑说:“易小樊,别给脸不要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吃还是不吃。” 我说:“你让我死吧。” 终于,我开口了,这么多天里。说了我的第一句话。 声音是如此的沙哑,难听,却又如此的清晰。 易晋那冒着寒气的视线依旧没有从我脸上移开,他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说:“我一直都是我想要的,我只求一死。” 他气得,把桌上的东西往地下狠狠一扫,他血流得更凶了,他却一点都顾不上,而是满脸几乎压抑不住的怒火问我:“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嗯?易小樊,我已经在用我最大的努力,对你做了我所有该做的,为什么你永远都这样不识好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别再折磨我!” 他之后那一句话,几乎是他心内所想,我冷笑着说:“你可以选择不让我折磨,我不是你的谁,所以你现在没有任何义务来照顾我,或者让我活着,最后那一句话是你的真心话吧,我知道你忍我很久了,也对我厌烦了,所以你不用因为以前你对我做的事情而可怜我,你该还的,全都还了,该做的也全都做了,现在的你更应该心安理得的去享受你的人生,而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包袱,更加不想成为你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理由,我承担不起,也承受不起,如果是这样活着,我宁愿死。” 我说完这些话后,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良久,我又说:“也许我的这些做法,在你眼里都是无理取闹,可是哥哥,你不该这样,你这样让我很失望,你觉得我可怜,你想要我活着,可是踏着别人尸体活着,这不是我想要的,虽然现在的我,让你觉得是一种麻烦,让你觉得厌烦,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在我心目中从小就是一个英雄,英雄从来不会害人。” 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这是我的坚持,死了又怎么样,我不怕死,可我怕你为了我,万劫不复。” 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了。可是我不想再他面前流眼泪,我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我说:“你走吧,不要再劝我,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现在的想法,除非你答应我。” 我不知道这些话听在易晋耳里是怎样的想法,病房内忽然像是被消音了一般,易晋没有说话,但我感觉他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我身上,这样的沉默,过了大约一分钟。 易晋的手忽然落在了露在被子外半截的脑袋,他抚摸了我两下,声音里的怒气消失了,他很平静很平静的对我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麻烦,我的包袱。我想要你活着,仅此而已,我不是神,小樊,在救你的同时,就必定要牺牲一些东西和人,可那又怎样,我从来都不惧怕地狱,我要你陪着我,每天在我身边无忧无虑,我要你健康,你能理解我吗?”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我咽下自己的哽咽,良久我才说:“我理解啊。我当然理解,可是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吗?这不是我想要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我想你成为一个很好的人,你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不是因为我变成这样,要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你救了我,不会有任何用处的。” 我说到这里,又从被子内伸出了脑袋,我看向他,死死抱住他放在我脑袋上的手,我哭着说:“哥。你放了她,放了她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了,我会好好吃药,会好好吃饭,好好活着的,我不会再跟你动不动闹脾气,我们各自让一步好不好,你答应,你答应行不行。” 我哀求着他,满脸眼泪的哀求着他。 可易晋却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透了几许疲惫。 他那双满是伤的手,全是血。连同我手上也全是,黏糊糊的,那液体的温度滚烫得惊人。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带着无措与恐惧,我还在哀求着不说话的他,我说:“你答应我啊,你说话啊。” 我摇晃着他的手。 坐在那一直看着我的易晋,看到我手被他血给弄脏了,他从胸口的位置拿出一块手帕,然后替我擦拭着手上的血说:“救你的药,已经研制出来一部分了,我答应你,等完全出来后,我放了她,可我想要的,是你听我话。” 他替我将左手擦干净后,又替目光专注的替我擦着右手,他说:“等药全都配好后,她就会安然无恙出来。” 我双手被他擦拭干净后,他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他说:“我总害怕自己的血弄脏了你的手。” (天津) ------------ 169.就当是为了我活着 他说完,又说:“你就相当于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果这一部分死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我还想是什么,他一把捂住我的唇说:“听我的,不要再和我说任何话,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我和你保证。她会安安全全出来,在这方面我比你想象中有分寸。” 他手一寸一寸抚摸着我的脸说:“就当时为了我活着,樊樊,就当是为了我。” 过了好半晌,他松开了我,重新从一旁的托盘内拿了一小碗粥递到了我的唇边,我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勺粥没有动,易晋低声哄着我说:“听话,我们就吃一口,就这一口。” 人可能生来就是一种矛盾的生物,明知道很多事情是错的,明知道不该做,可这些对错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时,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风筝,风筝那端的线头始终是由易晋掌控的,每当我想逃离,想飞的离他越来越远,可他总是随便两个动作,随便两句,便又把我拽了回来。 我逃不脱。也走不掉,更惧怕自己从他手上逃走后,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又该如何。 我不知道是自己太笨,还是易晋太聪明,永远都可以把我的心里拿捏的死死的,就算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也可以做到让我黑白不分,心安理得的跟他妥协了。 跟他闹了这么久自杀的我,绝食了这么多天的我,最终吞下了他喂给我的那一勺粥。 那一勺过后,我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也一定要让她安然无恙出来,你绝对不能骗我。” 易晋见我终于吃了,自然是对于我口中所说的话。百依百顺的答应,他说:“好,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治疗。吃饭,和吃药。” 我朝他伸出手说:“拉钩。” 他看到我这个动作,他低笑了三声,似乎是觉得幼稚。不过他最终还是把手勾在了我弯曲的指头上。 我摇晃着他的手说:“拉钩上吊一百年都不许变。” 不过在不许变的后面,我还加了一个条件,我说我要再见那个女人一面,想要和她聊聊。 易晋迟疑了一会儿。显然是不想答应的,可他见我今天难得的开口吃了饭,迟疑了几秒过后,他还是答应了我这个要求。 我和易晋就像是约法三章了一般。我不想和他闹得两败俱伤,那我只能用一个各自退一步的方法,保证双方都能在这件事情里全身而退。 只是可怜了那个女人,可换个角度来想,虽然她可能会要受点苦,可最终还是有机会活着出来的,不像现在,就算我不从那女人身上研制出来的药,我死了,易晋也未必就会放过她了。 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也是对她最好的一种方法。 第二天我便开始了主动吃饭,重新回来的安妮是说不出的开心,我对她其实是存在愧疚的,每次都是因为我,导致她受罪,跟着我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会很吃力吧。 在中午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和安妮说了一句:“对不起。” 正在给我用热毛巾擦手的安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抬眸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对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很快,她摇着头说:“是我的失职。本来就是我没照顾好您,易先生本来就非常的紧张您,那天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我的问题。” 她说完立马拿着毛巾转过了身。她虽然口头上不怪我,不是我的错,可我也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并不像表面那样真的没有丝毫怨言。 而我这个人又偏偏嘴笨,除了会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安妮对我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我清楚,她再也不会和我说掏心窝子的话,可能是那天易晋的怒气把她吓到了。她做完事情不会再和我闲聊,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后,多余的话,能够少说。她就少说。 面对她这样的转变,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确实是我害了她,虽然她现在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可有些事情早就不同了。 自然,对于我为什么去赌场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的玩了,易晋这么多疑的人,怎么可能就任由这件事情不明不白的过去了,虽然那天看似是那个女人用手机把我引去的,可仔细想想,这其中却存在着很大问题的,如果易晋一早把这个女人掌控了,自然搜身是必要的,那个女人身上是绝对不可能还能藏着手机,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仅藏了。甚至还联系上了我。 这其中没有协助,还真是让人觉得难以相信。 可是会是谁在后面主导这一切呢?引我过去看到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挑拨我和易晋之间的关系吗? 对于这背后的一些原因,其实我也是猜不透的,外加那天那女人激动的和我说。她是我姐姐这句话,我至今都在怀疑是真是假,就算我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可我也没有和易晋去求证。 这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江华那随便的几句话,也根本无法替我完全解除疑惑,反而让我脑子越来越乱,有时候我在想。我真的有一个儿子吗?可为什么,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赵晓文真的死了吗?可是和我每隔一段时间邮件联系的人,又是谁? 我爸妈真的出车祸死了? 可这些,我也始终不敢和易晋去求证。我之所以不敢,不是因为害怕易晋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些,而是怕这些事情,会在有待怀疑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无法的事实。 无论是哪一件事情,我都接受不了。 至于这件事情易晋是怎么查的,我也没有问过他,他也没有和我说过。 这几天闹绝食,对身体的损伤太严重了,本来我是打算休息五天,再去见那个女人的,可五天的时间显然不够。 那五天我根本下不来床,身体也没什么精神,还伴随高烧咳嗽,活生生又拖了五天后,身体这才勉勉强强的恢复了一点,而易晋也实现了他的承诺,让我去见她。 (天津) ------------ 170.解药 我是很不喜欢赌场这种地方的,而且在我印象中,我记得易家从来都没有开过赌场,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我爸对这种一直都敬而远之,因为他认为赌场这种地方,虽然赚钱多,可是非也多,而且听起来还有些不够正派。 在易晋接手易家的生意时,爸爸就曾把赌场这个行业从易氏的家族生意谱内剔除了,而封邦那家赌场很显然在由易晋所掌控的,这其中是什么原由我也不知道。 毕竟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人的生死,爸爸当年做生意的这套,易晋也不一定要唯命是从到如今,易氏的产业,在今后会发生各种变化,也是没什么好让人觉得奇怪的。 我们到了封邦这边后,陈溯便推着我从车内下来,我们没有从大厅进去,而是从特殊通道电梯直接上的二楼,这个电梯是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电梯里面。 赌场的大厅内仍旧是一片纸醉金迷,每个人都在为那些金钱游戏而沉迷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架升上去的电梯。 电梯门开了后,陈溯推着我从电梯内走了出来,我们去了那个地下室,那个女人仍旧缩在那里。只是这一次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头发也乱糟糟的。 陈溯把我放在了一个离她安全的地方,又可以让我近距离观察她的距离。 她起初并不知道是我来了,以为是这里的某个医生,所以陈溯推着我从通道出来后,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陈溯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您小心点,别靠太近。” 我下意识嗯了一声,缩在那的女人,在听我这句嗯后,便动弹了一下身体,她忽然动了动低垂着的脑袋,一见说话的人是我,她又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朝我扑了过来。 可她身体还是再一次被拦了回去,她朝我嘶吼着,她似乎是说不出话来,发出的音节也模糊不清。 陈溯在一旁低声说:“可能是前一段时间被药伤到了嗓子,您看看她就好。” 我皱眉说:“这么巧,前段时间她还能说话呢。” 陈溯没有说话,我也懒得理会这里面的一些事情,不会说话就不会说话吧,我会说就行,我刚想推着自己的轮椅朝她靠近,可谁知道陈溯一把从后面拉住了我,我回头看向他。 他提醒我说:“您不能靠她太近。” 我说:“你认为她还能有能力伤到我吗?” 陈溯还是说了一句:“小心为上。” 我说了句:“我知道。” 陈溯的手便从我轮椅上拿开了,我继续朝着女人靠近,到达她面前后,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满脸眼泪看向我,似乎是有千言万语想和我说。 我也看着她,我想用手去触碰她,可才碰到她手背,她人便浑身抽搐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 她脸太脏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她本来肤色,那些液体从她脸上流下来后,便有无数的道泪痕交错着。 我手刚想退,她又抓住了我,死死的抓住了我,嘴里一直在支支吾吾。 她想表达什么,可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最后干脆抓着我手,带着我去摇晃,似乎是想要我放她出来。 可这个时候,我只能对她说:“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放你出来。”她手便想从我手上收回去,我便反抓住她手说:“不过你不要心急,我已经和他们约定好了,等我好了他们就会放你出来,并且把你安然无恙放出,你忍忍,再忍忍,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害怕。” 她听到我这句话哭得更加的厉害了,也把头摇得更加厉害了,这个时候,一直在实验室内忙碌着的两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看了我一眼后,便没有说话,手上又拿着那些药丸,朝那女人走了去。 我清晰的感觉被我抓着手的这个女人,一下便又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样,那两个穿白袍的医生一靠近,她就抖得更加厉害。 陈溯怕她伤害我,走了上来后,便把我从一旁推开。那个女人却慌得更加厉害了。 我知道那些医生要干嘛了,好几次抬起头对陈溯说,暂时先别这样,可陈溯都不说话,而是沉默的看着那里面女人的反应。 那两个医生在她发抖的时候,又开始给她喂着药,她依旧如上次一般在反抗着,可这次反抗了两下,她便没有了多少力气,体质似乎比以前更虚了。 那些无比顺利的进入了她喉咙内,她吃完后,便趴在那里,也没有动更加没有反应,人像是睡过去,又像是没有。 可似乎好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她上次是在抓狂,这次却仅是安静的趴在那,身体抖的幅度也小了很多。 那两个医生穿白袍的人,看到那女人的反应后,便立马朝陈溯走了过来,对陈溯说:“麻烦您替我转告易先生,第三味药也成功提炼了出来,现在还差两味,不过已经研究出了成份,完完全全制成易小姐所需的药,时间上应该也不远,差不多两个月就能够完成。” 陈溯我听到那医生的话,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立马说了一个好字。 之后那几个人还在观察里面的女人吃下药后的反应,在确定她只是平稳的睡着了,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迹象后,那两个人朝陈溯做了一个的手势。 陈溯见状,便低头对我说:“我们先走吧。” 我还从刚才那个医生的话当中回过神来,在陈溯推着我离开时,我不断的问他,还差两味药是怎么一回事。 陈溯对我说:“也就是您有救了,只要这药全部配齐,我的身体就可以不再受这药控制,身体会恢复以前。” 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陈溯的话,反反复复问:“真的吗?真会这样吗?我真会好吗?” 陈溯说:“当然,您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有制出这种药的人,也会有解这种药的人存在,易总也绝对不会让您有事的。” 陈溯今天对我的话也多了起来,其实我早就在心里接受自己即将走向死亡的这件事情,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寄希望于自己还有活着的可能,到现在我都还觉得自己犹如活在了梦里。 陈溯将我带易晋所居住的酒店后,他似乎也提前接到了这个消息,他开了门走出来后,便一把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人我,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怀抱,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反应。 直到他在我耳边笑着说了一句:“恭喜你。” 易晋松开了我,他手抚摸在我脸上后,便问:“想吃点什么,我做。” 易晋身上还穿着一身深蓝色浴袍。浴袍内是一件简单的白色恤,看上去像是工作到深夜,现在才起的床。 我见他似乎还有点咳嗽,便说:“让阿姨随便做点就行。” 他听了不说话,只是捏着我的脸说:“前几天才和我承诺的话,又给忘了?” 我只能说:“好吧好吧,我想吃香辣蟹,要特别辣的。” 他一听便看了我一眼,良久,他才说:“换一个,健康点的。” 我说:“瞧,你每次都问我要吃什么,可我每次一说,你都不让。” 我撅着嘴看向他。假装生气,把他手从我脸上拿开说:“太没意思了。” 易晋见我如此只是笑,他说:“既然这样,下次我就不问了,我给你煮什么,你就老实吃什么。” 他从陈溯手上接过了毯子,放在了我双腿之上。 他理着袖子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我自己控制着轮椅,磕磕碰碰的跟在他身后,快要跟着他进厨房时,他对我说了一句:“在外面等着,里面油烟重。” 我只能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以前我那会,易晋经常下厨。对于做饭他倒是并不讨厌,好像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这点特殊的爱好,至今也还没有变。 看着他在厨房内忙碌着,我这才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切是真的,没有喜悦是假的,人可以活着,就没有谁想去死,只是一想到自己活命的机会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我心里那丝喜悦似乎又被冲淡了一些。 站在厨房内,正准备着食材的易晋问:“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她视线一直落在我脸上,我怕他看出我多想,立马摇着头说:“没有。”赶忙转移话题说:“我想吃青椒煎蛋。” 易晋笑了笑。没有说。 他怕厨房内的油烟会冲到我,还是让阿姨把我从门口带走了。 之后阿姨也进了厨房,替易晋打着下手,而我也无聊的在房间内乱转着,还好屋内空间算大,任由我轮椅怎么走。 我一时拿着桌上易晋的文件看了看,一时又拿着他的电脑研究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无聊,正想关了易晋的电脑,去沙发上躺一会,可谁知道把电脑往下压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文件掉在地下后,我刚想去捡。这才发现文件内容,是一份个人的详细资料,里面的资料事无巨细,从对方的成长经历着手,再到长大后的一切经过所发生的事情,都以文字的方式,被记录的无比清楚详细。 而这份资料内的主人公,竟然是江华。 易晋这里怎么会有江华的这些东西,我拿了起来,翻看了几眼,翻到后面我竟然才发现,我竟然还当过易氏的董事长,而这个江华曾经是我的助理。 我有点惊讶了,没想到这十年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正当我越往下翻时,易晋端着做好的饭菜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合住那份江华的个人资料,他似乎易晋看到了,不过他也没有生气,端着菜走过来后,便站在了我面前,翻开了那份资料,他说:“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没想到易晋会如此问,我迟疑了几秒,才说:“资料上不是说,他以前是我的助理吗?” 易晋合住了那那份资料,他说:“也是他把你引过去封邦的。” 我皱眉说:“你说什么?” 易晋推着我从他书桌前离开,他低声说:“总之这个人来历还不是很清楚,以后不管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之下,能够少和他接触,就尽量别有任何交集。” 我说:“那他告诉我的事情都是假的?” 我顺口说了这一句,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易晋当即看向我问:“什么假的?” 我立马捂住自己嘴巴否认说:“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易晋蹲了下来,一把将我的捂住嘴巴的手扣住说:“老实点说。” 我说:“真没有。” 他眼神略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不说是吗?” 我有些扛不住了,只能说:“哎呀,就是你上次发烧,我去酒店看你,但是你人却并没有在酒店,还骗我在处理工作的那次,我就碰到了他,他和我说了很多我以前的事情,说什么我有个儿子,可是六岁的时候死了,还是被赵晓文害死的,赵晓文也因此被枪毙,当时我就觉得他说的这种事情,怎么那么荒唐,我和赵晓文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儿子,而且赵晓文现在都还和我有邮件往来,之前我还有点相信,可这几天我就不信了。” 我并没有去多注意易晋的情绪,只是顾着说话。等我说完后,我又一把抓住易晋的手说:“而且他还跟我说,爸爸妈妈全都死了,是死于一场车祸,易晋,你说这是真的吗?” 易晋看向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和反应,良久,他收敛好眼眸内的情绪,脸上重拾着笑容看向我问:“你觉得呢。” 我说:“我希望是假的。” 不知道何时,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反而很认真的看向易晋。 易晋看到我如此认真的表情,他手落在我脑袋上说:“别人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想,你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真的真不了,假的也假不了。” 我说:“那就是假的?” 这个时候阿姨从厨房内走了出来,问易晋:“先生,煲的汤现在上吗?” 易晋看了她一眼,说了一个字:“上。” 接着他推着我去厨房洗手,之后也没有再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过我也没有再缠着他问什么,只是心事重重的看着那些水,摸过我手背。 等洗干净后,易晋拿着毛巾替我将双手擦干净,他说:“除了出车祸这件事情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我没想到易晋竟然还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有些毫无防备,甚至惊愕的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脸上不像是开玩笑。 之后易晋没有再等我回话,便推着我朝餐桌边走去,他在我身后低声说:“你出车祸那年,活着出来的人,只有你,我之所以不想让你知道,只是怕影响你的身体。” 我说:“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说:“总有一天你会需要知道的。” 在他平静的说完这些话时,我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好像哭也不对,哭好像更加的不对,我整个人只是麻木的坐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冰凉的血液一直在头顶冲。 易晋蹲在了我面前,目光认真看向我说:“小樊,人的生命是有尽头的,每个人在最终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奔向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够看开点。” 我红着眼睛看向说:“没事啊,我没事的,如果这件事情,我想要伤心早就伤心过了。”我看向桌上的菜,便赶忙说:“哎呀,我太饿了,先吃饭吧。” 我也没有再管易晋,便自己推着轮椅靠近着桌子。拿上筷子开吃着。 我吃的不算多,吃了几口后,我对易晋说我想休息。 然后也没有等他说话,放下手上的筷子,迅速去了卧室,我废了好大劲爬上床后,我缩在被子内哭了出来。 哭了好一阵后,我感觉门被人推开了,我立马将脸上的眼泪一擦,然后假装睡着了般闭上了眼睛。 易晋来到了我床边,他看了我良久,手落在我身上后,我也没有里她,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哭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正常点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哭一会儿好受多了。” 我揉着红彤彤的眼睛,破涕笑着说:“真是的,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动不动就想哭。”我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易晋见我这幅模样伸出手把我揽入了他怀中,就在那一瞬间,本来已经忍住的眼泪,又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我拽着易晋衣服,脸埋在他怀中哭着,还是不肯相信的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你骗我!” 我又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拽着他衣领哭着问:“你回答我,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是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然后替我擦着脸上的眼泪。 我哭了一下午,哭得眼睛红肿,去医院的路上,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到达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过用力,还是因为伤心抵抗力降低的原因,又有些发烧的迹象。 因为身体已经出现了抗药迹象。所以医生没有给开药,而是易晋一直在给我用物理降温,可这次的烧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好退,始终维持在三十八度之上,之后直接攀升到三十九度,体温反反复复上了又升,升了又上,我意识又开始不是很清楚,只是迷迷糊糊听几个护士念过我的病情,说又加重了。 我病情的加重,让易晋把那边催促的更加紧的,我都见他在我病房内对陈溯发过好几次火,全都是关于药的进展问题。 那边应该是不顺利的,因为时间太紧了,说好的两个月,现在才过一个星期,那些制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 易晋本来平和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暴躁无比,特别是在我持续发烧,昏迷的情况下。 这次我发烧的时间差不多有快两个星期,奇怪的是,两个星期后,身体也逐渐的好转了一些,烧也持续在三十七这个度之间。 好点后,人也跟着清醒了,我彻底清醒的时候,只有安妮,在不断给我换着额头上的毛巾,没有看到易晋。 本来昏睡的我,突然抓住了安妮的手,安妮倒是吓了一大跳,她惊讶的问:“易小姐,您醒啦?” 我说:“易晋呢?” 安妮说:“易先生在外接听电话。” 我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便对她说:“你扶我起来。” 安妮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不过她还是把我从床上给扶了起来,床头柜上有一面镜子,本来我只是无意识瞟了一眼,可这一瞟,一看到镜子内的自己,我倒是给吓了好大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看到了一个女鬼,安妮见我一直盯着镜子发呆,便赶忙将镜子从我面前拿开,然后转移话题说:“您要不要喝点粥润润胃?” 我说:“随便吧,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安妮便准备去一旁给我拿粥,没一会儿,易晋便进来了,我坐在那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良久,他走了过来,坐在了我面前,用手抚摸着我那张憔悴蜡黄的脸。 我说:“很丑吧?” 易晋说:“不丑。” 听到他这句不丑,我只是笑,安妮拿着粥上来后,可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梳理一下自己,便赶忙让安妮替我把脸洗洗,然后给我涂点口红,安妮看了易晋一眼,易晋没有说话,她这才按照我刚才说的话去办。 我后来洗了一把脸,把自己梳理了一下,觉得终于不像个女鬼了,这才敢看向易晋,对他笑了笑。 笑了好一会儿,我脑袋突然一阵细微的抽痛,可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就像闪电一般。可就在这一瞬间中,我好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在那摇了摇有点沉的脑袋,一抬头发现易晋目光正落在我身上,他伸手托着我的头,满是担忧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站着的陌生女人,我突然有些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这里了,我又再次摇了摇头,像把脑海内晕眩的感觉给摇走,等缓过神来后,有个陌生的女人立马走了过来递了我一杯水。 我刚到她的脸,我并不认识。我便问易晋:“哥,她是谁?” 当时易晋和那个照顾我的女人全都看向我,易晋皱眉问:“你不认识她?” 我说:“我要认识她吗?”我看了一眼房间的周围,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医院,我直接把水杯推到了那陌生女人的手心内,揭开被子就要下床说:“我明天还有课呢,后天考试,也没复习,完了完了。” 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坐在床边找着鞋子,易晋和那女人相互看了我一眼,在我即将要下床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我,把我抱回了床上。可就在他碰我的那一瞬间,我直接尖叫了出来,推着他说:“你干什么啊!” 这个动作这句话下意识出来后,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烈,怕引起别人什么误会,为了缓解气氛,我又赶忙对被我推开的易晋添了一句:“我自己来就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还让你抱。” 我感觉易晋额头两侧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觉得他是因为我闪躲他的事情而生气,便又说:“我、我想下床。” 我又再次环顾了一次周围的环境,发现我爸妈都不见了,想着估计两个人又忙着工作,把我丢给了易晋。我又再次挣扎着要下来。 易晋突然说了两个字:“坐好!” 紧接着他没有看我的脸色,而是凝重着脸直接对那女人吩咐了一句:“快让医生过来一趟。” 那女人听了,也没有敢多停留看,听了吩咐后,便迅速离开了病房。 等她一离开,易晋朝我靠近,他一靠近我就往后退。 我想到那天夜里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全身都在发抖,可我不能显得特别害怕,只能满是警惕看向他问:“你、你想干什么?我刚才又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干嘛那么小气,而且有人在看着,就算你是我哥哥抱我,别人也会觉得奇怪好不好。” 我想着就想趁他离我床还有一段距离时,赶忙从床上逃窜离开,可还没来得及下床,易晋又再一次想要来抱我,可是下一秒立马往床上缩,用被子死死紧裹住自己,我全身都在发抖,我以为他会碰我,可是他最终停在了我床边,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无力说:“樊樊,我是哥哥。” (天津) ------------ 171.十几年后 我说:“我知道,不用你说。” 我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说:“你不要过来,这里是在医院。” 这个时候那个陌生女人出去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不少的医生和护士,医生进来后,坐到了我床边,直接摁住了我,我起初想挣扎,可那几个护士安抚我说,是替我检查检查。 我动了几下。见易晋站在那没有动,我也没有动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住院,那几个医生对我身体各种检查,检查完后,他们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问我今年是多少年,几月份,我多大。 我今年才十七,我还能多大,明年不就是我快高考的时候,学业这么紧张,我居然还在这悠闲的住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还好好的身体,说崩就崩。 正当我心里胡思乱想时,那医生看了易晋一眼,一旁的易晋简短的说了句:“出去说。” 易晋沉着脸看了我一眼,便带着那些医生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着他们出去后,便一时看看那个陌生女人,又一时看看面前的护士们。 见她们似乎都不打算说话时,我直接从床上爬了下来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他们都没怎么注意到我,我刚从床上下来。下一秒便在地下摔了个狗吃屎,等那些护士和那个陌生女人全都围了上来后,我反手将她们狠狠一推,满脸震惊问她们:“我腿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了了?” 那陌生女人立马走了上来,对我说:“您别担心,您只是暂时性的动不了,腿上有点伤,还要治疗。” 可是我觉得怎么不像,我腿又没断,可却一点知觉也没有,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就像是残废了一样。 目前我拿不准情况,那陌生女人说:“您先起来吧。” 她便把我扶到了轮椅上坐下,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便问她:“有吃的吗?” 那女人立马点头说:“有。”她找了一圈后,快速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碗粥过来,我觉得饿极了,舀了一大勺到嘴里后,津津有味的咀嚼了两下,两下过后。我又打量了那陌生女人一眼,发现白嫩嫩的,长得倒是还挺好看的,我阴阳怪气的问她:“你是他的女朋友?” 她有点回不过神来,对于我这个问题。 她的反应漏了一拍。随即她才问:“谁的女朋友?” 我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冷哼一声说:“还能有谁,那个王八蛋。” 她似乎知道我指的是谁,对于我这样的形容,瞬间就满头大汗。慌忙摆手对我否认说:“不是,不是,我是易总的下属,专门照顾您的,您别误会。” 我冷笑说:“你就别否认了。那变态其实没什么不好的,有钱,又长得人模狗样,虽然有点脑子不正常,可有钱就行。钱嘛,反正你们这些人都喜欢钱,就算那人是个强奸犯,你们都不会在乎。” 强奸犯那三个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可那陌生女人显然被我的话给说懵了,我怕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自我暴露了,怕她知道些什么,便立马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说:“没、没事,听不懂没关系,我想喝水,你去给我倒点水吧,说不定我这个小姨子能给你美言几句。” 我这句话刚落音,去了门外的易晋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走了进来,我那个小姨子还在房间内回荡,他眼神便凉飕飕的飘了过来。 我捧着碗,然后坐在轮椅上朝他挥着手说:“嗨,老哥,嫂子不错呦。” 我这句话本身就带着挑衅。 那臭男人的眼神更冷了。我在心里想,你拽什么拽,你拽得跟个二百五一样,真以为自己好看,貌比潘安。霸道总裁啊。 而那个陌生女人便在我们两人充满杀气的视线下,浑身冷汗的朝我们靠近,然后把水递到我手上说:“易小姐,您喝水。” 我又打量了她几眼,在心里不断啧啧啧的想。这位姑娘长得还真是如花似玉,这禽兽虽然有些时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挑选姑娘的眼光还是有点水准的,我妈肯定得乐死。 不行。我回家以后绝对要跟我妈唠嗑唠嗑这个嫂子的事情。 我喝完水后,也懒得理会那个臭男人,而是笑嘻嘻对这个嫂子说:“小嫂子?我能出院吗?能不能送我回家?我明天还要考试呢。” 那陌生女人一听到我这嫂子,额头就全是冷汗,她在我视线下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的易晋。好半晌,她才紧绷着声音说:“易小姐,您还不可以出院哦,您的退还没好。” 我说:“那考试怎么办?” 这个时候易晋走了上来,对我说:“考试的事情。我会让人替你代考,先养好伤。” 他捡被我摔在地下的毯子,就要朝我走过来,我当即便坐着轮椅往后溜了好几步说:“别人考试可考不出我的真实水平,我现在就要走。” 我推着轮椅就想出病房。可谁知道还没走到门口,易晋就挡在了我面前,我刚想拐个弯,继续前进,他在我身后凉飕飕的唤了一句:“易小樊。” 我瞬间就觉得阴风从四面八方吹了出来。我没有胆量走出那扇房门,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这个臭男人面前,永远都是孙子,还是个永远被他压得死死的孙子。 我妈说,如果我是猴子的话,他就是来压我的五指山。 我干脆直接把轮椅转了个弯,对他说:“我不走了,行不行?我去上个洗手间行不行?我爸都不管我,你凭什么像个阎王爷一样,对我管东管西的,烦不烦啊,婆婆妈妈,像个老娘们。” 那个陌生女人看了易晋一眼,见他脸黑得不能再黑了,便越发不敢说话。 我自己推着轮椅去了洗手间,为了不见到那个讨厌的人,我直接把洗手间的门狠狠给甩上,给自己博得一丝个人空间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还算好心情的哼着歌,觉得头发乱糟糟的,便推着轮椅去了洗手台钱,打算整理一下哀家的仪容。 可谁知道。一到镜子前,当我看到镜子内那个陌生,形象如同枯槁的女人时,我抱着脑袋,忽然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外面的人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听到我这声尖叫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见我正坐在那对着镜子,全都静默着不说话。 我颤抖着手,指着镜子内那个三十岁的老女人问:“她、她是谁。这个老女人是谁。” 我无比惶恐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又问:“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成竹竿的手臂,还有垂在胸口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我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坐在那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我说:“肯定是什么错了,我怎么成了这样。” 我摇着头满是不相信的说着。我推着轮椅转身就想走。 易晋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扣住了我的轮椅,他扣住我双肩,皱着眉头,大声了一句:“樊樊!” 我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他手轻颤着,捧着我脸,好半晌才加重音量说:“你失忆了” 我摇着头说:“什么失忆,我听不懂,刚才那个镜子内的女人是谁?我在做梦?”想到这里,我又赶忙说:“对,我就是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我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邋遢的女人。” 我用手死死掐着自己大腿,想要把自己从这场噩梦中惊醒,可是掐下去后,才发现整条腿都是麻木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又死命掐着手臂。 易晋一把钳住我的手,说:“是真的,现在是十几年后。” 我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荒唐,我红着脸对他吼说:“你胡说!我刚满了十七,什么十年后!” 我拉动着轮椅说:“我要去找我妈。” (天津) ------------ 172.你还有我 失忆,我怎么会相信这么玄幻又言情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易晋在这里,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因为身边放眼过去全都是陌生的人。74b83 我被他们从洗手间推出来后,便故作冷静的看着易晋在和医生说话,说的什么我都不懂,病房内乱糟糟的,最后易晋和医生决定带我去楼下进行脑部的检查。 易晋带着我下楼去检查时,在整个过程中我都有些无比烦躁不安,不断问易晋我妈呢,我爸呢,为什么我住院了他们都不在。 我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检查。 可易晋都没有理我,只是推着我不断朝着走着,医院里人特别多,人来人往,特别的嘈杂,易晋紧绷着的那张脸,在人群里说不出的麻木没有表情,就连步子都透露着沉重,我见他现在心不在焉,根本没什么心情想理我,我也懒得问他,只能靠在轮椅上任由他推着走着。 直到我们停在一个检查室门口,是做脑部磁共振的,易晋不可以进去,他把我交给那里的护士,还对那几个护士叮嘱了两句:“过程轻点。” 那几个护士自然是连声说好。我被护士推着进去后,回头看了易晋一眼,他脸色没有松弛半分,还对我说:“配合医生。” 我懒得理他的话,便立马扭过头,紧接着磁共振的门便被关上了,我在里面检查了差不多七百分钟,七八分钟好了后,那些把我扶上椅子的护士,正在和看片的医生商量着什么,没什么人注意到我,这个时候门开了,可是开的是后门不是前门。 我趁那些护士没有注意到我,便轻轻悄悄的推着轮椅从检查室走了出去,当我过了走廊,正要拐弯去右边时,一眼就看到易晋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抽着烟,似乎还在和人打电话。 好在他并没有发现我,我便立马把轮椅往后移,趁护士没有发现我之时,快速检查室的走廊门口离开,绕开了易晋,直接出了医院。 我一出医院,才发现印象中的城市,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马路边上的建筑,隐约带着以前的影子。 我就像一只怪兽,闯入了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里,我推着轮椅在大街上胡乱走着,茫然的看着这充满陌生的一切,瞬间有些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哪里。 可还好,有几个小店还是和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的,依稀可辨别出来当年的影子,我就抓着这丝影子不断找着回去的路。 可是走到一半后,我有有些迷路了,外面天气不算太热,可却满头大汗,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正好有辆车从我面前经过,我拦住后,那司机看我是残疾人本来不想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行驶了一段路后,他又缓慢退了过来,退到我身边,从窗户口伸出一个脑袋问:“姑娘,你要去哪里啊?” 我说:“回家,我想回家,叔叔,您能不能载我一程。” 那司机看了我一眼,见我行动有些不方便,考虑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好吧,我送你。” 他走了下来,立马扶着我上了车,上车后,他又把我轮椅收了起来,才回到车上带着我从这里离开,开了一会儿后,司机才问:“姑娘,你要去哪里啊?” 我说:“易氏大宅。” 那司机一定我说易氏大宅,他便问:“你去哪里干啥啊,哪里有啥好去的。” 我说:“那是我家,我回家。”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司机会惊愕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看了我一眼后,我见他表情怪异,便歪着头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那司机尴尬的笑了两声连声和我说了几句没有。 我不清楚他这笑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多想,直到我们的车停在易家大宅门前后,我突然明白了他刚才笑声里的尴尬。 记忆中的易家大宅外面一直都是排满保安的,基本上可以说是门禁森严,而现在眼前的易家,却是满目苍夷,跟颓败。 门口一个保安也没有,里面的树木和人工养殖精心照料的花朵。在院子内死了一大遍。 雕花大铁门上的漆,被时光腐化得,一块一块脱落。 这根本就不是我记忆中的易家。 那司机见我坐在那,望着车窗外的一切一直回不过神来,便开口说:“现在的易家早就不是以前的易家了,现在的易家早在五年前败落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认的认祖归宗了,就连现在的易氏虽然还挂着易氏的名头,可实际上不是易家人在掌权了,姑娘,你说你要回易家,易家是你的家,请问,你是易家的谁啊?” 我坐在那有些回不过神来,心里不断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我的家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司机见我一直都不说话,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他问:“那您现在是走还是留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 那司机以为我是骗钱,当即把车停下后,他从车上下来,连带着把我的轮椅从车后面拿了下来,然后下一秒他拉开车门,动作粗鲁的把我从他车内拽了出来,直接把我拽到轮椅上后,他说:“姑娘,像你这样装疯卖傻坐霸王车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废话也不多说了,想来你今天也没什么钱付给我了,见你是个残疾人,那我也不跟你多计较,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拉开车门上了车,便发动车把车开离了这里。 望着那辆车离去后,我才意识过来自己身上穿着病服,身上一分钱都没带,难怪那个司机后面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推着轮椅,朝着易家大门缓慢的靠近,我进去后,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家具都搬空了,大厅内落了一层的灰。 我望着这空荡荡的一切,满脸无助的大喊了一句:“妈!你在哪里啊!你出来啊!” 可回答我的,只有无限循环的回音,还有从大门外吹进来寒风,外面那颗长得杂乱无章的大树,正在这阴测测的风当中,刮地沙沙作响。 就在这时,寂静的屋外传来了一阵车声,我一回头,有辆车正好停在门口,易晋匆忙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他那一刻,我整个人彻底从椅子上垮了下来。 他走了过来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那一刻的自己就像只一株失去根的树,窝在他怀里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从一旁的随从手上接过一件外套将我紧裹在怀里,然后捂着我冰凉的脸。说:“我们回家。” 可是我们哪里还有家啊,这个家早就没有了,空荡荡的一切。 我哭着说:“这一切不是真的,易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短短时间我们什么都没了,易氏没了,爸妈没了,易家没了,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他把头摁在了他怀中,目光平视着前方,脸上是一片肃穆,他说:“你还有我。” 我抓着他,发泄似的抓打着他说:“我不要你,我要我妈。你走,我讨厌你,都是你,才会成了这样。” 我发疯似的扯着他头发,猩红着眼睛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告诉我都是假的,假的啊!” 易晋不说话,任由我在他身上颈脖的皮肤上抓出一道一道血痕,他只是抱住我,稳稳的抱住我,防止我情绪太过激动从他怀里摔下去,他身边跟着的人想要从他手上接过我,他面无表情说了两个字:“走开。” 便弯腰抱着我入了车内,我还在和他发疯,还在和他吵闹。他也任由,我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激动了,哭到最大声的时候,我一口气没有喘匀,便直接在易晋怀里哭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我人已经到了医院,易晋就坐在我床边,他手一直落在我吊着水的手腕上,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默默流着眼泪。 易晋也没有动,他保持那个看向我的动作,用平静的声音和我说:“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一切,可小樊,无论多么困难。你都要接受,所有的事情全部成了事实,谁都无法更改,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想任性就任性,想无理取闹就无理取闹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这也是每个人成年人都要经历的事情。” 我不说话,易晋从后面缓缓扣住我的手说:“无论怎么样,这一切都有我在承担,我一直都在陪着你。” 他的话,永远都是那么残忍而清醒,说的好听,让我去接受,可是我还怎么去接受。我醒来后,家破人亡。 我才十七岁,我为什么要去接残忍的一切,而且现在床边坐着的,还是一个我讨厌的人。 我把手从他手上硬生生抽了回来,用被子捂住自己脑袋闷声说:“你走吧,我不要见到你,我讨厌你。” 之后房间内又再次进来了那个陌生女人,她手上拿着吃的,到达易晋身边后,便小声询问了一句:“现在喂小姐吃东西吗?” 易晋坐在床边,眉间团着阴郁,良久他说:“先让她休息,等会儿再让她吃。” 那陌生女人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易晋最后带着那女人离开了病房。 剩我一个人后,我从被子内钻出了脑袋,望着病房内的一切,捂着脸又再一次哭了出来。 什么都变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剩下我和这个讨厌的人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这一切会这么残忍。 我哭了一晚上,哭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床上下来,可是腿动不了,还有床边都有扶手,我费了好大劲才坐上床边的轮椅,到达轮椅上后,我本来是想出门去透透气,可谁知道,才刚拉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易晋。 大半夜的,他正靠在墙上抽着烟,那烟雾缭绕着他脸,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不过他在发现我从门口钻出一个脑袋偷看着他时,他顺手掐灭了手上的烟,从墙上站直了身体,隔着一段距离笑着问我:“醒了?”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熬不过胃里的难受,我说:“我饿了。” 他走了过来,握了握我的手,又仔细观察了一眼我的脸色,大约有些苍白,他伸出手抚摸了两下后,才说:“微波炉内热着,我给你拿?” 我瞟了他一眼,说:“都是什么菜,我喜欢吃的菜,我可不要。” 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捏了捏我根本就没肉的脸颊说:“要求还真多。” 我立马把他手从我脸上打了下去说:“一个大男人干什么总是碎随便便捏别人的脸啊。”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不准捏。” 他笑而不语,便从我面前起身,推着我进了病房,他推着我进了厨房后,我便坐在轮椅上指挥者他,一时说要喝热牛奶,一时要说要喝果汁,还要是西瓜汁,不要吃青菜,要吃肉。七分熟的肉,最好还有个黑森林蛋糕。 正当我叽里呱啦说着一大堆时,易晋从一个煲汤的锅内,给我盛了一碗汤,然后递给我说:“不准喝多了。” 我看了一眼碗内清汤寡水的鸡肉汤,又看了易晋一眼,愤怒的说:“我不吃!我要吃肉!” 他说:“鸡肉不是肉吗?” 我说:“不是!我要吃猪肉!猪肉!” 我特地强调了后面那两个字。 易晋凉飕飕甩了我简短的一句:“没有。” 我越发的愤怒,刚想把手上的碗往桌上一丢,不吃这个东西,易晋指着我说:“易小樊,你要是敢扔碗,那你就明天后天都别想我给你吃的。” 我没想到他这样对我,我越发气了,我说:“你以为爸妈不在了,我就怕你是吗?你这个强奸犯。我可以去找人告你的,你别想虐待我,我说了我不吃就是不吃。” 我把碗扔在了桌上,推着轮椅转身就跑,也没有管身后的易晋什么脸色。 之后我又自己爬到了床上,假装自己在睡觉。 易晋从厨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里面似乎有粥有汤,有青菜,就是没有我刚才要的那些,他问我:“你真不要?” 我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耳朵捂紧了三分,易晋笑了两声说:“你不吃,我吃了。” 他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便端了一碗用瘦肉跟青菜熬出来的粥,搅拌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自己对食物的味道格外的敏感,我捂紧了一下肚子, 易晋在我身后说:“真不吃?” 我还是有些没用,没有抵抗住那味道的诱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他说:“要吃。” 他见我这幅模样,笑了,可是也没有嘲笑我,因为他知道我是个什么性格,要是他嘲笑我,我倔起来,是真的一口都不吃的。 他把那一勺递到我唇边,语气还算好的叮嘱了一句:“慢点,有点烫。” 我太饿了。早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口含住后,好吃到蹦起来,便开心的点了点碗内说:“我要青菜,青菜。” 易晋给我夹了一小块青菜,我含在嘴里后,咀嚼了两下。 他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我满足的说:“好吃。” 我又迫不及待拿着他手舀第二勺,他低声说了一句:“烫,别急。” 他微微吹凉了,才递到我唇边。 没多久,一碗粥便下了我肚,我还想吃,易晋已经不让了,因为晚上吃太多,对胃不是很好。而我肠胃一直都是老毛病,吃多了不行,吃少了更不行,要吃到正好,他见我还馋的不行,便让我把汤给喝了,准备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人吃饱后,连万分讨厌的易晋都看上去顺眼多了,我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后,本来还好转了一点心情,又开始陷入了悲伤。 易晋从厨房出来后,到达我床边,大约是看到了我又开始红着的眼睛,我立马翻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这么软弱的自己,假装很正常说:“帮我关下灯,我困了。” 易晋也没有拆穿我,而是过了一分钟,伸出了手把灯关了,紧接着,他手便落在了我额头上,他低声说:“睡吧。” 我没有再说话,只觉得他手心内的温度,无比的神奇,两三下,我的睡意便袭了过来。 之后几天,我情绪平静了许多,大约是逐渐接受了这样的变故,可是我受不了每天在医院待着。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只是总是跟易晋吵着要出去。 吵了两三天,易晋并不理会,都只当我的是废话,医生说我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出院,吵到第四天后,易晋被我缠得没办法了,便说带我出去走走,他说出去走,我自然是开心的,可谁知道,他竟然是带着我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我向来都不怎么喜欢这种场景,而且我还坐在轮椅上,在大厅内就是焦点,这是更让我觉得厌烦的。而且不断有人走上来,和易晋攀谈着,拉关系。 不过易晋愿意带我出来,我已经还算是满意了,所以在易晋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我自己推着自己的轮椅去了别的地方,跟在易晋身边的助理陈溯见我偷偷走掉了,便立马跟在我身后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后,没有理他,继续朝前走着。 而正在和人交谈的易晋,见我走了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对陈溯吩咐了一句:“好好跟着,。” 陈溯说了一声:“是。” 易晋转过了身,继续和面前的人说着话。 陈溯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我端着碟子满大厅的跑,夹了很多我爱吃的糕点。 正当我吃的无比有味的时候,我扭头看了易晋那方一眼,正好看到有个老头领着一个女的站在了易晋面前,而那个老头旁边的女人,满脸的娇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即便把手上装满糕点的碟子,扔到了陈溯手上说:“我去瞧瞧。” 到达易晋身边后,那老头正在和易晋介绍着他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似乎是他女儿,他笑着说:“易总,我们慧琴一直都说仰慕您很久,很想入您宝莲,和您学学做生意,将来好接管家族的企业,也不知道易总是否能给这个面子。” 易晋看了那老头身边的女人,那个叫慧琴的女人,一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身上,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眼睛明里暗里的送着秋波。 我冷笑了一声说:“干嘛呢,易晋又不是教人做生意的老师,想学做生意赚钱,就去学校啊,不是满大街的金融学校吗?要是信不过国内的,还有国外呢,不是都喜欢去国外留学当海归吗?这么多选择不选,偏要把自己女儿送上来倒贴,还要不要脸了。” 我这话说的可是相当的难听,那老头明显脸色一黑,她女儿同样也是。 那老头想说什么,易晋已经先他一步,对我呵斥了一句:“说什么呢,没礼貌。” 可也是象征性的一句话,然后他便对那老头笑得儒雅说:“抱歉,她不太懂事,望许总别计较。” 易晋又看了他女儿一眼说:“至于您女儿,如果想要进我们公司学习,这个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还会安排一个很好的职位,至于教这方面。”易晋抬了抬手上的红酒杯,对那老头笑的得无比谦虚说:“这点我是不敢当,不过我可以派个很好的老师,给您千金,您觉得如何?” 那老头在听到易晋这些话后。自然是明白他怎么一回事,毕竟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话都给足对方面子。 那老头笑着说:“易总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当然的好,而且,宝莲又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能够进那种公司上班,也实在是小女的荣幸。” 易晋笑了笑。 那个老头便拉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可是她女儿似乎还不想走,眼巴巴的瞧着我们这边。 易晋没有再看她,而是把酒杯递给了一旁的陈溯,缓缓的蹲在我面前,替我拉了拉肩头滑落的围巾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切了一声说:“虽然我恨不得你早点结婚,可我也不希望你随随便便给我在大马路上拉个嫂子。” 我说完,从陈溯手上拿过碟子内的食物。继续吃着,易晋笑而不语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替我擦了擦嘴角的碎屑,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溺爱说:“小馋虫。” 这次易晋似乎是重要宾客,所以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我也不想跟在他后面应酬,便自己转着轮椅满大厅跑,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有两个女人走了进去。 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刚才要拜易晋为师傅的那个女人。 我笑了两声,觉得有意思极了,便推着轮椅跟在了她们身后,跟了进去,她们并没有发现,我正坐在了门口。有堵墙挡住了我,而那两个女人正对着洗手间内的镜子,专注的化着妆。 那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问着那个慧琴说:“对了,你爸爸刚才把你推荐给那宝莲老总,成功了没有?” 提到这件事情上,正在涂口红的那个女人,脸上便闪过一丝不悦,连涂口红的力道,都不知不觉重了几分,她说:“没成功,倒是把我送进了宝莲。” 那女的说:“宝莲好啊,法国企业,大公司,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进啊。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了,你还不开心吗?” 那个女人冷笑一声说:“开心,当然开心,可我没想到他那么不识趣,他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宝莲一个倒插门,当初易氏倒成那样,如今借着一个女人翻身算什么本市。” 她同伴立马矫正说:“哎,话可不能这样说,就算人家是靠着女人,可宝莲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掌控的,而且我听说,当初宝莲前老总病逝后,可是危机四伏,现如今的宝莲老总接受这么大摊子,你以为很简单?” 那女人睨了同伴一眼。冷笑说:“得了吧,如果真有本事,易氏也不至于败成这样。” 她似乎想起什么,又说:“不过刚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是他妹妹吧?” 她同伴听了,想了想说:“不知道,但是宝莲老板娘是不坐轮椅的,身体健康,倒是他妹妹,好久都没消息了。” 她同伴说:“管她呢,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两个人正到挡在门口的我,那个叫慧琴的女人,一看到我脸色便立马一黑,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那女人有点慌了,她同伴看到我坐着的轮椅,也知道我是谁带过来的人,而他们刚好嚼完舌根。 可那慧琴手段高明着呢,立马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对我尴尬笑了两声说:“易小姐,您怎么来了这里?是要上洗手间吗?” 我看了她一眼,也笑眯眯的说:“对,我想上个洗手间,但是不方便,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那个女人见我如此问,当即自然是快速说了一句好,她扶着我到达洗手间的门口后,我反手便把她往里面推。 她人还没明白过来,便惊恐的尖叫了一声,摔在了洗手间内。 (天津) ------------ 173.设坛作法 那女人摔倒在地后,可能是有洁癖叫得越发厉害了,她想从地下爬起来,可手才撑在地下,地下太滑,她整个人又摔了下去,脸正好摔在厕所坑里。 她盘起来的头发,散成了一团,披在脑袋上,遮住厕所坑。就像是个没根的拖把。 她的惨叫越发的大了,她的同伴冲上来想帮忙,我扭过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冷笑说:“你。” 她立马停住了,不敢挑战我。 我没有没管她,而是对趴在地下的女人说:“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的,自己不上你,你反而说别人倒插门,那你是什么?你是倒贴都没人药。” 我捡起她掉在地下的包后,往她身上用力一砸说:“好好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别一出门就满嘴的臭味。” 我说完,也并不想在这里多停留,控制着轮椅便朝洗手间外走,到达外面后,陈溯正好找了过来,脸上有点急,见我出来了,便走了上来立马问:“您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我嘴角弯起一丝平和的微笑说:“没事,上了个洗手间。” 里面就在此时传来女人的哭声,陈溯听到了,便皱眉看向我问:“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我笑着说:“有吗?” 陈溯反而:“您没听到?” 我说:“我没有听到啊。”我想了想说:“我有点不舒服,走吧。” 陈溯也没有多想,我们走了没多久。那个女人便由着同伴扶着走了出来,似乎脸上被磕出了血,头发也依旧披散着,狼狈不堪。 我冷笑了一声,对于这种女人,就要用非常手段,胡说白道,就会造谣。 陈溯把我送到易晋身边后,对于我去了这么久,易晋也皱着眉头问:“去哪里了。” 我说:“洗手间啊。” 我说完,便又对易晋问:“还要多久?我想走了,太没意思了。”接着我打了个哈欠。 易晋见状,便笑着说:“快了。” 之后我们还是在酒会这边停留了一会儿,没多久,易晋便带着我从这里离开了,可刚走到门口时,易晋就被人叫住了,紧接着那个老头子,带着他哭哭啼啼的女儿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懒得理会,而是对陈溯说:“拉我上车。” 陈溯便立马扶着我上了车,我到达车上倒头就睡。 那个女人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和易晋告状,说她好心好意扶着我上洗手间,没想到我竟然不仅不说谢谢。还反手把她推进了洗手间内,还说我用包打了她,把她脸都打出了血。 几个人在外面说着话,易晋自然是满脸歉意的道着歉,一直安抚了那女人良久。终于把那女人和那老头搞定后,司机拉开了门,易晋便走了上来,我继续装自己在睡觉,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了他。 我以为易晋会训斥我,可谁知道他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视线长久的停留在我身上,才对一旁的陈溯说:“开车。” 陈溯也不敢说话,立马吩咐司机开车。 到达医院后。终于装睡不下去了,到达病房后,易晋便把我和他单独的关在房间内,他站在我面前说:“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坐在那,一时东看看,一时西看看,好半晌才捏着自己的胸口的扣子,满脸的不在乎说:“不就是打架吗?有什么还解释的。” 易晋没想到我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他皮笑肉不笑说:“人现在都坐上轮椅了,还有这个本事找人打架,易小樊,你胆子不小。” 我不想和他吵,也没精力和他吵,只是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头有点痛,先睡了,我翻身便朝着床上爬了去。” 这个时候,恰巧陈溯走了进来,救了我一命,不知道谁打来了电话。只听见陈溯说了封邦两个字,易晋当时竟然连训斥我都顾不得了,拿上陈溯手上的手机,便出了病房去接听电话了。 他走了后,我暗自骂了一句:“好心当做驴肝肺。以后你就让别人去骂你倒插门吧,反正又不关我什么事。” 我哼了一声后,翻了一身,便裹上了被子,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之后怎么样我也没有管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易晋竟然没有再病房,只有那个和我自我介绍说,她叫安妮的女人在,她正替我洗漱着,我刷完牙后。便用毛巾擦了擦脸问她:“易晋呢?” 那女人一听,便接过我手上的手机,笑着回了一句:“先生昨晚就出去了。” 我一听就有点激动了,我现在认识的只有他,他走了我可怎么办。 我立马问:“他为什么不带我?!” 那女人见我有点急了。当即便安抚我说:“您别急,先生今天早上打电话来吩咐了,说您醒了,就让我也把您送过去。” 这好像是要出去的节奏,我开心的问:“是要出去玩吗?” 那女人笑着说:“对啊。您不是最讨厌待医院吗?” 想到今天又不用待医院了,我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开心,便赶忙催促着她说:“你快,把早餐端过来,我们吃完就走。” 叫安妮的女人没想到我这么急。不过她动作很快速的按照我的话,把早餐给端了过来。 我坐在那快速把早餐解决了后,便换了衣服,让安妮带着我出了医院,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哪里。当我们车子停下后,我才发现我们停在一家赌场前。 一看到赌场,我便皱眉问安妮:“我们来赌场干嘛?” 安妮似乎也不清楚,皱着没想了一会儿,才说:“先生让我带您过来的,我们先进去再说。” 我想着易晋难道是带我来这里赌钱?可赌钱有什么意思,都是败家子才玩的玩意儿,不过现在能够从医院出来,就算不错了,人要懂得知足,便让那安妮抬着我下去,带我去了赌场。 我们到达赌场的门口后,那里许多保镖,安妮畅通无阻的推着我进去,我们坐上电梯去了二楼,到达二楼一间房间门口时,易晋正好从里面走了进来。 我一看到他,刚想说什么,易晋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樊樊,很快你就会好了。” 他语气内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轻快,我也没多想,只是推搡着说让他放我回椅子上,我不要他抱。可他根本没有理我。 而是直接带着我进了一间房,他把我抱到一处地方坐下后,便对我说:“不要动。” 我不清楚怎么回事,一头雾水,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后。才发现这间房间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脸我看不见,只知道床边有很多穿白袍的医生围在了她床边。 而那女人似乎正昏迷不醒。 陈溯也走了进来后,我立马问陈溯这是在干什么,陈溯也不理我。从我面前经过后,便去了易晋身边。 我小声冷哼了一声想,拽什么拽,你以为就你很酷啊,我也很酷的好不好。 于是就剩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在房间内东张西望的。 易晋一直站在床边,那几个穿白袍医生模样的人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征得他的允许。 易晋说了一句:“开始吧。” 那两个医生便走了走上去,那着什么东西在喂着那女人,一个人用勺子喂着她水,另一个给她塞这些白色颗粒。 还有护士在一旁给她换着药水。 我觉得有趣极了,这是干什么,设坛作法? 正当我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的看着那边时,屋内的气氛不知道何时竟然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谁都没有说话,目光都落在了床上女人的身上。 而易晋更加,虽然看似平常,可他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一切,此时的他也同样很关系床上那女人的反应。 我在心里想,这在搞什么啊?易晋这么担心这个女人,不会是这个女人就是他那什么老婆吧。 正当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躺在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女人,忽然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血,所有人都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吐了一口血的女人,不知道是没喘匀气还是怎样,突然脑袋一歪,床边的手一滑落,这症状就好像是 我发出一声惨叫声,指着床上那女人尖叫着说:“她、她、她不会是死了吧!” 易晋在听到我这句话,扭头看了我一眼,可是他并没有理我,他比我反应快,冲过去后,便立马我伸出手在那女人的鼻息前探了探。 下一秒,他便看向一旁站着的医生,紧锁着眉头问:“怎么一回事?” 那些医生也迅速走了上去,立马检查着那个女人。 (天津) ------------ 174.待客之道 那几个医生对那女人手忙脚乱进行着抢救,可那女人还在吐血,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到后面稳定了下来。 我被这场面给吓到了,如此血腥的场面,易晋干嘛带我来这,他是不是有病啊。 正当我想从坐的地方下来,那几个人医生把人给稳定下来后,便立马翻出许多文件,我不知道那些文件的内容是什么,易晋走了上去,直接从他们手上把文件抢夺了过来,再一次皱眉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医生说:“不会有错的,我们全部都是按照这个上面提供的药方来的,怎么会这样!” 似乎连医生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易晋听到那医生的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过了一会儿,问:“你们有没有弄错什么。”那两个医生同一时间,并且很肯定的说:“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弄错的,而且就算会错也不会错得如此离谱。” 那医生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立马抬头看向易晋问:“易总,这一开始的药方会不会就存在问题?” 这个时候陈溯听了,也走了上来,站在易晋身边小声询问:“会不会是于正和给的药方有问题?” 易晋听了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着什么,良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屋内所有人同一时间看了过去,易晋将手上那些文件全部合上后,对陈溯吩咐了一句:“去开门。” 陈溯在得到易晋的吩咐,便立马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去,到达那里后,他把门给打开,门外站着的是赌场内的保镖。 那保镖一看到陈溯,便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说完,陈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关上了门,朝易晋这边走了过来,到达易晋身边后,他低声说:“保镖说,有人要见您。” 易晋微挑眉看了陈溯一眼,过了一两秒,易晋问:“有说是什么人吗。” 陈溯说:“没有,只说这个时候,您应该会很想见他。” 易晋听到这话,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上的那些资料递给了一旁的人,带着陈溯朝着门的方向走去,我见他根本忘记了我的存在,立马大声说:“易晋,你要去哪里?” 易晋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立马要从沙发上爬下来,想要坐到轮椅上,我说:“你不能放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 还好我身边有人,他们将我扶到轮椅上后,我迅速朝着易晋靠近了过去。 可到达他身边后,他却并不大打算带我走,而是说:“你留在这里。” 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包裹着自己,我抓着他手说:“不要,你带我走,我要跟着你。” 陈溯在一旁说:“易总,我们还是带着易小姐走会比较保险,倒时候如果她又乱走----” 陈溯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全,不过,易晋也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便最后让陈溯推着我,跟在了他身后。 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那满是血腥味的鬼地方了,到达外面, 之前进来的保镖,便带着一个男人从楼下走了上来,易晋在看到保镖身后那个男人时,他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陈溯也随之停了下来,我看了他们一眼,疑惑开口问:“喂?你们怎么不走了?” 那保镖身后的男人在看向我们时,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后,他对易晋恭敬的唤了声:“易总。” 易晋对面前的男人打量了几眼,他本来没多少表情的脸,忽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他下意念了两个字:“江华。” 那男人立马低头回了一句:“是我。没想到易总竟然还会记得我。” 那男人本来正在和易晋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将视线移到了我身上,下一秒,他又唤了一声:“小樊。”然后朝我亲切笑着说:“好久不见。” 我下意识往易晋身后躲了躲,拉了拉他的衣袖问:“我认识他?” 易晋扣住了我的手,没有回答我,而是对那个叫江华的男人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他说:“看来江助理今天上门,是有事了?” 江华又再一次看了我一眼,才对易晋说:“我是来替您救易小姐。” 易晋听到这句话,表情里微带着一丝讶异,他:“哦?”紧接着,他淡笑着说:“看来江助理今天这一趟更像是受人所托了。” 他笑着说:“怎么,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肯现身了。” 易晋虽然在笑,可眼睛内却一片平静无波,无风也无雨。 那叫江华的人,并没有否认什么,而是继续低声说:“今天我来,是来给您捎句话,如果您想救易小姐,今天晚上十点百香园一聚,那里会有人等着您,给您想要的东西。” 他说完,微微一笑,也不在这多停留,更不等易晋答复是否去,很有修养的添了一句:“打扰了。” 便从我面们面前缓慢的退了下去想离开,可他还没走出我们十丈外,楼下就在那一瞬间冲上来许多黑衣保镖,紧接着站在那一直没有动的陈溯,忽然掏出一样东西,对准了那男人的后脑勺。 那男人脚步立马一定,身体微微一僵。 我吓得直接尖叫了出来,激动的指着陈溯手上拿着的东西说:“枪、枪!” 一旁的易晋伸出手将我往怀中一揽,他的手便捂住了嘴唇,我想说话,发出的却是一片模糊的音节。 易晋朝我轻轻嘘了一声。 我身体一僵,便瞪大眼睛看向他,接下来他手轻轻捂住了我眼睛,然后将我搂在了怀里。 我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只感觉周遭的一切寂静无声。 紧接着,被陈溯用枪指着的那个男人,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惊慌,只是笑着问:“易总,您这是?” 易晋也同样笑着问:“你认为呢?” 那人说:“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 易晋笑着说:“在我印象中,你一直都不是客。” 我感觉易晋把我交给了一个人。至于是谁,我看不清楚,直到他的手缓缓从我眼睛上拿下来后,我才看到安妮站在了我身后,她朝我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便推着我的轮椅往后退了下去。 而易晋正缓缓朝那叫江华的男人走了过去,到达他身后,他笑着说:“和江助理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认识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以这样的方式真正认识对方,这对于我说是种遗憾。” 易晋边说,边踱着沉稳的步子走道了他面前。站定在他正对面,他静静打量着他,好半晌,他又微微一笑说:“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操控着于正和的人,是你吧。” 他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这种说法不对,他又说:“不应该如此说,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替人办事的狗,看来藏在后面的那人还不死心。” 江华也丝毫不畏惧易晋,而是挺直了背直视着他那双眼睛说:“易总,错了。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就证明和易总从来都不是仇人,而是盟友,毕竟我们存在着共同的敌人。” 易晋淡淡问了一句:“于正和吗?”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中,江华看了一眼后脑勺处的东西,他依旧没有动,而是看向易晋说:“易总,我希望您明白,我来只是替您转达话的,如果我没回去。或者晚回去,那关于易小姐的生死,我可不敢保证了。” 易晋笑着问:“你威胁我?” 江华说:“这不是威胁,这是提醒。” 易晋听了只是笑而不语,良久过后,他挥了挥手示意陈溯把枪给放下,陈溯看了他一眼后,这才把东西从那男人的脑袋上放了下来。 易晋说:“故人相见,确实是值得相见,陈溯,替我好好送送江助理。” 陈溯在听到易晋这句话后,立马说了一句是。 然后所有围住他的黑衣人。都从江华身边退着离开,江华观察了四周一眼,对易晋说了一句::“多谢。” 没有在这里多停留,而是朝着楼下行去。 易晋站在楼上,目光一直随着他到达楼下,他脸上的笑瞬间就冷了下来。 我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时,易晋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直接将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说:“走吧。” 我还没从刚才那把枪上回过神来,任由易晋抱着朝楼下走去,仍旧目瞪口呆的问:“刚才那、那、那是枪吗?” 易晋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是假的。” 我抱着他脖子说:“好酷啊!” 他听到我这三个字,低眸看了我一眼。 我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味过来,刚才那一幕给我感受,就是刺激,就像是在拍电视剧,特别是陈溯掏枪那一刻,简直酷毙了,虽然易晋和我说了是假的,可仍旧无法地方他那一瞬间的帅气。 我还从来没见过陈溯居然这么有男人味过,平时的时候,对我总是板着一块死鱼脸,基本上没有多少表情,我一直都觉得他讨厌我,当我也很讨厌他,可今天来看,发现他竟然还那么点帅气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易晋说:“不行,不行,你回家要把那玩具枪给我玩玩,我拿去吓吓赵晓文,和同学。”易晋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和易晋说没什么用,又立马扭头对后面跟着的的陈溯说:“陈溯,你等会儿借给我瞧瞧呗,我就借着玩一天,一天我就还给你。” 陈溯根本不理我,仍旧对我没多少表情跟在我们身后。 没多久,易晋就弯身将我放到了车内,我这才发现我们是要回去,我刚才完全被那枪给吸引了,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拽着易晋要从我身上抽回去的手说:“对,我怎么了?为什么要救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腿说:“是不是跟我这个有关?” 易晋没有说话,弯身坐了进来后,便把车门给关上了,然后替我系着安全带说:“嗯,和你腿有关,不过不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很快就好了。” 我说:“那刚才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谁?你干嘛带我去那里?而且她吐血了,吐的很严重,会不会死啊,死了怎么办啊,她是不是也病了,你们喂药给她干嘛?治病吗?” 正当我问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时,易晋大约是觉得我很啰嗦,他吐出一口气后,指尖揉着眉头说:“安静一会儿。” 我说:“你都没有回答我问题,我----” 我还想说什么,易晋突然低下头,吻住了我唇。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当我意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反手便将他一推,然后狠狠擦着嘴巴骂了一句:“变态!” 我吓得脸都白了,立马去看车内的那些人,发现他们好像都没有在看我,可我还是觉得气死了,又抬手狠狠捶了他胸口一下说:“你滚啊,死变态。” 易晋被我这副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又是害怕的模样给逗笑了。 他摁住了砸着他胸口的手问:“安静了?” 我很是嫌弃的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觉得嘴唇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再一次狠狠擦着说:“你走开。不要碰我!” 易晋笑得越发开心了。 最后我干脆不理他了,一个人坐在那生着闷气。 之后车子开到医院后,易晋把我抱到床上躺好,然后又看着我把饭吃完,他似乎是要离开,不在这里陪我,我当即就有些慌了,反手就拽住了他,我说:“你要去哪儿?” 被我拽住的易晋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的害怕,他说:“怎么了?” 我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可是现在的我就像是坠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我认识的人只有他,我怕他把我丢在了这里,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来面对着充满未知的一切。 可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有多离不开他,我只嚷嚷着说:“我不舒服。”下一秒,我松开了他衣角,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说:“哎呀,肚子疼,可疼死我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演技太逼真了,还是易晋太容易被我骗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我不舒服这件事情的真假。当即便摁住了我身体问:“哪里不舒服?” 我指了指肚子说:“这里,这里,可疼了。” 他抚摸了两下,没有说话,正好安妮走了进来,他立马让安妮去把医生喊过来。 安妮见我这个样子,拉开门就想走,我一想到医生一来,就要打针,就要检查,瞬间就怕了,连装疼都来不及顾了。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连声换着安妮安妮。 安妮立马停了下来看向我,就连本来还带着紧张神色的易晋也一同看向了我,我愣了几秒,也不知道自己喊住安妮是要干什么,便立马急中生智说:“啊,我是肚子疼,我要上洗手间,对我,就是要上洗手间,没有不舒服。” 我几乎不敢看易晋的脸,赶忙对门口站着的安妮说:“安妮。你快来扶着我,扶我去方便方便。” 安妮被我这样的转变弄的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她被我折磨的几天,也脑子快了很多,便快速走了上来扶住了我。 而易晋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过他没有戳破,而是让安妮扶着我进去时,小心点,别摔到了。 安妮答应了一声,然后扶着我朝浴室走了去,戏要做全套,所以在去的过程中。我还抚摸着自己肚子,哼哼唧唧的呼疼着。 等到达浴室内,我将门反手关上后,我便由安妮扶着在马桶上坐上,不断喘着气,用手扇着风。 安妮见我坐在那根本就不动,便问:“您不要上?”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白痴啊,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看上去像是内急的人吗?” 安妮指着我:“可是您干嘛又说要上。” 我不想和这么笨的人说话,便用双手撑住了自己的下巴,苦恼的叹了一口气说:“安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梦?” 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一切,便又再次撅了几下自己的腿,没有一点知觉后,我气的狠狠捶了两三下说:“讨厌死了!残废残废残废!这个死残废!真没用!” 安妮见我这个样子,立马冲了上来,制止住我的手说:“您别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我将她狠狠一推说:“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动不了,这一辈子都动不了了,你们骗我,都骗我吧!反正我爸妈都不在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来欺负我!我也成了一个老女人,我现在有多害怕,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以为我每天笑嘻嘻的,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就以为我什么都没想过,可你们错了,就算在乎又怎么样?我在乎就会好了吗?还有易晋,易晋什么时候当了别人的上门女婿,这种事情要是被我爸知道,一定会把他打死,他就是我们家的耻辱,耻辱!还是个倒插门!” 说到这里,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竟然直接红着眼睛哭了出来。 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易家,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会这样。” 安妮见我哭成这样,立马从一旁的洗手台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说:“您快别哭了,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 我不理她,除了哭,还是哭,把这几天积压在心里的情绪一一发泄了出来。 哭到自己觉得舒畅了一点后。大约是我们许久都没有出去,易晋在门外敲着说:“小樊。” 安妮一听,急的不行,又见我眼睛肿肿的,她走了过来立马替我擦着眼泪说:“哎呀,易小姐,您就别哭了,这要是让先生看到您肿起的眼睛,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不在乎的说:“有什么不得了,反正他现在成了别人倒插门,还有什么不得了。” 我狠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还纸巾用力的擦着鼻子内的鼻涕。等发泄得差不多后,易晋又在外面催促。 我便让安妮推着我出去,等门打开后易晋正好站在门外,我坐在轮椅上看向他,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红肿的眼睛,便问安妮:“怎么了?” 安妮立马笑着解释说:“没事没事,易小姐刚才可能是洗了脸,眼睛被热水熏的。” 安妮找个这样的借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可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去管那么多,让他知道我哭过就哭过吧,我被安妮推到床边后。我便爬了上去说:“我想睡了。” 易晋走了过来,还是看了一眼我红肿的眼睛,他替我拉了拉被子,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说:“那就休息。” 他说完,又停顿了几秒说:“十点我要出去一趟,晚上要好好吃饭,在医院老老实实待着,不要胡闹。” 我说:“你去那儿干嘛?” 我想到今天那个男人说的话,我又问:“拿药治我腿吗?” 易晋没有否认,而是指尖在我肿肿的眼皮周围轻柔的摩挲了两下说:“嗯,等你好了,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我说:“我要去。” 易晋故作不悦说:“别胡闹。” 我还是说:“我要去。” 我缠着他的手臂说:“你带我去。百香园是什么?吃饭的地方吗?给你药的人是什么人?我认识吗?他为什么要给你药?我吃了药就真的会好吗?对了,我晚上不吃饭了,我要跟你去那吃。” 正当我又开始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时,易晋的手指直接落在了我嘴唇上,他说了一个:“停。”我还有一大未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便睁大着眼睛看向他。 他手没有从我嘴唇上离开,朝我摇了摇头,表情略严肃说:“这是正事,你不能跟着我去,这也是规矩,今天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清楚吗?” (天津) ------------ 175.他不要我了 易晋离开后,我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从被子内坐了起来,对安妮说:“你说十点约在那什么百香园见面,这是吃夜宵呢还是晚餐呢?” 安妮一般都要等我睡着后,她才睡,她也通常都是十二点,才会离开这里,所以现在她还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打发着时间。 她听我如此问,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看了我一眼说:“无论是吃夜宵还是吃晚饭,这不都是他们的自由吗?您担心什么呢。” 我没有理会安妮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中,好半晌我说:“约他见面的人,一定是个女的。”安妮随口答了一句:“您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说:“你说如果是个男的,别人都恨不得把时间越早约了约好,谈完事情,各自都回家搂自己的老婆睡大觉了,谁会把时间约到十点以后?这个时间点本来就暧昧,都是用来风花雪月的。”安妮见我坐在那胡说八道,胡思乱想,她从沙发上走了过来说:“您要是担心易先生被女人勾走,不如您现在打个电话去探探情况?” 紧接着,她把手机也一道递给我说:“正好我手机还有点电。” 我看了安妮一眼,又看了手机一眼。冷哼一声说:“我给他电话?”我往床上一趟说:“做梦,我才不会给他电话,就算他被狐狸精给勾到床上翻云覆雨,和我也没半毛钱关系,我还巴不得呢。” 我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装成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安妮站在那看了我好一会儿,她笑了两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又说:“要是真被狐狸精给勾走了,那您可得有得哭了,易先生这种极品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动心,不喜欢。”安妮说完,偷瞄了我一眼问:“您真不打?” 我抱着被子,闷着声音说:“不打。” 她叹了口气说:“好吧,您说不打就不打。”然后继续拿着手机去沙发上玩着。 而说好要睡觉的我,却反而睡不着了,在床上左翻右翻,翻了好久好久,一直翻到凌晨三点,我忍受不了,气得对客房内的方向大喊着:“安妮!安妮!” 安妮在听到我的叫喊声后,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推开门便冲了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气冲冲说:“你去把我手机给拿过来,我要打电话!” 安妮听到我这句话,睡眼惺忪的脸愣了几秒,然后才问:“大半夜的,您要给谁电话?”她说完,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什么,当即便笑着说:“好咧,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手机过来。” 等安妮回放去拿手机,我迅速穿起了衣服,她把手机拿出来后,我立马接过,直接摁了易晋的电话号码,电话打过去后,却是没有人接听。 我摇晃了几下手机问安妮,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妮也觉得不对劲,快速从我手上接过,也播了一通过去,电话那端却显示电话已关机。 安妮看着手机奇怪的嘟囔了一声问:“怎么会关机,易先生手机从来不关机的。” 我说:“你现在给我打陈溯的电话。” 安妮看了我一眼说:“这样不好吧?” 我说:“你给我打。” 她还是抵抗不住我的坚持,只能按照我的吩咐半夜给陈溯电话,可很奇怪的是,陈溯的电话也关了机,安妮这次也觉得越发的奇怪了,她握着手机迟疑的看向我问:“怎么回事” 我冷笑说:“还能怎么一回事,他的手机关机了,也就算了,连陈溯的都关系了,这明显是不想让人打扰啊,说不定人家现在正在美人被窝里睡大觉呢。”我 安妮听我如此说,赶忙解释说:“您千万别乱想,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呢?” 我说:“你见过两部手机同时没电的吗?” 安妮被我给噎住了,我也懒得再说什么,又再次躺了下来,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安妮站在我床边看了我一会儿,还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又什么都没说,而是再次用手机拨打了刚才那两通电话,可还是一样,电话已关机。 第二天早上回来的人不是易晋,而是陈溯,我正好被安妮推到楼下做完检查回来。我们两个人在门口遇到,我见他手上提着拿着易晋的换洗衣物,便皱眉问:“陈溯?” 陈溯见我们回来了,当即便对我们礼节性一笑,他唤了一声:“易小姐,我正好有事找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问:“什么事。” 陈溯说:“是这样,易总这几天要外出处理一些事情,可能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我现在来是接他换洗衣物的。” 我皱眉问:“现在?” 陈溯回了一个字:“对。”他回答完我后,又对安妮说:“安妮,照顾好易小姐,别处什么差错,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安妮也没料到他们这么急就要走,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陈溯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时间有点紧急,他又说:“好了,医生这边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照顾好易小姐即可,其余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陈溯拍了拍安妮,说了一句辛苦了,便提着东西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还不知道,应该不用很久。” 我说:“就你和易晋?” 这个时候陈溯的电话响了,他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他对我说了一句:“抱歉,易小姐,我接通电话。” 接着陈溯便接听着电话,边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电梯正好开了后,他似乎忘记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接走了进去,电梯门一关,他便离开了这里。 我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我刚想让安妮给易晋一通电话,可安妮还没来得及打,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安妮立马把手机递给我,我摁了接听键,便问:“你在哪儿啊?” 他在电话那端说:“去国外处理点事情。”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出国,他一出国,那我可怎么办,我说:“那我呢?” 他说:“安妮会照顾好你,这几天我有事。” 我刚想说什么,他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你安心在医院待着,不要出门,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说:“可是----”话还没说完,易晋又再次打断说:“我还有点事,先不跟你说我,过会再给你电话。”紧接着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握着手机看向安妮。安妮问我:“电话挂了?” 我把手机塞到安妮手上说:“神经病啊,说挂就挂我电话,你当着我真想和你说话啊。” 我说完,便气冲冲的回了房。 易晋从那天离开后,便没怎么和我联系过,除了晚上准时给我一个电话后,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没有多的联系,而待在国内的我,除了待在医院还是在医院,好几次我让安妮带我出门,可现在易晋不在,她是越发谨慎越发不敢任由我胡来了,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竟然为了防止我从医院逃走,竟然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连我上个洗手间,她都要站在门外守着。 我几乎要被她搞崩溃了。 可现在我行动不便,又不得依赖着她。 就这样我在医院待了差不多七天,我和易晋的两通电话减到了一通电话,又从一通减到了半通,之所以说是半通,是因为这通电话是由陈溯代替他打,他没有和我通电话。 我不知道他在国外处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之忙,竟然连和我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我有些赌气。干脆就连那半通电话都懒得接了,全都给了安妮接听。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连这半通半通电话,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省了,我只当易晋也在和我赌气,所以也没有多在意。 直到有天,安妮感觉到情况不对劲,背着我主动给易晋那边打了一通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用。 为什么会停用?安妮跑来告诉我的时候,我只问了她这个问题。 安妮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她怕我多想。便安慰着我说:“也许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呢?等我打打陈助理的号码,您先别急。” 可陈溯的电话打过去后,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安妮似乎是怕我乱想,打完陈溯的电话后,便捂住了手机立马转身对我笑了两声说:“陈助理的电话打通了,不过他说他正在开会,说等会给我们回电话。” 安妮在骗我,我清楚,因为她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连一个喂字都没有,陈溯怎么和他说的,他在开会。 她一直都有点笨,我是清楚的。我也想不通,易晋怎么会派个这么笨的人来照顾我。 可是我没有戳穿她,而是假装无所谓的说:“他不打电话回来,也没关系的,反正我这边也没他什么事。” 可显然,陈溯晚上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那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哭了一晚上,没有惊动安妮,第二天早上醒来,安妮拿水过来给我洗脸,见我眼睛肿成了这幅模样,便大声呀了一声问:“您眼睛是怎么了?肿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麻木的用毛巾擦着脸说:“被虫子咬的。” 安妮在后面说了一句:“虫子怎么会咬到眼睛。” 我瞪了她一眼,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便赶忙一声不吭的端着我的洗脸水,去了浴室。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才发现已经入秋了,还是深秋,外面的树叶萧瑟得不成样子,很快就是冬天了吧。 我想,我大约是被易晋给抛弃了,像我这种人,这种瘫子,连下个床都要人抱进抱出的,谁有这么大的耐心来照顾我,而且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充其量只不过算得上是他妹妹,父母尚且如此,何况是我这个妹妹。 他这样一步一步抛掉我这个包袱,也没错啊,他也没这个义务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对于联系不到易晋这件事情,我已经表现得越来越淡定了,可是安妮却比我急多了,每天起床就是给那边打电话,可那边每天给她的回应,也始终是无人接听,或者是空号。 又这样过了许多天,在有一天早上,我醒来后,安妮还是如往常给我穿着衣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等她给我穿好外套,正要给我去拿阿姨送过来的早餐时,我对她说:“安妮,你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 安妮听到我这句话,当即便回头看向我。 我靠在床上很平静的说:“我想回家。” 安妮转过身,当即便问:“您回家干什么?易家那里不是没人了吗?” 我说:“你觉得我还可以在这里住多久,这边易晋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支付医药费了,你是想等着医院里的人来赶我走吗?” 安妮说:“可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又说:“把我送回易家后。你也走吧,你知道的,我目前这个状况根本无法支付你的工资,我可能连养活自己都是一个问题,跟着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安妮走了过来,握住了我手说:“您别胡思乱想,易先生会回来的,也一定会联系上我们,您别胡思乱想。” 我看了她一眼,她又说:“而且就算是易先生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医院那边催医药费,不是还有我吗?易先生离开前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所以关于药费这方面。其实您不用太担心的。” 我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我沙哑着声音开口了,我说:“安妮,易晋可能不要我了” 我这句话才出来半截,后面的全是哽咽。 我还在忍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控制住,可是用尽全身力气忍了好久,在最后一刻,我还是没能够忍住,我直接哭了出来。 安妮被这样的我给吓到了,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可是这一次我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那种惶恐和无助朝我席卷而来。 我扑到了安妮的怀中,我说:“安妮,易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他不要我了,他为什么不给我电话,我不该和他赌气不接他电话,我错了还不成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知道我也会害怕,我也会着急,也会担心吗?” 我哭着问安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了,眼泪就像是洪水,布满了脸。 安妮抱着我。不断安慰我说:“不会的,您别乱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先生怎么会抛弃您?如果要抛弃,以前就抛弃了,怎么会这个时候,他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您别担心,我中午出门帮您去问问看,有没有谁联系到了他。” 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我不说话,只是哭,哭了好久,一直哭到医生进来。照例检查身体,安妮便赶忙替我把眼泪擦了擦说:“好了,人来,易小姐,您快别哭了。” 医生和走进来的护士全都看向我,我立马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之后医生便替我检查着,依旧询问着我一些老问题。 中午我吃完饭后,安妮便出了一趟门去找人问易晋的行踪,我一直坐在医院病房的沙发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里面全都是一些地方区域的大事故,什么飞机故障坠地解体。什么哪个地方发现了抢劫和枪击事件,还有洪水,泥石流,海啸等等等。 我越看越心焦,越看越心烦,一直等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安妮回来了,我问她情况怎么样,是否问到什么消息。安妮很失落的朝我摇摇头。 我忽然什么都不想问,又忽然觉得很累,而且还有些头疼,便对安妮说:“你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儿吧,我想睡。” 安妮也一言不发的走了上来。把我扶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眼睛又是一片红肿,可这一次安妮很聪明没有戳穿我,我还是如往常一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和安妮对视了一眼。 安妮正在给我收拾着衣服,她把衣服放在柜子内后,立马走了过去,刚把门给拉开,我没往门口去看是谁,只听安妮惊呼了一句:“傅小姐?!” 这傅小姐三个字我觉得有点耳熟,好像是哪里听过。我立马回头去看,一个陌生女人正站在了门口,她也红肿着眼睛,像是哭过了。 她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jean呢?jean有没有在这里?” 安妮看了那女人一眼,又立马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想让我看见她,便立马挡在了她面前说:“傅小姐,我们出去说。” 那陌生女人将安妮反手一推说:“你别管我。” 她从安妮身后看到了我,忽然快速朝我冲了过来,握住我手情绪激动的哭着说:“小樊!jean是不是出事了?!” 我说:“什么?jean?jean是谁?” 她见我一脸的迷茫,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她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解释说:“jean就是你哥哥易晋,小樊,你有没有看到你哥哥,他有没有联系你?”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我没有啊” 安妮似乎也明白了情况不对,立马走了上来问:“傅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女人哭着从包内拿出一份报纸,她塞到安妮手上说:“jean,jean把宝莲所有股份全都给抛了,就在今天早上,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他退出董事会的消息,并且辞去了宝莲的所有职位。” 安妮一听,几乎尖叫着问:“你说什么?!” 她连尊称都忘了带了。 几乎是从那傅小姐手上把报纸夺过来的,她迅速翻开,在上头浏览着,好半晌,她握着报纸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一幅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我完全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宝莲的股份抛了,什么退出董事会,宝莲是易晋现在所掌管的公司吗?这个傅小姐是说? 他倒插门的那个老婆? 那傅小姐几乎是急哭了,她摇晃着安妮的手说:“安妮!你不要再瞒着我了,我就算他想抛售了宝莲的股份也总该和我商量商量吧,为什么他要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这样了,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可是这完全不是他的做事的风格,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对不对!对不对?!” 安妮被那傅小姐摇晃得头昏眼花,稳了好久才稳住了自己,她对那傅小姐说:“我们现在也在找易先生,我今天还想问您是否有他的消息。” 那傅小姐听安妮如此说,有些不相信的问:“怎么会这样?” 安妮说:“是真的,我们没有骗您,自从易先生离开后,我们也很久都没有再联系到他,现在连易小姐他都没有再管。” 那傅小姐看了我一眼,紧皱着眉头问:“怎么可能,他怎么连小樊都不管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又想到什么,便从包内掏出手机说:“对,还有陈溯,陈溯是跟着jean的。只要找到了他,就能够找到jean” 可是她电话打过去后,那边如我们这边一般,无人接听。 那傅小姐看向安妮,安妮说:“您别打了,没用的,我们所有该联系的都联系了,可是谁都没有易先生的情况,如果今天不是您跑来告诉我们,我们几乎都不知道易先生抛了宝莲股份,退了宝莲董事会这件事情。” 那傅小姐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安妮也回答不上来,她同样也有点六神无主。 那傅小姐迟疑了一会儿,忽然问:“安妮。会不会是出事了?” 安妮听到傅小姐这句话,当即便看向我,似乎怕我受到刺激,立马反驳说:“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易先生也不可能抛得了手上的股份,他之所以没有联系我们,应该是有事,或者被人缠住了也说不定。” 可安妮这个安慰是有多无力,可能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可笑吧,谁会有事没事,突发奇想的。就把自己手上的股份给抛了,而且是在这种谁都联系不上的情况下,抛掉的。 那傅小姐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见我们也拿不出解决办法,便没有再停留,焦急的从这里离开了,之后安妮为稳定我的情绪,不断安慰着我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现在传来他抛售股份的消息,对于我来说,至少是证明他人没事的。 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过程。我都是无比的茫然的坐在那里。 安妮一直密切关注着外面的消息,易晋抛售掉宝莲股份传出来后,没多久,大约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开始,又传来他陆陆续续抛了自己名下的财产给了慈善机构,一直从九点抛到晚上十点。 外界对于他这突然的动作,彻底动荡了,所有人都纷纷在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网上从九点开始到晚上十点都没有停歇过。 安妮比我还要急,因为易晋这是在抛掉自己所了又财产,还有他的职位宝莲公司的股份,这些一旦全部抛出来,就代表他即将一无所有,从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黎变成一个穷光蛋。 这显然已经不是是否出事这种问题了。而是真的出事了。 到十一点的时候,有网上统计,易晋在一天时间内把自己所有的钱全部捐给了大大小小的慈善机构,而现在相当于破产。 所有人对于他这个意外之举,表示不理解,以及惊讶。 十一点过去后,紧接着迎来了十二点,安妮走了过来直接关了电视机和电脑,对我说:“易小姐,先休息吧。” 我问安妮:“他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安妮说:“还是空号,但是您已经两天没睡觉了,休息吧。” 我平静的回了一句:“我不困。” 安妮说:“可是您脸色很不好看。” 我说:“没关系。”我刚想把面前的电脑给打开,把电视机给打开,安妮又再一次摁上说:“易小姐,现在易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您就别再添麻烦了,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要是连您都有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知道安妮现在焦头烂额,我坐在那沉默了几秒,这才对她说了句:“扶我上床休息吧。” 见我妥协了,她松了一口气,快速把扶上了床。 之后她把灯给关了,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平静,可实际上我却并没有睡着,而是在黑暗里一直睁着眼睛。 睁到凌晨四点左右,我好像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立马大喊了一声:“安妮!” 安妮显然也没有睡,因为她在听到我呼唤声后,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天津) ------------ 176.出国 我对安妮说:“你看门外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安妮说:“没有吧?” 她可能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我亲耳听见了,不是我的幻觉。 我催促着安妮去看看,安妮没办法,只能按照我的话,出门去看了看,可是没多久她就回来了,她说没人。 我说:“怎么可能?” 安妮以为我是多想了,便走了过来,坐在我床边安抚着我说:“您先睡吧。被多想什么,说不定明天天一亮,就有易先生的消息了。” 我强调说:“可是我真的听见了敲门声。” 正当我话刚落音,门外又传来了一声几声敲门声,这次不是我的幻觉了,安妮也听见了,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安妮奇怪的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 我说:“你去看看。” 安妮沉思了几秒,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她出去开了门,我下不了床,一直坐在床上紧张的等着,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我好像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紧接着我病房门被人推开,安妮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人,是头顶带着一定帽子,身穿黑色风衣,手上提着一口箱的陈溯。 一看到是陈溯,我立马就要从床上爬下来,安妮立马走了过来一把扶住我,防止我摔伤。 陈溯进来后。便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他对着我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由着安妮扶了下来,坐上轮椅移至他面前后,我问:“易晋呢?怎么就你回来了?” 陈溯将箱子放下来后,顺手把帽子放在了桌上,他对我说:“易总目前人还在国外。” 我皱眉焦急的问:“他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陈溯说:“没有。” 他没有再回答我这些问题,而是吩咐一旁的安妮说:“随便收拾一下易小姐的生活用品,我们五点的飞机。” 安妮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她问:“我们要走吗?去哪里?” 陈溯说:“去国外,易总在那边等我们。” 安妮在得到这句话后,不敢多停留,便从我身边离开,快速替我收拾着东西,我便坐在那里看着安妮手忙脚乱的模样。 安妮收拾东西用了不过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陈溯打完电话就要接过我的行李,带着我出院离开,我却反手将陈溯一推,安妮和陈溯都愣了。 我满是警惕的看着被我推到门外站着的陈溯说:“易晋不打电话过来,我是不会走的。” 安妮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我。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动作,她立马提醒了我一句:“易小姐,他是陈溯啊,易总身边的助理。” 我说:“我知道,可是易晋没让我走。我是不会跟任何走的。” 易晋说过的,没有他在的情况下,让我不要跟任何走,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在这个时候。 陈溯大约明白我在想什么。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过了半晌掏出手机说:“我让易总联系您。” 他说完,便用手机拨通了一通号码,那通电话通了后,陈溯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朝我点了点头,我从他手上接过后,刚放在耳边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易晋一句:“小樊。” 听到这句小樊时,我几乎是尖叫了出来。我说:“易晋!” 他听到我这么高昂的声音,不知道被震到了还是怎样,他笑了出来,说:“学乖了,知道听我话了。” 这一刻的自己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么久没有理我,联系我这件事情,只是激动的几乎哭了出来问;“你在哪儿啊?为什么不给我电话?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担心的快要死了!” 当说完最后一句话,竟然直接哭了出来,我哭着说:“你都不怕我会担心你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差点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发了疯一样的咆哮着说:“易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易晋见我情绪如此激动,他在电话那端一直沉默,沉默的等着我发泄完,沉默的等我冷静下来,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易晋才在电话那端再次开口说话了,他说:“不要哭,我没事。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我哭得几乎是抽搭着问:“什么事啊。” 易晋安抚我说:“答应我先别哭,我就告诉你。” 我狠狠擦着脸上的眼泪,带着哭腔说:“可是我忍不住,我就是想哭。” 易晋被我的话给逗笑了。他很有耐心的说:“那好,等你哭够了,我再和你慢慢说。” 过了好半晌,我才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可依旧抽搭不止,不过勉强能够说出话来,我说:“你说吧,我现在可以听了。” 他声音温和的问:“好了吗?”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说:“好了。” 他说:“既然好了。那就好好听着,现在我人在国外,很安全,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陈溯今天来是来接你的。” 一听到陈溯是来接我的。我当即便问:“你要带我去国外?” 对于我的打断,他说了句:“先听我说。” 我压住了自己心内的各种疑问,无比顺从的说了声:“好。” 他又再次说:“你跟着陈溯走,到达飞机上后给我一通电话,飞机一降落。你就可以见到我。”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去国外?去国外生活吗?” 易晋对于我的问题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你喜欢吗?” 对于去国外生活这件事情,我当然是喜欢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国,出国就意味旅行。而不用困在这医院里,我立马回答说:“我当然喜欢!只要不待在这里,我都喜欢!” 易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说让我安心跟着陈溯走。不要怕。 有了他这句话,我自然是放心了很多,立马说了个好字。 很快我便和易晋挂了电话,因为他说,让我先和陈溯离开。 我把手机给了陈溯后,这才说了句:“走吧。” 虽然我不清楚易晋为什么要带我国外,这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多问什么,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反正他在哪里,我自然就在哪里。 陈溯见我放下戒备了,也没有耽误时间,而是问了安妮一句我的东西是否都收拾好了。 安妮立马回了句:“收拾好了。” 陈溯便提着我行李,说了一句:“走吧。” 安妮推着我跟在了陈溯身后,于是我们凌晨五点到达了机场,坐上了专门接待我们的直身飞机,去了一所未知的城市。 我第一次坐飞机还真是有些怕,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又有点兴奋,兴奋和害怕揉捏在一起,让我情绪始终是紧绷的。飞机坐了十几多个小时,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撑到飞机落地,可显然我是高估了自己,剩下最后三个小时。我竟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从飞机下来了,而身体正躺在一张挂满白色蕾丝的舒适大床上,这陌生的地方。让我一惊而起,我立马坐了起来。 发现不仅床陌生,连房子也陌生,自己好像处在一坐城堡里,而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换了。换成了一件干净的丝绸睡裙,睡裙上还带着熏香。 我扯了几下,嘟囔了几下想,谁给我换的,我怎么下的飞机。 正当我心里一阵疑惑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身材有点肥胖的外国女人笑着走了进来。 那外国女人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了一句什么,可是我听不太懂,我英文不好,可是她说的又似乎不是英文。 我又再次左右看了几眼,几眼过后,我将视线落回了那外国女人身上,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易晋呢?” (天津) ------------ 177.苏醒 那高个金发碧眼女人和我笔画了什么,但是我听不懂,正当我茫然的看着他时,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安妮。 我立马惊讶看向她,这个时候也才想到,那天晚上她是跟我一起走的。 她手上拿着一套新的衣服朝我走了过来,笑着说:“易小姐,您醒了。” 我笑着说:“易晋呢?” 安妮把衣服放在我面前后,便说:“易先生在外面有点事情,我带您去见他。”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我们真的到了国外,我便老老实实的让安妮帮助我穿衣服,等我穿好后,安妮扶着我上了轮椅带着我去了外面,这里的走廊很长,看装潢的风格便清楚,这是一栋古堡,我看着这新奇的一切。 安妮把我推到一处客厅门口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中央的易晋,可是客厅内的人,不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些人,我都不太认识,安妮把我推了过去,唤了一句:“易先生。”时。 正在和人聊天的易晋回头朝我看了过来,他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儿不自然。本来以为自己会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可那样的行为对于我来说太丢人了,所以我干脆机智的冷哼了一声,将脸别向了一旁。 易晋笑了两声,从安妮手上接过我后,便把我拉到了几个外国男人面前介绍说:“这是卡森,和休斯顿,两位是医生,给你治疗腿的。” 那两个外国医生便主动朝我打着招呼,用蹩脚的中文和我说:“易小姐,您嚎”并主动伸出手和我握手。” 我还在发愣当中,望着那两个外国人。 易晋轻轻推了一下脑袋,示意我打招呼。 我这才反应过来,机械似的朝他们伸手说:“你们好。” 那两人的中文明显也不行,大约只会那一两句打招呼的中文,之后便是易晋在和他们交谈,交谈了好一会儿,我坐在一旁跟听天书一样,甚至有些困的时候,那两个外国人走了上来,竟然替我检查着我的腿,和身体。 我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们摆弄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似乎问了那两个医生我的情况。 那两个医生表情不是特别好,可似乎也没有把情况说的太重,因为易晋的表情不算太难看。 他和那两个医生对了几句话后,那两个医生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由着大厅内两个外国佣人送着离开。 剩下我和易晋后,他握住我手问:“想正常走路吗?”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当然,难道还像个瘸子一样永远坐在轮椅上吗?” 他听了,暂时性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说:“从明天起,这两个医生负责治疗你,治疗期大约是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就能下轮椅走路,包括你的记忆也会恢复。” 我说:“也就是全都会好吗?” 易晋说:“对。” 听到这个消息,我自然是开心的,谁不想恢复正常。 可是易晋似乎却并不开心,眼眸里好像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忧伤。 我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仔细打量着他后,小心翼翼问:“你不开心吗?” 他立马笑着否认说:“没有。” 我说:“真的?” 他说:“真的。” 我哦了一声后,气氛突然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尽管有仆人在大厅内走动,可我跟易晋之间突然像是没话说了一般,他还在看着我,仍旧是那种似忧伤,又不是的眼神。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我赶忙找着话题说:“易晋,等我好了,你就带我去旅游好不好?那时候我可以走了,再也不用人推了,我就不会再是一个麻烦,我跟着你,你带着我,我们去有山有水的地方住着。” 他想都没想,便回了我一个好字。 可我有点不开心,觉得他这是在敷衍我,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易晋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我。 我身体瞬间就僵硬了,他把我抱得非常用力,那力道竟然我有些疼,骨骼都疼,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大厅内这个时候连佣人都很少走动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反应回应着他,我想回抱着他,可是持在半空后,我又落了下去。反反复复好几次后,我还没拿定注意要不要抱有点难过他,可他却已经放开了我。 紧接着他手抚摸在了我脸,他目光也平静的落在了我脸上,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说:“其实我更希望你停留在现在,因为现在的你和以前相比更快乐,小樊,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快乐,可是和你的生命相比,我却更希望你活着,就算以前的事情让你很难过很难过,但我相信你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有些我没听懂,易晋抚摸了两下我的脸说:“从始至终,我都希望你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我对你的感情。” 我有点慌张了,我故作不耐烦说:“哎呀,你干嘛突然对我说这些,我太饿了,我想吃饭,我不要跟你说话。” 我把他手从我脸上拿了下来,然后慌张的喊着安妮,安妮,我要吃饭。 我推着轮椅转身就走,我真是怕死了这个话题,我一点也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对于我的逃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的易晋,也只是略为失落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这个话题就像是我们之间的禁忌,一踏足,那么横在上头的警示灯,一定会亮起红灯,不是我不想明白,而是我不敢。 我天生懦弱就胆小,不适合做太惊天动地的事情。 在这种事情面前,我注定像个胆小鬼,永远缩在自己的壳里,永远都无法探出头来。 晚上的时候,我也有点躲易晋,深怕他又再次提这个话题,可好在他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照常和我说着话,我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到安妮扶着我去房间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说:“安妮,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安妮说她待在我身边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也不是太清楚。 我听了,便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安妮已经把我推到了浴室,她替我梳理着头发,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突然发现,其实这样的自己也没有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三十岁确实不能和十八岁相比,衰老谈不上,只能说比十八岁的自己更成熟了。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少了很多岁。 我手指下意识落在眉间,在心里想,为什么还很年轻,可她眉间却总是锁着一团愁云呢。 以前的她,过得并不快乐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问安妮:“对了,易晋说明天就要带我去治疗对吗?” 安妮替我将头发梳理好后,便替我换着睡衣说:“对啊,明天就正式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点紧张,我忧心忡忡的问:“会治得好吗?会不会像那天那个女人一样,吐好大一口鲜血。”我问出了一个我最担心的问题,我说:“会不会死” 安妮蹲在我面前说:“不会的,您别胡思乱想。易总这次会带您来这里,就代表他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只要您配合。” 我稍稍放心了点说:“对,你说的有道理,应该不会有事的。” 等安妮帮我洗漱完推着我出来后,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我有点想去找易晋,可是我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正当我别扭得不行时,外面忽然声巨响炸了下来,我吓得捂着头尖叫,安妮快速的一把抱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惊雷,我和安妮都被吓到了。 安妮立马拍着我后背安慰着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您别怕。” 我身体还在紧绷当中。 外面那声惊雷过去后,就下起了雨。 这雨下的我有些心烦意乱,特别是窗外的天空,被闪电闪得阴沉沉可又光亮亮的,矛盾的很,说不出的阴森。 我对安妮说:“易晋呢?” 安妮松开了我,说:“先生还在书房。” 我说:“你带我过去找他吧。” 安妮说:“可是这么晚了了” 我说:“没关系的,我习惯了晚睡。” 安妮见我如此坚持,也只能说了一句:“好吧。” 然后推着我去找易晋。 到达易晋书房时,陈溯正在他面前说着什么事,他手上拿着一个东西,似乎是女人的一支发钗,不过他在看到我来了后。便发发钗递给了陈溯,然后对他说了句:“去吧。” 陈溯回了一声是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他离开后,易晋从椅子前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问:“怎么还不睡?” 我还没从陈溯身上收回视线,扭头看向易晋说:“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易晋笑着说:“没什么。”然后又转移话题问:“睡不着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直觉那东西应该是送给一个女人的,可是他要送给谁,送给那个傅小姐,倒插门吗?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开心,对于易晋的话也有些提不起劲说:“没什么,就过来看看。”安妮在我身后又口型对易晋无声说了句:“怕闪电。” 易晋见了闷声一笑,便牵着我朝他办公桌走了去,然后随手从书桌上拿了一本书递给我说:“明天就要治疗了。所以今天晚上休息好是必要,如果真睡不着,可以先看会书。” 我嫌弃的说:“啊?你知道我最不爱看这东西的。” 我就想塞回去,可一想到之后会没事干,又拿了回来。 易晋的书房设计的倒是挺好的,外面雷鸣闪电再大声,这边膈音也是不错的,窗户口的卷轴窗帘一放下来,书房内便是一片宁静。 里面的光也特别好,看上去亮,但是又不刺眼,却又带点说不出的昏黄。 易晋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继续和我说话,把我放在他身边坐下后,他便处理着手上的事情。 我在他身边翻着书,没多久佣人便端了一些水果进来。 我看了一两页,觉得自己是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又坐在他身边,把那一碟水果全都吃了下去,吃完后,我又有点无聊了,一时偷看了一眼易晋,一时又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文件,我觉得有些没劲,便趴在了桌上玩弄着他桌上的一些笔和纸。 玩弄了良久,我突然想到什么,问易晋:“对了,外面那些报道说你把自己所有财产全都捐了,还把自己的股份都抛了,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易晋从文件上移开视线看向我,他没有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嗯,是真的。” 我吓得立马撑直了腰杆,我问:“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成穷光蛋了?” 易晋还是嗯了一声,并且点了点头,他似乎在等着我的反应。 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是继续无聊的翻着手上的书说:“穷光蛋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好了,就能够赚钱了,到时候你要是没工作了,我养你也无所谓啊。” 易晋对于我这样的态度,微微有点惊讶,他挑眉说:“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变成穷光蛋了,就不会有佣人照顾,也不会有这样舒适宽敞的房子,还有一切吃穿用度,可能都无法像现在这样,你从小给你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接受得了吗?” 我也看向他问:“为什么接受不了?我反而觉得没钱还少些麻烦呢,如果你没钱,我们的一举一动就不会被人关注,他们管我们干嘛呢,如果你没钱,我们就住小房子。穿衣服也并不要很贵,只要能够遮住身体不是吗?而且要佣人干嘛?我好了,就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啊。” 易晋听到我这些话笑了,他说:“我要是永远都没工作,赚不到钱呢。” 我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无比豪气的说了句:“我养你!” 易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弄,他握住我刚才拍在桌上的手,看了一眼我用力过度而发红的手掌,他笑骂了一句:“傻瓜。” 刚才还没觉得,现在回味过来,还真是疼,我有点龇牙咧嘴,果然人不能太激动了。 易晋替我揉了揉,揉了好久。我说:“还要吹一吹。” 他抬眼皮看了我一眼,我眼泪汪汪瞧着他说:“还疼。” 易晋却没有吹,而是在我是手掌心上落了一吻。 我有点始料未及,刚想缩回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想动,只是坐在那看着他。 他唇温度凉凉的,仿佛带了某种魔力一般,将我手心内因为疼痛的火辣轻而易举的驱散了。 易晋停留了两三秒,他缓缓抬起了脸看向我问:“还疼吗?” 就在那一瞬间中,我脸蹭的一下红了,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为了缓解尴尬,我连连拍打着他的手说:“讨厌讨厌讨厌!” 易晋笑着任由我打着。他知道我害羞。 过了良久,他又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过来,让我抱抱。”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不要。” 我转身就要走,可身下是轮椅哪里那么容易,一下就被易晋给抱住了,他把我抱在了怀里,直接抱在了他腿上,我心慌意乱,手忙脚乱,跟被放在火上烤着的蚂蚱一样,推着他说:“你放开我啊!” 可是他哪里松手,他根本没有松手,而是将我两只手背到我后背控制。直接朝我唇上吻了上来。 我忽然一下就停了自己所有动作,只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可以从他黑沉沉的眸子当中,看到我的倒影。 易晋没有动,只是把他唇贴在我唇上,良久过后,他见我不动了,忽然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两下,两下过后,他含住了我下唇,吸允了两下。 我抗拒着他的动作,忽然在那一刻,全都垮了下来。就像冰山融化,就像什么东西在我心里轰然倒塌,就像我们之间竖起的那扇墙,一时间缩了下去,就像,我好像有点喜欢他这样吻着我。 易晋见我并不讨厌,他的吻逐渐从我嘴唇的边缘一点一点深入,我全身都在发抖,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势来迎接现在的他。 我还有点生涩。 易晋温柔的,一点一点的,带领了我好久。 我身体瘫软在了他怀里,只能无力的仰着头靠着他。 也不知道这一吻经历了好久,我觉得自己都要窒息感昏厥过去了。脑袋晕眩眩的时候,易晋微喘着气停了下来,可他却并没有迅速离开我,而是额头和我的额头相抵着。 这个时候,我听见易晋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把眼睛睁开。”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可是我不敢,因为现在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我有点恐惧。 易晋的手指抚上了眼皮上,我感觉她指尖在我眼睛周围抚摸一圈,一圈过后,他声音带着一丝诱惑说:“樊樊,睁开眼睛看我。” 我死死摇着头,我说:“我不要!你丑!” 他笑了,又说:“听话。睁开眼看看我。” 我全身在发抖,我依旧死闭着眼睛,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缓缓睁开了眼。 果然易晋的脸离我是如此之近,他的睫毛在我眼前根根分明。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两个人鼻尖相抵着,我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说:“我爱你。” 我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往易晋怀里缩了去,就像是一只蜗牛缩进了属于自己的壳,我在他怀中缩成了一团。 我说:“易晋,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恢复记忆,要不我不治疗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可以一辈子都不下来走路的。” 他抱着我,用力的抱着我,声音压抑着,压抑着说了句:“不可以,我要你健康。” 那一晚上,我是在易晋怀里睡过去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易晋在我床边,他似乎一晚上没谁,眼睛是红的。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笑着说:“醒了?” 我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问:“你没睡吗?易晋。” 他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我抚摸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他说:“我们今天要出门。” 我说:“我知道。”可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还是下雨,而且被子内暖烘烘的,我说:“我们能不能明天再去,我想睡。” 他说:“不能赖床哦。” 我哭丧着一张脸,哀求着说:“再睡一下,就一下嘛。” 易晋直接把我从被窝内给抱了出来,带着我去了浴室,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抱着,可是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过程也几乎都是迷迷糊糊睡着的,直到人被易晋抱到餐桌边上坐着,我才清醒了一点。 之后易晋督促着我吃完了一碗饭,这边的天气还是太冷了,安妮又替我裹了一件类似于棉袄的东西,我还是没有力气,就算是坐在了车内,整个身体也是软塌塌的挨着易晋。 而易晋整个过程,也很安静的握住了我手。 我问易晋,我是不是又病了,而他只是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说:“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以后能够走路,我还是很开心的。 之后车子不知道冒雨行走了多久,当它停下后,易晋这次没有把我放在轮椅上,而是直接把我抱在了怀里,安妮跟在了我身后,一直在哭哭啼啼,我不知道她哭什么,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易晋抱着我一直朝前走,陈溯撑着伞跟在了后面。 我们进了怎么样一所房间我也不是太清楚,意识始终都模模糊糊。 直到我躺在了一张床上,我睁开了眼,昨天见到的那两个外国人便出现在我面前,双方手上戴着医用的塑胶手套,在商量着什么。 而易晋正在我床边,他一直都握着我的手。 他安抚着我说:“别怕。”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我反而有点舍不得,具体舍不得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很快又要沉睡一次了一般。 我努力的捏着易晋的手,问:“会不会痛。” 他说:“不会痛。” 我说:“那你别离开我,要守着我。” 他说:“好,守着你。” 我见他什么都答应我,我觉得无趣极了,便问他外面雨有没有停。 易晋说:“停了。” 很快,有两个穿白色衣服的护士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着一个大针筒,似乎是要往我手上注射,一看到那个大家伙我就慌了,开始挣扎着哭着,我说:“易晋,我不治了,我要回家。你快带我回家。” 可这一次他没有理我,而是把我摁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可谁知道那大针筒根本就不是打我手臂的,而是往我腿上进行注射,我的腿到目前为止,是一点知觉也没有,所以针扎在我腿上时,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又笑嘻嘻的对易晋说:“好像真的不疼哎,原来腿瘸了竟然有这种好处。” 我这句话,易晋却一点也没有笑,他似乎并不觉得好笑。脸有点严肃。 在那护士给我腿上注射完后,我身体越发没有力气了,后来她还是往我手臂上扎了一针,这个时候我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清晰的感觉那些液体逐一进入了我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疲惫,似乎想睡觉,可是我不想睡过去,只是很是执着的拽着易晋的手,努力想让自己睁着眼睛盯着他。 易晋知道我特别累了,可还在强撑,他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挨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别怕,哥哥会一直在这守着你。如果累了,就睡吧”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我想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可是就连说这句话都做不到了。 只知道易晋说完那句话后,他的手便在我眼睛上轻轻一覆,黑暗笼罩着我整个眼前,我感觉易晋在我胸口轻轻拍了一下,他说:“睡吧,樊樊。” 我还在挣扎着,挣扎着不想睡过去,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无声的黑暗里,周边什么声音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个舞台上。 就像小时候弹钢琴,四周全是黑的,只有一束光罩在自己身上,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而自己也只是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终于,连照射在自己身上那束光也没有了,黑暗一点朝我挤压过来,我整个人害怕的缩在那里害怕的哭了出来。 (天津) ------------ 178.人要学会放开,才不会为难自己 我醒来后,安妮一直在哭,问她哭什么,她也不说话,只是哭个不停,倒是把我哭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差不多有十多分钟,我递了安妮一张纸巾,她接过后,依旧在抽搭着,抽搭完我问:“我睡了多久了?”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昏睡了多久。但直觉告诉我时间上应该不断,因为此时的我全身都是酸疼的。 果然,下一秒安妮便说:“两个多月。” 我没想到这么久,微微有点惊讶。 安妮说:“我还以为您醒不来了,您吓死我了,您知道了吗?” 我说:“这不是没事了吗?” 我用纸巾给她擦了擦,说:“好了,别哭了。” 给她擦完脸上的眼泪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问安妮:“易晋呢?” 这个时候,安妮的哭声一下就止住了,我觉得似乎有问题,便定睛看了她一眼,安妮眼神有些闪躲,我说:“怎么了?” 安妮不说话。 我越发觉得有问题,我看了她良久,可是没有再逼问她,因为我知道她不想说,就代表是易晋吩咐过,倒时候受苦受难的只是她,为了不给她增加麻烦,我又平静的说了一句:“去给我倒杯水吧,口渴的很。” 安妮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立马点了点头,起身便去给我倒了杯水。可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渴,连着喝了三杯,这才缓解了嗓子内的沙哑。 等身体上的不舒服缓解后,安妮突然说:“您下来走走吧,看看腿好了没有。” 安妮不提这件事情,我倒是忘了,坐了这么久的轮椅,竟然都已经有点忘了走路的感觉了,我将被子给揭开,看了一眼自己的退,上面缠绵了绷带,我把绷带一一拆开,腿上面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点,起先我以为是长了些什么,可仔细一看却不像,而是针眼,我有点吓到了。 安妮说:“医生说您之所以不能走路,是因为那些毒药走到了您的腿上,才会导致一直都无法动弹也没有知觉,您昏睡的这几个月里。医生一直再用针灸给您放血。”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微微有些庆幸,自己是昏睡了两个月,而不是醒着的,要是醒着。那得遭多大的罪啊。 我手在上面掐了一把,当即便嘶了一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真有了知觉。 安妮见我能够感觉到疼痛了,她兴奋非常,甚至比我还要高兴。便迫不及待扶着我说:“您赶紧下来走走,试试能不能动了。” 起初我还有些不敢,由着安妮扶着后,我小心翼翼动了两下,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一落地。就发麻的厉害,我又让安妮赶紧把我放回了床上,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后,不知道是不是双腿适应,竟然可以试着挪动一两步了。一两步过后,之后就是两三步,三四步。 我试着让安妮松开我,让我独自走了两步。 好像还不错的模样,不过我有点累,又让安妮把我扶了回去,头还是略微的有点疼。 我躺会床上适应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头顶,发现自己还在这座古堡内,看来我是没有回去了。 这还是在国外。 我醒来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大约是没吃饭的缘故,还是有点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过了两三天,正式开始吃饭,身体这次逐渐有了一点力气,可这三天我没有见到易晋,我以为安妮会主动说,毕竟这么久不见人,总要给我个交代,可是安妮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不提,她也不往那上面提。 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差不多第四天的时候,我可以出房走动两步,发现这里的房间很大。安妮被我支去拿衣服,所以我一个人在那慢慢走着。 直到走到一处楼梯口,正好有个外国女人走了上来,她走上来后,我便拦住了她。问她是否会英文,那个女人连忙给了我两个yes,yes 对于英文我并不熟练,但是勉强能够说出一点,所以我在脑海组了好久的词,才和她问出。是否知道易晋在哪儿。 那外国佣人告诉我说,他回国了,在一个月前。 我问那佣人,是否知道他回国做什么了,那佣人说她不清楚。 刚问到这里。安妮便易晋拿着衣走了出来,我也不好再问什么,而是放那佣人走了。 安妮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替我把衣服披在肩头后,便问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我说:“当然。” 安妮便扶着我下了楼。出了客厅后,我才发现我们是在乡下,而这个乡下很多的这样的古堡,风景非常的优美,气候也非常的怡人。小路上有很多在这里养老的老人,相互携着而过。 我站在那呼吸了良久的空气。 之后那几天,我都表现的很平静,连自己都在讶异没想到再次醒来,心里会一点波澜也没有。 我在乡下休息了差不多十天。十天过后,我身体逐渐的趋于正常,吃饭走路都没有问题,如果不是安妮一直拦着,我估计自己每天都走很远的路来进行锻炼。 失去过双腿的人,再次拿起这双腿,所以现在对于我来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走路了。 到十一天时,我趁着安妮不在,用古堡里的座机给江华打了一通电话,在摁这通电话的过程中,其实我是有过迟疑,可这迟疑很短暂,很快我将完整的数字摁出来后,便一直安静等着电话那端被人接听。 电话响了很久,想到最后一声,当我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来端传来久违的熟悉声。 是江华的妻子,赫敏。 她在听到我声音时,没有听出来是我。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是谁?” 我直接开口说:“赫敏,是我,小樊。” 她一听到是我,当即便尖叫了出来,她说:“小樊!你怎么才联系我啊!你知不知道自从我跟江华结完婚后。就和你没再见过面,我也没有你的小心,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人好不好了?我问了江华好多次你的情况,他都说你出国去了!” 对于赫敏如此的惊喜,我笑着和她聊了几分钟。叙了叙旧,把该回答她的问题,都回答得差不多后。 我问她:“这是江华的手机吧?赫敏。” 赫敏立即说:“对对对,我刚才拿着他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呢,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问她:“能让他接电话吗?” 赫敏说:“他在洗澡呢。” 不过话刚落音。电话那端似乎传来了开门声,赫敏又立马说了一句:“哎,他出来了,我让他接你电话。” 她把手机递给江华后,江华问了她一句是谁。 赫敏回了一句。是小樊。 电话那端便是长久的沉默,沉默过去后,江华最终接听了这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喂了一声,紧接着他唤了一声:“小樊。” 听到小樊这两个字,我莫名想笑,于是我就真的笑了出来,我说:“看来你能够唤出小樊这两个字,就应该是还把我当朋友了。” 江华对于我这句话,并没有多少反应,发而装作假装听不懂的问:“你身体最近怎么样?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我说:“挺好的,记忆恢复了,腿也可以走动了。” 江华说:“现在好了,就好,人没事才是最主要的。” 我说:“是啊,病了这么久,现在倒是什么都看开了。” 江华说:“人要学会放开,才不会为难自己。” 我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我问:“你应该一早就清楚,你给我的药有问题对吗?”我停顿了一下,又说:“骗我说是缓解药性的,实际上,却是专门来配合于正和给我的药,直接起到把我弄成了疯不疯傻不傻的目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算准了,我从来都不会怀疑你。” (天津) ------------ 179.公主与王子 江华良久都没有说话,见他沉默,我也很平静的问:“难道你就没有想说的吗?对一个曾经信任你,把你当朋友的人。” 他说:“对不起。” 我说:“就只是对不起吗?” 他又再次沉默了下来,我相信他是知道我还在给他机会,作为朋友的最后一个机会,但我不知道他会怎样选择,我也给足了他时间选择,在这种事情上我从来不会逼迫,因为有些东西,缘分到了,就意味着是该断了,缠缠绵绵,牵牵扯扯,拖泥带水,对于我们双方都是一件为难事情。 他沉默了良久,最终给我的话还是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释怀了,最为曾经的朋友,得到这个答案,我心里竟然是无比的轻松。 我没有一句责怪,也没有怨恨,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笑着说:“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希望以后的你会越来越好。” 他小声的说:“你也是。” 我把电话给掐断了,没有再纠缠不休。 很快安妮便从楼上走了下来,手上拿着的是一些书,用来给我打发时间的,我坐在恢复好自己的情绪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和安妮说着话。 我身体渐渐恢复了,而安妮也从来没有提过我要回去的事情,之后那几天我试着和她提了几次,问她是否能够给易晋电话,谈谈我回国内的事情。 可话题才开个头,安妮似乎早就想好了对应的方法,她和我说我身体现在看似好了,其实并没有好,才十几天,也顶多能够下床走路了而已,最起码也要等我身体完完全全恢复了,再说也不迟。 紧接着她很快就把话题转移了,我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心却如明镜,很显然,易晋那边是不希望我回去的。 从那天在赌场我们见了江华,易晋晚上十点去赴了百香园的约开始,他就失踪了大半个月,大半个月却反而把手上所有的财产股份全都抛了,并且退了了宝莲,现在我差不多好了,却又不让我回国。 种种迹象显示,我会好的那么快,一定是易晋和江华背后的人交易了什么,而江华这么多年一直都潜伏在我身边,为的不过就是掌控我,掌控了我进而就算是掌控了易晋。 当初我太年幼无知,以为是爷爷交代下来的人,就不会有错,可现在看来,爷爷都被骗了,可能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一把提携上来的人,并且交付所有的人,竟然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可是藏在江华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对付我? 从我爸妈的死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连成了一串线,接二连三的发生,看似是于正和在主导这一切,可现在看来,于正和在某种意义上,只能算是一个傀儡。 如果他是主谋,现在他人也不会在易晋手上,不知所踪了。 这些事情我想都不是很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我也表现的不急不躁,问过安妮这个问题后,便再也没有问过什么,因为我身体确实还没有完全好透,之前被伤得太深了,身体吃了很多亏,现在虽然能够走路,可走路的时间不能过长,过长就会又喘不过气。 日子久这样一天一天过着,差不多两个月,我身体恢复到正常水平后。我计划着想要给石杰一个电话,想问问谭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否醒了,可却始终打不通石杰在国内的电话。 我想,也许我应该回国内去看看了,毕竟国外从来都不是我的归宿,无论是为了什么,我都不可能在国外定居。 当然,我没有和安妮说我要回国这件事情,因为在我回国之前,我必须要从安妮手上拿到我的护照。 安妮自然不会主动给我护照,但根据我这几天对她的观察,已经清楚她把我护照放在了什么地方。 于是有天趁她不在的时候,我从她房间的保险箱内拿到了我所有证件,包括我曾经的手机,晚上她回来后,似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依旧如往常一般照顾着我。 晚上的时候,我让她过来陪我喝了一杯茶,我们两个聊了一会儿天,她觉得有些累,便提早去了房间睡觉,第二天一向早起的她没起得来,我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便离开了这里。 我对国外确实不熟,可这休养的这段时间黎,我一直都在调查着路线。 所以离开的那天,对于我来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其实并没有难处。 我身上是没有手机的,我也不怕安妮找到我,从乡下到市里后,坐上了仅有的一班飞机回了国内。 我从国外坐飞机到达国内后,畅通无阻的出了机场,出了机场正好是上午十一点左右,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肤色,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觉得人有些疲惫,便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酒店的大堂打来电话,问我是否要晚餐,我说了一句可以。 那经理给我推荐了这里的套餐饭之后,我都敷衍着答应,和他额外要求了一份今天的报纸,便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趴在床上说了一句:“请进。” 酒店内的服务员便端着晚餐走了进来,她见我还在睡觉,不敢多打扰。把我点的餐放在那就退了出去。 她出去后,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饿了,便爬了起来,在沙发上坐下后,我拿起桌上的饭菜吃了几口。 才刚吃几口,我拿起了一旁的一份报纸,随意翻了几页,几页过后,我的手最终停留在我报纸的最后一页上。 上面是关于宝莲目前的消息,正好是傅姿雅掌管宝莲的大消息,我以为会翻到一点关于易晋的消息。可谁知道从头翻到尾,除了翻到傅姿雅掌管宝莲的动静以外,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 其余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娱乐新闻,我随便翻了几下,觉得没劲,便又把报纸合上了。 傅姿雅掌管宝莲,就意味着易晋是真的退出了宝莲的一切。 我把报纸给合住后,便继续吃着饭,吃完饭后,我用酒店内的电话给赫敏单独打了一通电话。 没有打到江华的手机上,赫敏的电话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差不多响了三声。电话便接通了。 电话那端便传来了赫敏的声音,这个号码她没有见,所以我直接开门见山和赫敏说了我的名字。 她自然是无比惊喜又惊讶的,毕竟这是几个月后我再次给他的一通电话。 我在电话里用闲聊的口吻问她明天是否有空见面,赫敏自然是愿意的,她说她一直都想和我联系,却一直都不知道我号码。 还问我知不知道易晋的事情,我以为她知道易晋一些什么,便试探性的问她是什么事情,可谁知道她说的关于易晋退出宝莲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和她说这些我知道,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她说她问了江华,江华也不怎么和她说这方面的问题。 我们刚说到这里,她那边似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我便立马对她了一句说:“你先去照顾孩子吧,我们明天见面再聊。” 赫敏自然是连声说好,便赶忙挂了电话去照顾孩子了。 我把话筒扣上后,便继续坐在沙发上吃着饭,吃了几口,没了什么胃口,又回了床上继续躺着。 第二天一早。我和赫敏约定了一个见面的时间,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在她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到达那里后,她正好也到了,我们相互拥抱了一下。 拥抱过后,赫敏松开了我,打量了一下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以前大不相同,便也只是淡淡一笑说:“减肥减的。” 赫敏大约是并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对于我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她也并没有怀疑,看来江华倒是把她保护的很好了,我们刚坐下来,我便将菜单递给了她,我说:“你点。” 她也不跟我客气,从我手上接过后,便开始翻着菜单,翻了好久,她随便点了一些,便把菜单方向了隔壁。 我端起桌上的水壶,笑着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一问到这个话题上,赫敏便笑得红光满面说:“不错啊,现在孩子一天一天大了,婆婆那边还催着我们生一个,说是再生个女儿凑齐一个好字,可是我啊,年纪大了,让我再去怀一个还真是有点吃力。” 赫敏虽然看似是抱怨,可言语间里透露着丝丝甜蜜,看来她和江华的婚后生活是不错的。 我笑着说:“你才多大,现在三十正好是生孩子的好时机。” 赫敏说:“你还别说,年纪一大,身体也是一天一个样,而且这孩子不是我想生就生的,也要江华有时间啊,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来。” 我放下茶壶,笑着说:“看来,你还得督促一下江华了。” 赫敏捂着唇娇笑不已,好半晌,赫敏像是想起什么,她又问:“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约我过来喝咖啡?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我说:“没事不能找你了?” 赫敏切了一声说:“拉倒吧,你大忙人一个。” 这个时候赫敏的手机响了,正要喝水的她,一口水还没咽下,便赶忙放下了杯子,去包内拿手机,手机一拿出来。来电提醒上便显示老公两个字,她立马摁了接听键。 江华大约是问赫敏她在哪里,赫敏看了我一眼,才对江华说:“我在和小樊在家附近和喝咖啡呢。” 江华不知道跟赫敏在电话内说了什么,等赫敏挂断电话后,我便问笑着问:“说什么了?” 赫敏一脸奇怪的把手机放下手,才嘟囔着说:“他说他等会儿就过来,可奇怪了,他今天早上不是还和我说,中午他要开会吗?怎么会有时间出来。” 我说:“也许他是觉得和我许久都没见过了,想和我见一面。” 赫敏说:“也许吧,反正他最近特别忙。我也不是天天能够见到她。” 之后她又和我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她现在还在和我回味,当初第一次见我时,她和江华吵架的事情。 她说那个时候,她都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大约是因为我什么都比她好,她对我又是嫉妒又是恨,甚至和江华结婚后,还怀疑过他喜欢我这件事情。 听到她如此说,我笑着问:“现在呢?现在放心了?” 赫敏说:“算是放下一点心了。” 我有点意外的说:“这都还不放心?你和江华可都是孩子的妈了。” 赫敏也笑着说:“孩子的妈又怎样?这种事情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 正当我们相谈甚欢时,咖啡厅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匆匆赶过来的江华。赫敏因为是背对着我坐着的,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江华已经赶了过来,她还在兴致勃勃和我说着话。 而江华一冲进来后,他看到坐在我面前的赫敏,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慌乱过后,他冷静了下来,匆忙的脚步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匀速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到达我们桌边便笑着说:“对不起,不请自来了。” 赫敏在听到江华的声音后,便寻着声音扭头看了过去。一看到江华来了,便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江华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兴奋大叫了一声:“老公!” 江华稳稳的把她抱住,拍了拍她后背两下,便把她放在椅子上做了下来,江华随即才看向我,笑着唤了一句:“小樊。” 我也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抬手朝他:“嗨。”了一声,说了一句:“江华,好久不见啊。” 他拉开椅子,笑着坐在了赫敏身边。不过他一坐下,便对一旁的赫敏说:“刚才阿姨打电话过来,说孩子有点发烧,让你回去看看。” 赫敏一听孩子发烧,当即便拔高音量问:“什么?!怎么发烧了?昨晚不是才好好的吗?” 江华说;“目前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最好回家看看。” 赫敏问:“那你呢?” 江华说:“我有点事情要和小樊聊聊,很快就回。” 赫敏听江华如此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是一刻也不敢停留了,拿起自己的手机和包后,便对我说:“小樊,那我先走一步了了。我们改天再约一起好好吃个饭。” 我说:“你赶紧去吧,孩子发烧是大是。” 她满是忧愁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停留,立马就离开了咖啡厅。 等赫敏已离开后,陈溯脸上的笑便冷了下来,他看向我问:“你把我引过来想来干什么?” 我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笑着打量着他说:“看来,不通过赫敏约你,倒是很难见你一面了。” 在我和赫敏见面前的十分钟,我便给了江华一通短信,告诉他我和约赫敏在咖啡厅喝茶的短信。 所以他才会在那么凑巧的时间里,给赫敏一通电话。问她在哪里,他这么焦急,不过是怕我说出来一些什么,毕竟他在赫敏眼里可是一个干净无比的人,赫敏哪里能够想到,她的丈夫在做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江华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别拉上赫敏。” 这个时候,服务员把之前点的咖啡端了上来,我往我面前的那杯咖啡里丢了一颗方糖,然后用勺子搅拌了一圈后,我说:“既然怕她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江华说:“你指的是哪些事情?” 我说:“给我下毒的事情,背叛我的事情。”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对,他从来都没有背叛我,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人。 我放下手上的勺子,对江华冷笑了一声说:“江华,你现在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后藏着的那个人是谁,可我相信,你现在帮他所做的事情,就相当于把自己放在了一根钢丝上,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把你给摔死,我和赫敏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左右不过是跟你安安心心过日子,可现在的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你觉得在很久以后,还能够给她这一切吗?毕竟光是给我下毒这件事情,就够你进监狱喝上一壶的,你就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吗?” 江华冷声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说的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阴谋算计者,你就不怕现在所做的一切,把她们给牵扯进去吗?” 江华还是不说话,他喝了一口水。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生了一场病后,我反而把很多事情都想通透了许多,我父母的死,现在仔细想想没那么简单,江华,你可以说与你无关,可是你敢说不知情吗?” 江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何必装傻,我父母的死,不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我清晰的记得,当时那个司机是自杀式的朝那辆大卡车撞上去的,当时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易晋杀的。”我自我嘲笑了一声说:“当时我真是蠢,怎么会认为是易晋去杀自己亲生父母,而且当时出了事情后,易晋还杜绝我去查这一切,也就是说易晋可能一早就知道了这个凶手是谁,而易晋多次警告我,不要靠近你,由此可以证明。我父母的死,不是和你就是和你身后藏着的那个人有关。” 对于我这样的猜测,江华很是无所谓的说:“随便你怎么说。” 我说:“你真不说?” 我再次逼问。 江华对于我的逼问却无动于衷,他说:“对于你的病,我只能说抱歉,如果一开始我有的选择,我也不会选择伤害你,可惜的是,我们从一开始就处在了对方的对立面,所以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 他说完,我们都同一时间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下来后,我问:“我再问你一次,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他说:“小樊,你别逼我。” 我说:“在易晋如今在哪里,和背后那个人是谁,这两个问题黎选择一个回答我。”我说完,停顿了几秒,又说:“就当是我求你,就当是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情分上。” 江华说:“你知道了,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我说:“你只需要告诉我,对我有没有好处,这并不关你的事情。” 江华突然端着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喝了下去。那咖啡还是滚烫的,他喝的面不改色,仿佛凉了好久一般,他起身就想走,我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句:“江华!” 他脚步顿住了,咖啡厅内的所有人全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可我并不在乎别人的视线,只是对他说:“告诉我。” 江华大约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执着,他笑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笑声里带了几分的苦涩之意,他说:“很多时候,我一直都在想。很多年前,你和我提出结婚的时候,是否有过一丝真心在里面,可想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不曾有,一丝都没有,可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竟然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个丈夫的准备,尽管明知道你不过是利用我,可那时候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还记得你生日那年我送给你的那玩偶吗?那玩偶我缝了整整两个晚上,我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一个这样的小东西,像个女人一样一针一线的缝着,说来还真是有点可笑,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滑稽。 可你和他永远都像是城堡里的公主和王子,别人在你们眼里,永远都是奴才,配角,你们也从来都不肯多施舍一眼。 这个秘密一直藏在了我心里很多年,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过,也许你可能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都可能不大记得了吧。” 他自我嘲讽一笑,笑完,他没有再停留,头也不回的朝着咖啡厅门外离去。 (天津) ------------ 180.爱情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江华的话,让我坐在那良久都会不过神来,直到服务员走了过来,问我是否要加水,我才反应过来,看了那服务员一眼,我说了一句不用。 那服务员见我情绪有些异样,也没有再多有打扰。 我坐在那把面前那杯还散发阵阵热气的咖啡喝下后,提着包起身便离开这里。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整个人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我停在一家医院前,我抬头看了一样眼前的大厦,才发现这是谭菀之前所住的医院。 现在我也始终都没有得到过她半点消息,我抱着碰运气的心思,按照记忆里找到了谭菀之前病房所属的楼层,又到达她的病房前,这个时候里面正好走出来一个护士,我脚步也立马停了下来。 那护士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全是药,她也打量着我,我刚想问她话,可谁知道她竟然比我先开口。 她问我:“您找谁啊?” 我倒是愣了几秒,几秒过后,我收敛心神笑着对那护士说:“请问这里之前住了一个叫谭菀的病人。她现在还在这里吗?” 那护士听到我这句话寻思了好一阵,她又问:“是什么病?” 我刚想说话,那护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说:“是不是因为出车祸坠崖,导致昏迷不醒,有植物人倾向的那个病人?” 见护士描述的如此准确,我连忙说了几个:“对对对。” 护士对我笑着说:“她转床了,人不在这里,目前在二十二楼,三十六病室,你可以去看看。” 我没想到谭菀居然还在这里,我刚想和她仔细询问谭菀的病情,那护士却不在理我,似乎是还有事情要忙,拿着药盘子去了别的病房。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便从这里离开,按照护士刚才告诉我的楼层,坐电梯赶了去,到达二十二楼,我心里不断在默念着三十六病室,深怕自己会忘记。 一直找到三十六病室的门前,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很嘈杂,情况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安静,不断有病人在走廊里,由着家属扶着走动着,护士也很匆忙,各自神色匆匆的模样。 护士站不断有病房的呼叫铃声想起,所以,显得有热闹又杂乱。 我走到了护士站前,正好有个护士正在替病人办理住院手续,我开口问了句:“护士您好,请问您这里有个叫谭菀的病人住在哪一床?” 那护士听到我这句话,停下了手上操作电脑的动作,她突然指了指我身后说:“哎,你找谭菀?谭菀不就在你身后吗?” 她朝我身后又忽然大喊了一声:“谭菀!这里有人找你!” 等我回头去看时,正好看见石杰扶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站在了我身后,他们也正好是听见护士的呼唤声在走廊那端回头来看。 我站在那好半晌都没有动,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谭菀那张脸,透过从我们之间来来回回走动着的人,逐渐清晰起来时,被石杰扶着的她,忽然抬手对我挥了挥,脸上满是笑。 就像多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的笑,清澈,又孩子气,孩子气里有带着一丝狡黠。 我突然发现,十年的时间里,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就算是到现在,也同样是。 我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深怕这一切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直到石杰扶着谭菀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直到她站定在了我面前,抬手在我额头上用力一弹,笑得合不拢嘴的说:“哎呀,小尾巴,咱们又是好久不见了。” 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的存在于我面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才刚开口,想唤她的名字。一个谭字还没从舌尖冒出来,我便捂着唇泪流满面的看向她。 她似乎了解此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从石杰手上抽出了手,倾身便一把抱住了我。 我在她怀里我又是哭又是笑,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在她怀里大哭了出来。 病室内所有人全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谭菀拍着我的后背,安慰了我良久,她松开了我,抬手给我擦着脸上的眼泪笑着说:“瞧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呢。” 我刚才哭得有些声嘶力竭,声音也几乎是沙哑的,我闷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却并不回答我,因为太多人看了,她说:“我们先去我房间说。” 石杰便扶住了她,她正要走,见我还没有跟上来,又回过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去了她的病房。 到达她病房,我才发现谭菀瘦了很多,有一只眼睛的周围有着伤疤。谭菀打发石杰去给我们倒水,见我正盯着她眼睛周围看,她表情一顿,手指在眼睛周围抚摸了一圈,满不在乎的说:“眼睛保住了才算是万幸,这点疤痕算不了什么的,以后等全好了,再去美容院修修补补,疤是能够去掉的。” 她说完,又立马端了一盘水果递到我面前说:“来,进口的提子,可甜了。” 我坐在那没有动。 谭菀见我婆婆妈妈的,我有点不耐烦了,她向来都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便抓着我的去盘子内拿,她说:“赶紧吃,这的甜,我表姐大老远给我寄过来的。” 在她的催促下,我随便抓了几粒葡萄在手上,却并没有吃,我想说什么,她似乎早就料到我要说什么。 捏了一粒葡萄在嘴里后,她抬手对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这种事情过去了,咱们就再也不要提,我是心甘情愿替你去的,所以现在出事了,也和你无关,只能是我运气差,而且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没病没灾的,再住上一个星期,也就得出院了。所以,这方面的话我不想听你说太多。” 这个时候石杰端着喝的过来了,谭菀立马转移了话题,从石杰手上接过了饮料,递到我手上说:“红茶,好茶,我妈都舍不得喝,要不是我出了这差事,估计老太太还得藏着收着呢,你赶紧喝,看看味道怎么样,好喝,我送你几包。” 谭菀不是一个喜欢说多话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端着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喝一口,谭菀打量了我几眼,见我瘦得不成样子,便问:“我听石杰说,好像你身体也很不舒服,现在好的怎么样了?” 我说:“都好的差不多了。” 我立马转移话题,又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哈哈笑了两声说:“就在两个月前,哎,你还别说,我醒来的可玄幻了,所有人都以为我铁定得这么睡下去的时候。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妈来医院,弄了一些银针来扎我,倒是把我给扎醒,你也知道,我妈这老太太,就爱搞些针灸的玩意,以前一直觉得她也只是小打小闹的玩一玩。”谭菀一拍大腿,嘿了一声,手舞足蹈的说:“没想到老太太还真是有几把绝活,把我给扎醒了,可我告诉你,不是她扎的多有技术,我就纯粹认为自己是疼醒的,那老太太现在可牛气了。竟然被家里那帮子的亲戚怂恿着,让她去开个针灸堂,你说搞笑不搞笑,就她那半吊子,祸害我就行了,竟然还要跑去祸害别人!” 谭菀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说,说起来根本停不下嘴,不过在她绘声绘色说着的时候,我发现她和石杰的手上,带着一模一样款式的戒指。 正当她说个不停时,石杰反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提子说:“你歇会,说个没停了。” 被塞了提子的谭菀,瞪了一眼石杰说:“你管我。我开心。”便打发石杰去阳台把她衣服收收,说晒久了,衣服会旧。 石杰看了我一眼,倒是老老实实去了,石杰至今对我的态度也不冷不淡。 他去了阳台手东西后,谭菀神秘兮兮挨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小樊,我快要结婚啦。” 紧接着她把带着戒指的手抬到我面前,朝我晃着,眼睛里满满都是幸福。 我没有一点惊讶,笑着问她:“和石杰?” 谭菀没想到我一说便中,便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了指阳台上的石杰。 谭菀也丝毫不掩饰,她叹了一口气说:“哎呀,人到中年倒是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了,爱情有时候是个奢饰品,还不如珍惜眼前人实在。” 奢饰品她指的是易晋,眼前人是石杰。 谭菀对易晋的感情,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问了她一句:“你都放下了?” 谭菀盘腿坐在床上喝了一口茶,她很肯定的嗯了一声。 我说:“是不是你出事的这件事情” 我话还没说完,谭菀便连连挥手说:“不是不是,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连你也认为是易晋故意让我去送死的?” 我愣了几秒,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谭菀竟然有些生气说:“小樊,你要我怎么说你?其实你和石杰都误会了,那个时间我替你去找黎落的时候,易晋就提前给过我电话通知,让我不要过去,可是吧,我这个人太不信邪了,当时已经走到那里,离黎落只是几步之遥了,我不甘心,所以偏要过去看看才肯走,可谁知道一去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对于谭菀的话,我立马皱眉问:“他有给过你电话?” 谭菀无比肯定的说:“对啊!” 我说:“可他为什么却没告诉我?” 我这句话刚落音,谭菀便定定的看着我,她说:“小樊,你真的有了解过易晋对你的感情吗?” 她说:“在你眼里,易晋一直是曾经那个强奸过你的强奸犯,是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我有点不自然了,我刚想否认什么。 谭菀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我一直都不敢去乱评断,可是小樊,我只对你说我看到的一切,当时我出事前,易晋确实提前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他之所以没有和你说这件事情,是因为当时所有事情全部成了定局,易晋非常了解你的个性,如果你知道我是因为你而出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原谅自己,而且好像那时候你身体还不是怎么好,所以他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是故意让我去送死的,其实并不是,我们同学这么多年,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怎么可能那么丧心病狂,他之所以没有说出来这点,为的不过是为了让你少些自责,自己把所有事情抗在了身上,对于你,他一直都是这样。” 谭菀看着我说:“这就是他爱你的方式。点点滴滴,体贴入微,从来都不张扬,你还记得你父母去世的那端时间吗?他看上去很理智,很无情,甚至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你可能不清楚,我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第一时间给了易晋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清楚听见了他沙哑的声音,那是他的哭声,他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连伤心都不会太张扬。他只是沙哑着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就是还好樊樊没事。小樊,你看似了解易晋,其实你并不曾真正了解,你始终都被以前的噩梦所笼罩,当然,这也是易晋他活该。” 这个时候,石杰从外面已经把衣服收了进来,而谭菀的话点到即止,她拍了拍我的手,便没有在多说什么。 剩我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是怎么从谭菀那里出来的,到达酒店内后,我坐在沙发上,望着黑屏的电视机陷入了沉思,之后,我又疲惫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手机给了安妮打了一通电话,这是我从国外偷偷回来后,给她的第一通电话。 她在接到我电话后,在电话那端几乎是尖叫着问我在哪里。 对于安妮的激动,我只是有气无力的对她说:“我现在在国内,很安全,不会有什么事情。你放心就好。” 安妮在电话那端急得不行,她说:“这不是您安不安全的问----”她冲动之下,似乎要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不过她及时刹住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想笑,我说:“你想说的是,易晋不让回国对吗?” 安妮解释着说:“不是,您别误会,而是您身体还需要休养,不适合----” 我打断安妮的话说:“好了,安妮,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易晋在哪里,你应该也告诉他我偷偷回国的事情了吧?为什么他始终都出现。不来见我,安妮,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安妮被我逼的几乎要哭了出来,她带着哭腔说:“易小姐我真不知道,您快回来吧,就当是我求您了。” 我说:“好了,算了,我怕不逼你了,安妮,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会主动找他。一直到我找到他为止。” 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那几天,我也没有换过酒店的房间,一直住在那里,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等电话,等安妮的电话,点易晋的电话,可酒店内的电话就像是出现故障了一般,始终都没有动静。 我等的无聊了,就会去医院陪着谭菀,她现在和石杰可谓是蜜里调油,两个人好的不行。 谭菀和我说。她起初是并不喜欢石杰的长相的,觉得特别老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醒来那一瞬间,看到石杰焦急的那张脸,她发现,竟然也挺顺眼的。 可能女人就是这样,总会因为一个人的容貌而轻易爱上一个人,对于那些容貌普通的人总显得有些吝啬,一张好看的脸,可以给你一种是爱情的错觉。 可真正的爱情,到老了,他的核心其实是心灵的共鸣,容貌只是锦上添花,绝对不会是雪中送炭。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懂得及时。 好在,石杰对谭菀的执着终于开了花,有了回应,也算是一桩好事情了。 谭菀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便终于出了院,她一出院,便开始忙着她和石杰的婚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自然是拉着我一起帮忙,她婚期定的特别紧张,所以所有的事情全都凑在了一起。 她的计划是,在短短三天中,她要把选婚纱,订婚纱全都一次性搞定。 于是那三天我陪着她忙进忙出,她没累到,倒是把我累病了,她敲定婚纱的最后一天。我就重感冒了,感冒好了一点,谭菀为了感谢我,便亲自打电话来对我说,让我明天来她家里吃饭,她亲自做饭给我吃,算是答谢。 见她如今朝着贤妻良母的路上走了,我也不扫她性,虽然人还是有些不舒服,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喝了药,便继续躺床上睡着。 睡到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就去了谭菀家,谭菀家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我还专门提了很多水果过去,到达她家门口后,是家里的阿姨来开的门,那阿姨笑着看向我说了一句:“易小姐,您来。” 我回了她一笑,问:“他们起来了吗?” 那阿姨笑着说:“早就起来了,正等着您一道用早餐呢。” 她把我请了进去。我跟在阿姨的身后,走进客厅时,谭菀和石杰果然坐在餐桌边上等了,我想着自己来晚了,便立马走了过去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他们久等了。 谭菀听了,赶忙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拉着我手说:“没有久等,我们正好也刚洗漱完。” 她把椅子拉开,把我摁在椅子上坐着,笑着说:“我们先吃饭。” 她说完这句话,动作有些慌张的把桌上报纸一扫,迅速塞到了沙发上的一个角落。 对于她这个动作。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有多想,几个人便一起吃着饭,石杰和谭菀今天兴致却没有以前那么高。 一直吃到后面,谭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把手上的勺子往桌上一放,然后她侧脸看向我说:“小樊,我和你说个事。” 这个时候坐在对面的石杰,一听谭菀开口了,便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可是谭菀根本就不看。 她从椅子上起身后,走到了沙发那端,把之前被她塞进角落的报纸给拿了出来。然后她走到我面前说:“你看看。” 我看了谭菀一眼,石杰咳嗽了一声,没有接触我视线,假装低头吃着饭。 我笑着开了一句问:“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翻开报纸一看,报纸上面写着,宝莲前总裁即将大婚,新娘系嵘富集团神秘女老板!! 那一段文字,排版排得极其俗气狗血,红色的粗体,惊骇的字体几乎占据了报纸的整张版面。 而那些细小的文字下,描述的是婚期,以及婚礼规模的盛况。 我看了几眼,没有细看就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然后抬眸看向了谭菀。 谭菀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她说:“小樊,你先别急,这报纸也就今天才出来的,现在外面的杂志社都喜欢胡乱写,你是知道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易晋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种会随便和人结婚的人,他和宝莲千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可最后不还是被澄清了,他跟她只是合作关系,好友托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嵘富集团女老板,我听都没有听过。我估摸着不是真事。” 一旁的石杰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说:“嵘富集团,我听过,和宝莲也不相上下,可是他背后的老板没有人知道是谁,到现在才知道是个女人,可是这种报纸应该不会乱写,而且不会如此笃定的乱写,连婚期的日子都爆了出来,我想这种事情真实性,还是有可能” 谭菀当即狠狠瞪了石杰一眼,石杰立马低下头继续喝着咖啡。 (天津) ------------ 181.凉意 谭菀继续安慰着我说:“小樊,事情还没弄清楚,先别下结论,我之所以给你看这些,就是想问问你和易晋之间怎么一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说:“我不知道。” 谭菀有些没听明白,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摇着头说:“我生病了,被他带去了国外治疗,等我醒来后,他人就不见了,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都给抛了,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他,我回国就是为了找他。” 谭菀把手放在了我肩膀上,她说:“自从我醒来后,也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但是小樊,你要相信,易晋从来都不会是这种人,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一定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立马拿过那份报纸,赶忙翻开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她声音顿时提高几个度说:“七月二十号,不就是后天吗?” 就连石杰都感觉到意外了,从谭菀手上抽过报纸,问了句:“这么快?” 他低头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确实是后天无疑。 谭菀皱眉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谭菀又对石杰问:“嵘富集团后面的老板是谁,你真不知道吗?” 石杰说:“我没接过他们企业的案子,今天如果不是报道出来,我都不知道嵘富集团背后的老板竟然是个女人。” 谭菀满是奇怪的说:“可易晋不是那种会轻易结婚的人,是不是这其中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谭菀又推了推我问,问:“小樊,你认识吗?你有没有从易晋那里听说过此人?你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我没有回答谭菀,而是望着桌上那些基本上没吃几口的早餐发着呆,石杰见我情绪不对,便立马我朝谭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 谭菀怕我受刺激,之后一直在和我说着开心的事情,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我在她家待到下午,我没有在她家停留下去,谭菀多次挽留我,让我在这里陪她,我都拒绝了,我回到酒店后,我给安妮打了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问她,易晋要结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安妮很慌张,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她在支支吾吾,可是她却没有否认掉,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这就是她们不让我回国的原因。 安妮还想解释什么,我平静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第二天一早,谭菀便来看我,我把门给打开后,她见我很平静的站在那里,便立马提着早餐窜了进来。 屋内乱糟糟的,反而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刚想收拾,谭菀走了上来便制止,让我不要这么麻烦,听她如此说,正好我也懒得动,便把沙发上的衣服挪了挪,给了她一个位置坐。 谭菀坐下后,便看了我一眼问:“你还好吧?”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笑着问:“我现在不是很好嘛?” 反而是谭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谭菀从包内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两张请帖,她放在了我面前说:“这是石杰弄到的,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看,听说那里请的人并不多,门禁森严。” 我从谭菀手上拿起请帖看了一眼,上面结婚照,没有名字,只是一张普通的请帖。 谭菀现在看你意识到,这件事情百分之六十是真的,所以她犹犹豫豫的说:“要不,明天我和石杰去吧?到时候什么情况,我们再来告诉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将请帖放了下来,对谭菀说:“不用,明天我们一起就好。” 谭菀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好半晌,她说:“好吧。”’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这场被报纸大写特写的婚事,却在婚礼显得有些销声匿迹的错觉,仿佛所有报社全都在同一时间失忆了一般,没有谁在今天提起婚礼的事情。 可这不影响我和谭菀,我和谭菀起了个大早,两人在约定好的地方碰了面后,我上了谭菀的车,谭菀的心情似乎也有些复杂,她手放在手刹上好几次,最终还是发动了车,车子到达报纸内所描述的酒店时,那整栋酒店全都被人给包场了,明明是一场婚礼,可是门口却很冷清,停的车也林林总总,我和谭菀拿着请帖朝大门走去时,门口两个保安拦住了我们,查看了我们的请柬。 那两个保安确认了无误后,便把我们放了进去,里面和外面一样安静,根本不像是一场婚礼。直到我们顺着婚礼进行曲走到一处教堂时。里面却一个人没有,空旷的大厅只有音乐在来回回荡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的婚礼竟然让人觉得诡异。 我和谭菀相互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左侧突然传来了开门声,我和谭菀同一时间看了过去,走进来的人,是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他手上拿着一本圣经。 我们身后陆又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人,我和谭菀这才发现。原来是我们来早了,毕竟现在才九点。 那些来宾进来后,这里的服务员也将糕点和香槟,还有喜糖悉数推了出来。 来的嘉宾,有很多我都认识,而且我还在这里见到了乔林然,他并没有看到我,因为他的目光全都被自己身边的女人和孩子而吸引着。 我们挺久都不见了,没想到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我并没有惊动他,也并不想和他在这上面有什么交集,在谭菀没有发现之前,我便带着她去了别的地方。 我们在婚礼现场待到差不多十点半,来宾都来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们头顶的灯就在那一瞬间灭了,被黑暗笼罩的大厅,到处回旋着议论声,问是不是停电了。 可是这黑暗笼罩没多久,一束光照在了舞台上。大厅内再次响起婚礼的进行曲。 牧师正拿着圣经站在台上,而二楼的上方的帷幕被拉开后,渐渐走出来一对男女,男人穿着一袭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西服,他身边站着的,是穿着一袭华美婚纱,被头纱罩住的女人。 两人人在牧师神圣的声音当中缓缓登场了,楼下是一阵细碎的喧哗声。 二楼台上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我,不过他除了淡然的看了我一眼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动作。仿佛我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把身边女人隔着头纱根本看不清楚容貌,他扶着身边穿着繁琐婚纱的女人朝前走了一步,牧师便在那念着圣经,说誓词。 我的情绪和一旁的谭菀相比,就平静了很多,她看向台上的那对新人,又低头看向我,皱着眉头都不肯相信的问我:“好像真是易晋,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台下安静的看着。 这个时候,一旁的工作人员端着两枚婚戒走了出来。 牧师问易晋,是否愿意娶面前这位小姐为妻,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都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易晋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脸在灯光下有些变幻莫测,整个大厅都安静着,安静的等着他回答。 他面前带着头纱的女人,也安静的凝视着他。 好半晌,易晋对那女人微微一笑,他握住了她手,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站在我身边的谭菀见状,就想冲过去,我一把拉住了她,谭菀急了,她皱着眉头问我:“你没看见现在的情况吗?!” 她有些冲动,我说:“我知道。” 谭菀越发的急了,她说:“你知道还无动于衷!小樊,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情况,所以,我越发不能动。 就像谭菀说的那样,我应该选择相信易晋,我始终都记得他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让我记住一件事,就是他对我的感情。 所以,不管这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他。都不会轻举妄动,就算此时的他正在迎娶另一个女人。 正当我和谭菀在那压低声音着话时,有人早就比我们先一步走了出来,她对着正要给那女人戴戒指的女人,大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突然有人来搅局,所有人朝着那女人看了过去,那女人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傅姿雅,站在人群里的陈溯立马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想拉着她走。傅姿雅一直在挣扎着,她哭着说:“陈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可是陈溯却没有松开她,反而怕她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一把捂住了她嘴巴,我傅雅姿便狠狠挣扎着,呜呜大叫着。 最终无论她怎么挣扎,她还是被陈溯从人群中拉着离开了。 大厅内又是一阵细小的喧哗声,可喧哗声过去后。主持人便在台上活跃着气氛,大厅内的议论声才渐渐被压住。 之后,所有人视线又回到了台上,易晋还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把那枚戒指套入了那女人的无名指内。 那女人也接过了另一枚戒指,套入了易晋的指尖当中。 仪式完成后,易晋便挽着那女人离开,而在那女人随着易晋转身时,她忽然回头往我这边看了看了一眼,就那一眼中。有风撩起了她脸上罩着的头纱,露出了她半截光洁的脸,她朝我露出一丝阴冷至极的笑。 只是那半截脸,就让我认出了易晋身边那个人,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几下。 谭菀感觉到了,便快速的扶住了我,她皱眉问:“小樊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谭菀,脑海内只是不断回旋着两个字,吴睨,那个人居然是吴睨。她没有死! 我来不及多想,撇开谭菀的手就想走,谭菀一把拉住了我,她问:“小樊?!你要干嘛去?” 我看了谭菀一眼,回过神后,我立马对谭菀说了句:“我想去上个洗手间,你等我。” 我没有和她说太多,将她手从我手上撇开,便冲进了人群里,谭菀根本跟不上我的速度。我人便觥筹交错的人影淹没。 我刚想朝着二楼走去,有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拽住我的人竟然江华。 我想把他手给甩开,我没有看错的,我也绝对不会看错,我可以看错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把吴睨给看错,刚才那半张脸就是吴睨,可她不是死了吗?丹麦那一场大火。她为什么还活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台上,会穿着婚纱站在易晋身边。 她刚才那丝冷笑,明显是在对我示威,我必须要去确认。 我想甩开江华的手,他却一把紧扣住,甚至不等我说一句话,手扣住了我唇,便带着我就转身走。 我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他一直把我带到一处安静的走廊,我反手把他推开,他也同一时间松开了我,我们两个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冷冷地问:“吴睨没有死。” 我没有用疑问的语气问,而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是吴家的人,而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利用你,在背后操控我是吗?!” 江华不回答我,我转身就要走,他又想拽住我,我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打在了江华脸上,他没有反抗,甚至也没有还手,硬生生承受住了。 他胸口的领带被打的几乎飞了起来。 我再次冷冷的说:“回答我,江华。” 他说:“是的。”就简单两个字,没有再有多余的话。 这个时候,走廊那端传来了赫敏的声音,他似乎在找着江华,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停留,我对江华再次说了一句:”我早该想到是她了,对我如此怀恨在心的人,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吴睨的死,疑点重重,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没有死,还以这样的方式出来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啊,她吴家这盘棋,下得还真是大啊。” 在赫敏过来之前,我转身从走廊内退了出去,江华没有追上来,他只是站在那远远的看着我。 我直接上了二楼后,便在二楼每一间房间,一间一间找着。 当我停在最后一间房门前时,我握上门把手的手停了下来,可犹豫才三秒,我用力将门一推,房间门便开了,休息室的客厅内。一个人没有,只有窗户口白色的窗帘被风撩得不段作响。 屋内安静急了,就连桌上那鱼缸内的一池雨,在水里跳跃带动的水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进了房间,朝着休息室里面一间卧室缓慢靠近走了去,当我走到门口时,我将那扇门给推开,卧室内的化妆镜前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婚纱。正背对着我安静的坐在化妆镜前拆着头上的头饰。 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到来,只是坐在那里仿若无人一般,缓慢的拆着头上的头饰。 她头上之前罩着的头纱,此时正散落在了她脚边,屋内白色的窗帘,依旧被风吹得嗖嗖作响。 我一步一步朝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女人走了过去,离她只有几步之远时,坐在梳妆镜前的女人,发出了甜腻的笑声,那笑声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正当我还要继续她靠近的时候。她忽然就在我毫无预兆中,从化妆镜前缓缓回身看向了我。 那张想象中的脸,让我背脊无端生出了一股凉意。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下半截的皮肤光洁如初,可上半截去却全都是狰狞的伤疤,鼻梁到额头的位置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她似乎没有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几乎和那些伤疤融为了一体,分不清楚拿块地方是她的眼皮,哪块地方是她的下眼皮。只有光秃秃的两颗眼珠,像是镶嵌在上方了一般,而那两颗眼珠此时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 这不是一个人,这根本就是一个怪物。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却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我一步一步靠近。 我往后退着,一直退到自己五路可退,撞到不知道何时紧闭的房门后,那女人忽然用无比沙哑难听的声音问:“小樊,你不认识了吗?我是你嫂子啊。” 她想用手来抚摸我,可还没她碰触到我皮肤。我便将她狠狠一推,逃也似的想离开。 门却被人死锁了,无论我怎么摇晃都打不开。 那个被我推倒在地的女人并不急于起来,而是看着我这幅慌张害怕的模样,她坐在地下,盘着腿,手指捂着唇娇笑了出来,她笑声很大,回荡在空荡带着寒风的房间,让人说不出的惊悚。 她笑的花枝乱颤,松动肩膀,好半晌,她止住了笑声,继续用她那甜腻又难听的嗓音问我:“小樊,这么久不见,你真的连嫂子都认不出了吗?” 她故作难过说完这句话,便用手缓缓撑住了身体,从地下站了起来。 我紧贴在门上,满是害怕的看着她。 她又开始朝我走了过来,她那双镶嵌在狰狞皮肤上的那双眼睛,正流着泪,一滴,一滴,似乎还带着血。 (天津) ------------ 182.好好活着 我喘着气,死盯着她说:“吴睨,你是吴睨!” 她终于停在了我面前,也并不打算掩饰,而是笑着说:“亏你还认得出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说:“我还以为你会认不出呢,毕竟这张脸,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谁,何况是你。” 我说:“你怎么会成这样。” 她假装不明白的问:“很难看,很吓人,是吗?” 我不说话。 她看向我的脸说:“倒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美丽动人,连皱纹都没有” “一丝!”她最后两个字充满了恨意,紧接着她的手便狠狠掐在了我脖子上。 我想挣扎,可是却挣扎不了,她的力气特别的大,掐住我脖子的手用了十足的恨意,她狰狞着脸。那对镶嵌在皮肤上的眼珠,全是红血丝,她咬牙切齿充满了恨意说:“为什么,为什么,我成了这幅鬼样子!你还没死?!死的人不该是你吗?” 我想要扒开她的手,可和一个被恨意所占据了所有理智的人来说,我的力气和她的相比,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手却还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想要把她的手从我脖子间拿开。 可窒息感越来越强,我感觉到她眼里的快意,也越来越浓。 我的垂死挣扎,我呼吸一点一点在变弱,我因为窒息而憋得铁青的,让她脸上全部都是疯狂的快感。 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就在最后,抬脚便朝她小腹踹了上去,她整个人便被踹到了地下,我人也随之滑落在地。 久违的空气钻入鼻尖后,我便捂着胸,趴在那用力的喘着气。 可是我知道现在不是喘气的时候,我拍打着门便想要爬着离开,可谁知道她又从后面一把掐住了我脖子,她摇晃着我身体说:“易小樊,去死,你给我去死,快给我去死!” 她拿着我脑袋,就想朝着墙壁上狠狠砸上去。 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的门忽然被谁给踹开了,有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了吴睨,反手便把她一推,我仓皇的回头去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易晋抱在了怀里。 摔在地下的吴睨,便趴在那浑身狼狈的喘着气,喘了好久的气,她抬起了脸,目光狠狠盯着易晋说:“看来,你是忘记了答应过我的事情了。” 易晋冷冷看向地下的吴睨说:“是你忘了,不是我忘了。” 吴睨听了他这句话,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她笑了很久,笑到脸上全部都是眼泪,之后。她戛然而止了笑声看向易晋说:“就在刚才才成为我丈夫的人,现在的你又在做什么?” 易晋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松开了我。 我捂着脖子,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易晋身后,站在我面前的他,甚至没有看我,用无比冰冷的声音对门外的陈溯说:“送她回去。” 在外面的陈溯,立马走了进来,低声说了一声是,然后便来到了我身边说:“易小姐,我们走吧。” 我看了陈溯一眼,又看了易晋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正要走的时候。 从地下已经站了起来的吴睨突然说了一句:“等等。” 我和陈溯脚步的同一时间僵住了。 吴睨在我身后说:“既然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不是吗?小樊,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以前我是你的妻子,现在还是你的妻子,现在你又光明正大的娶了我,所以,对于你最疼爱的妹妹,我更有责任照顾不是吗?” 吴睨笑得无比邪恶的走到了身边。 易晋面无表情,暗含警告说:“吴睨,得寸进尺。” 吴睨笑的假装听不懂说:“我可没有得寸进尺,除非是你不配合。” 吴睨又走到了易晋身边,她手指在落在了易晋心口的位置,她语调轻佻说:“易晋,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忍心伤你了,所以你也别让我为难,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如果你不信邪。”她说到这里,话停了停,落在他心口的手指。顺着他胸口滑落到了他腰间的位置。 她笑的暧昧,忽然朝易晋靠了过去,挨在了他耳边,轻吐着气说:“我知道你不敢,也不会,所以别让我生气,我们双方都好过了,所有人才会好过,亲爱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完,便娇笑了一声,整个人满是娇羞的往易晋怀里扑了去,易晋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像条鼻涕虫一般粘着。 他又再一次对身后站着的陈溯吩咐了一句:“带小姐去房间。” 陈溯愣了几秒,他还是说了一声:“是。” 像条蛇一样缠着易晋的吴睨,伏在易晋肩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眼睛里寒光四起,带着渗人的寒意。可是又像是在对我笑。 我没有让陈溯请,而是主动走出了房间,直接离开了这里。 之后陈溯带着我下了楼,便亲自送我上了车,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也没有问,可我现在无比清楚一件事,易晋似乎被吴睨给要挟住了,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交易。让易晋不仅抛了自己所有财产,还有和吴睨结婚,甚至连刚才,他都不敢和吴睨硬碰硬。 之前可以说是顾忌我身上的病,可现在我身上的病全都好了,按道理说,吴睨应该没什么地方能够威胁到易晋了。 我想到这里,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车子开进一家特别大的山顶别墅后,车子便停了下来。陈溯将车停好,便从车上下来,替我把车门给拉开,我从车内出来,环顾了四周一眼,发现别墅的外面四处都是山,山里的一切自然比较阴森又阴凉。 我跟着陈溯走进了大厅内,大厅内出来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表情也非常的情况,冷冷打量着了我和陈溯一眼,什么都没有问,便面无表情从我们面前擦肩而过。 陈溯一直带着我上了楼,到达一扇门前说:“易小姐,您暂时可能需要住在这里。” 我说:“易晋也住在这里吗?” 陈溯说:“目前为止,易总和和吴小姐都住在这里。” 我没有再多问,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是一间很普通的客房,陈溯又替我送了一些新的换洗衣服来。 我到这里一直待到晚上七点,易晋和吴睨那边的婚礼似乎还没有结束,陈溯并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我,他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所以剩我一个人在这山顶别墅里后,他便离开了。 我有些无聊,又有点饿,可这里的仆人似乎并没有喊我吃晚餐的准备,我直接从房间内走了下了楼,到达楼下,我又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老妇人,她正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只花瓶麻木着脸擦着。 那只花瓶被她擦得几乎可以当镜子用,可她自己却浑然未觉。 我没有问她,而是自己走去了厨房,打开厨房一看,里面爬满了虫子,我吓得尖叫了出来。退了好几步。 那些虫子是蛆,因为冰箱并没有使用,而冰箱里的东西由于时间太过长久。爬满了白色又让人觉得恶心无比的就蛆,那恶臭味让我直接在水槽里吐了出来。 可才吐了几秒,水槽的管道里面忽然爬上来一条绿色的身体动物,我起初没有看清楚,等看到那软体动物,正抬头朝着我吐着红色的舌头时,这次我没有尖叫出来,而是整个人直接顿坐在了地下,根本不敢动弹。 那是一条通体发绿的竹叶青。一条毒蛇。 那老妇人大约是听到了我这里面的动静,她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水槽黎盘着的蛇,她忽然冷嗖嗖问了我一句:“这位小姐想怕还没吃完饭吧。” 她忽然徒手掐住了那条毒蛇的七寸出,拿着一旁的的刀子,手起刀落的在那毒蛇的身体上狠狠一剁,那毒蛇瞬间就变成了好几节,可它那几节身体还在钉板上扭动着。 我捂住了自己的唇,想要强压住自己的恶心。可最终还是没有压得住,我冲了出去,在大厅门口吐的苦水都出来。 没多久,那老妇人便把一碟子蛇肉给我端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我是一眼都不敢瞧,更别说吃了,我捂着胸口立马回了房间。 到达自己房间后,我死死关上了门,正靠在门上深呼吸时。门口忽然两颗绿幽幽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心里猛的一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全黑的野猫。 那只野猫在我窗口朝我瞄了两声,忽然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黑暗里。 这充满诡异的房子,让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心里只期盼易晋快点回来。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到十点左右,楼下传来了车身。我知道是易晋,我立马推开了门冲了出来,刚走到二楼的位置,正好看到易晋和吴睨走了进来。 我想上去和他说话,可易晋只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陈溯吩咐了一句什么,跟随着吴睨去了另一间房间。 陈溯也快速朝我走了过来,他到达我身边后,便递了我一个食盒。看来他们早就料到了这里的情况,也知道我一定什么都没吃。 我说了一句:“谢谢。”便立马接过。 陈溯说:“我陪您进房间吧。” 我说:“易晋呢?” 陈溯没有回答,从我身边经过,便朝着我的房间走了去,我只能提着食盒跟在了他身后。 到达房间后,陈溯扣上了我的门,然后对我说:“您在这里住下后,尽量别出自己的房间,这里的食物也不要碰。我会给您送,还有尽量和易总保持距离。” 我不解问:“为什么?” 陈溯说:“因为现在的吴睨很危险。” 我没有再多问,便立马点了点头,陈溯叮嘱完后,又检查了我房间内的设施,觉得没有问题后,他又对我说:“我就住在您隔壁房间,您有时间,可以叫我。” 我说:“那易晋呢?他住哪里?” 陈溯没觉得任何奇怪的说:“当然是吴小姐房里。” 我没有一皱。刚想说什么,陈溯便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立马止住了我这样的想法说:“现在这样的时候,这种事情您就不要去在意,易总自己会有分寸,而且现在的吴睨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做不出什么。” 我这才低声说了一句:“好吧,你去吧,我都清楚了。” 不过在陈溯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又立马问:“对了,易晋是不是被吴睨给要挟住了?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陈溯看了我一眼,良久,他才说:“您身上还有一剂药的配方在吴睨身上。” 我说:“也就是说我的病并没有完全好。” 陈溯点了点头。 我整个人坐在了床上。 陈溯说:“这就是为什么易总会和吴睨办婚礼的原因,还有抛了宝莲的股份,这一剂药关乎你的生死,一旦吴睨毁了,你就必死无疑,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让你不要轻易靠近易总的原因,现在吴睨对易总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难保她因为嫉妒而发狂,干脆来个破釜沉舟。” 我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是全身无力坐在那里。 好半晌,我问陈溯,我说:“对于易晋,我是不是一直都是个累赘,其实、其实他不该为了我这样,我不想他为了我,总是受制于人,我----” 陈溯打断我的话说:“您总是这样,有些事情一开始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而且易总从始至终要的是您的命,至于宝莲和钱,都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您就别再优柔寡断了,现在摆在面前的不过是活着和死两条路,为什么不认定一条路,好好拼一把呢?” 我红着眼睛说:“可是我不想让易晋为我牺牲这么多,我不想因为他让我活着,就如此去委屈自己,他从来都不该是受人牵制的那种人。” 陈溯说:“你总害怕他因为你才变得这么艰难,可有时候你们都想错了,你们都是太在乎彼此的人。他希望你活着,而你想要的,是不想自己成为他的包袱,成为别人牵制他,伤害他的武器,可是易小姐,你要相信易总会有这个能力去处理好这一切,你要学会相信他,而不是质疑他。担忧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不拖累他的地方,就是别让他因为你有顾虑,信任他能够处理好一切,而且,我相信易总对于能够让您活着这件事情,他宁愿让您拖累。” 我有些哑口无言。陈溯第一次和我说这样一些话,以前我一直觉得他是很讨厌我的。 我小声问他:“如果、如果最终结果,我还是活不了呢?吴睨现在对我的恨,根本不是想让我活那么简单。” 陈溯说:“这不是您该想的问题。” 我说:“陈溯我必须这么想,这是我的顾虑,我很怕到时候易晋白忙了一场,他最后却还是救不了我,我怕他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你知道吗?我怕他会崩溃,我们家已经离开这么多人了。我” 说到这里,我红着眼睛,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哽咽,我说:“不管结果如何,我活着当然是更好的,可是陈溯,如果有天,易晋没有拿到吴睨那一剂药,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你一定要帮我看着他,让他好好活着。” (天津) ------------ 183.人性泯灭 陈溯答应了我。 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陈溯走到门口时,还对我叮嘱了:“您锁好门。” 我点了点头,便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陈溯离开后,才把门反锁了上来。 我环顾了房间的四周,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太让人觉得难受了,包括空气,空气内好像无时无刻藏着发霉潮湿的位置,山里的夜,本就比较阴森寒凉,我打了一个冷颤后,觉得先不是多想的时候,我入了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出来,便上了床。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我还残留着一丝意识,想着睡着之前一定要给谭菀一通电话,告诉她我很平安,我残存的意识最终还是被睡意给吞噬。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我从睡梦中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时,睁开眼,吴睨那张可怕的脸便出现在我上方,我吓得迅速往后弹了去。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是恐惧的看着她。 她似乎丝毫不觉得,她此时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妥,而是朝我诡异一笑问:“小樊,你醒了?”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心内的恐惧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房门,房门是大开的。 吴睨笑着说:“我见你还没醒,上楼来喊你吃饭的。”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吴睨没有多说什么,她袅袅从我床边起身后,便出了我卧室。 我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在那擦着汗。 好半晌,我从床上走了下来,随便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便下了楼,到达楼下易晋和吴睨都正坐在餐桌边,这里的仆人,正有井然有序的往桌上布置着菜。 我看了易晋一眼,易晋没有对我说话,我只好坐在了吴睨的对面,吴睨现在又当我没存在了一般,坐在易晋身边,正缓慢吃着饭。 桌上的食物比那天的正常多了,我拿着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正要选择性进食时,坐在我对面的吴睨,忽然把她面前那碗汤推了过来说:“尝尝这个,汤汁的味道很鲜美。” 我看了一眼,易晋没有说话,而是把面前的碗移到了一旁。 吴睨见我正望着易晋,她笑着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立马看向她说:“没什么。”就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尝了一口,发现汤的味道好像确实不错,只是味道有点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 吴睨继续笑着问:“怎么样?” 我说:“挺好喝的。” 她捂着唇,眼睛里闪烁着幽冷的光说:“当然好喝,这道汤可是阿姨一早抓了厨房后院老鼠,剥皮了炖的,好喝的很。” 这个时候,那个老妇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筛子,筛子内躺着发白死了被热水烫过的老鼠,那老妇人问吴睨:“小姐,今天还剩了点,中午也要吃吗?” 吴睨说了一句:“当然,红烧,红烧放点糖,味道会更好。” 那老妇人回了一声是,便从我们面前端着那盆死老鼠离去。 紧接着吴睨面不改色的拿着另外一碗汤喝着,喝得还很美味的模样,那老鼠肉她咀嚼的很有劲,还对我说:“看着我干嘛,吃啊。” 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将面前食物一推,便捂着唇冲出了大厅狠狠呕吐了起来,吴睨在我身后发出诡异的大笑声,这一刻,我真觉得她确确实实是疯了,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我在外面吐了很久,一直吐到精疲力尽,把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口汤吐得干干净净后。我是被陈溯扶进来的,捂着抽疼的身体。 坐在餐桌边的易晋一直都没有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看向桌上的东西,好半晌,他才对陈溯说:“把小姐扶上去吧。” 陈溯说了一声是,便扶着我朝楼上走了去。 当陈溯把我扶到房间那一瞬间,我冲到房间又再次吐了出来,吐了好久,一直吐到自己再也没有东西吐了,我才全身瘫软的趴在床上,陈溯给我另外拿了一份早餐上来,可是我没有吃,我想到刚才那一股味道,就觉得一切食物都够了。 我一直在床上躺到晚上,这次外面的仆人敲门要我下楼下去吃晚饭我都没有动,又是陈溯送上来的,我和他说我还是不想吃,陈溯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但是他还是适当的说了一句:“您多少还是吃点吧,毕竟快一天了,身体会承受不住。” 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也不想让易晋,还是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陈溯把食物递给了我,可我才吃第一口,那种恶心感又再次冲了上来,我强迫着自己吃下去,可才吃了两口,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我把食物还给了陈溯说:“陈溯,我尽力了,你把东西拿走,让我再缓缓。”我话刚说完,我又捂着唇朝浴室内冲了去。 我当天晚上就病了,身体因为没进食,又加上在山里的天气我本来就不太适应,便有些发烧,我在床上一直躺到凌晨三点,当我感觉自己的胃越来越疼的时候,我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屋内一片黑漆漆,我刚把灯给开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我吓了一跳,警惕的看向了那方。 门锁正被人转动着,我下意识往床的角落缩了缩,就在门即将被人给打开时,我随手从床上拽了一个东西藏在了被子,当我手紧绷得咯吱咯吱直作响时。门便被人轻轻推开了。 我看不见那人的脸,外面漆黑一片,只有我房间内灯。 当他从黑暗里缓缓走了进来时,我才发现走进来的人是易晋,他反手把门给轻轻扣上后,见我正死盯着他,他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是我。” 我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 易晋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杯,保温杯内是一碗香浓的粥,他坐在我床边后,便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了我。 他见我看着他不动,便问:“怎么。烧糊涂了?” 下一秒,他的手便搭在了我额头上,可能还有点发烧,他眉头微拧了一下,良久才说:“喝完粥后,再把药给吃了。” 我说:“你怎么来了?”我想了想,又说:“粥是哪里来的?” 易晋把勺子递给我说:“刚熬的,知道你这个时候,肯定饿了。”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很开心的接过,然后尝了一口,他专注的看向我。抬手替我擦拭着嘴角问:“好喝吗?” 我用力的点头,我说:“好喝。” 易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说:“有点烫,别吃太快。” 我立马点头,可是实际上我现在是真的很饿,我吃惯了易晋的食物,熟悉的味道,让我围没了那么敏感,又加上胃好了一些,一碗热粥二十分钟都没有,便被我大口吃完了,我吃完饭后。易晋又给了我退烧药,让我吃了。 等我将药丸吞了下去,胃里暖暖的,身体也舒服了不少后,易晋起身似乎是要离开,我立马就拽住了他的手,他手心很暖,温度是能够让人安心的温度。 他侧头看向我。 我问:“你要走了吗?” 他说:“不走,把你房间的暖气调下。” 我松了一口气,便把手从他手上收了回去,他走到门口把暖气调了一个适合的温度后,我已经下了床。易晋见我穿着单薄,便皱眉问:“怎么下床了。” 我说:“躺了一天,我想活动一下。” 我便立马动了一下双手,易晋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替我把外套拿了起来,套在了我身上,他说:“过几天,我会把你从这里送走,暂时忍忍。” 我说:“那你呢?” 他低眸替我扣着衣服的扣子说:“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易晋替我把衣服上的扣子扣好后,便摸了摸我的头,似乎是在安抚我。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好半晌,我说:“易晋。” 站在我面前一直耐心等待着我的易晋,轻声嗯了一声。 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仰起头看向他说:“我们去过外,去之前的城堡,我们就住在那里,哪里也不去。” 我眼神认真的看向他。 对于我这些话,易晋却一直都没有回答,我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看向他问:“怎么?你不肯?” 对于我这句话,他忽然就笑了,他问:“就我们两个人吗?” 他这句话,更像是带着另一层意思。 我却没有犹豫,反而很坦荡的问:“难道还有别人吗?” 他眼里流转着笑意,他说:“没有。” 我握住他的手说:“那好,你答应我的,不能变,总之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等一切都好了,我们就去国外,我们不回来了。” 正当我想问他是否愿意,我身体便被他搂进了怀里,我瞬间就不敢动了,脸贴着他的胸口。 易晋在我头顶和额头轻轻吻了两下,他笑着说了两个字:“傻瓜。” 听到他这两个傻瓜,我笑了出来,心里荡漾着从未有过的开心,我紧贴着他胸口说:“我就是傻,反正国外没有人认识我们,倒时候我们可以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姓易,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照顾孩子,这样多好。” 易晋听到我的话。他故意逗着我说:“看来你已经找到和你生孩子的人选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气鼓鼓的问:“你不想和我生吗?” 易晋挑了挑眉说:“现在生个孩子很贵,你要知道我把所有财产捐了,一下生两,压力会很大。” 我推开他,转身就走,易晋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他挨在我耳边闷笑着说:“两个怎么够,三个四个五个怎么样,嗯?” 我推了一下他说,我才不要当高产的母猪呢。说完我便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我便趴在易晋怀里哭了出来,我哭着说:“要是小奇还在就好了。” 易晋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好半晌,他放松下来,抚摸着脑袋说:“别多想。” 我脸死死埋在他怀里,不断摇着头说:“以前我还经常梦见小奇,可现在他都不常来我梦中了,易晋,你说,小奇是不是要走了。要离开我了。” 他说:“没有,他只是累了,要回家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可是、可是、他怎么能够,扔下我不管,我们一直在等他啊,我们不是他的家吗?他能够回哪里。” 易晋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我,任由我哭着,好半晌,他说了一句:“他还会回来的。” 他这句话,我知道他是用来安慰我的,所以我并没有当真。因为已经逐渐开始接受小奇离开我们的事实,他走了,就走了,也回不来了。 这么多年了,连梦中他都来得少了,想来,他也有了自己的去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声,易晋忽然看了一眼,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消失在门口,让人觉得仿佛是幻觉。 我见易晋盯着门口。还有些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便问他看什么。 易晋收回了视线,说了一句没什么,然后低声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我说:“你要走了吗?” 易晋替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嗯了一声,他说:“别怕,我在这里。” 现在这样的时候,确实不适合我跟易晋久待,虽然我并不希望他离开,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我,说了一句:“去吧。”似乎是想看我上床睡了再走。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朝着床那端走了去,易晋替我盖好被子,关了等候,屋内便陷入了一片漆黑,易晋的手在我胸口拍了两下说:“睡吧。” 我小声嗯了一声,没多久便传来了关门声,他似乎是离开了。 接着我也没有再多想,人渐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一切都如常,我从楼上走了下来,吴睨依旧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不过她对我的态度不像昨天那么诡异的热络。坐在那吃着早餐不看也不理,我坐在了她对面,拿起桌上的筷子后,便看了她一眼,觉得没什么异样,便尽量吃着桌上的一些素菜。 可才吃一口,坐在我对面的吴睨突然抬起脸看向我,朝我露出一丝诡异阴森的笑,她说:“小樊,昨晚睡的好吗?” 我尽量镇定的回答她说:“挺、挺好的。”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易晋的位置,可是他人却没在。 吴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内所想,她说:“他出去了一趟。下午才回来,但是留了陈溯在这里。” 这个时候,那个老妇人忽然又从厨房内端了一盅汤走了出来,她竟然直接把那碗汤放在了我的面前。 吴睨嘴角弯着一丝笑说:“你尝尝,新口味。” 我把那碗汤推到一旁说:“我不喜欢喝汤,我还是吃些菜吧。” 我正要继续夹素菜,她那两粒光秃秃的眼睛盯着我说:“你真的不打开看看吗?说不定有惊喜呢?” 我看都没看她,直接说了一句:“不了,我不喜欢喝汤。” 进去的那个老妇人,又端着另一道菜上来,那菜用不锈钢罩子盖住了,看不见是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正中央。 我也没有多注意,直到吴睨直接将那盖子给打开,白色盘子的正中央,**裸的摆着一截带血的人的手指,我吓得将手上的餐具一扔,连连推后了好几步。 身后的椅子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吴睨见我吓成这样,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她拿起白色碟子中央那半只被花瓣点缀的半截东西看向我说:“你不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吗?” 那指头上正套着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有点眼熟,正当我有些六神无主的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上方滴落了下来,是温热的液体,我随手一抹,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 可头顶那些温热的液体,正依旧一滴两滴的滴在我脸上,我梗着脖子,抬头一看时,有个女人正挂倒挂在我头顶的房梁上。 她那少了半根指头的手,正在半空中一下两下的摇晃着。 紧接着,有只手镯从她手腕上脱落,正好摔落在了脚下,我低头一看,那手镯我认识,那是于曼婷的手镯,而吊在我上空的人,就是于曼婷。 我立马看向吴睨,吴睨见我看出来了,坐在那哈哈哈大笑,她的笑声回荡在客厅让人觉得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和喉管,有些令人窒息。 我说:“你想怎样。” 吴睨的笑声停了下来,她看向我说:“我不想怎么样,这是你哥哥易晋送给我的礼物,包括还有于正和那个老东西都在我手上。现在自然是该让你好好看看,这些被我精心收藏的礼物了。” 她朝着我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说:“没想到吧,易晋把你的爸爸和你的姐姐以这样的方式送到我手上,你说我是好好招待他们呢,还是好好折磨她们呢?” 紧接着楼上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抬眸一看,有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人走了下来,那个人一下来,便被黑衣保镖直接扔在了地下,滚到了吴睨的脚下。 而那个人,就是许久都没有见到的于正和。 吴睨抬脚便朝着地下趴着的人狠狠踹了下去。那一脚踹下去后,趴在地下的于正和动都不动,他浑身都是伤,是被人鞭笞的伤,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的,血肉模糊的挂在那里,本来就年纪大的他,头上的头发全都发了白,正竖着几根在那里,他的口腔里全都是血。 牙齿几乎被打的精光,摔在地下那一刻,还从口腔内脱落了一颗出来。 以前不可一世的他。此时却狼狈成这幅模样,我说不出什么感觉。 趴在地下的于正和缓和了好久,他才把头从地下抬起来,他瘦得几乎像具骷髅,他看到站在那里的我,忽然朝我伸出颤抖的手,他说:“小、小、小樊,救救,救我” 他挣扎着想要朝我这边爬过来,可是他力气太小了,还没爬过来,整个人便又沉沉的摔在了地下。在那蠕动着咳嗽着。 站在那的吴睨,护坦抬脚朝着于正和的脑袋狠狠踹了一脚下去,骂了一句:“老东西!” 紧接着她一把拽过了,一旁黑衣人手上拿着的一根鞭子,朝着于正和那瘦骨如柴的身体,便狠狠的抽了过去,抽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整间屋子全都是于正和的惨叫声,满地打滚的呼救声。 吴睨一边抽,一边笑着说:“当初如果没有你这个老东西,你说我布置的这一切怎么会如此顺利?我应该感谢你啊于正和!” 这个时候,被吊在上空的于曼婷忽然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她发出一声极其粗嘎的哭声。她在上空不断挣扎着,那些血便往我脸上越滴越多,似乎是想要吴睨停止抽打于正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仿佛来到了一个修罗场,这似乎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世界,而面前的吴睨,疯狂到已经失去理智,与其说她是个人,不如说她是个怪物。 地下的于正和惨叫的越发厉害,她就笑得越发开心,她那张可怕的脸越发的狰狞。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了过去,把疯狂中的吴睨狠狠一推。 她没注意,也没料到我会有突然的动作,整个人直接被我推到了地下,我喘着气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吴睨被那个老妇人扶着站了起来,她看向我问:“你想干什么?你刚才推我?” 虽然我内心极其的恨于正和,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并不代表是用这样的方式,这完全就是泯灭人性的一种方式。 我不说话,也没有回答吴睨,只是挡在了于正和的面前。 吴睨见我这幅模样,她忽然笑了,她说:“你想帮他?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杀了你儿子的人。” 我说:“吴睨,他杀了人,自有法律去处置他,而你必须明白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个人,你清楚吗?” (天津) ------------ 184.人去楼空 吴睨笑着说:“你这是在教我应该怎么做吗?” 我刚想说话,陈溯从后面走了上来,一把挡在了我和吴睨的面前,他说:“易小姐,夫人,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大家都先冷静下来。” 对于陈溯的及时出现,吴睨睨了陈溯一眼,她说:“你倒是很会说话,一家人,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好听。” 这个时候大厅外传来了车声,我回头去看,易晋的车正好停在了门口,仆人走了过去将门拉开后,易晋从车内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地下躺着的于正和,和吊在上空的于曼婷时,走到吴睨面前便笑着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对于他的话,吴睨到达易晋身边,缠住了易晋的手臂,用她那甜腻的嗓音说:“没什么,只是给小樊看看你送给我的礼物。” 易晋看了我一眼,便有对吴睨说:“好了。现在外面风声紧,别太明目张胆了。”便又对陈溯吩咐了一句:“先把人带下去,找个医生看着,别死了。” 陈溯见状,立马点头。 就在那些黑衣人把于曼婷从上方放了下来,架着早已经昏死过去的于正和要离开时,吴睨这个时候松开了易晋的手臂,说两个字:“等等。” 那两个架起于曼婷和于正和的黑衣人,立马变看向了吴睨。 吴睨走到了于正和的身边,打量了他几眼,她忽然抬手他抬起了于正和那张脸说:“最近似乎有个叫什么曲警官的人,对于家这父女两的去除,查的紧,所以放在我这里是一个麻烦,总不能人放在家里等着人来查,可是呢,我又不能放他们走,毕竟这是易晋你送给我的礼物。” 她回头看了易晋一眼,笑得身体直打颤说:“不如这样,易晋,我们让这件礼物永远的珍藏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易晋似乎觉得感兴趣,略挑眉:“哦?”了一声。 吴睨没有看他,而是转身走到餐桌边,餐桌上还有很多食物都是用不锈钢罩子罩住的,她随手把桌上一个罩子从碟子上拿开,白色碟子的正中央赫然躺着一把黑色的枪,易晋脸色微有些变,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只是凝视着吴睨。 而吴睨拿上那柄枪后,她忽然拿着手上的枪瞄准了我,我站在那没有动,倒是客厅内的人微微有些骚动。 陈溯刚想上去说什么,吴睨把手上把枪从我身上移开对准了陈溯,陈溯脚步立马顿住。 吴睨侧脸看向易晋,她又把枪从陈溯那个方向移开,她走到他面前,把枪递给他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吴睨笑着把那枪放在了易晋手上,人便朝餐桌那方走,坐在餐桌边后,继续拾起桌上的勺子仪态优雅的夹了一块糕点在碗内,她尝了一口后,便对站在那没有动作的易晋说:“你要的东西,现在已经被我放进了一个装满炸弹的小箱子内,那东西自动定时了十分钟,所以,你只有十分钟可以考虑,不然,会发生什么,我可就很难和你保证了。” 易晋低眸看了一眼手上那柄枪,他大拇指在那柄枪的枪身上细细摩挲着,他看似玩笑的问吴睨:“我们真要如此吗?你要知道杀人犯法,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你想当寡妇?” 吴睨细细咀嚼着碟子内的甜点,好半晌她放下手上的勺子,双手撑着下巴看向易晋说:“你还有八分钟的事情。” 陈溯刚想说什么,易晋拦住了他,陈溯紧皱眉头说:“易总,您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易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陈溯无奈,只能退了下去。 好半晌,易晋走到了于正和的面前,于正和现在还算清醒着,他不断哭喊着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 他不断在易晋面前摇着头,哀求着。 易晋却并没有理他,而是把手上那柄枪递给了一旁的陈溯,他走到吴睨身边坐下后,忽然直接将她身体拉入了怀中钳住了她下巴,唇贴在她耳畔似笑非笑的说:“越来越调皮了。” 吴睨起初有些没有料到易晋会有如此的动作,她有过半丝的惊慌,不过惊慌过后,她整个人直接圈住了易晋的颈脖,头歪斜在他手臂问:“你想干什么?” 易晋笑着问:“你猜。” 吴睨虽然看似是在和易晋在调笑,可她还是很是警惕的盯着他,故作生气说:“我不猜,反正也没什么好事。” 她推开她,起身就要走,易晋又一把将她身体扣回了怀里,两个人距离一下便只剩下几厘米远,吴睨被易晋盯得y有些慌张,甚至是有些不自然,她用手想去遮挡住上半部,满是伤疤的脸,易晋似乎早就预知了她的动作,一把给扣住了。 吴睨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他,甚至耳根子有点红,故作发怒问:“你想干嘛?” 易晋反问:“你说呢?” 声音里三分笑意,三分轻佻,当易晋的手从吴睨的手腕上离开,来到她下巴处时,吴睨耳根越发的红了,她想闪躲,易晋一把固定住了她的头,忽然将她整个身体往怀中抱紧,吴睨瞬间就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因为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要从她胸腔黎跳脱了出来一般。 易晋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了她的耳朵,一下两下,正当吴睨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易晋的唇最终停在她耳边,他微勾看唇笑着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玩这种所谓的游戏,t吴睨,人一旦被逼急了,你猜我会干什么?你说我是把你杀了呢,还是杀了呢。看来那次丹麦的教训给还不够多是吗?嗯?” 看似柔情蜜意的背后,暗藏着杀机,刚才还沉醉在易晋那些深情的动作内的吴睨,脸上满是愤怒,她抬手就想给易晋一巴掌,可谁知道那一巴掌还没落到易晋脸上,她手便被易晋一把扣住。 她想抽出来,可易晋却扣得牢牢的。 吴睨愤怒的冷声说:“你敢违抗我?你就不怕我毁了你要的东西吗?” 易晋也同样看向她,他笑着说:“怕,我当然怕,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玩这场游戏,可是吴睨。你别忘记一点,既然我当初能够让你假死藏了这么多年,那么到现在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也不介意让你有去无回不是吗?” 吴睨冷冷的看着他,眼睛内寒意十足,她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会怕?只要我把那东西攥在手上,那无论如何你都不敢动我,易晋,我太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你不信,不妨我们现在来试试,看谁会赢。怎么样?” 易晋沉声笑了出来,笑意却未达眼底,他说:“你确定要试?” 吴睨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敢试,因为她知道易晋的底线在哪里,而她似乎还不想跟他闹得这么僵,于是,她娇笑了两声说:“看来今天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 她直接把易晋送身上推开,然后身体灵活的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对那两个架着于正和跟于曼婷的黑衣人说:“把人带下去,好好关起来。” 那两个黑衣人。便说了一声是,便拖着于正和跟于曼婷离开了。 吴睨这才又看向易晋问:“这下你满意了?” 易晋低笑了两声,可紧接着他嘴角的笑容一收,便对陈溯说:“带小姐走。” 吴睨脸色一冷,刚想说什么,易晋忽然一把夺过了陈溯手上的枪,对准了吴睨的头。 吴睨身体一僵硬,冷冷的看向他。 易晋说:“我们是夫妻,小樊已经不再是易家的人,和我们住在一起终究不好,你说呢。” 这个时候陈溯立马一把拖过我,带着我便朝外面走。吴睨大约没料到易晋会突然有这个举动,可她也知道易晋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可她也不敢去挑战,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溯把我带离。 之后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陈溯一把把我塞进了车内,可是我才坐在里面,我就想从里面爬出来,陈溯一把摁住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易晋呢?他不走吗?” 陈溯说:“易总没有拿到要,暂时不能走。” 我说:“吴睨是不会把药拿给我们的,她现在就是拿这个东西要挟我们,玩弄我们,与其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熬下去?浪费时间?” 陈溯说:“现在不是拿不拿得到药的问题,您先上车。” 我说:“如果易晋不走,我也不走。” 我刚想出来,陈溯直接把我推了回去,我整个人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上,等我捂着被撞到的手臂,抬头看向他时,陈溯铁青着脸说:“现在送您走,就是为了给易总减少顾虑,您别再添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他坐了进来,直接把门给扣上了,便吩咐面前的司机开车。 我知道今天的自己是必走无疑了,可是易晋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现在陈溯也送我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阴森森的别墅在我眼里越来越远,可是我却发现自己只能无力的坐在那,,任由陈溯把我带离这里。 眼睁睁看着易晋,去为我博取那我百分之零点一都不到的希望,他这个人,不可一世,何曾这样受制于人过。 我就像他面前的绊脚石,不是在绊倒他的路上,就是在拦住他的路上。 车子开了好久,陈溯没有放我一个人,而是直接把我送到了谭菀家的楼下,他似乎早就联系过谭菀了,所以当我们的车停下后,谭菀已经在楼下焦急的等着了。 陈溯从车上下来,谭菀便围了过来,风很大,她脸都被吹红了,却还是快速问:“小樊怎么样?” 陈溯说;“在车里,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您多照顾她了。” 谭菀说:“绝对没问题,我把小樊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而且依照我和易晋的交情,所以这点不用担心。” 陈溯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了车门,我从车上下来后,谭菀便一把扶住了我。 我站稳后,陈溯又对谭菀说:“我还有事,就先不多有打扰了。”陈溯又看向我说:“易小姐,我们会联系您的,您安心住在这里。” 陈溯说完,便没有再多停留,和吴睨他们说了一声再见,便了车。 谭菀便扶着我朝楼上走去。一边走一步唠叨着说:“小樊,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失踪快吓死我和石杰了,好在易晋联系了我们。” 我没有说话。 之后我便住在了谭菀这里,我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几天我一直都在等着易晋联系我,可是都没有等到他的电话,大约陈溯也粗略和他们描述了一些,可能没有细说,所以谭菀知道一点,但是也知道的并不是太清楚,只是不断安慰着我说。让我别多想,目前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易晋办事情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一定会没事的。 我在谭菀这里还没待上三天,到第四天时的中午,正当谭菀和石杰两个人商量着婚礼上的细节时,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不知道为什么那敲门声一响起,我心里便咯噔了一声,谭菀和石杰的议论声也停了下来,同一时间看向那门口的位置。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想太多了。我从沙发上起身对谭菀说:“我去开门。” 这个时候,一般谭菀家是不会有人来的,这是她们的新家,知道的人很少,那么这个点来敲门的人会是谁呢? 我起身走了过去,直接把门给拉开了,门外站着的人,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谭菀和石杰看到后,都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过来。 对于警察突然的上门都有些紧张的询问一句:“请问,您是” 为首的警察对谭菀说:“我们找易小姐。” 谭菀和石杰当即看向我。 为首的警察认识我。因为我们见过,他当即便对我说:“易小姐,我是曲警官。” 谭菀见我们似乎认识,便问:“你们见过?” 我立马点头,便从门口让开了,让他们走了进来,我不敢问他们是因为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上门来,毕竟警察找上门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易晋出什么事了,我在心里想。 那曲警官坐下后,谭菀便去了厨房端了几杯茶出来,递给那曲警官时。他立马说了一句:“不用客气,我来就找易小姐问些事情。” 这个时候,那曲警官忽然从袋子内掏出了一张照片给我说:“易小姐,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我看了他一眼,从那曲警官手上把照片接过,照片内是一个女人的证件照,我才看一眼,立马就认出了这照片内的女人是谁了,我对那曲警官疑问了一句:“佟香玉?” 那曲警官见我一下就认了出来,他问:“您认识她?” 我说:“她是当时我爸妈那场车祸里,肇事者的妻子。” 当初我和赵州还没离婚时,我们还一起去找过她。可自从她消失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不知道曲警官为什么会拿着这张照片上门,时隔多年。 曲尽管见我一下就描述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他说:“对,这个女人就是易家那场车祸里,肇事者的妻子。” 我不是很明白的问:“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了,您为什么会突然拿着她的照片上门来找?” 曲警官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是这样,是这个女人主动上门来找的我们,她说当年易氏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她是目前唯一知道内幕的人。” 我说:“什么?人为?” 曲警官说:“对,当年她的丈夫得了肺癌,在医院诊断他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接了一个人一笔钱,那笔钱买断了他的命,让他在您哥哥大婚那天,在规定的路线里,和你们的车进行相撞,制造出意外车祸的假象,而他的妻子,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她丈夫死后,她拿着那比钱便带着孩子离开了,差不多好几年都没了音讯。” 我皱眉说:“意外车祸?” 那曲警官无比肯定的说:“对,我们去调查过她丈夫的资料,发现和她描述的情况是一样,她丈夫确实患有肺癌。” 我说:“那女人既然当初走了,为什么又突然回来自首了?” 曲警官说:“因为她失踪的这几天,一直带着孩子东躲西逃,给她们钱的人,并不放心她们,想要灭口,她带着一个孩子,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不得不来投靠警察寻找保护,而且孩子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不可能再跟着母亲躲躲藏藏。” 我说:“那她是否有跟您说,给她们钱的人是谁?或者背后的凶手。” 曲警官说:“没有,因为对方很谨慎,只派了个人过来和她们进行交涉,不过,我们根据那个女人的描述,用电脑画出了当年和她们夫妻两进行交涉的男人的面孔。” 紧接着,那曲警官又递给了我一张黑白素描人物图片纸张,我接在手上看到那一刻,当即便看向了曲尽管,就那一眼,去警官便看出了,我看出了是谁。 他说:“这个人您认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许久都没有回答。 曲警官见我不说话,他锐利的眼睛落在了我身上,他问:“您为什么不说话。” 我被他咄咄逼人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照片上的那个人,我认识。警官那张素描画像只有两三分相似,可我就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我们太熟悉了。 那个人是江华。 我没想到居然会是江华,居然会是他,竟然会是他,那个当初我最信任的江华。 曲警官老鹰一样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他说:“易小姐,您在想什么。” 谭菀见我坐在那不说话,也推了我一把,这个时候谭菀忽然拿起我手上那张素描人物图看了一眼,她是见过江华的,那两三分相似足够让仔细盯着那张图的她认出来。她皱眉说:“这个人不是江华吗?” 石杰见谭菀认出来了,便立马从她的手上把图给拿了过来,他说:“你认识?” 谭菀指着那张图肯定的说:“是他,就是他,可是怎么会是他?他当年可是小樊爷爷身边的特助,老爷子特别信任他的,后来老爷子去世了,把小樊交给了他,他当过小樊的助理,一直都跟在小樊身边,小樊还很信任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曲尽管听见谭菀如此准确说出了名字。他乘胜追击的问:“你真确定他叫江华?” 谭菀说:“对,就是他,当然素描上像他,可是是不是他,我也不敢确定。” 曲警官沉默了半晌,他又看向我问:“易小姐,您呢?” 我说:“是他。” 曲警官见我回答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卷了起来,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谭菀说:“谭小姐,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谭菀愣了几秒,也立马站了起来,赶忙说:“我送送您。” 那曲警官说:“不用了。” 他说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看向我问:“易小姐,对了,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关于您父亲和您姐姐有消息,您有消息吗?” 警察到现在都还在找于正和跟于曼婷,可显然我现在不能说,因为易晋现在还在和吴睨周旋,如果我告诉了警察。就相当于把易晋的计划全盘打乱,那么药的事情就会很悬,可是如果不告诉他们,就意味着于曼婷要一直被吴睨所折磨,她怎么说都是我的姐姐 可我知道自己不能犹豫太久,这个曲警官是个厉害角色,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回答他,我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细想,直接对那曲警官说了两个字,没有。 一切都等易晋出来再说。 那曲警官也没有多想,说了一句告辞,便带着那些警察迅速离开了这里。 曲警官他们离开没多久,便直接带着人去了赫敏的家中抓拿江华,可是江华家已经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赫敏都不知所踪。 (天津) ------------ 185.引诱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曲警官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的,他在电话内问我,是否有接到江华的电话,或者有他的消息。 我和江华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上个月易晋跟吴睨大婚的时候,之后我们确实没有再见过面,对于曲警官的问话,我如实的说:“没有,我们最近都没有联系。” 曲警官可能还在因为上次素描指认的事情,心存芥蒂,他略带怀疑问:“真的?” 对于曲警官这满是怀疑的语气,我直接说:“曲警官,你不用对我怀疑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想查出这件事情事情的真相,那是我爸妈,死的是我爸妈,我绝对不会因为以前的交情进行包庇,对您进行欺骗,这段时间我确实和他没有联系,请您相信我,如果我要是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时间和您说,希望您相信我。” 曲警官听了我这些话,良久都没有回答我什么,而是过了一会,他说:“这件事情我相信易小姐您能够分得清楚轻重,如果您有关于江华的消息,麻烦您能够在第一时间给我们电话。” 我说:“好,我一定会的。” 曲警官正要挂断话时,那曲警官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突然说:“对了,您最近有跟您哥哥联系吗?” 我愣了一秒,下意识握紧了手机说:“没有,他不是最近结婚了吗?而且我们当年早就撇清楚了关系,所以现在除了特别的日子,联系的也少了。” 曲警官说:“如果您有跟您哥哥联系,麻烦也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说:“您现在联系不上他吗?” 曲警官说:“对。” 怎么会这样,曲警官什么时候跟易晋断了联系,是以前一段时间,还是现在这段时间,现在都连他都联系不上了,会不会是那天出什么问题了。 我和去警官挂断电话后,想着给电话打过去,可现在我只知道他以前的号码,而他以前的号码自从上次他无故始终出国后,似乎是废弃了,如今把我送到这里的陈溯,说好和我电话联系,也没有联系我。 我有点急了。 可在着急之时,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用手机尝试着给赫敏打了一通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后,那端却没有人接,我早就料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了,如果这件事情确有其事,那么也就是说江华是早有准备。 可是现在的他,带着一个女人,又要带着一个孩子能够逃去哪里? 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曾经我最信任的男人,竟然会是导致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我还真没料到,当初在吴睨和易晋的结婚宴上,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竟然会一语成谶。 赫敏的电话打不通,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了江华的,还是一样,两通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处于无人接听。 我放下了手,没有再继续打下去,而是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没多久,谭菀便和石杰采购完东西回来了,为了避免她们担心,我立马起身,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便迎向了他们。 现在快要到她们结婚的日子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破坏了她们原本该喜庆的气氛,这段时间谭菀为了顾忌我的心情。都不敢表现得太开心。 因为离谭菀和石杰的婚期,只有五天了,那几天我也不敢乱想,虽然一直都在等着曲警官跟易晋的电话,可神奇的是,两方都没有再给过我电话。 我只能随着谭菀忙着她婚礼上的各种事情,直到忙到第三天的时候,我手机内突然打进了一通陌生的电话,可是只想了三声就被人挂断了,虽然这种电话我经常都有收到,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总觉哪里不对劲,我试着给对方回了一通电话过去,可是那边却很快被人挂断。 我有些不敢确定这通电话到底是谁打过来的,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给我打这通电话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诈骗电话。 我陪着谭菀他们在商场买了一些东西后,我下午去了一趟电话公司的总部,对这通电话进行调查,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说,这通电话是外地的一通号码,新开的户,可是开户信息不详细 。 我说:“开户信息不祥,我说现在的电话卡不是都是绑定信息,实名制的吗?” 那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她笑着说:“可能现在这个政策目前还没有太完善,所以有些号码还没绑定也是正常的。” 我说:“不是这个号是新开的吗?为什么会没有绑定?老客户没有绑定应该才说的过去。” 那工作人员倒是替我说蒙了,她顿了几秒,又说:“现在有些小店可能还没有严格的执行这个政策也是有的,所以目前的情况也不是随便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但是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我说:“那我可以查看这通电话曾经给过哪些号码电话吗?” 那工作人员问:“您是这号码的用户吗?” 我说:“我不是。” 那员工便笑得满是歉意说:“抱歉,为了保护用户的**,只能使用号码的本人,才有权限查。” 我没有再说话,那工作人又再次说了一句:“抱歉。” 我也只能点了点头。 我从这里离开后,便直接去了谭菀家,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着这通电话,可当我走到谭菀楼下时,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给曲警官一通电话,电话打过去后,曲警官很快就接了,我立马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他说:“曲警官。是这样,我这里有一通电话拜托您帮我查查。” 曲警官在电话内略提高音量的问:“电话?” 我说:“对,正好是这几天打过来的,我觉得您可以查查。” 曲警官说:“好,你现在立马发给我。” 我说:“我用短信的方式给您。” 曲警官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立马把那串可疑的号码以短信的方式发了过去。 发出去没多久,我便回了谭菀家,谭菀和石杰还有司仪商量着婚礼当天的细节。 谭菀见我回来了,超立马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问:“小樊,你要不要吃点甜汤,我今天刚煮的。” 这个时候我放在包内的手机在震动。我摁住了包,便对她笑着说:“不用,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谭菀见我如此说,也没有强迫我,我回到房间后,便立马摁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曲警官的声音,他说:“易小姐,我们查了这通电话,这通电话是从c市那边打过来的,我们怀疑有可能就是已经逃走离开的江华。这通电话只给你一个人打电话也就意味着对方试图联系你。” 我说:“那您的打算是” 曲警官说:“我们现在要赶往c市,但是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 我说:“我能怎么帮?” 曲警官说:“我们现在想用你做引子,把江华从后面引出来,江华用陌生的电话号码联系你,在这个时候就证明,他对你是没有防备的。” 我皱眉说:“可是我曾经尝试着和这通电话联系过,可是那边却没有人接。” 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打过无数通了,已经。” 曲警官说:“不用着急,他能够打第一通电话,就意味还会有第二通电话打过来,我们要的是时间。而且他还带着老婆孩子走不长远。”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与其是不愿意,可以说是不想。 曲警官知道我在犹豫什么,他在电话那端说:“易小姐,我知道您过去和江华确实很好,可是您应该清楚一个问题,现在不是讲朋友义气的时候,你的父母因为这场车祸,至今都死不瞑目,您有没有想过。他当时是否有像您一样犹豫过?如果他犹豫过,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们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沉默了好久,我说:“我在想想,您给我几个小时考虑,毕竟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好像有点----” 曲警官直接说:“卑鄙是吗?” 我没有说话,可后面没说出的话,确实是我心内所想的卑鄙二字。 曲警官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劝您再好好想想您父母,我期待您答复,但是您考虑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接着曲警官便把电话挂断,如果我那场车祸真的是江华所为,那么他背后藏着的人是谁,给他下达指示的人,根本不用说明什么。 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江华既然是安插在我们易家多年的棋子,就证明他跟我们易家是没有仇,她会做这么多,不过是受命办事,所以才走到了这一步。 也许此时的我应该借助警察的力量,顺着江华这根线,直接把吴家从后面给揪出来。 可是警察可靠吗?既然于正和的上面有一个姚耀清,那么下面就有十几个姚耀清,这一点是根本不用去怀疑什么的。 也许他们这次还是跟以前一样,查三分钟的热度,过几天,因为查到了一些不该查的人,这件事情又变成了一件无头无尾,被人压箱底的案子。 他们真的值得相信吗? 我心里始终带着这样的疑虑。 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很快就过了,也就意味着是必须决定的时候,差不多两个小时多十分钟,我握住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层层冷汗从我指间冒了出来。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用手机给曲警官回了一通电话过去了,他接通电话后,我直接问:“我可以选择相信你吗?曲警官?” 曲警官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我说:“您应该也处理过姚耀清的事情,可是结果呢?姚耀清跟于正和一起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正和现在是没了,可姚耀清却依旧屹立不倒在那,你让我去个相信您这件事情会有始有终?” 曲警官沉吟了半晌,半晌过后,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种人,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掌控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可是我不敢和你证明什么,或者和你去承诺什么,我甚至不敢和你说,我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但是我现在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让所有我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为我现在所做的位置。去尽到我最大的责任,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当警察,不是为了当英雄,而是为我的职位负责,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着手这件早就结案没人敢碰的案子,会触碰到谁的利益,又会被谁在无声无息中干掉,我拿我的命在赌,如果易小姐连在此时都无法给我支援,那么您就连最后一丝博的机会也没有。而您父母永远都无法瞑目。”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见过他几次。 我们同时都沉默了下来,他似乎也没有再说的意思,现在的我也没有了退路,江华这根线很可能一闪而过,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去抓住什么,我父母的死就更加难以说清楚,我不应该再犹豫什么,尽管很卑鄙。可当初是江华先动的手,他该为他的选择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想来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就应该有了这样的准备。 我说:“好,我信您这一次。” 曲警官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说:“易小姐,感谢您配合我。” 我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他说:“等,你这几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一直等到他再次主动联系你。” 我说:“如果他不会再给我电话那该怎么办?” 曲警官斩钉截铁说:“不会的。” 我刚想问他哪里来的自信,紧接着曲警官又说了一句:“因为这个江华喜欢你。” 我有点哑口无言。 之后我便挂了曲警官的电话。 那几天谭菀和石杰越来越忙,婚礼终于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来临。 谭菀和石杰的婚礼终于到了。她们的婚礼办的并不大,只是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一起来吃了个饭,虽然来的人并不多,场面小,可该准备的东西是一样都没漏。 当石杰挽着盛装的谭菀从门外走进来时,有一瞬间,我感觉她脸上扬起的笑有些恍眼。 都说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婚纱在身,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因为印像中的谭菀。五官并不是很精致很完美,可今天的她却刺眼的让人有些泪目。 她依旧还是当年那个有些爽朗笑容的菀姐姐,我全程都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幸福的笑,幸福的哭,幸福的闹。 难免会在心里想,真好,她终于放下了,没有再执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属。 这么善良豁达的她,本来就应该被老天眷顾着。就算是偏爱,也是她该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竟然还有些羡慕着她了,羡慕着站在她身边的石杰,还有这婚礼上的一切欢声笑语。 正当我的目光追随着谭菀而旋转时,我放在包内的电话,又传来了震动。 我把手机从包内迅速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看了一眼周围,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宴席的大厅走去。到达大厅外后,我立马摁了接听键,曲警官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一开口便问我,这几天那通电话是否有给我打电话。 我说:“没有。” 曲警官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安抚着我说:“先别急,我们这边,也开始在一层一层对他进行秘密搜索了,我们现在已经初步定位到了他目前大概得位置,还需要详细搜查,而且从我们搜查他这几天,却只定位到他大概得位置这点来说,他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假如他给了你电话和你联系,所以你一定不能让他看出来,你联合了警察,最好是能够让他和你保持长久的联系,好方便我们行动部署,一举拿下。” 对于曲警官的话,我虽然口头上答应着,可我心里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如果他真会打,就不会隔这么久还不打了,不过好在已经定位到了大概得位置,这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 那曲警官又吩咐了我几句,几句过后,我闷便挂断了电话,之后我若无其事回到了宴席上,虽然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根本就没有在听她们说什么。 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之后便是谭菀跟石杰的婚礼结束,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石杰被亲戚朋友灌了一肚子的酒,饶是身为律师的他,见惯了应酬,也被灌得不省人事。 谭菀是满脸的心疼,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立马和亲戚朋友们,扶着石杰回了家。 剩下一些还没走的宾客,陆陆续续站在那闲聊了一会儿,也相继逐渐离去。 他们离去后,便剩我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正好是细雨蒙蒙的天气,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无比的想易晋,我看了一眼手机,可易晋还是没有给我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有想哭的情绪,在这样喜庆令人高兴的日子里。 这样的情绪一冒出来,我便立马给压了下去,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拦了一辆车,最后一个从酒店离开了。 今天是石杰和谭菀的新婚之夜,我自然不能跑去他们家当电灯泡,所以直接让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便暂时在这里住了一天。 这一天里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望着手机发呆,人一直望着手机坐到深夜后,不知道何时,你竟然睡了过去。 睡到两点的时候,我被手机的震动声给吵醒,我迷迷糊糊伸出手去摸,摸了好久,从被子下把手机给摸了出来后,我没有看来电提醒,直接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时。 我刚想喂,可是喂字还没从口中说出,我所有的睡意在一刻猛然清醒了。 我在漆黑的夜里,猛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发着幽光的手机,上面的电话号码,是之前的那通陌生号码。 我看了良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并不是,屏幕上正无比清晰的显示这通号码正和我的手机处于通话中。 可是那边却是无尽的沉默。 我立马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几乎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喂。”字。 那边还是沉默着没有人回答,我没有急,而是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不说话,那我就挂了。” 我刚把大拇指缓慢移到挂断键上面时,在我即将摁挂断的那几秒,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他说:“小樊,是我” 这个声音真的是江华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握着手机趴在那许久都没有动,黑夜的冷风还有暴雨,在外面猛烈的刮着下着。格外的渗人。 我嘶哑着声音问:“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吗?这大半夜的?” 对于我这句话,江华并不说话。 他不说话,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赫敏呢?赫敏现在在哪里,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不怕赫敏生气吗?而且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好说,江华,既然你没事,我就把电话挂了。” 当我的手第二次再次挪到那键盘上时,江华在电话那端说:“小樊,我们见个面。” 是他主动和我提出来的,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因为这是我的最终的目标,把江华给引出来,我本来这几天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该用怎样的方法把江华给引出来,他竟然就主动给了我电话,主动约我见面,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个陷阱,还是他真的认为我不会伤害他。 我长久的沉默,让电话那端的江华又再一次问了一句:“好吗?” (天津) ------------ 186.太艰难 我说:“你见我干什么,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 江华说:“我想和你见一面。” 我犹豫了几秒说:“你现在既然和赫敏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那就好好照顾他们,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我说完,正要挂电话。 江华直接在电话那边说:“我们后天,后天在长风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紧接着这通电话便被挂断,我看着显示通话已断线的手机良久,我所有睡意这一刻从脑袋内被彻底清除。 我坐在那沉思了几分钟,几分钟过后,我立马用手机给曲警官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才两声,那边很快就被曲警官接通了,他似乎也知道了江华给我电话这件事情,没有多问我什么,而是直接吩咐说:“后天你去他和你约定的地方,最好迟到几分钟到,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我们这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很显然,我和江华的电话现在都被警方监听着,而且是彻夜接听。 对于曲警官的吩咐。我说了句好。 接着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那里彻夜未眠。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刚打开就发现我手机有人一早发送来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是乔林然发给我的离婚邮件。 我反反复复看了良久,便直接把手机给关掉了。 下午的时候不知道乔林然是从哪里找到我现在的电话,他竟然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 我本来是不想接听的,可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摁接听键,乔林然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了过来,他说:“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一下。” 现在整个于家陨落,乔林然说这句话时是无比的嚣张,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前或许因为于家的势力,他可能还不敢,现在于家没了,乔家那边也是急着该撇清楚关系了,而我跟乔林然这段名不副实的婚姻关系,也确实是该结束的时候。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再和他纠缠不休,简短的回了他两个字:“好啊。” 乔林然在电话内冷笑一声说:“好,我们明天在民政局见。” 我说:“明天我没有时间,就今天下午。” 乔林然有些意外了,没想到我竟然会答应得如此之爽快。 不过,我好不容易答应,他也没有说太多,回了我一句:“好吧,下午离开下午。”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换了一件衣服,直接去了民政局和乔林然见面。 到达那里,他依旧是纨绔子弟的模样,开着他那辆极其惹眼的跑车停在那等着我。 我朝他走了过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带着各自的证件进了民政局,民政局里人并不多,所以在处理我和乔林然离婚这件事情,她门地速度非常快。 大概是见惯了这种事情。他们甚至连多问都懒得问一直,就问了我们一句是否要离婚。 我和乔林然从没有过的默契,一起回答了一句:“是。” 那工作人员,便让我们各自签了一个字,然后往上面盖了一个章,宣布我们婚姻破灭,今后各自嫁娶,各不相干。 我和乔林然并没有什么财产纠葛,他也不会善良到想给我什么婚后补偿,双方零纠葛,就把这个婚离了。 而离了婚的乔林然,就像是一只放出笼子的狗,现在婚也离了,对于我以前对他的所作所为,急于讨还回来,自然是对我一阵奚落。 乔林然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没有说话,一直忍着他将所有全都说完。 可是他似乎并不觉得痛快,见我一脸麻木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时,他一把拽住我的手问:“你什么意思?怎么,现在就知道一声不吭了?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的老实?” 我对乔林然命令了一句:“你给我放手。” 他没有放,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我又说了一句:“你给我放手!” 可这句话一出来,乔林然大骂了一句贱人,反手便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整个人差点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他停在路边的那辆车上,等我抬头看向他时,他指着我冷笑着说:“臭婆娘,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以前不就是仗着自己娘家势力大,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怎么?现在摔下来了,就知道老实装乖了?你以前那些猖狂的劲去哪了?!” 乔林然给我的那一巴掌引来了很多人的视线,我并不想把事情给闹大,趴在车身上冷冷看了他一眼,起身便想走,他觉得不过瘾,又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我想要把他给甩开,可是甩了好久,也都没有把他给甩开。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干什么?” 乔林然冷哼了一声说:“你问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教训你这个婆娘。” 他反手又想给我一巴掌,我刚想躲,可是乔林然的手还没落下来,便被人一把给扣住了,他拽了两下,还是拽不动,等他回头去看时,他脸上满是怒气的问:“你他妈是谁啊?拽着老子干什么?!” 那人紧绷着脸说了一句:“放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乔林然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自己的前妻,这传出去肯定又会是一件大街上别人的茶后饭点。 乔林然还没有疯,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最后还是放了手。 他放了手之后,便朝我再次冷笑了一声,他弯身进入车内后,便开着他那辆张扬无比的车,从这里离开了。 他离开后,我揉了揉被乔林然握得发红的手,然后抬头看向身后的那个人。 就在之前扣住乔林然手的人,竟然是已经人去楼空的江华。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好半晌他便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问:“你没事吧。” 他刚想查看,我立马从他手掌心内抽回了手,沉声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有说话,牵着我就走。 我想耍开他,可是他理都没有理我,拽着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辆车前,他立马把我塞入了车内,我想反抗。想去开门,可谁知道他又再一次钳住我的手,靠近我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贼了避免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你最好不要挣扎。” 我大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也不理我,替我扣好安全带后,他便立马拉开了车的另一扇门,迅速上车便把车开离了这里。 我知道自己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反光镜后面,有辆黑色的私家车正悄悄跟在我们身后,可是江华似乎并没有发现。正面色紧绷得看着前面。 我逐渐放松了下来,怕自己刚才那一眼会引起江华怀疑,我立马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我然后对前面开车的江华说:“我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说话,我又说了一句:“江华,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儿子有女儿的人,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合适吗?” 他依旧维持着开车的动作,没有回头来看我,始终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他放在车窗前的手机响了,就在他拿起手机那一刻。我看到她手机屏幕上是赫敏二字。 他看了一眼,眉间带着一丝隐隐的不耐烦,不过他还是接听了,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接着他说了一句:“我等下就回来,别着急。”紧接着他便把电话给掐断了,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这个时候,他从后视镜内看向我说:“小樊,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不会原谅我,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要求你的原谅,可是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如果有的选择。如果重头开始,我觉得不会选择做这样的事情。” 我说:“每个人都没有选择,每个人都是被逼到这一步,可是呢,那又怎么样?难道那些就全都是假的?你做过的事情也能当做没做过吗?” 我冷笑了一声:“江华,我们从来都不是同一阵营的,所以没必要现在说些这样的话,谁也没有欠谁,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我刚说完,手机内便传来了一通简讯,简讯内容是,让他下车。 我控制自己尽量不去看后面跟着的那辆车。缓慢的回了一个:“好。” 然后我又对江华说:“停车吧,我们随便找一家地方好好谈谈。” 可他并不理会我,我只是面无表情的一直开车,一直开仿佛灵魂没有附体一般。 正当我想再次重复一句,江华突然把车子来了一个急刹车,车子的车轮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我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抛,我吓得还没来得及尖叫,便立马抓住了车门,看向前面发疯的江华。 他内有回头看我,他似乎也没有被刚才那个紧急刹车给吓着,而是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说:“我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因为我后天就要走。” 我说:“你要去哪里?” 江华不说话,他依旧死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又说:“小樊,也许我们以后有可能都没机会见面。” 我面无表情的说:“你是要带着易赫敏和孩子离开这里吗?” 他没有说话,隔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车内一阵沉默,和一片死寂,我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后面那辆车并没有走多远。也没有急于行动,似乎在后面观察着情况。 也走从后面缓慢移过视线后,又对江华说:“你什么时候走?” 江华苦笑一声说:“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走,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能不能别走这些话。” 这个时候,我手机里又传来一通简讯,还是曲警官那边发来的信息,短短几个字,拖住他。 我沉吟了半晌,视线又开始朝窗外边看了过去,那边似乎开始行动了,有开车门的迹象。 江华见我不断往窗外边瞧,就在那一刻,江华刚想说什么我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看向江华说:“江华,你有没有想过后悔,或者告诉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我说:“你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我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呐喊出来的,可是话音刚落,后面那辆车便冲下来一堆人,朝我们的车围了过来,我以为江华会慌张,会闪躲,会逃跑,我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当警察冲了进来,一把拉开门时,江华只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他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警察门给拉开后,易晋便被他们押下了车。 路边上所有人朝这边的骚动而观望着,我没料到这一切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平静,如此的容易。 在江华被带下车走了没有多远,曲警官便走到车门口问:“怎么样?易小姐,您没有事吧。” 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外面人声沸腾,还有警车的鸣叫声。 我脑袋内的一切,都是放空的,曲警官见我坐在那里没有动,跟失了魂一般,他又问了一句:“易小姐,您没事吧?” 这一刻我想到什么,甚至没有来得及回答曲警官的问题,我从车内冲了下来,反手将他一推,便朝着外面冲了下去,江华还没被警察押着走多远,离我大概有几米的距离,我想追上去,曲警官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他问:“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说:“我有事情和他说!” 曲警官说:“有什么事情,等之后再说。” 我不肯听他的,直接把他的手从我手腕上给掰开,直接朝着江华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到达他身后后,我大喊了一句:“江华!” 本来一直很平静随着警察的江华,听到我这句叫喊声后,他立马就停了下来,可他也仅仅是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来看我,背影也只是一顿,然后他便长久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明明是他应得的,可我还是有些不敢朝他跑过去,去面对他的脸,和他现在看我的视线,所以我也没有太过去,他停下后,我也停了下来,我们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足够我们两个人说话,可以听清楚。 我说:“回头是岸吧,我知道这些不是你的错,可是江华,我想跟你说的还是以前那些话,赫敏需要你,你的孩子需要你,现在你已经是一个丈夫,一个好父亲,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而活,如果你还想有机会出来,你就配合警察。说出你背后指使你做这些的人,尽量做到戴罪立功,法律会对你轻饶的,相信我,我这边也会和警察给你说情,甚至是不追究都可以。” 当我说完这些时,江华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很沉默的听完,然后很沉默的继续跟着警察离开了,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不会到他是不是在怪我。 正当我我紧盯着他背影时,走了有一段距离的他,又突然停了下来,那两个警察看了他一眼,也随之停了下来,同一时间看向了他。 江华站在那几乎有一分钟之久,他才开口说:“我早就知道,我是心甘情愿来的,也是心甘情愿跟着他们下车的,不为了别的,只是有点累。其余的话我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应该都懂吧。”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紧绷着身体站在那里。 江华说到这里又停了停,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但是我求你一件事,别告诉赫敏我的去处,就说,我只是别你派出去办事情了,要过几年才回来,她还带着孩子,没有了我,她会过的很难的。” 我说:“好,孩子赫敏我会帮你照顾好,你放心去吧。” 他往我这边微微侧了侧脸,他嘴角带着一丝笑说:“那我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那两个警察刚想继续押着他走,我觉得自己还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眼睁睁看着警察把江华带进了一辆车内,车子关上门后,车子发出引擎的轰鸣声,便在人声鼎沸之中,离开了。 江华离开后,我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几步过后,谭菀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响了许久,我才想起去接,当才说出第一个字时,发出的声音竟然尽是哽咽,我隔着电话,直接跟谭菀哭了出来。 我哭着和她说:“谭菀,活在这个世界太艰难了。” 谭菀被我的哭声吓了好大一跳,不断在电话内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哭到精疲力竭,哭到再也说不出话来,我才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从地下站了起来,对谭菀说:“没事,只是突然这么一想而已。” 我想了想,又说:“你开车来接我吧。” 谭菀不敢多问,当即便说:“好,我现在就过来,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 我随便看了周边一眼,告诉了她一个具体的地方,我们挂断电话后,很快谭菀便来接我了。 后来,我跟着谭菀回去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很安静的坐在了她车上,她反反复复看了我好几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我让谭菀送我回酒店。我没有回她家,回到酒店后,我便卧在了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几天我太紧张了,一闭眼就是各种事情浮现在眼前,还有噩梦,让我精神时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一觉便让我直接睡到早上的十点,到十点,我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这一觉几乎让我大脑丧尸了所有功能,我直接摸到了手机,也没有看来电提醒,摁了接听键后。 电话内首先传来的第一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接着第二声是女人带着哭腔的一句:“小樊” 听到这两个字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坐起来没多久,我便冲口而出一句:“赫敏?” 她的哭声里带满了颤音,她说:“小樊,是我。” 我说:“你在哪里?” 她哭得嗓子都沙哑了问:“小樊,你有没有见到江华?他已经快两天都没有回家了,我找他都找得快疯了,他离开的时候就跟我说去见个人,也没说去见谁,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小樊!” 对于赫敏的哭声。我并不急于先稳定她,而是问:“你人现在在哪里?” 她说:“我在x市。” 我立马解释说:“你不要急,我昨天就想给你电话了,可是昨天太忙。是这样,因为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派给了江华,让他替我去处理了,可能短期内都不会回来,他说怕你一个人带孩子带不过来,说让我去接你把你接过来和我一起住,我现在来x市接你行吗?” 赫敏听到我这句话,哭声弱了不少,她说:“你派他出去了?” 我说:“对的。” 赫敏说:“不可能啊,他要是出去工作了,不会和我说,而且他不是从你那里离职了吗?为什么还会派工作给他,而且我现在带着孩子,他和我说过,就算是工作再忙,也绝对不会离开我们娘两的。” 我没想到赫敏会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过赫敏向来都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看她以前对江华死缠烂打的那些手段就可以看出来。 我也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便继续回答她问题说:“你知道的,我和江华虽然解除了上下属关系,可是我们还是朋友,这次我是真的遇到了麻烦的事情才会找他,而他也才会不顾你和孩子,答应去国外帮我,而且事情很紧忙,他走的急,什么都没留下,所以才会让我来打这通电话,总之现在我先去x市接你。” 赫敏继续哭着说:“是吗?那他什么时候鬼联系我,虽然顺他是为了你出国去办点事情,可是他不可能连我跟孩子都不管了吧,我们该怎么啊?” (天津) ------------ 187.将功补过 赫敏见我如此说,也只能在电话应了一句:“好吧。” 和她挂断电话后,我松了一口气, 江华把赫敏藏在了x市一间普通的公寓里,这公寓应该是江华朋友的,我刚到达那里时,孩子正在房间内又吵又闹,赫敏穿着睡衣正一个人在哄着孩子,房间内乱糟糟的,就连走进去都成了问题。 赫敏一见我来,她回头来看我,一看到我,眼睛便红了眼眶,人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孩子在他怀里哭得脸都红了,额头上青筋暴起,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立马朝她走了过去,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看向她说:“没事吧?赫敏。” 她一下就抱住了我,瞬间就哭了出来,抱住我手的力道就像是在抱着一个浮木,我拍着她的肩膀说:“别哭,我来了,我不是来了吗?” 她不说话,抱着我只是哭,哭了好久,哭得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她说:“小樊,我一个人在这里,都快吓死了,江华一声不吭把我们留在了这里,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你说他怎么能够这样啊。” 我拍着她后背说:“他真的只是替我去办事情了,你别担心。过几天他就会给你电话的。” 她脸趴在了我肩头,哭着说:“好,你带我走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赫敏此时是非常无助,江华把她带来一个陌生的环境,又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这里,还有一个只会哭闹的孩子,她就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我一直安慰了她许久,安慰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哭了,我才带着赫敏还有她和江华的孩子离开。 谭菀和我一起来的,只不过他们是在楼下车里等着,虽然谭菀他们并不认识赫敏。正准备要孩子的他们,一看到赫敏的孩子,便母爱泛滥,两人在那里又是亲又是抱的,之后石杰去前面开车,而人多了后,赫敏也就没看上去紧张了。 我和谭菀一直在车后跟赫敏聊着天,我手机在这个过程中想了好几次,都是曲警官打来的电话,我不敢接。 等车子从x市开着离开,差不多四个小时,到达谭菀家后,谭菀抱着孩子带着赫敏上了楼,我留在了楼下,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用手机给曲警官回了一通电话。 电话打过去差不多几秒的时间,便被曲警官给接听了,电话那端便传来了他的声音,他说:“易小姐,我是曲警官。” 我站在马路边的花坛边,回了一句:“我知道。” 他说:“是这样,江华被捉拿后,我们昨天对他进行了拷问,他说这一切背后并没有任何人指使。而是他一人所为。” 听到这句话,我皱眉问:“怎么会这样?” 曲警官说:“是的,目前为止他是这样和我们交代的,他对自己的罪,也没有任何辩解,很开就认罪了。” 看来江华还不打算供出后面的吴家,他到这个时候,都还在护着吴家,是打算用自己的一人之力,把整个吴家从这个漩涡中撇出去吗?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江华竟然还在执迷不悔,而事情似乎也没有朝我想象中发展。 我对曲警官说:“这件事情背后,并不像江华所说的那样,后面一定藏着主谋,江华和我们易家无冤无仇,如果不是被人指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希望您明察秋毫,最好是再问问。”曲警官说:“我们问了他作案的动机,他说,他是出于个人的嫉妒,想要谋取你们家财产,没有别的什么。” 我说:“如果他要谋取我们易家的财产,为什么到现在他始终还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曲警官,这根本不存在的,我坚决不相信江华是这件事情里的主谋,背后一定藏着一个人,在指使这一切,我希望您再好好查查。” 我这一长串话,让曲警官听出来一些什么,他说:“看来易小姐是知道一些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这样觉得,他一定是想掩盖什么,才会如此急于想要认罪的。” 曲警官见我有些急了,便解释说:“我也觉得这个里面存在了这样的可能,才会给易小姐打这通电话问问情况。”他停顿了一两秒说:“您放心,我们会好好查的。” 在曲警官即将挂断电话时,我立马在电话这端说了一句:“等等。” 曲警官挂电话的动作大约停了下来,他说:“您还有事?” 我说:“我能不能和江华见一面?和他好好聊聊?” 曲警官起初似乎不想答应,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你和他聊聊,能够对这件案子有进展,自然是更好。” 我说:“您好,我什么时候能够去见他?” 曲警官说:“就明天吧。” 我当即便说:“好,明天正好。” 我和曲警官挂断电话后,我在楼下花坛处站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我手机内便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谭菀打下来的,似乎是催我上楼,我将电话按了挂断键后,便握着手机入了大厅朝楼上走去。 之后到达谭菀家里,赫敏单独把我拉到一间房间,她关上门后,便问我:“小樊,江华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显然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人还处在怀疑当中。 我立马回了她一句:“是真的。” 赫敏又红了眼睛,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老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捂着心脏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老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无比之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给我电话。” 我握住她慌乱无措的手,安慰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江华明天就会给你电话,你再等等。” 赫敏目光定定的落在我身上,我反握住她的手说:“你要相信我。”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谭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说外面切了西瓜,让我们赶紧来吃,别聊了。 我松了一口气,便拉着赫敏的手说:“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跟我走吧。” 赫敏也别无他法,只能点了点头跟着我离开。 我带着她出门后,谭菀便带着孩子正和石杰说说笑笑,谭菀一直都是一个能够活跃气氛的人,我把赫敏安排在谭菀身边坐下后,赫敏脸上的心事重重似乎也好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我把赫敏安排在了谭菀家里的客房,等看着她和孩子睡下后,我才悄悄把门给关上,便从房间内退了出来。 谭菀跟在了我身后问:“没事了吧?” 我和她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 见谭菀跟着我们忙了一整天,我对她说了一句:“你去睡吧。” 谭菀见我一脸憔悴。她说:“你也去吧,闹腾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很想跟谭菀说一句谢谢,如果不是她在帮我这一切,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谭菀似乎早就猜到我要说什么,立马抬手止住了我想说的话,她说:“我们之间从来都不用说这两个字,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你现在要是和我说这些。我可是会生气。” 我一直都明白谭菀是个怎样的人,便也懒得和她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我们两个人相互拍了拍肩膀,便是会心一笑。 这样的一个拥抱,就足够抵一切感谢。 谭菀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会的。” 到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后,赫敏和孩子都还没有醒来,大约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走到客厅,谭菀跟石杰都在喝茶,谭菀见我走了过来,便立马朝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赫敏睡的房间。 我明白的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谭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我:“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转身就想走,我立马拦住了她,我说:“不用,我现在要出门一趟。” 谭菀讶异了一声问:“你要出门啊?” 我点了点头,又握住谭菀的手说:“赫敏今天就麻烦你们了?” 谭菀对于我这句话,当即便嗨了一声说:“你去吧。多大点事情,我们帮你照顾就得了。” 我点了点头,便又和谭菀说看了几句话,我这才从谭菀这里离开。 我和曲警官两个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他是来接我去见江华的,我走了进去后,他正在打着电话,见我来了,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我招了招手, 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在曲警官面前坐下了。这个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问我要喝点什么,我随便说了一句:“要杯水就可以了。” 很快服务员便离开了,并且快速的给我上了一杯白开水。 剩下我和曲警官后,曲警官便看向我说:“目前我们调查过了,也带佟香玉去见了江华,她一眼就说江华是曾经吩咐她丈夫做这一切的人,也就是说江华是主谋之一这点是错不了,至于你所说他背后有人指使,可是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对他进行严格的拷问,可谁知道他竟然是闭口不言,只说自己认罪。”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曲警官便微眯着眼睛看向我问:“易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昨天你不会如此肯定和我说背后还有主谋这种话。” 这个曲巍然确实是和人精,听说他是从警校选拔出来的人才,目前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在他手上的案子,十有**都水落石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对于他的话,我并没有否认什么,而是试着问了一句:“曲警官,我问您一个问题。” 他看着我问:“什么问题?” 我说:“您知道吴家吗?” 我这样一提,他似乎就想起来什么,他说:“你指的是,和你们家曾经联姻的吴家吗?” 我说:“对。” 他说:“当年吴志军被人枪毙在街头,吴家唯一的女儿吴睨也因为意外事故,而被烧死在国外,吴家也早就败落了,难道这其中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如果我和您说,吴家的人并没有死呢?” 曲警官微微睁大了眸子看向我,他有点惊讶问:“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我说:“您信吗?” 曲警官却并不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我:“这种话怎么说?难道还有假死这种事情吗?” 我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曲警官,今天是您问我,我才会和您说这些的,我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全都是由吴家的人一手策划,吴睨并没有死,她只是假死,而江华便是吴家的人,一直都被吴家的人安排在我爷爷身边,当一颗毁灭掉易家的棋子,当初那场联姻,吴家便是抱着吞了易家的心来的。” 对于我说的话,曲警官皱着眉头问:“你见过吴睨?你有证据?” 我沉吟了半晌说:“我见过一次,在一次大街上见过她,但是只是一闪而过,看得不是很真切,当然对于这些我目前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这件事情我以我的性命做担保,绝对不是江华所说的那么简单。” 曲警官听了良久都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沉思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警官招来服务员买单,他把钱放在桌上后,便起身对我说:“我们先到那再说,我希望你能够和江华好好谈谈。” 我说:“我昨天之所以这么要求,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说:“好,你现在跟我走吧。” 我点了点头。便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跟着曲警官出了咖啡厅后,我便上了他的车,她开着车便把我带离了这里。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便停在了省城的监狱内,曲警官带着我下车便朝里面走了去。 我跟在了他身后,我们两个人停在一间审问室的旁边,曲经理没有跟我一起进去,而是站在了我身后,对我说:“你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推门朝着审讯室内走了去,审讯室内正坐着一个人,正低垂着脑袋坐在那,他手腕被手铐扣着,整个人被房间内仅有的一盏昏暗的灯给笼罩着,整个人说不出的颓废与疲惫。 他衬衫领也皱巴巴的缩在了那,短短几天,我有些认不出这就是江华。 我没急于走过去,而是停在那站了一会儿,良久过后,我朝着他走了几步,低声唤了一声:“江华。” 坐在那里的他,在听到这句江华时,坐在那的身体一震,他从那盏昏暗的灯光下,缓缓抬起头来看我。 那张脸上满是疲惫与憔悴,青色的胡茬长满了下半张脸,那一瞬间江华仿佛一下就老了很多岁,明明他正值壮年。 我和他相互静静看着对方,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是谁知道他在看了我一眼后,又再次低下了头。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他面前,然后把从曲经理那里拿来的手机丢在了他面前说:“你给赫敏打个电话,为了暂时安抚下她,我和她说,是因为我派你去国外替我办事情了,暂时回不来。” 江华看了我一眼,他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部手机,他才抬了抬手臂把手机拿了起来,然后用手机给赫敏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打了过去后,大约是赫敏那边很激动,就算是隔着一层,我都能够听到她高昂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江华就显得镇静许多,他只是淡声的说:“我没事,正在国外这边办事,这段时间可能很忙,在我办完事情回来之前,你就在小樊那好好住着,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嗯,对,很快。” “好,孩子就要拜托你了。” “嗯,好。” 江华说了这几句话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便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当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后,我看了他一眼说:“你知道的,我这个谎言只是暂时的,瞒住她一时,不可能瞒住她一世,该知道的,她迟早是会知道的。” 江华沉默不语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江华,你真不打算说吗?” 他再次低垂下了头,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两个摄像头,便直接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从审讯室内走了出去,刚到达门外,曲警官便迎了上来,问我为什么出来了。 我对他问:“能把审讯室内的摄像头给关掉吗?” 曲警官直接拒绝说:“不行,我们要在外面监控。” 我说:“你们这样,他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开口说话的,你让我怎么和他交流?” 曲警官还想说什么,我又再次说:“您信我,暂时关掉摄像头,让我和他好好聊聊,这样我们之间才会有突破,才能够从他口中得到我们想要的。” 曲警官打量了我几眼,最后他想了想说:“好。破例一次。” 然后吩咐身后跟着的一个警察说:“去把摄像头都关了。” 那警察是个女的,多看了我一眼,便从这里离开了,大约是去吩咐去了。 差不多两三分钟,那个女的走了回来,对曲警官说:“曲警官,摄像头已经关闭。” 他听了,便看了我一眼说:“去吧。” 我说了:“多谢。”两个字,便转身从这里离开,再次朝着审讯室内走去。 等到达审讯室内,江华依旧坐在了那里,我把门给扣上后。我对他说:“我已经让外面的人把摄像头给关了,这个里面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江华,如果你还念在以前的那点情谊,便开口和我说话。” 我再次坐在了他面前,看了他几秒后,我朝他靠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江华。”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他耳边移开,缓缓看向了他,他坐在那里依旧没有动。 而我也并不打算再和他继续拖延时间下去了。我说:“江华,我不知道吴家给你下的是什么药,让你都到了这个程度还护着他,可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将功补过,我想你要想出来恐怕都会没机会了,不是为了别的,你也该好好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孩子现在才这么大,难道你想让他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为你工作上的事情替你买单?” 江华坐在那没有动,也没有理我。 我仍旧继续说:“我昨天见到了赫敏。她被你丢在x市,一个人带着孩子,眼睛都熬红了,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她有多着急,多么的无助跟惶恐,难道今后你想让赫敏这个没有工作过,甚至没有出过社会的女人一个人来替你养大这个孩子吗?” 这个时候,江华的手抖了一下,很细微的抖动了一下,看到他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动作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紧绷的心终于有了点宽松。 显然这一招是对他有用的,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扇紧闭的大门,能够把他这扇大门打开的人,除了他的家人还是家人。 我又说:“我想你妈今年也是六十快七十的人了吧,虽然你的弟弟妹妹都长大成人,可是你要想想你妈已经在很年轻的时候失去了丈夫,难道你还想让她在晚年的时候还失去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吗?你有没有忘记你当年和我说的,你说,你之所以有现在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的父亲用钱换来的,你的父母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而你却为了那些不相干的陌生人。随随便便拿自己的命,去给别人牺牲,宁愿去当一个替死鬼,你难道都没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吗?” (天津) ------------ 188.意外 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安静的看向他,给他思考的时间, 江华的脸缓缓埋了下去,看上去仿佛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二十分钟再进来。” 我起身便从审讯室内退了出去,等我到达门口,曲警官便迎了上来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我说:“还不知道,大概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就知道了。” 曲警官良久才点头说:“好,那我们再等二十分钟。” 有个女警察端了一杯水过来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后,整个人朝靠在了墙壁上,长输了一口气。 曲警官便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们几个人在外面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曲警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他提醒我说:“时间到了。” 我有些恍然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我走了进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江华会怎么决定,我心里并没有底。 我推开门时,江华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我到达他身边后,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我开口问:“想好了吗?” 江华从双手中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我说:“二十分钟过去了。” 江华说:“就算我说出来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这样还有活着走出来的机会吗?” 我反问他:“为什么不行?” 江华冷笑了一声,他说:“易小樊,我不是小孩,我是个成年人,在这个案子里,就算你以家属的身份,就算我将功补过,可最终的结局,不过是在里面待上十几年,再出来而已。” 我说:“如果你这样做,最后的结果就是死,至少你说出一切,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 江华只是笑。他笑完之后,并不说话,只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看向我,好半晌,他说:“我骗你的,我的父亲并不是为了我而死,我所有的学费以及我家里的生活还有我的学杂费,都是来自于他们家,我从小就被他们家培养,再到大学送我出国,都是他们家承担,之后我在国外读完了书后,便你爷爷挑选。正式进入你们家工作,一直工作到你们易氏彻底陨落,而我就是他们一直费尽心思培养来做这些的人,你的爷爷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觉得我只不过是一个寒门苦读的穷学生,他很喜欢我,也很相信我,所以才会把你交给我,甚至为了杜绝你和易晋之间的关系,甚至想让我和你结婚,把公司交到你手上,进而牵制到易晋。 而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想尽办法让你怎么相信我,很显然,在这一方面我做的很成功,如果不是那些药暴露了我,你根本就不会想到我的身份以及我的动机,我一直都是一颗棋子,一颗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棋子,我和你说过,很多事情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权,就算明知道是错,明知道不该,可又不得不按照上面的吩咐去办,毕竟像我们这种最底层位置的人。又哪里有说不的机会呢?”他冷笑了一声说:“况且我的弟弟妹妹,还有我的母亲全都被他捏在了手上,我说出来就相当于把他们送上了一条死路,你觉得你还要问下去吗?” 他看向我,眼神有几丝凌厉,他说出了所有,却没有具体说是谁,那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至少知道了江华不说的理由。 我反问他:“如果你永远不说,那么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母亲,就永远都被他们所掌控,你以为这会是长久之计吗?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安全不是你瞒着,而是把威胁你的人连根拔除?” 我说:“江华,其实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看似你是帮凶,可是谁都身不由己,每个人都被身后那只大手所掌控着,难道你就没想过要脱离吗?” 江华看向我,冷笑了几声说:“你以为就靠这几个警察?上面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不清楚,官官相护之下,你的脱离,只不过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境地,你等着吧,没个几天你就清楚,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最后一句话我有些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细想,而是急于反驳他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光明这种事情,你以为他们能够护着你?你以为现在的你瞒着这一切,你就能够安然无恙的出去?江华,你别做梦了,天一定会亮,不会永远都黑下去,这就是我努力的理由。” 他听到我这句话,哼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说:“小樊,你活得太童话了。” 我说:“所以你不会告诉我,让你做这些的人是吧?” 他说:“我能够和你说的我全都说了,可是至于是什么人,抱歉,我不会和你开口说半个字,所以,你回去吧。” 我还想说什么,江华突然抬脚将不远处的椅子,往地下狠狠一踹,那椅子摔在地下后,发出巨大的响声,特别是在这样安静又空旷的空间。 我吓得第一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看向地下碎掉的椅子,等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时,站在门外的警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同一时间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里面的情况后,江华当即便对进来的警察说:“带我走,我并不想见她,还有,虽然我是犯人,可是我也有权利选择见谁和我不见谁,你们如此,我会让我律师起诉你们侵犯我的人权。” 那警察有点为难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曲警官走了进来,对那两个警察说:“带他走。审问结束。” 那两个警察得到了曲警官的吩咐后,当即便走了过去,把扣在椅子上的江华给解开,然后带着他从审讯室离开了。 江华被带着离开后,这里只剩下我和曲警官两个人,曲警官朝我走近了两步问:“怎么样。”我把藏在口袋内的录音笔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他。 曲警官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竟然还藏了这一手,他略有些讶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他便摁了录音笔的播放键,我和江华的对话便从录音笔内传了出来。 完整的,一直到最后的几分钟。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在里面也始终都清清楚楚,直到录音笔自动结束停了后,我才对曲警官说:“你听到了,他背后确实是有掌控的人,而掌控他的人是谁,他不肯说,可是我相信曲警官也不难听出,他在这个过程中指的人是谁。 曲警官看向我说:“可他也并没有确切的说出这个人是谁,他不亲口说出来,那我们就是没有证据。” 我说:“对,就是如此。” 曲警官手指搭在了下巴上,他在审讯室内走了几步,似乎是在沉思什么。他沉思了良久说;“我们也并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他现在除了没有确切的告诉我们,背后掌控他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其实他也什么都说了,我们现在只是缺乏证据。” 曲警官停了下来,他对我说:“要不这样,你先回去,这件事情容我再调查调查,我先理理,看是否有什么缝隙可钻。”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唉,对了。你知道嵘富这家企业?” 我皱眉下意识重复了两个字:“嵘富?” 曲警官说:“对,就是嵘富。” 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曲警官说:“我根据你上次的话,调查了一下,最后发现嵘富这家公司很可疑,不管是背后的老板,还是生意上的事情,似乎和吴家都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虽然说现在吴家也没有了,吴氏企业也看似没了,其实在这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吴氏很多生意和资源全都被移到了嵘富这家公司。”我没想到曲警官竟然会查到嵘富这上头,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似乎有些低估了他的实力。 曲警官问我:“你知道嵘富的老板是谁吗?” 我不能一下就把答案告诉他。毕竟要给易晋留时间,虽然现在我仍旧联系不上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引诱曲警官一步一步查,而且我全都说出来,没有凭据,他也未必会全信,只有自己亲手搜出来的,才会比谁都相信这些事情。” 所以下一秒,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略带点疑惑说:“我不清楚啊,嵘富这家企业我听过,只知道没有人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神秘的很。只清楚是个女的。” 曲警官说:“可是嵘富的老板前段时间不是和你哥哥结婚了吗?你还去了。” 我说:“我只知道是个女的,她结婚那天全程都罩着头纱,离开婚礼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和他们私底下也没见过面,所以目前只知道和易晋结婚的人,是嵘富集团的老板。” 曲警官听我如此说,紧盯着我的眼睛这才有了一丝松动。 我主动问:“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吴家的生意和资源被转移到了嵘富,说不定双方以前是存在合作关系的呢?” 曲警官的目光落在我背后那扇门上,他依旧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我怀疑吴家人没有死,包括你的嫂子吴睨,而吴家和嵘富绝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拖长声音问:“您是说嵘富是吴家的产业” 曲警官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否认。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现在一切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今天之所以提出来,就是想问你,是否清楚嵘富这家企业的情况。” 我抱歉的说:“虽然我现在勉强和嵘富算得上是亲戚关系,可是我对嵘富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抱歉。” 曲警官听到我这句话,他伸出手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想这件案子根本不可能进展如此之快,至少现在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父母的死背后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还有一起更大的案子在等着我们,毕竟这段时间,本市的命案发生的实在太多了,一桩一桩,一起一起,全都是悬案。” 我说:“他们是我的父母,做这一切是我应该的,反而是我要谢谢曲警官您。” 他哈哈笑了两声,笑声里有几丝不好意思,他说:“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这么客气干什么。”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看上去在工作行严肃无比,甚至还有点可怕,可工作之外的另一面,似乎也挺平易近人。 最后曲警官把我从审讯室内送了出来,一直把我送到谭菀的楼下,他这才离开。 我站在马路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一片车流中后,我这才转身朝着楼上走了去,心里忍不住在想,但愿一切顺利,只求个但愿。 我到达楼上后,赫敏立马就迎了出来,似乎是江华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的缘故,她今天看上去情绪好了不好,再也不像昨天那样哭哭啼啼了,见到我的第一眼便是笑。 她拉着我的手说:“小樊!你终于回来了,我刚还想给电话呢。” 我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住在这里有些不习惯?孩子呢?” 我刚想往里面看,这个时候谭菀便从里面冲了出来,她也同赫敏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你快进来,赫敏煮了一大桌子的菜,说是要犒劳大家的,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 她拽着我便朝里面走,一直把我拉到客厅,当我看到桌上那一桌丰富的饭菜后,我食欲也打开,谭菀把我摁着坐了下来,赫敏便兴致很好的开了一瓶红酒。 石杰因为工作原因,出了差,所以现在这个家只剩下我们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就相当于是三台戏,在吃饭的过程中,各自心情都不错,说笑话的说笑话,八卦的八卦,倒是把气氛搞得热络无比。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又开了一瓶酒,各自喝了好几口后,便全都醉倒在了沙发上,喝醉了赫敏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看我,便大哭了出来。 我也有些醉了,被她哭得有些晕头转向,只能回抱着她。安慰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 赫敏却不说话,一直哭,哭到最后,她把我越抱越紧,就像抱住了一棵大树,她脸埋在了我颈脖内,哽咽着说:“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小樊,我什么都知道,你们就别再骗我了!” 我坐在那摇摇晃晃,承受着她所有重量,醉醺醺的问:“你知道了什么啊。”我重重拍着她后背,眯着眼睛问:“我们骗了你什么。” 赫敏不说话,她的热泪全都流入了我的衣服内,好半晌,她便没有动了,如果不是她的哽咽声,我几乎都要以为她已经睡了过去,她不动,我自然也不敢动了。 只是僵硬着身体,任由她埋着,好一会儿,她埋在我颈脖忽然发出了一声噗嗤声,又笑了出来。 我刚想问她笑什么,她已经松开了我,摇摇晃晃朝着桌子那端走了过去,她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喝完了杯内的半杯酒,用手指着我说:“我都知道,你们别骗我了,江华从来、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他和我、和我、”她打了一个酒嗝,继续下面的话:“他和我说过,所以我也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没事的,我那么喜欢他,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只要我再坚持一小会儿,只要我们结婚了,只要我们生小孩了,他不可能不会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可能在这么长时间里不会爱上我。” “可是”说到这里的赫敏,忽然就停下了所有动作,手上的酒杯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后,她红着眼睛流着泪看向我说:“可是我似乎忘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如果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话,那么在很早以前,他早就爱上我了,何必等到现在,那时候我总是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一切会好的,只要我和他住在一间房间里,和他牵了手,谈了恋爱,结了婚,我相信这一切一定会滴水穿石的。” 她红着鼻子,压抑住自己的哭声说:“可是原来这一切不是这样的,现在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的不简单,他还是不爱我,他依旧可以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就丢下我们娘俩,去为你做任何事,就算是拼了命,他都心甘情愿。” 赫敏突然把手上的酒杯朝着我面前砸了过来,她疯狂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抬手指着我说:“为什么!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婚姻,而你却始终像是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易小樊!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和我来抢!” 她捂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说:“而我只有一个江华,我只有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放过放过我。” 她冲了过来,抓住我肩膀便用力摇晃着我说:“易小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既然不喜欢他你就让他死心吧!就当是我求你了!” 她的力道很大,声音很大,整间屋子都是她的回声和她的哭声,我整个人被她摇晃得,东倒西歪,可是我没有推开她,只是满脸麻木的看着某处角落。而平时不怎么醉的谭菀,今天却被几杯酒,放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的趴在那里。 赫敏摇晃了我很久,摇晃到后面。她似乎都觉得自己累了,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抱着我的腿便哭了出来,她哭了多久,我不清楚,也没有计算时间,我脑袋也不是很灵光了,只感觉赫敏抱着我腿哭了好一会儿后,她便趴在了地下睡了过去。 我一个人在那坐了很久,趁着自己还有点力气和一丝理智,便把赫敏跟谭菀扶进了房间,扶她们我废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有些体力不支。整个人也倒在了床上,三个人便各自占据一角,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赫敏跟谭菀似乎都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双方起来和又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吃着早餐。 我出来后,赫敏便立马走了上来,拉着我手说:“小樊,你快来,我们熬了粥,是海鲜粥,你来尝尝。” 赫敏对我的态度。和之前依旧没什么两样,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丝异样,而谭菀正坐在沙发上喂着孩子,见我起来了,便也立马朝我招手,说赫敏熬的地瓜粥是真不错,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厨艺。 我不知道赫敏是否真的忘记了,昨天喝醉时和我说的话,可我却记得,而且清晰的记得,平时酒量最不好的人是我,可那天却出奇的只有我一个人没醉。所有人都醉了。 不过,我也并不打算说什么,不管赫敏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也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我跟着她们过去后,坐下吃着早餐,餐桌上的话题,依旧是相当轻松的,各自说说笑笑,看上去气氛很是轻松。 之后吃完早餐后,谭菀又提议去逛街,反正都没事,便一起去了。 那几天我也一直都在等曲警官给我电话。可是奇怪的是,曲警官那边什么动静却也没有,他平时也不怎么常跟我联系,所以我也没有觉得什么,依旧和谭菀还有赫敏浑浑噩噩的混在了一起。 差不多过了第四天,我觉得自己应该主动打个电话问问曲警官这个案子的进展,可是电话打过去后,却是曲警官的下属接的,他说曲警官发生了点意外,这几天正在住院,这几天可能都处理不了工作。 听到这话,我提高音量问:“什么?!怎么会这样?” 曲警官的下属说:“是真的,就在那天送您回到家后。路上出了车祸。”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189.丑闻 我说:“严重吗?” 曲警官的下属说:“目前没有多大的危险,情况都差不多稳定了下来。紫you阁 om” 我说:“那我现在过来看看他,能不能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 曲警官的下属说:“好,我以短信的方式发给您。”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手机内便很快接到一通短信,是医院的地址。 我看了一眼,便迅速收拾了一些东西, 便去了医院,到达医院后,我找到了曲警官所在的病房,里面挤满探视的人,大多都是他的下属和同事,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一会儿过后,一个经常跟在曲警官身边的助手出来看到了我,他看到我后,便又转身进了门,似乎是去和曲警官说了什么。 没多久,病房内探视他的人都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这才走了进去。曲警官正躺在了床上,腿似乎是断了,打了石膏架在了那里,他一看到我,便朝我招手说:“易小姐,你来了啊,过来,赶紧过来。” 我提着手上的包朝着他走了过去,到达他病床边后,便问:“曲警官,您没事吧?” 他虽然动弹不得,却依旧笑着说:“没事,一点小伤,没多大碍的。” 紧接着有人抬了一张椅子放在了我身后,我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坐了下来问:“您怎么会突然间车祸了?” 曲警官说:“我不仅车祸了。还被上面的领导,放了一个多月的病假。” 我说:“是您主动休的?” 曲警官说:“不是,是上面主动休的。” 我刚想问什么,曲警官脸上的笑便消失了,他说:“有可能,这个案子会被推到另一个人手上。” 我说:“您说什么?推到另一个人手上?” 曲警官说:“对。”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江华对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你等着吧,没过几天你就清楚,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句话是不是验证了什么,我看着曲警官没有说话,曲警官也看了我良久。他说:“小樊,很多时候,一个人有志气有抱负有梦想,确实是不错的,可是当这些东西遇到了一些现实的东西,你就不得不对这一切低头,抱歉,这段时间还让你跟我忙了这么久。” 曲警官这些话说得无比的颓废,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可是我也渐渐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么丧气的话,露出如此寻常人难以理解的难过。 我说:“您是要放弃了吗?” 他摇着头无奈的笑着说:“不,我不会放弃,这一直都是我的使命,这也是我生命存在的意义,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对有些事情低头,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说:“上面有人出手干扰?” 曲警官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了。 也就是说,我们都已经站在了门口了,只差一把打开门的钥匙了,却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赶出了门口,并且说这扇门既然已经上锁了,那么谁都别在去打开,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收走了我们手上的钥匙。 曲警官再次对我说了一句:“抱歉。” 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可是我没料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只差一步之下。 虽然是有些失望,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曲警官就算有再大的雄心壮志,如果给他的空间不够,他想要飞,也飞不高,飞的不自由。 这就是现实,每个人都不得不低头。 我笑着说:“没事的,毕竟我们都一起努力过。” 曲警官对于我这句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在这里并没有待多久,和曲警官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因为目前的他,身体还需要多休息,所以我也没有再多打扰,便从医院离开了。 我也没有急于去谭菀家,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边际的乱走着,看着那一张张麻木的脸,还有马路上拥挤不堪如长龙的车,忽然觉得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处是归宿的无助感。 易晋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我不知道那边是情况,可我也联系不上他,我就只能站在这里,想着有一天他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来找我。 可是这一天还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才会到,我算不到,也不知道,此事的自己就像是一头迷路的麋鹿,困在了满是大雾的森林里。 之后没多久,新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察来了一趟,象征性的问了我几个问题,便再也没有多问什么,就那样离开,从此以后也没有再和我联系过,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正式进行结束。 赫敏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她和谭菀混熟了后,倒是两个人成了朋友,谭菀和石杰要去蜜月旅行,房子便借给了我们居住,我是想着在这里住总归是不行的,总要去找个地方让赫敏跟她孩子一起住,可是现在我又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谭菀这里等着易晋他们,毕竟他和我说过,暂时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一直等着他回来。 所以目前也只能麻烦谭菀。 好在赫敏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在谭菀这里住下后,每天便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谭菀走了,她便准时替我做了三餐饭,那段时间我过的也比较颓废,所以也没有怎么和赫敏多交谈,或者相处,那段时间她做什么我就吃什么,直到过了几天。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上面留着几行字,是赫敏留下的,她说:“我知道出什么事了,你们不用瞒我,我也知道在短时间内,江华是回不来了,如果下次你见到了江华,我只劳烦你替我带一句话,就说,我会独自一个人养好孩子,让他勿念。她写了一个呵字说,想来他也不会在乎,你说不说都随意,总之,我走了,不用找,我会过的很好。 我捏着那张纸条看了良久,好半晌我便坐在了沙发上没有再动,我没想到赫敏会走,而且还走的这么洒脱,我也早就料到这一切都瞒不住,只是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来得这么快。 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能够去哪里,难道她不等江华了吗?纸条上面也没有留地址之内的文字,我坐在那许久,还是把纸张放在了桌上。 赫敏带着她的孩子走了后,这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房间内空荡荡的,谭菀倒是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赫敏怎么样,我没有和她说,赫敏离开的事情,只是和她说一切都好。 谭菀在那边玩得似乎很开心。声音里都是幸福的味道,说马尔代夫那边的天气,是在是太好了,不冷不热,天气宜人,风景也宜人,还说问我和赫敏来不来。 我当即便在电话内连连拒绝说:“我去干什么,你们度蜜月,我去当电灯泡吗?而且这次你们去是带着任务去的,可别忘记了这件事情。” 谭菀听到我这句话,便在电话内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一丝扭捏和害羞说:“这种事情还是要随缘呢。也并不是,我想就可以想的。” 我说:“让石杰加把劲呗,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连孩子都怀不上。” 谭菀见我把话越说越离谱了,便在电话内连忙护夫说:“你可不能怀疑我家老杰的能力,这些话要是被他听见了,他非得飞回来灭了你不可。” 我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好了,希望你们这趟蜜月满载而归,回来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好替你们准备一桌在饭菜,好替你们接风洗尘。” 谭菀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说到这里,自然而然的这通电话就要结束了,在我们双方都要挂电话的时候,谭菀忽然又在电话那端说:“对了,陈溯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你吗?” 我刚要挂电话的动作一顿,我愣了几秒,没想到她突然会问到这个问题上来。 我说:“没有。” 谭菀在电话内说:“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会用电话联系你吗?”她有点担忧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对了,易晋给你电话了吗?” 我说:“也没有。” 谭菀似乎是怕我乱想,便立马安慰着我说:“好了,你先暂时别胡思乱想了。既然在我这里住下,那就好好待着,等我们回来。” 我嗯了一声,之后我们又零零碎碎说了几句话,这才把电话给挂断了。 虽然目前我并不想见江华,可赫敏是从我这里离开的,我自然还是要给他一个交代,这个案子被搁浅下来,我也不清楚江华会怎么样,只能打了一个电话给曲警官,问问他情况,看他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想想办法。 我电话打过去后,曲巍然还是接了,他接通我电话那一刻,便立马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也立马说:“曲警官,我有点事情找您。” 他在电话内听到我有事情找他,他下意识的:“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疑问。 我说:“我想问您点事情。” 他在电话那端迅速回答说:“你说。” 我说:“如果这个案子不继续下去的话,江华会怎么样?会被放出来吗?” 曲警官说:“基本上没有可能了。” 我皱眉问:“什么?” 曲警官说:“你应该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尴尬,是上面领导的决定。” 我一下就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江华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现在他已经无用,那么毁掉一颗无用的棋子,就要趁现在,没有谁会让一个带着满是秘密的棋子,再让他随意出走,就算他从来都没有背叛之心,可是防人之心是不可无的。 我一下就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对于这样的结果,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倒是曲警官想起来什么,便问:“对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我这才想起来,便对曲警官说:“是这样,我是想问您能不能让我还跟江华见一面。” 我怕这点会有些为难他,又快速添了一句:“或者跟他通电话也行,我有点事情想通知一下他。” 曲警官听我如此说,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说:“这你倒是有点为难住我了,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案子需要,你是不能随便见他的。”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问问您,能不能通融通融,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 曲警官说:“你要和他说什么?” 我说:“我想告诉他,他妻子的事情。” 曲警官说:“我可以给你带话进去。” 听曲警官如此说,我倒也没有再坚持什么,毕竟他这个人很是遵纪守法,能够为我带话这点,就可以说明,他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我便立马将赫敏那天留在了纸条上的话,和曲警官复述了一遍,曲警官记住后,便对我说:“我会一字不漏的把这些话带到他面前的。” 我说:“谢谢您了。” 他说:“不用谢。” 我又问:“您身体最近怎么样?” 他说:“倒是好了不少。” 我说:“好了就好,您慢慢休养身体,那我就不多打扰您了。” 他说了一个好字,接着我们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曲警官大约过了三天,才替我把电话给带到。他说他把我的话成功的带到了江华的面前,只不过当时他什么话都没说,除了沉默只是沉默。 我问曲警官,江华是不是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曲警官很肯定的和我说,是的,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听到他如此说,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这样的反应我也早就料到了,他还能够说什么,此时他深陷大牢里,就在我想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您己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过,便又赶忙问曲警官:“您能够告诉我,上面插手这件案子的人,是谁吗?” 其实我是并不希望曲警官会说,可是我没想到,他连迟疑都没有,直接和我说了三个字:“姚耀清。” 我听了,便不说话了。 姚耀清,竟然是他,我竟然忘记了他的存在,他现在可还没有倒台,可是他为什么要插手这样的事情?就算把吴家整个给揪出来,对于他来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为什么要从上面来进行压制? 正当我有些想不明白这点时,忽然之间,有个念头从我脑袋一闪而过,也许背后真正和姚耀清有交情的是吴家,而于家就是一个幌子,不,确切来说,就是被吴家给利用的幌子,利用于家看似和姚耀清交好,其实是想要隐藏他和吴家真正的关系。 可是在我印象中,姚耀清和我们于家向来都是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且,如果按照我这样的猜想,那么于家在这场纠葛里,就单纯是一个炮灰一般的存在。 可是吴志军已经死了,我不相信吴睨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后面来进行整个的操控,现在的易家和于家更像是两败俱伤,看似于家是赢家,可现在这一切却实际上谁都没有赢。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我被这些问题给困住的时候,曲警官在电话那端说:“易小姐,姚耀清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看似被削减了许多,可实际上他的势力却依旧根深蒂固的存在着,毕竟他也在这条道路上混了这么久,没有一点人脉是假的,想要他倒台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说:“我知道这些。” 曲警官又问:“对了,你们易家跟姚耀清,是有什么恩怨吗?” 就连曲警官都这样问了,那么就证明我刚才想的那种可能,也并不是没有。 可是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毕竟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测。 我下意识问了曲警官:“您怎么会如此说?” 曲警官笑了两声说:“哦,没有,我就是随便问一问。”隔了一会儿。他又说:“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就暂时这样。” 我说了一声:“好。”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便坐在了沙发上继续沉思着刚才那件事情,也仔细回忆了这十年里所发生的事情,可是仔细回忆了很久,也一直好像没弄明白易家和姚耀清会有什么纠葛,他是后来出来的,如果不是于正和的出现,估计我们到现在都不认识他。 我想不透这里面的这一层关系,干脆也没有再往深想。 谭菀和石杰并没有在外面度多久的蜜月,原因自然是谭菀怀孕了,我没想到上次随口一提的话,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真了。 石杰自然是高兴疯了,特别是两家的亲戚,当即便打电话让两人快点连蜜月都别度了,回家来养胎。 谭菀和石杰计划了大半个地球的旅游计划,自然就这么容易的泡汤了。 可这种遗憾,在新生命来临后,就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我自然是替她开心,她回来后,我便提前替她准备了一份大礼物,是送给未出世的孩子的一个一米人高的大玩偶。 她看到那个大玩偶,又是尖叫又是笑的,捂着自己的唇。眼便狂飙了出来。 她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我,死死的抱住了我,她声音满是哽咽的说:“小樊,我太感谢你了。” 我也回抱住了她,笑着说:“真好,看到你这么幸福。” 都说怀孕的女人就像是小孩,她直接哭了出来,眼泪流了我一肩,她说:“我也希望你能够和我一样幸福,小樊。”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 我从她怀里退了出来,然后用手抚摸着她的脸。我们相互笑了笑。 谭菀怀孕了,最急的人自然是她妈了,谭菀现在也算是高龄产妇,而且身体也比平常人虚弱不少,她妈便嚷着说让她搬去娘家住着,她要督促着她好好养胎,直到孩子彻底生了下来。 谭菀不想去,毕竟去娘家,依照她妈那个性格,自然是管束的多,可是又没办法,毕竟她妈妈在生孩子这方面是老手。又懂点中医,为了孩子的健康,谭菀也只能同意她妈的要求,搬去娘家那边了。 谭菀他们回来几天,就又要搬走,这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天送他们离开,把谭菀一些零碎的东西拿上送出门外的时候,还没走到电梯口,便见谭菀她妈站在谭菀面前压低声音和她说:“易家那个易小樊,你最好还是少和她来往,她这个人啊。来来回回结过不少婚,拿着婚姻当儿戏,当初还把你害了这个样子,也多亏你命大心大,不和她计较,可是妈劝你还是不要和这种人走的太近,毕竟当年那件事情哎呦,真是丢死人了,竟然和自己的哥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变态还是有病,总之,她在这里住可以。和她你得少和她有点交流,等过段时间她找到了房子,便让她搬出去。” 谭菀对于她妈的话,便一脸不耐烦的说:“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说了小樊和易晋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樊是易家领养的,她也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怎么就不能在一起结婚了?法律有规定没血缘的两个人不能结婚吗?而且这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你竟然还拿了出来提,你无聊不无聊。” 谭菀她妈见谭菀不信邪,便指着她说:“你就倔吧,你就不听我的话吧。我一直都说你不知道识人,可你自己竟然还不自知,难怪之前你会吃了这么多苦,走了这么弯路。” 谭菀不想听下去,电梯门正好开了,她便立马把她妈推进了电梯,谭菀也紧跟着走了进去,紧接着电梯门便合上了。 我手上提着东西,就那样看着那栋电梯从我眼前开始往我脚下一点一点降落。 原来过去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忘就会忘的,尤其是丑闻这种东西。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天津) ------------ 190.操控 谭菀的母亲其实并不讨厌我,以前我也是见过的,可是自从易家陆陆续续发生这些事情以后,她对我的看法似乎也有了改观。%d7%cf%d3%c4%b8%f3 谭菀出事后对我的看法更加,我阻止不了别人对我的想法,所以就算那些话让我很难受,可是我也只能默默接受。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能够随意听别人说这种话的人,以前是,现在更加是。 所以,在谭菀和她妈走后,我再三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搬走最好,毕竟也给谭菀添了这么久的麻烦了。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她说,正当我琢磨着这个念头时,我手机就在此时响了,我第一反应自然是立马去拿手机,甚至有那么一刻,心里窜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打电话来了,我迅速的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一通陌生电话,我立马摁了接听键,心脏正砰砰往外跳时,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是黎落的。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从三十楼给抛了下去,心脏那种失重感与失落感,竟然让我说不出话。 黎落不知道在哪里问到了我这个号码,他在电话那端喂了几声问,连声询问是不是小樊时。 我开口了,我回了一句:“是我。” 黎落在听到我声音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问:“你在哪里?” 我说:“谁给你我的电话的?” 黎落说:“我找曲警官问的。” 因为黎国平的关系,黎落和曲巍然倒是挺相熟的,倒是我忘了这一层了,但是我不知道黎落想方设法的找到我号码是因为什么,我自然是又问了一句:“有事吗?” 黎落说:“小樊,我有点事情想找你。” 我说:“找我什么事。” 他说:“我们先见面再说。” 正当我犹豫着的时候,黎落已经提前替我把时间跟地址全都给定好了。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时间正好约在下午,以前我们常去的一家饭店。 我放下手机后,坐在那愣了好久,我抬手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现在离下午已经没有多远了,赶过去还有一段时间,便起身去房间内换了一件衣服。 等我赶到那里时,我以为我是最早到的一个人,因为我提早来了,而且包厢内也没有黎落的人影,我环顾了房间一眼,正要坐下时。身后突然窜出了一个人把我给抱住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反抗,可谁知道身后那人抱住我的手缩紧了不少,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小樊,是我,黎落。” 我身体一僵,便顿在了那里。 就在我恍然的那一瞬间,黎落抱我的手越来越紧,他把脸埋在了我颈脖里,好半晌才闷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就在他这一句话当中,我立马在他怀里挣扎着,第一次没有挣扎开,我又挣扎了第二次,反反复复挣扎了好几次,我才用力把黎落给推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看向了他。 黎落也看向我。 我说:“黎落,如果没事找我,那我就走了。” 我就想走,黎落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他皱眉问:“难道没事找你,我们就不能见面了吗?你以前说过,我们是朋友。” 我说:“你觉得刚才你的动作是朋友所谓吗?”我偏头看向他,他在我视线之下。沉默了几秒。 我以为他会松开我的手,毕竟现在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再这样握着并不合时宜,我也没有催促他,因为我在给他面子,免得两个人都难堪。 可是他却并没有明白出我的意图,依旧在拉着,好一会儿,他说:“我爸爸出来了。” 我说:“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黎落说:“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恭喜。” 我说:“那你要的是什么。” 他拉住我的手越来越紧,眼里溢满了受伤的情绪,他说:“小樊,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漠。” 我没有说话,仍旧是满脸冷漠的站在那里。 他脸上的难过越来越明显,他说:“你现在是连应付我一下都不行了吗?” 我提醒他说:“黎落,你最好注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有身份,你应该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 黎落说:“对啊,我们分手了,你为了那个和别的女人结婚的男人和我分手,你不觉得这样的你们很病态很让人无法接受吗?” 黎落这句话就像是踩中了我的痛脚,因为就在上午,我才承受了这样的话。 我反手把他的手一甩,冷冷的看向他问:“你是不是也想说我恶心,我们变态?” 黎落见我有些生气,他愣了几秒说:“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樊。” 我冷笑说:“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你当我不知道你心内想的什么吗?” 我有点咄咄逼人的看向他。 黎落被我这样的反应给搞懵了,他像是意识过来什么,好半晌,他低着头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包厢内一片寂静,黎落那句对不起还带着回应,倒是我也愣了一下。 那一刻我忍不住在心里想,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对我看法和所想,如此激动,还真是可笑又可怜,而且黎落刚才的用词也没说错,也没用错,反而是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我站在那里沉默了几秒说:“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说完这句话,不想和黎落过多的纠缠,转身就想走,黎落忽然站在我身后问了一句:“你知道吗?把我家害成这个样子的人,不是于正和,而是你的哥哥,易晋。” 就在那一瞬间,我便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他依旧低着头,没有看我,他说:“说来你可能不信,所有人觉得柴吉泰是于正和挖给我家的坑,其实并不是,柴吉泰是易晋的人,在几年前他就把柴吉泰这颗棋子给埋了下来,故意露了马脚给于正和,让于正和上钩,利用柴吉泰把我爸给打下去,因为挖这个坑的人,心里非常清楚。我爸爸和于正和看似都是为了姚耀清办事,可实际上,两个人关系并不融洽,他早就捏住了于正和想除掉我爸爸的心,所以利用了一个柴吉泰,把我爸爸陷害入了狱,之后在所有人都以为柴吉泰是于正和的人时,便又让柴吉泰反咬住了姚耀清,而让正好坐收渔翁之利的姚耀清跟于正和的信任土崩瓦解,相互猜忌,相互怀疑,在这样的情况下。姚耀清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于正和的,自然而然,于正和入狱后,之后又逃了出来,不知所踪,可这个结果,看似于正和逃了出去,可现在谁都不清楚,他是逃去了阎王殿,还是真的有了自己的活路。而在你们家和于家的这场战争里,我们家就成了这场战争之下的炮灰,我爸爸虽然现在出来了。可是我妈妈因为作伪证可能还会需要判刑,我的小姨,会受到怎样的刑罚,都还说不定,而你的哥哥还真是厉害,在几年前就计划好了这件事情,也盯上了我们家,他果然是阴谋里的一把好手,难怪于正和斗不赢他。” 我没想到黎落竟然会和我说这些,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他说的非常清晰,逻辑也非常的强。顺理成章到让人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错处。 黎落冷笑的问我:“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说:“谁和你说的这些?” 他皱眉问:“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这一切是他做的吗?” 我说不出话来。 黎落走到我面前,他说:“小樊,我从来都不恨你利用了我的感情,可我不得不恨他,让我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他是你的哥哥。” 我说:“这件事情,我不知道真假,所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恨他也好,怪他也罢,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所以他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我看了一眼黎落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黎落这次没有再拦我,我转身便从包厢内离开了,等我到达饭店的楼下后,我拦了一辆车,直接报了一个地址给了司机,司机听了我的吩咐便一直朝谭菀家的方向开着,我脑海内却不段的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我确实问过易晋,柴吉泰为什么会反咬姚耀清这件事情,我甚至还觉得,也许是于正和因为自己的情妇。想要就此把姚耀清给拉下水。 当时的易晋表情有些高深莫测,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消失了这么久,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他能够所为出来的,毕竟时间对不上,可现在想想,有些事情确实是疑点重重,比如他消失的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光这两点,就让人觉得有些想不通。 车子到达谭菀家的楼下后,我便给了司机钱。直接上了楼,到达楼上客厅,我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在客厅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后,我又再次出了客厅关了大门,进了电梯下了楼。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圈后,我站在马路上回去谭菀家拿了个车钥匙,便往车库走,谭菀因为怀孕了,所以她的车也没有开去娘家,而是留在了这里。 我很久没有开过车了,开车的过程中磕磕碰碰好久,开了好久才顺畅了一点。 我按照自己记忆,缓慢的朝着当初陈溯送我去吴睨别墅的方向开去,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迷了很多次路,毕竟只去过一次,而且路程又非常的远,能不能找到那里,我有些不确定,可此时的我却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易晋,我要看他怎么样了,我绝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他来找我。 我受不了这样漫无边际,永远没有回应的等待。 我越走越不对劲,也越来越急了,开着车在郊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的转着,转了好久,突然看到了一处熟悉的路标,那路标我有点印象,因为名字很特殊,当时陈溯送我过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留意了一眼。 心里一阵狂喜,便顺着那个路标的方向开了过去,果然过了那个路标后,路走的越来越顺了,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些路上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经过,所以我迅速加快了油门。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我的车终于停在那栋熟悉的别墅前之时,我将车子熄了火,坐在那良久都没有动。 那栋别墅看上去,依旧静悄悄的,里面似乎什么人都没有,茂盛的树木几乎把那栋山顶别墅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仍旧是寒气十足,阴森逼人。 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我坐在那良久,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推开了门,朝那栋别墅走了去。 我边走,边紧捏着自己的手,手心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一片冷汗了。我走到了铁门口的位置,那扇铁门是关闭着的,但是我没有走正门,我在那住了这么久,知道这里有个地方可以爬进去。 便又转身去了别的地方。一直走到一处围墙处,我废了好大力气从围墙外面爬了进去,进在落地的时候,差点摔在了地上,不过还好我稳住了身体。 等我从地下站了起来后,别墅里面并没有人发现我,我绕着围墙,缓慢的绕到了别墅正厅的大门口,又走了进去后,里面也依旧一个人没有,安静的很。 我试探的唤了一句:“陈溯。” 可是里面却没有人回应我,我又唤了一句陈溯,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大厅内找不到人的影子,我下意识朝着楼上走了去。 当我停在吴睨的房间门口时,我将那扇半掩着的门给推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我在那站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立马回头一看,有个人在楼下大厅内走着,穿着拖鞋,在光滑的地板上,脚步声极其的悠长。 那个人似乎是之前那个极其诡异的保姆,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在她上来之前,我立马躲进了吴睨的那间房间,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一般,我转了一圈,仔细在那搜寻着,想要搜寻出易晋的痕迹。 可是里面却并没有易晋的痕迹,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楼下好像传来了汽车开进来的声音,我立马冲到了床边看了过去,我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别墅内的正门口,正门口的位置停了一辆私家车,私家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半截面纱的女人,那女人是吴睨,她回来了,但是却没有见到易晋。 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左右看了一眼,刚想出房门,可谁知道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吴睨上来了,我有点慌了,显然现在出去是没有可能了,有可能一出去就撞到了正好上来的吴睨,她所住的房间是走廊的最顶端。 我只能在房间内四处看了一眼,看到床下面的底,我来不及反应,便立马爬了进去,紧接着下一秒,门便被门外的人给推开了。 是吴睨走了进来,跟着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那个经常跟着她的诡异的保姆,吴睨什么话都没说,进来便走到了化妆镜前,她似乎也完全没有发现这房间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坐下后便面对着面前那块镜子欣赏着。她的手缓缓从鼻尖滑落到下巴的位置,下半边脸没有一丝疤痕,她似乎觉得很满意,可是当她的手一点一点往上,手摸到上半张脸的疤痕的时候,她忽然直接把脸上的面纱用力一扯,整张脸便直接暴露在了镜子前。 当她看到镜子内那上半张满是疤痕的脸时,她伸出手直接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往地下狠狠一扫。 那些护肤品化妆用品,便在地下摔了一地,那保姆站在她身后,几乎不敢说话,整个屋子几乎鸦雀无声。 吴睨的手指再次停留在那些狰狞的伤疤上时,她嘴角微微一弯,发出了一长串微不可闻的冷笑,这冷笑持续了很久,吴睨突然吩咐了一句:“去厨房端碗银耳莲子汤来,听说是美容补充胶原蛋白的。” 那保姆听了,立马说了一声是,便缓缓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她退出去没多久,便端了一碗银耳莲子汤走了上来,那保姆小心翼翼把银耳莲子汤递给吴睨后,她端在手上还没尝两口,反手便又把那碗银耳莲子汤给砸了。 那保姆似乎早就习惯了她那喜怒无常的脾气。所以显得很淡定。 吴睨看着那一地碎片和化妆品冷冷的说:“吃这些抹这些有什么用,任何事情都于事无补。” 那保姆低着头淡定的说:“夫人,您息怒。” 吴睨瞧了她一眼说:“我要冰镇的,现在去给我拿。” 那保姆依旧不厌其烦的回了一句:“是。”说完便又离开了。 保姆离开没多久,又换了一碗冰镇的银耳莲子汤走了上来,这次吴睨吃了几口,似乎是味道很可以,她倒是没有再发怒,吃了几口后,她抽了几张纸缓慢的拭擦着自己嘴角,然后看向保姆问:“他走了多久了?” 吴睨口中这个他虽然没有点明是谁,但我好像猜到她指的是谁。果然下一秒,保姆便说:“先生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 吴睨对着镜子擦拭着手,她眼珠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那保姆说:“要不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那保姆说完,等了吴睨一会儿,见吴睨望着镜子内的自己并不说话,她刚想转身就走,可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坐在那的吴睨便说了一句:“等等。” 保姆便立即停了下来看向她,吴睨对着镜子内的自己冷笑了一声说:“不用去打电话,他要回来自然会主动给我电话,他要的东西捏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他不回来。”吴睨放下手上的纸巾,碰了两下手腕上的手镯,她继续笑着说:“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出门办事,办的是什么事。” 那保姆说:“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您让先生抛到了所有的财产,现在应该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办理。” 吴睨嘴角的笑,是说不出的意味,她说:“他这个人,你以为真有那么简单,他可不简单,说不定哪天就给你那么个惊喜,能够吓死你。你觉得我还会信他吗?” 保姆不说话了。 吴睨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镜子说:“行了,你下去忙吧,我坐一会儿。” 那保姆说了一声是,便要退了出去,可是她还没走出去,我脚边忽然窜出一只拳头大小的老鼠,我吓得当即就想尖叫,可是意识到现在是在什么情况下,我立马捂住了唇,全身紧绷在那里不敢动。 可谁知道我这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被那保姆给听见了。她立马停了下来,目光斜视到床底,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不太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能任由床底的老鼠在我脚边叽叽喳喳的叫着。 坐在那里的吴睨,见保姆站在那不懂,便微微偏头侧脸问了一句:“怎么了?” 那保姆看向吴睨说:“床底下好像有人。” 吴睨哼笑了一声说:“谁敢来这里。” 那保姆还想说什么,在我腿上上蹿下跳的老鼠忽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吴睨直接说:“是老鼠。” 那保姆有些不确定的听了一会儿,那只老鼠在我身下吱吱的叫个不停。 吴睨有些不耐烦了,便催促着保姆说:“出去吧,别再我面前晃悠。烦得很。” 那保姆不敢说什么,便回答了一声:“是。” 保姆看了床底最后一眼,还是缓慢的走了出去,她走出去没多久,吴睨便继续坐在那开始往脸上摸着护肤品。 我紧绷的身体这次才缓缓放松下来。 从刚才吴睨和保姆的对话中可以得知,易晋似乎并不在这里。() ------------ 191.决战 他没在这里,那他又会去哪里?正当我这样想着时,不断围着我腿打转的那只老鼠,吱吱吱得越发起劲了。 我想试图驱逐它,可是才动了两下,坐在那继续照着镜子的吴睨,忽然往我这方看了一眼,我窝在那里越发不敢动了,不断克制着自己的恶心感,任由那只老鼠在我脚上上蹿下跳着。 好在吴睨没有继续注意这边,她似乎一直认为只是一只老鼠,没有什么异样。 我稍稍放下心来,之后就算那只老鼠在我身边如何的猖狂,我也不敢再动弹一下,而坐在那的吴睨,依旧在替自己那张脸摸着护肤品,里三层外三层,直到皮肤油光泛亮,她才把手拿了下来,欣赏了一眼镜子内的自己好一会儿,这才满意的继续带上了面纱。 她并没有在房间内久待,戴上面纱后,起身便走到柜子前替自己拿了一件衣服,她拿着衣服在镜子前比试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满意,她脸上带着笑,便转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去。 当她走到浴室内,关上门那一瞬间,我立马从床上爬了出来,一刻也不敢耽搁,便朝着门的方向冲了去,深怕后面的吴睨会突然之间把浴室门给打开,可不知道是自己太慌张了还是怎样,当我离门的距离只有几步之远时,我脚不知道踢到了哪里,地板上方发出一声巨响,当我回头去看时,才发现椅子被我带倒在了地上,浴室内立马传来吴睨一句:“谁啊?!” 就在那一瞬间,我全身紧绷的站在那里,浴室内一片寂静,吴睨似乎是刚脱了衣服,还没准备洗澡,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我又听见了楼下那保姆拖着脚步的声音,我来不及多想,便立马冲了出去,在保姆赶上来之前,立马出了门窜去了另外的房间。 好在我还算及时,这间别墅也非常的空旷人少,并没有人发现我,我躲在和吴睨相近的房间仔细听了一会儿那边的动静,保姆从楼下走了上来,径直去了吴睨的房间,就在那短短一瞬间,我来不及思考,冲出房间后,便立马朝着楼下冲了去,可才冲到楼梯最后的一层,大厅外面便走进来一个仆人,在那仆人抬头那一秒,我迅速朝着厨房内窜了过去,好在我的动作轻巧,那仆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手上拿着一块抹布便去了另外一边的大厅。 我躲在厨房内的门口,要手死死压住了自己的心,便重重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还没轻松过几秒,我放在牛仔裤内的手机便传来了一阵震动,震动声本来极其的细小,几乎是微不可闻,可是在这样安静的空间下,就算是地下掉落一根细小的银针,都足以带着回声。 我第一时间便摁掉了那通电话,可是摁掉后,那通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我怕这边会有人路过,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便立马把手机从牛仔裤口袋内掏了出来,我刚想摁关机键,可是手在键上还没来得及用力,视线便落在了手机屏幕的那串陌生号码上。 这通号码我觉得熟悉,似乎像是哪里见过一般,可具体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我鬼使神差的在接听键上摁了一下,我屏着呼吸摁了接听键,电话那端静悄悄的,连带着我这边都是。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而我也没有说话,差不多有三秒。 我主动问了一句:“谁。” 电话那端有呼吸声,他说:“小樊,是我。” 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身体僵住在那里不敢动,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我这边的无限沉默,让电话那端的人再次问了一句:“小樊,你在听吗?” 这一句让我彻底从自以为的幻听中回过了神来,我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易晋……是你吗?” 他说:“是我。” 我感觉自己仿佛要软下去了一般,可我还是稳定住身体,把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以此来让自己冷静点。 我说:“你在哪儿。”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易晋却反问:“你现在是不是在山顶别墅这边。” 我紧捏着拳头说了一句:“是。” 易晋好半晌都没说话,他隔了一会儿才说:“山顶别墅这边的路,你应该非常的清楚,所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这个时间段,整栋别墅内都不会有多少人,现在你还有二十分钟可以离开,从现在开始,别挂电话,按照我的指示走。”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你人现在在哪里?” 对于我的话,易晋略严肃说:“先别问这些,按照我的话走,动作快点。” 这个时候有个仆人从门口经过,吓得我赶紧往厨房内躲了躲,好在那仆人只是路过,并没有发现我什么,而是去了后厅。 易晋明显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过了一会儿,他问:“有人是吗?” 我说:“对。” 他问:“现在怎么样?” 我说:“已经走了。” 易晋又问:“走远了吗?” 我看着那仆人在我的视线下越走越远,我说:“对,差不多了。” 易晋说:“现在就走。” 我犹豫了两下,因为我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人,毕竟易晋和我现在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未必清楚我现在的情况,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易晋见我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再次问了一句:“走了吗?” 我说:“我还没有。” 易晋见我半天都没动作,语气有点生气了,他问“为什么还没走?” 我还在犹豫,可是我没有跟他说,毕竟在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相信他。 我沉默了两秒,看了一眼外面,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说了一个好字,便立马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我左右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有什么人走动,我放下了心来。 我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之前爬进来的围墙处,和易晋说了两句话,把手机塞进口袋后,正要往上爬的时候,可才爬到了围墙上头,我动作一顿。 我开的是扩音,所以易晋那边能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他见我不动了,在电话那端问:“怎么了?” 我说:“有车来了。” 他说:“什么车?” 我说:“警察。”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十几辆警车直接把这栋山顶别墅给包围了。 显然易晋也是听到了车的声音了,他当即便沉着声音问:“怎么会有警察?” 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警察。 警车停下后,便一堆带着枪的警察从车上冲了下来,我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曲警官,曲警官身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是……黎落?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我揉了两下眼睛,可是两下过后,站在曲警官身边的那个人忽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那个人确实是黎落不错,他也看到了我。 难道黎落是跟着我来的这里? 正当我这样想着时,本来静悄悄的别墅内,因为这么多人的到来,立马就有人从大厅内冲了出来,我趴在里面太惹眼了,现在跳回去好像不对,跳去外面好像也有哪些地方不对,正当我思索再三时,有些拿不住主意时,不知道何时我和易晋的电话竟然被挂断了,我从口袋内拿起来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后,我又把手机给放了回去。 没有多想,便立马从围墙上爬了出来,紧接着,黎落便朝我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我说:“你跟我走。” 可是我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然后把他的手一甩问:“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是在之前那间饭店吗?为什么会和曲警官在一起?” 黎落紧皱着眉头说:“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拉着我就想走。 我又再次甩开他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来了这里?” 黎落不说话,我冷冷的看着他,就在我们相互看着对方的时候,门外那些特警拿着枪便朝着别墅破门而入,黎落说:“如果我不跟着你过来,我怎么知道易晋会藏在哪里?” 我皱眉问:“你带着曲警官来抓易晋的?你们凭什么抓易晋?” 黎落说:“你说为什么要抓他?于正和跟于曼婷都在他手上,他非法拘禁重要的犯人,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抓易晋?” 我说:“谁和你们说的,于正和跟于曼婷在易晋手上?” 正当我们两个人说着话时,所有特警便直接把整栋别墅给包围了,曲警官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走到了我面前后,便对我说:“易小姐,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先跟黎落回去吧。” 我冷冷的看向曲警官问:“您不是休假期间吗?” 曲警官说:“这是特殊任务,必须得执行。”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曲警官手上拿着一只拐杖,他的伤还没好透。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别墅,他微眯着眼睛说:“现在是揭晓答案的时候到了,我倒要看看这栋山顶别墅里,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嵘富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他说完,便提着手上的拐杖朝着那边走了去。 我想追过去,黎落又再次拽住了我,他皱眉说:“小樊,你就别再这里了,很危险,我送你回去。” 他拽着我就走,黎落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扎不过,我说了好几句让他放开我,他都没有放开,直到把我塞入了车内,把车门给锁上,他正要开着车离开的时候,我侧脸看了他一眼说:“黎落,你要是敢把车现在开走,我告诉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说:“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现在这是战场。” 我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他被我盯了许久,最后便说“好吧,我们在外面等,你别出去。” 曲警官带着警察进去后,里面仍旧一片静悄悄的,连个人出来也没有,起初大厅门口还有几个仆人在慌张乱窜,可是窜了好几下,便再也不见踪迹。 我和黎落坐在车内大约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那些围在别墅内的特警,依旧保持着半个小时前持枪的动作,而曲警官进去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连黎落看到这样的情况都有些急了,不断从窗口张望着问:“怎么回事。” 我冷声问了一句:“你现在是想问,易晋到底在没在里面这个问题吧。” 黎落手放在方向盘上,他冷冷看了我一眼说:“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他非法拘禁罪犯,本就是犯罪。”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黎落却有些不肯罢休的再次说了一句:“小樊,你不能这么不分是非,对,你以前是在易家长大的确实不错,和他有着深厚的感情,我也承认,可是你必须不得不承认一点,无论如何,于正和都是你的父亲,而于曼婷是你的姐姐,你就这么冷血,对他们见死不救吗?” 我不说话。 黎落见我如此,也不再说太多,继续紧盯着窗外。 就在这个时候,有辆黑色的车子朝别墅外面的马路上开了过来,我们甚至还没看清楚那辆车的牌子,那辆车上便下来了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正神色紧绷的朝着别墅大铁门的方向走去,他后面跟着一个助理麽样的人。 我起初没有看清楚,因为隔的有些远了,直到他们停了下来,站在铁门口和那些为围住别墅的警察交流,我一下就看清楚了站在前面那黑色西装男人的背影,那好像是易晋! 不过,这根本不是好像,而是就是易晋! 我推开车门就想下去,黎落并没有认出来,那辆车上下来的两人是易晋和陈溯,他立马一把拽住了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慌忙的扒着他的手说:“你放开我!” 黎落还想说什么,我完全没有时间再等,因为我眼看着易晋就要带着陈溯进那扇铁门了,我干脆直接抓起黎落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他感觉到疼痛,当即便嘶了一声,就在他松手那一瞬间,我反手便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他打懵了后,我推开门便冲了下去,朝着易晋那边跑了过去。 在他即将带着陈溯进铁门时,我大喊了一声:“易晋!”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脚步立马一停,当即便回头看向我。 这么长时间没见,那一刻,我都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可现在看来,那个人清晰的站在我几米远的位置,这么一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让人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会有想哭的感觉,虽然心内的激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脱出来了一般,可还是稳住了自己,站在那里没有动。 易晋也看向,可是他并没有动,似乎是赶时间,他对陈溯说了一句什么,便朝着铁门内走了去,等我想要冲上去时,留在了外面的陈溯一把拦住了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孤身一人,走进了那栋没有一丝声音别墅内。 我对陈溯说:“你放我进去!” 陈溯没有动,而是继续拦着我说:“易小姐,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我再次重申了一次:“我要进去!” 我试图推开陈溯拦在我面前的那双手,可是才推了两下,他又把我推了回去,黎落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 陈溯对我说了一句:“抱歉,您不能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嗅出了一丝决战的味道,我知道现在硬闯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没有再坚持下去。 黎落抱着我说:“走吧,咱们先走。” 他拉着我就走。 我也没有在挣扎,我们回到车内后黎落便锁好了车门对我说:“里面现在肯定情况不像你想象中的简单,我们还是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我没有说话。 黎落又说:“小樊,就算你进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要曲警官在易晋这栋别墅里,找到了于正和跟于曼婷,那么他就死定了。” 黎落似乎依旧把问题想的很天真,很明显曲警官今天根本不是为了易晋而来的,他来这里,不过是想把之前那扇门给推开,看看后面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只是我想不通的一点事,易晋既然没有在这栋别墅里面,那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而且还很匆忙的样子,毕竟曲巍然要抓拿的并不是易晋,而是吴睨。 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易晋还没有拿到最后一支药?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越来约有些坐立不安了,在车内动了两下后,我想了想便突然对,黎落说:“我想去上个洗手间,黎落,你陪我吧。” 黎落微微睁眼看向我,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别过了头,看向他问:“怎么了?我连上个洗手间你都不肯了?现在让你跟着我,你也不相信?” 黎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附近找不到洗手间。” 我说:“草丛里也可以,现在我很急。” 下一秒,我便捂住了小腹,大汗淋漓的看向他。 黎落分辨不出真假,我看了我良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他打开了车门,我便立马推开车门下了车,黎落紧跟在我身后,我确实没有朝别墅的方向走去,而是朝不远处马路边茂盛的草丛走了去,黎落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等我们到达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后,我刚把手放在了裤子上,黎落便立马回头背对着我,他表情略有些尴尬,就在他那个动作过去后,我随手从地下捡了一块砖头,缓慢的走到了黎落的身后,他并没有发现我靠近了,依旧保持之前那个等待我的姿势。 我站在他身后唤了一句:“黎落。” 他在听到我这句呼唤声后,刚想回头来看我,可就在他回头看我那一瞬间,我拿着手上那块砖朝着黎落的后颈,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保持扭头来看我的姿势大约有几秒的时间,他整个人便直直的摔了下去。 这边离铁门那边的距离有点远,又加之树和草也比较的多,倒下一个人后,那些警察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黎落倒下后,便不省人事的在草地上安静的躺着。 我立马朝着别墅那边的方向走了去,好在我对这边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一切都比较熟悉,被吴睨困在这里的几天,我都秘密的琢磨过这别墅里的一切,虽然算不上是了如指掌,但也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我直接去了这别墅的后院,别墅的后院虽然防守也比较严,可后院门口的十几米远的位置,有一口井,井的下方是一条够一个人走进去的隧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个洞,刚才在电话里易晋也和我提过,不过我觉得后院并不是很安全,所以并没有选择那条路线离开。 我将井盖悄悄打开后,便快速的钻进了洞里,那洞里有一架和井口齐平的楼梯,我下去的很顺畅,可快要到底的时候,我还是从窗口探出了半个脑袋,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确定没有人发现我后,我直接把井盖从上方给缓缓移到了井口。 差不多几秒过后,我便从楼梯上退到了隧道口的底,里面黑漆漆的,不过好在我带了手机,我把手机拿了出来后,便迅速把灯光给打开,幽暗的灯光照着这条漆黑的隧道。 我一步一步朝前走了去,这条漆黑的隧道都可以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音,我知道这条隧道并不长,可当我快要走到底的时候,我感觉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特别的沉,甚至还有点软,我下意识拿着手机缓缓往下照,脚下踢到的,是一具横躺在那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后,我整个身体一下就跳了好远,我甚至要尖叫了出来,不过理智让我死死的捂住了嘴唇,我错愕的瞪大眼睛看向地下,那具备五花大绑横躺着的尸体。 我清晰的感觉到,那冰冷的汗水从我额角流了下来。 ------------ 192.生命第一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发现里面躺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我拿住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隔了好久才敢把手机的光移到那两个人的脸上 我人没有站稳,整个一踉跄,人便重重的顿坐在了地上。 我双手撑在了地下,错愕的瞪大眼睛喘着气,看着那两团黑影,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那能够做怎样的反应,只是呆呆的坐着,这深不见底的隧道里,连呼吸都透露着腐朽的臭味。 过了好久,我才从地下爬了起来,我就想朝前狂奔,可还没从两具尸体上跨过去,躺在身下的一具尸体,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我腿,我愣了几秒,停下所有动作后,便低头看了一眼。 那具尸体从地下虚弱的抬起了脑袋,她发出极其虚弱的两个模糊的音节,说完后,她手还没抓紧我几秒,便从我腿上滑了下去。 我立马蹲了下来,将她身体再次掰了过来,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尖,她活着,还有一点气息,我抱着她在洞穴里左右看了几秒,便立马背着她起身就往回走,背到我刚进来的洞穴口子的时候,我把她放了下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脸,我说:“姐。” 我拍了一下,她没有反应。我又拍了她一下,我说:“姐。” 到第三下的时候,她缓缓张开了眼睛看向我,她眼睛内有一丝幽光,我捂着她的脸说:“你等等我,我很快就过来,我很快就找人带你出去。”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喘着粗气,我抚了抚她如杂草一样的头发,又看了一眼时间,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便抚摸了她两下说:“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救你回去。” 她似乎是听懂了我话,便虚弱的朝我点了点头。 我笑了出来,她还能够听得懂我饿话,就证明她情况还不算太坏,我微微放下心来,我怕她胡思乱想,又再次说了一句:“你在这等里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我起身就想走,她伸出手又再一次拽住了我,我回头看向了她,她的手又慢慢从我身上滑落了下去,只是安静的靠坐在了那里。 我知道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耗下去了,便没有再停留,确定好她不会有什么异样,便加快脚步朝隧道的另一头走去,这段路并不长,很快就到达了终点,当我将头顶的盖子给顶开后,上面的光便露了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于曼婷依旧安静的靠坐在那里,我没有再犹豫,而是伸出手直接从那里爬了上去,爬到顶后。我人便站在了后厨的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离大厅还有一段距离,我直接出了后厨,赶去前厅,可才到达前厅的位置,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是警察。 我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来这么多警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里面除了警察还是警察,却并没有曲警官和易晋的踪影,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可也不敢走过去看,而是趴在墙角站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曲警官站在一个我很难看见的视角,正看向楼上,而易晋就站在他身边,和他交涉着什么,可是曲警官一直没有说话。 双方脸色都有些差。 就在那一瞬间中,我忽然感觉身后好像闪过一个人影,我回头去看时,正好看到吴睨被人扶着,朝着我刚才走进来的那个洞的方向走了去,走的很急,也很快,似乎是在逃走。 警察都分布在了前厅的位置,虽然后庭的围墙外面也被警察包围着,可大家似乎都料到后院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的所在。 我想到于曼婷还被我放在那个洞,如果现在吴睨从这里离开,那么她们两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必定会在洞里面撞到,那么到时候于曼婷绝对是凶多吉少,而且这个时候,我也不能让吴睨离开,也许现在是一举歼灭吴睨的好时机。 正当我脑海内闪过这个念头时,吴睨已经由着身边的人扶到了那个洞口,扶着她的保姆还四处看了一眼,她一眼就看到同样站在后院的我,她越发着急了,便扶着吴睨焦急的往洞里面塞了下去。 吴睨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多看,迅速钻进洞。 这一刻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吴睨走,不管是为了什么,如果现在让她走,那么以后要想再次抓到她就难了。 绝对不能让她走。 我对着大厅的方向大喊了一句:“来人啊!吴睨在这边!” 这句话大喊声一传出来,便立马把里面的人给惊动了,围在前厅的警察立马冲了出来,包括拄着拐杖的曲警官。 刚把吴睨扶进洞口的那个保姆,没想到我会有这一处,可能是吴睨因为我这句呐喊,而吓了一跳,在洞黎摔了一跤,那保姆想要下去扶她,可显然来不及了,她慌里慌张的把盖子给盖好,整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一般逃着,那些追过来的警察,一把掏出枪朝着那保姆开了好几枪,那几声枪声,让那保姆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她双手对着天空举着,不敢再乱动弹。 警察分了两批冲了过去。一批朝着那保姆冲了过去,一批朝着那洞的方向冲了进去,有警察将那井盖给打开后,便钻进了那个洞里。 我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吴睨是走不了全程的,就算她走的再快,从这洞穴里逃走,可洞口的不远处还有这么多警察,她能够逃出去哪里。 这个时候曲警官也冲了过来,见到呐喊的人是我,当即便说了一句:“易小姐。你怎么进来的?”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下一秒本来正随着曲警官来这边的易晋,突然从大厅门口悄悄退了出去。 我知道易晋是想做什么,他还没有拿到解药,所以在今天他是不可能让曲警官他们把吴睨抓到的,我竟然忘了外面还有陈溯。 便当即立马拽着曲警官说:“后院的十米远有个洞穴口!是出口!曲警官,您快派人去守着!” 曲警官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一句话都没说,明明手上戳着拐杖,可走的并不比那些警察慢,他很快便消失在大厅内。 我也立马跟了上去,我可以无比的确定那条隧道下。只有一条通道,不会再有别路可走,怕的就是易晋吩咐陈溯去洞口接应吴睨,带她离开。 我跟在那些警察的身后,跟着他们冲出了别墅内后,到达铁门口的位置,正好看到五六个警察几乎是把吴睨从洞口的位置给提了出来。 而陈溯没有赶到,刚想上前,便立马停了下来,他悄悄往同样站在门口的易晋看了一眼,易晋似乎是示意他退下,不要再前进。 陈溯明白后。没敢再有动作,往后退了好几步。 易晋便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观望着,可看似是局外观望,可他紧抿的唇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样美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情绪难以言喻。 显然刚才易晋和曲警官站在大厅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吴睨逃走,他没有料到我会照着几个小时前他给我指的那条路里偷偷钻了出来,也没料到吴睨会这么倒霉,在逃跑的过程中会碰到我。并且正好被我看到。 也没想到陈溯没有赶上警察,估计是刚才我把黎落打昏后,引起了警方那边的注意,他们可能也正好发现了这个洞,里面的警察和外面的警察,对吴睨进行两面夹击,正好把她抓了一个找着。这个时候的吴睨,就算想要逃,也没有路可逃了。 我知道易晋那一眼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不想再拖下去,我也不后悔刚才我的举动,我只是很冷静的回看了他一眼。 可是他没有看我。而是移过了视线,整个人散发着阵阵寒气。 吴睨被拖出来后,于曼婷也自然不出意外,被警察发现了,便把于曼婷给拖了出来,于曼婷后面还拖出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于正和的,已经没有气了。 因为在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浑身已经散发出腐臭的味道,说明死了有几天了。 所有人都被拖了上来后,拄着拐杖的曲警官立马朝着吴睨的方向走了去,他一把将吴睨脸上的面罩给扯开。看到她那张脸后,他似乎也吓了一跳,小幅度退了一小步,可是急接着他非常镇定的把手上那块面罩往地下一甩,然后说了一句:“带走。” 那两个警察便拖着吴睨便朝着一旁的警察走上去,不过吴睨在被警察拽着的那一秒,她回头往易晋这边看了一眼,她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她似乎并不慌张,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她的结局,只要她手上握着易晋想要的东西。 吴睨被带上警车后,曲警官便朝着于曼婷走了过去,于曼婷还活着,他自然是让人抬上了警车,带去医院救治,至于地下的那一具尸体。 曲警官缓缓蹲在了下后,他打量了几眼,大约是味道太臭了,他掩住了口鼻,对一旁的警察吩咐了一句:“抬去法医那里。” 警察便把于正和那具腐臭哭得尸体抬上了担架,盖上了百布上了车后,便离开了这里。 等这一切全都搞定后,曲警官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不过他停在了易晋面前,依旧是笑呵呵的,他说:“易总,我希望您也能够协助我的调查。” 易晋表面并没有露出上让你么人,而是笑着看似好心情的回了曲警官一句:“好啊。” 曲警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易晋也没有任何迟疑,随着警察上了警车。 陈溯接着跟在了后面。 等易晋上了车后,曲警官朝着我走了过来,他说:“易小姐,走吧,我们也需要你协助。”我没有说话,曲警官沉默了几秒,又说:“你的姐姐和你的爸爸找到了,目前你姐姐还有生命迹象,至于你的父亲,已经死了,至于是谁导致他死亡,把他囚禁在手上,还要做调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痛快之感也没有,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麻木,我说了一个好字。 紧接着,曲警官也朝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没想到这一切结束的这么快,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快。 我同样也上了警车,之后在现场的所有人,全都被带去了警察局,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需要现场问话。 我估计曲警官他们要问易晋的,是关于于曼婷和于正和失踪后,为什么会出现他新婚后的别墅。 易晋会怎么回答我不清楚。 可是曲警官问我,我都是如实回答,我说,这栋别墅并不是易晋的。而是吴睨这么多年的藏身之地。 曲警官又问我:“易晋当年是否非法囚禁了逃犯于正和,还有我的姐姐于曼婷,我回了一个没有,并对曲警官说,人在谁手里,就是谁囚禁的。 曲警官当时听了没有说话,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毕竟现在还活着一个当事人,到时候问她可能会更加的清楚。 接着曲警官又问,为什么易晋明知道嵘富的背后女老板,是当年他死去的妻子吴睨,为什么他不声张,却还和她结婚,并且还帮她掩饰身份。 我如实的对曲警官说,易晋被她要挟了。 曲警官听到我这句话后,看了我良久,他略有些惊讶。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我对他说:“吴睨通过江华给我下了一种毒,这种毒对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非常之大,不仅大,还可以让人疯癫甚至是记忆一步一步衰退,直到退化成一个婴儿的记忆,紧接着就是脑瘫加死亡,易晋从吴睨手上拿到了解药,替我解到了一半,但是还有最后一只关键的解药在吴睨的手上,吴睨一直拿着这只解药对易晋进行威胁,所以他才会明知道她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的情况下,仍旧和她结婚,他为的,不过是想要拿到那最后一支药。” 曲警官说:“也就是说,吴睨曾经对你下过毒,但是现在只解了一半,还有最后一支药在吴睨手上,吴睨因此用来威胁易晋是吗?” 我说:“对的。” 曲警官不说话了,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问:“所以他在明知道吴睨是假死的情况下,仍旧没有声张和她再一次结婚,是为了拿到那支药。” 我说:“对。” 曲警官问:“那如果没有拿到最后一只药,你会怎么样?” 我说:“目前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关乎我的生死。” 曲警官问:“那你知道于正和是谁杀死的吗?” 我说:“我不知道。” 曲警官再次问了一句:“你不知道?” 我说:“我是真不知道。” 曲警官没有再多问。 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放了一杯水在我手上,他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然后便出了房间,大约是去见易晋了。 我坐在握着那杯水一直都没有动,我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曲警官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办这个案子,但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吴睨死,如果她不死,那么所有人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那么我活着只会比死还痛苦。 我不知道曲警官出去了多久,因为这所屋子并没有时钟这些东西,只感觉手上这杯水正在凉透,一点一点的凉透。 当最后一点温度也在手心里消失殆尽后,就在此时,门忽然就开了。 易晋出现在门口,紧接着是易晋身后的曲警官,曲警官最先走了进来,对我说:“易小姐,易先生来接您回家。” 我没想到易晋如此轻轻松松,就通过的审讯。还可以这么早离开,这是我没料到的,不过仔细一想,他和吴睨结婚是被威胁,于正和跟于曼婷的事情都查不到他身上去,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而曲警官自然不会留他多久。 易晋走了上来,走到我面前后他,他低声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而是看向曲警官问:“我可以走了吗?” 曲警官说:“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您可以走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稍稍放心了点,便点了点头,松开了手上的水杯,起身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到易晋身边后,他再次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他说完,便转身对曲警官笑着说:“那曲警官,我就带着小樊先走了。” 曲警官同样笑着说:“我送您,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易晋淡笑说:“职责所在,我理解。” 两人说着客套话,曲警官便送着我和易晋离开了警察局。 一直等我们到达警察局门外后,陈溯的车便停在了不远处。我们走了过去后,他便迎了上来,易晋也接着停了下来,侧身对后面跟着的曲警官说:“不用送了,如今这个案子,想必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和曲警官也不是才认识第一天两天,不用如此客气。” 曲警官哈哈笑着说:“怎么行,您向来都是贵客,以后还有些事情要麻烦您,可千万别嫌弃我烦。” 易晋笑着说:“放心,能够帮上您忙。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易晋这句话刚落音,这个时候陈溯在一旁催促了一声说:“易总,我们该走了。” 易晋回头看了陈溯一眼,然后对曲警官说了一句:“告辞。” 说完,便带着我朝车那端走,我跟在了他身后,曲警官一直站在后面目送着我们离开。 等我们上了车后,便快速把车子从警察局开离,等开离了一段时间后,坐在我身边的易晋就跟冰封了一般,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他在因为什么而生气,我也早就想到他会生气。我低声说:“我不相等,也不想看你被人要挟,更不甘心看着吴睨就这样走,如果她就这样走了,那么下次要再抓住她,那就难了,我必须要替爸妈报仇,就算你不理解我这样的行为,我也无所谓,也不会后悔。”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忽然别过脸,冷冷的看向我。他说:“就算你要做这些,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我说:“商量有用吗?我找不到你人,你也从来不和我联系,你说我应该怎么和你商量?” 我也同样看着他,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怨气。 我哼笑了两声说:“易晋,你总怪我没有和你商量,可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商量的时间,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会担惊受怕,比起你送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永无止境的等着你回来,我更希望的事情,是和你站在一起承受风雨,这样我反而会更痛快点。”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没有说话,他从我脸上移过了视线,面无表情目视着前方说:“我比谁都希望吴睨死,可是你要明白一点,什么事情都是以你的命为准,至少在我没有摸清楚吴睨把最后一剂解药起,我希望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我说:“你要救她吗?” 易晋说:“不然呢。” 我无比激动说:“易晋!我不同意你这么做,如果你这样把吴睨放出来,那么就是放虎归山!” 对于我的激动,易晋连理都懒得理会,他只是声音略带凉薄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一切必须在我拿到解药。才可以动吴睨。” 我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拿到解药?易晋,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吴睨的话?我告诉你,她想要我死,就绝对不回想让我活着,她现在连恨不得死都要把我拉上,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一定会把最后一剂药给你?你以前从来都不是这么相信别人的人。” 易晋冷笑说:“是啊,你都能够想明白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想不到吗?可是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你的办法永远都是放弃,易小樊,可我都是以你的生命放第一,为了你,我可以连这种事情都相信,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 193.孩子 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想放吴睨走,不管这次的情况到底是怎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也不想你受人威胁。” 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要是把吴睨捞出来,我就死给你看,反正左右都不过是一样。” 我看向易晋。 对于我这句话,他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回答我什么。 我和易晋的观念好像永远是在对立,他有他的想法,我也走我的想法,我们两个人始终像水和火,永远都难相融合。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我看了一眼马路,便对易晋说:“停车,我要下车。” 易晋看了我一眼,车子并没有停,我抬手便狠狠敲了几下窗门,大声说:“停下!” 陈溯看了易晋一眼,易晋抬手揉了揉眉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陈溯见易晋没有回答,以为他是?认了,刚想把车停在一旁,可还没来得及踩刹车,易晋便对陈溯冷冷的吩咐了一句:“继续开。” 我扭过头看向易晋问:“你什么意思?” 易晋并没有理我,车子从马路边开回了马路中央。 他的车一直开到了谭菀的楼下,他坐在车内看了一眼那栋大楼良久,便说:“我送你上去。” 在他即将有动作的时候,我立马说了一句:“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 我直接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可是走了几步后,易晋还是跟着我下车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只是自己走自己的。 走了一段路后,我站在电梯前等电梯,易晋跟在了我身后,我们两个人一时都沉?着不说话。我看着电梯门上倒映着的是我们的影子。 易晋本来是直视着电梯门的,可他突然把视线移到了我身上,我两个人在电梯门上相互对视了一眼,我刚想移开,易晋忽然一下伸出手扣住了我垂在身侧的双手。 我本来想挣扎,可是挣扎了两下,我挣扎不开,我就放弃了,面无表情的在那看着电梯门。 易晋说:“抱歉,这段时间让你担惊受怕了,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联系你的原因,是不想保证你的安全。” 我说:“你不用解释了,反正我也早就习惯。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的这种事情。” 电梯门正好开了,我提步走了进去,易晋也随之随着我走了进来,这次我的手直接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 易晋也没有再勉强,他似乎知道我住在几层楼,他也没有问我,便伸出手摁了楼层数字。 我看了他一眼,他说:“谭菀搬走了是么。”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沉?了一会儿说:“她回家了,因为怀孕,要养胎。” 易晋说:“这些我知道。”隔了一会儿他问:“要换个地方吗?” 电梯门正好开了,我说了一句:“不用。” 便出了电梯。拿着钥匙去开门,门开了后,我回头对他说:“好了,把我送到这里就行了,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站在门外的易晋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打算请他进去,所以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那一刻,我本来想去卧室换件衣服的,可才走了几步,我脚步便停了下来,往后走了去。 我站在门口朝猫眼里看了过去,易晋还站在外面没有离开。不过我才刚看一眼,他就转身从我的视线中离去,走到电梯门口,他点燃了一根烟,靠在墙上缓慢抽着。 电梯门开了,他也没有理会,斜靠在那低头继续抽着,抽到一半,他将烟给掐灭,抬头朝门的方向看了。 他这一看,虽然我知道他不可能从门外看到我,可我的心还是下意识的一惊。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看不到我的,我便又大胆的往回看了过去,我们隔着门对视了几秒,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因为我感觉易晋好像是发现了我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退了好好几步后,又再了,再次往前靠了靠,发现易晋已经没有在门口了,似乎已经离开了,等我将门给打开,他果然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自己的心竟然空荡荡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又走了。 我满是失落的回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便傻傻的坐在那里,坐了差不多十分钟,门外忽然又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打扫的阿姨或者是送快递的,便起身去了门口,当我刚想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不是打扫的阿姨,也不是送快递的,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易晋。 他也正站在门口等待着,似乎在等待着我开门。 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开还是不开,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愣,这个时候,易晋在外面说了一句:“开门。” 我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易晋在门外沉?了一会儿说:“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他说:“一。” “二。” “三……” 在他的三才落音一半时,我冲了过去直接将门给拉开,然后看向他。 这种事情易晋做得到的,我一直都知道他做得到的,我站在门口问:“还有什么事吗? 易晋站在那里不说话,他外套已经脱了,正挽在手臂上,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看着他更加不说话,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我有些不耐烦了,我说:“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关门。” 我反手就想把门给合住,可是话音才刚落,易晋忽然冲了过来,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我人便已经被推到了墙上,他摄住了我下巴,一把就吻住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有那一瞬间,我都回不过神来,甚至有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错愕的瞪着。 他也睁着眼睛看了几秒,忽然一伸手把我的眼睛一遮挡,我眼前一?,覆盖在我唇上那略凉的东西,便温柔的在那温柔的吸允着。 我整个人绷直着身体站在那里,丝毫都不敢动弹,甚至都不敢呼吸。 他的手缓缓落在了我的腰际,他轻轻把我往怀里一搂,本来轻柔缓慢,怕刺激到我的他,忽然一挑我牙关,便用力的吻了上来。 我感觉到唇部的疼痛,我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可几下过后,易晋忽然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抱去了沙发上,我刚想从沙发上起来,可手才撑着沙发垫子,他人便重重的落在了我身上,将我所有的呼吸全部都给掠夺。 那一刻我人在他怀里,我的呼吸和心跳,以及所有的一起感知全都被他占有着,我甚至连挣扎都忘记了,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天旋地转。 等我醒来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床上爬起来,慌张的在房间内找着东西,可是找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在谭菀家,谭菀家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我站在那有些怅然若失的好一会儿。 觉得不行,便转身随手抓了一件衣服穿上后,起身就想走,可还没来得及走,后面便传来一句:“去哪里。” 我脚步立马一顿,我僵硬着身体缓缓看向身后,易晋正坐在床上看向我。 我有点慌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如此,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我不是话,好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易晋从床上翻身而起后,他身上就穿着一件棉质长裤,他从床上下来后,随手捡起了地下的衬衫给穿上,他走到了我面前来,用后用手微微抬起我下巴问:“我问你话。” 我结结巴巴说:“我、我、我想下楼买个药。” 他问:“什么药。” 我说:“你忘、忘记了吗?我们昨天……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我怕。” 易晋说:“怕怀孕?” 他说出了我的顾虑,我点了点头。 易晋忽然幽幽的问:“替我生个孩子怎么样?” 他一提到这件事情,我脱口而出一句:“不行!” 我才刚说出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情绪甚至算得上是激动,我略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易晋的眼神有点凉。 我怕他误会什么,我说:“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而是现在我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而且孩子这种东西,我保护不了他,那还不如别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我说:“我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说完就想走,易晋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我脚步一顿,便缓缓抬眸去看他。 他没有松开我,而是把我越抱越紧,他的手移到我小腹的位置,他挨在我耳边轻声说:“樊樊,再给我一次机会,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之间的孩子。有了孩子,这个家才算完整不是吗?倒时候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我们就会有一个家,一家三口,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一起快快乐乐生活,不好吗?” 他手从我小腹处移开,然后他将我身体缓缓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他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眼睛内带着从未有过的期待,他在引诱着我,引诱着问我:“难道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他所说的那种生活,就像是说进了我心里,我有过一瞬间的动摇,可一瞬间过后,我对易晋说:“不好。” 我将他手从我脸上给扒了下来,我背对着他说:“没有人能够取代小奇在我心里的位置,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有小奇这一个孩子,我不想让任何人成为他的替代品,谁都没有资格这么做。”我说完,又转过身看向他说:“如果你这么想要孩子,你可以去找任何女人生,我都不会意见,而我是永远都不可能再生,小奇虽然死了,可在我心里,他是活着的。” 我说完,便没有再看易晋是怎样的脸色,我迅速朝着出了卧室,从玄关处穿着鞋子,就想出门去楼下找药店,可是我才走到电梯门口的位置,电梯门叮的一声,谭菀便带着石杰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我脚步立马一顿,身体僵硬的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 谭菀胖了不少,她手上提着一些水果,她一看到我正好从房间内出来,便满是高兴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笑着说:“小樊!我们正要去看你呢!怎么这么巧你就出来了?!” 我全身一阵僵硬,没想到会这么巧,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这才回过神对谭菀笑着说:“我正想下去买点东西,你们怎么来了啊?” 我又看向谭菀的肚子说:“胖了不少。” 她哈哈哈大笑说:“我昨天还在和石杰唠叨着说,很久都没有和你见面了,今天正好有时间,所以我和石杰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蔬菜水果,正打算来这里给你做顿饭呢。” 谭菀说完,便对一旁站着的石杰催促着说:“快快快,石杰,把东西给提进去。我们尽量赶在十二点前,把午饭给做出来。” 石杰一直都知道谭菀是个急性子,便笑了两声,很顺从的提着东西便要朝着屋内走去,当他手要攀住门把手开门的时候,我刚想冲过去拦住他,可还没来得及行动,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易晋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正站在门内。 石杰和谭菀当时的表情像是石化了一般盯着他,他们都没料到易晋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谭菀一时看了看我,一时又看了看易晋,瞪着眼睛结结巴巴想说什么,可似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易晋却显得淡定不少,他目光落在谭菀小腹上后,又看了一眼石杰,倒是很随意说了一句:“进来吧。” 完全一副男主人的模样,便从门口让开,朝着客厅走了去。 他走了没多久,谭菀当即便把视线移到了我身上,她还有回不过神来的问我:“易晋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此时心里也有些烦,便随口答了他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又转移话题说了句:“进去吧。” 我也没有再管谭菀,最先走了进去。 过了好久,谭菀和石杰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屋内气氛有些尴尬,易晋端着一杯咖啡,长腿交叠的坐在了沙发上。 而谭菀还有石杰就像是客人一般,坐在属于他们的房间里,无比的拘谨。 易晋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他还对石杰说了一句:“都是老相识了,不用太过客气。” 石杰因为上次谭菀的事情,和易晋闹了点矛盾,最后谭菀醒来后,自然是把上次受伤的事情和石杰解释清楚了,现在石杰倒是放下了对易晋的成见,而且男人的情绪总是来得快,也去的快。 石杰便回了他一笑,便和易晋聊着天,聊着的。不过都是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谭菀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见两个人聊的很是和谐,便立马拉着我去了厨房,两个人一起准备午饭。 我是不想做的,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做,便对谭菀说随便吃点或者点点外卖就行。 谭菀便立马反驳说:“这可怎么行!易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够随便呢?” 我不说话,但是也没有闲下来,虽然是极其不愿意做这顿饭的,可我还是清洗着手上的菜。 外面男人们在谈天论地,谈古论今,而我和谭菀便在厨房内忙碌着,屋内全部都是菜的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竟然有种无比宁静的错觉之感,仿佛这个世界终于无风又无雨,接近了平静,谭菀的心情也很好,一边洗着菜,一边哼着歌。 到后来菜好的差不多后,我和谭菀把做好的饭菜端去了客厅,谭菀端着一盘菜,对还在聊天的男人们,大声说了一句:“吃饭了!” 这个时候石杰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走了过来,走到桌边看到桌上那些菜后。便笑着问:“挺丰盛的,?婆豆腐谁做的?” 谭菀立马高兴的回了一句:“当然是我啊!”她又随手指了指桌上的两盘菜说:“这些是小樊做的。” 坐在沙发上的易晋,也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餐桌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桌上我炒的那两碟菜上,那两个菜是易晋喜欢吃的,可是并不是我想煮的,而是谭菀今天恰巧才买了这几样菜。 我立马端着碗,假装在一旁盛着饭菜,易晋坐了下来后,我便把饭放在了他面前。 谭菀立马递了一双筷子给他,怂恿着说:“易晋,你快尝尝小樊做的那几样菜怎么样。” 易晋接过筷子。便尝了几口,几口过后,他倒是难得的给一句评语,说了一句:“不错。”我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荣幸,而是把饭盛好后,也紧跟着坐了下来,谭菀和石杰双方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 我才坐下没多久,易晋便往我碗内夹了一小块丝瓜,他说:“最近瘦了不少,多吃点。” 我闷不吭声,扒了一口白米饭后,便把易晋给我夹的那小块丝瓜给夹了出来。 谭菀和石杰以为他会生气,满是紧张的看向他,可谁知道,他看到我这个动作,只是轻轻一笑,什么都没说,又替我碗内夹了一块肉,便转移话题转移视线,看向谭菀问:“现在孩子几个月了?” 对于易晋问到孩子这个问题上,谭菀当即便笑着说:“才三个月,早的很呢。” 我真怀疑谭菀是易晋今天请过来的托,我和易晋在之前才聊了孩子的问题,下一秒,她便笑着问易晋:“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再要个孩子?现在小樊还有你都还很年轻,要孩子就都要趁早了,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还能结门亲家也说不定。” 谭菀刚说完,我便用眼神示意,让她别再提这个话题,可谁知道谭菀的目光全都在易晋身上,根本就没有看我,与其说没有看我,还不如说她是选择性的把我屏蔽了。 而对于谭菀的话,自然是正中易晋下怀,他笑着说:“我们刚才就和樊樊谈论过这个话题。” 谭菀满是好奇的问:“那讨论的怎么样?” 易晋看了我一眼,他满是无奈的说:“小樊不想生,当然这种事情我都只能随她,毕竟她身体现在才刚恢复一点点,确实还不适合生孩子。” 谭菀看向我问:“是吗?小樊?” 我觉得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掐断这个话题,便只能极其小声的嗯了一声。 谭菀听了,立马就把手上的碗放下,拉住我的手说:“可不能这样,你现在还年轻,可能还不觉得,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孩子的重要性了,我知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小奇,可是小樊,你必须要明白的一点是。小奇已经是过去式了,难道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就算你不想自己,也该想想易晋,毕竟他也不小了,现在也确实是需要生个孩子的时候,不管是对你,和对他都好,有孩子才像个家不是吗?” 易晋是非常相信谭菀的口才的,所以他坐在那里,嘴角衔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向我们这方,也不开口插话,就安静的看着。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谭菀忽然把我的手往她小腹上轻轻一放。她说:“你仔细感觉一下,有没有觉得很神奇,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这个生命是由两个人的血液结合成的,是一切最好的证明和化身,他出生后,会长大,会嗷嗷大叫,会叫爸爸,会叫妈妈,你追着你撒娇,哭闹,你不觉得这样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吗?” 谭菀想了想。又说:“他也会长得跟小奇一样,漂亮又可爱,像个洋娃娃一般,难道你不想要吗?” 她一说到小奇,就像是又再次踩到了我的痛处,我稍微有点动摇的心,又立马稳了下来,我把手从谭菀小腹上拿来,我背对着谭菀坐着说:“谭菀,现在不是我要不要生孩子的问题,第一,我没有孩子,第二。就算有了孩子,那要不要,也应该等之后再说,第三,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小奇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希望你明白。” 我从椅子上起身说:“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里有分寸,就算要孩子,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回头看了一眼易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用孩子拖住我,只要我怀孕了,那么我肯定就没有时间再想太多。那么吴睨的事情就任由易晋怎么处理。 我是绝对不能让他把吴睨从警察局里放出来,就算他是为了我,我也不许,放虎归山,要想再把虎给收进去,那就不是一个难字可以描述得清楚的。 就算是用我的生命去交换,我也觉得值。 ------------ 194.丧气话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谭菀见我如此,还想说什么,易晋便及时出声说:“好了,我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 ” 谭菀还想说什么,易晋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之后还是石杰转移的话题,石杰跟谭菀在这里吃完饭后,他两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这才离开。 他们离开后后没多久,易晋便走到了我面前坐下,他解释说:“有些事情你可能想错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想和你生个孩子,是因为怕你太孤单,我不想你永远都把一种遗憾和自责,全都停留在小奇这两个字上。” 一听到他说小奇,我立马强调说:“小奇不是两个字,小奇是我的孩子,我不肯忘了他,不是因为自责,而是因为无论他是死去还是活着,从始至终,他都是我的孩子这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就算是死亡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会记住他一辈子,不会因为他死亡,就对她放弃。” 易晋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你不能因为要去怀念小奇,就拒绝前进,你至少还活着,活着的人执着的等一个死去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你等不到的。” 我说:“我等不到是我的事,愿不愿意等也是我的事,生不生孩子更加是我的事情。” 易晋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他说:“好,我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 房间内一下就安静了,我和易晋坐在那都没有说话,餐桌上一桌的残羹剩饭,我起身说了句:“我去洗碗。”便没有再管他。 等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后,易晋似乎并没离开的打算,我也没有理他,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我才走到门口,陈溯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上提着一袋东西,我看了他一眼,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我。 我问了他一句:“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 我缓慢接过后,把东西才袋子内拿了出来,才发现是一盒药,一盒避孕药,我回过头去看易晋,他正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说:“我让陈溯买的,这种药不伤身体,但是也尽量少吃。”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吩咐陈溯去买,可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拿着手上的东西,便直接去了厨房倒水,然后看都没有看,直接把药合着水给吞了下去。 吃完后,我第一时间扭头去看易晋,易晋站在门口望着我没有动,好半晌,他从我脸上移开了视线,便拿起外套朝着外面走了去。 他离开了这里。 陈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也紧跟在了身后。 他们离开后。我从厨房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良久,我直接把们给关上了,然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沙发走去,我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便把手落在了小腹上。 我不知道易晋是否还会回来,没过多久,我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给曲警官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接通后,我询问曲经理那边的情况。 他没有和我说太多,只说这件事情目前都还在取证调查的阶段。 我说:“那取证和调查,进行的怎么样。” 我以为曲警官会和我说,谁知道他却淡声回复:“抱歉,这方面我不太方便透露,倒时候自然会有结果出来,目前处于保密阶段。” 显然曲警官是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再继续问下去。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又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刚想起身去卧室换件衣服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人便已经摔回了沙发上。 我花费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站了大约几分钟,还是觉得有点头晕,我又缓缓坐了下去,差不多五六分钟的左右,我才从那阵晕眩中缓过神来了。 之后我连去卧室的心情也没有了,浑身僵硬的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也不知道自己脑袋内在想什么。 一直到晚上六点,门外的门铃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没有听,还是不想动,坐在那最起码有五六分钟,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去,当我把门给打开后,易晋站在了门口看向我,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回来,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易晋见屋内一点灯也没有,这个时候应该是饭点,可是屋内的桌上却干干净净,他站在门外问“还没吃晚餐?”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只是出去了一趟。” 然后他径直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把灯给开了后,见我身上依旧是他离开时的那件衣服,他皱眉问:“你今天没出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站在那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后,我才说:“今天没事情,所以没出门。” 他说:“那饭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吃了点饼干。” 易晋没有再理我,径直走进了厨房。 我不知道他刚才去哪里了,不过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从某种重要场合中回来的,他脱了外套便在厨房内忙碌着,给我下着面。 我坐在那看了一会儿,才又坐回了沙发上,之后易晋端着一碗简单的清汤面放在我面前,他说了一句:“趁热吃了。” 我刚说了一句不饿。可话还没落音,易晋的眼神便扫了过来,在他的视线下,我只能拿上筷子,缓慢的吃着。 可吃的并不多,才几口我就有些吃不下,不过我并没有放下筷子,而是硬逼着自己,再次吃了好几口。 吃了好几口后,易晋的手机此时突然响了起来,我们同一时间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那部黑色的手机,手机上来电提醒是一通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 我和易晋同一时间对视了一眼。易晋没有说话,而是从我面前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拿着手机便起身去了阳台。 在他去阳台接听电话后,我立马把手上的筷子放了下来。 我不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易晋站在阳台大约有六分钟之久,他接完电话回来后,神色有些紧绷,拿着椅背后面的衣服就想走,我赶忙从后面一把拽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易晋说:“有点事。”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易晋这次竟然都没有让我留在家里,只是对我说:“先去换衣服。” 我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便立马回了房间找了一件大的外套把自己裹住,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易晋神色竟然会如此匆忙,他带着我出门后,一路上始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没有让陈溯过来,而是自己开的车子。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都能够感觉到今天易晋开车有点急躁。 路上有点堵车,他连摁了好几个喇叭,好不容易等车开动后,易晋又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车速快得有些吓人,我不断回头去看易晋,见他紧绷着脸。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用手死死的抓着安全带,好让自己觉得有点安全感。 等车子停在一家茶楼前后,易晋从车内走了下来,走到我副驾驶位置后,他把车门给拉开,然后把我从车内给带了出来,我刚想问他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可是还来不及多问什么,他牵着我便说了句:“走吧。”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我们从楼下一直走到楼上一间包厢后,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我觉得有些面熟,可具体在哪里见过,我却想不起来了。 易晋带着我走了进去,那人立马站了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便赶忙对易晋唤了一声:“易先生。” 当那个人才刚说了三个字,我一下就想了起来,他是吴睨那栋别墅里的管家,那个管家我没怎么见过,他也不怎么出现在那别墅里,我在那里住了这么久,和他也只有过一面之缘,可这一面之缘。足够让我认出他来。 可是易晋怎么会和他见面。 我缓慢的随着易晋坐了下来后,那人便立马替我跟易晋倒了一杯茶后,便开口对易晋说:“吴小姐把最后一剂药给了一个叫王生的一个人,就在她被擒去警察局的那一天下午,是别墅内一个仆人亲自把药给送过去的,那个叫王生的人,便秘密把那支药给带走了,至于送去了哪里” 那个人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搓着手干干笑了两声,看向易晋。 当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时候,易晋往桌上放了一张银行卡,他说:“没有密码。” 那个人在看到那张银行卡后。眼前突然一亮,立马把银行卡抓在了手上,他左右研究了一会儿后,才对易晋说:“那个王生我查了,他按照吴睨的吩咐,出了国,走的是水路,您现在坐飞机赶过去,我想应该还来得及。” 易晋却并不急于发表言论,而是打量了那人许久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愣了一秒,没想到易晋会如此问,他过了一会,他才尴尬的抓了抓头皮说:“我和王生是很好的朋友,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跟我说,是他的老婆告诉我的。” 他冲着易晋尴尬笑了两声。 我还没从他的意思中回过神来,易晋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倒是什么都没说,而是从桌上端起了那杯茶,然后朝那人抬了抬。 那人立马把杯子从桌上端了起来,然后和易晋轻轻碰了一下,他刚想把手上那杯茶一口饮尽时,易晋端着手上那杯茶,似笑非笑说:“替我做事很简单,做好了,有赏,可如果做坐坏了,或者用虚假信息来进行搪塞,至于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的,也不需要我说明什么。” 听易晋的语气,看来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人给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信,毕竟应该没有谁这么大胆,敢用假消息来糊弄易晋。 那人自然也是听明白了易晋的话,他脸上的笑僵持了几秒,便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易先生可能不太清楚,可是我非常清楚易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在您手下办事情的规矩,这个消息我不敢说是百分之一百,可百分之九十是一定**不离十的,这个药在前段时间连我都不清楚去向,这次是第一次浮出水面,我也是第一时间赶来了告诉您,倒时候您可以提早派人去码头截获那人,就知道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您想要的东西便知道了。” 易晋听了没有说话,而是笑了两声,两声过后他说:“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他饮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说:“去吧,过几天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那人见易晋如此说了,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兴奋说:“好的,易先生,这几天我一定会一直等您给我消息,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易晋嗯了一声。 那人没敢过停留,便立马从包厢内退了出去。 等那个人走了后,包厢内只剩下我和易晋。我当即便将视线投向了他问:“那个人什么意思?他是拿到药了吗?” 易晋说:“目前还不知道,这个人虽然给的消息很突然,也很可以,不过始终还是要试一试。” 我问:“你和这个人以前有没有联系?” 易晋放下手上的茶杯,提起桌上那壶茶水,往我杯内缓缓了一杯说:“以前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他今天会突然给我这通电话,倒是让我也有些讶异,不过,我想,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无论他给我的是一点影子,还是一点风声,我都去抓一抓,试一试。” 我看向易晋说:“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急于要找出吴睨藏着的那最后一只解药,这些人想必也只不过是出门来小打小捞一点,我觉得不会多靠谱。”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悲观的人,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如此幸运。 易晋见我把事情说得如此没有希望,他凝眸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出手落在了我头上,他说:“不管多么的不靠谱,我们总应该试一试,还有这么长时间,不用急,我会搞定。” 我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既然是白费力气,那就不要在做了,都是在浪费各自的时间而已。”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易晋了,本来他还算温和的脸,瞬间便有些沉了,嘴角的笑也逐渐退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端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易晋的脸逐渐趋于无表情,很显然,我刚才的话让和他不开心了。 他说:“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这些丧气话。” 我本来想反驳他说,我说的并不是丧气话,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易晋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把钱给放下后,起身便朝着包厢门走去,那个服务员在后面说了一句:“先生,还没找钱呢!” 易晋也没有理她,那服务员立马扭头看向我,我知道易晋是生气了,便把手上的茶杯一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服务员说:“不用找了,你留着吧。” 我便赶忙追了出去,小跑了几步,可还没来得及看前面的路,便和茶馆里一个服务员撞了个正着,那服务员手上似乎端了东西,我听到了杯子在地下传来一阵破碎声。 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感觉面前有很多人影在面前晃来晃去,还有人的说话声,面前似乎有人一直站在那问我怎么了,有没有怎么样。 我看不清楚她们脸,耳边一片嗡嗡嗡的,我摇晃了好久,视线才逐渐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我看见已经走了好远的易晋,突然又转身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周围挡了很多的人,他将人群快速拨开,到达我面前后便皱眉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我立马朝他摇了摇头,易晋看了一眼周围,又问了我一句:“能不能走?” 我耳边依旧是嗡嗡嗡的一片,虽然比之前好了不少,可易晋说的那句话,我有些没有听清楚,我怕他发现我的异样,便假装自己听到了一般,立马用力的点了点头。 易晋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他微微弯了弯身,直接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在当着所有人的视线下,我微微惊呼了一声,立马用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便直接抱着我从茶馆里走了出去,我也不敢乱动了,因为我感觉自己膝盖似乎被摔出了血。 易晋一边抱着我,一边紧皱着眉头在那和我说着什么,我都有些听不见,只是装作很困的样子,把头挨在他怀中,始终都默不作声。 好在易晋也没带有怀疑什么。把我抱到车上后,他便直接开车把我带回了家。 到达家后,易晋是很晚了,这个时候我几乎已经缓过了神,我坐在沙发上,易晋便拿着碘酒,替我膝盖上上着药,那药一沾上去,就特别的疼,尽管易晋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我还是连声说了好几句疼疼疼。 易晋的动作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了,对于我的疼痛。他也没有安慰我什么,一直将我伤口处理好后,他把碘酒的盖子拧好后,突然抬眸看向我问:“你身体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了。” 他眼睛锁住我,不允许我逃脱他半分。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愣了一会儿,下意识说了一句:“没、没有啊,我不是就摔到了腿吗?还能有哪里不舒服。” 易晋说:“那你把我之前在说的话,复述一遍,不用一字不漏,说个大概也可以。” 易晋似乎是发现了点什么,以我对他的了解。不然他不会如此问,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晋的眼睛仍旧一动不动的锁住我,他黑色的瞳孔就像一片沼泽,只要和他稍微对视上一秒,就仿佛要被他吸进去了一般。 我知道,我向来都骗不过他,我也懒得再骗他什么,只是如实的说:“刚才摔了一下,有点头晕,所以耳朵一直都是耳鸣着回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听你说什么。你让我怎么复述,不过到家后,这样的状况就好了,因为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话。” 我想了想,又说:“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外加摔倒的原因才会这样,我这几天还有点小感冒,你是知道的。” 易晋不说话,目光沉沉的看了我良久,他从我面前起身,去了急救箱拿了一根体温表过来,他直接把那体温计递给我说:“塞着。” 我没想到易晋会让我量。我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他又再一次说了一句:“塞好。” 我只能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和他多争论什么,便拿着体温表塞到了自己胳肢窝下,塞了差不多八分钟,易晋把体温表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体温表上却是显示是有点发烧,但是并不严重,温度在三十八度左右。 他看了我一眼,把体温表放下后,便又给了我几粒感冒药。 我知道自己赖不掉。所以也懒得和他推脱,直接把药给吃了下去,晚上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我洗完澡上了床后,那药大约带了一点安眠的作用,一下就睡了过去,易晋什么时候上的床,我都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半夜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感觉身边躺着一个人,我甚至没有去分辨那个人是谁,就下意识的习惯性往他怀中钻了过去。 他也很自然的一把抱着我,我在他怀中寻了一个好位置,便又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陈溯一早就将早餐给送了过来,易晋对我说,吃完早餐他就带比我去医院。 我没想到才这么点症状,他就如此兴师动众,我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对医院这种地方,真是能躲则躲,自然是不愿意多踏一步。 我对易晋解释说:“我真的没事。” ------------ 195.廉耻礼仪 易晋却并不理我,而是直接带着我去了医院检查,我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去,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敏感了,还是被以前给吓怕了,我做了一套全身检查下来后,那医生却并没有说我有什么问题,只是让我回家去调养一下,说缺乏运动,加之有点感冒才会这样。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三和医生进行确认问,是否有弄错,那医生拿着所有的检查报告,一样一样看了一眼后,和我说:“确实没什么事。” 他见我一脸的不相信,脸上也没有笑意,倒是哼了一声笑着说:“你倒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没有生病不开心,反而非盼着自己生病的一个病人。” 对于医生略带调侃的话,我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坐在那里,心里那块被人吊在半空的石头,又缓缓的落了下去。 易晋显然和我一样,同样有些怀疑,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他,又再次问了那医生一句:“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那医生将我的检查报告合住,笑呵呵对易晋说:“真的没问题,不用太担心了,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回家补补就好了。” 易晋得到医生这句话后,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离开医院后,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易晋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我说:“易晋,你刚才是不是也怕我会是病发了。” 走在前面的他停了下来。他没有看向我,只是安静的在那站着。 我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笑着说:“其实我也很怕,刚才你不知道,我在检查过程中,都被吓死了,不过,好在老天还算眷顾,还好没什么事。” 他听到我这句话,回过身看先了我,他说:“没事就是好事,明天我就会派人赶过去,不管结果如何。但是都要试一试。” 我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便轻轻把手搭在他手心里,仰着头看向他。 我笑着说:“好啊,活着总归是好事,我突然好怕死。” 易晋将我整个人搂在了怀里,他手落在我后脑勺处后,他下巴抵在了我头顶说:“不会的,不会这么一天的,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有些疲倦的埋在了他怀里。 我我们周边人来人网,可这一刻,我却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一般,我听到他平稳的心跳的声在我耳边跳动着。 他拥抱了我许久,之后便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他说:“小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将我们分开的。” 他这句话,更像是一句誓言,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用双手更加抱紧住了他。 易晋带着我从医院检查完出来后,因为我还有点感冒,不适合在外面待太久,他便带着我回了谭菀的公寓。我们才走到门口时,门下一秒便被人打开了,陈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到达易晋身边后,便在他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易总,曲警官来了。” 听到陈溯这句话,我当即便抬眸看向了易晋。 易晋似乎早就料到曲警官会来这里,他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也没有回答陈溯什么,直接带着我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正喝着茶的曲警官,听到我这们这边的声音后,便立马抬眸一看,一看到是我们,他放下手上的茶杯,便朝我们走了过来,他走到易晋面前后,当即便朝易晋伸出手笑着说:“易先生,贸然上访,多有打扰。” 易晋没有一点被打扰的不悦,他将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后,他也同样朝曲警官伸出手笑着说:“我和曲警官也算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不用如此客气。” 易晋对曲警官说完这句话后,便立马扭头对一旁站着的陈溯说:“去准备一壶茶水和糕点过来。” 曲警官见易晋如此隆重,便立马拦住他说:“易总,您不必如此客气,我来就是想和您聊点事情。” 易晋略挑了一下眉:“哦?”了一声。 曲警官搓着手,搓了良久,他说:“我们能不能去书房聊聊?” 易晋倒是没有多问,朝曲警官说了一句:“我们这边请。” 易晋在随着曲警官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后,他忽然停了下来,停在了门口,回头对我说了句:“先吃点感冒药再休息。” 这个时候陈溯已经替我将感冒药拿了过来,我没有说话,而是朝他点点头。 他也没有再多说,带着曲警官去了书房。 之后我将药给吃完后,陈溯便端着一些糕点进了书房,客厅内只剩我一个人在那坐着,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曲警官虽然没有说来找易晋什么事,但我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一定是和吴睨有关的,可具体是什么,那我就无从得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坐在外面有些急,想休息,却始终没有睡意,我有些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起身后,便在客厅内走了一圈,一圈过后,我去了厨房洗了一些水果,然后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我刚抬手想要敲门,可是还没落下去,我就停下了动作,改为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我的突然闯入,让正在和易晋说着话的曲警官,动作骤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一眼过后,他便继续对易晋说:“我希望您能够考虑一下,我刚才对您说的话,这个案子成败在此一举,我希望您能够和我们合作,一举歼灭这些毒瘤。” 曲警官说的很慷慨激昂。他梗着脖子,甚至脸都有些红易晋坐在那里,只是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垂眸闻了闻杯内的茶香,好一会儿,他说:“曲警官,我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曲巍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看向了易晋, 易晋低声说:“我明白您所说的任何话,按道理说,我是最希望吴睨死的那个人,可您是否想过,吴睨一个女人能够有多大的本事?你以为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在这座城市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易晋放下手上的茶杯,低笑了一声说:“我之所以不愿意出面来作证。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她手上拿着关乎小樊性命的东西,我不敢冒险,也不会冒险,第二,除掉吴睨,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对她身后那些人,更加不会有什么影响,我知道您有雄心壮志,只不过。抱歉,这次我可能帮不了您。” 曲警官没想到易晋竟然会如此明确的回绝,他皱眉说:“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在担心舍妹的解药。”他看了我一眼说:“易小姐现在不是没事吗?解药我们之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去解决,可现在我就缺一个证人,缺您这样一个证人,我知道一个吴睨不足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易夫人和易先生的死,确实和吴睨有着脱不了干系,我想您的父母若泉下有知,对于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瞑目,替父母将残害他们性命的凶手,绳之以法。难道不是您这个做儿子该做的事情吗?” 曲警官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又说:“可是如果这次错过了这个机会,时间一旦拖的长,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毕竟现在这种事情可是瞬息万变,随时都会有变化,不仅是我,您也要抓紧了,别倒时候放虎归了山。” 我把手上的水果放在桌上后,便回身问曲警官:“我可以作证吗?” 曲警官将视线投向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易晋便皱眉看向我说:“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我面对易晋说:“我没有胡闹。易晋,如果这件事情你不做的话,我自然会做,我是那场车祸内的当事人,我更有说话的资格。” 易晋看着我冷笑一声说:“你有资格?你有什么资格?你知道事情的经过?你了解作案过程?你以为这些事情就吴睨一个人所为那么简单?” 他话停了停,说:“不管这件事情你了解多少,知道多少,这些事情都别给我管。” 我刚想反驳他,易晋便已经扭头对曲警官说:“这件事情就此为止,曲警官我也希望你理解我,至于小樊,我希望您明白,她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所以希望你们以后少见面对双方都好。” 易晋说完,便从椅子前起身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带着我就想走,曲警官在后面说了一句:“易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可是我可以和你保证,除掉吴睨现在是最佳时机,是上上之选,不然任由她出来,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不会对您有什么好处,我希望您再考虑考虑。深思熟虑几天,再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曲巍然说完,便走到了我身边看了我一眼,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停留,便朝着门外走了去,离开了这里。 书房内剩下我和易晋后,我扭头看向他,我说:“你为什么不动吴睨,爸妈的死,就算不是她是主谋,你以为她脱得了干系?易晋,还是说,你舍不得伤她?” 我冷冷的看着他。 面对我的话,易晋只是低声说:“你要这样胡乱想,我也没有办法。” 易晋要从我身边走开,我一把拽住他说:“这不是我乱想,而是你的做法不得不让我这样乱想,易晋,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伤她,你尽管和我说,我不会勉强你。” 我说完,松开了他的衣袖,便从他身边别了过去,从书房离开了。 我没有在这里多待,而是拿上了自己的衣服离开了这里,陈溯跟在了我身后,想说什么,我都没有理他,直接把门反手一关,便离开了这里。 我进入电梯后,便开始拿出了手机给曲警官打电话,电话被接通后,我便在电话内问他,这件事情是不是非得易晋不可,才能完成。 曲警官在电话内说:“我按道理说,这个谋杀案,光一个佟香玉就够了,可问题上面还有个姚耀清,如果要动吴睨的话,那么连着一个姚耀清都要连根拔起,可是怎么拔,以我一人之力是没用的,必须要你哥哥帮忙,这一连串事情,才会有希望和转机。” 我皱眉说:“也就是说,你打算把吴睨跟姚耀清一起动?” 曲警官说:“有可能你会觉得野心大,可就像是你哥哥说的,动一个吴睨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姚耀清连根拔起,才是最终的斩草除根。” 我说:“你的意思是,姚耀清是残害我们家的主谋?”我想了想,又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家和他无冤无仇。” 曲警官说:“姚耀清和你们家是否有恩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吴家绝对和姚耀清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很有可能姚耀清是吴家的共犯。” 曲警官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哥哥不想陪我做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为吴睨手上拿着关乎你生死的解药,这是最大的阻力,他是很在乎这件事情的,他也不是一个轻举妄动的人,在没拿到解药之前我想,他都不可能帮着我去动姚耀清。” 我说:“也就是说,没有他的帮助。你动不了姚耀清,动不了姚耀清你就动不了吴睨。” 曲警官说:“对,现在看似人证物证都在,只欠个东风,可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我才把吴睨抓紧局子里没几天,就感受到了上面施加下来的压力,如果我再坚持下去,可能连我都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皱眉说:“这么严重?” 曲警官嗯了一声,说:“所以我现在急需要你哥哥的帮助。” 我说:“那我能够做什么?” 曲警官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时候,其实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是一定会找你的。” 听曲警官如此说,我也没有,只是下意识沉默了下来。 曲警官也没有急于挂断,也同样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易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帮我劝劝,虽然我知道这样很难,可是相比于这件事情,我认为更急,解药的事情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医生,就没有找不出的解决方法,你也别急。” 我说:“好,我能够尽量,就会尽量。” 曲警官嗯了一声,我们两个各自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这个时候我所乘坐的电梯早就下了楼,我从电梯内走了出去,天已经黑了,接近傍晚了,我拿着衣服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又能够去哪里,可是我又不想回去,因为一回去,我和易晋好了没多久,必定又是矛盾丛生。 我在小区内走了一圈后,便拦了一辆车,暂时离开了这里,车子才刚停在一家广场前,谭菀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问我在哪里。 我估计是易晋让她来找我的,可是我没有拆穿她,而是随口回了一句:“我现在正在光华广场啊。” 谭菀在电话内大笑着说:“哎!我正好在光华广场这边逛街,我妈说今天炖了鸡汤,要请你来家里喝一点,正好我们都在同一个地方顺路,你在那等我几分钟,我很快接到。” 紧接着,谭菀便把我电话给挂断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阵忙音,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也就按照谭菀的话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她过来接我了。 她花了半个小时才把车子开到我面前,等车子停下后,她立马从车内钻了出来,拉着我的手笑着说:“走吧,我妈的鸡汤都热了好几回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谭菀显然不是从光华广场出来的,因为我们这么短的距离,根本就用不到半个小时,不过我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她把我拉上了车。 到达车上后谭菀一直都在和我说话,我都心不在焉的听着。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我们的车子便到了她家楼下。 我刚想起谭菀她妈对我现在的意见,似乎并不适合来她娘家,可还没出口对谭菀说什么,我们的车前正好经过一个老太太,谭菀便立马从车上走了下来,朝着那提着菜的老太太大喊了一句:“妈!” 那老太太在听到这句妈后,当即便回头看向我们,在看到谭菀时,她满脸的笑,可一看到谭菀身边站着的我时,嘴角的笑容隐了隐。 老太太便替着菜缓缓走了过来,她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后,便看了谭菀一眼问:“你怎么出门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啊。” 谭菀以为她妈没有看见我,便把我往前推了推,尴尬笑了两声说:“妈,这是小樊,你认识的。” 谭菀她妈连眼神都没挪一眼,继续说:“以后你别到处乱跑,挺着这么大肚子,也不怕磕着自己,妈刚买完菜回来。”她牵住谭菀说:“走吧,今天给你炖个排骨汤。” 谭菀被她妈拉着走了一段路后,谭菀立马把她妈给拉住说:“妈,小樊今天要在我家吃饭。你多煮几个菜。” 谭菀她妈没了办法,这才看了我一眼说:“好了好了,走吧,咱们到家再说。” 谭菀微微笑了笑,便立马拉着我的手开心的说:“走吧,咱们上楼。”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也不好说自己不去,便只能跟着谭菀一起上楼,谭菀一直在跟她妈说着话,我一插不上什么话来,便一直都在后面默默跟着。 之后谭菀去厨房帮她妈忙,我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拿着遥控器翻来覆去的摁了好几次。正当我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想跟谭菀说我有事要先走一步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厨房内已经没有谭菀的身影了,只有她妈正在那折菜。 我有点尴尬了,下意识唤了一句:“阿姨……”刚想问她谭菀去哪里了,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妈便抬眸看了我一眼,笑得阴阳怪气说:“小樊啊,我家谭菀从小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自己其实是没一个数的。”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呢。其实也是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无论是看人还是看物,只要一眼就明了,你虽然比我们家谭菀年纪小,可是在阅历这一方面,应该比任何人都多的多,这几年,你们易家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是亲眼目睹的,你呢,是结了婚又离婚,离婚了又结婚,我家谭菀和你不同。她这个人虽然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可骨子里,她是个传统的人,不像有些人,看上去虽然传统,可做的事情连廉耻礼仪这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所以呢,有时候阿姨觉得,你们两个人做朋友,实在是南辕北辙,不太合适,你听得懂阿姨的意思伐?” 谭菀她妈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可对于我来说。却已经是足够明白,我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毕竟她是谭菀的妈妈,虽然她的话很难听,可我还是一句都没有反驳,而是对谭菀她妈假装什么都没听懂一般,笑着说:“阿姨,我找谭菀是想说,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就不在这里吃饭了,您也别忙着做饭菜,免得浪费,我就先走一步了。” 我甚至没有等谭菀她妈回复我。我转身就走,谭菀她妈便站在那里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估计我这种人在她眼里,就是伤风败俗吧。 我也没有和谭菀打招呼,一个人离开谭菀家后,便下了楼,拦了一辆车离开了这里。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想跟易晋联系,便只是让司机开着车,在马路上一遍一遍的转着。 没多久谭菀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问我怎么走了,我也只是和她说,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们又简单的聊了几句,我便挂断了电话。 和谭菀挂断电话没多久,紧接着易晋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 196.痴狂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可想了几秒后,我还是摁了拒接键,我觉得我们双方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至少目前我是不想和他说话的。 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在那住了一晚上后,到第二天早上,我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我从床上起身裹着衣服走了下来后,发现今天的风还真是有点凉,窗帘被吹得嗖嗖作响,外面的街道落了一地落叶。 我走到门口后,也没有看门外站着的人是谁,以为是进来打扫的服务员,所以想都没想,直接把门给拉开了。 这一拉开,易晋正好站在门外。 我看了他几秒,他站在门外也沉默不语的看了我几秒,我刚想把门给关上,他一把把门给摁住,我再次用力的推了两下,可谁知道,我的力气和他的力气相比,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有些恼怒了,干脆把手从门上一放,站在门口问:“你想干什么?” 易晋的手也从门上放了下来,他说:“来接你。” 我没有说话,站在门口也没有动,易晋依旧站在门外低声说:“把东西收拾一下,走吧。” 对于他的话,我还是没有动,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易晋,现在我不想和你争吵什么,我也不想听你的任何顾虑,关于曲警官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 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急?” 我抬眸看向他。 易晋冷声说:“过两天,那边就会有答复,倒时候我自然会下决定。” 我说:“要是那边没有答复呢?” 他看了我一眼说:“那就什么都别说,我不会轻举妄动,你应该也清楚,我是为了什么,所以别再和我胡搅蛮缠,说那些所谓的我舍不得伤她的那些话。” 他站在外面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对我说:“去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说完,转身便朝着走廊那端走了去。 我站在那有一会儿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我才转身朝房间内走了去,我并没有去换衣服,而是坐在了沙发上,大概易晋抽完一支烟的时间,他走了回来,见我还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刚想说什么,门外服务员走了进来,服务员手上推着我昨天晚上就已经点好的早餐。 等她把早餐全都放在桌上后,我旁若无人的坐在那吃着,也不理会易晋。 他站在那看了我良久,倒是也没有催我什么,坐在了沙发上的另一端,静静等着我吃完。 我吃了两口后,便放下手上的勺子,看向易晋说:“我不想住在谭菀家。” 他微微抬眸看向我,我并没有和他说我为什么不想住,也没有告诉他,谭菀她妈妈对我说的那种难听的话,这句话更像是一句报告。 易晋倒也没有说什么,也没说让我换,也没说不让我换。 等我吃完早餐后,他带着我从酒店出来,我跟着他上了车后。易晋便打了一通电话给陈溯,让他准备一个地方,也没有说谁住,吩咐完后,他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前面的红灯。 我也同他一起看着,车内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外面车水马龙,可却静到可以听到车内仪表的转动声。 红灯跳转后,易晋开动了车,缓缓朝对面马路行驶了过去,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也一直都是沉默着不说话。 直到车停在了谭菀家的楼下,他对我说:“去把东西收拾下来。” 看来他也是打算给我腾地方了,我看了他一眼说:“我要搬去哪里。” 易晋说:“不会是这里。” 我坐在那静默了几秒,嗯了一声后,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直接去了楼上收拾东西,其实我放在谭菀家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这里是她们的新房,我长期住在这里,确实也不是很好,虽然和她妈妈的话也有一点关系。 等我把东西收拾好后,易晋走了上来,替我把东西从楼上拿了下去,我便跟在了他身后缓慢的走着,到达楼下后,他把我行李箱抬上了车,然后才拉开了车门,把我揽入了车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情不是很好,可搬离了这里,总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 车子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易晋把车停在了一间公寓前,他拿着我的东西下了车,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到达楼上后,我才发现易晋把我带到了一间不大小的套房,里面什么都有,装修得倒是挺和我口味的。 这个时候陈溯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到达易晋面前后,他说:“易总,这边的房子已经让钟点工打扫干净了。” 易晋嗯了一声后,便把我的行李放下后,他侧头看向我说:“暂时先在这里住下。” 我说了一个:“好。”字。 便从他手上拿着行李直接进了卧室,卧室里是白色的窗帘,外面有个小阳台,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我转了一圈,觉得还算满意,便在柜子前收拾着东西。 正当我一边收拾,一边胡思乱想着时,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我身体微微一震,所有动作全都停了下来,我微微侧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被他抱着的动作。 好半晌,下巴抵在我肩头的他,在我耳边舒了一口气。他说:“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停下动作几秒,又继续在那叠着自己的衣服,易晋也始终在后面静静抱着我。 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当我将手上的东西全都叠得差不多后,我转过头看向了他。 他也看向我。 我双手圈住了他脖子,整个人靠在了他怀里,这一刻,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我只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还好。我们没有走失,还好这么多年了,我们依旧都在彼此身边,大约有他的地方,才会有家我,其余地方都只能算是停靠点。 我靠在他胸口轻声说:“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好不好。” 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说:“可是每次你都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就像在国外,就像在谭菀家,永远都是我一个人,我很害怕,你理解不了的那种害怕。就好像你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亲人也没有了,无助,孤独,把自己整个人都包围了,有时候想想我还真是挺讨厌你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道该去怪谁。” 说到这里,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易晋有没有听懂,就只是想单纯的和他说这些心里话而已。 易晋安静听着,也不回答我什么。 我说:“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我们再生个孩子也挺好的,我们家现在人口这么少,添一口人,总归热闹一些,你看谭菀家,怀个孩子如此的热闹,不像我们,无论住在哪里,都是冷冰冰的,寂寞得慌,可是……”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怀中埋得更深了。 易晋抚摸着我的头说:“会有的。” 我却没有回答他,正当我们都没说话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陈溯在外面低声说:“易总,您有电话。” 易晋听了,这才松开了我,他看向我说:“等我几分钟。” 我点了点头说:“好。” 易晋摸了一下我脸,手便从我脸上收了回去,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了后大概五六分钟,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们才刚搬来这里。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来找。 正当我心里一阵奇怪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看来刚才的敲门声我没有听错,我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便走到了门口,刚把门拉开一点,正好看到一个女人立门外。 那个女人是许久没见的傅姿雅,易晋正站在傅姿雅对面,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几句话后,易晋从门口让开,傅姿雅似乎是想进来。可她才抬脚,一下就看到站在卧室房门口的我,她所有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便缓缓抬眸看向我 我也看向她,我们两个视线接触一两秒,她一改之前的柔软,对我微微一笑,落落大方说:“好久不见啊,小樊。” 我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这倒是我想都没想到的一件事情,我干脆也直接从门口走了出来,整个人暴露在傅姿雅面前,我笑着说:“好久不见,姿雅。” 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很客套的一笑之后,便对易晋说:“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见过那个人了,今天来就是想来和你说这件事情的。” 易晋说:“书房说。” 傅姿雅点点头,便提着公文包跟着易晋转了身,陈溯在后面把门关了上来。 之后傅姿雅跟着易晋去了书房,陈溯也跟着的走了进去,我一个人站在客厅倒显得有些无聊了。 本来想回房间的,可看阿姨在厨房切水果,我走了过去便帮了帮忙。 等水果都准备的差不多后,我让阿姨去忙别的,我把水果端了进了书房,可才走到门口,我刚把门推开一丝缝隙,便正好听见傅姿雅说:“现在黎国平出来后,因为陷入了受贿风波,一直都处于停职的状态,但我想出不来多久,被离职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前几天按照你吩咐,以项目开发的名义去见了姚耀清的上司,贾政,不过贾政这个人对姚耀清是还算信任的,要想动摇姚耀清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似乎有些难。” 坐在书桌前的易晋听了,沉思了几秒说:“不急,先慢慢接触再说。” 傅姿雅说:“我知道,我目前也不敢太急进了,一直都在试图和他搞好关系。” 易晋听了,嗯了一声,似乎在沉思什么,他伸手端起了桌上那杯茶。 这个时候,房间内没人说话了,气氛就这样沉了下来。 傅姿雅坐在那里,就那样看着易晋,眼里带着说不出的难过,她动了两下嘴唇,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易晋已经把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然后对傅姿雅说:“以后尽量别单独来找我,这些话,一通电话就可以说的清楚,或者你也可以跟陈溯直接联系,毕竟我们的关系不同往日,避嫌还是有必要的。” 易晋靠在椅子上,看向她说:“好了。我让陈溯送你。” 易晋偏头看了陈溯一眼,陈溯明白后,便走了过来,对傅姿雅说:“我送你回公司。” 傅姿雅在这里还没待上十分钟,才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很明显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似乎是有话要对易晋说,她干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别过陈溯,到达易晋面前仰着头说:“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jean,我们是朋友吧,为什么你连朋友最基本的相处,都不肯给我?你怕我对你纠缠不休?我从来没想过怎样,我现在只是想帮你而已,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为了小樊,放弃了宝莲,放弃了我,现在却还甘愿受人威胁,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中的那个jean,你要这样为她付出多久?你现在是想要动姚耀清吗?你知道姚耀清是谁吗?把他连根拔起,就意味着连同他后面的那些人,都要一起挑起来,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他们都是官官相护的吗?姚耀清的上面以及姚耀清的下面那些人,有哪几个又是干净的?你现在这样做,就相当于在破坏他们的利益,到时候等着你的不过是两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为什么要这么急于去动吴睨?我们不管她不行吗?!我们再等等不行吗?!” 傅姿雅无比激动的说出这些话,可易晋只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姿雅几乎要哭了出来,眼泪都红了眼眶,她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喘着气。 刚才那些话,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可是易晋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是再次对陈溯说了一句:“送她回去。” 陈溯想去拉傅姿雅,可谁知道才刚拉到她半截手,便被傅姿雅狠狠的甩开了,她满是嫌恶的看向陈溯说:“陈溯,你先弄清楚,自己的主人到底是谁。” 陈溯在听到傅姿雅这句伤人的话后,便站在那静默着不说话,他垂眸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一滴破碎的液体。 陈溯不在上前。 傅姿雅对易晋说:“我知道在你眼里,你妹妹的命,对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可是jean,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并不爱你呢?如果她爱你,为什么对于你的事情永远都是无动于衷,就像当初我告诉他,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一样,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可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对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吃醋,甚至是情绪波动,我甚至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她对你是存在感情的,她就只是单纯的把你当哥哥一样对待和依赖,你对什么事情都清醒,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你比我还看不透是怎么——” 傅姿雅最后一句话还没说话,房间内便传来:“啪!”的一声破碎声传了过来。 傅姿雅的声音就像被人摁了暂停键,戛然而止的留声机,不上不下的在房间内回旋着。 桌上破碎了一地的东西,是易晋手上握着的那只茶杯的尸体,那茶杯轻薄如蝉的羽翼,可就这样被易晋捏碎在手心,他手心内有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滴在桌,他紧抿着唇,面色铁青。 傅姿雅被这样的易晋给吓到了,她错愕的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易晋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把扎在手心的碎片一块一块取了出来,然后用纸巾把桌上那些混合着血的碎片推入了垃圾桶内后,他用白色纸巾包住依旧流着血的手说:“这种话我不想听任何人说第二次,你记住,我帮你是情分,是你父亲的情分,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学着管理公司。而不是来管我的家事。” 傅姿雅还想说什么,陈溯立马拦在了她面前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姿雅挣扎了两下,她挣扎不开陈溯,可又不敢再说话,最后只能任由着陈溯拉着她从书房内离开。 在他们快要到书房门口时,我早就提前离开了,立马闪去了另外一边躲着。 陈溯把傅姿雅拉着出了门,刚出了大厅门,傅姿雅便大哭了出来,她哭着推着陈溯说:“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是我爸爸的人,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而且。我话根本就没有说错,易小樊根本就不爱她!她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做亲人一样依赖,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存在,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懂,他却不懂了呢?!” 傅姿雅把陈溯推得摇摇欲坠,可陈溯只是站在那里,并不说话,他被推的后腿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后,傅姿雅见陈溯一直都不吭声不说话,更加来气了。越发用力的捶着他问:“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不对吗?!” 又再次后退了好几步的陈溯开口了,他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错,但我只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你错了。” 本来在咄咄逼人的傅姿雅听到陈溯这句话,当即便停止了眼泪,目光盯着他。 一直低着头的陈溯,此时也终于缓缓抬眸看向了她,他眼睛里的情绪沉得厉害,甚至还带了一丝冷笑,他说:“就像易总说的,他帮你是情分,你真拿自己是他妻子了?你认为易小樊爱不爱易总真有那么重要吗?你以为易总不清楚这点吗?你真以为只有你自己看透了这一切吗?” 陈溯冷笑了一声说:“有些事情。所有人都是看破不说破,而且这种事情只要单方面有人付出就行,易总爱她就够,你操这些心,只不过是让自己看上去又庸俗又愤世嫉俗。” 陈溯的话,可以说得上是有点恶毒,他应该从来没用这样的方式跟傅姿雅说过话,所以傅姿雅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拽着他衣袖说:“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一向对傅姿雅百依百顺的陈溯,这一次却并没有闪躲,他目光依旧直视着她说:“再说一次又如何,你不觉得一直都是你在自欺欺人吗?你觉得你今天说这些有意思吗?说了这些,你就觉得易总会放弃易小樊。喜欢上你,然后和你在一起吗?因为你足够爱他,你的爱意足够感动他?” 陈溯一步一步朝傅姿雅靠近,而傅姿雅缓缓往后退着,她似乎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语言恶毒的陈溯了,这让她觉得有些恐惧。 陈溯一直把她逼到一个再无可退的角落,他低声说:“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惹人嫌恶你知道吗?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非常清楚他对你的想法,当初他接手宝莲,接手你。不过是因为你父亲的情分在,加之对你有几分可怜,现在他对你,除了不耐烦就只剩下厌恶,我劝你还是自己清醒清醒,别再把自己得像只苍蝇那样让人觉得恶心,到时候可能连我都救不了你,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陈溯说完这些话,他便缓缓从傅姿雅面前后退了出来,他也没有说太多,看了一眼她因为受刺激而苍白的脸色,再次冷笑了一声,转身便朝正好开了电梯走了去。 剩下傅姿雅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电梯下去后,陈溯也消失,傅姿雅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本来她看上去还很正常的,可就在她即将去按电梯摁键时,眼尾便滑落一大串眼泪。 她慌张的想去擦,可是她的动作根本快不过眼泪,那些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接二连三落在地下,就像她那颗破碎的心一般,无处可拾。 是啊,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如此爱一个人,不去计较得失,不去计较对方爱他与否。 她不肯去承认,我心目中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jean,竟然会如此痴狂的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为什么却不是她。 ------------ 197 傅姿雅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也走进了电梯,离开了这里。 我站在那里良久,退后了几步,这个时候,新来的阿姨在我身后说了一句:“易小姐,客人都走了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说了一句:“走了。” 这才慌张的朝着房间内走了去,我到达书房内时,阿姨正好端着急救箱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易晋的依旧在流血。 我立马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问:“疼不疼?”我皱眉检查了一圈说:“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我刚想去拿纱布替他处理手上的血,易晋已经把手收了回去,他一脸淡漠说:“让阿姨来就好了。” 我手便持在了半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阿姨看了我一眼,便赶紧把药从急救箱内拿了出来,然后替易晋处理着手上的伤, 没有我帮忙的余地,我只能站在那干看着,等阿姨处理的糍差不多后,我有些不放心的问易晋:“要不要情况医院处理处理一下,要是残碎渣子在里面就不好了。” 正在扣急救箱的阿姨,我立马说了一句:“是啊,先生,还是去趟医院吧。” 易晋已经从椅子上站着起来,他将衬衫从手腕上缓缓放了下去,然后扣着袖扣说了两个字,不用,便从我身边别过,出了书房。 阿姨看了我一眼,不敢说什么,便抱着急救箱离开了。 我在书房站了一个儿,转身出了门时。正好看见易晋拿着外套要出门,我当即便在后面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刚走到门口位置的易晋停了下来,隔了力秒后,他回头看向我说:“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说:“你不是说下午不会出门吗?” 他说:“晚餐不用准备我的。” 他这句话是对我身后的阿姨说的,那阿姨愣了几年,便赶忙回了一句:“是。” 易晋没有多停留,甚至没有看我,用缠着纱布的手推开门后,便从这里离开了。 在阿姨即将进厨房时,我还是对她说了一句,让她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阿姨听了只好点头。不敢说话。 到晚餐的时候,阿姨把做好的饭菜从厨房内端了出来,整齐的摆在桌上后,我在桌边坐了几分钟,然后拿出了手机,给易晋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听,我总共打了两通,两通都没有人接后,我便放弃了。 阿姨问我是否开始迟到,我对她说:“再等等。” 阿姨看了我一会儿,便把刚想盛汤的手收了回去,之后我一直都坐在客厅等易晋,等着他给我回电话,等着他回来。 可是从下午的六点多,等到晚上的十点,他也没有回来,更加没有给过我一通电话。 阿姨把饭菜热了又热,直到颜色热到发黄,门外也始终都没有动静。 到了晚上十二点,阿姨试着问了我一句:“易小姐,要不我再重新做过一份吧。桌上的菜都黄了。” 新来的阿姨总是比较负责,可惜的是,她的负责却并没有机会施展出来,易晋这么久没有回来,就证明他不会回来了。 我没有让阿姨重做,而是让她先去睡。 阿姨犹豫了几下,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回了她的房间。 阿姨离开后,我便继续坐在客厅内等着,半夜十二点,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天空还扯着阴测测的闪电,风把数刮得沙沙作响,狂风暴雨来得还真是有些可怕。 我从沙发上起身后,便缓慢朝着窗户边走了去,我盯着外面的天气沉思了良久,给易晋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他还是没有接,我便没有再继续,想着也许他不会回来了。 我将手机放在窗户口后,便转身回了卧室,之后我在浴室内洗了个澡,便上了床躺下。 迷迷糊糊躺到凌晨三点时,我好像听到客厅内传来了开门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别的声音。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后,便屏着呼吸听着,外面传来东西摔地声,我立马把一旁的台灯给开了,揭开被子便从床上冲了下来,我快速把房门给打开,客厅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抬手在墙壁上试着摸了一圈,等我摸到灯的开关后,我直接把开关摁了下去,灯开了后,客厅内的漆黑就在一瞬间被逼退。 客厅的沙发处坐着一个人,他正低垂着脑袋靠在那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客厅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站在那看了他一会儿,便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离他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弯身将地下的外套捡了起来。 我刚想把外套放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时,正低垂着脑袋坐在那的易晋似乎是听到了响声,他缓缓抬头看了过来,不过在看到我时,他又低下了头,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 我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过了良久,我还是继续向前走了一步蹲在了易晋面前轻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饿不饿?” 听到我这句话时,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眼过后,他便抬手揉了揉眉心说:“去睡吧,很晚了。” 他说完。胡乱的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整个人便瘫在了那里没有再动,像是静止了一般。 我不知道该怎样和现在的易晋交流,我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看到他缠着血色纱布的手后,我转过身便把急救箱给抱了过来,蹲在他身边后,刚想去触碰他满是血的手,易晋得手便抖了一下,我手一缩,赶忙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易晋忽然坐直了身体。他面无表情看向我。 我下意识收了收身体,回看向他。 他皱眉问:“我不是让你去休息么?” 我说:“我、我想帮你处理手上的伤。”我指着他的手说:“纱、纱布都是血了,我想处理一下。” 易晋眼眸里略带着不耐烦说:“不用。” 他从沙发起身就要走,我立马也从地下站了起来,回头唤了一句:“易晋!” 他停了下来。 我说:“易晋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和我说啊,但是能不能别这样?”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走说话。 我哭着问:“你这是要和我吵架吗?我们白天不是才好好的吗?为什么,就因为那些话?” 易晋终于回头看向我。 我说:“我都听见了,傅姿雅对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不是因为她那些话,才会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我到底喜欢谁不爱谁,讨厌谁你心里没有个数吗?为什么别人随便两句话就让你如此相信?”我摇着头说:“你应该清楚的,我说过我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有些事情我们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难道哪种喜欢就那么重要吗?” 他反问:“能认为不重要吗?”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易小樊,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对我除了依赖还是依赖,你只是习惯性的在无助时需要我。你把我当成什么我非常清楚,可是你应该明白,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那种似是而非,界定模糊的感情,我没有那种习惯去当你一辈子得哥哥,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种勉强,那现在我给你时间去想清楚,想清楚你和我之间到底要当什么。” 我一把拽住他说:“你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偏偏到这个时候才说这个问题?现在你是不是觉得累了想离开了?对我厌恶了?所以你才找的这个理由想甩开我了?如果是这样,你直说就好啊!何必大费周章绕了一圈又一圈!” 易晋眉头紧皱问:“原来这么多年,你是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的?” 我说:“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一直都很厌烦我了吗?” 我甩开他的手,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易晋从后面一把拽住我,他沉声问:“你玩干什么?” 我说:“我现在就走,这个地方你就留给你朋友能够给以爱情的人住吧!” 我从他手上挣扎出来,冲进房间就想收拾自己的东西,易晋从后面再次拽住我说:“你能不能别胡闹!” 我说:“现在到底是我在胡闹,还是你在抽风!” 我这句话的音量无比之大,甚至惊动了一旁房间休息的阿姨,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起床了,站在门口瞧着我们,小声唤了一句:“先生,小姐……” 易晋看了她一眼。那个阿姨害怕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易晋说:“这边没你事,你下去吧。” 阿姨点了点头,便小心翼翼从门口离开了,等阿姨离开后,易晋再次看向我说:“大半夜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解决,行吗?” 我说:“明天你打算怎么解决?让我给你个结果吗?” 易晋眉间带着倦怠说:“我们先不谈论这些。”他揉了揉眉间,叹了一口气:“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和你计较这些事情。” 易晋这是在服软,可我不认为他是真的错了,他只是想息事宁人而已。 可我现在也不想闹下去。毕竟闹下去对于双方来说都累。 我站在那里没有再动,易晋见我不再有动作,便对我说:“先去浴室洗个澡。” 他手也从我身上拿了下来,我朝着柜子那端走了去,我把睡衣从柜子内拿了出来,我还是转过身看向了易晋,我说:“我不敢说我对你的感情是哪一种,毕竟易晋,我们都不得去承认,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有纯粹的爱情,双方都多少对对方带了亲情,我迄今为止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因为我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我只能对你这样说,至于对于你,有时候我也很怀疑,我到底是把你当成我的什么,我想不透,因为这个问题太过深奥了,但是我清楚的明白,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以前或者想过逃离,可是逃离过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脱离你,没有一点安全感,而现在更加,我不知道这些话你接不接受,但这是我的心里话,也是我想说的。” 我说完这些,便别过了脸,朝着浴室走了去,之后易晋是怎样的表情,我也没有去理会。 我没想到我们两个人昨天才吵了架,和好不到两个小时,又再次吵成了这样,而且还是因为傅姿雅,我知道易晋是很在乎这方面,虽然他从来都不说,我也一直都在试图装傻,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设置了时间爆炸,而爆炸的时间正好是现在。 我在浴室内,一直用冰冷的水浇着自己的脑袋,差不多二十分钟,易晋在外面敲门催我出来,我这才关了水龙头,随便擦了一下身体,穿上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易晋站在浴室门口看向我。 我没有看他,直接朝着床的方向走了去。 现在易晋接近凌晨三点了,正好是半黑半亮的时候,其实我根本没有多少睡意,易晋大约去了浴室,浴室内传来了水声。大约二十几分钟,他出来后在我身边躺下了,不过我们双方隔着好大一端距离,就像是一个缺口,那缺口里暗涌着一堆的看不懂的东西。 差不多又是十分钟过去,房间内静悄悄的,我听见易晋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那一刻,我捂着唇闷声哭了出来,我不知道背对着我的他有没有听见,不过不管他有没有听见,我都用尽全力的捂住自己的唇,防止他听见。 我躺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我感觉眼泪再也流不出,眼睛又胀又痛的时候,我睁开了眼,才发现窗外面的漆黑,已经不知道从何时被光明给驱散。 我用了几秒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刚想下床去浴室洗个脸,可手刚想撑着床起来,便被人一把给握住,我低头去看握住在手腕上的那只手。 易晋轻轻一拉,便把我拉入了怀里,紧接着,他把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我听到他极轻的叹息了一声,他说:“每次一听你哭,最难受的那个人总是我,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他撅着我哭红的鼻子。 我想打掉他的手,可是他捏的很紧,我都呼吸不了,便想把他推开,易晋轻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笑,我也跟着他破涕而笑,这一笑倒是把鼻涕和眼泪全都给笑了出来。 易晋嘴角的笑越发大了,我觉得有些丢脸,拽着他的衣服就是一顿猛搓,易晋也任由,等我擦干净后,我整理好情绪,抬眸看向他问:“你为什么不生气了?” 易晋抚摸着我脸说:“因为我原谅你了。” 我不明白的看向他。 他微勾着唇说:“因为你那番话。” 我推开他就想翻身背对着他,易晋又再次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我想动弹却动弹不了。 他摁住了我的头,唇压在我耳边说:“你说的一辈子,少一年,一天,一刻都不行。” 听到他这句话,我没有再动,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窝在他怀里。 易晋吻着我的耳垂,我身体抖了一下,我干脆转过身。反客为主一把圈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我说:“易晋,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甚至不容他反应,也深怕他多问什么,慌里慌张把他给摁住后,整个人趴到他身上,便用力的吻了上去。 易晋说我现在身体还是有些太弱,要养养,可是我坚决不准他做任何保护措施。 小奇是我心上的一道疤,虽然我忘不掉,可我也不不希望他太过寂寞,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至少还有个孩子能够陪着他,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易晋还在床上,我整个人窝在了他怀里,他正在和人打电话,至于电话那端的人是谁,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得不是很清楚。 正当我想往易晋怀中埋得更深时,他突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他小声唤了一句:“小樊、小樊。”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当易晋那张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睡眼惺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说:“那边有消息了。” 我下意识的想问什么消息,可话还没出口时,我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笼,我立马从他怀里惊做了起来,然后看向他。 易晋说:“先去把衣服穿好,我们十分钟后出门。” 我甚至来不及多问什么,他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和我说完这些后,便最先从床上起来,拿起一旁的衣服便穿上。 我坐在那愣了几秒。我也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浴室走了去,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等我出来易晋也准备好了,他牵着我便出了卧室,早就在门口等候的阿姨问我们是否用早餐,易晋都没有回答我,带着我直接从客厅走到了大门外,陈溯也早就候在那里多时了,他手上拿着一件风衣,易晋接过后便把那件风衣罩在了我身上。 我们坐上电梯后。电梯便带着我们径直朝楼下走去,整个过程中易晋都没有说话,说的只有陈溯一人,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易晋说:“我们按天派过去的人,正好如那吴家的那个管家描述的那样,在那个码头上逮住了那人,那人现在正在运回来的途中,已经到了东风路了,离我们不过几公里的路程,我已经把见面地点定在和平饭店那边。” 陈溯说完这些后,坐在那始终沉默的易晋才问:“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什么。” 陈溯说:“东西暂时还没有搜到。但是我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随身带着走。” 易晋看了一眼前面的红灯,他对陈溯说:“直接开过去。” 陈溯愣了几秒,只是一秒,他一脚踩下油门,我们的车便从红灯的位置快速冲了过去。 ___________ 别怪我哥,她指的是哪方面? 易晋送完吴霓回来后,我正在灵堂给姥姥烧钱纸,易晋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丢了一句:“跟我上来。” 我本来打算装作没听见。继续往火盆里丢着钱纸,他站在一旁冷笑说:“易小樊,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说完这句话,便也不再管我,自顾自上了楼。 我往火盆内扔钱纸的手一顿,只能站起来随着易晋上了楼,他带我上的是三楼顶层的一间客房,我跟着他进去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浴室。 易晋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洁癖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碰,而且他还很讨厌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刚才为了在我妈面前逢场作戏,他牵了吴霓整整一个多小时,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极限了。 可笑的是,到现在没人知道易晋有这个怪癖,就连我妈都不知道,他当时对吴霓表现的一脸柔情蜜意,不过是为了维持在外人眼里的完美形象,实际上他心里对吴霓的抗拒已经足以让他把手消毒整整一个星期了。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伸出手便将我往榻上一甩,我没有挣扎,只是很顺从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身体颤了一下,易晋没有动,似乎是早就知道敲门的人是谁,甚至还没等门外的人出声,他便懒懒的回了一句:“知道,就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刚想趁机从他身下钻出来,可谁知道他早就预算到了我这一步,将我拖回身下后,便再次覆了上来。 我呜咽的叫着,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我。 易晋压在我身上一直都没有动。 隔了好久,他突然在我耳边低笑了出来,他说:“今天这么听话,转性了?” 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动,只是回了一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笑而不语,松开我后,转而将我脖间的丝巾扯开,我也根本没有力气再管他,躺在那里任由他拿着药在我脖子上的掐痕处涂抹HE........ ------------ 198.最后的战役 易晋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我走了进去,那个男人嘴里被塞着布条,他说不出话来,在椅子上不断挣扎着。 易晋打量了他几眼,便伸出手将他口里塞着的布条一把给扯掉,才刚扯掉,那男人便狰狞着脸朝我们大叫着说:“放开我!放开我!” 他叫声很大,可这房间膈应效果很好,所以就算他叫得再大声,外边也是听不见的。 这个人还在嘶吼着,叫嚣着,让我们放开他,一旁的保镖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那一拳直接把他打喷出了一口血。 场面有点血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那保镖又想给他一拳时,易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保镖看了他一眼,便立马停了下来。 易晋走过去后,便蹲在那男人面前,手便钳住那人的下巴,他表情温看向那男人,语气轻柔问:“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那人被刚才那一拳打的至今都还不过神,他不断喘着气翻了好几个白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易晋也并不急,一直等他缓过来,差不多几秒过去后,那人终于缓过了神,他看向易晋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什么解药。” 这个时候,陈溯拿来了一块白色毛巾,易晋接过后,便在那人脸上缓缓擦着,他说:“不要急,你再好好想自己到底是否记得,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易晋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不疾不徐的看向他说:“你忠心效命的人已经进了监狱,也就说她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你觉得你现在誓死都坚守的东西,还会有意义吗?” 那人本来无比警惕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可是这是松动,并没有让他有更大的反应,他把下巴从易晋手上别了出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一旁的管家张水鉴反而更急。他赶忙说:“王生,你识趣点,就算你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命都卖出去了,她现在也未必能够知道,现在她人在监狱里,你觉得她还能够给我们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还有老婆,大家都是主仆一场,你干什么还搞得如此忠心。” 张水鉴和这个叫王生的人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两人都是在吴睨手下做事的,对于张水鉴的话,王生抬头看向他,喘着气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国外?” 张水鉴脸色一顿,忽然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一些什么,过了半响。他赶忙说:“这是易先生告诉我的,他把我喊来这里,就是想让我来劝劝你,没别的意思。” 王生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在码头逮到他,就是张水鉴告诉我们的,而张水鉴的会知道这个消息,却是来自于他的老婆,王生甚至并没有怀疑张水鉴什么,依旧拿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对于张水鉴的叛变也没有恼怒,而是咳嗽了几声说:“张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做事情都要从一而终,既然小姐愿意把这么的事情交付给我,就证明她相信我,我不能对不起他。” 没想到这个王生竟然还是一个忠心的主,张水鉴有些急了,毕竟他是拿钱办事的人,如果王生不把解药说出来放在哪里,那么之后那些钱他要想拿到,那可就有点问题了。 他赶忙又说:“你别这么傻。”说着他走到张水鉴面前,握着他的手说:“王生,我一直都是拿你当亲弟弟,有时候我总说你笨,说你实诚,果然是没有说错的,我们替那个女人办事,那个女人给我们好处,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老婆可怎么办,你老婆可是你千辛万苦娶回来的,难道你想让她年纪轻轻就改嫁了不成?” 提到他妻子,王生眼里的松动更加明显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显然他妻子就是他的命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侧头看了看了过去,陈溯从易晋身边走开,走到了门口,他并没有立马开门,而是问了一句:“谁?” 门外有人答了一句:“张哥,是我。” 陈溯看了张水鉴一眼,张水鉴立马走了上来对陈溯说:“说我朋友,陈助理。” 陈溯这才伸出手把门给拉开,门开了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身边的女人长相挺耐看的,她站在门口谁都没有看,视线准确无比的落在了王生身上,王生在看到她后,本来安静了好久的他,忽然又再次用力挣扎大叫着:“秀丽!” 想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王生的妻子,那个叫秀丽的女人对于王生的惊愕的呼唤,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麻木着一张脸走了上来,她停在了离王生只有三步之远的距离内。 她说:“王生,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逼你,现在你想怎么选择,我也给你足够的自由,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那女人的手缓缓落在了小腹上,她说:“我怀孕了。” 这三个字就如一颗雷一般,投在了王生脑袋上,他大声问:“你说什么?!” 显然他从这个消息中回不过神来,那女人眉间隐隐有些不耐烦,不过她还是再次重复了一句:“我怀孕了。” 王生满是血的脸,就在那一刻开成了一朵花,他手一直在抖,一时看看张水鉴,又一时看了看他妻子的肚子,他问张水鉴:“张哥!这是真的吗?我有没有听错?!是不是我听错了?!” 这个惊喜,喜都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在一旁站着的张水鉴赶忙回答他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所以这才是我劝你的理由,你当爸爸了,但是王生你难道继续打算连孩子和老婆都不要了吗?” 这个时候的王生被喜悦冲昏了头,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心里眼里全都是自己要当爸爸的激动,他对易晋说:“最后一支解药是在一个外国医生手上,我这次出国,就是为了护送那个外国医生出国,也同样为了转移你们的视线,你们把我押回国内后,那个外国医生便去了K国的一个小镇,他的住处就在那个小镇第五十户,不过还有三天,他只在那停留三天,就会离开K国,倒时候他会去哪里,没有谁知道。” 紧接着张水鉴递了王生纸和笔,王生拿了后,便写了一串详细地址出来,他写好后,便把地址给了张水鉴,张水鉴看了一眼,便立马给了易晋。 易晋看了一眼,大拇指在那串地址上停留了几秒,接着他把那张纸条给了陈溯说:“亲自去一趟K国,现在立马过去。” 陈溯不敢耽误时间,从易晋手上接过后,便说了一声是。 接着易晋也不再看张水鉴跟王生,便牵着我朝着门外走去。 王生还被捆在那里动弹不得,易晋没发话谁都不敢放,张水鉴便立马冲了上去问:“易先生,那王生怎么办。” 易晋一边走,一边替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说:“东西拿到了,他自然会安然无恙,当然。” 易晋微偏头看向张水鉴说:“前提是拿到了东西。” 易晋不等张水鉴反应。便推开门,带着我离开了这间套房。 等我们到达楼下后,我问易晋:“我们能够找到那医生吗?要是那医生提前走了怎么办?”易晋替我系着安全带,他说:“先别乱想,会是什么情况之后就知道了。” 安全带扣上后,易晋的手机便响了,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后,手机的来电提醒上显示的是曲警官三个字,曲巍然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直觉感觉易晋想要拒接,果然下一秒,他想都没想,直接按拒接键,我看了他一眼,没敢说话。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曲警官打电话给你,肯定是为了那件事情。” 易晋没有说话。我们的车子开动后,他便抬头看向了窗外,好半晌他说:“再等等。” 我以为他这句再等等是对我说的,可当我扭头看向他所看的地方时,易晋又说了一句:“再等上个几天,应该就天晴了。” 原来他说的是天气。 我说:“可是天气预报说,这半个月可能都会是雨。” 易晋没有回答我。 陈溯当天坐飞机去了K国后,国内的雨便一直都没有停过,这三天里我和易晋都没有出门,易晋整天站在书房的窗户口看向外面的雨,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雨,还是在想事,有时候我出现在他身后他都未曾发觉。 就这样易晋站在书房的窗户口看了两天的雨,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本来落个不停的雨竟然淅淅沥沥停了下来,在发现雨停的时候。我人还在床上坐着,正好阿姨走了进来,笑着和我说,今天可能会出太阳。 我发现房间内没有易晋的身影,便赶忙问阿姨:“易晋呢?” 阿姨把我的衣服放下后,便笑着对我说:“先生一大早在书房呢。” 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可是前天到昨天,陈溯都没有打电话回来联系,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立马从床上下来朝着书房走了去。 到达那里时,易晋正在电话,我正好听见他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这通电话恰好结束,因为易晋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扣上了电话。 易晋坐在那不知道沉思什么,我预感到了也许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朝着易晋走了过去,便小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易晋的手从电话上收了回来,他抬眸看向我说:“跑了。” 我赶忙问:“那个外国医生吗?” 易晋嗯了一声。 我说:“怎么会这样?!” 易晋低声说:“陈溯在赶到那里时,那个医生正好离开那个镇子。” 我说:“那陈溯呢?” 他说:“还在国外。” 我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晋没有回答我,在国外找个人如大海捞针,这一点我是清楚并且无比明白的,陈溯没找到,也就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所花费的时间全都是白费功夫,这无疑是一个坏透了的消息。 正当书房内谁都没说话时,阿姨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在门口小声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回头看向他,那阿姨说:“您电话有人找。” 我皱眉看向阿姨,疑惑的问:“谁?” 那阿姨说:“您看一下。” 紧接着她便走了上来把手机递给我,我才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竟然是曲警官,我看了易晋一眼,便立马摁了接听键。我才刚喂一声,曲警官便在电话内问:“你们是不是在K国找一个医生。” 我有些意外的问:“您怎么知道?” 曲警官说:“你把电话给易晋。” 我有几秒没动,曲警官在电话那端又催了一句:“快点。” 我反应过来,便立马拿着手机递给了易晋,易晋皱眉看向我,我说:“曲警官。”我怕他不肯接,立马又说了一句:“他有事找你。” 这句话让易晋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机,紧接着他伸出手接过,放在耳边便喂了一声。 我不知道曲警官在电话那端和易晋说了什么,易晋坐在那始终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反应,这通电话差不多十分钟之久,到结束的时候,易晋才简短的说了一句:“我们十点见。” 接着易晋便挂断了电话,我当即便问:“怎么样?曲警官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门铃声,易晋没有回答我。而是对还站在门口的阿姨说:“去开门。” 阿姨听了立即转身,接着易晋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朝着客厅走了去,我也立马跟在了他身后。 阿姨将门给打开后,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快递员,快递员拿给我们一个包裹便离开了,那包裹包的很严实,当易晋把那东西打开后,里面是一张药的配方。 易晋拿到那药方后,什么都没说,第一时间便给了当初负责治疗我身体之一的医生一通电话,那医生赶到后,当即便将那张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张药方是曲警官寄来了,在易晋派人去国外截王生时,一向多疑的曲警官为了搞清楚易晋在干什么,当天便也悄悄派人跟着易晋派出去的人出了国,当时所有人都只是将视线放在了王生身上,没有谁去注意那个外国医生,当易晋的人把王生从国外押了回来后,曲警官派过去的人,正好看到那外国医生鬼鬼祟祟的跑着,警方当时发现不对劲,但是又有些不确定,便跟了那外国人一路,一直跟到陈溯再次来找那个外国医生,陈溯之所以扑了个空,是因为曲警官提前把这个可以的外国医生给抓了,他们从这个外国医生手上搜到了一张药方,在对他进行逼问之下,警察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那几天才会不断给易晋电话,不过都被易晋拒接了,这才不得已打到了我手机上。 药方拿到手的当天下午,易晋便出门去见了曲警官一面,我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易晋没有带我,而是把我留在了家里,走之前还说让我不要乱走。 我在家里惴惴不安等到晚上七点,易晋和曲警官见完面回来了,当我听到开门声那一霎那,人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立马朝着门口冲了过去,可谁知道跑得太匆忙了,差点摔了一跤,好在易晋及时的扶住了我。 可我来不及顾那么多,当即便抓着易晋的手问:“怎么样?你和曲警官商量事情商量的怎么样?”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扶着我的易晋便问:“你知道我们在商量什么事情?” 他这个问题一问,倒是把我问愣了几秒,我立马说:“难道没有商量事情吗?那你今天见了他一下午,都聊的是什么?” 易晋暂时没有回答我,而是扶着我朝着房间走去,他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后,他也随之蹲了下来,紧接着他手便抚上了我的脸,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用无比严肃无比认真的声音和我说:“小樊,你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有些没搞明白,他要让我去哪里,我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他说:“去治疗。” 我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把我丢在国外一治就是好几个月,然后不准我回来,我当即便提高音量说:“我不会去!治疗我也可以在国内治,为什么要在国外?易晋,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样抛弃我?” 易晋这次却斩钉截铁说了一句:“不是。” 我看向他。 他说:“姚耀清你应该听过吧。” 我有一种预感,易晋好像要和我说什么。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我听过很多回。” 他说:“其实姚耀清是吴睨的父亲。” 我刚想说什么,易晋的食指立马压住了我唇,他朝我轻声嘘了一下说:“不要说话,听我说。” 我梗着脖子便不敢再动,他见我安静下来后,他的手便从我船上移开了,他从我面前站了起来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尽量简短点和你说,姚耀清以前曾是爸的同学,两个人还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当时姚耀清喜欢上了小姨,两个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谁知道就在双方要见家长的前一年,妈发现了姚耀清一个秘密,姚耀清结过婚,在他二十岁那年,他就在老家和一个女人有了婚姻,姚耀清出身农村,是他们那座村唯一考上大学,并且读了大学的人,而他上大学这么多年的生活费全部来自于他农村那位妻子,那那位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双方父母都双亡,那女人和他结婚后,每天便在小镇上做点小生意,来承担两个人的所有费用。 姚耀清这个人很有才,考进大学后,不仅年年拿奖学金。成绩和各方面都是相当的优秀,是所有人眼中典型的上进生,他大二那年,在一场辩论赛上认识了小姨,两个人一见如故,二见倾心,认识还没短短两个月,两个人就确认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当时爸爸和姚耀清是很好的朋友,而那个时候爸妈两人也正在交往,好兄弟和自己喜欢的人的妹妹在一起了,对于爸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妈自然也无比开心,自己的妹妹找了一个学校品学兼优的才子,在外人看来,小姨和姚耀清无疑是最登对的。 可是姚耀清从认识他们开始,却只字未提他已经已婚的事情,妈说姚耀清每年学校放假都要回去很久,从来不在放假的时候跟他们出去玩,那个时候已经和姚耀清在一起半年的小姨总是和妈抱怨这件事情,当时两姐妹也没多想,日子也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着,姚耀清回来后,依旧和小姨安然甜甜腻腻的在一起,直到大三那一年,两个人忽然提出要结婚,那时候妈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未来妹夫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而姚耀清也未主动提过。 结婚自然不是小事,妈觉得姚耀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在大三那年的寒假,姚耀清依旧准时准点回家过年,妈妈没有告诉小姨,一个人跟了姚耀清一路,一直跟到姚耀清家里,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姚耀清已经结婚了。 而就在当天晚上,姚耀清也发现了妈跟踪了他,两个人发生了很大的争吵,争吵过后,妈一气之下便回了市里,当时她并没有吧这件事情告诉小姨,因为她怕小姨接受不了,只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爸。 于是第二天一早爸便把姚耀清还有妈给约了出来,三人一起聊这个事情,姚耀清当时跪在地上求着他们,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姨,他说她现在已经准备要和那个女人离婚了,还说当时结婚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把婚姻当儿戏才会如此。 那个时候他们都怕小姨伤心,又加上好歹以前是朋友,两人便答应了姚耀清的哀求,把这件事情息事宁人了下来,并且给了他两个月时间,让他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如果处理不好,自然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姨。 姚耀清当时自然是满口答应。 姚耀清应该是真心喜欢小姨,在答应了爸妈之后,回去便去处理了这件事情,可是那女人死活都不肯离婚,好多次差点找到了小姨。 妈妈就在那两个月里,深思熟虑许久后,她认为姚耀清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她还是不放心把自己的亲妹妹教到这样的男人手上。 还没到两个月,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姨,小姨当时知道后,和姚耀清发生剧烈的争吵,在争吵完的过程中,姚耀清的妻子来了,他的妻子在得知姚耀清在大学找了个女朋友后,因为刺激太过,精神失常,在和小姨争吵的过程中,失手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当时是在七楼,谁都没料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爸妈没料想到,小姨没料想到,姚耀清更没料想到。 小姨从七楼坠下后,当场就死亡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孩子是姚耀清的。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都是,之后姚耀清的妻子因为精神失常的原因,又加上是错手杀人,逃过了死刑。 而姚耀清因为这件事情,品学兼优的他被学校辞退除名。 小姨死时,当时才二十三岁,年轻的很。 妈因为这件事情,患上了抑郁症,也从学校退学了,小姨意外死亡,让整个家都罩上了一层拨不开的阴云。 之后被学校除名的姚耀清,从此便消失无踪,没有谁知道他去哪里。 当时他不叫姚耀清,而是叫卫青,姚耀清是因为之后改名换姓而成的。 姚耀清的妻子在入狱后没多久,也一病不起,紧接着还没在监狱里熬过一年,便突然暴毙身亡。 四人从认识开始,姚耀清的心里就有一把尺子,虽然表面上是朋友,其实他心里因为自卑原因,对他们两个人一直存在嫉妒身份,之所以和他们在一起,不过是方便为了见到更多的优秀的人,爸妈当时对于姚耀清来说,就是接触上流社会人脉的桥梁,可他没想到,他用来搭建人脉的桥梁,有一天竟然会让他努力奋斗了许多年的东西,在一夕一朝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你妈没有信守诺言这点,成为了姚耀清恨易家的最重要的一点。 当他们都几乎已经忘了姚耀清这个人的存在时。多年后,姚耀清借用吴志军的身份,利用吴志军的公司对我们家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而当时吴睨的出现就是别有用心,为的不过是接近易家,嫁入易家好刺探易家的一切消息。 可惜的是,我和他们说过很多次,他们却并不相信我的话,对吴睨和吴志军无比的信任,反而认为我撒谎,你应该也清楚,你妈是个怎样的人,固执,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认为我是别有用心。不想娶吴睨才会编造这样的谎话来骗他们。 他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为了保证易家和易氏的安全,我不得不和吴睨结婚,可是我料到了吴睨他们的目标是易家,但是我没料到的是,他们的目标竟然会是你们的命。一场车祸,便夺走了易家两口人命,我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易氏,而是爸妈的命,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护你,可是我并不想把你放置在这场阴谋内来,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 可是姚耀清的计划比我想象中的周密,每一样。每一招,都是专门克我的招数,我永远都处在寸步难行的情势当中。 之后的事情应该也不用我赘述,你应该也全都知道清楚。” 易晋说到这里,他手满是怜惜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说:“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我每一次都想把你保护好,可是每一次却都无可避免的把你带入这场漩涡之中,让你受了这么多伤害,小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说:“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最关键的一步,我送你走有两点,第一点,为了你的安全,第二。就是治疗你的病,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在这场长达十几年的明争暗斗里放手一搏,小樊,我不得不把你送走,你明白我的话吗?” 易晋现在和我说这些,更像是在摊牌,他是准备行动了吗?为什么我闻到了一丝要结束的味道,好像那些藏在人背后的阴谋诡计,将在这最后时刻纷纷浮出水面的错觉。 可是我心里又带着无尽的恐慌,他会怎样,在他决定行动的放手一搏后面,等着易晋的又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后悔了,我忽然不想让他去报仇,我不想让他去揪出背后操控易家数十年的凶手了。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去做这些。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只想要他活着,我不想让他拿着自己的命去做什么放手一搏。 我抓住他的手说:“易晋,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我们永远都别再回来,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在没人的地方开开心心生活多好,我不要被你送走,我要你跟我走。” 说到这里,我站了起来,慌张的拉着他想走,可是易晋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 在看到他眼里的笑那一瞬间中,我才忽然明白过来。我们没有了退路,从来都没有退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走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易晋和他们斗了这么多年,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抽身走,他不会跟我走,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是一场定输赢的战役,易晋准备了这么多年,没有前功尽弃的道理。 好半晌,我克制住自己情绪,嘶哑着嗓音问:“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一个人,怕黑,怕孤单,我答应你走,可是你呢,你能答应我,准时回来吗?” ------------ 199.妈妈 易晋没有回答我,而是过了一会儿说:“明天我送你走。” 我说:“明天就走?” 他说:“对。” 我下意识动了两下,良久我问:“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被那么急行不行?” 易晋看了我一会儿问:“你要多久。” 我说:“三天,给我三天。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这三天做什么,这三天也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只是下意识想拖一下。 对于我的要求,易晋自然是答应了。 那一天和易晋谈了后,我整晚都没有睡,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亮,可是天亮后,我改变了注意,我从床上爬了下来后,便走到柜子旁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既然这三天是无意义的三天,为了不拖泥带水,还不如痛快一点,我不想让易晋为难,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包袱,既然注定要被他送走,那不如早走。 我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便将行李箱从房间内拖了出来,可才刚推开门时,易晋正好要推门进来,他看向我手上拿着的行李。 我解释说:“我想今天就走。” 易晋略带了点意外,他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问了一句:“行吗?” 他说:“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说:“既然迟早要走,那就早走。” 这回反倒是易晋不说话了,我站在那沉默着,没有回答我。 这个时候阿姨从厨房走了出来,对我们这方说了一句:“易小姐,易先生,早餐准备好了。”我们两人都没有理会阿姨的话,依旧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 阿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很会察言观色,只是轻手轻脚的把早餐布置在桌上。 布置好后。阿姨从客厅内悄悄退了出去,剩下我和易晋后,我又小声问了一句:好吗?” 易晋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立马伸出手接过我手上的行李,低哑着声音说:“先用餐再说。” 他转身就想走,我从后面一把拽住了他,他拉行李箱的动作一顿,他却没有回头来看我。 我说:“易晋,我等着你来接我,我会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你来为止,所以这短暂的一段时间算什么。我就当是去给自己度个假,那时候,我的病就彻底好了,那个时候,你也没事了,那时候……” 我停了几秒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说完这句话,易晋便转过了身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易晋那眼眸有一丝泛红,,下一秒他给了我极简洁的一个字,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易晋把我的行李箱拿去门口,我们如往常的早晨一般,坐在餐桌边用着早餐,我吃的并不是很多,易晋也是,不过,他并没有放下筷子,而是时不时往我碗内夹一些青菜和瘦肉,他低声说:“那边我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全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周边有一条街。无聊的时候,你可以过去逛逛街,打发一下时间,如果还是觉得无聊,我已经提前派人在那边一家公司给你预定了一个职位,你想过去上班,还是想待在家里,都随你。” 易晋做这些,与其说是给我打发时间,更不如说是把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至少我那边安然无恙,他也就不会有太多顾虑。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喜欢他说这些,可是却也没有勇气去反驳,只是闷声听着。 他还在低声和我说着话,从芝麻大点的小事,到大事他都一一叮嘱着我,这一叮嘱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阿姨走了过去开门,门外走进来的人是陈溯。 这个时候才把手上的筷子轻放在了碟子上看向了我,似乎还有重要的话要对我讲,我也安静的坐在那看向他。 他说:“两个月后我就会过去接你,如果两个月我没有到。”易晋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张纸条,他缓缓推到我面前说:“就启程去这张纸条上的地址。” 我把纸条拿起来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易晋问:“这是哪里?为什么要去?” 易晋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便对门外站着的陈溯问:“车备好了么?” 陈溯立马回了一句:“易总,已经备好了。” 易晋沉吟了一声,良久他对我说:“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我说:“都收拾好了。” 易晋起身说:“走吧。” 我跟在易晋身后出了客厅,陈溯早就把我行李拿去了车上,他也等候多时了,看到我出来,便立马把电梯门给打开,我跟易晋走进去后,电梯便带着我们一直往下,很快就到达楼下,就在我们上车那一刻,谭菀和石杰开着车来到了这里,正好就停在了我们前头,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 两个人一起下车后,便朝着楼上走了去,大约是来找我的。 陈溯没有把车开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易晋问:“易总,走吗?” 易晋看向我,等着我做决定。 我说:“走吧。” 易晋问:“不见吗?” 我说:“我会和她电话联系的。” 易晋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吩咐陈溯开车。 我们的车正好跟谭菀他们背道而驰。 去机场的路才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很快就过了,当我们的车停在机场后,易晋送我上了一架私人飞机。 那架私人飞机上,早已经等候了一个人,是安妮,在看到安妮那一刻,她唰的一下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身体,抱住我便是一顿嚎啕大哭。 她哭了三声,便立马松开了我,左右检查着我。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和安妮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自从上次我从国外逃了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面倒是格外的亲切。 我笑着和她说:“我没事,都没事了。” 她见我现在好好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生了病的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也这才意识到易晋还站在我们身后,她便吐了吐舌头说:“我去里面等您。” 说着便朝着机机舱内走了去,陈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离开了。 剩下我和易晋站在飞机门口。外面的螺旋桨旋转得无比的快,带动着风,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喧嚣的呼叫着。 我不敢看他,我怕一看他,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分开。我没有看易晋但是我知道易晋的视线一直落在了我身上,我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死命捏着。 差不多两三秒,我和易晋就那样站了两三秒,我什么话都没有和他说,转身便快速朝着机舱走了去。 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呐喊着,易小樊,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对,就这样走,不要和他说任何再见的话,别怕,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我一边在心里呐喊者,脚下的步子却越走越慢,耳边螺旋桨的声音也依旧在,本该继续向前走的我忽然停了下来。安妮就在两米远的地方等着我,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停下来是要做什么,脑袋一片空白的站在那几秒,我忽然转身朝身后一直站着的那个人狂奔而去,扑到他怀中那一瞬间,他双手也恰好抱住了。 抱住他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怕自己一开口全是哽咽,我也不想哭,我也不想哭,因为我妈说,两个人如果要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千万不要哭,因为会不吉利,也不要说再见,因为这句再见说出口,很容易就成了真的再见。 我梗在喉咙里的情绪,本该是以千言万语的方式对他说出来,可最终,我却把他们变成了一句话,我说:“我等你。” 我以为易晋会和我说很多话,没想到他手在我脑袋后面轻轻一碰,他说了一个字:“好。” 我从他怀中推了出来,主动看向了他的双眸。我们双方都没再说话,因为这一刻,一个眼神就足矣。 陈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他小声提醒了一句:“易总,我们该走了。” 我们在同一时间松开了彼此,易晋看了我最后一眼,他从来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就算是在这种事情上同样也是。 当断不断才会更乱,他对我说了一句:“等我来接你。” 说完,他手便从我脸上收了回去,转了个身,便决然的离开了这里。 我现在飞机上方。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他进了通道,身影成了个小黑点,一瞬间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也没有再犹豫,转身便回了几舱。 安妮早就在那等候我多时,她带着我坐下后,我们的飞机便起飞了。 我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到太阳,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才会结束。 之后那两个月我一直都待在国外,易晋把我送去的地方不是上次的地方,而是一个全新的地方,那里确实如她所说,该有的该用的一应俱全,那里有很多佣人,可是我没有要,而是让安妮辞退了。 偌大的房子里面,只有我和安妮两个人,而我们所处的地方接触不到国内任何的消息,我也从来不去主动打探什么,每天就在院子内浇浇水水,看看书,日子从来没有过的悠闲。 我不知道易晋是否会如他所说的那样,两个月就来接我,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接我,一定的,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倒是安妮,反而比我还急,这两个月她看上去有些坐立难安,不是每天看着电视,就是翻着报纸。 可是无论是看电视还是翻报纸,或者是上网,国内的一切消息,依旧平静,没有一点异样和风声,这种平静就好像闷在土地里的一坛酒,没有谁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我和易晋约定的那一天,我起了个大早,换了一身衣服,又给自己化了一个妆,而安妮比我起的还早,等我从楼上下来,她就已经把我们两个人的东西,该收拾的全都收拾好了。 她看到我下来,当即便对我灿烂一笑说:“易小姐,早啊。” 我已经觉得我够快了,没想到安妮竟然比我还快,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心情很好朝她说了一句:“早啊,安妮。” 她飞快的朝我走了过来说:“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等下十点我就给易先生一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接我们。” 我笑着说:“好啊。” 安妮牵住了我的手,我便随着她一起去了餐厅。 我们两个人在餐厅吃了完饭后,到达十点,安妮准时起了身去给易晋打电话,可是在她即将打给易晋时,我想了想。对她说了一句:“你把电话给我,我来打。” 安妮扭头看了我一眼,便走了过来,迅速把电话递给了我,在握住电话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竟然有些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来拨的这通电话,每当我摁下一个键,恐惧有,欣喜有,害怕也有。 这是我最期待的一天,也是我最怕的一天。 每摁下一个数字,就仿佛人行走在刀尖上。 当完整的一串号码按出来后,电话便拨了过去,我安静的等待着,安妮和我一样也屏息的等待着,可是电话响到最后一声都没有人接听,我抬头看了安妮一眼。 安妮也看了我一眼,她走了过来立马安慰着我说:“也许易总还在飞机上,我们再等等,他一下飞机,肯定就会有人接了。” 对于安妮的话,我点了点头,把电话还给了她。 我们吃完早餐后,便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我在花园里浇着花,安妮在房间内继续收拾着东西。 我们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给了易晋一通电话,下午四点的时候又给了易晋一通电话,一直到傍晚,天都几乎黑透了,我和安妮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那里,周边放满了我们的行李箱,只要等人一来,我们便可以立刻走。 可是我们等的人却始终都没有来。 屋内静悄悄的,外面是虫子的鸣叫声,这个时候安妮问了我一句:“易小姐,你饿不饿。” 我们还没有晚饭,我说了一句:“不饿。”过了一会儿,我又问:“你呢?” 安妮说:“我也不饿。” 我们两说了这几句话,又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没多久我又问安妮:“几点了?” 安妮看了一眼时间说:“快七点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才发现全都黑了,连星星都没有,无风也无雨,外面黑得可怕。 我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说:“再等等。” 安妮便也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点往后推移着,我们一直等到十点左右,忽然有束光朝我们窗户里照射了进来,紧接着便有汽车的引擎声传了过来,我和安妮当即同一时间起身,便立马朝着大门的方向走了去。 刚走到门口,那辆停下来的车上走下来两个人,我和安妮都不认识,我和安妮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那两人走入了光里,安妮认识他们,大喊了一句:“瑞克!” 我这才想起,其中有一个,是以前我和安妮所住的那栋城堡里的管家,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来了这里。 等安妮走到那个瑞克身边后,她立马问:“瑞克,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瑞克对安妮说:“我们是来接你们的。” 安妮脸上带着喜色问:“接我们回国吗?” 瑞克说了一句:“不是。”紧接着他便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后,他问:“易小姐,您当初离开的时候,易先生是不是给过您一张纸条?” 我看向他,说了一声:“是。” 瑞克见我们都把行李收拾好了,便对我们说:“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他刚要去拿我们的行李,我一把拉住瑞克说:“为什么要去哪边?我们今天不是回国吗?” 安妮当即也走了过来说:“对啊,我们今天不就是回国吗?易先生去哪里了?为什么他没有来接我们。” 瑞克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表情,目光一直死死的落在她身上,良久后,瑞克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接到了任务,让我带您过去,就这些。” 我微眯的眼睛打量了他几眼问:“你真不知道?” 瑞克说:“我真不知道。” 他似乎不像是在说谎,我逼问不出,也只得作罢。 易晋没有来接我,而是派人转移,这不是一个好的的兆头。 我无端的慌了一下,可是我知道,目前为止,我只能跟着瑞克他们走,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就要服从易晋的安排。 我和安妮最终跟着瑞克上了车,他们把我们的行李一一运了上去。车子一发动,我们便离开了住了两个月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脑海是一片空白,安妮这么大条的人,都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后,她突然在车内爆发出一阵哭声,起初是很小的哭声,后面便缓缓变大,到最后干脆毫不掩饰,大哭着问瑞克说:“瑞克。易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匆忙的带我们走,他不出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对不对?他当初和易小姐说好的,两个月就过来,可是现在两个月过去了,来的人竟然是你!” 正在开车的瑞克,倒是被安妮给哭得吓住了,他一边安慰了她一会儿,又一边皱眉头说:“安妮小姐,我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也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先别自己吓自己了。” 瑞克虽然是个外国人,可我们的话他倒是说的十分的顺畅清晰。 可安妮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哭。 她相当于是一路哭过去的,谁都拦不住她,我所住的那里,离易晋写给我的地址并没有多远,我们的车开了留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们的停在一间小院子前,安妮哭得喉咙都嘶哑了,不过她在看了一眼外面后。便立即问了一句:“这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吗?” 瑞克说:“也许是的,我们先进去看看。” 安妮便只点了点头,她扶着我下了车,我们两个人便随着瑞克一起朝那院子走了过去,我们走进去才发现,这个院子看上去并不像之前那么小,反而别有洞天,特别的大,因为里面是一个孤儿院。 我和安妮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安妮问走在前面的瑞克说:“你带我们来孤儿院干什么?” 瑞克并没有回答安妮的话,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修女走了出来,主动和瑞克打着招呼。她看上去似乎是转成为了候我们的,两个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对着话,很明显安妮也是一头雾水,全程也不知道那修女在和瑞克交流着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那修女朝我们这边微笑了一下,算是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她便转身离开了。 瑞克朝我们走了过来,安妮立马问:“那修女跟你说了什么?” 瑞克说:“这里有个孩子。” 安妮皱眉说:“孩子?” 瑞克说:“对。” 安妮看了一眼周围,她说:“这不全都是孩子吗?” 瑞克刚想说什么,已经走在前面的修女,见我们没有跟上来,便立马朝我们招手。 瑞克立马说了一句:“那修女说。有个孩子在这里,让我们带回去。” 安妮疑惑的问了一句:“孩子?” 瑞克拉着她说:“好了,先走吧,别人都在等着。” 安妮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我们跟着修女进了另一间院子,当修女停在一间小屋子门前时,那修女敲了两下门,似乎是想让里面的人开门,可是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那修女又唤了几句。 这个时候,我感觉身后有个东西扑了过来,我刚想转头去看时,有个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我听见他大喊了一声:“妈妈!” ------------ 200.无脚鸟 我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抱住我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大男孩,眉目清秀,却又稚气未脱,眉目依稀有些熟悉,可是好像又和以前不太像,我站在那里,竟然有些不太敢动,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他也一直仰着头看向我,那双大眼睛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纯净,带着清澈的笑。 一瞬间,四周的安静了。 过了半晌,我缓缓抬起了头,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正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就如初春的第一缕阳光,温和而不灼热。 抱着我的孩子,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男人说:“看,爸爸!” ------------------------------- 十二月的天气总是格外的凉,高管姚耀清被捕的事情的已经过去两个月,可这两个月的时间,仍旧没有让这件事情的热度减少,谭菀和石杰在娘家吃饭的时候,饭桌上聊的都是这话题,谭菀的母亲,谭夫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对谭菀满是愤恨说:“易家的那一双儿女我虽然不待见,可是易家夫妇我倒是见过,两夫妻非常和善,没有什么架子,倒是很好的两个人。 之前出了车祸,两夫妻突然去世,我还在感慨世事无常,老天爷专收好人呢,现在看来,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原来是被人害死的!”谭夫人满是可惜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果然,生意不能做太大。树大就招风。” 谭菀的哥嫂嫂听了,接话说:“是啊是啊,当年易家生意做的多大啊,虽然易家那双儿女闹出了一出丑闻,不过易家那个易晋是真的优秀。” 提到易晋,谭夫人看了谭菀一眼,她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女儿当年做过的那些傻事,石杰还坐在一旁,她赶忙转移话题问:“哎,对了,听说这个案子已经判下来了,判的怎么样了?” 谭夫人说完。便立马看向一旁的石杰问:“石杰,你是当律师的,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你说这案子会怎么判?” 石杰对于丈母娘的问话,他虽然是很不愿意掺和这种话题的,不过还是回答了说:“这个案子姚耀清和吴家那边结党营私,外加牵扯一个于家,受贿贪污这些是肯定不用说的,光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这种事情,判个一二十年基本上是跑不了,外加易家那场车祸,无论对方律师如何辩论,两条人命,死刑是绝对改变不了的,” 谭夫人听女婿如此说,忽然又想起什么,又问:“对了,那个吴睨呢?我听说那个吴睨是姚耀清的私生女?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石杰刚想回答什么,吴睨在一旁说:“妈,别人家的事情,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婆。” 谭夫人啧了一声,当即便反驳说:“现在大街上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谭菀刚想说什么,石杰怕母女两又吵起来,便赶忙摁住谭菀的饿瘦,对丈母娘说:“吴睨是姚耀清的女儿。不过是私生女,听说当年是和一个妓女一夜情之后生下的,不过当时他在当官,作风上不能有污点,便把吴睨给了吴家收养,吴志军是姚耀清的一个远方亲戚,这么多年公司也是靠着姚耀清起来的,虽然官不准为商,可实际上吴家的企业都是姚耀清在操控,吴志军只是姚耀清的帮手而已。” 谭菀的哥哥石杰如此说,便也在一旁说:“吴家一直都在和政府合作的,当时我还在想,吴家怎么和政府这么交好,原来竟然这个原因。” 石杰说:“姚耀清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的权利以权谋私,这次会翻了船,其实是迟早的事情。” 谭菀的哥哥说:“不过我听人说,这次姚耀清会翻的原因不是那么简单,好像是被人举报了上去,上面派人下来调查的,可是姚耀清做了这么多违法的事情这么多年,上面都没查,这一次怎么就突然查了?石杰,你知道具体原因吗?” 说到这里,谭老爷子也放下了碗,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说:“官场那些人,谁给好处,就护着谁,这几年那姓姚的还要如何猖狂?在本市基本上就是一霸,多少企业凑上前去给他送钱?这次突然查了起来,大约是他上头的人不护了,而且他这几年闹出这么大动静,就像你妈说的树大招风,招风的后果就是气数已尽,现在当官的能有几个好人,还不是气数已尽就弃吗?免得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身为律师的石杰听到老爷子如此说,便开口笑着说:“爸,话不能这样说,人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更何况是官呢,有好官就会有贪官,据我所知,这起巨大的谋杀案,就是曲警官查出来的,又以警察局的名义起的诉,警察局告一个本市市长,这种事情您应该没见过吧?很多时候,坏人是很多,可好人的功劳我们也不应该跟着一起一棍子打死。” 老爷子被石杰的话,说的倒是哑口无言,小声回了一句:“那倒也是。” 石杰说:“好在最终还是查了出来,倒是也不枉费曲警官这一腔热血。” 谭妈妈搅拌着碗内的银耳莲子汤说:“是查出来的,我倒是挺可怜姚耀清那个私生女的,被自己的父亲安排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要是她妈,可真得心疼死。” 谭菀的嫂嫂说:“听说她妈早死了,而这个姚耀清对她也不是很重视。” 谭妈妈说:“自己作孽就行,还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作孽,真是杀千刀的。” 谭菀的嫂嫂看向石杰问:“哎,对了,石杰,姚耀清的女儿会怎样啊?听说易家那几条人命,她也是凶手之一。” 石杰说了两个字:“死刑。” 所有人听到这两个字,便都不在说话,各自打了个寒颤,大约是这两个字过于阴沉。饭桌上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开始吃着饭,这个时候孩子因为打了几个喷涕,把刚吃的奶吐了出来,屋内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一家子哄的哄,孩子哭的哭,电视机的声音也特别嘈杂,其余坐在餐桌边的人继续吃着饭,闲散的谈着,但好在,屋内的灯够明亮,嘈杂的声音,汇聚成了一个家。 石杰和谭家人说的话。对的一字不差,几天过后,警察局起诉的案子便被判了下来,贪官姚耀清被判了个死刑,被抄了家,而他的私生女吴睨也是死刑,连同江华。 其余和这件案件有关的相关人员,判的判,抓的抓,倒是闹出好大的动静。 本来已经稍稍平息下来舆论,又再次沸腾了起来,本来都不怎么关心时事的老百姓们,倒是难得一致的骂起来了贪官。 至于易家败落。以及姚耀清和易氏那段恩怨,还有易氏夫妻那两条人命,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不过走到现在这一步,所有一切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人间虽险恶,人心多数时候还是向善的。 有好人,自然有坏人,这一点是生生不息的,但在成为这两个定义的其中一个定义时,我们要时刻记住,生活不止,希望就不死。 消息出来后。谭菀却并不开心,反而满是担忧,因为自从这件事情出来后,易晋和易小樊便双双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也没有他们任何消息。 谭菀急得直打转,这几天在和石杰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他们任何一点消息。 这个时候,石杰总会和她说:“没消息才是好消息,这个环境对于他们来说,太混乱了,换个地方透透气。对于他们也是好事。” 谭菀问:“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们是走了,而不是出事了?”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谭菀和石杰相互看了一眼,谭菀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快递员,快递员把一封信交到了她手上。 谭菀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简单两个字勿念,信封的右下角落了一个名字,小樊。 石杰见谭菀拿着那封信一直都没有动,便问:“谁来的?” 说完,便从她手上拿过,他看了一眼内容,他一下就明了。 这个时候。谭菀忽然一把扑在了石杰怀里,便是大哭了出来,她哭着说:“他们是真走了!” 石杰抱着谭菀,有些哭笑不得的安慰着她说:“这不是很好嘛?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谭菀哭着说:“可是,可是为什么不当面和我说再见,两个五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好歹都是这么多年朋友了,小樊还说过要喝我孩子的满月酒呢,孩子还没生,她就走,她这个干妈怎么当的。” 石杰轻抚着她后背,笑着说:“好了好了。总有万般不舍,可终归有一别,你应该庆幸是这样不是吗?” 谭菀忽然一下子破涕笑了出来,她从石杰怀中抬起了脸,擦着脸上的眼泪看向他说:“是啊,这样挺好的,好在,都没有走散,而且小樊好像怀孕了。” 她又从石杰手上拿过了信,然后指着右下角小樊那两个字后面的四个笑脸,她说:“一家四口。” 石杰惊讶的问:“这都能够看出来?” 谭菀笑着说:“她当初和我说过,四个笑脸,就代表四个人。” 石杰和谭菀相视一笑,阳光洒落进来,倒是难得的温暖。 ------------------------------------------- 吴睨和易晋第一次见面时,是在一个饭局上,她以海龟的身份和他见面,初次见他,让她觉得很惊艳,那种惊艳并不是说他长得多美,而是他举手投足间,让人基本上无错处可挑,谈吐严谨,不多言,但是也不过分疏离,举止不俗。 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是很敷衍的,显然这场相亲宴他不是自愿的,并且对她也不太感兴趣,倒是是不是看一眼手机,手机的屏保上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是他们说那女孩子是他妹妹。 他坐在对面一直在估算着时间,而他的母亲易太太一直在和她攀谈。 她在观察他的同时,还要应付那聒噪的易太太。 那个易太太很满意她,至少比易晋对她有兴趣多了,可是这场相亲宴还没进行到一半,他接了一通电话,便以公司有事为由,提前离开了这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以相亲为开端,可是结尾,却是如此的惨淡,让人绝望。 她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一个男人,却也是怎么也无法得到的一个男人,他们之间隔着的岂非是一条银河的距离,她不知道银河到底有多远,但她清楚的明白,银河的距离绝对没有他们之间遥远。 从她带着目见他的第一面开始,从她安排杀了他父母开始,从他决定在丹麦杀了她的那一年开始。 她就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双方你死我亡。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吴睨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这个时候监狱外走进来两个狱警,那两个狱警到达她面前后,便看到桌子上那顿丰盛的早餐,她没有碰一口。 那狱警问她:“不吃了吗?” 她捂着脸一直在笑,又一直在哭,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那两个警察干脆直接把她从床上给架了起来,便带着她往外走。 吴睨就这样被他们拖着,拖到监狱门口时,她抬头看了一眼监狱里高高的窗户,有阳光从外面照射了进来。暖暖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阳光,仿佛世间罪恶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可惜的是,她没时间了,她没时间感受了。 她望着窗户外的阳光惨笑了一声,惨笑出来后,她捂住了脸,又痛哭了出来。 十二月的天气总是出奇的冷,特别是在死刑场这种地方,当天空中传来一声枪响时,吴睨在心里想。 爸爸,你把我害得好惨呐……” 小时候她很乖,很听话,不哭不闹也不吵,可是她不是很明白,她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于是为了讨好她,她做尽了所有认为他会开心的事情,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他投出去复仇的棋子,而他复仇的动机,是为了曾经死去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并不是她母亲。 她一直在想,如果她和易晋换个方式遇见,换个方式认识,换个方式相处,是不是……会有可能呢? 她问自己恨不恨他,她觉得自己不恨他,但是她怨他。 怨他什么,她也不知道,只觉得他们之间太过空荡荡了,总要用一些东西来填补,这样才显得,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在心甘情愿。 爱恨从来都不由人,喜欢上他,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好在,她没有为他做过傻事。 ---------------------------------------------- 傅姿雅收到了一分析,是易晋委托陈溯拿过来的,那封信的内容是一份委托书,小牧的委托书,大意是希望她能够替他把小牧好好抚养成人,其余再也没有其他。 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小牧是易晋当年在孤儿院收养的一个孩子,当时还没找到小奇,他在找小奇的路上看到那个孩子时,只觉得眉眼和小奇相似,经历丧子之痛的他,就这样收养了。 但是易晋并不打算把小牧带走,因为小牧和傅姿雅亲,他需要个妈妈,而不是一个大家庭,和傅姿雅在一起,可能更适合他成长,而一直照顾着小牧的傅姿雅,想必也不舍得放手小牧。 现在把小牧委托给傅姿雅,是最好的一个决定。 傅姿雅看完那封委托书后,坐在那久久都没有动。 陈溯只是安静的站在她身旁。 傅姿雅看着窗外那场大雪问:“他们去哪了。” 陈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也许是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傅姿雅扭头看向他,像个小孩一样无助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陈溯缓缓蹲在了她面前,他抬手,第一次抚摸上她的脸说:“你还有我。” --------------------------------------------- 江华问过自己,是什么喜欢上她的呢,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没有数。 也许,是那时候,老爷子身边经常会窜出来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相仿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总是怕挨打,很怕老爷子,但是又很贪玩,她经过的地方一定是一片鸡飞狗跳,鸡飞蛋打。 但是安静下来,她也会文静。 她总是喜欢穿白色裙子,扎着长长马尾辫,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时,就像名画里的天使。 可是他知道,他配不上他,他们相差这么大。 那时候她在三番里学习毛笔字的时候,总是不太专心,写到七扭八歪的,老爷子要抽查起来,她就急了,捧着字帖,一脸墨水的哭丧着脸去找那个人,抓着他手臂左右摇晃着,撒娇着说:“哥,你帮帮我,你快帮帮我嘛,这些字我老是写不好。” 而比她大很多的那个人,总会责备的看她一眼,但是又很时无奈的帮着她作弊。 这个时候她就会很狗腿的站在他身后,一时给他扇扇风,一时给他递递茶。 那人对她出奇的有耐心。总是不厌其烦的和她叮嘱各种事情,她在一旁总是要听不听,敷衍着。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谐,出奇的登对,好像本该是这样,外面邻居总是夸,易家出了一对好儿女,长得跟画似的。 可他却永远都只能躲在角落安静的瞧着,瞧着她跟他嬉笑打闹,瞧着她在祠堂罚跪,半夜被他抱了回去。 他瞧着她被责罚挨打了,那个人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抹着眼泪。 他们眼中好像只有彼此,没有别人。 还有一次,他见到那个人吻着她,在紫藤架下,她整个人挨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脸色是绯红,比墙角那些蔷薇还要红。 他吻着他,吸允着她,一点一点把她所有美霸占,吞噬。 可是她却并不反抗,只是抓着他,依赖着他。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他们这样了。有时候在房间,她赖在他怀里,缠着他给她念童话故事书,或者他在打电话时,她总会在后面捣乱,打扰他接听电话。 无疑,最后她的结果是,被他抓在怀里吻着,狠狠的惩罚着。 她又是笑又是闹,声音似银铃,如此的动听。 他会恶毒的想,也许现在他应该去告诉老爷子,不知道老爷子看到这样的画面。会是怎样的反应,他笑着想,一定会很精彩。 ---------------------------------------- 赫敏看了最新出的那一期报纸后,孩子正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她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飞过的一行鸟,她不知道那是些什么鸟,但是她知道有一种鸟,没有脚,一生只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他死亡那一天。 而她心目中的江华,就是这只鸟,一直不断的飞啊飞啊,却始终飞不到他想要到达的终点。因为他想要的地方太遥远了,他用尽一生力气都无法企及。 有时候她在想,也许没有脚不是他的错,是老天的错,因为他从来都没选择的机会,走到这一步,只是他运气不佳而已。 如果老天爷给他一双脚,他一定会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寒门子弟,总差那么点运气。 他的选择,她也不怪他。 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替他照顾好孩子。 她放下报纸后,便缓缓起了身,朝着哭闹的孩子走了去。 她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摸着他的脸说:“好孩子,爸爸走了。”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